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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闻檀
说罢叫内侍去拿了些席草来,他只用单手,席草却灵活地在他的手指间绕来绕去。他的手掌很大,想来拿剑的手都是这样的,五指非常的灵活,不一会儿一只蚂蚱就成型了,再拿了几根席草,编出一个小jī来。
朱明谦毕竟是孩子,看的喜欢得不得了。赵长宁也看了那小jī两眼,蚂蚱倒不难,其实她也会。只是这小jī却非得巧手才编得出来……
朱明炽接连给朱明谦编了好些,叫他捧着去玩,他才从朱明熙这里告辞了。
朱明熙却留了长宁一会儿,倒没有别的事,二人兴趣相投,不过是一起讨论诗词曲赋而已。说得尽兴,长宁也有些投入,不觉就握住了太子殿下的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太子殿下神sè有些不自然了。但他又没有躲开,反倒任她握着。
“微臣冒犯。”长宁笑了笑放开手。
“你我何谈冒犯。”朱明熙却说,“我被父皇责罚那几日,你还每天给我送字帖来,叫我静心。你待我的真诚我明白。”太子殿下突然有一瞬间的沉默,大概是想到了那几日的辛酸。
其实赵长宁何谈真诚,她求的也不过是自保而已。保自己,保住赵家。但太子殿下对她这么好,她也不忍。
等从东宫离开,出了朱红大门,长宁才整理了官袍,沿着直道一直往前走。直道上还残留着冬日的积雪,皂靴踩上去融了一地的雪水。
冬日灿烂的午门外,赵长宁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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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炽坐在马车里,正披着件灰鼠皮的斗篷看书,炉火照着他坚毅的侧脸。有的时候长宁就在想,他究竟能看什么书,他不是不通四书吗?
朱明炽看她穿得多,想她应该是怕冷,就将火炉拨得更热了些。然后说:“大理寺有一道腰牌可畅通各处监狱,我要你帮我进刑部大牢,不能有别人知道我进去过。”
赵长宁顿了顿问:“殿下想进去见曹思雨?”
朱明炽抬起头,看着长宁往后一靠:“你只管做就是了。”
“若以后出了岔子,刑部有记录,很容易就能查到下官头上。”赵长宁淡淡道,“所以下官要问清楚,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朱明炽偶尔会找赵长宁替他做点事情,赵长宁倒是想不做,可不敢不听朱明炽的。更何况这位可能日后要登上帝位,如果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赵长宁一般都不会回绝的。也许她也天性怕死吧。
朱明炽嘴角一扯:“放心吧,我只是问点事情。又不会杀了他——再者这段时间提审他的人很多,没有人会知道的。”
赵长宁却觉得这件事有风险,但凡会留下证据的东西都有风险。
朱明炽本来不出声等她,见她不语低笑一声,然后半跪起身。长宁浑身一紧,朱明炽已经靠得很近了,再多半寸就要挨着了。马车的空间这么狭小,她几乎整个人都在朱明炽的压迫下,浑身紧绷。只听朱明炽冰冷地在她耳边说话:“你不是喜欢我吗?为我做这点事都不愿意?”
赵长宁手握紧,看到他结实的手臂就在身侧,几乎要将她抱在怀里了。淡淡地道:“殿下言重,只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殿下了。”
朱明炽眼睛微眯:“你这样的人——”然后他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赵长宁这样的人,对别人的喜欢即是引诱。她的每一寸肌骨,每一个动作。若常人知道这个人女装究竟是什么样,这样的对比有多qiáng烈,肌肤相亲是什么感觉,怕早就按捺不住了。
还是别告诉她了。
这样的事,她若知道了肯定会真的利用。而且……他居然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挡。
看来的确是放错了,竟然这也能弄错。朱明炽坐了回去,说了句:“……你还真是不知所谓。”
赵长宁还在想,莫不还是那首《凤求凰》惹的祸,但又觉得朱明炽不会是这种自作多情的人吧。想来想去,平时跟这位爷似乎并不亲近吧,不过眼下这个事却是要解决的。“既然殿下一定要去,我有办法让殿下进去,不留痕迹。”
进刑部大牢的确需要腰牌,而且要记录,但是入刑部却不需要。进去后赵长宁只需说自己未带,借用别人的腰牌就是了,刑部内的人却是不需要登记的。
虽然不知道他要找曹思雨做什么,但没有拒绝的余地。
夜sè已深,赵长宁借口大理寺还有些问题没问清楚,带了装扮成司务的朱明炽进去。
牢门打开,朱明炽的确只跟曹思雨耳语了几句,竟真的一点都听不到。曹思雨却侧过身,炯炯的目光看着朱明炽,干燥苍白的嘴chún微微抖动:“二殿下——”
朱明炽伸出根指头:“不用多说了,明白就是。”
他从牢里出来,赵长宁依靠着牢门等他,两人自刑部大牢出来,赵长宁忍了许久才问:“殿下究竟想威胁我到何时?”
