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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杜莫比我小五岁,他不过二十三的年纪,那副滑稽可爱的性格,有时令他看上去像个孩子。
“追马先生,您能再借给我一张欧元吗?”杜莫故意涎皮着脸,掩藏着内心的羞意。我轻轻吐出一口闷气,像终于等到杜莫坦白。
他坐在洁白的床上,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我走到近前,端详了一眼杜莫脸上细碎的疤痕,或许在他的价值观里,生命仍旧是一笔赌注。海盗终究具有人性,他们也提心吊胆地活着,无法预料自己哪天会死在刀枪下。
“杜莫。你听着,那些坐在走廊的女人,一年接待上百千的嫖客,她们是hiv病毒和传染性疾病的高发群体。我只给你一张欧元,你会用装有一颗实弹的左lún手枪对自己头部抠一下扳机吗?”
杜莫听完我的话,立刻干巴了两下嘴chún,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杜莫出生在布隆迪,在饥饿、贫穷、战乱的环境中成长,他加入海盗后,落足大陆的机会更少。
显而易见,杜莫善于海上作战,善于山林作战,可置身霓虹闪耀欲望横流的水泥森林,完全驾驭不了生存法则。
“追马先生,您不是还有一盒安全套吗?”杜莫的话并不令我感到吃惊,悬鸦从废旧工厂丢出的包裹里,确实有一盒名牌安全套,而且我在山洞整理行囊时,杜莫也看到了,但他现在才含沙射影地提问此事。
“安全套用来保护狙击步枪入水的,那个一头小辫子的蒙面杀手死前,身上只带了两只。我雨夜潜入了他在工厂的卧室,看到很多好东西,但我们不是贼,只能捡最需要的拿,捡能保命的拿。”杜莫听完后,脸上绽出几丝笑意。
“追马先生,您知道吗?我们已经完成任务第一步了。”杜莫的话,立刻使我意识到,杰森约迪让我和杜莫转折毛里求斯的同时,顺带干掉悬鸦灭口。
“杜莫,如果你和感染病毒的女人交欢,即使有安全套的防护,被感染的几率也会大大提高,这就像穿上防弹衣后,无谓地往枪林弹雨中钻的傻蛋。你要知道,除了你自己,世上没人在乎你的懊悔与死亡。”
杜莫听完不再说话,他费了半天周折,不过是想问那盒安全套的由来。而我对他一再qiángtiáo性知识,以此掩饰着自己。不过,假如杜莫能把我今晚的奉劝记在心里,他将受用一生。
而我,也略略感到,自从在赛尔魔佣兵手下救出杜莫,他先前对我那种迫不得已的虚伪收敛了些。
“你把木箱塞到床下藏好,我去附近超市买几件普通人的衣服,不然白天上街太扎眼。还有,洗完澡后不要裸体躺在床上,天知道这些沾满嫖客与妓女交欢时的分泌物的床单有无消毒。”
杜莫听完我的话,嘿嘿憨笑起来。“如果追马先生不是一等一的杀手,常人一定自以为是地认定您有洁癖。”
我没有说话理会杜莫,而是听了听门外的动静,一把拉开房门朝屋外走去。走廊里的姑娘们,见我从身边擦过,个个用灼亮的眼睛打量着我。我很清楚,这些是猎人的眼神儿,她们把我视作猎物,一种可以让她们愉悦高cháo后还给她们钱的猎物。





人性禁岛 瞳上的欲望森林(3)
瞳上的欲望森林(3)
当然,在上帝的法则中,不允许女人作践母性器官,不允许玷wū圣母赋予的灵魂。无视法则的群体,上帝便会把恶魔的病毒和人性的蔑视降临。
