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不想和你继续纠缠。”阮舒还是那副口吻。
“讲清楚。”傅令元冷声,棱角锐冷的面容像笼罩了浓黑的雾。
“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不想牵扯进你们争权夺势的纷争之中。那是和我无关的世界。我不想我往后的人生毁在庄佩妤留下的烂摊子里。”阮舒表情平静漠然。
一开始是他qiáng行拉她进来,她试图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旁观者,无果;然后她接受了作为他的女人的身份,主动站在他的身边。可即便如此,她本质上其实依旧是局外人。
然而现在完全不一样。莫名其妙的,庄佩妤和两亿扯上了直接的联系,她变成了陈家的女儿,并且因为庄佩妤的死,她被推到了旋风的中心。
性质已全然不同。
“我看不出这和离婚存在因果关系。”傅令元讥诮,“和我离婚,你就不是庄佩妤的女儿了?和我离婚,你就不是陈玺的私生女了?和我离婚,你就不是我的女人了?”
阮舒看着他,不话,少顷,她开口:“你有没有可能放弃两亿?”
大抵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傅令元皱眉,随即盯着她,chún角抿出坚冷:“不可能。”
“好。”阮舒眼神潜定,“那我也不可能再和你继续相处下去。”
傅令元眸sè深两度。
阮舒迎视他的目光:“得知你对我的真正意图之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和你进行每一句对话,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是不是又在套我的话,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一刻的你,是真情多些,还是假意多些。”
“这样心力交瘁的夫妻关系,有什么可维持的?这种每天都充满怀疑相互试探的日子,有什么可过的?”
她深深沉一口气,眼珠子黑若点漆:“你不累,我都累了。”
周遭安静,空气却似冰凌丛生一般。
傅令元眼眸暗沉,盯着她,嘴chún抿成冷峻的线条,数秒后,当着她的面直接将离婚协议撕掉丢进垃圾桶,言简意赅吐字:“别再想了。”
罢他起身,转头便往外走。
“那就等着见律师函。”阮舒凤眸幽凉,“别白费时间了,你绑着我也没用。两亿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傅令元身形稍一顿,却是头也不回。
阖了阖眼皮,阮舒攥紧手指,手背上还扎着盐水吊瓶,有点刺疼。
……
接下来的一整天,傅令元未曾再出现。
阮舒则琢磨起在医院续住的问题。
上一回做完人流,为了养身体的方便,她就是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自己请的月嫂每天负责她的饮食。这一回她想沿用这个办法林家那儿现在虽然只有林妙芙,但她肯定是不会再回去的。
林璞来给她送文件的时候,她顺便交待他去帮她办,结果回来之后给她的答复是医院的床位紧张,现在所有的病人,但凡没大问题的,住院一天就被赶回家自己养,她这儿住三天已经是特例。
“多拿些钱也不好使?”阮舒眉头深拧。
林璞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还是没忍住问:“姐,你和姐夫是不是又吵架了?”
阮舒觑他一眼。
这一眼,在林璞看来,既是示警告他不该多嘴的话不要,同时也可以看做她的默认。
“看来这回吵得很严重,都闹到要离家出走的地步……”林璞小声地嘀咕一句。
阮舒清冷着脸sè,将话题转到公事上:“靖沣的工厂这两天情况怎样?”
