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7杨小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村牛支书
按着王五指示的路径,货车在乡间公路上断断续续开了一个多小时。杨小宝瞥见王五的神sè越来越紧张,还不住地东张西望,心里有了数:地方不远了。
刚好前方公路的旁边有一间小超市,杨小宝让司机停了车,敲了一下汽车的前挡,冲着王五说了一句:把你的腿翘上来。
王五莫名其妙,但也明白这位爷说一不二,跟他是讲不了价的,于是很听话地把左腿翘上了货车的前挡。
杨小宝倒转格洛克的枪柄在他的右小腿敲了一下。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下手不轻,王五痛得呲牙咧嘴,感觉骨头都要被敲裂了,也不明白到底是为啥。
杨小宝指了下那间超市,淡淡说道:好了,下去买两瓶水上来,有新衣服也买两套。你们这帮杂碎bī得我陪你们跳了河,搞得现在身上还湿乎乎的。
原来是让老子下车买东西,又懒得自己跟下来监视,怕老子撒腿跑了。王五暗暗把杨小宝的直系十八代亲属问候了几万遍,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一瘸一拐地下了车。
王五这一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上的拎着零食饮料,还有几个干净的新毛巾——这种路边小超市当然是没有衣服卖的,拿毛巾擦一擦也能勉qiáng对付一下。
杨小宝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了一瓶水,拿毛巾擦脸。司机有点沉不住气,发动了引擎,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接下来怎么走?
不走。杨小宝说道:等着。
王五的脸sè有点变了,但还是qiáng装镇定。
杨小宝冷眼看着他,淡淡说道:
打完电话报完信了?你这人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的,不过还是太笨了。你以为我敲伤你的腿是怕你逃了吗?并不是,我那是让你不起疑心,可以放心大胆的打电话报信。
这事还只能这么办,我要是指着你bī着打给高四海按照我的意思说话,以高四海的能耐,肯定会察觉出来。所以呢,还是让你主动自愿比较好。
王五额头上的冷汗哗啦就下来了,杨小宝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他刚才确实借了售货员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高四海报信。他并不是没脑子的蠢人,如果杨小宝不敲伤他的腿,他还真就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放跑自己,也还真就不会打那个电话。
没关系,你刚才在超市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打电话,用司机的手机。你在跟高四海通风报信的时候,我也在跟警方通风报信。
说到这里,杨小宝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按照高老头子的niào性,这一连失手了好些次,现在三个徒弟都栽我手里,这次我要找上他的老巢。得到了你的报信之后,他一定会tiáo动所有能tiáo集到的人马,布下一个铁桶阵,作好万全准备等着我撞上去。
他把人召齐了,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能省下我不少事。你要知道,天天跟这么一个老头子玩儿捉迷藏,也是挺烦人的。今天正好可以算个总账,一了百了。
2747杨小宝 第八百六十五章 对赌
老头子不会来这的。王五一脸的不以为然,他自己另有安全屋藏身,怎么可能跑到我这里来?
他会来的。杨小宝淡淡说道,只要你死在这里了,他就会来。
王五愕然失sè,对于对方的这种不讲道理的奇葩逻辑感觉很懵bī。
杨小宝也不容他细细思量,慢慢地抬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五。
别,别,求你!王五哀求着,忽然猛地右手扬起。几乎与此同时,杨小宝扣下扳机,一声枪响过后,王五坐倒在了椅子上,当啷一声,一把飞刀从他的右手袖管里滑落到了地上。
伸手探了一下王五的鼻息,看了一眼地上的飞刀,杨小宝摇了摇头,这偷袭的水平不行啊,明显是没跟高老头子学到家。
收起了枪,杨小宝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赵良成:老赵,我在大禹镇山口村这里,有一个天道社的骨干成员拒捕中枪……
打完电话二十分钟,大批的警车鸣着警笛开到,荷枪实弹的警察从车上跳下来,立刻封锁了现场。这个平日里僻静的小村庄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乡下难得发生什么大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听说还打死了一个逃犯,附近的村民都兴冲冲的都赶过来看热闹,把那间平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妈的,这个热闹有什么好看?看着黑压压的围观人群,赵良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脸sè有些不爽,动静搞这么大,什么风声都走漏了!
