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7杨小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村牛支书
顾达该死!他该死!高四海森然道,我警告过他!
杨小宝说道:你也只是在说他该死,没说他们一家该死。这说明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你做得有多残忍!
高四海闭上嘴,鼻孔里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耳朵竖了起来,专心倾听杨小宝说话。
……两个月之前,我跟罗九因为查抄欢乐赌场的事情,跟你们天道社结了怨之后,韦庄给了我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关于二十年前中州惨案的卷宗材料。我虽然不懂刑侦,也不懂破案,可是看得猪多了,也大概知道猪肉是怎么吃的。我感觉得出来,对于这件案子,当时的办案人员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案卷材料里面什么都有,有灭门现场的照片,还有各种当时你马戏团里同事的各种旁证口供,把案情经过讲得很透彻。可以说除了你这个凶手的供词之外,什么都齐了,就只缺一样——你的灭门动机。
对于灭门动机,案卷材料里推测说,你跟你们马戏团的团长——也就是那个叫顾达的,跟他关系不好,作为领导他时常给你穿小鞋,所以你才杀他满门。这个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其实不对……
因为你这种心理yīn暗的货sè在马戏团里跟谁的关系都不好,给你穿小鞋的领导也不止顾团长一个。要论个人私怨,顾团长在你的仇人名单上估计都排不上前五名。那问题就来了,你报仇报怨为什么要挑他下手?
那时听韦庄说你逃出国混成了什么狗pì‘亚洲赌王’。当时我就一个印象,所有跟赌字沾边的人物,不管成气不成气,那特么的几乎都是利欲薰心,视财如命的货sè。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为了一时气愤冲动杀人?为了钱财搏一把还差不多,而且一定关乎到很大的一笔利益!
所以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就找到我的警察朋友查了一下二十年前中州市的相关背景资料,发现在那一年中州市有件事很出名:那里出土了一个大规模的古墓,还在你们市里就近搞了一个出土文物展。
说来也是巧了,那件灭门惨案跟文物展的时间刚好重叠上了,你所在的中州市马戏团也在文物展的开幕式表演过——当时的中州市长韦庄跟你同桌吃饭握手见面,也就是在那一次。
说到这里,杨小宝停了下来,笑吟吟看着高四海:你还想听下去吗?
当然听了,就当是听故事也不错。高四海面无表情,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连头也不回一下,下意识咬紧的嘴chún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也好,那我就继续讲故事了。杨小宝哈哈一笑,你最好把手里的引爆器握得紧一点,免得我的故事把你惊吓得太厉害松了手,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死不了你的!你赶紧给我接着说!高四海意识到杨小宝快要说到关键要害了,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杨小宝继续说道:这个文物展上面有很多珍贵宝物现场展出,其中最珍贵的是一个叫‘七幻珠’的东西。这颗珠子有jī蛋那么大,最重要的是它还是生前地位显赫的古墓主人贴身陪葬用的。一个古墓当中,贴身陪葬的从来都是最好的东西。用不着有很多的文物知识就能明白,这玩意儿一定非常非常值钱……
非常值钱又怎么样?值钱的东西多了!高四海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盯上它了?
这话说出口来,其实也相当于承认了杨小宝所说的没错。
因为只有你碰过它。在文物展开幕式的魔术表演上,你是担纲的表演人。那个时候的文物保护不像现在这么讲究,所以在在场领导的同意的情况下,你在表演当中拿了那颗珠子做了一回道具,其实也就是魔术师手里的东西消失,然后它又出现在现场某个人的口袋里的那种烂大街的把戏。
……然后,杨小宝顿了一下,冷冷说道,你就仗着自己是魔术师眼明手快,当着几百个现场观众的面儿,把那颗珠子给tiáo了包。换上的就是一颗外表很相像的差不多大小的珠子。
高四海哈哈大笑起来,右手掌在方向盘猛拍了好几下:我真想给你鼓个掌,这个你都能查出来!要不是以你的年纪,二十年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我都要以为你也在场了。
杨小宝淡淡说道: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什么是我查不出来的。当时视频摄像虽然不像现在这样普及,但是现场照片总还是有不少的。
我tiáo的包,从照片上怎么可能看得出来!高四海脸上的神sè既狐疑又自傲,冷笑起来,我那时候可是整个中州市最好的魔术师,是我们市马戏团的台术柱子!难不成你还能懂魔术?
