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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伏妖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阿泰:“我的儿子啊——”
阿史那琼:“……”
门外传来李龟年的声音:“雅丹侯在吗?!你们回来了?”
李白:“还是喝酒去吧……”
信差:“李景珑出来接旨!李景珑呢?”
其时厅中已七嘴八舌,乱成一团,陆许在询问莫日根蚀月弓来历,阿泰与特兰朵抱头痛哭,鸿俊着急给李景珑治伤,最后是阿史那琼出去开了门。
“你俩!自己人!进来!”阿史那琼让李白与李龟年先进来,又朝那信使说,“雅丹侯现在没法去见你们皇帝老子,信差来一个杀一个,滚!”
阿史那琼带两人进来,李龟年一见李景珑重伤,顿时吓了一跳,场面于是更混乱了,莫日根被吵得头晕脑涨,说道:“等等——等等!”
众人便静了。
“鸿俊,你还得多少时候?”莫日根说。
李景珑脸上恢复了少许血sè,鸿俊说:“伤得太重,元神剧耗,恐怕得有一段时间醒不来了。”
鸿俊握着李景珑的手指,凑到chún边轻轻地亲吻。
莫日根沉默片刻,又问:“一段时间是多久?”
“上一次昏了多少时候?”鸿俊说,“会比上一次时间更长。”
上一次,李景珑全身经脉尽断,昏迷了足足五天五夜,这次他qiáng行驭使心灯,心灯之力尚未走遍全身,直接从心脉释放出去,将心脉震得支离破碎,幸得陆许将他救回来后,便把鸿俊留下的所有续命药一股脑儿给李景珑喂了下去,方能续上七日性命不死。
众人便静了,阿泰逃出来的一路上,心全在特兰朵的安危上,没想到李景珑竟如此严重。其余人才来,唯独阿史那琼与陆许方知李景珑情况危险。
但鸿俊没有哭,也没有绝望,只是轻轻地抚过李景珑的额头,低声道:“辛苦了。”说着又望向莫日根,低声说:“你看,他就是这样,虽然把自己折腾得很惨,但总想保护大伙儿。”
余人眼眶刹那全都红了。
莫日根知道,这话是鸿俊不久前在路上,自己朝李景珑下的评价所作的回答。
安禄山、史思明作乱反叛,这一路上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死的死,伤的伤,但渐渐地走到了这里,驱魔司中所有人仍旧安然无恙。唯独李景珑此刻变成了一个废人,失去意识,昏迷在榻上。
他用一种qiáng大的执着,哪怕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用这信念,守护了此处所有的人。
“得有人不停地为他注入真气。”鸿俊说,“守护他的心脉,等待心脉修复。”
“lún流罢。”陆许说。
鸿俊答道:“我先陪着他,两个时辰以后换你,陆许。”
陆许点了点头,鸿俊便将李景珑抱起来,他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瘦得简直可怕,自打洛阳一战后,他便一日接一日地消瘦下去。较之鸿俊第一次将他抱到平康里的沉重,如今已轻飘飘的,将近九尺身材,却仿佛不到百斤。
“喂。”鸿俊小声,朝昏迷的李景珑说,“咱们回家啦。”
他抱着李景珑,出得厅堂,众驱魔师听到这话,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几乎无人不哭,裘永思抑着泪水,紧紧攥着拳头。莫日根以拳抵在鼻前,qiáng忍悲痛。陆许则走出厅去,靠坐墙上,望着晦暗的天空出神,大声地喘息着,任凭泪水涌出。
“真好啊。”阿泰哽咽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呢……”
特兰朵不住淌泪,倚在阿泰肩头,就连阿史那琼亦坐着,不断哽咽。
“风急天高猿啸哀。”李龟年唱道,“渚清沙白鸟飞回……”
众人一时各流各的泪,那并非绝望与愁苦,而是鸿俊道出“回家”二字时,大伙儿内心的触动,欣喜、不易、激动、悲伤……种种情感,交织在一处。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李白沧桑的声音道。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鸿俊在房中,握着李景珑的手,与他十指交扣,李景珑消瘦如柴的拇指上,戴着鸿俊给他的金扳指,两人的手指间,闪耀着五sè神光,世界一时安静无比,大得如此空旷,又小得犹如只有他们两人。
驱魔师们倚靠在厅堂各处角落,泪水渐干,李龟年的歌声,在再次相聚的一刻,就像在他们中间升起了长夜中的火焰,令周遭黑暗中隐藏的狼群,渐渐退去。
“你还会作这等诗。”裘永思笑道。
李白答道:“一位老友,杜甫所作。”
李龟年摘下神火戒,放在案上,朝阿泰说:“师弟,想必现在你更需要它。”
阿泰点了点头,接过神火戒,双手合掌将那法器挟在掌中,喃喃念了句祈言,再将它珍而重之地戴上。
“我们走了。”李白说道,“天子移驾大明宫,着我与龟年护送。”
所有人瞬间便心里打了个突,阿史那琼皱眉道:“那狗皇帝想逃?”
