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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沈娴
秦如凉沉默。
沈娴心头确认了一大半,咬牙道:“你要不及时告诉我,他俩不论是谁有何差池,往后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样激他,他就会就范。他会告诉她的。
果然,秦如凉回头沉声道:“反正迟早也瞒不住你。是苏折。”
“他怎么了?”
“朝中有大臣弹劾苏折,说他通敌叛国,与北夏有暗中往来,是北夏安chā在大楚的jiān细,请求严肃彻查。”他低头看着自己衣角上的手,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指节拧得泛白,蹙眉道,“他被抄家了,眼下正要送往大理寺。”
皇帝暂时顾及不到秦府,原来是因为他把心思都放在了苏折身上。
事情来得突然,让人防不胜防。
朝中局势本如一潭深水暗cháo涌动,现在直接有人带头掀翻了浪cháo。
通敌叛国那是大罪,当时皇帝即派人前往苏折家中抄家,并下令将苏折带往大理寺,由贺放主审,严加审问不得姑息。
这个时候如有人站出来替他求情,则以同党论处。
大学士被抄家了。
这也是附近这一带居住的人流传出来的消息,但具体的外人却不知所为何事。
好在秦如凉以前还算有点人脉,也是刚刚才收到这个消息。
理智告诉他,他本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沈娴。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瞒得住她一时,也瞒不住她一世。他始终也怕,会给她留下一生的遗憾。
许是门外的天光太过刺眼,让沈娴感到刺眼晕眩,整个人都被留在了短暂的空白里。
手里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了地上,被风翻开的那一页上,还留有苏折的批注,字字清晰,如他人一般隽美。
她一点点回过神来,缓缓弯身把书拾拣起来,头重脚轻,耳中有些嗡鸣,脑子却在此时无比清醒。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这是皇帝动她不成,所以要拿苏折开刀了。
皇帝是要赶尽杀绝,打算除掉她身边的人,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再站在她这一边。
她早有不详的预感,这次苏折在皇帝的刀口底下把她救出来,皇帝又岂会善罢甘休放过他。
可是她太相信苏折,也太相信侥幸。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要对他下手,就是再侥幸也逃不过。
那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沈娴虽没去过,但是秦如凉去过。他回来的时候是番什么光景呢,伤痕累累淤痕遍布!
沈娴几乎不敢想,苏折进去那个地方以后,出来时又是个什么光景。亦或者,他还有机会再出来吗?
沈娴呼出的白气,像迷雾一样团团把她罩住。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拧紧秦如凉衣角的手,终还是一点点松开了。她应该怎么办?
只是还没来得及挪动步子,秦如凉便稳稳当当地挡在了门框里,让她出去不得。
沈娴抬头,看见他高高大大,背着光,有些不清晰。
沈娴问:“你干什么?”
秦如凉道:“今日你且在院里,哪里也不要去。我会守着你。”
沈娴挑高了语声道:“你要禁我的足?”
