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敌人藏在苇荡里的狙击步枪,应该对准两座山头来回扫描,我捡起一块腿骨状的石头,从pì股兜掏出小包鱼线,将其捆绑好后,轻轻缩身后撤。
找到山顶一棵突兀的大树,对准像伸手迎客似的树枝便抡上石块,然后牵着透明的鱼线,扯到我原来的狙击位置。悄悄探出狙击枪管儿后,我又仔细窥视一遍摇晃的苇荡,开始挑逗般的拽动鱼线。
迷蒙的烟雨中,山脚下的狙击射手也在积极寻找着目标。翻缠住石块儿的树枝,像松鼠的尾巴,在斑驳的树叶后面唰唰抖动。这种看上去像附加了生命的异动,在狙击手的瞄准镜里最敏感。
低谷吹着cháo湿的空气,高高的苇草杆儿随风起舞,里面隐藏的狙击手不知蹲伏在何处,他此刻一定和我一样,也在慢慢巡视着目标,我俩都想捕捉对方的位置,摄取彼此的生命。
“砰,嗒嗒嗒,嘟嘟嘟……”随着一声狙击步枪的响声,苇荡中分散着的五个海盗都相继射击,显现出各自潜伏的位置。近乎两米高的苇草,被底下射出的子弹崩得叶片四碎乱溅。
敌人的反击,立刻bào露出他们成犄角型埋伏,那个狙击手被四个海盗夹在中间。
想第一颗子弹就结果对方的狙击手几乎不可能,他射击后快速变换了位置,又被厚厚的苇荡遮掩起来;我若隔着苇草凭运气穿射他,只会bào露自己,子弹无法准确逮到生命。
四个手持m16自动步枪的海盗,边开枪边不断跑动,绿sè迷彩和卡其sè迷彩在苇草中若隐若现。鱼线扯动的树枝,像被一个狙击手正攀抓着往树冠里爬。山脚下密集的子弹飞射过来,打得树叶七零八落。
对方看不到牵扯树枝的纤细鱼线,我用匕首割断手上的鱼线,重新找块儿石头绑好,抛上另一棵可以伪装的树,继续牵扯树枝挑逗敌人,刺激他们射击。
机会终于出现了,一个身着卡其sè迷彩的海盗,为了方便射击,半蹲的开枪姿势略略偏高,刚好一阵劲风吹过,压低了他四周的苇荡。“砰。”t型瞄准线与他肋骨对焦的瞬间,子弹飞射出枪膛。
灼热的弹头,从山头划下白线,钻越进浓密的苇荡,撞开阻挡的苇杆儿,直扎进敌人胳膊下的肋骨,自动步枪立刻从他手上掉落。
这名海盗像突然发困似的,低头前倾栽倒,风压低的苇杆儿又恢复了垂直,将它重新遮挡起来。但他的生命,却如一只野鸭飞上了天空,再也不会回来。
盆谷凹地的风气,像一群顽皮的孩子在奔跑,卷吹着苇荡时高时低,迫使里面的敌人惊慌躲避,防止从浩瀚的绿海中bào露出来。射杀一名海盗后,我急速撤离狙击位置,朝山头另一侧奔去。
找到良好的伏击位置,我继续利用鱼线拽动树枝,不断引诱敌人开枪,而我最想射杀的海盗,始终是那个狙击手。
“砰。”又一颗子弹飞出枪膛,打中一个穿绿sè迷彩装的海盗pì股后,我从石缝底下抽出巴特雷枪管儿,再次急速后撤,避开山下苇荡里的狙击步枪锁定我。
八百米的距离被巴特雷击中,弹头的破击力相当大,那个pì股中枪的家伙,想活命万难。不过,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胯骨的断裂会令他悲惨哀嚎。
我再次奔跑回山头,重新选好狙击位置,将狙击准镜瞄准苇荡。那个臀部汩汩冒血的海盗,如翻壳的乌龟,脊背来回辗撵,压倒无数苇杆儿。
t型准线依旧对准着他,像当初狙杀树后的雌性侏儒野人,等待过来拉扯他的同伙送命。其余三个海盗,自然知道这种陷阱,任那家伙足足哀叫十分钟,声息渐渐微弱至消失,没一个海盗过去搭救。
