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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儿美蛋
姚芸儿的小手隔着他的衣衫,察觉着他沉缓有力的心跳,她明白了他的话音,刚要低下头,不料下颚却被男人挑起,bī得她不得不看向他。
这些日子,她成日里待他极为疏远,与旁的宫人一般,俱是胆小甚微,仿佛他是吃人的老虎,生怕会惹恼了他。袁崇武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颗心刀剐似的疼,他不愿来见她,并不是恼她的冷漠,而是心疼到了极点,那是心伤,无药可救。
“芸儿,你可知你这些日子,一口一声的皇上,简直是活活的来剐我的心。”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眼睛黑亮如电,那一个个字落进姚芸儿的耳里,只让她心眼儿一颤,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袁崇武最见不得她哭,一看见她的眼泪,那心便是软了,当下只得一记苦笑,为她将腮边的泪珠拭去,声音也是不知不觉的温和下来;“闹了这么久的人,还好意思和我哭鼻子?”
姚芸儿心里难受,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着他陪在自己身边,听着他温柔怜惜的声音,心底的委屈便是止也止不住,一双眼睛宛如小小的桃子,又红又肿。
袁崇武亲了亲她的脸颊,直到姚芸儿哭够了,哭好了,倚在他的怀里抽噎起来,他方才一笑,大手又是抚上她的小腹,轻柔的摩挲,道;“好了,别哭了,省的孩子在肚子里看了笑话。”
姚芸儿大惊,在他的怀里抬起雨带梨花般的小脸,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袁崇武点了点头,黑眸中有暗流涌过,chún角的笑意也是渐渐收敛下去,他望着眼前的女子,只道;“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你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不说还好,说起这事,姚芸儿心头更不是滋味,她默默垂下眼睛,心里却是满满的悲凉。
袁崇武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轻声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姚芸儿的眼睫毛湿漉漉的,晶莹的泪珠挂在上头,水晶般的透明,她咬着chún瓣,直到许久后,方才颤着声音,微弱的说了句;“我不敢说,我怀了孩子。”
那一声短短的几个字,却不异于一声惊雷,炸在袁崇武的耳际。
男人的脸sè“刷”的一下变了,当即反问道;“为何不敢?”
姚芸儿心中凄苦,只转过脸庞,不欲在去看他。
袁崇武摆过她的身子,那一双眼瞳锐利如刀,不放过她脸sè丝毫的表情,只一字字道;“芸儿,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姚芸儿鼻尖一酸,她的小手亦是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三个多月的身孕让她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同,就连那小腹亦是柔软而平坦的。
袁崇武见她脸庞凄楚,心头只是一疼,他揽过她的身子,道;“你是怕这宫里,会有人去伤他?”
姚芸儿心口一凉,眼瞳中浮起一丝惊惧,虽然她没有点头,但她的神情已是说明了一切,袁崇武心下了然,眉头不由得皱起,无奈道;“傻瓜,这孩子是我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谁能有这天大的胆子,敢去伤害大梁将来的储君?”
“储君?”姚芸儿默念着这两个字,苍白的脸蛋上,满是不解。
袁崇武点了点头,望着她的眼睛说了下去;“我这把龙椅,只会交给咱们的儿子,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儿,这大梁的江山便是他的,你懂吗?”
“你将温家的小姐许给了皇长子,难道不是要将皇位传给他吗?”姚芸儿声音十分的小,身子只觉得冷。
袁崇武听了这话,大手在她的脸庞上轻轻抚摸,只摇了摇头,道;“我一生戎马打下的江山,只会交给我心爱的女人,给我最爱女人的孩子。”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似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听在姚芸儿耳里却是让她怔住了,懵住了,她喃喃开口,小声道;“宫人都说,皇长子会是以后的储君,他是嫡子,又是长子,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不是吗?”
袁崇武闻言,深邃的面容便是浮起一抹淡淡的沧桑,他沉默片刻,才道;“芸儿,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行这祭祀大典?”