莫日根马上摆手,示意不要多言,李白自然也不能回答他们,与李龟年告辞。
“大伙儿先歇着。”莫日根拇指与食指揉捏眉心,吩咐道,“稍后去个人替鸿俊,都需要休息,管他什么魔,先睡再说。”
众人便暂时散了,唯独刚回来的裘永思满腹疑问,却不便多问,起身出得院外,观察天sè。
“这恐怕得完蛋。”裘永思自言自语道,“魔气如此鼎盛。”
其时,陆许在井里打了点水,躬身猛guàn了一通,背后莫日根说:“给我也喝点儿。”
陆许将碗递过去,莫日根仰脖一口气喝了,仿佛guàn烈酒一般,足喝了三碗水,方出了口长气。
“好了。”莫日根说,“一去几个月,我就知道要坏事。”
陆许依旧是那冷淡的表情,答道:“事后这么说有pì用,不说有人连性命也险些交待在毒蛇嘴里了。”
莫日根苦笑,继而一怔道:“你怎么知道?你和鸿俊……再见面也没说几句话啊?”
裘永思道:“得,你俩就先别互相拆台了,说说怎么回事罢。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信没收到?”莫日根说。
先前驱魔师们每过一段时间便往江南送信,起初裘永思看信还是正常的,到了洛阳就出事了。然而那时,裘永思为了协助伙伴们作战,开始习练降龙仙尊的一项功法,正值紧要关头。待得到消息,匆忙北上之时,李景珑经脉已被焚毁。
裘永思竭尽全力,赶到长安城前,一见势头不对,马上用掉了龙鳞,召唤出玄冥,替长安挡得一时攻势。
“修什么法术修这么久?”莫日根皱眉道,“这种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降龙仙尊历代禁法,召唤逐层凶蛟。”裘永思解释道,“正如龙鳞能从塔内召出龙王一般,蛟也能召唤出来。但不能时常使用,且异常凶险,我恐怕大伙儿抵挡不住,才冒险练了这法术。”
莫日根闻言眉头稍稍舒展开些许,若当真如此,说不定这一仗还有希望。





天宝伏妖录 173.命定之人
“lún到你们了。”裘永思说, “长史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日根望向陆许,心灯失去,再失而复得, 骤见之下,他也充满了疑问。
“那天他在潼关外留下,为我们抵挡安禄山。”陆许说,“我是后面冲进去, 想带他走的……”
数日前,潼关外,李景珑持剑,指向已成魔的安禄山时,那无边的黑暗里,魔气缠绕了他的全身,且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爹、娘……”
李景珑全身被魔气腐蚀, 刹那间黑sè的筋络蔓延到他的脸上,手臂上黑气斑驳, 魔气近乎破皮而出。他的衣衫爆裂, xiōng膛处, 鲲神留下的法印光芒渐暗淡下去。
“坠入黑暗罢——”安禄山的咆哮声道, “释放你的苦楚……”
李景珑一时面容狰狞, 抬眼望向安禄山,现出奇怪而诡异的笑。
“我……想起了一件事……”李景珑道, “赌一把, 就赌一把罢……”
安禄山瞬间怔住, 李景珑吃力地说:“鸿俊告诉我,若体内出现魔气,那……有些法器,就会有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智慧剑骤然感应到持剑之人被魔气所控,在那黑暗中爆发出一阵金光!
