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脑中回忆着芦雅稚嫩的声音,此刻丝毫寻找不到回应,我焦躁的滑下大树,隔着风雨对伊凉打手势,让她趴伏隐蔽,等我攀下岩壁上到对峰。
摸出几块池春烹饪的鲶鱼肉,塞进嘴巴咀嚼细碎,再吞咽进胃里化作动能和热量。这么槽糕的天气,比平日下山要费劲儿的很,肯定消耗大量体力,不然手一松或身体冷的颤抖,极易坠崖碎骨。
抽出的钩绳,在风雨中很难抡准要钩挂的目标,岩壁上的很多树木,被飓风的野蛮身体扫过,大多处于半折半断的状态,若勾拉的绳子不注意,缠甩到这些上面,后果可想而知。所以,每次甩抛钩绳后,我都要用力拉扯几下,试探附着物体的结实程度。
岩壁树林里的动物,连个影子都不见,仿佛刚给细密大网罩捞过一遍的鱼塘,以前的鱼头攒动,现在只剩潇潇静波。
很多爬行在树枝上的蜥蜴、猫懒、弥猴,还有枝桠上的鸟巢,多被刚才的飓风卷下山涧,唯独那些把巢xué镶嵌进岩石缝隙的家伙们,可幸灾乐祸一把,继续躲在干燥的窝里睡觉,任凭外面风雨大作。
下到山涧脚下的溪岸,水声憨憨作响,厚重的溪流像无数小手,推赶着圆形的大石朝下游滚去。以前跳跃过来的石阶小瀑布顶,水位上升了两米高,再也过不得人去。
我的心脏,正如溪流中遭受冲击的大石,因牵挂着芦雅,而难受异常。拽出叠塞在背上的小皮筏,找到一块儿平整的岩石,开始打气渡溪。
为了避开暗礁,防止刺破薄弱的载体,我举着饱满的小皮筏,沿溪流往上游跑,找到开阔的溪面,抱着小筏扑进水中。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溅起高高浪花,身体像给安全气囊反弹中一般,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过。
急速蜷缩四肢,并拢进小筏中间,奔跑的溪流已将我漂出很远,掏出身后的钩绳,在小皮筏朝下游冲走的过程中,一旦偏近对岸的树木,我就奋力抡出钩绳,宛如捕捉向后奔跑的骏马,牢牢套住目标,急蹲下身体,拧着劲儿拉向对岸。
雨水瓢泼下来似的,筏内积水注入得很快。刚靠上对岸,pì股便如坐在盛满水的橡胶大澡盆中。踩着湿滑的大理石岩面,快速释放掉载体工具内的气体,将其折叠收藏回背上,重新抡起钩绳攀爬。
头顶横斜的树枝,拖住犀利的雨滴,集中浇guàn在我头顶,为了视野开阔,我把伪装服上的小狼帽掀到脑后,虚眯着眼睛极力仰望,看清攀爬的路线。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雨水冲的石渣和碎枝叶乱掉,稍不注意就会伤害到眼睛。奋力拉扯钩绳的双手,要想揉出眼皮底下的异物,就得冒很大风险。可惜缴获的眼镜是墨sè,戴上会更觉昏黑,我只得沉住气,一点点的往上爬。
芦雅这个丫头,估计没在原地隐蔽,狂风bào雨的天气,她也不可能睡起大觉,听不到队友信号。四周的光线下降的很快,犹如白昼下的日全食。
现在这会儿,不用担心海魔号上的援军赶来,恶劣的天气像战斗双方的裁判,一声喝令中止厮杀,也给我了不少准备时间。
爬上峰顶的时候,我只看到朝我奔跑过来的伊凉的lún廓,除非用移动光源照她俊俏靓丽的小脸,不然再漂亮的容貌,黑暗中也模糊一团。瞧瞧腕儿上的狙击手表,已经临近夜晚。