“到我不想威胁为止。”朱明炽看她一脸的隐忍不发,嘴角一挑。随意从袖里拿出一物,放在长宁手上。
“方才无事随便编的,没什么用,送你吧。”
赵长宁感觉是个有棱角、冰凉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只草编的小狗儿,蹲在她的掌心上,吐着舌头。





嫡长孙 53.第五十三章
第53章
朱明睿听着他们都跑偏了十万八千里,道,“二哥, 咱们这事还谈不谈了?”
“三弟尽管说便是了。”朱明炽继续聆听。
朱明睿才继续说:“朱明熙心机深不可测, 必然要反击,二哥你现在风头正盛,怕要小心。说来我们兄弟四个里,五弟还小, 你却是性子最随和的,一向从不在父皇面前出挑,如今父皇反倒疼爱你几分。若说支持朱明熙……我倒是更愿意听二哥的!”
朱明炽喝酒的动作一停, 他笑着拍了拍朱明睿的手:“三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武将,怎么懂得治国方略,看着大臣的折子也糊涂。父皇现在看重我, 还不是因为我手头没有兵权, 与那些文臣又说不到一块儿去。”
朱明睿将自己二哥的反应尽收眼底。
早年母妃就告诉过他,朱明炽出身低微, 若他有心取得帝位, 必然需要蛰伏。但朱明炽在战场上一鸣惊人之后,母妃又有些迟疑,后来见朱明炽回来之后,父皇没收了朱明炽手上所有的兵权,而朱明炽也一声不吭之后,母妃才放松了警惕。
眼下,朱明炽先与他交好,又与太子殿下交好,却又出卖太子殿下。母妃让他要格外谨慎些。
毕竟走到这步了,谁不想要这个位置呢。
但是朱明睿却看不出朱明炽究竟是什么心思,如果朱明炽是全然不出彩,光华内敛,搞不好他以为这个人心机深沉,还会忌惮许多。但他对父皇毕恭毕敬风头大出,战功又摆在那里,朱明睿反而不这么忌惮。更何况朱明炽的确是不懂治国的。
一则,他心里很清楚父皇是绝不会让朱明炽当太子,偌大的天下交给他怎么治理?文臣怎么管?二则,他觉得朱明炽也没有母妃说的那样厉害,如果真的这么厉害,他还会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父皇日渐老了,不过是贪恋有子孙陪伴,所以常召见朱明炽而已。
他最忌惮的还是宗人府里那位。毕竟皇上从不说废太子,朝臣也无人敢提,皇后也好好的。只是想起自己被□□陷害一事,朱明睿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大雨骤歇,一本《象山全集》被送进了章家。
章大人看后将书合上,遂感叹道:“太子殿下有大智慧,非常人能比得。”
随后换了官袍进宫面圣,为太子递上一份陈情书,再加一本殿下亲手所写的起居注,里面竟然是历年来记录皇上教育他德行的点点滴滴。章大人跪地叩首道:“皇上,自太子殿下被拘禁宗人府以来,上书求情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您皆一一责回。此物乃东宫之人整理太子旧居所发现,主事为了此物特地来求见微臣。微臣翻看一二,却被殿下这份赤纯之心感动。心想殿下就算有不是,那也是因为脾气温和待人友善,未管好下属的缘故,却绝不至被拘禁。微臣斗胆,为太子殿下求情!”
