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儿美蛋
“你!”袁宇目眦尽裂,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向着袁杰扑了过去,袁杰猝不及防,竟是被弟弟一个用力推在了地上。
“溪儿是咱们妹妹,她还那么小,你怎么能忍心,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这个禽兽!”
袁宇想起粉团儿似得妹妹,一眨眼浑身是血,她伤的那样重,说不准那眼睛至此都是保不住了....
念及此,袁宇心头大恸,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滚,双手死死扼住袁杰的臂膀,将他紧紧压在身下。
袁杰面sèyīn暗,一拳打在弟弟身上,将他推了开去,斥责道;“你发什么疯?为了那个丫头,你居然敢骂我?”
袁宇虽然一直知晓袁杰性子bào躁,就连安氏也一直交代自己,要处处顺着兄长,听兄长的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袁杰的心思竟是如此恶毒,对那般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似是猜出弟弟在想什么,袁杰站起身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对着弟弟道;“你别忘了,姚氏是凌肃的女儿,那丫头是凌肃的外孙女,大哥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哥两的将来好,你长点心,别尽做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袁宇神sè黯然,一张脸蛋亦是面sè如雪,他默默的坐起身子,紧抿着双chún,一言不发。
袁杰看了他一眼,似是对这个弟弟颇为失望,只道了句;“你好自为之吧,你若想在父皇面前邀功,大可以将哥哥供出去。”
说完,袁杰不再看弟弟一眼,只走到假山外,对着园子里看了一眼,见四下里无人,方才走了出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袁宇眼瞳无光,未过多久,亦是从假山里走出,他擦干了面颊上的泪痕,脚步十分坚定,向着玉芙宫的方向走去。
玉芙宫,后殿。
袁崇武得知女儿受伤的消息,便是从元仪殿匆匆赶了过来,刚到后殿,就听溪儿撕心裂肺的哭着,孩子显然是哭了许久,嗓子早已是哑了,一声声的绞着父亲的心。
姚芸儿守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群太医围在女儿身旁,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显是疼的厉害,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挣扎着,被太医紧紧的箍住,血水混着泪水不住的从眼角里往下掉,就连那枕头都被打湿了。
姚芸儿的眼泪亦是没停过,她伸出手将自己的泪珠拭去,只一声不吭的守在那里,只有孩子哭的太厉害时,她方才会颤抖着声音,哄上几句不成声的话语。
直到她落进一道温厚有力的怀抱里时,姚芸儿整个人才瘫软了下来,对着身后的男子刚唤了一声;”相公....”泪水更是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袁崇武脸sè沉到了极点,只揽紧了她的肩头,宫人们见到他,皆是跪了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太医听到动静,亦是转过身子,太医院的院判张大人则是向着袁崇武拱了拱手,颤声道;“老臣见过皇上。”
“公主怎么样了?”袁崇武向着床上瞥了一眼,就见溪儿躺在那里,一张白皙粉嫩的小脸上满是血wū,简直让人心痛到了极点。
张大人肩头哆嗦着,见男人相问,不敢不答,只扑通一声,跪在了帝妃二人面前;“回皇上的话,公主的眼睛受了重伤,老臣已是领着同僚竭力相救,可一来公主伤的太重,二来公主年yòu,一直哭闹不止,臣等束手无策,若要医治,必须要公主停止哭闹才行。”
“那就想法子,要她别哭!”袁崇武眸心焦灼,低声喝道,闻言,张太医的额上已是起了一层冷汗,为难道;“皇上容禀,公主年yòu,臣等不敢以麻沸药喂之,如今之计,只能等公主睡着后,不再流泪方可医治。”
袁崇武听了这话,心头便是火起,只厉声道了句;“一群庸医!”言毕,他大步走至床前,将床榻上的女儿抱在怀里,姚芸儿亦是围了过去,溪儿哭了许久,已是疲累不堪,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就连哭声都是微弱了起来,细细的如同小猫,唯有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方才为她敷上去的药膏,只被眼泪冲的到处都是。
“溪儿乖,别哭....”姚芸儿见女儿痛苦挣扎的样子,一颗心只疼的几欲麻木,若不是她大意,孩子又怎能受这般大的罪!
袁崇武抱紧了女儿,让她小小的身子无法乱动,只对着一旁的太医沉声道;“拿银针来。”
张太医最先回过神,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臣等为公主扎针?”