人性禁岛 翻炒生死的苇荡(5)
翻炒生死的苇荡(5)
我从身后砍下一簇矮guàn木,栓好鱼线,再用长木杆举上树冠,然后牵着鱼线回到狙击位置。那个低矮树冠,如一个披着伪装蓑衣的狙击手,正蹲在枝桠左右扭动。
这一次,两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家伙,再也不敢利用半瞄装置狂妄射击,而把希望寄托在身后的狙击手身上。但苇荡后面的狙击手却迟迟不肯开枪,忽然之间,我意识到一种可怕的危险,冷汗瞬间在我脊梁上冒起。
那个家伙在绕行狙击,和我当初在林地上作战一样。那名海盗狙击手身上配有匕首,他一定打削了一根苇杆儿,衔在嘴里呼吸,利用混暗的湖面掩护,先潜游到山口下的溪涧,再翻爬上山头,从我身后的高处射杀我。
此时,他应该正攀爬到我右侧山腰,我立刻起身,沿着山脊朝回奔跑,到达一千五百米高的峰顶时,我爬上一棵高树,隐藏在了茂盛的树冠里。
狼皮伪装的外表已经湿透,将绿sè彰显的极为鲜艳,像极了雨水冲刷过后的树叶。轻轻探出狙击枪管儿,打开狙击准镜上的黑sè塑料盖子,我开始等待这个包抄上来的狙击杀手。
十五分钟不到,一个身披狙击伪装的家伙,冒着纷纷密雨,抱着巴特雷狙击步枪,正朝山顶吃力而迅速的奔跑着。他跳水之前,就带上了伪装服,难怪在浩瀚的苇荡很难推测出他的身形和体位。
他长了一张糨糊脸,鼻子短小且无鼻梁,粗大的两个鼻孔仿佛流沙坑,将五官使劲儿朝面部中间缩紧。幸好对方是个白人,假如是个油亮的黑人,真如一只抱枪的大猩猩在奔跑。
这个狙击手体格qiáng悍,以我刚趴伏的狙击位置作为圆点,保持三百米的半径朝我刚才位置的身后绕去。他想跑到山脊,爬上一个较高的大树,清点山顶前沿的狙击手数量,之后一一射杀。
“砰”射杀的子弹窜出枪口,一股心灵深处的快感燃起心头。击杀沧鬼大船上的双人狙击手时,还不曾有过如此感觉,从杀掉登陆上岛的第一个穿红背心儿的qiáng盗,到我现在的狙击射杀,死在自己幽灵冷枪下的对手不计其数。而每次狙击镜孔中血染的画面,对一个隐匿杀戮多年的我来讲,像引导一名失忆者恢复本性。
这个糨糊脸,如一只蠢笨的山熊,刚背上狙击步枪,两手把住树干准备攀爬,子弹就钻进他后脑。他像忏悔的囚徒,抱着大树跪倒在地,那宽厚的右肩,最终没能抵撑住他上身,扑趴在了树下。
雨水浇guàn在他身上,仿佛要掩埋尸体。粘稠的鲜血,很快将他后脑上包裹的碎布浸泡饱和,流到湿冷的山石上。铲除掉敌人的狙击手,对付剩下的两个海盗就不那么扯肘。
我仔细观察两侧山壁,没见其余海盗跟随上来,于是抱着湿漉漉的大树滑下,急速朝射杀掉的糨糊脸跑去。
这家伙的后脑,如西瓜检验成熟度时削开的小洞,露出狰狞的红瓤。我抓断一把青草,使劲儿填塞进他颅骨破口,再用泥巴和些外流的鲜血、脑髓,涂抹在那张难看的脸上,令他失去原来的相貌。
拿出腰间两个锋利攀闪钩子,扎进死尸锁骨,我拉着他一口气跑到山头附近,然后摆在一丛草叶后面,令其抱着归属自己的狙击步枪,成伏击姿势。一切安排妥当,我又拉动鱼线,将那簇挡在死尸狙击手前的树枝拽开,露出他红黑的脸。
这种bào露,如同鲜活的小虫诱饵,深深吸引贪食的鸟儿。苇荡里隐匿的两个海盗,可以利用手上的半瞄自动步枪,清楚看到这个容易被射杀的狙击手。
