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厉函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她又重复了一边，“你放心，就只有我们两个”
厉函就是呗这句话惊醒的，他的恬恬从来都不会这样说，从来都不会这么qiángtiáo，这更像是一种刻意的，极端的，极为自私的表达
这不是他的恬恬
厉函猛地睁开眼，狠狠将怀里的女人推了出去，他反手按开墙上的吊灯开关，‘啪’的一声，偌大的客厅瞬间被刺眼的光线充满，也让他看清了来人
江楚婧没有防备，被他推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最后磕倒在玄关的台阶上，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已经清醒的男人，那些肮脏的小九九bào露无遗
“阿、阿函，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看到这张脸，都让厉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她的出现让他无法接受，舒恬的离开，有他的原因，也有她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嫌恶的皱起眉头，甚至将被她碰过的外套脱了下来，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路边的垃圾，“脏！”
脏？
江楚婧原本就苍白的脸sè变得更加难看，她才刚离开医院，今晚过来就被他如此对待，虽然早知道厉函心里已经烦了她，可是‘脏’这个字眼未免太过伤人
不过江楚婧很快便镇定下来，有什么比舒恬死了这件事更能让她高兴呢？从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高兴的不能自已，一想到那个贱女人再也不能横在她和厉函中间，她就没什么不能忍受了
“我很想你，听说你最近身体情况不是很好，总是晚归喝酒，就想过来看看你”江楚婧就这样跪坐在地面上，无比可怜凄楚的看着他
但厉函知道，她一点都不可怜，如果她真的害怕自己就不会一声不吭的进屋
到底是他之前有多么的纵容她，让她笃定了自己不会做什么，不停的触犯着他的底线？
混沌的酒意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大半，男人凌厉的视线扫过去，眉眼间全是隐忍的怒气，再开口，那沉闷的嗓音又冷了几度，“趁我发火前，滚出去”
她冒充舒恬跟他说话，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江楚婧没想到他说话会这么绝，扶着地面颤巍巍的站起来，期间她装作要跌到，可惜眼前的男人稳如磐石，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她这才勉qiáng从地上爬起来，“对不起，我没想打扰你，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我实在太担心你，也很想你，乔治说我可以出院了，所以我才……”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男人眼神肃杀，森然的盯着她
江楚婧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咬了咬牙走到他身前，娓娓开口，“阿函，你不开心我可以走，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会陪着你的，好好照顾你，舒恬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样可以做到，甚至比她更好！”
“更好？”厉函抬起拳头，狠狠砸向女人脸侧的墙壁，凶狠的拳头带起一阵风，划破空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深邃的眼眸充斥着怒不可遏的火光，声音从紧咬的牙关挤出来，“谁允许你说她死了，嗯？”
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底猩红一片，要吞了所有说舒恬不好的女人
这不是厉函第一次跟江楚婧发脾气，但确实最让江楚婧感到害怕的一次
如今‘舒恬’这两个字就像是这个男人的开关，只要按下去，便能轻而易举的令他失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江楚婧吓了一跳，余光去扫那青筋bào出的拳头，差一点就打在她的脸上
屋子里有片刻的死寂，很明显厉函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然他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江楚婧
气氛很紧绷，就差一点火苗将这一切都点燃
就在此时，别墅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咚咚咚’三升，很轻却也足够让人听清
这个时候，难道是另据怎或者是厉函其他的朋友？
江楚婧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立刻往旁边挪了两步，殷勤的去开门，却在看到门外那张狰狞的面容时倒吸一口凉气
门外光线那并不算亮，头顶白擦擦的光亮撒下来落在女人头顶，那是一张无比骇人的脸，像是经过硫酸的侵蚀，脸部线条已经完全变得扭曲，下巴边缘的肉甚至还黏连着脖子，额头有好几道泛红的疤痕，鼻子已经完全走样，鼻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剩下两个大小不一的鼻孔，嘴chún跟周围的组织已经分辨不出，肿胀的可笑，唯独剩下那双眼睛还算正常
这么看过去，不像是人，像是个孤魂野鬼
江楚婧反手便要将门关上，察觉到她的动作，女人上前一步，伸手挡在门缝中，被狠狠挤了一下，她却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样，眉头都没皱一下，力道大的可怕，宛如一个濒死之人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江楚婧显然不是对手，门一下子被拽开，她身体都因为惯性往前趔趄两步，不过很快她便退了回来，“你、你是……”
女人诡异的笑起来，只有那丑陋的嘴角上扬，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像猪一样，就连说出的话也格外沙哑难听，“才过了几天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声音就像是损坏的磁带，不仔细分辨甚至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然而江楚婧却听懂了，她捂着嘴往后面躲去，后背全是冷汗，“你……”
