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狐兔儿
第五十七回 怦然心动
白府侧门,一架华丽的马车停在路边,驾车那匹黑马被刷得油亮,马鬃都被编成了整齐好看的小辫子。
白修逸与楚绎心两人从药铺回来,正巧遇见了从白府走出来的顾淑彤。白修逸看见顾淑彤,笑着上前道:“淑彤表妹何时来的。”
顾淑彤微笑施了一礼,动作间如云流水,曼妙如九天佳人,轻启朱唇唤了一声:“修逸表哥。”
白修逸见她看向他身边的楚绎心,便介绍道:“这位是我请的画师。”
顾淑彤打量了楚绎心一眼,都京名士她无不相识,眼前这位不过是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她见他衣着朴素,怕是出身寒门。
绘画要用的染料岂是普通出身能够买的起的,这种阳春白雪之物完全与穷酸搭不上边。
顾淑彤收回视线,对白修逸道:“修逸表哥需要画什么,差人到顾府知会一声便是。”
白修逸看了眼楚绎心,有些尴尬地笑道:“只是小事,不敢劳烦表妹。”
“无事,姑奶奶回府后我自会多来白府走动,若表哥不方便去顾府,我多来白府也是一样的。”她话语轻柔,吐气如兰,却有着不容他人分辨的自信。
“我下次会将我的笔墨带来。”她这么说,并非是为白家节省笔墨,而是她的笔墨皆非凡品,她每次作画前都要焚香净手,怎能让自己的画作染了世俗。
言毕便扶着丫鬟的手登上了马车。
楚绎心在心里冷笑了三声,又默默翻了无数个白眼,心理感叹这银子赚的真是不容易。
……
几日后,楚绎心与白修逸踏上了去往鹤州的路上。
白修逸策马于楚绎心乘坐的马车旁,挑马车帘子道:“世上的草药生在天涯海角,我祖父也未必都见过,难道你要走遍天涯海角我看这《佰草录》是画不完了,你不会是想赖在我们白家不走了吧!”
楚绎心忍着在马车里颠簸的不适,白了白修逸一眼道:“天下草药何止百种,这《佰草录》得改成叫《佰草集》,先编录好一百种草药,出第一本集子,之后再慢慢收集,陆续成册。”
白修逸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道:“《佰草集》嗯,这个足意不错。”
楚绎心又道:“到时候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也不拘于是草药,只要能入药的都可以记载下来,分好类别,方便查阅。”
白修逸听得有些激动,连连点头,“听说苗疆那边有很多奇虫,我们也可以一同去看看,回去我便与祖父说!”他说着,心中不禁有些澎湃,转头看了看楚绎心,说道:“你如此用心,可有什么要求。”
楚绎心见白修逸赞成自己的提议,心中欢喜,玩笑道:“放心好了,姐姐我一次性收费,童叟无欺,你也算在我危难时帮了我一把,这事算是我还你这份恩了吧。”
其实楚绎心也有几分私心,她向往山川河流的自在亲切,喜欢四处游历,这种阅历能够激发她的创作灵感,她深信,自然是最伟大的艺术家。
白修逸笑道:“这样说的话你也曾帮过我,若不是你帮李老伯揭露了赵老三,让我知道赵老三高价倒卖大马蓼,怕是我们仁济堂怕就要被扣上谋财害命的污名了。”
楚绎心眨了眨眼,这才想明白为何这些日子白修逸对自己如此照顾的原因,不禁感叹机缘巧合,笑道:“既然这样,白少爷先把那一百两给我结了可好!”
白修逸抿嘴一笑,并不答话,抓着马缰,驱马快行了几步,便走到前面去了。
楚绎心坐在马车里对白修逸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嘀咕道:“守财奴,我还能携款逃跑了不成。”
行了三五日,白修逸一行人终于来到鹤州。
楚绎心从来没坐过这么久的马车,
第五十八回 如此动人
楚绎心抬头看了眼白修逸,问道:“嘀咕什么呢,过来帮忙!”说着将树杈上叉到的一条巴掌大的鱼用力像岸上抛去。
白修逸没想到楚绎心真的能叉到鱼,就在他愣神间,一条甩着尾巴的鱼从天而降,弧度优美,鱼鳞闪烁,就那样与翩翩美少年的脸来了个不期而遇……
白修逸噘着嘴生起了一篝火,楚绎心边转着手中叉着鱼的木棍,边瞟着白修逸的侧脸,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白修逸回头瞪了一眼楚绎心,用袖子擦着脸上的鳞片,咬牙道:“你还笑得出来,爷这张脸可金贵着呢,若是因你破了像,你赔得起么!”