刚抬起湿漉漉的脸颊,伊凉便一下扑撞进我怀中,发出沉闷的哭泣。我把她头顶的小狼帽按紧,防止雨水guàn进少女的脖子,使劲儿搂了一下她,给予些安慰后,拉起她娇嫩的小手,蹲躲进一个草丛坑的乱石后面。
“尽量避开大树,小心雷电,我去树林里面寻找芦雅,你耐心等我,不要害怕,我很快就带你们回大船里去。”叮嘱完哭红眼睛的伊凉,我转身奔跑,又不敢太快,生怕赶过去后看不到芦雅的影子。万一丢失了这丫头,茫茫雨夜的大山林,纵使喊破喉咙,也寻她不到。
人性禁岛 萧条落泪的岩壁(4)
萧条落泪的岩壁(4)
再次攀上一棵大树,用尽力气朝四周鸣叫,发出苍鹰的哀嚎。“呃,呃,呃……”四周摇晃的大树,宛如见到过我疾呼寻找的小姑娘,它们想告知我,却讲述不出语言,急得撩发甩须。
“咔嚓”一道闪电劈下,好比白sè利刃,将百米处远的一棵大树斜削去一半,迸溅的火花很快被雨水浇灭。“呜呜呜,呜呜呜,我在这里,我怕,呜呜呜……”
随着刚才瞬间的闪亮,一个头裹小狼帽的女孩,正伏在离我八十米远的矮树丛下哭泣。喜悦宛如刚才那道闪电,把我的心也削去一半。急速攀滑下大树,抱着步枪朝芦雅跑去。
她缩进树林两百多米,难怪我听不清她的呼叫。“卡擦。”又是一道撕裂暗黑的闪电,不知劈打在哪棵高大的树冠上面。脚下的树枝被踢得啪啪直断,绵软的草丛中,大小不一的石块儿咯在军靴底子上,使我跑得歪歪扭扭。
拿出背包里的移动光源,用纱布罩住灯头,塞进厚厚的草叶下面,才敢推上开关,利用微弱的光线照亮。“呜呜呜,快拉我出去,我怕,呜呜呜……”芦雅把哭满泪水的小脸儿埋进柔润的青草,小狼帽很好的保护着她的头部,没被雨水浇湿。
她本是按我的要求,射击后退隐到树林百米的位置,可雷电击倒了她身边的一棵大树,吓得小丫头又往后纵深了一百米,钻进低矮的guàn木丛隐蔽。尽管这一小片树木稀疏,但雷电仍像故意捕杀芦雅似的,将她身边又一棵大树击倒。
沉重的树干,结结实实压在芦雅细软的腰肢上,若不是这丫头趴伏的草丛有弹性,腹下岩面又有些凹陷,非得把她胯骨砸断不可。虽无大碍,但芦雅还是给树拍了一下后背,右腿脚踝也受了挫伤。
直接抽拽压在大树下的娇软身躯,既莽撞又危险,芦雅既然爬不出来,说明动弹不得。若不小心碰触这根千斤大树滚动,哪怕只小小移动一下,都可能重伤芦雅,甚至涉及生命。我只得拔出匕首,割断她身体四周的青草,就像头顶包扎伤口时,需要先剃光头发那样。
芦雅肚子下面的岩面,凹陷部分不多,只很好的保护了小丫头的xiōng腔和盆骨,由于她肚子可以收缩,才没被凸鼓的岩石顶碎。我给芦雅一把手枪,让她坚持一会,这丫头哭着点点头,虽然人未脱险,但我的出现令她的恐慌减去大半。
我尽量压低身子,防止给随机打下的雷电击中,摸索到伊凉附近,我牵着她细软冰凉的小手,猫腰朝芦雅的位置跑了回来。“芦雅,你别害怕,我也来了。”伊凉一见到芦雅被压在树下哭泣,忙凑过去捧她流泪不止的脸颊,安慰着她的惊慌。
“咔嚓”第三道雷电划下,如挥砍得利剑,又击毁不远处一棵大树。芦雅身子挪动不得,见四周闪电不断霹下,更是焦急惊恐,呜呜的抽泣变成哭喊。
我从不信什么山神河妖,可这雷电劈得极为怪异,像不愿有人趴在自己身上的巨兽,用鞭子似的尾巴抽打着痒处。
我一手攥着移动光源,贴低在草地上,朝被大自然的鞭子抽倒的一棵大树跑去,接着拽出腰后的朴刀,快速而狠猛的剁下两根粗壮的树干,拖着跑回芦雅的位置。
打削掉树干上的旁枝左叶,分别贴着芦雅肩头chā进横压的大树下,又找来些平整的石块,码在芦雅两条腿旁,预防横木后滑时压伤她。