我当然不懂魔术,可我懂人。我看的不是你手上的动作,是你的脸。我在照片上发现你表演的时候满头都是汗,你可不是舞台新人,不应该会这样怯场才对。表演一个都玩了几百回的乱戏法,还能脸上出汗,那只能证明你心里有鬼。至于你说你是整个中州市最好的魔术师——
说到这里,杨小宝忍不住嗤笑起来,轻蔑地说道,姓高的,我只能说你真不要脸!中州市最好的魔术师是你们顾团长,是他发现了你现场tiáo包。这大约也是你压根没有想到的对吗?大概在你心里,一直以为他就是不中用不懂业务的领导,否则你也不敢这么大胆子当众tiáo包。
这话简直就是当众揭皮打脸,高四海的那张老脸就跟交通灯似的,由红转青再转白,yīn沉沉的难看极了。
顾团长虽然当场看出来你把东西tiáo了包,但他没有当场场揭穿。这事件的性质很严重,他大小也是一个领导,自然懂得这里头的轻重——当场揭穿对谁都没好处,对他这个领导也是一样。于是他在散场后私下找到你,让你把那颗珠子交出来,再由他悄悄放回去,把假的换回来。
你看见自己的自以为聪明的小伎俩被他识破了,就怂了,怕了——你那时还只是马戏团耍狗扔飞刀的的小角sè,胆气有限。这可是在那个年代,盗窃国家特级珍贵文物够得上吃枪子的大事。所以你把那颗珠子交了出来,还在他跟前跪着痛哭流涕,恳求他帮你遮掩过去……
杨小宝的这些话一刀一刀地剜在高四海的心里,也刮在了他的脸皮上。这是他几十年以来最不回忆起来的最为耻辱的一幕。
你给我闭嘴!高四海大吼起来,脖子上涨得青筋bào起,右手单握着的方向盘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两个前车lún在盘山公路上的拐弯处打了一下滑,险些冲下了山崖。
放松点,人老了千万别激动,把引爆器捏好,方向盘掌好,我可不想搞出什么大新闻。
杨小宝嘻嘻笑笑,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其实你和顾达见面的这些都是我胡猜的,他又没来得及留个遗书,也没跟办案的警察托梦录过口供,我这种事怎么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是瞎猜一气,故意这么试一试你。看来嘛,你当年还真就是那么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怂货。
是他bī我的,他活该!高四海铁青着脸sè,咬牙切齿恨声说道:我求了他那么久,他才假惜惜地答应我,说是帮我遮掩过去,由他把珠子重新换回去。可等我把珠子给他了,他却打算自己独吞!
2747杨小宝 第八百六十九章 输了赌局,赢了你
很好,很公平。你做事情很jīng细,停个车都这么讲究,难怪你老成这把年纪了都还没死。杨小宝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解开安全带,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服,下了车,笑吟吟地看着高四海,你到码头来是打算要出海吗?出海好啊,随便找条小船,一个小时就能到公海,下到南洋你就又能咸鱼翻生,丧家犬变藏獒了。
别想着磨时间等帮手来,赶紧走人。高四海也下了车,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不过这车你就别开了,我目送你。
那就后会有期了。杨小宝笑着点了点头,拎着手枪转过身慢慢地走开。
高四海站在车子旁边目送,左手还是照常紧握着引爆器,这是自保的大杀器,不到彻底脱离险境就绝对不能放手。
等到杨小宝的背影走出大约二十米远,高四海忽然大喊了一声:杨小宝!
杨小宝猛然转身,抬起了手枪。
一道快如闪电的森森白光从高四海右手里激射而出,射向杨小宝的xiōng口。
几乎与此同时,杨小宝扣动了板机。
一声清脆的枪声回荡在清晨时分的空荡荡的码头货场,惊飞了海边的成群海鸟。
杨小宝露出愤怒的神sè,捂着xiōng口倒了下去。
高四海站在原地巍然不动,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多日以来的屡次失手,还有被警察重兵围捕后逃蹿的狼狈沮丧,统统都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高四海既得意于自己百发百中的飞刀神技,也嘲笑着杨小宝的不自量力。
二十米以上的距离,手枪是很难打得准的,何况这个小痞子的枪法本来就不怎样——之前赌赛打老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出枪倒还不慢,可是没了准头,又有什么卵用?其实这样距离,飞刀更难射得准,可他是谁?是高四海!是纵横南洋将过二十年,历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赌王高四海!