袁崇武不忍去看孩子的小脸,一双黑眸满是煞气,道;“不错,用银针扎公主百会xué,等她睡着后,立即医治!”
张太医颇为踌躇,只道;“皇上,公主太小,若是扎针时有个好歹....”
不等他说完,男人的面sè顿时变得冷列如刀,一字字道;“若有好歹,朕要你们太医院的所有人,去为朕的女儿陪葬。”
在场的太医俱是一震,袁崇武浓眉深锁,对着张太医道;“还不快去!”
院判一个哆嗦,立时回过神来,唤药童取来药箱,将银针取出,聚jīng会神的为孩子扎起了针。
袁崇武一直抱着溪儿,在看着细长的银针刺进孩子孱弱的身子,心口处便是猛然一窒,就连胳膊都是抑制不住的轻颤。
玉芙宫外,安氏卸去了所有的珠钗首饰,一袭布裙,长发披散,领着袁宇直挺挺的跪在青石板上,暗自qiáng撑。
“娘娘,你先与二皇子起来吧,皇上和姚妃娘娘还在里头守着小公主,奴才穿传不上话啊!”内侍弓着腰,一脸为难的伴在安氏母子身旁,不住的劝说。
安氏摇了摇头,只低声道了句;“有劳公公通传,我与二皇子,在这里等着皇上。”
那内侍见安氏母子坚持,遂也不再多说,暗地里叹了口气,退至了一旁。
安氏面无表情,眸光的余角却是看见袁宇笔直的脊背已是微微发颤,这孩子打小便是身子孱弱,他们母子在这里已是跪了两个时辰,也难怪这孩子会坚持不住,就连自己的膝盖,都是刺痛不已,一双腿更麻木不已,没有了知觉。
“孩子,咱们要挺住。”安氏的声音淡淡响起,传进袁宇耳里,只让少年摇摇欲坠的身子倏然一震,快要佝偻下去的身躯复又挺得笔直。
“对,就是这样,待会见到你父皇,无论他怎样惩罚你,你都要撑住,不能失了体面,记住了吗?”
“母亲,孩儿明白。”袁宇黑瞳一动不动的望着玉芙宫的大门,渴望着从里面能走出一个人来,告知自己妹妹的消息。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81章
除夕宴
袁崇武眉心一紧,只道;“为何这样说?”
姚芸儿望着沉睡中的女儿,声音十分的轻;“安夫人是相公的原配妻子,皇后之位本来就是她的。那日相公说要立我为后,我心里一直不安,紧接着,溪儿便出了事。”
“芸儿...”袁崇武刚要说话,却被姚芸儿捂住嘴,女子眼眸清亮,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相公的人在我这里,心也在这里,可这些原本都是安夫人的,如今却被我和溪儿抢了过来,是不是因为这样,老天才会惩罚我,要我的溪儿受这份苦楚?”
听完,袁崇武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chún上移开,他盯着女子的眼睛,黑瞳中却是雪亮如刀,字字沉稳有力;“溪儿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她不会有事。”
姚芸儿心底一片寒凉,只呢喃着道出了一句话来;“若是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呢?”