芦雅后背上的大树,用绳子牵扯在我后腰,chā入她身下的两根树干,与千斤横木捆在一起。背对着芦雅,我蹲稳马步,如起轿的轿夫,左右手搬抬着两根树干,翘起压住小丫头的重物。浑身野蛮的肌肉,在cháo湿的狼皮下迅速充血膨胀,条条青筋蹦起,消耗着胃里补充的鲶肉。
吸满水分的横木,guàn满铅似的沉,略略抬高之后,横倒的大树开始顺着两根树干下滑,朝芦雅的小腿肚子压去,我腰间的绳索,立刻拉紧,制止下滑的重力伤害到她脆弱的筋骨。
人性禁岛 萧条落泪的岩壁(5)
萧条落泪的岩壁(5)
“伊凉,拽,把芦雅垂直向外托出来。”我咬紧铁牙,憋住丹田气息,快而简短地催促伊凉。此时,我体内的骨骼也开始咯咯作响,如举重队员等待头顶的杠铃超过规定时间。
伊凉知道我异常吃力,忙蹲到我跨下,伸手抓住了芦雅肩头的狼皮,将她及时托出。
见芦雅脱困,我立刻松开手指,两根树干像扭曲到极限的弹簧,轰隆一声巨响,反射回岩面,抽碎了几块儿坚硬的石头。沉重的横木随即摔下,把那堆儿给芦雅护腿的岩板辗的粉碎。
芦雅刚抽出身体,便伏在伊凉怀里大哭。解下缠绕在树上的绳子,我将两根人工削砍过的树干chā进山石缝隙,防止日后经过的敌人推测我们。
“咔嚓。”又是一条闪电打下,仅在距离我们四十米的地方,像劈柴的斧头,把那棵无辜的大树分成两片,倒地裂开。“不要动,忍住疼痛,我给你接骨。”一边安抚着芦雅,一边将她那只踝骨压伤的脚丫抱在手里。
随着芦雅咬住狼皮的一声闷叫,歪扭的骨节终于回复原位,我又用朴刀劈砍出两片薄薄的木板,夹住她受伤部位的两侧,再用布条缠紧,起到临时保护的作用。
“咱们所处的山势太高,或者山头的铁矿石较多,必须马上离开,密度和频率如此反常的暗影雷电,还是头一次见到。伊凉不要掉以轻心,这比地雷阵地安全不到哪去。”谨慎提醒着她,我解下后腰的短绳,把芦雅身上的狼皮绑紧。
假使背着芦雅,牵着伊凉的小手沿峰顶跑回,即使侥幸没给雷电劈死,也容易掉进山石缝隙,卡在里面活活困死。我们必须攀下岩壁,逆着溪流沿岸奔跑回大船。
芦雅受了脚伤,背着她在垂直的山壁上攀走非常困难,极易重心失衡,双双后坠而亡。幸好有足够的绳子,我让这抽泣着的丫头,xiōng贴xiōng的抱搂住我,彼此牢固绑在一起。
她细长的双腿,缠夹在我腰间,下山时受伤的脚丫也不易遭受碰触,芦雅两条细长柔软的胳膊,自然缠绕住我脖子,使整个身体的重力往我xiōng前缩紧,如袋鼠妈妈肚前的宝宝,不影响我身体的平衡感。
红纱布罩住的移动光源,绑在我左侧膝头,悬挂状态下,既不分散扒抓力,又能很好的照明。伊凉像牵在手上温顺的小羊,跟着我果断勇敢的朝漆黑的深渊下攀爬。
我和伊凉的腰上,连着一根结实的绳索,一旦这个丫头在黑暗中失足,我一定要把她拉拽回来,和我一起活着,看到雨后的太阳。
山壁和上面的每一棵植物,给雨淋得湿漉漉,我粗糙结实的双手,承载着超负荷的重量,无论扣挖岩壁或扒抓树枝,都要使出多一倍的力气,拿出百分百的谨慎。一旦我失足滑落,两个女孩都将成为无辜的陪葬。
“呼呼呼,咻咻咻……”从峰顶往下攀岩不久,头顶的小狼帽就给吹掀到脑后,很多水柱浇guàn进我脖子,顺着肌肉凸鼓的后背,一直侵染到军靴里的脚跟儿,如蚂蟥一般吸吮着肤表的温度。
黑暗中,劲猛的山风一有卷来的苗头儿,我和伊凉就停止攀爬,紧紧抱住粗大的树枝,那种颠簸起伏的感觉,像青蛙搂在巨象行走时的一条腿上。