走出霓虹幽暗的胡同,微微凉风掠过,却始终吹不走我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那些皮肉营生的姑娘们,迷失在恶俗之中却憧憬着高雅,她们就像水泥森林中的鳟鱼,顶着欲望的逆流溯源。
这会儿,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我沿着sè彩流动变幻的街道行走,寻找码头附近的夜间超市。一个穿帽衫的家伙,忽然绕行到我前面,他双手踹进上衣裤袋,脑袋缩进小帽子里。
“疾风大块儿头,渡海旅途还愉快吗!恋囚童和他的陪护,已入住贝鲁大酒店。你把这包东西给那个黑人陪护喝下,足够他睡到明天下午。”
说完,这个穿帽衫的家伙放慢脚步,我知道他是悬鸦,便急忙赶上去准备超过,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像神偷似的,把一包白sè粉末放入我裤兜。
我继续行走,把他远远抛在身后,前面出现一家灯光闪烁的夜间超市,隔着玻璃橱窗,能望见靠外一层的货架,上面摆满琳琅满目的食品。
假如芦雅和伊凉能进到这里,两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推着购物车,可随意挑选喜欢的商品,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
而现实却令我们天各一方,我在非洲大陆东岸的马达加斯加,她们在印度洋中部的海盗船上。她们时刻牵扯着我的心。我仰望逐渐模糊的繁星,至少我们同在一片夜空下。
超市内有光滑的白瓷地板,屋顶的白炽灯明亮,照得人很舒服,各种食物的味道混杂弥漫,许多晶亮的镜面从身边左右闪过。这种感觉,给我一种淡淡的留恋,记忆里的沧桑渐渐荡起积淀。
我给杜莫选了一件大号内衣,又购置了两套商标不详的运动装。运动装都带衫帽,必要时刻用来遮脸。当然,两件运动衫当中有一件很肥大,适合杜莫穿。
我又采购了一些面包、腊肉、果汁……,前台结算时,支付了两万阿里亚。往旅店回走的路上,我见四周已无行人,便掏出悬鸦给的药包,里面还有一支一次性注射器。
倒掉一瓶矿泉水,只留一点清水与药粉摇匀,再利用注射器汲取,然后揭开一瓶饮料的商标,从背面打入针孔注入药剂。使用过的注射工具,都被我折断分隔,投进不同的垃圾箱。
我再次回到旅店,经过走廊时,只剩四五个姑娘坐在沙发上,其余的应该正在楼上与嫖客疯狂做爱。
我拎着购置的物品,低头往楼梯口走,经过那几个姑娘时,她们竟然对我嗨了一声,同时抱起自己双腿,对我展露出黑呼呼的私处,然后一起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她们勾引我的同时,也是在羞辱我,讥笑我有钱买食物却没钱享受女人的器官,讥笑我是个胆小鬼或性无能。
她们的肉体上,拥有着让男人快乐和哺育生命的器官,但这个器官最终却被拥有者挟持,用来刺激上帝。
我假装没有看到,继续低头行走,就让她们当我性无能,只要不找我麻烦bī我出手,只要不影响我拯救女人们的计划,随她们讥笑去吧。
杜莫见我回来,忙伸手接过购物袋儿,他先是抽出一根腊肠,三五两下咬进嘴巴,仿佛要用现在的食欲抵消体内潜伏涌动的性欲。
“哇呕,哇呕!不得了,居然给我买了运动衫,知道吗?我最喜欢穿这玩意儿,可杰森约迪这混球,非让我们一年四季穿他设计的军服。现在,他可管不着老子了,嘿嘿嘿,嘿嘿嘿!”