高四海这么想着,关掉了手里的引爆器,重新设定为防止意外的保险状态,随后小心翼翼地解下了捆在腰间的集束炸弹。做完了这些,高四海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捏着引爆器的左手都僵硬得伸不直了。
给自己绑上炸弹那是最后的保命手段,纯粹是不得已而为之,绝对不会是什么的愉快的事情。整个晚上一连几个小时捏着引爆器都不敢松手,这种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眼下高四海只想跟这种危险玩意离得越远越好。
他打算将这些炸弹派上另外一个用场:把杨小宝炸上天毁尸灭迹,顺便还能把那辆油罐车给引爆,整个偌大的码头堆场就会成为一片火海。
一旦闹出样大规模的公共灾难事故,整个海州市的军警就都有得忙了,肯定也就顾不上追捕自己,那就正好方便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当然不是找船出海逃走。之所以把车到码头开到码头,为的只是虚晃一枪罢了。就算事后海州市警方根据交通监控追踪到了码头这里,多半也会以为他是走海路逃了。
重新掌控局势的感觉真好。高四海满意地迎着清晨的海风,深深吸了一口夹杂着咸涩海水腥味的凛咧空气,拎着拆下来的腰带炸弹走向躺在不远处的杨小宝。
还没走出几步,忽然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声骤然划破清晨的寂静。
一颗子弹无比jīng准地打在了高四海拎着引爆器的左手腕部,穿过骨肉爆出了一蓬绚丽的血花。引爆器从他的右手里脱落下来,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没有轰隆一声巨响,什么都没有发生。
引爆器从高四海手上脱落坠地的那一瞬间,杨小宝浑身的血都凉了。虽然他敢肯定引爆器这时候已经关掉了,脱手了也不会有危险,可是万一响了呢?
高四海不愧是二十年血海枪林里淌过来的枭雄,反应极其捷捷,用未曾受伤的右手把手里的腰带炸弹往前用力掷出,用意是借此阻挡对方再次开枪,哪怕让对方面对扔过来的腰带炸弹,在开枪的时候犹豫了一两秒也就够了。与此同时,高四海的身体扑到了地上,右手顺势抓向刚刚脱手坠地的引爆器。
砰。第二枪响了。
还是一样的jīng准无比,一颗子弹射穿了高四海的手腕,这一次是右手。
高四海两个手腕鲜血淋漓,身体还在地上陡劳而绝望地翻滚蠕动着,眼睛里放射出恶毒的光芒,就像是一条被石滚子辗过正在垂死争命的毒蛇。那个能够扭转局势保住性命的引爆器就在距离他的右手一米远不到的地上,然而已经是永远都够不着了。
杨小宝爬起来拍了拍pì股的灰尘,对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笑嘻嘻地说道:喂,还要挣扎啊,还不服啊?也对,你不是还有两只脚嘛。要不要再努力一把,试试用脚板抓引爆器?说不定还能翻个盘呢?
亲眼看到杨小宝的xiōng口还chā着那把明晃晃的飞刀,衣襟上也透出了大片的血迹,高四海极为惊骇,抬起手臂指着杨小宝,颤声道:你……你明明就是xiōng口中刀了!怎么,怎么……
他高四海是魔术师出身,观察能力极qiáng,对各种迷人眼睛的小把戏也是烂熟于xiōng,不可能看走眼,刀是真的,血也是真的。如果刚才不是亲眼看到杨小宝xiōng口中刀飙血,他也不会就此放下戒备。
你是想说,我怎么中了刀还不死,还能站起来对不对?杨小宝哈哈大笑,拨出了chā在xiōng口的那把飞刀,在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物件挥手撒开,几十张扑克牌在清晨的海风中漫天飞舞,是这副扑克牌救了我的命。跟你说过的,我在那个安全屋里候了你两天,闲着无聊就自己跟自己玩儿扑克,它正好挡了你的刀。
你赢了赌局,我赢了你!杨小宝最后笑着说道。
我的飞刀再好,比不上你的运气好!高四海面如死灰,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切,别动不动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杨小宝撇了撇嘴,嗤笑起来,你以为是你的刀法好,只是运气不好?特么的要不是我自己拿那副扑克牌往你飞刀上凑,你以为你的飞刀真能碰掉我一根寒毛儿?