春寒料峭,皇上又因病而疲惫,披了件外衣听政。
为太子求情的绝不止一个人,但章大人身为吏部尚书,内阁首辅,一向不参与派系斗争。他为太子求情倒是稀奇。
太监递过陈情表与起居注,陈情表皇上只是略略一翻,待看到起居注的时候,神sè却不一样了。
他手把手教这孩子的那些东西,他居然字字谨记,这本起居注边缘已经卷起,不知道已经翻过多少遍了。
仁君者。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广开言路,广纳贤臣。心宽以容天下,xiōng广以纳百川。
他似乎眼前浮现了那个稚嫩的孩子,被他抱到椅子上。他站在他身边,一句句地教导他读书,孩子尚且稚气,一句句地跟着他念,无比认真。他对皇后的感情一般,不过是中宫主位而已。但是对于太子,他却是真心爱护。
皇上似乎在出神,久久地没有说话。
乾清宫的烛火一直亮了许久,才有旨意传出来,移太子出宗人府,恢复日常供奉。
宫里的人脉读四通八达,乾清宫一句话传出来,不过一刻钟后宫就都知道了,再一刻钟皇子们就知道了。
而赵长宁知道的时候,也不过是深夜而已。
陈蛮给她掌着灯,她正在草拟奏折。她写完之后搁笔,自己从头到尾细细读了遍。
不久后就有人进来,传了太子被放出宗人府的消息。
赵长宁道:“知道了。”随后仔细斟酌,才收了笔墨,带着奏折去了东宫。
从宗人府出来,太子殿下已经梳洗过,换了一身织金长袍,他盘坐在东宫西暖阁里,他表情淡然,俊秀的脸变得瘦削了不少,更显成熟了。两侧也坐着约莫六七人,都是心腹。周承礼坐于首座,跟太子殿下说话:“这些日子我等想尽办法,也未能救出殿下。实在惭愧……殿下能出来就好。”
赵承廉叹道:“三皇子的案子,周大人也颇受牵连,这些天上的折子都被陛下驳回了。倒绝不是他没有尽力的。”
朱明熙叹了一声,这些人一直试图救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周先生也不容易,我心里明白。”
有宫人进来通传,说赵长宁过来了。
长宁走入灯火通明的殿内,跪下请安,将手里的奏折递给了朱明熙:“殿下交代之事我已经办好了。”
朱明熙让她写了一道奏折,是用来参朱明睿的。太子殿下的确非常的聪明,他让她从他那处取了起居注,再交给章大人,竟然就能让皇上宽恕他。看来殿下虽凡事放任手底下的人去做,心里却是极为清楚的。恐怕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不过他仍然局限于目前的局面,并没有认为朱明炽有什么威胁。
所以赵长宁为朱明熙写的那份奏折里,其实还有很多参朱明炽的地方。一参朱明炽暗通于漕运,二参朱明炽与边塞有联系,意图不明。三参朱明炽结交群臣。
朱明熙一看觉得奇怪,他只是想赵长宁拟参朱明睿的奏折,她竟然写了这么多朱明炽的事。“结交群臣也罢了,这暗通于漕运,你如何知道的?”
“微臣手里有些物证。”赵长宁在大理寺为官,查案是老本行了。“殿下务必要注意朱明炽,俗话道:咬人的狗不叫。殿下这次出事,未必没有朱明炽在其中作梗……”
“我倒也没有全然信任他,”朱明熙微微一叹,“其实重要的事都瞒着他,必然是有别的内jiān,否则他不会连我的手迹都能临摹。”
“微臣觉得赵大人说得有些道理。”杜成沉默了一会儿,难得地赞同了赵长宁,“二殿下监察大理寺,见到曹思雨也不难。这次殿下与三皇子都受害,得益最大的却是二皇子,本来就可疑了。”
又有人说:“但皇上是决不会把皇位交给二皇子的!”
“皇上无意,二殿下却未必无意!”杜大人冷哼一声。而周承礼赵承廉二人这时候都不再说话了。
“二殿下与漕运勾结这事赵大人有证据。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二殿下因什么而通漕运?他究竟在做什么,可是为了搜刮钱财?”杜大人也不愧是正三品大员,立刻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沿着往下查,若能发现是二殿下从中作梗,不仅能冲淡三皇子事件给殿下带来的影响,还能拔除一枚心腹大患!”
另外又有人附和:“杜大人此话有理!”