眼下正主儿高四海还没抓着,可以肯定的是他还被困在大禹镇这一片地方。所有的出入路口都被警方设置的关卡给封堵住了,他又没长翅膀,肯定是飞不走,接下来当然就是逐片逐片地搜人。到了这一步最忌讳的就是动静太大,打草惊蛇,警察都摆大阵找过来了,高四海肯定跑了。
杨小宝对赵良成的吐槽满不当一回事,哈哈一笑说道:还是动静大一点儿好。咱们这次要对付的主儿跟一般人不同,那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普通的办法那是不行的。所以动静越大越有用处。
赵良成对杨小宝这一套奇特逻辑很不以为然,嘴上也只好附和。当下指挥警察清场收摊子,王五被盖了上白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了出去。警队很快就撤走了,这栋原本作为安全屋的平房被贴上了封条。
第二天早上,海州电视台、当地报纸以及本地门户网站上出现了一则匪徒王某某拒捕被击毙的简短消息,除此之外此事再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虽然警方在大禹镇周边设置的卡口还没有撤除,分片区的入户排查也还在进行。但是稍微熟悉警方搜捕流程的明眼人都心里有数,像这种需要耗费巨量资源的大规模排查不可能持续很久。最多一周,警力就该撤了。当然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极少有人能在这样搜捕力度藏匿三天以上。
半夜时分,乌云压过了月sè。大禹镇,山口村,四下里一片静谧的黑暗。乡下人没什么夜生活,睡得都很早,只是远处偶有几间房屋还亮着灯光。
这里是大禹山脚下,因为地形崎岖,适合盖房子的地段有限,各家各户都隔得比较远。那间王五被盖了白布抬出来后贴了封条的平房,就孤零零地矗立在村里的东北角上的背yīn坡地。这间房子平时是没人入住的,眼下就更不会有人去了——它已经成了凶宅。
忽然,一个黑sè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闪现,蹑着脚步摸到房子跟前。他并不忙于进到屋里,而是在门前停了下来,借着手机的微光照了一下。当看到门上贴着警方的封条的时候,高四海的老脸上露出了轻蔑自得的微笑。
正门的封条是动不得的,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房子有被非法进入过的痕迹。高四海顺着墙根溜到了檐下窗户下面,从怀里摸出一小圈qiáng力胶带,按在窗玻璃上抚平贴紧,然后用手指上的钻头戒指在玻璃的一角使劲划了一角,轻轻一敲就破裂了。因为qiáng力胶带的作用,碎玻璃并不落下。
二十年前,高四海在华国犯下大事后潜逃到南洋。在踏上异国的最初的那一段日子里,他无以为生,又不熟悉码头,空有一手赌搏出千的神技,却连赌场的门都不敢进,只能仗着身手敏捷,做梁山君子入室行窃谋生。眼下这一套破窗入室的手法就是当时学会的。
后来高四海的事业越做越大,在创立天道社之后更是如日中天。这些年来他养尊处优,生活优渥,但始终没有忘记当初的艰辛。纵然手下的社团势力再大,高四海也从来没有放下过搏命逃生的本事——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纵然权势再大也总有某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不能指望别人帮替人挡刀。
高四海从破窗洞处伸手进去拉开窗栓,单手撑住窗沿,敏捷地轻轻一跃,跳进了屋里。进屋后的第一件事是把窗户重新关好,把那一块敲下来的玻璃也小心翼翼地重新安放了上去,从屋子外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进入过的痕迹。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高四海进了厨房,迫不及待地开始翻箱倒柜,很快在橱柜里找到了一个袋装面包,两个眼睛放出了绿光,也顾不得过没过期,扯开袋子就狼吞虎咽,就跟刚放出来的饿鬼似的。
在躲避搜捕的这两天里,高四海不敢留在藏身的安全屋里,跑到了旁边的大禹山上藏匿,原本随身倒也带了不少食物,但是在淌水过河的时候连着背包一起给冲走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面包刚啃了没几口,黑漆漆里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几声吃吃的低笑。高四海一个激灵,猛地转身喝道:谁?