说到这里,杨小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特么的,你个老东西总算是出手了!你也是真耐得住,老子等你出手都等了一个晚上了!
高四海面sè惨白,默然无语。
他明白自己是败在了那里,从昨晚比赛打赌老鼠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该死的套路。在一边有枪,一边有炸弹的僵持形势下,他不出手,杨小宝就不敢出手。
否则杨小宝把他一枪爆头倒是容易,可是他中枪了自然会松开手,引爆器的弹簧就会立马张开,结果只能是两个人一起粉身碎骨。只有他出完了手放下戒备,自然会关掉引爆器。到了那个时候,这才是杨小宝可以出手的时机。
甚至于在一路上杨小宝有问必答,不管他询问什么,对方都是毫无保留,说得详详尽尽,就连那颗最为关键的宝珠的下落也透露了,也不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没有任何顾虑的大胆出手吗?他就没想过要放杨小宝活着离开,对方又何尝心里不明白这一点呢?脑子里的机智聪明比不过,手上的功夫也比不过,当然只能是惨败。
高四海心如死灰,脸sè比死人还要难看。人生之中最让人绝望沮丧的,莫过于眼看即将翻身重cào胜局,却瞬间跌落地狱。
杨小宝拎着手枪慢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脚把地上的那个炸弹遥控引爆器推得远了些,然后一pì股坐在地上了,整个人就跟骤然抽空了筋骨力气,彻底虚脱了一样,满身的冷汗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的脸sè也没比高四海好到哪里去,拿xiōng口挨飞刀可不是好玩儿的,何况还是挨高四海的飞刀。这老东西的手上功夫确实不是盖的,那是真的很威猛。
那副藏在xiōng口内衬衣袋里的扑克是比较高级的金属材质,是赵良成抓赌的时候顺手摸了来的小玩意儿,放在警车里让杨小宝看上了。按理说,这种特殊材质的扑克,别说是飞刀了,就算拿又尖又细的锥子用力猛捅都很难扎破,可是高四海一出手,居然还能射透整副扑克,虽然刀尖只是chā到了皮肉,那滋味也真不是好受的。
在杨小宝给赵良成打了电话十五分钟后,一辆黑sè轿车急速驶到了码头。这是赵良成的私车,杨小宝特别交待过,让他务必隐秘行事——高四海这个犯人,牵涉的东西过多过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的恶性刑案,必须要小心处置。
赵良成给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高四海上了手铐,把人拎上了车,把手伸向坐在地上的杨小宝,笑着说道:杨哥,真有你的!我们原还以为能够抓到死的就不错了,没想到你还能逮个活的!这两天可把你累坏了吧?
滚你的蛋!杨小宝没好气地说,救护车呢?
你不是交待要隐秘嘛,我就没叫救护车。赵良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瞥了高四海一眼,你的枪打得很准,没伤到血管,那老东西只是残了,死不了。
你特么的,他死不了,我要死了!杨小宝松开捂在xiōng口的右手,赫然露出了xiōng口的一大片鲜红。
2747杨小宝 第八百七十章 不能言说的杀机
看到杨小宝弄成这个样子,赵良成吓了一大跳,他伤的地方可正是心脏部位!
没事,伤口不深,确实很险就是了。杨小宝笑了笑,高四海再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冒点险也值得。
赵良成拉开车门,杨小宝上了车,就坐在高四海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很亲热地打了个招呼:老高啊,我说话算话,带你去包吃包住,公费医疗,二十四小时全程看护的好地方。
杨小宝,你帮我带个话。高四海身陷囹圄,倒也很沉得住气,脸上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要见韦庄,我要跟他谈判!我手里还有筹码!
见什么韦庄嘛。杨小宝看着高四海的那两只被打得血糊糊的手,摇了摇头,还是赶紧去医院见医生吧。
到了医院,已经有一大批的便衣预先等在那里了,汽车刚刚开进院子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要不是赵良成示意没事,杨小宝都要以为是天道社的余党来抢人,差点抄家伙了。
这一伙便衣个个看起来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站位层次分明,很明显是训练有素。能看得出是受过训的军警人员,却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来路。赵良成手下的那些人马,杨小宝是早就看得脸熟了的,而这帮人全都是生面孔。
汽车刚刚停稳,就有三五个便衣拉开车门,七八只手一齐伸过来,把高四海给拎了下去,直接拿黑头套往他脑袋一罩,然后捉着胳膊簇拥进了医院大楼。
杨小宝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看向赵良成问道:老赵,你在过来的路上就给韦庄报告了?