李景珑tiáo转智慧剑,骤然刺向自己的xiōng膛,顷刻间智慧剑剑身消失,化作他掌中的光,刺入了他的心脉中。
“看来,智慧剑一直都在……只是……不听我的……使唤……这下……总算……来了……”
安禄山正将魔气源源不绝地注入李景珑心脏,在智慧剑的力量下,黑暗顿时疯狂地燃烧起来,而李景珑正手握那金光,qiáng行按向自己的xiōng膛!
“李景珑!”陆许一声怒吼,双掌白光爆射,朝着李景珑背脊一印。
刹那在陆许的法力之下,智慧剑被震出,安禄山的魔气仿佛恐惧无比,“唰”的一声退后,轰然卷向天边。
李景珑智慧剑脱手,摔在地上,整个人朝前扑倒在地。
“后来我们一路逃进潼关。”陆许说,“长安的御使认为兵败是高仙芝、封常清所为,当场斩了二人。刚行刑结束没多久……”
莫日根接话道:“叛军就又打过来了。”
陆许一点头,说:“大伙儿就一路逃,后来的事儿,反正就这样了。”
莫日根与裘永思沉默良久。
“如果那时放着他不管。”陆许道,“也许安禄山会遭到重创……但李景珑心脉一毁,当场就会死去……”
“好样的。”裘永思朝陆许笑着说,“小陆你当真做得漂亮。”
“你做得对。”莫日根说,“到现在我仍觉得,要击败安禄山,不能单靠他自己。”
陆许冷淡地说:“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答应了鸿俊,无论如何都会让李景珑活着。当然,鸿俊也答应了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活着。我去看看他们。”
陆许转身离开,莫日根转头,注视陆许背影,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
“有多少胜算?”莫日根道。
“全无。”裘永思准确地切入了要点,答道,“除非六器齐聚,我建议咱们先一步撤离长安,找全法器,回来再战。”
莫日根喃喃道:“不可能。”
裘永思道:“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你看这神州,自上古以来,每一场天翻地覆的大战,哪一次不是伏尸百万,流血遍野?你想要最终的胜利,还是想逞一时之血气?长史短时间内想必不会醒了,你下不了决定,我来,纵被后世千万人唾骂,驱魔司临阵脱逃,又如何?”
莫日根沉吟片刻,目光挪向别处,答道:“我倒不怕下这个决定,而是……这一路上,鸿俊教会了我许多。”
说着,他转头直视裘永思双眼,答道:“事实上你、我、阿泰,最初都是为了当个驱魔师而来,目的也许有别,谁不是做好了顾全大局的打算?”
裘永思很有耐心,一句不吭,只听莫日根说。
“路上若我们弃百姓于不顾,先一步入长安。”莫日根说,“就不会撞上特兰朵,阿泰势必就失去了他的一切……正是鸿俊的一念之差,如今驱魔司才得以保全。”
“一切都在这一念间。”莫日根认真道,“因一念而生,也因一念而灭。”
“你不会再遇上同样的情况。”裘永思说。
莫日根说:“世间就没有一种办法,既能顾全大局,又守住每个人的未来么?”
裘永思本想说“没有”,但他不禁因此想到了许多,想到了镇龙塔,想到了坚持入塔的李景珑,想到鸿俊那无比坚定的信念。
“掩护全城百姓平安撤退。”裘永思最后让步道,“现在我们还差三件法器,找齐之前,无法与安禄山一战。”
“那可不一定。”莫日根沉声道,“加上智慧剑,我们手中已有一半……”
裘永思说:“事实证明,在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你还不懂不动明王的意思?为什么当年来到驱魔司的,恰好就是咱们?”
“等等……”莫日根万万没想到,裘永思竟是仅凭转述的信息,便推测出了驱魔的关键!
“是我猜的意思?”莫日根说。
裘永思约略一点头,沉吟半晌,而后说:“在那之前,你毫无办法,屋里躺着那个就是例子,好好想想罢。”
莫日根沉默不语,裘永思点点头,随手一拍莫日根肩膀,与他错身而过离开。
鸿俊双手合十,掌中握着李景珑的手掌,李景珑的表情十分安详,xiōng膛上,孔雀刺青渐渐明晰起来。
陆许道:“我来罢。”
“我睡会儿。”鸿俊疲惫不堪道,“谢谢你,陆许,要没有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许交代了李景珑再次受伤的过程,而后道:“你说他们怎么都这么蠢。”
“咱们不也挺蠢的么?”鸿俊无可奈何地趴在榻畔,低声道。
陆许沉默片刻,而后又说:“他会醒的罢?”