“挺好的,姐你放心,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让工厂的经理每天往公司打报告。”林璞颇为无奈。
阮舒抿chún他头天来的时候,她便第一时间关心过工人罢工的后续了。他给她打电话的当天下午,林承志亲自前往工厂,顺利tiáo停,给回来的结论,确实是新老工人之间发生小摩擦。可她心里老是不太安宁。
让林璞给她打印的资料,就是靖沣工厂的那些,这两天手术刚完,她也没得机会看两眼。
林璞倒是记起来提:“对了,我前两天去看过未末了,她的伤恢复得挺快的。应该可以提前回来上班。”
“好,你有机会帮我问候她。”阮舒略略颔首,心里合计着苗佳的处理办法。她是焦洋的眼线,帮忙盯的是傅令元,傅令元如今已在三鑫集团正式就任,林氏这边估计得换个副总,也犯不着再为傅令元留着苗佳了。
“还有,早上李茂主管来问我,你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回公司?”林璞又道。
经此一提,阮舒自然自然记起林氏被华兴抢客户的糟心事。要傅令元帮忙tiáo查的华兴幕后老板,上一回问还没有着落,现在她又该把事情收回来自行处理了。
这如何让她安心休养?不行的。呆不住的。阮舒不禁捻了捻眉心。
打发走林璞,月嫂按照护士的叮嘱,陪着她到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等电梯的时候,透过镜面的反射,阮舒冷不丁瞧见了黄金荣。
样子看起来有点躲躲闪闪的,时不时瞄她的背影,像是怕被她察觉似的。
微蹙眉,她没有搭理。
到了花园,走了一阵子之后,阮舒坐到木椅上休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的自拍模式,悄悄朝四周围扫了一圈,果然在画面中又捕捉到了黄金荣的身影。
轻吁一口气,她吩咐月嫂帮忙去把黄金荣叫来。
被她发现,黄金荣略赧,不过双手负背的姿势依旧端着长辈的架子,干干地咳了两下,打招呼道:“丫头,真巧啊,在这碰到你,你也来散步?我刚刚去探望我的一位老朋友。”
阮舒安静地看着他,没话。
黄金荣被瞧得心里直打鼓。
“坐吧,荣叔。”阮舒示意她身旁的空位,态度落落大方。
黄金荣犹豫两秒,落了座。
“只有你一个?”阮舒问。
听出意思,黄金荣也不打谎了,解释道:“青洲不让我来的,我是自己悄儿摸过来的,咋的丫头你眼儿尖,没瞒过。你也别误会,我不是来和你套近乎的,我就是还没得机会正眼瞅瞅你。”
浓黑的八字眉下,他的眼睛盯着她。
阮舒任由他打量,少顷,询:“瞅出什么结果了?”
黄金荣不吝啬夸奖:“你把他们老陈家的基因往上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阮舒:“……”
黄金荣貌似并没有觉得聊天内容有什么不妥,紧接着问:“我让青洲给你带的那一篮子水果你试过没有?好不好吃?”
阮舒客套道:“挺好的。”
黄金荣的八字眉撇出两抹得意:“看来那个卖水果的老太婆没有骗我,挑的都是好的。”
阮舒:“……”不是他会看水果面相特意挑的?
转瞬黄金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她的肚子瞟了一眼,宽慰道:“宫外孕也是没有办法的。孩子没了就没了,你还年轻,以后可以继续生。”
旋即他皱眉,眼里涌出不爽:“今天一天都没见姓傅的来看你。我早和青洲,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丫头,你的眼神比你荣叔我都不好使。”
阮舒:“……”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了……
歇了一阵没话,黄金荣的视线依旧不离她,叫阮舒记起自游lún上第一次见他,他就总盯着她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她似的。
他的眼睛里涌动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波光,感觉像是有话,然而最后只是叹息一声,站起身:“我走了。你好好养着。我今天没做好和你聊天的准备。”
阮舒:“……”没做好聊天的准备……?
“荣叔,”她唤住他,嘴角轻微地牵了牵,但并没有笑,颔首致意,“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该的话,我和陈青洲已经过了,你们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陈家和我没关系。”
“欸你这丫头……”黄金荣冲着她的背影吹胡子瞪眼。
……
回病房的路上,阮舒脑子里纷纷繁繁地闪过不少城中村的事情。
实话,她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陈玺的女儿。
近三十年的认知里,她对自己的定义一直都是酒鬼瘾君子和妓女的产物。
庄佩妤从未透露过半丝关于这方面的讯息。
隐瞒她的真实身世,又放任林平生侵犯她,阮舒恍恍惚惚地反应出,庄佩妤应该是恨陈玺的。
恨着陈玺,所以就报复到陈玺的女儿身上,是……这样吗……?