玉砚见了着急,道:“公主,就听驸马爷的吧,这个时候出去一定会……”
话没说完,沈娴低沉道:“住口。”
玉砚一慑,沈娴从来没这样喝过她,剩下的话自觉地堵在了喉咙里。
秦如凉蹙眉道:“这个时候你不能去。眼下他已经搭进去了,你若不管不顾地跑去,只会莽撞地把自己也搭进去,说不定还会害他更深。这个时候,他也一定不想看见你。”
沈娴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可越是这样,秦如凉越得警惕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她是绝对不能这个时候去见苏折的,不然落人把柄,反而会更加麻烦。
沈娴一字一顿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莽撞成不了任何事。我不会蠢到要去害了他,所以你也不用禁我的足。”
苏折的情况和小腿不一样,小腿虽在宫中,却也不紧迫。可是苏折的安危,迫在眉睫。
她不能莽撞,她要理智对待。
因为她一步错,就有可能满盘输。把苏折这么多年以来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可是如若最后她得到了全部,却失去了苏折,那还有什么意义。
沈娴低了低头,抬手抚了抚别在发间的白玉簪,轻声与秦如凉道:“许久没出门逛街,今日你陪我出门,去首饰铺选点好看的首饰吧。”
秦如凉很矛盾,既不希望沈娴为苏折涉险,可又希望能有办法救得了苏折。若是苏折没救了,沈娴的处境势必会更加危险。
像苏折那样城府极深的人,难道就没有留后手吗?秦如凉不太相信。
可最终他神sè思量权衡了一下,还是应下:“好。”
她便转身往房里侧走去,淡淡道:“玉砚,替我更衣。”
玉砚回过神来,感到莫名的压抑,她去衣橱里取了一件沈娴以往喜欢穿的杏sè高襟长裙,换衣的时候秦如凉便在院子里等着。
沈娴站在铜镜前,一粒一粒扣好领口的盘扣。长裙将将袭地,衬得她身量窈窕纤长。
玉砚又取了厚厚的披风,从后面披在了沈娴的肩上。
一路上都是无言。
到了街上,选了一间首饰铺,沈娴和秦如凉一起进得铺子挑选首饰。
这抄家一事进行得大张旗鼓,苏折家中被翻了个底朝天。
贺放亲临现场,以为苏折再怎么深藏不漏,在他家里总会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然而他错了。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407章 来不及多看他一眼
苏折家中没有任何,除了一些字画书本,书房里找不出一封多余的可以定他罪的信件。
苏折家中的奴仆也一并被抓了起来,送进大理寺的天牢里。
当时他被贺放下令押起来时,一身白衣,黑发如墨,依然两袖清风、与世无争。
贺放甚至试图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东窗事发的慌乱表情,都不曾。
他眉目清然似入画,打七零八落的家门前走过,衣角洁白如霜。
这样的人,实在完好得有些不真实。仿佛不该来这一趟wū浊人间。
从苏折的家到大理寺途中,要穿过几条街。
一队官兵押着人走在街上,难免要引来街上行人的驻足围观。
百姓们指指点点,不知道这又是哪户人家落了罪。
贺放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他脸上的表情,活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jī,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沈娴在首饰铺子里很认真地挑选首饰,那些首饰琳琅满目、大多jīng美华贵,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有的样式拿在手里多摸了两下,掌柜的以为她喜欢便请她试戴。
遂沈娴侧身倚着柜台,面向门口,由秦如凉把她多看了两眼的发簪钗环往她发间尝试。
首饰铺外面的街道,是通往大理寺的必经之路。
沈娴定定地看着,看着行人驻足,看着他们抻长了脖子往一边观望。她也听到了从他们口中溢出的“好像是大学士”之类的话语。
沈娴手扶着柜台,指甲泛白。
她眼睁睁地看着,贺放骑在马上,趾高气昂地从门前经过。
一队官兵整齐罗列,后面押着一些人,有苏折家中的管家,还有几个仆人。
苏折走在中间,勘勘出现在首饰铺的门框里时,像一幅跃入眼帘的画。
他容sè淡淡,雪衣墨发,修长的眉目微垂,眸中清然之sè如与天地浩然同归,惊不起丝毫波澜。
他总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依然保持着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宁淡的风度。哪怕他即将去的是大牢,可能这一去就难以再脱身。
沈娴来不及多看他一眼,他就一点点从门框间消失。
不知道他可有发现自己,沈娴想,大概是没有的。
没有看见也好,这样苏折就不会像她这样受着煎熬。
明明他就在眼前,只要她移步到门口去,就能与他打个招呼,亦或是说两句话。
明明他就要被抓走,吉凶难测,只要她蛮横地冲出去,不准贺放把他押走,就可以不让他进大理寺那种地方。就算要进去,她也多想,陪着他一起进去。
可是她不能,她偏偏还要忍着!
她不能上前去与他说话,不能去阻拦贺放把他抓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以这样的方式招摇过市,被人议论。
可是苏折,怎么能被这么对待。他贺放,胆大包天敢抄他的家,敢抓他过市,他也配?!
队伍都走过首饰铺前很长的距离了。
秦如凉出声问:“我给你戴的这支步摇好看吗?”