说着灵机一动道:“你这一砸,至少砸掉了十两银子,这十两可得在你工钱里扣。”
楚绎心听了这话如何还能笑得出来,十两,十两银子在人牙子那儿都能买个小丫鬟了,于是狗腿地堆出笑容道:“白三爷如此英明神武俊朗不凡,连鱼儿都忍不住想要亲近于你我有何办法,我刚刚可是使了大劲的拦着的,奈何白三爷您实在是魅力无穷啊。”
白修逸被楚绎心的一番说词气笑了,“感情这鱼是自己飞过来的”
楚绎心赔笑道:“不要在乎这些细节,三爷,你要实在气不过,这一条鱼都归你,您使劲摧残它,蹂躏它,践踏它,以泄它一吻之仇,如何!”
“呸,什么一吻之仇!”白修逸气得抢过楚绎心手中的烤鱼,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口,边吃边道:“你莫要胡说八道,爷岂能被一条鱼给轻薄了!”
楚绎心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三爷开心就好,您开心了,心就敞亮了,心里一敞亮,怎会还跟小的我计较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对于三爷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小的来说那就是房上的瓦、墙上的砖啊,三爷也不想等我搬出白府,以天为盖地为庐吧!”
白修逸闻言立刻促紧了双眉,急道:“你要搬出白府”
楚绎心点头:“等回都京后我们就寻住处,恐怕还要叨扰几日。”
白修逸心里咯噔一下,急得一口鱼肉直接顺着喉咙咽了进去,刚想开口,突觉嗓子极痛,似有一根长刺扎进喉咙中,疼得他脸色立马变得青紫。
楚绎心回头正见白修逸捂着喉咙,表情扭曲,瞬间明白这人定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急道:“十两银子而已,没想到你竟这般在乎,我不要便是了。”
白修逸被楚绎心的话气得倒仰,捏着喉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楚绎心连忙解下水袋递给他道:“多喝些水,看看能不能将刺顺下去。”
白修逸接过水袋忍痛猛灌了几口,可那鱼刺仍然执着地卡在他的喉咙里,他捂着脖子气急败坏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他越是咳嗽就觉得喉咙越痛,脸瞬间涨的通红。
楚绎心见状也有些慌神,忙道:“你忍着点,别咳,小心伤到喉咙!”她犯愁地看着白修逸,心里连骂了三声笨蛋,然后又道:“你张开嘴,我来看看卡到哪儿了!”
白修逸瞪圆了眼睛,从嘴封里挤出一个“不”字,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好似再说:你这是要毁了爷的清白!
楚绎心气结,咬牙道:“不张拉到,你自己忍着吧,哑了也别怪我,大不了一百两本姑娘不要了!”
白修逸把脸扭成了一团,做了良久的心里斗争后才凑到楚绎心的身边,对着楚绎心,缓缓地张开了
第五十九回 令人心疼的倔强
楚绎心望着烤得黑黢黢的焦鱼叹了口气,此时,她的肚子竟和天边涌来的黑云同时传来两声轰隆隆的响声,她揉着肚子抬头望了眼天,眨眼道:“这天怎地说变就变。”
两人对视了一眼,白修逸立刻从地上背起草药筐,二人便一同快速地下了山。
刚到山脚下,白家的一个小厮从远处奔来,看见二人,连忙喊道:“三少爷、离姑娘,出事啦!”
听见小厮的呼声,楚绎心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脑子里竟浮现出离老太太和离盼的脸,忙朝着小厮迎了过去。
那小厮跑到二人身边已经气喘吁吁,只稍作停顿,便开口说道:“离姑娘,不好了,离盼公子不见了!”
“什么!”白修逸与楚绎心一同惊道。
楚绎心闻言脸色忽地变得煞白,离盼还不到五岁,虽然心智比别的孩子略微成熟,但终究也还是个孩子,一个人落在外面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白修逸见楚绎心紧张的神色,忙安慰道:“别急,许是跑出去玩了。”转头又对小厮道:“没派人出去找吗”
小厮回道:“都京来的人说已经派出去了好些人……只是三少爷,离老太太说,离公子是……被人拐了……”
……
黑压压的云彩已经压到了山顶,离开了鹤州山后,白修逸立刻叫人备了马车,但楚绎心此时已经心急如焚,顾不得等下人套好马车,忙爬上了一匹马,二话不说便要驾马回京。
楚绎心这些日子为了方便上山采药,虽也学着骑了马,但她本就是个半吊子,爬上马还有些吃力,还没出城就结结实实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白修逸骑马追了上来,本要劝阻,但楚绎心似乎已经将外界的事情全然隔绝,只一心想着回到都京寻找离盼。
看着她又倔强地爬上马去,双腿夹着马肚催促马儿飞奔,那身子在马上摇摇欲坠,却仍然坚持着紧紧抓住马缰,白修逸的心不禁狠狠地收缩了一下,驱马追了上去,二话不说将楚绎心拦下,把她拉到自己的马上,朝着都京飞奔而去。
连续在路上飞奔了两天,换了三次马,两人才终于回到了白府。
一进轩竹院,楚绎心便冲进了离老太太的屋子里,离老太太头上盖着块帕子,显然是急病了,她一见楚绎心回来,心里好似瞬间有了主心骨,朝着楚绎心伸出双臂,哽咽道:“绎心……”
楚绎心扶着离老太太,不用多问,看这情形也知道小盼还没找到,于是忙问道:“祖母,到底怎么回事小盼是什么时候走丢的”
一想到离盼,离老太太的泪水便忍不住落了下来,说道:“你们去鹤州的第三日。”
离老太太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天气不错,前几日白老太爷来过轩竹院一趟,走后便叫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秦二娘知道后便总是过来说些风凉话。
离老太太发现跟这种人讲不得道理,便带着离盼去了街上。
那天的街很是热闹,白府坐落的一带自然与城北不同,这里虽然没有勋爵皇族,但也都是些有脸面的达官贵人,沿街都是些气派的门面,平时也有些小商贩到这边贩卖些有趣的玩物,但这一日叫卖的小贩好似格外的多。
“祖母,你想不想吃糖葫芦。”离盼忽闪着大眼睛,对离老太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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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被人算计的善良
女孩被大汉背在肩头,不停捶打他的后背,哭喊着:“娘,娘,你在哪娘!”