心口忽然狠狠地绞了一下,阮舒不禁蜷起手指。
可她想不通,既然庄佩妤既然那样恨陈玺,又为什么要帮陈玺藏住那两亿?当年若是第一时间交给警察,陈家在青帮里,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思忖间,兜里的手机震了震。阮舒伸手拿出来,瞥了一眼。
是新邮件的提醒。
她没太在意每天邮箱里都会收到无数的邮件,她一般都是抽一段时间统一处理。
手机重新塞回兜里,抬眸,在病房门口看见了栗青。
“阮姐。”
阮舒没作回应,瞳仁敛起,推开病房的门。
果然见消失了一天的傅令元站在窗户前,长身挺立,身形若竹。
阮舒滞住,扫见病床上属于她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表情冷下来。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233、乖一点
“先下楼一起吃晚饭。”傅令元qiángtiáo地重复,声线平稳,背光之下,眼睛很黑。
站定两秒,阮舒从他的掌心抽回手,兀自迈步走。
没走两步傅令元就跟上来,重新握住她的手。
从三楼到一楼,阮舒一路挣,傅令元一路缠。一路的保镖和佣人,看他们像两个暗暗斗气较劲的孩子,全都垂着头装聋作哑。
后来他力气大,缠得紧,阮舒的手臂也酸了,干脆不挣了。待来到餐桌前,她觑一眼交握的手,用眼神询问他:“现在可以放了吧?”
傅令元的手指轻轻摩挲她手上的创可贴。
贴的就是她前两天故意削水果划伤手的口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流了两滴的血。他倒是每天都摸一摸,仿佛被他摸着就能好得更快似的。阮舒瞅着他的一脸仔细,面无表情。
待他摸够了,便摁住她的肩让她落座,他也坐到一旁他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手松开的瞬间,她的手一空。攥了攥手心,尚能握住残留的他掌心的熨烫。阮舒微垂眼帘,chún边泛出一抹轻嘲中间折腾个什么劲?最终还不是要放?
“老大,阮姐。”
栗青和另外一人并肩从门堂外进来。
后者一身利爽的西装,马尾扎得高高的,恭恭敬敬地问候道:“傅先生,阮总。”
不是九思是谁?
阮舒心里多少是有些波动的。当时她匆匆地就被直升机送回来海城,尔后被软禁在这里,自己的事儿够烦的,倒是一直没有问及九思的情况。打量着眼前她的脸sè便问:“你的伤怎样了?这么快就能出来活动了?”
差点chā到心脏的伤,这才一个多礼拜,没问题?
“谢谢阮总关心,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平时动作还不能展得太开。”九思回道。
身边人的长臂一伸,手里递出一个大红包:“辛苦了,这是我和你们阮姐的一点心意。”
十分厚实的样子。用的是大只的红包,撑得饱饱的。
不是要她给,现在自己封上了?阮舒不禁扫傅令元一记眼风。
傅令元似早知道她回看他,湛黑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等在那儿,含着笑意,她撞个正着。
对视不过一秒,阮舒无波无澜地别开脸。
九思正在推辞了,推辞的理由还是差不多之前的那番话:“傅先生,阮总,真的不必特意如此。保护阮总的安全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受伤也只能明我自己的本领不够。何况傅先生你每个月支付给我们的保镖费用已经很高了。我不该再收。”
傅令元没有话。
栗青活络地从傅令元的手中接过红包,笑言:“九思,你瞧你,让老大的手一直停在半空算怎么回事儿?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他将红包塞进九思的手心:“受伤之后跨火盆贴红包,这都是规矩,去晦气,讨吉利,难道你想下回还出岔子呢?你可是跟在阮姐身边的贴身保镖,你这不收,不是让老大不安心?若这样,我建议老大还是把你换掉。”
这话意思其实就是拐着弯在告诉九思,这红包是给阮舒讨吉利的。都到这份上了,九思自然听明白了,也无法再推辞,连忙就收下了:“谢谢傅先生,谢谢阮总。”
栗青见状笑呵呵的:“对嘛,这样才对。你是和我们呆的时候还不够久,不了解,咱们老大可是难得这么大方,我们看着都眼红,你还傻不拉叽地往外推。”
完,他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大不敬”地在tiáo侃自家老大,立刻嘿嘿嘿笑着打自己的嘴,为自己辩解道:“没有没有,老大你当然是很大方的,只是比起阮姐,稍微还差那么一丁点。”
这马pì是故意拍到阮舒身上,分明就是瞅准了所有夸赞阮舒的话,傅令元是不会多加计较的。
事实上,傅令元也确实只是挑了挑眉稍,未进一步苛责栗青什么。
然而阮舒一个字都没给回应,坐在椅子里,神sè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
盯着她的八风不动,傅令元的笑意也敛了。
气氛没有tiáo动起来,栗青有点讪讪。
赵十三在这时从厨房里出来,栗青的表情当即重新丰富起来,走上前从佣人手里接过盘子帮忙端上桌,又戏谑起来:“哟呵,我们的赵大厨宝刀未老,雄风不减啊,这一道道的菜,啧啧,跟满汉全席似的,sè香味俱全呐。”
“去你大爷的雄风!”赵十三放下一大锅的酸菜鱼踹了栗青一脚。
栗青蹦哒着跳开:“怎么?难道你要我你雄风不如当年?”