当然是我了,我都在这儿等你两个晚上了好吗?杨小宝打开了屋子里的灯,笑吟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憔悴不堪、满身泥土,手里攥着半个面包的老头子,嘲讽道:你就是高四海高老狗了吧,可把你饿坏了对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上刑场还得给顿饱饭呢,吃饭最要紧,你就先吃你的。
高四海哪里还当真吃得下去,他的脸sèyīn沉灰败,看上去就像一条落入陷阱的野兽,愤怒地尖叫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王五卖了我,他不是被打死了吗?
他不死,你会来?或者说,如果不是我让你以为他死了,你敢跑来?杨小宝淡淡说道:怪不得别人,这只能怪你自己太聪明,聪明得过头了。你信不过任何人,这从罗九和沙娜雅事上就证明了。按照你的这个niào性,危急时刻藏身的安全屋肯定是两个,你单独一个,你的徒弟们还有社团的骨干共用一个。
那又怎么样?高四海并不否认,冷冷说道:小心是最有用的优点,这是我大半辈子的江湖教训!
小心过了头就是自作聪明,自作聪明就是蠢。警察这两天在大禹镇这一片设了关卡满世界围捕你,你就算躲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也还是觉得不够安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吧?所以警察搜过的安全屋就最安全对吧?你比别人都聪明嘛对吧?所以我就在这儿把你等到了。
说完了这些,杨小宝哈哈大笑起来,看向高四海的目光里是满满的嘲讽与讥笑。
你等到了我也好,省得我还得费功夫找你。高四海不愧是久历江湖的老姜,倒也沉得住气,居然并没有勃然作sè,冷冷说道:你不是说过要找我赌一场吗?那就今天好了,你先把你的赌注亮出来!你明白我说的赌注是什么。
这个赌注当然不是钱财,相比二十年的中州灭门惨案里的那个重大秘密,被杨小宝搞掉的欢乐赌场的那几亿赌资的损失就算不得什么了。高四海之所以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一直紧咬着杨小宝不放,说到底还就是为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重大秘密。
高老头,看看你现在的这一副狗样,凭什么跟我赌,还谈什么赌注?杨小宝冷笑:可别跟说赌命,你的老命pì都不值!
昔日叱咤风云,威风八面的亚洲赌王现在是满身wū泥,蓬头垢面,一副萎靡不振的憔悴模样。他天道社的几百上千号社团成员,抓的抓,散的散,没有一个能在跟前,说现在的高四海是丧家之犬并不为过。要想对赌,就得拿出对应的赌本赌注出来。但杨小宝不认为他还拿得出来。
有人要动你的大靠山韦庄。我有很用的消息。高四海缓缓说道:这就是我的赌注。韦庄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你比我清楚。牵扯他的事情会有多大,你也比我清楚。所以我想我的这个赌注应该是足够了。
杨小宝的瞳孔骤然收紧:我凭什么信你?
十二月底,这是那个要对韦庄动手的人设下的截止日期。高四海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日期吗?因为韦庄会在那个时候公开退休。那你再猜一猜,这种高层的机密,我又是怎么知道的?
2747杨小宝 第八百六十六章 输赢
杨小宝心里打了一个突,面儿上却不动声sè,冷笑道:你猜我猜不猜?
用不着猜。高四海并不理会杨小宝的嘲讽,淡淡说道:像韦庄这种高级别的人物,别说是退休了,就是生病住个院都可能会影响政局。他什么时候退休总不可能是什么张三李四都能知道的吧?
这话无疑是在暗示,他是从别处得到这个消息的,而且要对付韦庄的那股势力很有来头儿。当然敢打韦家主意的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杨小宝记得很清楚,最开始韦庄提出聘请他照顾韦小午的时候,曾经提过一句期限是半年,因为他在半年之后就要退休——不再掌握要害就意味着不会被威胁。此刻算一算日子,确实就应该是十二月底,这跟高四海所说的完全对得上。
好,我跟你赌了。杨小宝缓缓抬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高四海,咱们就赌我这一枪能不能把子弹打进你的左眼。如果不能,就算我输。
高四海一把扯开上衣,露出了捆在腰间的炸药,扬了扬手里的引爆器,狞笑说道:那你就开枪啊!就算你枪法再好,只要我手一松,你就会跟我一块儿上天!你有一点说得没错,我做事情确实喜欢给自己留后路,但这个后路可不是两间安全屋!