看这情形,离老太太皱起了眉毛,离盼见那男人对那孩子十分粗鲁,转头对离老太太说道:“祖母,这小姐姐真可伶,我怎么觉得这人不是爹呀!”
离老太太蹙眉不语,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连忙想要拉住离盼的手,可离盼此时已经冲到大汉身边,拉住大汉的衣服,大声道:“喂!你把小姐姐弄疼了!”
大汉驻足,看了一眼离盼,烦躁地说:“关你什么事儿,给我滚开!”
女孩见离盼拦住了大汉,忙对离盼喊道:“弟弟,救救我,我不认识这个人,求你救救我!”
那男人忙捂住女孩的嘴巴,又看见四周投过来的目光,辩解道:“你这孩子,偷了家里的东西怕我打你,竟然连爹也不认了。”
“你胡说,我没有偷东西!”
离盼眨眼思索了片刻,拽着男人的衣服问道:“你说你是这位小姐姐的爹,那这小姐姐叫啥,身上可有什么记号”
男人不耐烦地用力将离盼推了个踉跄,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有必要和你交代,再拦着我,小心我弄死你。”
离老太太见离盼受了欺负,忙上前将离盼扶起来,对大汉怒道:“你这贼人,光天化日竟这般猖狂,你若不与我们说清楚,就跟官爷去说吧!”
说着,便朝周围的路人喊道:“大家快来看看,有哪个做父亲的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我们让他说清楚,他竟然恐吓我们!”
四周的行人闻言都聚了过来,朝着大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卖糖葫芦的小贩也跟着说道:“这位大哥,您还是把话说清楚吧,不然我们这就去衙门报官,都京府可离这里不远。”
大汉见众人围了过来,脸憋得通红,看着怀里仍在捶打他的女孩,狠狠咬了一下牙龈,将孩子扔到了地上,瞪了一眼离盼,嘀咕了一声:“呸,今日竟在个小崽子手里跌了跟头,你给我等着!”于是转身,快步钻出了人群。
因着这大汉的身形魁梧,眼神也十分狠厉,离开时竟没人敢上前阻拦,见他既然跑了,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开了。
离盼将女孩扶起,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小姐姐,你赶紧回家去吧,你爹娘找不见你,定会担心的。”
女孩仍惊魂未定地小声哭泣着,听了离盼的话,茫然地看了下四周,低声道:“这是哪里啊,我……我找不到家了,呜呜呜,我怕。”然后又尝试走了一步,疼得哎呦一声道:“我的脚,好疼……”
离盼扶住女孩,安慰道:“笑姐姐,你别怕,这边是青午街,你家住哪”
女孩啜泣着低声道:“我……我家住常德观后面,小弟弟,我从来没来过这边……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啊。”
看着女孩哭的伤心,离盼心中一软,抬头对离老太太说:“祖母,姐姐的脚可能崴伤了,不如我们送她回去吧。”
离老太太犹豫道:“常德观后面我记得那边是一片林子。”
女孩忙道:“过了那片林子便是我家了。”
离盼看着女孩期盼的眼神,对离老太太说道:“祖母,要是我们不送,姐姐半路再遇见那个坏人可怎么办
第六十一回 画像追凶
等离老太太苏醒过来时,离盼已经不见了踪影,是一个路人将她救起并把她送回了白家,白老太爷得知离盼失踪后派了许多家仆寻找离盼的下落,并向官府报了案,但直到今日也没有任何消息线索。
离老太太将这段话讲完,一双眼睛黯然无神,像是被抽走了生机,脸色灰白地靠在床榻上。
砌花院,贺春花望了望门外,小心翼翼地走到秦二娘身边,苦着一张脸低声道:“娘,我听说修逸哥哥陪着那姓离的回来了,你说会不会因着那孩子丢了,修逸哥哥更加心疼那女人啊!”
秦二娘看着涂了丹蔻的指甲,笑道:“我的傻女儿,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若没个孩子拴着,这男人哪一个不是喜新厌旧的,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你好好操心怎么把逸哥儿的心拉到你身上才是硬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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