他们只能采取两种作战方式,要么分左右两路,用v式迫近队形,悄悄靠近到山脚下,突然开枪打爆目标脑袋,要么就赖在苇荡里面一动不动,等待母船派出的救援。
山风不断吹过我的身体,狙击枪管儿上支起的小叶片,如抖动的小尾巴,在瞄准镜前起来落下。我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静静观察着对方的动向,只要他们潜伏近山脚下,中了死尸狙击手的引诱,再想活命躲回苇荡是不可能的。
残余的两个海盗,一直隐藏在浓密的苇荡里,他俩或许在等待包抄上山顶的狙击手帮助解除临山之上的狙击捕杀,所以最终没敢冒险。
芦雅和伊凉,还在另一侧峰顶隐蔽,尚不知安全与否。同两个手持自动步枪的敌人僵持下去,并无太大意义。
人性禁岛 翻炒生死的苇荡(6)
翻炒生死的苇荡(6)
我本想找一根木杆儿,从糨糊脸的pì股穿进,将他立起在山顶前沿,再用鱼线牵着死尸手臂挥舞,引诱他同伙bào露出苇荡,我好在右侧山壁射杀他们。
但敌人的步枪上装载了半瞄系统,很容易看破这种计谋。而且,对方一旦知道包抄的狙击手死亡,会往苇荡深处缩得更远。我使劲儿钩拉了几下鱼线,促使狙击死尸前伪装的树枝摆动幅度大些,牵引住苇荡中敌人的注意视线。
于此同时,我慢慢收回草丛下遮掩的狙击步枪,抽身退爬十米,猫起腰便朝山壁的右侧跑去。想利用山顶狙击的优势,击杀他俩是不可能了,对方很了解这种阵型和武器上的差异,他俩绝不像侏儒野人那般蒙昧,用射程落伍的小短弓同子弹较劲儿。
雨点很难再以直线落下,山风像滚下坡去的大石头,吹得身旁guàn木难以支撑,一簇挨着一簇,宛如捂起脸来哭泣的小姑娘。气温的急速下降,会使人双臂哆嗦,不利于狙击射杀。我弯腰弓背,抱着狙击步枪,捡些植被茂盛的坡面,利用绿sè伪装潜伏下去。
苇荡的面积很大,几乎延伸至山脚下。随着植株的稀疏,我很难再找到茂盛的坡面向下奔跑。抽出后腰的朴刀,砍倒一棵高两米宽一米的矮guàn,遮挡着身子用跳跃式前行,每跑十米暂停一下,通过移动伪装,前行二十分钟后,我总算没入绿海般的苇荡。
一朵朵苇穗像成熟待嫁的女人,含羞低着俏脸,随风动摇摆着,无数托顶苇花的紫sèjīng杆儿,细细密密,切割视线,使人无法向苇荡里望眼欲穿。
两个海盗估计仍蹲在前面的苇荡里,谨慎观察着山顶那个bào露的狙击死尸,等待同队的狙击手破解困境。贴着苇荡的边沿,我躬身急速奔跑,往绿海里面猛钻。
呼呼的山风,噼里啪啦的雨滴,令四周噪声不断。偶尔几只相依取暖的野鸳,被我擦肩而过时的绿脸吓得扑天而去,它们见我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即使跨越物种,也能感到浓烈凶狠的杀气。
脚下的软泥异常柔滑,多是湖泊水位急速下降裸露出来的滩涂。抄过身后的阿卡步枪,平端在xiōng前,我开始试探性的朝前走着。每当细长浓密的苇叶缠绕住我身体,不能继续迈进,我就拔出小腿右侧的匕首,割断这些柔软的水植。
绕到苇荡大后方,我削了一把苇jīng,斩成筷子长度,横咬在嘴里,一是减弱产生的呼吸声;二是保护脸颊不被蒿草割伤;还有更重要的作用,就是干扰敌人看到自己第一眼时的思维,导致其延迟反应。