他手里的引爆器是弹簧按键反式触发的,不管杨小宝开枪再快再准,只要一松手,就会立刻引爆。高四海备着这一手,原本是为了防止万一被警察围住,自己可以借此脱身。眼下拿来威胁杨小宝,效果也是一样。
高老狗,你还真是喜欢玩炸弹。杨小宝哈哈一笑,放下了手枪,既然你不同意我提议的赌法,那咱们另外再换一个玩法。
就这么办。高四海冷笑说道:你想怎么玩儿?该不会真要跟我玩儿骰子牌九扑克吧?那是我欺负你!不管是动刀动枪还是动手,我都奉陪!
动手动枪还是算了吧,我怕我赢是赢了你,你手里的引爆器倒是捏不稳了,那我该是有多亏?所以咱们还是动刀好了。说完,杨小宝从怀里摸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高四海的瞳孔骤然紧缩,露出了警惕与戒备的神情。
别紧张,我不是要拿刀射你。杨小宝笑嘻嘻地说道:这把飞刀是你的徒弟王五射过我的。都怪你这个师父太烂,教本事没教到位,不然我今天也站不到这儿了,他也不会躺到重症监护室里往身上chā管子。
哼!那是他太没用!高四海对于这个弟子的生死没有任何的关心,漠然说道:没用就该死,你应该替我杀了他。不是这个没用的东西,我何至于现在要亲自跟你费这个劲?
很好。罗九没用,沙娜雅没用,王五也没用,你的徒弟都没用,就你有用。杨小宝淡淡说道:那今天就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就有用,你的飞刀当然是比的徒弟们耍得好了对吧?我今天就跟你赌这个!
高四海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好!杨小宝,你真的很有自信!如果我赢了,你就得说出我想知道的东西,你就开车陪我过关卡,送我到我指定的安全地方。
放心好了。杨小宝咧开嘴笑了,就算你输了,只要你肯说出我想知道的,我也一样会开车带你过关卡,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有高墙电网护着你,还能包吃包住,公费医疗,单人单间。说着手腕一抖,手里的飞刀脱射而出,咚的一声,射落在高四海面前的破木桌上。
高四海缓缓拨刀在手,哼了一声:少废话!快说怎么比,比准头还是劲道儿。
不比准头,也不比劲道,你用你的刀,我用我的枪。笑嘻嘻地拿起高四海没啃完的那半块过期面包,很随意地撕成了一把一把面包屑在平房堂屋里的几个yīn暗角落里撒了一片,然后啪地关掉了灯,堂屋里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骤然的黑暗让高四海有些紧张,他的语气听起来yīn冷而自负,似乎完全不把杨小宝放在眼里,右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飞刀,心下也提高了戒备:这个年轻人诡计多端,不得不时刻留神防备。
这间屋子很破,老鼠一定很多。杨小宝的笑声在黑暗里响起,咱们就摸着黑等老鼠出来偷吃你的面包。你用刀,我用枪,谁先打了老鼠就是谁赢。高四海,这个法子既有意思,也很公平,不是吗?
飞刀跟子弹比快,这也能叫公平?你真还是一个下三滥不要脸的小流氓!高四海鄙夷地冷笑起来,他的右手照旧握紧引爆器,左手从桌子下面捞了一瓶矿泉水,单手慢慢拧开瓶盖。在大禹山上藏匿这么久,已经是一天一夜没好好喝过一口水了。
砰!杨小宝抬手放了一枪。
高四海浑身一凛,手里的塑料瓶炸开了半截,溅得满脸满身都是水,不由得又惊又怒。
杨小宝满不在乎地对着枪口吹了口气,笑着说道:你别怪我没礼貌,我有两句话要说。第一,这瓶水是我的,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动。第二,你的得意弟子罗九教过我一句话:枪说话!