赵十三一句粗口卡在喉咙,眼角瞄了瞄傅令元和阮舒,脱掉身上的围裙丢向栗青:“你在老大和阮姐面前也敢不老实.”
栗青躲闪开,围裙直接砸向九思。
赵十三的表情顿时一个紧,不过九思轻轻松松就抬臂接过了,什么都没,只把围裙交给一旁的佣人。
傅令元忽而语声懒懒地发话:“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好的老大,我去把其他几个兄弟叫进来!”栗青应承着就出了客厅,不消一分钟就又带了五六个人进来,齐刷刷笑盈盈地问候:“老大!阮姐!”
中气十足的,回音都在客厅里荡了好几秒。
阮舒对他们的熟悉程度并不若经常接触的栗青和赵十三,但也不眼生,貌似是别墅里护卫和保镖的小队长之类的。
“嗯。都坐吧。”傅令元恣意地往后靠着椅背,其中一只手臂横放在阮舒地椅背上,姿势看起来就像搂着她。
闻言,栗青、赵十三、九思、二筒率先落座,其余几人也不客气,和栗青及赵十三都很熟的样子,也陆续坐下来。一群人俨然并非头一回和傅令元同桌吃饭,并不拘谨,但规矩还是在的,都等傅令元动了筷子之后,才也动筷子。
餐桌上顿时便热闹起来,像一大家子的人凑在一块儿似的。
阮舒这才算是稍微明白过来情况了这一顿饭不是她和傅令元单独吃。或者准确来讲,其实是傅令元和他的这几位忠心耿耿的手下人的聚餐。
“十三的手艺,你之前不是挺想尝试的?那就多吃点。”
耳畔是傅令元的温温提醒,帮她把盘子又往她跟前挪了些。
阮舒微垂视线。
虽然同桌,但她的饭菜和其他人的是隔开的。有一半的菜品和大家的一样,专门另外将适合她吃的每样都装了份小的留给她,另外一半的菜品则是她以往的那些餐食和药补。
阮舒沉默地抓起筷子。
见状,傅令元的眉宇微微舒展开两分。
一开始大家伙儿还多少有些顾忌阮舒的在场,所以聊天的音量和措辞都有所控制,几瓶酒喝下来,便彻底放开了。
中途,栗青站起来给傅令元敬酒:“老大,虽然你坐上四海堂的位子已经好些天了,但忙忙碌碌应酬的都是外头的人,咱们兄弟几个都还没有正式给老大你道声恭喜。今天凑着这一桌,趁个遍,也算是我们私下里给老大你的小庆功宴,预祝老大位子越坐越稳。”
其他人随着栗青纷纷站起,也都重复着栗青的话:“是啊是啊,老大位子越坐越稳,咱们兄弟几个也跟着老大越飞越高。”
满脸通红的赵十三粗着嗓门嚷嚷补充道:“祝老大和阮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幸福美满,共度一生。”
栗青闻言推了推赵十三的脑袋:“喝高了吧你。你这话是用在结婚喜宴上的。今天又不是老大和阮姐办喜事!”
其余几人哈哈哈地笑开来,其中有人倒是经提醒问起:“起来老大和阮姐的结婚喜宴确实还没办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补一个啊?老大,知道你平时抠门,但也不能抠到连婚礼都不给阮姐吧。”
再有人搭腔:“对啊对啊,是个搞个声势浩大的婚礼,让道上的人都瞧瞧咱们老大和阮姐才是金童玉女人中龙凤。前两天龙虎帮的大哥娶老婆,把各个帮的人都邀请了一通过去,大家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他们那大哥的新娘子,腰有水桶那么粗,脸上还都是麻子,铺得粉都盖不住。一个个为了礼貌,场面话上还得直夸新娘子天上有人间无的,晚到的人词儿都被用尽了。”
“那是自然,有谁能比得过咱们老大和阮姐?”栗青笑,转回正题上来,手中的酒杯重新一晃,“总而言之,就是祝老大和阮姐越来越好!什么都越来越好!我们就跟着越来越好!”