“会的。”鸿俊枕在榻边,说,“我相信,希望我还能和他说句话……”
“他知道了。”陆许说。
鸿俊:“知道什么?”
他的意识趋于一片混沌,陆许说:“那件事。”
鸿俊低声道:“我早就原谅他了。”
陆许又说:“可他不知道。”
鸿俊没听到陆许所说的后半句话,便已困得睡着了。再醒来时,身边换了阿泰,鸿俊刚要说话,阿泰却一手覆在鸿俊手背上,戒指红光流转,说:“他们正等你吃饭。”
鸿俊点了点头出来,厅内摆了食盒,余人正等鸿俊,上首之位正空着。鸿俊一来,大伙儿明显都等不及了,各自开动。
“咱们什么时候弃城跑路?”鲤鱼妖说,“要逃就得赶快了。”
鸿俊:“谁说的?”
鲤鱼妖说:“大狼和永思说的。”
陆许:“……”
鸿俊望向众人,莫日根千算万算,竟忘了与裘永思在院子里交谈时,旁边水塘里还有条鲤鱼!
“没说想逃。”裘永思说,“只是在讨论这个可能性,尚未确定。”
陆许说:“随你们罢,反正老大现在不知死活……”
“谁说的!”鲤鱼妖叫嚷道,“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没说你!”众人齐声道。
特兰朵:“是说长史吧?你条鲤鱼成天抢什么老大当?你能当官吗?”
阿史那琼:“嫂子,你还是去nǎi娃吧,先别说了,听莫日根和永思的。”
特兰朵:“凭什么我不能听?你找死啊!”
阿史那琼马上不说话了,鸿俊笑着说:“小宝贝睡了吗?”
特兰朵:“睡了。”
这么一chā科打诨,气氛便轻松了些,莫日根便道:“各位。”
李景珑不在场时,驱魔司中便由莫日根说了算,自打大明宫一战前兵分两路后,莫日根便默认成为了驱魔司的副使,而镇龙塔一战后,大伙儿也都承认了听莫日根的。
鸿俊知道裘永思向来聪明,无论李景珑还是莫日根主事,都会问过他意见,便说:“如果这是你们俩决定的,那我没有异议,大局为重吧,只是……长安百万百姓,能救的话还是……”
莫日根说:“只是设想。但现在的我们,实力并不差。”
较之先前驱魔司的鼎盛时期,现在少了李景珑这拥有克制魔气最qiáng法宝的主力,却补上了两名极为qiáng大的生力军。
“阿泰拿到了神火戒指。”莫日根朝众人解释道,“可用戒指降神。真火明光,一定程度上也能驱逐魔气。”
接着,裘永思说:“我修习了驭蛟之术,虽耗力甚剧,但短时间内驾驭蛟龙,想必问题不大。”
“有了他俩。”莫日根说,“这一仗未必就输,最理想的情况是让安禄山暂且退兵,争取时间,找回不动明王的另三件法器。”
“找到以后,要怎么合一呢?”鸿俊又问。
“这倒没想过。”莫日根挠了挠头,答道。
陆许朝鸿俊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看吧,自己都没想好。
鸿俊:“……”
莫日根思虑确实差了李景珑一截,但眼力却是没有问题,当即朝陆许说:“你那什么眼神。”
陆许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众人:“?”
陆许:“不动明王六器,为什么一件在鸿俊身上,另一件又在你身上?下一件会在谁身上?又为什么要分开给你们?这简直是在捉弄人罢?”
裘永思解释道:“我想,这正是不动明王的安排。”
众人愈发疑惑,都看着莫日根与裘永思,等待他们的解释。
莫日根迟疑良久,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也不一定对,你们就先听听。鸿俊,还记得我朝你说过,是谁向咱们送出了报到信么?”