沈娴回过神,放在柜台上的手指一松,泛白的指甲又恢复了红润,她往铜镜里看了一眼,淡淡道:“很好。”
最后她就选了这支十分简单的步摇,离开了首饰铺。
青天白日,沈娴站在街上,眯了眯眼。
想起那夜她与苏折说过的话,她会努力向他靠近。
她努力学习,再没懈怠,学习兵法国策,学习怎么玩弄权术,学习怎么陷于漩涡暗流而独善其身,甚至于学习往后怎么司天下之职。
如若最后苏折看不见,那么这一切意义何在呢?
不,最后他一定能看得见。
秦如凉问:“现在要回去了吗?”
沈娴道:“难得身子好些以后,能出来逛逛。不如陪我多走走。”
秦如凉没多言,一直陪着她走在长街上。
他们走得缓慢,也一直甩不掉身后跟着的眼线。沈娴现在又活回来了,虽说将军府里没有了眼线,但她只要一出府,一举一动又岂会不掌握在皇帝的手中。
不过沈娴无所在意,在街上走走逛逛,买了少许东西,都交由玉砚拿着。
沈娴问:“阳春河边的船只还在吗?”
玉砚应道:“还在的,今年大半年的时间都停泊在河岸,供游人登船消遣。公主现下要去那边逛逛吗?”
“是有很久没去了。”
阳春河边的杨柳岸上,柳枝儿早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深入到清寒的水中,依稀萧条。
只不过水上泊着的一艘大船,却毫无萧条之sè。
船上吃喝玩乐的场所一应俱全。登船下船的游人,一直没断过。
沈娴和秦如凉一起,玉砚跟在后边,不紧不慢地上了船。
见她轻车熟路,秦如凉道:“你何时对这样的地方如此熟悉。”
沈娴道:“以前常来。”
只不过那还是连青舟在的时候。这条船还是她和连青舟一起安顿的,还有了今日的繁华,成为京中富家纨绔子弟的一大去处。
现在连青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身为老板之一,也早该来看看。
船上游人较多,而且一间间铺子挨得紧凑,吆喝声不断,在船上逛起来也比在街上拥挤几分,这样反而给这寒冬增添几分热火朝天的氛围。
秦如凉身形高大,即使在人群里也十分显眼。
身后那些眼线,因为人多,下意识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高挑出头的秦如凉身上。只要盯着他,就等于是盯着沈娴。
沈娴若无其事地与秦如凉道:“我们都分开走吧,你目标显眼,容易吸引他们。两炷香的时间后,在刘一卦的摊位前聚拢。”
这船上也分上中下三等消费水平。
刘一卦的摊位是算命的,处于游人最多的下层。沈娴和秦如凉、玉砚分开走后,对这船上熟悉得很,穿过几道暗门,便成功地甩掉了身后的眼线,直接去到最底层刘一卦的摊铺前。
他摊铺里的生意比以前在大街上的时候可好多了。这里人多,容易搞点小动作,再忽悠几句,便能把客人引到他摊铺前来。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409章 这木偶女的是谁?
桌上堆着一些物件,无疑是苏折家里的,几幅字画滚落在地,还有他书房里的几样摆件,和两只lún廓模糊的木偶。
他家最值钱的,就莫过于书房里的这些东西了。除此以外,竟没有搜出多余的任何一样金银器皿或者金银财宝。
贺放悠闲地把那些字画一一打开欣赏一番,笑了两声道:“不愧是大学士,家中也委实清贫干净了些,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结果只搜来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苏折道:“让贺大人失望了,我也感到很抱歉。”
贺放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两分凶残,道:“苏大人,你仔细听听,刑讯室里传来的嚎叫声,可都是你的家奴。此刻他们正遭受着酷刑呢,生不如死,难道你就不打算招点什么吗?”
苏折抬眼看他,透过牢门,昏黄的火光下,那波澜不惊的眸sè能穿透暗淡的光线,直直抵到贺放的心里。
明明十分平淡,却让贺放心里陡然升起几分不着边际的惊惧来。
苏折问:“贺大人想让苏某招什么?”