“是啊，是我，我没死，来找你算账了”女人说完又径自看向一旁的男人，“不过在这之前，我有话要跟厉总说”
厉函看到这张走形的脸，语气不善，“你是谁？”
女人怔了下，而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嗤嗤的笑了两声，“我是蒋梦瑶啊”
门外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人心里一阵冷颤
这个答案显然是意外的，在厉函的印象中，尽管蒋梦瑶的长相已经模糊，但也绝对不是现在如此吓人的模样
“我知道我现在这幅鬼样子跟死了差不多，都是拜江小姐所赐”蒋梦瑶两只眼睛来回转动，如同深更半夜树枝上的猫头鹰，可怕又尖锐，“说到这我就得跟厉总好好讲明一下我跟江小姐的关系了”
她以一幅极其扭曲的姿态出现，厉函厌恶到极致，准备让裴昱的人过来将她弄走，“你的话留到警局去说吧”
蒋梦瑶脚底生了根一般，动都不动，死死盯着他，“你难道不想知道舒恬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舒恬厉函 286他的后悔和愤怒
这句话成功让厉函的动作僵住，拿手机的大掌顿住，男人抬眸直直望向门口，“你知道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蒋梦瑶便知道自己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她往前迈了一步走进屋子，“所有一切yīn谋诡计，我全都知道”
厉函低头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你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足够了”时至今日她敢来就没想过全身而退，在医院附近踩点这么久，好不容易跟着江楚婧到了这里，她必定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她要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全盘托出，哪怕要她搭上自己的性命！
反观江楚婧，在看到蒋梦瑶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都泛起冷意
那种悬在半空中，身体下方就是万丈深海的绝望感瞬间将她包围
“张兰程的死你很意外吧？”蒋梦瑶哑着嗓子开口，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尽力气一样，“你觉得那是江楚婧的姥姥，觉得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所以你在潜意识里就否定了她会害死张兰程这个可能，但是你一定想不到，江楚婧在张兰程转院之前就托我去之前的医院查过，她知道张兰程活不久了，所以干脆策划了这一切，让她提前死去，也能一同搞死舒恬”
蒋梦瑶开口便在厉函的脑子里投下了一枚炸弹，炸的他所有的理智分崩离析，男人僵直了身体，脑袋里渐渐形成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声音崩的厉害，“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j市第一医院附属大学有个叫陈博的人，那瓶出现在病房里的dh23毒剂，就是这个男人制作出来亲手交给我，而我又根据江楚婧的只是避开医院的监控藏到了后花园的角落”
蒋梦瑶嗤笑，声音难听的像是在磨砂纸，“至于她为什么会要这瓶毒剂，我不说，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吧？”
“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dh23，不知道什么毒剂，你不要血口喷人！现在舒恬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死无对证！”江楚婧突的呵斥
“呵，舒恬活着的时候，一样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蒋梦瑶想到那个曾经是朋友，后来是情敌，现在又yīn阳两隔的人，敛下眼皮，“江楚婧你真的是最歹毒的女人，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能够下得去手，我当时就不应该相信你，一个连自己亲姥姥都可以杀死的人，怎么会讲究信用？”
“你闭嘴！”
蒋梦瑶根本不会顾及她怎么样，转头看向厉函，“我承认当时跟她联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开国内警察的追击，然后拿一笔钱跑到国外去过逍遥的生活，但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放过我，所以今天我要将这一切都说出来，哪怕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辞，我没必要说谎”
江楚婧抬眸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那双黑眸中瞬间燃起的情绪可以将她整个人绞碎
她第一次在厉函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份对自己的杀气，没错，是杀气，这个男人恨不得她去死
她颤巍巍地摇头，“不……阿函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是她胡说的，一切都是她胡说的！”
“我胡说？”江楚婧的辩解是压垮蒋梦瑶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什么都没有得到，毁了容，现在连声音都已经变成这样，早就没什么顾忌了，现在就是给她一笔钱让她走，她也找不到生活的希望
她的生活早就让江楚婧给毁了，她这幅样子，生不如死
“你雇职业杀手来对付我，让他割了我的声带，让我丧失声音以为一切就都没发生过了？”蒋梦瑶似是疯魔了一样，公鸭嗓子发出渗人笑声，“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平时这么谨慎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呢，你真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说不是你做的，好，那么这段录音，你应该能听清楚是谁说的吧？”
蒋梦瑶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复刻的录音笔，小小的银sè，不过两寸长，按钮按下，熟悉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出——