袁崇武揽过她的身子,低声道;“芸儿,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更不要胡思乱想,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若真有报应,也只会落在我身上。”
姚芸儿望着男人的面容,烛光下,袁崇武的脸庞越发显得深邃英挺,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了上去,袁崇武任由她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袁崇武从不信命,也更不信什么报应,他望着熟睡中的女儿,却是生平第一次感到一股无能为力的凄惶,这是他最爱的孩子,是他捧在手心,不舍得她受丁点伤害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偏心,却一直控制不了。
知子莫如父,他心知袁宇秉性纯良,决计不会蓄意伤害溪儿,既如此,溪儿的伤,便只能说是天意。
“这世间的事,向来很难说清。”男人开口,缓缓道出一句话来,说完,他不在吭声,只与姚芸儿一道守在女儿床前,坐了一夜。
天亮时,溪儿醒了过来,许是眼睛疼得厉害,小小的孩子又是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袁崇武抱起女儿,一遍遍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犹如溪儿刚出生时,他亦是如此这般,整夜整夜的将女儿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袁宇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自那日出事后,安氏再不许他来玉芙宫,他这次是偷偷跑来的,只为了看一眼溪儿,看看她的伤好点了没有。
在殿门口,袁宇停住了脚步,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抹高大威严的身影,看着父亲以一种温柔而怜爱的姿势稳稳当当的将妹妹抱在xiōng口,小妹妹不住的哭,父亲的大手便一直不住的轻拍着她,极为耐心的的轻哄。
父亲在他心里,一直宛如天神一般的威风凛凛,每次想到自己是袁崇武的儿子,都让他说不出的自豪,他却从未想过父亲竟会有如此温柔慈爱的时候。
袁崇武待他虽然也是温和的,可从未如今天这般,那股疼爱是遮掩不住的,从眉梢眼角见里不断的溢出来,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父亲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从没有。
袁宇明白,在自己儿时,父亲肯定也这般抱过自己,可是,他却决计不会有如此的神sè。
他默默看了一会,只觉得心里好生羡慕。在听着袁云溪微弱稚嫩的哭声时,亦是满满的难过与酸涩,见妹妹这样小的年纪,便受了这么大的罪,只让他有好几次都想将兄长的事告诉父亲,可却始终开不了口。
如今袁杰已是自动请缨去了军营,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短期内决计是不会回宫了,这样想来,袁宇心里也是踏实了些,眼见着父亲与姚氏一块守护着他们的孩子,他没有去打扰,而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待袁云溪眼睛上的纱布取下后,整个太医署的人都是松了口气,孩子只伤着了眼皮,万幸没有伤到眼珠子,经过太医的jīng心医治,袁云溪的伤口终是慢慢愈合,结疤脱落后,眼皮处却是有一块月牙般的伤痕,粉红sè的,很是显目。
姚芸儿瞧着女儿原本白净无暇的小脸蛋上有了这一块疤,心疼自不必说,更多的却是庆幸,只盼着等日后女儿慢慢长大,那块疤便可以慢慢消退下去。
宫里的日子日复一日,自从袁杰走后,安氏几乎足不出户,只一心领着袁宇待在玉茗宫中,她虽然目不识丁,却对袁宇的功课要求的极为严格,事无巨细,一一过问,母子两与世无争,安稳度日。
姚芸儿亦是带着溪儿,自从溪儿在御花园磕着眼睛后,姚芸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带孩子出门,整日里也只是抱着女儿,在玉芙宫与那些宫人逗逗鹦鹉,看看鸳鸯,日子如流水般逝去。
唯有慕七,向来不拘这般烦闷的日子,六月时,河西李冲喜领兵作乱,慕七竟是不顾诸位言官的阻拦,亲自领兵,冲锋陷阵,被当地百姓交口称赞。
而朝堂上的党政之争,亦是愈来愈烈,实权一直由慕家掌控,袁崇武处心积虑,,韬光养晦,明里不动声sè,暗地里却是大量扶植心腹,与慕玉堂斗智斗勇。
只有每天回到玉芙宫,看见妻女的笑脸,他才会觉得的自己的身子一点一滴的暖和了回来,无论路多难走,总是要走下去。
年关时节,寒风刺骨。
一袭黑衣的男子面sè暗沉,颀长的身姿犹如玉树临风,只站在案前,沉默不语。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男子微微侧过身子,露出一张俊挺深隽的面容,唯有一双眸子利如刀刃,发出慑人的光芒。
“听闻薛将军的伤已养好,更为难得是武功已经恢复,实在是可喜可贺。”慕成天chún角含笑,对着眼前的男子轻笑出声。
薛湛神情淡然,闻言亦不过言了句;“薛某承蒙慕将军关照,日日以奇珍草药喂之,伤自然是好的快。”
慕成天微微颔首,眼眸看了一眼天sè,道;“这天气,八成是要下场大雪,这宫里,怕是早已忙碌了起来,准备着晚上的除夕宴了。”
薛湛亦是抬眸向着天际望去,果真见天空yīn沉沉的,似是随时会下起雪来。
“慕将军打算何时送薛某入宫?”
听了这话,慕成天一笑,道;“薛将军快人快语,既如此,慕某也不与将军废话,一个时辰后,慕某便会安排将军进宫,将军之前幸存的一些部下,亦是在宫外相候,只等将军前去与他们汇合。”
薛湛黑眉一皱,道;“我说过,不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慕成天却是淡淡道;“将军莫不是以为可凭一己之力,便能够诛杀大梁皇帝?”