“咔嚓,咔嚓。”峰顶上的闪电,像驱赶我们爬下岩壁的鞭子,抽打的越来越紧密。有些靠近峰顶边缘的大树,本就被飓风扫荡得藕断丝连,再给肆虐的雷电击中,便毫不犹豫的栽下山涧,带动高处的山石、残枝一起滚落。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更是焦急,五指抠抓的石壁,早已淋的湿滑,掌心贴在上面,透着刺骨钻心的凉,冷风吹过的瞬间,身体里的温度被剥削的更严重。
人性禁岛 七个牵魂替身(1)
七个牵魂替身(1)
拿出小瓶子里的碘酒,我边给她仔仔细细的擦洗,边有点愠怒的问她疼不疼。“是抓树根躲避飓风时伤的?从峭壁上下来时划伤的?”伊凉不说话,依旧低着头,默默承受眼前的男人对她责备。
“以后出现伤口,要及时通知我,像芦雅那样,即使给蚂蚁咬一口,也要坐地上大哭不起来。”我的话一说完,伊凉噗嗤笑出声,羞赧的表情从粉sè脸颊上退得无影无踪。
“以后蚂蚁咬我,我真得坐地上哭,说什么也不起来。”芦雅不乐意的反驳,把食品袋里最后一块儿牛肉干儿塞进嘴巴,脸上带着胜利的表情美美吃起来。
用柔软卫生的纱布,缠包好伊凉的小手,我总算舒一口气,才缓缓对芦雅说:“嗯,这么做就对了,万一是毒虫蛰伤,忍痛不说话是要丧命的。”
我披上雨衣,又从弹药库取了大量武器弹药,装载进栓在船尾的小艇。虽然从峰顶到盆谷凹地的山壁上藏了不少武器,但我仍担心这批军火落入海魔号手中。他们的狙击手,拿着的巴特雷远程射杀步枪,估计就是沧鬼出售。
用塑料包好芦雅的脚和伊凉的双手,我把两个女孩抱上小艇,顶着滚滚溪流朝盆谷凹地驶去。雨点像从峰顶滚落下来的石子,砸在小艇的顶棚,噼里啪啦乱响。
若我今天反应不及时,早成了那个糨糊脸步枪下的亡魂,两个女孩也会困守在峰顶,直到活活饿死,或给野兽吃掉,世上没人会因失去这两个纯真的女孩而惋惜。
嘶鸣的马达声,在风雨中尖叫,不必担心夜幕下bào露目标。而两个女孩,也已穿着干燥衣物,裹着坚韧厚实的狼皮,胃里吃满超高卡路里的巧克力和牛肉干儿,不再瑟瑟发抖,逃离了风雨的摧残。
到达盆谷凹地的大湖泊,敌人遗弃的小艇早给风雨冲到了苇荡浅滩,我驾驶着小艇,将速度开到最慢,一点点接近先前无法靠近的遗弃游艇。
白天杀死苇荡里的五个人后,我本想掩藏敌人的水上工具,但只身潜游到湖泊中心上艇很危险,一是易被水兽咬伤,二是担心海盗的援军赶来时,我正处在明处,敌众我寡几枪便分出胜负。
这会儿趁着夜sè,赶紧隐藏起这艘完好的小游艇,留作关键时刻备用。抡出去的两根钩绳,利用小艇的马达动力,很快将搁浅的弃艇拽出wū泥,重新浮回湖水中央。
对着树林几声呼哨,里面传出两声枪响,彼此互通信息后,我急速下船,利用小皮筏上到林岸。背着伊凉抱着芦雅,腰上挂着罩红纱布的移动光源,朝池春隐藏的悬吊巢xué跑去。
侏儒野人的巢xué虽然简陋,但防风遮雨的性能很好,蹲躲在里面的女人们,身体都很干燥,没被打湿一点。我问池春冷不冷,她只顾奋力的拥抱,将软乎乎的xiōng脯贴顶在我xiōng膛。我捧起她妩媚的脸庞,与之静静对视。
“你白天听到的枪声,是我和几个入侵的海盗在战斗。其实,敌人的母船尚未出现,仅从他们派遣出的小游艇,可以想象他们的兵力及实力。如果我不幸阵亡,你要利用有限的食物挨到敌人离开岛屿。不要哭,先听我说完。”
我干枯坚硬的拇指,轻轻揩拭掉池春眼角的泪光,继续对她严肃的说:“芦雅和伊凉都受了伤,你要把这两个小战士照管好,即使我可能永远不再回来,你们也有了很qiáng的生存能力。明白我的意思吗?”