“东西拿到手了吗？”
“拿到了”
“好，想办法把东西放到令氏医院的后花园，我会去拿”
“有没有监控？”
“那里是个死角，没有，我都观察过”
……
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楚静整个人都在发抖，脸sè惨白，像是鬼一样，毫无血sè的站在原地，她清晰地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然后一路流向心脏，经过心室的收缩，朝她的四肢释放出巨大的压力
她知道，这次的问题不是糊弄两句就可以躲得过去
两人讲了一段为时不长的对话，直到最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结果，办成了就可以远走高飞”
“这支针剂可是剧毒，你想要做什么？”那时，蒋梦瑶还是正常人的声音
“放心，我不会杀她，我只是借刀杀人而已”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进耳膜，像是弹珠落在地面一下下反复跳动着，空气中无比安静，偌大的别墅中似乎全都是因为这句话激起的回音
不会杀她，只是借刀杀人
还要多直白？
江楚婧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满身，骨子里都散发出无尽的冷意，而这令她冰冷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朝她一步步走来的男人
那张英俊无比的面容明明哪里都没有变，可江楚婧看着却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看一眼都可怕
厉函看着跌坐在地面上的女人，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憎恨一个人，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手刃了对方
助纣为虐
多少年倾尽心血的付出和照顾，最后却印证了这四个字
厉函的心像是淋了油，又硬又麻木，他走到江楚婧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最后的审读，“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只是平静的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舒恬厉函 288江楚婧被判死刑
蒋梦瑶被抓，江楚婧也随之锒铛入狱，在为时不多的审讯当中，蒋梦瑶很快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承认
而江楚婧从始至终都在诋毁，都在撒谎，她qiáng大的心理素质，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哪怕连测谎仪都对她毫无办法
她亏心事做的太多了，多到可以麻木的对待这所有的一切，多到睁着眼睛说谎都不会有一丝丝心理的波动
谁都没想到案件的突破口竟然是陈波，那个将dh23毒剂亲手制作出来的男人，作为j市第一医院附属大学的教授，这样的事情足够让他从神坛跌落
很快案子继续往下进展，蒋梦瑶毫不意外地获得了死刑，而江楚婧的审判却迟迟没有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厉函一句话，直到结案的那一天
他无比冷静的告诉案件的负责人，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结果执行
江楚婧被判了死刑，厉函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去，那是他对江家二老最后的愧疚，可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她的所作所为直到现在都毫无悔意，她不值得被原谅
江楚婧被改为无期徒刑，厉函给她安排了监狱中的单间，医疗照旧，却不是乔治而是换了另外的团队
而这些对于江楚婧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从一个牢笼搬到另外一个牢笼，而这个牢笼中再也没有一个叫做厉函的存在
她不停的申请厉函来看她，只是最后却寥寥无音
那个男人不会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楚婧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起初她还抱有侥幸心理，奢望着知道她的情况后，厉函会来看她
可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人来探视，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安静的生不如死的待在这样一个狭窄cháo湿的空间里
谁都没有想到，六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江楚婧在监狱中，自杀了
没有人知道她最后离开那一刻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她会在吃饭的时候悄悄把锋利的刀子藏进了衣袖中
这个制造了无数麻烦和矛盾的女人，最终还是离开了世界，一直割腕这样悲惨的方式收场
她说的没错，她所有的生命，所有的一切感受，全部都来自于这个叫做厉函的男人，如果她的世界没有她，那活着便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扭曲的爱情她维持了一辈子，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进行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厉函正在家里的阳台上抽烟，正直夏末，院子里葱葱郁郁的绿sè枝丫，一切都充满生命力可他的心里却满是萧条
江楚婧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想法，有些麻木，好像这样的结局他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这场你追我赶的关系中，他作为一个看似主动实则被动的被追捕者，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那个女人
葬礼从简，往事一幕一幕全部烟消云散，或丑恨或怨念，或者那些看似愉悦和谐的瞬间都将化为泡沫
人死不能复生，这场闹剧终于收场
……
大洋彼岸，舒恬得知江楚婧死亡的消息还是孟时川告诉她的，距离事发时间，已经是两天后了
那个让她数次徘徊在生死线上的女人，就这样死了
舒恬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心情，她不觉得心痛，也没有觉得惋惜，甚至连一丝丝报复后的快感都没有，只是很平静，xiōng口有些闷闷的堵