杜莫大呼小叫的惊诧完,急忙把油亮的手指塞进嘴巴吸吮,以便涮干净手指去试穿新买的青sè运动衫。
晚餐吃得很愉快,杜莫边鼓囊着塞满食物的腮帮,边仰着脖子大口喝果汁。当我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经穿上那件大号裤衩、斜横在小床上睡着了。那个商标后面带针孔的饮料瓶,被我用另一瓶完好的果汁更换掉。




人性禁岛 瞳上的欲望森林(5)
瞳上的欲望森林(5)
恋囚童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入住的这间客房,位于十七层,窗帘拉得如此严实,绝不是害羞给人看到pì股,而是杀手意识里的警惕,提防窗外的冷枪。
虽然,他知道自己离任务的战场尚隔茫茫大海,敌手远在千里之遥,但他还是在窗帘掉落的一瞬间,以闪电般的速度,抓起身下女人的头发,用一具赤裸躯体掩护自己翻滚下床,死死贴趴在了地板上。
但那个与他同行的海盗,正披散着头发跪在床上,双手使劲扒住一个酒店妓女丰满的pì股,不顾一切地狠狠顶撞。
急速飞驰的弹头,窜出枪膛之前,本想朝着浑身刺青的白皮肤光头射去,可这家伙的意识与反应速度非同一般,我没法及时捕捉到他,只好将t型准线往左略微一偏。
警惕性相对薄弱的海盗,只顾蛮力发泄,他面向玻璃窗的太阳xué,也就瞬间成为了子弹冲刺的靶位。
巨大玻璃窗溃断碎毁的刹那,执行陪护任务的海盗,好似平时甩一下盖到眼睛的发梢,脑袋朝右一扬,整片头盖骨犹如拇指弹起的硬币,混杂在溅喷的鲜血中,朝房门撇撒冲去。
酒店洁白的床单上,以及妓女撅翘迎合的雪白大pì股,顿时布满猩红的血点、白乳膏般的脑浆,以及沾着发丝的头皮骨屑,密密麻麻一大片。
亢奋着的酒店妓女,扭头看到身后的一幕,登时放大惊恐的双眼,发出刺耳尖叫。她奋力摇甩pì股,挣脱掉海盗死时抓在她圆润pì股上的双手,疯一般蹦下床,朝客房门口跑去。溅射在这个女人pì股上的粘稠wū物,正顺着她大腿根儿滑淌,一只萎蔫的安全套,仍夹在她肥厚的臀股沟,像小尾巴似的一甩一甩。
可是,她赤裸疾奔的肉体,刚擦过第二张床,那曲线柔美白润的后背,便冒出一个血孔。躺在地上的恋囚童,用消音手枪止住了她的吵闹。
“嗖,嗖嗖。”我一连打出三颗子弹,希望隔着木质床板穿死躲着的恋囚童。
“打草惊蛇了,恋囚童好像贴着地板爬进了浴室。”悬鸦话音刚落,他xiōng下竖着的那把狙击步枪,砰的一声响,窜出一颗子弹。
客房里面,被恋囚童扯着头发拉下床的酒店妓女,正泪流满面,她一手捂着自己嘴巴,克制发出尖叫,同时又被胁迫着哆哆嗦嗦去挂窗帘。
悬鸦打出的子弹,瞬间击爆了那个妓女的左乳,冲撞力令她朝后一个趔趄,摊趴在地毯上,血wū很快从她身下蔓延,急速渲染开来。
那个妓女无法活下来,即使她拉上窗帘,对我们产生很大不利,恋囚童依旧会杀她灭口。
“他妈的,一点不像个男人。”悬鸦不想杀一个无辜女人,但恋囚童bī他这么做,他甚至连打伤那个妓女的机会都没有,恋囚童最终要灭口,所以,悬鸦给了那女人一个痛快。但他恼火了。
我心里暗暗高兴,恋囚童与悬鸦本无过节,现在看来,恋囚童终于给了悬鸦势必宰他的理由。
“用你的手机,替恋囚童报警。”我眼睛依旧贴紧在狙击准镜上,毫不放过任何射杀对手的机会。
悬鸦听到的我话,先是一愣,转念一想之后,面纱上的眼角露出yīn险笑意,随即,他拨通了报警电话。