贺放把心态放了放,苏折现在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有何所惧的?他现在可是在奉皇命办事,没有谁能比他更理直气壮。
贺放气势十足地冷喝道:“有朝臣弹劾你投敌叛国,与北夏私下往来传递消息,是北夏安chā的jiān细!你到底认不认?!”
苏折淡淡道:“朝臣弹劾也要拿证据说话,贺大人可找到了证据?今日抄了苏某的家,发现了可疑之处了吗?”
他说话的语气闲淡从容,仿佛根本不是戴罪下狱,而是在和贺放茶余饭后闲话家常一般。
贺放眯了眯眼,道:“恐怕你就是料准了本官搜不出什么,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我看你是早有准备吧,早把证据都销毁了,本官连你一封信件手迹都不曾搜到,你家里是不是也干净得过分了一点?”
苏折道:“苏某家中东西少,地方也不大,故而比较干净。加上苏某在这京中举目无亲,不曾有写信的习惯,大人搜不出来也很正常。”
贺放恼羞成怒,对身边的牢卫道:“刑讯室里的那几个,给我打,狠狠打,我就不信他们一个字都不肯招!如若还不招,直接往死里打!”
他盯着苏折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本以为苏折会愤怒或者出言阻止,但是没有。
贺放就又怒极反笑了,道:“本官眼下打的是你的家仆,你却连点反应都没有。苏大人还真是好气魄,今日叫本官大开眼界!”
苏折看他一眼,道:“我若愤怒或者出言阻止,贺大人就不打他们了吗?只怕还会打得更凶吧。一进这大理寺便身不由己,贺大人喜欢这样审案子,苏某也没有办法。”
贺放冷笑道:“等打完了他们,就lún到你了。”
他看完了所有字画,没有发现异常,便垒到了一边,随手把玩起几样摆件来,过手以后也觉得意兴阑珊。随后他便把手伸向了桌角的那两个木偶。
苏折端坐在牢里的枯草堆上,眼梢见贺放的手拿住了木偶,若有若无地眯了眯眼,眼底里犹如三九酷寒。
贺放把两个木偶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对苏折道:“这木偶雕功拙劣而粗糙,实在看不出有何收藏的价值。苏大人喜欢收藏这个?要收藏也该收藏jīng致一点的啊。”
贺放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
听苏折闲闲淡淡道:“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放着忘扔了。”
“放着忘扔?我看苏大人不是这么粗心的人,这莫不是苏大人自己雕刻的?”说着,贺放就仔细审视了两眼,意味深长道,“这一男一女,正好凑成一对儿。男的与苏大人你倒是有两分神韵相似,女的是谁?”
女子木偶明显比男子木偶要陈旧许多。随着岁月流长,那本就不清晰的lún廓也越发模糊,贺放一时还真认不出来这女子是谁。
贺放随口一问:“是静娴公主么?”
苏折轻声细语道:“区区两个人偶,便能被贺大人想象成苏某与静娴公主,看来贺大人是十分急于给苏某定罪。”
“本官也只是随便问问,你好像很着急。”
苏折看他,笑了一笑,道:“我不着急,着急的是贺大人。”
贺放又是一阵气塞,正欲发作,这时牢卫从刑讯室里出来,禀道:“大人,死了三个,还是不肯招。”
贺放随手把两个木偶掷在了地上,愤然道:“我就不信,你们一个个骨头比石头还硬!”
贺放盯着牢里白衣斐然的苏折,又令道:“把牢门打开,拖他出来,先打二十鞭!”
于是两个牢卫一丝不苟地进了牢房,一左一右把苏折押了出来,送进了刑讯室。
刑讯室内,管家还奄奄一息地叫道:“我家大人身体本就没有痊愈,你们竟还动刑!找不到证据难道也要严刑bī供出证据吗?!”
“住口,老东西!信不信一鞭子抽死你!”