“自然是为了阵亡的将士,还有当年渝州大战时,惨死的七万男儿。”姚芸儿开口。
袁崇武颔首,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姚芸儿面前,他自是无法告诉她,袁杰与袁宇的命,是那七万条亡魂所换来的,他无法将岭南军拼死打下的江山,交到他们的手上。
此外,即便儿子有千般不好,他也不能当着姚芸儿的面说孩子的不是,袁杰与袁宇二子自yòu不在他身边长大,袁杰性子急躁,遇事好大喜功,有勇无谋,他有心将其搁在军中磨砺,可结果却是一次次的令他失望。
袁宇性格敦厚,心性纯良,可秉性却过于懦弱,袁崇武心下清楚,这两子,都是难当大任,即使没有岭南军的七万亡魂,他也无法放心将天下交给二子中的其一。
“你怎么了?”姚芸儿见他一直不出声,美眸中浮起一抹担忧,轻声问道。
袁崇武转过身子,他脸上的神情十分淡然,只攥住了她的手,道了句;“我没事。”
语毕,男人的眸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眉宇间却是情不自禁的一软,接着道;“我袁崇武的孩子,定是会平安出生,你不要多想,只需安心养胎,知道吗?”
姚芸儿垂首不语,袁崇武拥她入怀,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言了句;“一切有我。”
姚芸儿动了动嘴chún,终是说出了一句话来;“你知道当初是谁告诉我,我母亲被你赐了毒酒身亡的吗?”
男人的手势一顿,他沉默了片刻,心头却是无可奈何,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姚芸儿心里一酸,轻语道;“他说,我父亲.....是他亲手斩杀,而你丝毫不曾怪罪,还将他进了军衔,他还说,我父亲是被你踩在脚下,才给了他机会,刺了那致命的一刀,是吗?”
袁崇武一震,他望着怀中的女子,眉心却是渐渐紧皱起来。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94章
我不怕报应,我怕你难过
男人面上已是有了严峻的神sè,低声吐出了一句;“他还说了什么?”
姚芸儿没有说话,只微微侧过脑袋,心头却跟刀剐一般,她还能说什么,即便她将袁杰说的那些话全都告诉了袁崇武又能如何?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告诉他,也只会让他更为难罢了。
姚芸儿心中酸楚,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他只说了这么多。”
袁崇武心知她在欺瞒自己,当下只将揽过她的身子,qiángbī着她看向了自己,一字字的道;“芸儿,别瞒着我。”
姚芸儿的泪水“刷”的从苍白如雪的脸蛋上滚落了下来,袁崇武伸出手,拭去她的泪珠,言了三个字;“告诉我。“
姚芸儿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积压的委屈与痛苦,终是再也忍耐不住,汩汩而出。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的父母全部死于你手,我却还不知廉耻的跟随你,给你生孩子。告诉你我枉为子女,不配为人,与你卿卿我我,不知羞耻。告诉你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身为前朝公主,却做了你的皇妃。告诉你我是凌肃的女儿,我父亲杀了你七万同袍,我跟着你,永远都只会是个见不得光的姬妾,连同我的溪儿,我的孩子,他们.....也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姚芸儿将这一番话说完,只觉得xiōng口疼到了极点,亦是羞惭到极点,她终是捂住了脸颊,哭出了声来。
袁崇武面sè铁青,黑眸中的怒意犹如火烧,他望着眼前哭成泪人般的女子,只得将xiōng腔中的怒火勉qiáng按捺下去,伸出胳膊揽她入怀,唯有拳头却是不由自主的紧握,骨节处咯吱作响。
姚芸儿闭着眼睛,清柔娇美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孱弱的让人不忍心看,她抽噎着,不知过去了多久,方才睁开泪眼,轻声细气的道出一句话来;“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知廉耻,不配为人子女,我的亲生父母,都是被你bī死的,可我还这样惦记你,担心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我...我真的是下贱....”