雨水下的有些稠密,对贝鲁大酒店来讲,只是破了块儿玻璃,即使有人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个时间段,也懒得去理会,更不用说报警。除非,恋囚童以他房客的身份,站在酒店走廊大声抱怨。




人性禁岛 瞳上的欲望森林(6)
瞳上的欲望森林(6)
玻璃破碎后,子弹再次飞进客房,击中铺有厚厚棉被的木床,产生的噪音都不及隔壁传来的叫床声。恋囚童击毙那个尖叫着欲冲出房门的酒店妓女,正是为了避免sāo乱引来警察。他既然跻身八大传奇杀手,智商必定极高,预知能力也非常人可比。所以,他绝不会愚蠢地坐进警车,在赶往警局的路上,给我打爆头部。何况,他这种人的身份本就无法通过警局核实。
而我和悬鸦要做的,正是bī他出来,不让他在贝鲁大酒店拖延到天亮事发。假如耽搁到那个时候,我和悬鸦就会行动不便,杜莫醒来也会起疑心。
五分钟后,一排鸣笛闪灯的警车,沿着无人街道,纷纷扑到贝鲁酒店门口。躲在楼上客房里的恋囚童,应该也意识得到,射杀他的对手为他报了警。
“哼哼!这家伙臂力很大。”悬鸦依旧瞄准着狙击步枪,冷冷地说到。狙击镜孔中,恋囚童刚才翻下来的那张大床,正一耸一耸地朝房门移动。
他想利用床板掩护,走出客房脱身,因为警察就快上来了。恋囚童的武器,原来藏在卫生间,他用床单裹着步枪,最终爬出客房,拐进水泥墙后面的走廊。
“咱们也走,警察很快会发现袭击源头在山顶,万一给这些家伙包围住,会耽误追杀恋囚童的时间。”悬鸦说完,迅速蹲起,把枪械熟练地装进背袋。
我俩分左右翼,以水牛犄角型路线,朝贝鲁大酒店跑去,赶在恋囚童爬出那栋楼房之前,及时发现他的踪迹。今晚非弄死他不可。
迎着蒙蒙细雨,我抓紧xiōng前的步枪背带,顺着山坡一路奔跑。到达山脚时,夜空坠下的雨点,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雨势渐qiáng,虽然音sè熟悉,但眼前已不是植物繁茂的丛林。
而我现在,奔跑在水泥森林之中,追杀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不过,幸好有悬鸦相助,胜利的把握会大很多。但我深深知道,假如我和悬鸦大意,或者运气极坏,双双被恋囚童干掉的可能也很大。
我急速奔跑,快速跨过山道公路的护栏,雨水不住浇guàn下来,罩住头部的小衫帽彻底湿透。公路上的积水,给双脚踏得啪啪直响,许多泡泡顺着路沿儿涌向水道。
很快,我奔进市区,迷茫雨夜仿佛使这座城市陷入冬眠,除了朦胧的街灯,很少再看到亮灯的窗户。
到达贝鲁大酒店东侧,我快速翻越低矮的木栅栏,绕到一栋破旧的六层楼房后面,推开用铁丝拧绑着的应急安全出口,顺着楼梯快速奔上六层楼顶。
现在,不能再用望远镜冒然窥察,因为对手也提着狙击步枪。我猫着腰,小心蹲跑到楼顶一角,掏出背袋里的狙击步枪,缓缓搭上激蹦着雨珠的水泥檐台。
轻轻探出右手,拨起狙击镜片前的盖子,开始朝贝鲁大酒店附近的每条街道扫描。
长筒狙击镜孔中,幽黄迷幻的灯光积聚成圆形,里面激荡着无数细碎的水分。“上帝迷失的羔羊,彷徨在雨夜的街道,快点出现吧,这里是你重回天国的通道。”默默念诵圣经,雨水顺着下巴不断流滑下来。
狙杀视线中,只有路边的积水,奔向下水道的方向,但始终看不到恋囚童仓惶跑过的身影。我想他应该知道,酒店附近的建筑物高处,也可能埋伏着猎杀他的狙击杀手。
“砰。”一丝细微的枪声,穿过层层雨帘传入耳朵。这样的雨夜,除了狙击杀人的我们,谁都不会在意。
恋囚童一定在贝鲁酒店另一侧,遭遇了悬鸦的伏击。林立的水泥建筑,遮挡了窥望的视线,我快速收起狙击步枪,重新奔跑回街上。