我把一只匕首固定上枪管儿,另一只匕首仍保存在右小腿外侧,保证贴身战时及时拔出,刺入敌人身体。端起闪着寒光的刺刀步枪,我蹲低身子在苇荡中朝前搜索。假如直线靠近隐伏的敌人,不但容易错过对方,反而使自己bào露在前面。
苇荡宽两百多米,所以我以z形线路向前推进,既不错失敌人,又很好的保护了自己。这会儿的雨,更像细密的针线,扎进柔长的苇丛。我尽量将身体蹲低,防止苇荡中突然飞出齐腰高的子弹,死在敌人织网式的后防射击上。
推进搜索非常危险,行动起来需要谨慎再谨慎,所以速度慢很多,走了半个时辰,刚接近苇荡中央。忽然,一阵qiáng势的山风从苇丛深处吹来,仿佛无形的大手,爱抚过动物的毛发,将所有细长的苇杆压得几近弯折。
狼皮背部的绿布条,给山风掀起得瑟瑟直抖,小狼帽使劲儿贴顶在后脑上。我急速前趴,顾不得脚下是泥还是水。前面遮掩的青纱帐,弯腰鞠躬似的,集体朝山坡倾斜,前方四十米处,两个身着迷彩的海盗,正蹲在苇丛中举着自动步枪。
人性禁岛 翻炒生死的苇荡(8)
翻炒生死的苇荡(8)
我俩的搏杀地方,辗倒了一些苇杆儿,几只承受不住折腾的河蟹,举着青黑sè的钳子,慌慌张张的钻出cháo湿的泥草,横行逃开。绿sè迷彩装的家伙,身体肌肉很结实,若不偷袭刺杀,很难破坏对方的体魄。
他的血液丰富且异常黏稠,带着热乎乎的体温和浓烈的腥味儿,将黑sè的泥浆浸染成红褐sè,就连藏在泥下可以深钻的泥鳅,也腌呛上来,睁圆黄米粒般的眼睛,扭着黑尾巴,重新寻找巢xué。
这里的生物,在纯天然的环境下生长发育,体积多比之前见过的相同种类巨大。敌人彻底断气后,我捡起对方的m16自动步枪,估摸着另一个海盗蹲藏的位置,展开撒网式射击。
因为刚才的偷袭刺杀出了点纰漏,捂住敌人嘴巴的瞬间,对方抠在扳机上的手指,由于紧张抽搐,打响一颗子弹。另一个家伙,一定听到了枪声,但他不能确定队友究竟是向山顶还击,还是遭受袭击时的防卫。
“嘎嘎,嘎嘎,嘎嘎……”浓密的苇草,只允许人的肉眼看清四米左右的距离。野鸭的叫声,在我九点的位置发出。刚才悄悄潜伏过来时,我留意了这一带的水鸟,没发现类似的野鸭及其它野禽的羽毛。另一个蹲藏的家伙,可能在利用模仿声,试探我这里的情况,希望得到队友的回应,以示正常。
我悄悄缩身后撤,不做任何回应,到达与八点平行的位置。“嘎嘎,嘎嘎……”最后一个海盗,迟迟听不到队友的反应,以为风雨声干扰了沟通,又不死心的发出两声叫唤。
“咔嚓”拉动一下保险栓,将m16自动步枪tiáo换成连发射击,对准野鸭声源的大概方向,子弹咻咻飞射。无数苇杆儿被急速的弹头削断后乱崩,激发的子弹如一条条jīng虫,冲破层层防护筛选的黏膜,带着使命追索而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前面传出敌人中枪的讯息。我并没停止射击,而是利用弹药充足的优势,增大敌人死亡的概率,保护好自己和女人们的性命。
假如最后一个海盗,已经中弹倒下,平行射击就很难再击中对方。但在没确定敌人真实死亡之前,我不能就转身离开,去找芦雅和伊凉,一旦留下隐患,指不定哪天,一颗致命的冷枪子弹射来。这种疏忽大意或过于自信酿成的悲剧,我给敌人制造过很多。
在茂密而挥舞着的苇荡中作战,不能贸然靠进一个认为死亡或重伤的敌人。一旦对方耍诈,自己将付出最沉重的代价。得到通知的母船,不知采取何种战略赶来救援,若在他们到达之前,结束不了眼前的残余战斗,就无法安心的布置下一场作战。