“我苟活于世,亦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当日你留我一命,为的便是今日,我薛湛左不过是将这条命送在宫里,可我的那些兄弟,还望你高抬贵手,饶过他们。”
慕成天负手而立,chún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叹道;“想当年叱咤风云的凌家军少将,竟会落到如此地步,当真是要人唏嘘不已。”
“兵败将亡,并无何唏嘘之处。”薛湛声音淡然,待他说完,慕成天则是敛住了笑,两人静默片刻,慕成天的神sè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只道;“晚间在合欢殿,袁崇武会宴请文武百官,我西南慕家自然也是座上宾,袁崇武的长子也会从西梁回京,能否旗开得胜,便看将军的了。”
薛湛双眸幽暗,他没有说话,眼瞳中却似有火烧。
慕成天临去前,则是对着薛湛拱了拱手,道;“薛将军,慕某在这里便预祝你大仇得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薛湛亦是拱起手来,低沉的声音,吐出了四个字;“后会无期。“
因着今日是除夕,一早姚芸儿便是忙开了,玉芙宫上上下下都是透出一片喜庆,姚芸儿张罗着要宫人蒸了馒头,做了包子,又抱着溪儿和宫女剪了许许多多的窗花,一切都是按着以前在民间的习俗,满是过年的喜气。
溪儿换了新衣裳,一身大红sè的夹袄衬着那张粉嘟嘟的脸蛋,越发的玉雪可爱,粉团似得小人犹如美玉雕成的一般,一笑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让人喜欢到了极点。
姚芸儿为女儿剪了厚厚的刘海,将额头与眉毛全部盖住,就连眼皮上的伤疤亦是遮住了几分,看不真切。
溪儿已是快两岁了,正是顽皮的时候,宫人们正拿着小玩意逗弄着她,正热闹着,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便是内侍jiān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待见那抹明黄sè的身影踏进后殿,宫人俱是匍匐余地,跪了下去,唯有姚芸儿却是抱着女儿笑盈盈的站在那里,也不曾行礼,只迎上去,柔声道了句;“今儿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袁崇武双手接过女儿,先是在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方才道;“待会便是除夕宴了,我来接你们娘两,与我一道过去。”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82章
鸿门宴
在姚芸儿面前,袁崇武向来都是以“我”相称,从未自称过“朕”,姚芸儿抿chún一笑,让人拿过披风为孩子围在身上,刚走出玉芙宫的大门,便是一阵寒风夹杂着雪粒扑面而来,内侍连忙举过伞,挡在帝妃的身前,鸾车早已等候了多时,待袁崇武与姚芸儿母女上车后,一路向着合欢殿驶去。
在鸾车上,袁崇武握紧了姚芸儿的手,对着她道;“芸儿,待会的除夕宴,你和溪儿坐在我身旁,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姚芸儿听了这话,心头有些不解,只问道;“相公,怎么了?”
袁崇武没有说话,大手一勾,将她和孩子尽数揽在怀里,他的目光深邃如墨,对着怀中的女子温声道了句;“没什么,你只要记住我的话,这就够了。”
姚芸儿美眸中满是不解,可终究还是在男人的怀里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好。
袁崇武微微一笑,用自己的前额抵上她的,他的面sè沉着,双拳却是渐渐握紧,他知道,今晚,会是一场鸿门宴。
待袁崇武与姚芸儿母女踏进合欢殿的大门时,就见满朝文武俱已到齐,其中不少都是前朝的遗官,此时见到袁崇武后,无不是恭敬行礼,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崇武声音沉稳,让诸人免礼后,遂是领着姚芸儿一道在主位坐下。
慕七坐在袁崇武左首,瞧着这一幕,chún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嘲讽,而安氏则是坐于右首,袁杰与袁宇分别坐在母亲身旁。
袁杰经过这些日子在军队中的磨砺,整个人更是长高了,长壮了,原先的稚气尽数从脸庞褪下,整个人英气勃勃,颇有几分统帅三军的少将风采。更为难得的,则是袁杰的眉宇间变得平稳,举手投足中,更是持重有礼,与之前判若两人。
安氏心下十分宽慰,她早已听闻长子在军中脚踏实地,丝毫不以身份压人,平日里刻苦cào练,与士兵同吃同住,此时又瞧着孩子果真是长大了,一瞬间眼睛涌来一股滚热,竟是抑制不住的想要落下泪来。
想起今儿是除夕,宫中规矩众多,这一天是万万不能落泪的,安氏赶忙收敛了心神,将眼泪给bī了回去。
母子两刚说了几句体己话,就见袁崇武与姚芸儿母女携手走来,袁杰面sè如常,唯有眸心却是一沉,在看见父亲让姚芸儿坐在自己身边后,脸庞上虽不曾表露出分毫,但那一双手,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握紧,攥成了拳头。
除夕宴上触光交错,慕成天与慕成义皆是坐在下首,二人对视一眼,举起酒杯,向着袁崇武遥遥而敬。
袁崇武亦是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酒过半酣,宫中的歌姬舞姬则是姗姗而来,载歌载舞,为王侯将相助兴。
一曲毕,就听有人道;“这些女子不过是庸脂俗粉,入不得皇上圣眼,本将倒是听说温丞相有一位女儿,号称咱大梁第一美人,倒不知丞相可否将温小姐唤来,让咱们开开眼界?”