朱明熙想了会儿,轻轻地点头同意了。从宗人府出来之后,他不是没有改变的。朱明熙将长宁所写的奏折收了,递给了杜大人:“这道奏折烦请杜大人上奏吧。”
赵长宁垂首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朱明炽控制漕运是为什么,漕运是他贩卖盐引的通路。而盐引的收益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yīn谋。但这个她不能直接说,否则朱明炽肯定不会放过他。只能点出来让别人去查,到时候疯狂打击之下,朱明炽必然顾不上她。
随后,朱明熙将赵长宁叫入内室,告诉她:“长宁,眼下我还有一件事托付给你。”
“殿下请说。”赵长宁道。
朱明熙沉吟:“外面那些人——我并非全然信得过。”他叹了口气,“但是我不知道哪个是需要被怀疑的,只有你,我却是全然能信的。明日你去山西会馆,里面有个驿站,会有个人送信到那个驿站里,他说要柳刀胡同的人来取信。我需要你替我把这封信取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赵长宁在猜测太子殿下的用意,他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去取信。而且还是无论什么办法——很明显,这封信不是给太子的。
太子殿下说全然信得过她的时候,赵长宁的手指轻轻蜷曲。
赵长宁说:“殿下想要此信是为何?说得清楚些,微臣取回来的把握更大。”
朱明熙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但你取回来了,我大概就知道了。”
从太子殿下这里出来,迎面吹来就是春天的寒风。
周承礼见赵长宁穿得单薄,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拢在了她的肩上。“你怎的开始帮太子写奏折了?”
七叔的斗篷,长宁也没觉得有什么,拢紧了说:“是殿下在狱中托付我的,当时也没有别人可托了。”
“以后少写,莫让这些事牵连到你。”周承礼叹了口气,走到前面去了。
赵长宁想叫住他问什么,他摆了摆手上马车了。
次日沐休,赵长宁就带着陈蛮徐恭二人,借由喝茶、听梆子腔的名义进了山西会馆。
会馆今天正是开堂唱曲的时候,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徐恭跟陈蛮留在外面喝茶。赵长宁便让他们自己喝着酒,她避开热闹的人群往内,朱明熙说过内里有个号房,是山西的驿站。赵长宁转过拐角果然看到了驿站,一个做儒生打扮的老先生正在记账,这就是山西与京城的驿站了。老先生站起来拱手:“这位公子可是来取信的,姓甚名甚?”
“老先生先坐吧,”赵长宁道,“我喝多了,在外面吹吹凉风罢了。”
老先生笑笑继续记账了。
不过一会儿有个人骑马停在了院内,此人目光严肃,生得一双蒲扇大手,红膛脸sè。勒紧了缰绳问那老先生:“柳刀胡同的人还没有来?”
“今天是迟到了,阁下不如先下来歇会儿。”老先生连忙笑着迎上去。
那人皱眉道:“如何会迟到,我今日还有急事要赶回,晚了就赶不上出城了。”
赵长宁眉毛微微一动,此人一口山西口音,瞧他□□的马又疲惫不堪,难不成是一路从山西疾驰过来的?她再仔细打量,却看到他那双靴子,那是军营特有的黑靴,鞋底比普通鞋底厚半寸。柳刀胡同……正是太子所说的。
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赵长宁面sè不改地坐在院中晒太阳。这人没等到柳刀胡同来人,却又不肯把信交给老先生。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就有些焦躁了。
老先生忍不住道:“阁下还信不过我么?我在这里坐馆二十多年了,从没有送错过信。”
那人着实耐不住了,只能从怀里拿出个包裹,递给他:“除了柳刀胡同的人,就是给别人看一下也不行,可记清楚了?”
老先生点头答应,一匹马又从偏门疾驰出去了。
赵长宁这才起身,走到了老先生周围,笑着问道:“老先生在此已经二十多年了?那我倒是有个人要向老先生打听打听。”
赵长宁跟老先生说了个,自己贫寒时被一位兄台接济,一直心存感激,却找不到这人的故事。
她与老先生边聊天边喝茶,茶水guàn得多。时间紧张,趁老先生上个茅房的功夫,她已经迅速无比地解开包裹,探手进去摸出了封信放进袖中。等到老先生回来,才跟他感叹道,“……可惜老先生不认得此人,我是找了多年也没有发现他的下落的。今天说到这里,怕要跟老先生告辞了。”
老先生大感可惜,跟她说:“……若有发现跟公子说的像的人,我一定告知公子。”
跟老先生辞别,赵长宁从后院走出来后,才拿出了信。这信与普通的信差不多,只是信封上写了‘贤兄亲启’四个字。
究竟写的是什么?