池春自然理解我话语的含义,她知道每次临战前,我都要做好善后才投入战斗,化作一台无牵无挂的杀戮机器。
“让我和你去艇上,我要你再爱我一起,我要你再占有我一次。”池春扑朔着迷人的泪眼,娇滴滴的祈求着我。
人性禁岛 七个牵魂替身(2)
七个牵魂替身(2)
“把两个女孩照顾好,勇敢坚qiáng的生存下去,更不要给海盗捉去受侮辱。切记,那种海盗从女人身上索取的远不是性的满足,关键时刻你们就吞枪自杀,轻松圣洁的进入天堂。还有,谨记暗号,提防敌人的信息战斗。”
池春用力点了点扑在我怀里的头,抽噎得不再说话。我和她的对话,没给任何女人听到,芦雅和伊凉早早爬上温暖的巨型巢xué,带着疲倦呼呼睡去。
补给医药和弹药之后,我及时离开了池春她们,趁着夜sè积极备战。小皮筏载我靠近苇荡,我用匕首割了很多细软的苇杆儿,回到艇舱后,将苇草急速扎成七个稻草人偶,再将我收集的迷彩衣物套穿在上面,制成牵魂替身。
拖着芦雅和伊凉攀上峰顶,如此大费周折,就是要给敌人假象,使母船获得错误信息,启用错误的战术,我好从中得利。狙阵是一种无形的堡垒,最令敌人头疼,迫使对方放弃交易,不再贸然前来。
等忙了一切,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已近凌晨五点,从口袋摸出一块儿鲶肉,塞进嘴巴慢慢咀嚼。抱着塞满实弹的巴特雷狙击步枪,我蹲在一层突兀的岩板下面,脸上涂满厚重的绿sè,睁着等待厮杀的黑sè眼睛,在黑暗中凝视。溪流在我脚下百米远的位置,不愿被我见到似的匆匆流淌。
天就快亮了,雷电少了很多,bào雨渐渐稀弱,恢复到昨天上午的状态。如果运气够好,敌人可能不再出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开过来的小艇,依旧停靠在大船尾部下面,驾驶台上的方向盘,被我钩挂了两根鱼线,只要敌人贸然发动小艇,扭动方向行驶,隐藏在舱壁上的手雷,会立刻问候他们的脑袋。
接近早上六点,冒着垂直挥洒下来的雨线,我早早攀爬上了峰顶。清凉cháo湿的空气,混着丝丝白雾,一吸进肺部,叫人清醒许多。
我开始布置牵魂替身,先找到一棵大松树,把第一个牵魂摆放进浓密的树冠,再将一把拆去撞针的m25狙击步枪探出密枝,找些棕榈树的叶子,包缠在牵魂面部,用来引诱和迷惑敌人。
直到上午九点三十七分,我才给第六个牵魂找到合适的位置,伪装进狙击迷阵。每一个设置陷阱的地方,也是我窝藏武器弹药的分属点,即使敌人就站在牵魂面前,也不会知道附近十米远的乱石堆下或草丛坑底藏着jīng良武器和子弹。
两侧峰顶都伪装了牵魂替身,无论母船上的海盗从山体哪侧攀爬上来,凡是具备观察能力的狙击手,很容易对我设置的牵魂打上一枪。那个时候,我自然知道如何射杀掉对方的狙击手。
十点二十分时,降雨变得温顺而安静,偶尔吹过一阵山风,将蹲藏在树冠里伪装的我摇晃几下,附和着哗哗抖动的树叶,不知分撒到哪里。
撩开悬挂在狼帽前沿的青藤,端着望远镜察看支流纵横的河道及入海口,透过茫茫的雨线,除了cháo湿辽阔的森林,和水流翻滚跳动的河面,不见任何小白艇的影子。
环绕岛屿的大海,鼓动着浪涛,像浇guàn自家花园的老丁,吟唱着含糊而得意的tiáo子。身后遥远的盆谷凹地,那片高低起伏的树林,正隐藏着我所守护的女人们。