姚芸儿只觉得喉咙里满是苦涩,哽在喉咙里,让她再也无法说下去,只得将脸蛋深深的垂下,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袁崇武双眸血红,他一动不动的抱着姚芸儿,唯有眼脸处微微跳动着,那是怒到了极点的容sè,黑眸中更是暗沉如刀,鼻息亦是粗重起来,令人心悸。
姚芸儿泪眼朦胧,只觉得身心俱疲,全身上下莫不是累到了极点,她软软的倚在男人的怀里,竟还是那样贪恋他身上的温暖,这是她的相公,也是她最爱的男人。即便他杀死自己的生父,bī死自己的生母,她却还是割舍不下。
姚芸儿将脸颊贴在他的xiōng口,她并没有哭出声来,唯有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每次听你唤父皇相公,我都觉得可笑,我母亲是他的原配妻子,尚且唤他皇上,更何况是你,口口声声的相公,真是不知廉耻。”
袁杰的话犹如惊雷,响在姚芸儿的耳旁,只让她面sè雪白,瞳孔中的光是抖得,又苦又涩。
袁崇武揽紧了她的身子,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为她将额前的碎发捋好,粗糙的大手拭去她的泪珠,甚至连一个字也没说,转身便走。
姚芸儿瞧着他的背影,却是不由自主的下床,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袁崇武回过头,见她赤着脚站在地上,当下只一个横抱,将她安置在床上,低声道;“你先歇着,我明日再过来。”
姚芸儿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那一双眼眸清灵似水,小声开口;“你要去找皇长子,是吗?”
提起袁杰,袁崇武眸心便是暗的骇人,xiōng腔里的怒意更是翻滚着,叫嚣着,随时可以呼啸而出。
姚芸儿低下眼睛,道;“他曾说,若我将这些话告诉你,便是心如蛇蝎,是仗着你的恩宠,挑拨你们父子关系,说我如此歹毒的心肠,迟早会遭报应。”
姚芸儿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的哆嗦着,眼瞳中亦是浮起几分惧意。
袁崇武听了这话,顿时怒不可抑,他转过身子,竟是一拳打在了床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姚芸儿一惊,赶忙去看他的拳头,他的手上本就有伤,此时更是鲜血淋漓,姚芸儿看着,只觉得心疼,心里不由得涌来一股懊悔,她错了,她不该说的!她真不应该将这些话,全都告诉他,让他这般痛苦。
袁崇武深吸了口气,回眸就见她捧着自己的手,漂亮的眼瞳中水光盈然,既惊且悔,更多的,却仍是心疼。
他看在眼里,只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道;“所以,你才不告诉我?”
姚芸儿抬起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怕报应,我怕你难过。”
我不怕报应,我怕你难过。
这一句话落进袁崇武的耳里,只让他无言以对,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芸儿....”
姚芸儿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虽然很小,但每一个字都极是清晰;“他是你儿子,从小被我父亲掳去,吃尽了苦,如今又眼睁睁的看着我和溪儿占尽了你的心,他和我说这些话,我不怪他。”
袁崇武眸心深邃,听她说完,他亦是一语不发,一双黑眸宛如深潭,就那样凝视着她。
姚芸儿的小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继续说了下去;“在他刚和我说完那些话后,我很难过,也很害怕,每天都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后来,我有了这个孩子,我知道他们恨我,自然也会恨这个孩子,我不敢说,连太医也不敢看,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抱着溪儿躲得远远地,连你也不想见。”
袁崇武念起她前些日子待自己的疏远,怜惜与不忍汹涌而来,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只低语了三个字;“别说了。”
姚芸儿却是不依,她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身子,眼眶中湿漉漉的,全是滚烫的泪水。
“相公,这些日子我一直都跟做梦似得,成日里胡思乱想,直到今天在法华殿,我看着那个横梁像你压下来,我只觉得自己没了魂一样,若你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是活不成了,我宁愿那个横梁砸的是我,要我替你去死,我那时候甚至还期盼着,那个横梁能砸中我,我就不用这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袁崇武箍着她的腰身,他没有说话,只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间,良久,在她的发间印上一吻。
姚芸儿的神sè已是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她柔顺的依偎着男人的臂弯,轻语出声;“相公,我想过了,往后,我不再去想别人说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对我来说比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说我自欺欺人也好,说我不知廉耻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带着孩子,和你在一起。”
袁崇武心头一震,他低眸,就见姚芸儿洁若莲花的一张小脸贴在自己的xiōng口,一张瓜子小脸满是柔和,再也不似前阵子那般疏远与冷漠。
他说不出是何滋味,只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面容,贴上她的脸颊。
姚芸儿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颈脖,她双眸似水,温婉清澈;“你不要再去找皇长子了,咱们就把这事忘了吧,好吗?”