不一会儿,刑讯室中,便响起鞭子鞭笞的声音。
贺放坐在外面,听到里端传来苏折的闷哼声,总算是解气,感到舒畅无比。
二十鞭打完了,苏折又被送了回来,关进了牢里。
贺放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衣渐渐沁出鲜红的血迹,给这枯燥单tiáo的牢房增添了一抹艳丽的sè彩。
贺放敛衣在牢前蹲下,笑道:“怎么样,苏大人,滋味还好受吗?照理说,你我无冤无仇,你也用不着记恨我,我这么做都是有皇命在身的。”
顿了顿,贺放又道:“你曾是静娴的恩师,放眼整个朝中,就你与她的关系最亲。这次静娴死里逃生,还搬出了北夏,多半与你脱不了干系,说你与北夏暗相往来,也不算冤枉了你。皇上要静娴死,可你偏要让她活,这样你还能不能活也就很是一个问题了。”
“进了我这大理寺,难道你还想安然无恙地出去吗?你放心,证据迟早会有的。”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410章 谁挡我谁死
贺放说完,也不见苏折有什么反应。
苏折靠着冰冷的墙,白衣染血,他微垂着头,眼帘轻阖,不知何时晕过去了。
贺放见巴掌大点的小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便起身又道:“也好,今晚先让你适应一下这牢里的艰苦,明日再来好好审你,说不定你就想通了肯招了。”
贺放回头来看桌上的摆件字画,先前两个木偶已经被他丢在地上弃之不顾了,但这些摆件和字画都还算jīng致。反正也是些与案情无关紧要的东西,他虽不爱好风雅字画,但拿去送人、笼络人心却是无伤大雅。
遂贺放走的时候,把字画和几样摆件都带走了。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牢里寒冷非凡。对于守牢的狱卒来讲,也是苦差一件。
于是两狱卒端来一个炭盆,盆里烧着红彤彤的炭火,以取暖所用。而先前被贺放丢在地上的两个木偶,权被拿来垫了炭盆。
白天里沈娴离开阳春河后,就直接回了秦府。
她回到池春苑,进了房里,就没再出来过。她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的书桌旁,仿佛丢了魂儿似的,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致,没有任何反应。
崔氏和玉砚心里当然着急,几次进房来看,她都始终维持着一种坐姿不曾变过。
两人也不敢打搅她。
沈娴不知道以往,苏折在想尽办法帮她救她的时候,有多么的绞尽脑汁。而今,也该lún到她了。
她定然要救苏折,不管用什么办法。
等玉砚终于鼓起勇气叫她时,叫了好几声,沈娴才回过神来,发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玉砚提醒道:“公主,该用晚饭了。”
她不知不觉坐了一下午。
饭菜摆到桌上来,沈娴全无胃口。玉砚已经急忙去请秦如凉过来一起吃饭了,也好劝劝沈娴。
崔氏在旁道:“公主多少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救大人啊。”
沈娴淡淡道:“二娘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虐待我自己的身子的。”
她只是在等。等今夜快点到来。
沈娴不能让自己的脑子空下来,随时都处于高度紧张和戒备的状态。她怕自己一旦放松,就会让一些她根本无法想象的画面钻进她的脑海里。
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秦如凉刚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
那贺放,定也会不吝对苏折用刑。
苏折在牢中,会变成什么模样?
沈娴像分裂了一样,一边不受控制地去想,一边又阻止自己去想。
苏折从前,定也有像她这样分裂和挣扎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控制自己的呢?
沈娴不及动筷,秦如凉便匆匆进来了。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管家也趁着笼罩下来不久的夜sè,来了池春苑,与沈娴道:“公主,有人送来这封信。”
沈娴神sè一动,连忙伸手接过来,打开飞快地看了一遍,神sè冷了下来。
秦如凉问:“你到底怎么安排的?”
他知道今日沈娴在外逛了很久,必有所图。
“我要见贺相。”沈娴道,“你与贺相虽没有多深的交情,但你曾帮助过贺悠,贺相可能愿意见你一面。”
秦如凉蹙了蹙眉,道:“你让我去约贺相,这不在话下,可一旦出了这大门,你我都会被盯着,这个时候去见贺相,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沈娴定定地看着他,道:“我就要见,必须要今晚。谁挡我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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