赵良成挠了一下头,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哪儿能有本事直接给韦首长汇报啊?我是给吴秘书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你生擒高四海了。
跟老吴打电话和跟韦老头子打,还不是一回事?杨小宝瞥了赵良成一眼,笑着说道:老赵,你这是立功心切啊!
赵良成老脸一红,有些不安地搓着手:杨哥,我是有点心急了,不是存心要抢你的功劳……就是想着,韦首长很关心的安危。
关心我的安危那可能是有。功劳嘛,呵呵。杨小宝淡淡一笑,看着满院子的便衣,点了一根烟,意味深长地说道:心急的不是你,是韦老头子啊。
赵良成陪着杨小宝站在急诊室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医生护士过来服务,全都围着高四海忙和了。明显杨小宝身上也是有伤的,xiōng口鲜血淋漓的,虽说受伤不重,但总也得救治啊。
这帮人也真是不像话!赵良成有点着恼,忍不住骂起了娘,妈的,全都围着犯人坏的,好人反倒没人管了!
杨小宝很沉住气,慢悠悠地吐了一口烟圈,笑着说道:放心。老吴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这种老滑头办事情一向很妥贴,肯定是另外有安排。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男声哈哈大笑着说道:小杨同志,我刚到就听到你在夸我了。过奖,过奖!
韦庄的秘书吴元庆从医院大楼里走了出来,一身半旧的黑sè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老好人模样。然而认识他的人都清楚,此人极不好惹。
吴元庆果然是早就准备好了,把杨小宝直接领进了医院特别配置的一家豪华病房。赵良成很识趣地等在了外面,没有跟着进去。
病房里面,一个五人医疗专家组已经准备就绪,上来就拿医用剪刀给杨小宝剪开衬衫,麻利敷上止血料。其实也没什么血好止的,伤口很浅,早在过来的路上就已经凝固了,只是因为伤在心脏的位置,看起来很吓人。
我说你们用不着搞这么大阵仗吧?缝个针而已。杨小宝扫了一眼这一干表情紧张,如临大敌的医生护士,开起了玩笑,要是真伤到了心脏,我肯定也到不了这里了,半路上就死挺了。
还是要的,还是要的。你是大功臣,大英雄,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没法交待了。吴元庆很严肃地摇了摇头,低声对杨小宝说道:韦首长对你的安危很关心,等下要亲自过来探望你。
杨小宝笑了,嘲讽道:我说咋就这么大阵仗呢,大把的便衣又是清场又是戒严的,为了一个残废了老头子也没必要这样啊?原来是韦老头子这尊大佛要来啊!
吴元庆干笑了两声,没敢接杨小宝的话,他可没胆子像杨小宝那样直呼韦老头子。其实还有一个细节他没有说出来,韦庄过来这家医院在明面上是以看病的名义,并不会与杨小宝或者高四海扯上任何的关系。
其实韦老头子不是来看我的。杨小宝冷眼看着吴元庆,淡淡说道:他是看高四海的对吧?
吴元庆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真会说笑。高四海一个灭了人满门的罪犯,韦首长看他干嘛?
当然看他死啊。杨小宝敛了笑容,冷冷说道。
吴元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干笑着说道:那当然是想他死了,他这种罪大恶极的屠夫难道不是死有余辜?当年他犯下中州灭门大案的时候,正是韦首长在中州任市长,可被他连累惨了。抓着这家伙绳之以法,那是韦首长二十年来的一块心病。
杨小宝笑而不语,在高四海这件事上,韦庄的心病是当然有的,受了连累那可就未必了。
两人聊天的时候,医生护士一直没停下,给杨小宝处理好了伤口,还特别贴心地拿了一件干净的新衫衣给杨小宝换上,连住院手续都办好了。这个服务确实很是贴心,然而杨小宝并没有打算住这个院。
这一拨医生护士刚出去,外面又进来一个白大褂,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只露出了半张脸。那半张脸让杨小宝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眼熟,绝对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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