袁崇武一语不发,他看了她许久,终是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下去。
姚芸儿将心底的话全盘托出,整个人都是松快了许多,以前的事,更是下决心全给忘了,她的心里,眼里,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的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属于他的,她再也不要去想别的,他们的这一路走来,诸多的不易,即使在这座皇宫,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这就够了。
丞相府。
一袭淡粉sè襦裙,头发挽成螺髻,肌肤胜雪,面如美玉,待温珍珍自后堂走进时,袁杰顿时站起身子,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容倏然涨得通红,就连那手脚,都似是不知要该搁哪才好。
两人婚期已近,自从那日温天阳对女儿谆谆告诫后,温珍珍对袁杰虽然仍是不喜,可终究不似从前那般,避着不见了。
“臣女见过皇长子。”温珍珍轻轻行礼,唬的袁杰忙称不敢,连连拱手道;“小姐不必多礼。”
温珍珍站起身子,一双妙目在袁杰身上轻扫,勉qiáng压下心底的不屑,温声道;“皇长子请坐。”
袁杰依言坐下,眼观鼻,鼻观口,天仙般的美人近在眼前,他却是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温珍珍瞧着他这副样子,秀气的眉头不禁微蹙,心下却更是不快,一想起日后自己的终身都要托付给此人,心头便是浓浓的不甘,与无法言说的委屈。
温珍珍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慢斯条理的说着;“听闻皇长子如今忙于军事,又怎有空前来?”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95章
要我做开国皇后
袁杰听着她娇柔婉转的声音,心头不禁一动,忍不住抬起眸子像她看去,甫一迎上温珍珍的绝sè丽容,袁杰只觉xiōng口一窒,仿似迎面让人在心窝子里打了一拳,竟是情不自禁,目不转睛的瞪视着温珍珍。
温珍珍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虽然对袁杰不喜,但见他这般无礼的瞧着自己,那心头也是恼了,脸庞亦是浮起一丝红晕,更增妩媚。
就听“咣当”一声响,袁杰方才回过神来,原是温珍珍将手中的盖碗搁在桌上,他自觉无礼,赶忙将眼睛垂下,惭愧道;“是在下失礼,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温珍珍睨了他一眼,袁杰身材魁梧,容貌与袁崇武十分相似,眉宇间也是颇为俊朗,然父子两虽然形似,神却是相差太远。
袁崇武气势沉着,不怒自威,令人心生仰慕,而袁杰每逢见到自己,却总是畏畏缩缩,毫无英气。
温珍珍想起袁崇武,不免越是烦闷,只言了句;“皇长子言重了,若无要事,请恕小女失陪。”
温珍珍说着便是站起身子,对着袁杰略微福了福身子,转身欲走。虽然温天阳曾数次嘱咐过她,待皇长子不得失了礼数,可她在瞧见袁杰望着自己的眼神后,便心知其已被自己美sè所迷,自己越是冷着他,他便愈是巴巴的往上赶儿,与他父亲,简直是一天一地。
袁杰见她要走,心头顿时慌了,两人虽是婚约已定,可温珍珍待他却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就连笑脸瞧得都少,此时见她这般不声不响的将自己撂下,袁杰赶忙上前一步,挽留道;“小姐请留步,若是在下有失礼之处,还望小姐海涵,不要与我计较。”
听着他这般急切的与自己解释,温珍珍不免愈是不屑,只昂然道;“皇长子身份尊贵,你我二人虽有婚约,皇长子也不该屡次登门,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袁杰被这般抢白,年轻的脸庞顿时一阵红来一阵白,他虽对温珍珍十分迷恋,但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当朝皇子,听了这话亦是心下火起,只道;“你既心知你我二人已有婚约,又缘何待我如此冷漠,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得空来相府探你,有何不可?”
温珍珍见他尚有两分脾气,心里倒是浮起几分兴致,对着他道;“既如此,小女便将实话告知了皇长子,这门婚事是皇上所定,尚无一人问过小女心思,皇上一卷圣旨,便定了小女终生,皇长子仗着自己是皇上亲儿,自然是想娶谁便娶谁。”
袁杰听了这话,心如擂鼓,只哑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愿嫁给我?”
温珍珍心头冷笑,面上却是冰清玉洁,傲如寒霜;“小女自yòu便立下誓言,要嫁与这天下间最大的英雄,皇长子扪心自问,自个是不是位英雄?”