满桌子的人站起来,举着酒杯悉数敬向他们夫妻二人的方向。
傅令元斜斜勾chún笑着,起身,抬起手臂接受大家的恭贺和祝福。
阮舒依旧坐着不动,如同钉在了椅子上似的,神sè淡淡的。
傅令元也不勉qiáng她什么,另外一只手端起单独给她一人准备的果汁,和他自己的酒杯一起回敬各位:“你们阮姐坐月子还没出来,你们就别折腾她,我代她一起喝了。”
除去栗青他们四人,其余几人所知晓的也都是阮舒没了孩子心情抑郁,所以刚刚其实多少也有点故意起哄帮傅令元斡旋气氛的意思,见状几人相互兑了兑眼神,默契地打算就这么掠过去。
阮舒忽而站起,从傅令元的手里夺回自己的果汁杯,对大家很浅地露了抹笑:“谢谢。”
罢喝光了半杯果汁。
大家就当作她是喝酒似的捧场地叫好。
傅令元勾chún,自然不能落她下风,整杯的酒一饮而尽。
阮舒只那一下给了面子,之后坐回椅子里,又重新将自己和他们的热闹隔绝开。可其实并没有办法不去留意。
几人开始聊起的都是前段时间融入青帮的些许琐事,纷纷唠嗑起曾经受过的排挤和委屈,随后感慨现在傅令元正式上位了,走到哪儿都是扬眉吐气。
傅令元一如既往在椅子上姿态闲闲,眸子里氤氲着醺意,chún边噙笑地看着他们,偶尔被栗青或者赵十三抛了话头接个一两句,倒是一点儿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阮舒收回视线,起身打算去洗手间。
明明好长一阵子都不管她的傅令元忽然就警觉地握住她的小臂:“去哪里?”
“厕所。”阮舒用淡漠的背影回答。
“好。”傅令元缓缓地松开手。
阮舒继续迈步,没一会儿便注意到身后有九思跟上来。眼底不禁划过抹嘲讽。
从洗手间出来,阮舒没有回去饭桌,从后门拐出去廊下。
呼吸到外面冰凉空气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俨然是被关押已久的犯人,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次出来放风的机会。即便还在别墅范围内,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是啊,竟然这样就让她心满意足了,人的要求和还真是容易随着环境的伸缩而伸缩。那么再这么被软禁下去,她是不是也终有一天会因受不了压抑而妥协……?
嗅到空气里飘散出酒气的时候,背后悄无声息地便贴上来一副坚实宽厚的xiōng膛,紧接着他的手臂自后往前搂住她的腰,把她拢入他的怀中,属于他的qiáng势气息淹没她,一瞬间令她与自由的空气隔绝。
“穿得这么少,别在外面呆太久,小心着凉。别忘记你还在坐月子。”握住她的双手,轻轻地搓了搓,包裹住,他的口吻充满关怀。
阮舒隐忍地阖了阖眼皮:“放心,我跑不了。满院子全部都是你的守卫,你是低看了你自己手下的本事,还是高看了我的能力?”
空气宛若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冷下来。
傅令元默了默,道:“今晚开始三楼已经放行了,以后别墅这里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阮舒轻轻一呵:“好大的恩惠。”
傅令元只当作没有听出她的满满嘲讽,自顾自道:“既然出来了,陪你散散步。今天难得有时间。很久没有和傅太太一起吃饭,也很久没有和傅太太一起散步。”
这并非在征询她的意见,所以言毕,他没等她的回应,便牵起她的手,跨下一级的台阶。
阮舒没动,原样返还他方才的话怼他:“还在坐月子,在外面呆太久会着凉。”
傅令元站在往下一级的台阶,与她的视线平直地对视,遽然猛地一拉她的腕。
阮舒踉跄着脚步对他投怀送抱,傅令元及时地箍住她的腰,不致于她从阶梯上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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