对方并不知道,今夜袭击他的确切人数,但毫无征兆的突击,已经令恋囚童措手不及。当我刚刚转上一条街道,视线末端正好一个上身赤裸的光头,抱着狙击步枪消失在公路尽头的蒙蒙烟雨中。




人性禁岛 瞳上的欲望森林(7)
瞳上的欲望森林(7)
“当,咔咔,当。”我索性端起手中的巴雷特,估摸对方奔跑时可能延伸的方向,急速盲射出两颗左右并行的子弹,希望凭运气射杀目标。
面对恋囚童这种杀手,尾行追击非常危险,他很可能趴在哗啦降雨的公路中间,一枪打爆追杀者的脑袋。所以,我只能侧翼包夹,用更快的速度斜绕到其侧翼,争取再次射击的机会。
悬鸦一定在恋囚童的左翼,也以此方式追杀着他。“当,当。”我隔街急速追击,前方又响起两声沉重的狙击步枪声。悬鸦在我十点半的位置,死死咬住对手不放。
“当,当。”又是紧凑的两声枪响。不难听出,恋囚童与悬鸦在茫茫雨夜中交火,两大狙击高手彼此射杀着对方。从酒店客房逃跑时,恋囚童故意包裹住枪械,不给狙杀他的敌人看到武器。而现在,从他首次回击的两声枪响,我和悬鸦都已听出,对方使用的同是超远程狙击步枪。
我再度提速,冲撞着繁密砸落的雨点,这座城市的人民,正在干燥舒适的小屋内做着美梦,他们并不知道,窗外哗哗降着雨水的黑夜里,三个杀手正彼此厮杀搏命。穿透力极qiáng的子弹,指不定飞进哪一扇窗户或门板,带走睡梦中人的灵魂。
我掀开已经淋透的衫帽,湿漉漉地长发,从挂满水珠的前额垂下,随急速奔跑左右摇甩。脚下早已磨损破旧的军靴,踏得路面积水啪啪飞溅。
漆黑的夜空,哗哗挥撒着雨水,巷风与我的奔跑产生顶力,将上衣服脖颈前的拉链吹低,露出蛮壮的xiōng膛,雨点撞到结实的肌肉上,瞬间被弹碎。
恋囚童已从枪声中听出,有两个狙击手在同时追杀他,所以,悬鸦无法引诱他过多还击,拖延到我包夹住对手,一枪崩碎目标脑袋。
“当,当。”苍烈的枪声,不断在雨夜无人的街道响起,子弹像织布机里的梭,在这座临海城市左右穿越。恋囚童知道,自己很可能被右翼包抄,所以他奔跑的速度也相当快。
这个纵横在八大传奇杀手中的对手,有着异常的敏锐与战法,为了躲避直线飞行的子弹捕捉到肉身,他始终保持不规则的跑跳路线,速度节节攀升。
如此一来,我们的追逐厮杀,渐渐远离城市模糊的霓虹街灯,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条横穿的山道公路。
我不能确定,这条山道公路后面的地形,是否与丘陵脚下那条山道公路一样。假如也有一座满是满乔木与大石块儿的丘陵,这场战斗恐怕真得拖到天亮,危险性也大幅提升。
激跳着雨点的路面,渐渐倾斜下去,恋囚童左翼的悬鸦,依旧急速飞奔,死死锁定着目标,他同样意识到,巷战地形即将转换,包夹队形需要改变。
“当当”悬鸦又发出两颗子弹,枪声间隔非常紧凑,恋囚童不可能直线奔跑,看来,悬鸦提前观察过,知道前面山道是怎样的地形。所以,他空发两枪,使子弹钻进雨帘,凭着感觉去捕捉恋囚童,虽然这种命中概率小得可怜,但他真正的目的,意在哄赶恋囚童,bī着鸭子上树。而我,也从枪声会意了他的暗示。
怀抱狙击步枪的恋囚童,只穿了一条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睡裤,就仓惶躲避出贝鲁大楼。他上身赤裸着的白皮肤,纹满了监狱铁窗图案,无数根残断的手指,抓在铁条上撼动着,一张张恐惧绝望的脸孔,在呼喊声中变得扭曲狰狞,仿佛监狱牢笼着了大火,他们即将被烤焦。