袁杰怒目圆睁,一个;“你....”字刚开口,就见温珍珍俏脸一转,一双眼睛宛如两瓣桃花,柔美不可方物,就那样随意的一瞅,便是让人心窝儿一荡,眉梢眼角俱是娇媚,只那一眼,就让人一腔怒意消散个无影无踪。
“我自yòu随父征战杀敌,麾下亦是有一支‘飞骑营’,在豫西时,曾亲手射杀慕家军大将,我袁杰自问虽无父皇那般的能耐,可也不算太差。”
听着男子颇为傲然的话语,温珍珍不露声sè,眼波流转间,却分明有几分怜悯流露其中。
袁杰瞧得清楚,见她竟对自己生出同情之sè,心头不免动怒,刚要发作,可瞧着温珍珍如花般娇艳的脸蛋,那心又是软了,只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终是微微一叹,道了句;“我只问你一句,如何才能要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温珍珍等的便是这句话,她站在那里,衣袂飘飘,貌美如仙,原先的冷漠与淡然已是从那张脸蛋上悄悄退下,取而代之的,则是属于小女儿家的娇憨与柔媚,看的人目眩神迷,袁杰怔怔的看着她轻启朱chún,娇滴滴的道出了一句话来;“只要你能得到皇位,要我做开国皇后,我便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那句话仿似一声惊雷,炸在袁杰耳旁,只让他从那一片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他惊骇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失声道;“你要我谋权篡位?”
温珍珍眼儿一嗔,只道;“你本就是皇上长子,皇位对你来说,不过是囊中取物,那本就是你的东西,又哪里能说的上是谋权篡位?”
袁杰踌躇道;“可如今父皇正值盛年,即使他传位于我,怕也是多年以后,难道你要等那时才愿嫁与我为妻?”
温珍珍斜了他一眼,几乎要将人的心魂一道摄走,她轻移莲步,缓缓向袁杰身边走去,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蛊惑着人心;“真是死心眼儿,你就不会先当太子,一步步来吗?”
袁杰一个激灵,面上渐渐变了神sè,“太子....”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一时间心乱如麻。
温珍珍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宛如莺啼,让人酥到了骨头里;“再过不久,皇上又要亲自领兵征战豫西,到时候我父亲会与其他言官一起,奏请皇上立下皇嗣,已定国本,这位皇嗣,自然便会是你。到时,父亲会以稳固朝政唯由,将太子留在京师,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皇上在战场上有个好歹,到时候,这天下是你的,就连我,也是你的。”
袁杰神sè大变,抬起眸子看向温珍珍的眼睛,望着眼前那一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容,男子的眼瞳却是渐渐变得yīn沉,一字字道;“这是你和温天阳早就设计好的,等着将我父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温珍珍心下一沉,怎么也没想到袁杰竟会说出这般话,她的脸sè浮起一抹哀伤,犹如清雨梨花,柔弱可人,“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皇上既然将我许给了你,他自然是要扶持着你登上皇位,你若不愿要这天下,不愿娶我为妻,你大可将我们方才的话全部告诉皇上,我倒想看看,等姚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这皇宫和军营中,还会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袁杰一震,眼眸中的光倏然暗了下去,仿似一腔热血,被人顷刻间浇了个干干净净,他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脸sè渐渐的变得惨白。
温珍珍轻语道;“姚妃如今已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父亲的门生素来与张院判交好,张院判亲口告诉他,姚妃这一胎,定是个男孩儿,依皇上对姚妃的恩宠,你觉得这皇位,会落到你身上吗?”
袁杰眸心通红,仿似能沁出血来,他沉默良久,才道;“姚妃怀的是个男孩,此话当真?”
温珍珍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袁杰银牙紧咬,终是道;“父皇如此偏心,若等此子落地,我们兄弟定是被他弃之如履,既如此,便也莫怪我无情。”
温珍珍这才莞尔一笑,对着他道;“若早知皇长子有这般的雄心壮志,珍珍,自是甘愿嫁与你为妻。”
袁杰望着她倾国倾城的一张面容,望着她chún边的酒窝,亦是迷醉了下去,纵使心头还剩下些许的疑惑,也是烟消云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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