这时候门口传来熙攘的声音,连会馆主人都亲自去迎接,似乎是有大人物来了。赵长宁把信放回袖子里,准备行个礼就出去了。抬头一看,却发现门已经开了,会馆的主人跟在来人的身边走进来,来人竟然是朱明炽!
他被众人簇拥,正好看到了赵长宁。
赵长宁立刻跪下请安:“二殿下。”
朱明炽看她在自己面前跪下,嘴角一扯:“竟然是赵大人,起来吧,我不想惊动别人。”
赵长宁站起身,朱明炽又没说让她退下,她只能站在他对面。不由地想朱明炽亲自来山西会馆干什么?总不可能是来听戏的吧。
“赵大人来山西会馆做什么?”朱明炽却先问她。
“取友人所寄的一封信而已。”长宁倒是一派光明磊落,还拿出信示意了一下,以表明自己的确没有说谎。
朱明炽看了赵长宁所拿的信一眼,眼睛一眯,他的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笑容。“赵大人确定,是来拿你的信的?”
“的确是下官的信,难不成殿下也是来取信的?”赵长宁已经将信收入袖中。
“我只是来听曲而已。既然大人要忙……着拿信,那我不打扰大人了。”这时候响起了唱戏的梆子腔,朱明炽似乎顿足听了片刻,才跨过门槛离开。
赵长宁也隐约听到了高亢的唱腔,带着塞外的苍凉,千变万化,婉转动听,唱的是杨家将征战沙场的故事。山西的戏曲,朱明炽在山西边关保了边疆八年,肯定对这个很熟悉吧。
她也听了很久,才从侧门出去。
朱明炽站在后院,那唱腔依稀可听,旁边有人低声道:“殿下,方才赵大人拿的信封不是咱们的么!您怎么也不让小的拿回来……”
院子里伏地跪了一群人,面对亲自到来的朱明炽噤若寒蝉。
朱明炽淡淡地道:“随她高兴吧。”他看着手里的信封,居然是一笑,“反正……她也拿错了。”
山西那边的边疆会一次给他送三封信,只有一封是要紧的,其他的都是掩人耳目之用。若不是这些人出入府会惹人怀疑,朱明炽也不会借山西会馆来传信。方才虽然只有一瞬间,他已经看清楚了,要紧的那封信上会有个红腊封印,但赵长宁带走的那封信上并没有。
他才随她拿走了。




嫡长孙 54.第五十四章
第54章
当赵长宁回到赵府之后,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山西会馆……朱明炽曾在山西多年,送信的人是军营的,而且朱明炽还亲自前去会馆。
这封信是朱明炽的!难怪方才她觉得朱明炽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到自己拿走了他的信,还装作是自己的, 不知道心里怎么想。
如果刚才朱明炽发现她拿了他的信了, 却还让自己拿走了……
赵长宁立刻将信封拆开,果然, 这封信不过是普通的信件,写的也只是些边疆琐事。
长宁喝着茶沉思,方才太过匆忙,她也没有检查那包裹里是几封信。朱明炽为人谨慎, 传信都不走自己的府邸, 可见里面是设了个障眼法的。说不定有四、五封信, 只有一封是真的。她那时候行迹匆忙,竟然没有全部拿走。
她看着那封信片刻。
眼下她的处境其实很危险,一方面她不能得罪朱明炽, 否则可能是鱼死网破。另一方面, 太子殿下肩负她的抱负, 有仁君之相,她也有辅佐太子之心。所以她只能在这两个人之间周旋,尽量保全自己,若能拥护太子殿下登基最好。若不能的话……朱明炽上位,她也要保全自己。
其实赵长宁很希望太子殿下能制住朱明炽,最好能杀了他。那么,她的秘密就能永远掩没在这个人口中了……
笔尖悬着的一点墨晃悠地滴入了盘中,慢慢地晕开。赵长宁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提笔给太子殿下写了一封信,让人一并给太子殿下送过去。此人谨慎异常,太子殿下若是想制住他,恐怕还要下苦功才行。
春来破冰,万物萌发。日头渐渐地暖和了,按往年的习惯,每年开春之后皇家会有一场春狩。
太子殿下刚被从宗人府挪出来,皇上召见了两次,父子之间的关系是渐渐回暖了。这次春狩,皇上便特意带四位皇子出行,连尚才五岁的五皇子也带上了。
赵长宁正在给五皇子上课,朱明谦便带了她一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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