很好,枪说话。高四海冷笑了两声,等老鼠出来吧。
于是都不再说话,堂屋里一片漆黑静谧,只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放射出的一点微弱光亮能够隐隐照亮地面的面包屑。
两人分别坐在堂屋里的两个角落里,隔了大约十米远,也谈不上是安全距离。
高四海把引爆器交到左手,右手攥紧飞刀的刀柄,看上去坐姿有些过份端正,整个人绷得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似乎并不是在预备着老鼠出现然后出刀,而是在时刻提防着坐在旁边的杨小宝。
然而杨小宝并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照旧是翘着二朗腿,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样。他并不把高四海右手里的那把飞刀放在眼里,比较麻烦还是高四海左手里的那个反式引爆器。在这种稍有不慎就要同归于尽的险恶局面下,让对方手里多把刀自己反而可以更加安全些——马蜂只有感觉危险的时候才会不惜拼了一死去蜇人。
杨小宝和高四海屏息静气地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黑暗之中终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可以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活物从破烂的墙洞爬出,顺着墙根儿快速急跑,看上去就是一只老鼠。
堂屋里黑得很,杂物家具又多,两个人都瞧不真切,只能看到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冒出两点荧荧绿光,发出吱吱的尖叫。
高四海右手一扬,一道白sè的寒光划破黑暗,快如闪电般激射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杨小宝也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吱吱地惊叫声停止了,堂屋里恢复黑暗中的静谧。
高四海气定神闲,淡淡说道:开灯。
啪的一下,杨小宝打下了电灯开关。雪白的日光灯下看得清清楚楚,地上面包屑里躺着一个死老鼠,头颈位置赫然chā着一把飞刀。隔着死老鼠一尺来远的地面上,露着一个清晰的弹孔。
杨小宝皱眉,摇了摇头。
杨小宝,你输了。高四海看向杨小宝,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冷笑,飞刀虽然比不上子弹快,但是我的飞刀能比任何人的子弹都准都快。
杨小宝深吸了一口气:好,是我输了赌局!愿赌服输,我现在就送你走!
高四海淡淡说道:别忘了,还有你应该告诉我的事情。这也是赌注之一。如果你不兑现,我一样会跟你同归于尽。
当然,这个路上可以在路上告诉你。杨小宝哈哈一笑,抬脚出了门,咱们还是赶紧上路比较好,我今晚上可是在这地方开了两枪。虽说这地方比较偏一点儿,可也保不准会有人听到报警。我不想节外生枝,相信你也不想——这对咱们都是额外的风险。
赌局虽然胜负已分,但是眼下的形势却还是一样的既尴尬又危险。一个是身上捆着炸弹手里握着引爆器,一个是手里拎着枪,谁都心有忌惮,谁也都不敢轻举妄动,稍稍有一个不对就是粉身碎骨,同归于尽的下场。
高四海小心翼翼地跟在杨小宝后面出了屋子,沿着乡间公路走了半里路,到了一辆警车跟前。
这是你的车?高四海凝视着杨小宝,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小痞子居然还是个警察!
杨小宝摇头:开警车的不是一定就是警察,也可能是警察的上头。年纪大的不一定就是老人,也可能是老狗。这都是你那几个废物徒弟把我的车弄江里了,只能找警察借上一辆警车开一开。再说了,有辆私家车大半夜地在荒郊野外停着,你要是看见怕是会起疑。警车就反而没事,反正这两天这一片到处都是警察在搜捕巡逻。
高四海哈哈大笑:你真的很聪明同,不过那又怎样?你还是输了!
事情还没完,不是吗?杨小宝淡淡一笑,把车钥匙朝他扔了过去,你来开车。
2747杨小宝 第八百六十七章 二十年前的灭门案
高四海把车钥匙抄在手里,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转过头看了杨小宝一眼。
杨小宝笑了笑,很识趣地上了后座。
在这件事情上,两个人彼此都是心有默契的。方向盘必须在高四海手里,杨小宝也必须坐在后座。如果不这样,至少其中会有一个人感觉不安全,稍有异动都会是两个人一起粉身碎骨,同归于尽。
高四海发动了警车,沿着盘山公路缓缓前行。
车子的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东方只是微微泛白。盘山公路上空落落的静谧无声,只听得见车lún碾压柏油路面的滋滋声响。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高四海握着引爆器的左手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只用右手单手把握着方向盘,这里地形崎岖,也不敢开得过快。他通过正中的观后镜盯着坐在后座的杨小宝,关于二十年前中州市那件事,你都知道什么?
杨小宝淡淡说道:只有正确的问题,才能得到正确的回答。你问的问题错了,你应该问,我不知道什么?
很好!高四海狂笑起来,那我现在问你,你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的是:你到底还能不能算是人!杨小宝冷冷说道,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残杀了别人一家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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