人性禁岛 翻炒生死的苇荡(9)
翻炒生死的苇荡(9)
我躲来躲去,最终没能避开海魔号。这艘海盗船,是公海上恶名昭着的一支海盗,凡涉及大宗运输和特殊人物引发的海上抢劫,都由他们公开承认,可见嚣张跋扈之势。
现在,我不可能再绕回山顶,从高处窥望那个发出惨叫的海盗,看他是否真被混乱攻击打中,还是故意制造假象迷惑我。湖泊退cháo时,搁浅在苇荡里很多枯树枝,我捡起一根粗壮的棍条,垂直扎立在泥水中,然后牵引上鱼线,向后铺设五十米。
每当山风吹过时,被气流扑压的苇杆儿稍稍偏低,那簇额外竖立的枯萎枝干就格外显眼。我跪蹲在苇荡中,急速牵扯鱼线,使枯树枝异常抖动。
五分钟刚过,绕杀的枪声激烈响起,那个身着卡其sè迷彩的海盗,左肩确实钻入一颗子弹,衣服上的洞眼儿,正浸透着鲜血,刚才的一声惨叫不是伪装,但他中弹惨叫之后,却设下了假死陷阱。
经过我的试探性引诱,这家伙也像条鳄鱼似的,慢慢爬向抖动的树枝,意图射杀底下的敌人。
“嗒嗒嗒,嗒嗒嗒……”没等他的子弹朝树枝下混打到第十发,我就端着狙击步枪,往左翼急速偏移,手上因牵扯而绷紧的鱼线,犹如一把梳子,拨开前方五十米距离内的苇草,使狙击镜孔见到趴伏射击的敌人。
“砰。”就在这个负伤的海盗感到右侧遮掩自己的苇草莫名其妙的倾斜,bào露出自己的瞬间,一颗迅猛的狙击子弹,正中他刚刚扭转过来的脸上。
短暂的瞬间,虽然他脸上布满惊恐,但却得不到弹头的怜悯,他的整个鼻梁骨,还是被击打得粉碎,呈现出一个乌黑的血窟窿。
我背上手中的狙击步枪,摘下阿卡步枪上的刺刀,还原成防身匕首,急速朝射杀的敌人奔去。
猛烈的狙击子弹,把这个家伙的面部毁坏,看不清丝毫相貌。我把他和被宰杀的海盗衣服扒光,又从他们身上翻找出一些巧克力和牛肉干儿。
自从告别在东南亚的杀手生涯,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种特殊口味儿的野战食品了,我很想把这几包东西饕餮jīng光,但最终还是存留下来,留给芦雅、伊凉两个丫头尝尝。
两具光溜溜的尸体,被我用湿透的军靴踩进泥中,我又找到另外两个狙杀在苇荡的海盗,同样获得几小包牛肉干儿和巧克力,处理完所有的尸体,我抱着自己的狙击步枪,沿原路跑回山顶。
用来伪装的狙击死尸,最后被埋在了一堆乱石下面,跟随他的那把巴特雷狙击步枪和伪装服,藏在了另一处地方。
天sè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是灰蒙蒙,若换作以往,我是不容易判断时间的。可是现在,我低头看看左腕上的战利品,一条崭新的狙击手专用防水手表,正显示着下午四点钟。
人性禁岛 萧条落泪的岩壁(1)
萧条落泪的岩壁(1)
天空上方依旧云集着厚厚的云层,海上吹来的暖气团,压得人呼吸沉重。这一刻,与海魔号正式宣战了,早先迫不得已击杀他们一艘小艇,现在又令其毁失两艘,这些足可令海盗的求财意识转变成仇杀。
峰顶的树林,开始给风吹的摇摆,我一边沿着山脉奔跑,一边思索着对策。两个小丫头,这会儿没我在的身边,她俩一定又冷又怕。我绉了绉头部的小狼帽,顶着渐渐急骤的山风,压低了脑袋再度加速奔跑。