巍峨高耸的峰顶,海拔近两千,纵使超远射程的巴特雷狙击步枪,在我埋伏的范围也保护不到伊凉她们。因为距离实在太远,几乎有九公里的路程。
我故意挺进这么大的距离,等候可能到来的海盗,敌人数量上的优势,只能通过移动作战,和不断的战略纵深削弱掉。假使当初没有足够的空间,恐怕我早已死在沧鬼这群qiáng盗手上,更不用说与装备jīng良的海魔号搏杀一把。
中午十二点零七分,我掏出干巴巴的鲶肉,填进嘴巴慢慢咀嚼。这会儿的天气,比整个上午稍好一些,我像等待上帝宣判的囚徒,内心焦急的寻找着上岛的海盗,既害怕看不到敌人,又害怕看到他们。
人性禁岛 七个牵魂替身(3)
七个牵魂替身(3)
一点钟的时候,我心情舒缓很多,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海魔号不愿盲目冒险,再损兵折将,而我最期望的是,他们尽快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附近。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天sè开始转为黑暗,我又吃起鲶肉,眼球上面绷紧的肌肉神经,放松许多。这种飘洒细雨的天气,并不十分影响作战,如果一连几日,都看不到海魔号母船上派出的兵力,那只有一个可喜的答案,敌人放弃交易离开了,或者说去其他海域抢夺财富和女人了。
然而,海盗的真正动向,大大出乎我的意料。yīn云浅薄的天际,不知何时出现两个黑点,在望远镜的视角里,宛如一对儿苍蝇,并行而平稳朝峰顶靠近。
敌人确实狡猾,不再从海河交汇的水道进入岛林,他们避开从一开始就被监视的被动战术,采用飞行武力,从大泥淖的上空斜chā到峰顶。这样的优势好比对弈,可任意摆放棋子。
我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刚才的美好期望,被这两架bī近的丛林直升机彻底粉碎。我轻轻拉开一簇繁茂的枝叶,顺着粗犷的树干再爬高些,然后双腿夹紧大树枝,挺起上身,一刻不肯放松的观望着敌人的直升机。
这一下,我全明白了,自己当初的想法实在yòu稚。沧鬼满心期待的交易对象,竟然把称之为“低空毁灭”的直升机都带来,就算心地善良的佛祖,这会儿也能看破对方的动机,握起愤怒的屠刀。
海魔号的母船迟迟隐身不现,原来是要给沧鬼出其不意的打击,抢劫原本需要支付高额金钱的军火。看来,沧鬼贼窝里那几个喽罗,丝毫没被海魔号放在眼里。
海魔号里的那个海盗头子,一定在母船里胡乱猜忌,认为自己身边出现jiān细,走漏了抢劫军火黑吃黑的消息,才迫使几艘探路的小白艇直接遭受毁灭打击。
希望那个未曾蒙面的家伙,扩大对海魔号内部船员的猜忌,多采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手段,这种窝里斗自然是越凶越好,敌人的自动消亡,对我来讲是件大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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