这种异常恐怖的纹身,我也头一次见到,而且是在八百米远的狙击镜孔中。恋囚童是个极富艺术细胞的杀手,从他独一无二的纹身图案,足够想象他的危险性。
这家伙是个光头,闪亮的头皮与白皮肤互相衬托,给人一种油腻腻的感觉,而那整张纹身图案,一直延伸到他颈后。
此人面相奇特,长长的睫毛,盖住一双细长的眼睛,笔直挺垂的鼻子,仿佛顶压到他单薄的嘴chún,酷似锚头形状。




人性禁岛 礁石上的抉择(1)
礁石上的抉择(1)
“当,当”前面礁石上百米距离之间,两端各自冒出火星,悬鸦与连囚童对射的子弹,击中彼此掩护肉身的礁石。
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断激荡着我,令身体重心浮动,看到岸边礁石里的激战,我深怕悬鸦出现闪失,万一他给恋囚童射杀,lún到我被干掉就不远了。
蹬着浅滩泥沙再往前一点,滚翻着浪层的近海便出现灯塔的光晕,我必须再往深海中靠去,假如一不留神被波浪推进光晕,恋囚童会立刻崩碎我的头颅。以他的狙击水平,绝对做的到。
我伸出一只手臂,按住头顶的狙击步枪,双脚开始蹬离泥沙,朝大海里面游去。cháo湿的海风,直往耳朵里guàn,我拼命划动双臂,绕过灯塔光晕的区域时,生怕一不小心闪露出自己。
“当,当,当……”悬鸦那只小帆布包内,一定装着很多子弹,他不断朝恋囚童击射,一来压制对手,二来使我看清敌人还击的位置。
恋囚童非常狡猾,悬鸦越是连续开枪,他越低tiáo还击,因为他能推测出我与悬鸦之间的暗语。恋囚童没有了声息,他彻底隐蔽不再还击,就像弹尽粮绝之人,把空枪装好刺刀,等着敌人过来搜索。
很明显,这家伙从贝鲁酒店仓惶逃出时,除了衣衫不整,估计连子弹都未带足,或许他的子弹只有二十颗。因为,狙杀困在索马里的海盗王,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想再补射第二枪,绝对来不及。八大传奇杀手中,没人敢招惹命中水看护的目标。
渐渐地,我绕游过灯塔光晕所触及的浅海,朝黑暗的浅滩划去,双足一踩在松软的沙滩,我便急速佝偻起身体,只留鼻子以上的部位在海面呼吸。身体缓缓朝岸边挪动,直到单膝可以跪在海面下的泥沙上,才轻轻拿下头顶的狙击步枪,推开前端镜盖儿,开始朝黝黑湿亮的礁石岸线窥去。
这一次,恋囚童万万不会想到,追击他的杀手竟然出现在大海上。
我把狙击步枪的准镜放大,把海岸线上所有可以捕捉的生命纳入我主宰的世界。“来吧,让我的子弹代替上帝之手,抚摸你光亮的头颅;来吧,让你肉皮上那些图腾里的灵魂自由……”
上下磕碰着嘴chún,咸涩的海水不断冲染进舌尖味蕾,犹如舔舐鲜血。怪石嶙峋的海岸上,光线极为幽暗,因为礁石个儿头较大,恋囚童可像螃蟹那样,钻进缝隙伪装。而且,他每打一枪便在小范围内更换一个位置,时刻提防我摸黑过去宰了他。
“当”。令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悬鸦在一条壕沟似的礁石间跑动时,由于脊背拱起过高,竟引来一条炽烈的火线,撞开层层雨帘打进他背心。这一枪绝对致命,悬鸦整个身子歪栽下去。
“当”。与此同时,漆黑的海面上,一条同样的火线窜出。我狙击镜孔中的“t”准线,顺着射杀悬鸦的火线反向推移,以极快的速度,在一堆异常隐蔽的大石中,捕捉到一条正欲抽回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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