一语言毕,温丞相便是搁下酒杯,拱手道;“王将军此言差矣,小女相貌平平,这大梁第一美人的名头,可是愧不敢当。不说有皇贵妃这等天香国sè在,就连安娘娘与姚娘娘,她也是比不得的。”
“既是除夕之筵,又是君臣同乐,温丞相也别藏着宝了,赶紧儿让你的千金小姐进殿来为皇上与皇贵妃请一个安,倒也算是沾了皇上与贵妃的福气。”慕成天手握杯盏,对着温丞相笑道。
温丞相面露为难之sè,刚要对着袁崇武开口,就见男人chún角微勾,沉声道;“既如此,便宣温小姐觐见。”
“相公...”姚芸儿坐在男人身旁,溪儿被乳娘抱在怀里,手中拿着果子,吃的正香。
听到姚芸儿的声音,袁崇武在案桌下抚上姚芸儿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宣,温小姐觐见!”随着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过,诸人只见一抹窈窕娉婷的身影款款而来,待她踏进合欢殿,诸人看清她的容sè后,都是情不自禁的“呀”了一声。
姚芸儿在看清此女的容sè后,只觉得心跳顿时停止了似得,整个人呆若木jī般的坐在那里,几乎连喘气儿都忘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那女子轻移莲步,对着帝妃盈盈拜倒,声音也是宛如莺啼,说不出的动听:“小女温珍珍,拜见皇上,贵妃,给皇上,贵妃请安。”
“抬起头来。”男人威严的声音响起,竟是含了几分迫切。
那女子微微抬眸,眸光流转,宛如清柔的湖水,每个人与她的眼儿一碰,心头便好似浸在了温水里一般,说不出的温软。
这个女人实在太美,竟都是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词来,美若天仙。天仙谁都没见过,可见到这温珍珍后,众人都是焕然大悟,若这世间真有天仙,必然便是此女的模样。
原本筹光交错的席间,在此女出现后顿时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是清晰可闻,未几,就听一些武将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那一双双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盯在温珍珍身上,有几个忍耐不住,更是吞咽了一大口馋涎。
至于一些言官,除却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其他年岁稍轻的,无不是脸庞通红,一个个慌乱的移开的眸光,似是不敢再看,可那眼珠子骨碌骨碌的,未过多久又是转了回来,黏在温珍珍的身上。
安氏在看清此女的容貌后,先是惊,再是震,她本以为以姚芸儿的容貌,在这世间便是极为出挑的人才了,可再看见温珍珍后,再去瞧姚芸儿,轻易就可看出后者颇有不如。
她的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见袁崇武的眸子也是如席间其他男子那般落在温珍珍身上,那心头便更是酸楚,只转过身子,不想再看去。
这一回头,就见袁杰双眸圆睁,似是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位美到极致的女子。
袁宇年纪尚小,并无多少反常,而袁杰过年后便是十六岁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般美貌的女子,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猛将也都被此女的美sè所迷,更甭说他这个毛头小子。
“打了一辈子的仗,这等国sè,还真是没见过。”蓦然,就听主位上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响起,正是袁崇武。
慕成天见袁崇武已被美sè所迷,与慕成义对了个眼sè,手中的杯盏“啪”的一声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零星的碎末只飞溅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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