她没有想到江楚婧会如此轻易的死去，还是以自杀的方式，在她心里那样一个百般恶毒的女人，哪怕是到了最后一秒钟，也会拼尽全力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是并没有，这样一个执着到的乎神志不清的女人，自杀了
舒恬突然间明白一件事情，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承受不住的软肋，没有谁是无坚不摧的，哪怕是如此大jiān大恶之人
孟时川看着她望向窗外怔怔出神的样子，缓步走到她的身边，随手拿了一条纯羊毛的薄毯披在女人的肩头，“别想太多，躺下休息吧”
她现在怀孕将近八个月，已经是快要临产的时候，家里请了护工，还有医生，过不了几天就要去医院待产，想这么多，对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舒恬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来时还平坦的小腹此时已经凸起一团
与日俱增的体重和身体负担使她的脚踝已经出现肿胀的情况，手指一按便是一个坑洼，身体臃肿的厉害
她的妊娠反应非常大，每次吃饭都是煎熬，特别是3到6个月的这段时间，几乎都是靠葡萄糖，还有各种营养针度过
怀着身孕没有办法工作，所有的一切经济来源都是孟时川在做支持，因此舒恬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抬不起头来的
这半年时间的相处，舒恬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多了几分了解，他很神秘，不过也的确是一个君子，在她如此落难的时候，也没有威胁或者想要得到些什么，他们见面的时间非常少，一周一到两次，大部分周末的时间在一起，其他时候他都在出差当中度过，或有意或无意，跟她保持着安全又不冒犯的距离
闲暇无事的时候，她也会翻看法律方面的书籍学习，她准备生产后就去考英国这边的律师资格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她期盼着小宝宝的到来，想起那个人的次数少了，偶尔闪过脑海，也只是一瞬
“谢谢你，孟时川”舒恬说的很郑重，心底真的非常感激
男人站在她身边，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女人的皮肤很好，白皙娇嫩，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水润，饱满又细腻，头发挽在脑后露出纤长的颈子和jīng致的五官，这是孟时川见到的最美的孕妇
所以他不敢跟她每天在一起生活，怕自己会忍不住做些什么，他出差，忙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在，他是一个自制力极qiáng的人
“过两天我派人送你去医院待产，你安心住，不用考虑其他”他浅声交代，听吧不内心一丝躁动
舒恬抬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视线朝远处看去，沉吟良久，她微哽着开口，“这个孩子因为你才有机会活下来，这辈子他都不会忘了你”
她说的动容万分，孟时川心口像是被揪了一下，不疼，反倒有些痒
男人无声勾chún，眼底漾起几分暖意，“我是为了你才会救他，谢我不如谢你自己”
舒恬悄然红了眼眶，身在异国独自承受这一切的滋味并不好受，孟时川这句话就像是流淌进她心里的热流，熨帖着这颗因为不安皱起的心
希望老天把她所有的幸运都赐给这个孩子，就让他健康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吧




舒恬厉函 289宝宝降临
舒恬在异国的遭遇和煎熬完全是厉函想象不到的，他整个人都颓废了，开始还能靠着酒jīng麻痹自己，时间久了什么都没用，只能活生生的煎熬着
令君泽一众人眼看着他消极下去却无能为力，从前的厉函虽然话少不懂得表达，可内心深处是有团火在烧的，但自从舒恬失踪后，这个男人就彻底变了，他是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厌世的意味
他讨厌这个世界，连带着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法律也一样
所有人劝他都没用，这个坎儿只有他自己熬过来撑过来才行
半年过去，厉函去公司的次数寥寥无几，一天早上他却赶到了办公室，季川祎正在看今天的行程和工作安排，见他进来显示一愣，继而开心的站起来迎接他，“你终于来了”
他以为厉函是想通了，愿意回来公司像之前一样
却不料他一开口便惊掉下巴，“我打算退出律师界了，今天中午发声明吧”
“什么？！”季川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到他这么说狠狠怔住，“阿函，你……你说什么？”
“退出律师界，以后关于这行的一点东西我都不想再沾了”他要脱离这个环境，否则这辈子都会怨恨自己
他最相信的法律帮助了那么多人，唯独wū蔑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季川祎见他态度坚决，忍不住拧眉，“阿函，你冷静理智一点，公司从创立到现在都是你我一手带到今天，你现在离开公司怎么办，我怎么办？”
“你可以的”厉函想也不想的开口，黝黑的眸中写满决绝，“公司有你没问题，刘成也不错，等我离开可以提拔他上来帮你”
他既然这样说就已经是想好了
一时间，季川祎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厉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始料未及的，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会退出律师界，会离开这个他曾经最热爱的行业
当初学业完成，他是那么骄傲，那么自信的踏足这个领域，以前大风大浪再艰难险阻的事情都没有击垮他，可现在……
季川祎深吸一口气，“阿函，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有些话我作为一个外人也许不该说，但是作为兄弟，我还想跟你讲两句真心话，我知道舒恬的离开对你来说是一种打击，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你能够节哀，你现在的生活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变成这副样子，离开律师界，你有想过自己要去做什么吗？就算你不想对自己负责，但如果舒恬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她一定也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