“还是我来解释罢。”裘永思接过话头,简单直白地说,“信我不知道是谁送的,基于某种原因,通过某种法术,我们都收到了信,而每一封信,对应被不动明王他老人家选中的一个人。”
“我、镇龙塔。”裘永思说,“不过鸿俊,你拿错了。”
鸿俊:“啊!”
莫日根说:“我,孤峰。”
陆许:“啊?还可以这样解释?”
“长史,智慧剑。”莫日根说,“已经到手了。”
陆许说:“那也就是说,你、永思哥、鸿俊、长史、阿泰……都是被祂看上的?!”
“我们都是不动明王的继承者。”裘永思说。
“等等……”鸿俊说,“为什么选择我?我本来就是天魔啊?”
“这不重要。”莫日根说,“总之祂选了你。”
阿史那琼说:“我和小陆呢?”
陆许皱眉道:“数字不对,哪怕不算特兰朵,加上我与琼,也是七个人了。”
莫日根说:“有两个可能,一是长史确实用不了,连智慧剑在内的另外四件法器,将在你、琼、阿泰、永思的身上。”
裘永思说:“第二个可能,则是……”
裘永思一手扶额,莫日根的表情极其古怪。
鸿俊:“???”
这感觉就像不动明王在分猪肉,大伙儿讨论着谁会拿到一般。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裘永思又道,“但是……记得咱们来驱魔司的第一天,长史带着咱们参拜狄公画像时的情形么?当时在场的……就是六器传人。”
众人转头,望向厅堂墙壁上,狄仁杰的画像。
莫日根忙示意裘永思作罢:“算了,还是别说了,我实在没法理解……这个推测。”
陆许满腹疑问,望向鸿俊,鸿俊说:“记得啊。当时就长史、我、根哥、永思、阿泰,没啦?”
“还有一个……”莫日根实在不想再说下去了。
鸿俊带着疑惑的目光,扫了一圈,突然驱魔师们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最后落在了案几后的鲤鱼妖身上。
而鲤鱼妖还张着嘴,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悬挂着慢慢放进嘴里。
鲤鱼妖:“?”
——卷四·不动明王·终——




天宝伏妖录 175|皇室迁都
鸿俊就这么静静看着李隆基, 对这名老人充满了陌生感,毕竟三年前,他在骊山行宫中见天子亲征, 远远不像今日这么老态龙钟, 每次来到金花落觐见时, 李隆基虽渐现颓老之态, 却也不像眼下如此明显。
鸿俊在医书上读到过,人间有病症老来昏聩, 被称作“失魂忘语症”, 时而将回忆统统忘得干干净净;时而脾气bào躁,不问缘由便独断专行……而李氏一族自李渊起,偌大皇族中, 便似乎常出现家族病史。
杨国忠纵有通天之能,人间天子乃紫微星托生,一条妖蛟也决计无法毒害人皇。
“李景珑。”李隆基朝莫日根一指, 缓缓道,“你往黄河去,召那黑龙出来, 为朕助阵。”
莫日根不答,眯起眼仍在思考,李隆基突然大怒, 吼道:“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两个, 都有不臣之心!尤其是你!李景珑!来人——!给我拉下去——”
“陛下息怒!”杨贵妃慌忙拉着李隆基袍袖, 李隆基欲持剑斩鸿俊二人, 却又重重跌坐回去,只不住喘气。
“父皇!”此时李亨带着一众官员进了金花落,李隆基怒道:“兵呢?!朕让你去点兵!”
李亨身后大臣零零落落,只有一名高力士说得上话,余下俱是些近臣内侍,以及大理寺黄庸,六军统领竟无一人在场。
鸿俊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两年未见,李隆基竟已接近众叛亲离。更何况稍微有点眼sè的大臣也能看出李隆基病重,一世英杰,临到老时,竟只有一个杨玉环守在身边。
然而想到被斩首的高仙芝与封常清,此刻他面对李隆基,竟是再同情不起来。
“雅丹侯病重。”李亨朝众人说,“副使莫日根承诺,会尽力掩护全长安的百姓撤离。”
黄庸万万没想到,当初被所有人一致不看好的李景珑与驱魔司,在这国难当头时,竟成为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李亨又镇定道:“各位,不妨现在马上安排,全部撤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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