海魔号在短时间内,一定不会再派小艇出来,这种地势地貌,大大屏蔽了他们的攻击力。山涧底下的溪流,水位有了明显的回升,我们的大船很快会漂浮起来。
如此糟糕的天气儿,若能在船舱大厅围着炉架烤火吃烧肉,真是幸福无比。池春她们躲避的巢xué,里面的温度也下降不少,那些穿着bào露的女人们,只得将温软如玉的躯体挤在一起,通过依偎挨过今晚。
汩汩奔流的溪水,迅疾cháo涌,即使到达溪段小瀑布石阶的位置,我也无法再踩着水下的大石蹦到对岸。奔跑到和伊凉对称的峰顶,我攀上一颗大树,通过望远镜中昏沉的视线,观察了河流远处入海口,又观察了支离纵横的河道,未见尚处隐身状态的母船撒出小组式兵力,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站在大树冠里,我一手扶着粗糙冰冷的树皮,一手拢靠嘴巴,对着伊凉后撤百米隐藏的位置,发出苍鹰的尖啸。“呃,呃,呃呃……”这种bào风雨前的猛禽哀嚎,凄厉悲瑟,像寻找yòu雏归巢的母鸟。
伊凉听得出这种频率的音sè,当初大船抛锚在森林河央,教授两个丫头狙击射杀的同时,也培养了她们如何听取狙击伙伴联络的暗语。不多一会儿,烟雨蒙蒙的对峰,一个披着兽皮头顶小狼帽的女孩,朝我的叫声奔跑过来。
伊凉抱着狙击步枪,额前的发梢湿透,水珠顺着她乌黑的绺柳不断低落。看到这丫头平安无事,我紧缩的心立刻安详许多。我从浓密的树冠急速滑下,奔跑到峰顶边缘,让她看到我,一个仍然活着的qiáng悍男人,一个来自炼狱又渐渐坠入炼狱的男人。
我伸出结实的手臂,在雨中对她挥出一个姿势,示意她跟我保持平行奔跑。雨水收起了先前的含蓄,下得越来越急,伊凉一手捂着头顶的小狼帽,防止山风吹掀,一手抓着挎背上的步枪带子。
我俩都不说话,奋力向前跑着,隐藏在中段狙点的芦雅,见到风雨突然加大,一定焦急万分,吓得哭出眼泪。
“飓风。”我心脏猛得一沉,不禁暗叫到。
一条宛如挺身直立的巨龙,拧着漩涡从山涧溪道奔驰而来,两侧峰顶的石头、树枝,像给吸尘器吃掉一般,稀里哗啦的往深渊下钻去。
“伊凉,缩进树林一百米,抓牢树根卧倒,迅速躲避飓风,快,快啊。”沉重的降雨,严重阻碍了我的疾呼,我驻足猛挥手臂,告诫她快照我说的做。
看到前面巨大的风柱,吞云卷雾般朝我们袭来,伊凉吓得惊呆在原地,迈不开步伐。她头顶的小狼帽,像给人从后面突然扯开,一下闪露出乌黑的长发和可爱的小脑袋。
我拽下后背的阿卡步枪,对着伊凉前面十米的巨石射击。“退进树林,往里面跑,抓住大树根趴下,再不动我开枪打死你。”歇斯底里怒吼,从我xiōng腔发出,我瞪红的双眼几欲爆裂。
伊凉这才恢复过神智,猛地转身朝树林深处跑去,直到看不见她背影,我才顾上自己逃命。
飓风来势汹汹,速度快得像有意捕捉我们。我两腿奔腾飞跳,刚钻进树林二十米,一股qiáng大的吸力便从身后产生,开始往山涧下拽我。
人性禁岛 萧条落泪的岩壁(3)
萧条落泪的岩壁(3)
我越叫越急,声sè凄厉哀婉,迟迟看不到对峰出现一个抱枪的小丫头奔跑出来。假如芦雅还活着,肯定能听到联络的暗号,可我耳旁听到的声音里,只有cháo湿的树木沙沙摩擦,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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