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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谈教授的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郑三
蒋桐没能站稳身体,脑中一阵晕眩,睁开眼,发现自己面对的竟是谈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谈赋此时也在看她。
谈赋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看过自己这个妹妹,又或许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看过她。
他知道,这个傻子的眼睛爱哭,知道她的嘴巴爱笑,偶尔勾起脸颊边的两个酒窝,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但他没有想到,当这些他所知道的“部分”组合在一起,这傻子竟也能是这样生动而明艳的样子。
谈赋像是有些为自己的发现着了迷,伸手将蒋桐落在颊边的几缕头发放到耳朵后,指尖轻轻摩擦着发丝,有着难以言喻的暧昧旖旎。
而后忽然惊醒过来,又猛地起身将人推开,背对着她,留下一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要再想,要好好学习。”
蒋桐被他推了个踉跄,坐在地上,看见谈赋离开的背影,摸着右脸被他微微擦过的地方,只觉那里灼热得发烫。





献给谈教授的信 3.第3章
一个月后,谈赋收拾好行李,正式启程前往美国。
蒋桐一早从艾丽那里得到了消息,天还没亮就在屋里等着,见楼下的灯光亮起,立马穿好衣服往楼下跑去。
谈赋已经有太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蒋桐说过话了。
过去两人的关系虽也算不上亲厚,但好歹也会每日一起吃饭、出门。
可自从上个月的事情发生,谈赋不但让赛文接替了接送蒋桐上学的任务,连晚上回家吃饭也不再与她一起,偶尔见面,最多淡淡地问上一句,态度冷漠,不近人情。
蒋桐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从车上下来,一路沉默地跟在谈赋身后,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头轻声告诉他:“哥哥,你…你要自己注意身体。”
她也不敢去看谈赋的脸,害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白白惹了他的嫌弃。
谈赋张开嘴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但想了想不知如何开口,索性只“嗯”了一声,权当短暂的告别。
拿着登机牌往通道里走,直到感觉蒋桐已经看不见自己,他才又慢慢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回望了一眼。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原以为已经离开的蒋桐此时依然还站在原地。
厅里的行人来来往往,唯她最是显眼。泪水鼻涕糊了满脸,鼻子眉毛皱成一团,活像个丢了妈的孩子,傻得让人可怜。
蒋桐没想到谈赋会回头看自己,愣了一秒,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不让谈赋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谈赋只觉嗓子没来由的干哑,站在原地,掏出手机,拨通那头蒋桐的号码,放在耳边,沉声开口道:“蒋桐…回去吧。”
蒋桐支支吾吾地答应,抬头见谈赋还没有进去,越发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吸着鼻子对电话里的人讲:“你、你进去了我就走,你别看我,我现在丑得很。”
谈赋只觉蒋桐此时的声音软软腻腻的,就像一根羽毛,轻飘飘的在耳朵里挠了一圈,让人痒得出奇,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嗓子告诉她:“不,你不丑。”
蒋桐愣愣地举着手机,就那么一句话,好像过去所有的委屈就忽的全没有了。
眼前模糊一片,一边用袖子抹去眼泪,一边轻声告诉他:“嗯,哥哥,你要早点回来,我…我在家里等你。”
谈赋只觉此刻xiōng口有一股难言的情绪挥散不去,转过身,逃也似的往候机室走。
文佑民走在谈赋的前面,此刻见他眉头轻锁,不禁走上来笑话了一句:“啧啧,谈大帅哥还在回味呐?”
见他毫无反应,又干脆上前拍了一掌,大喊到:“行了行了,整的跟和小情人儿分别似的,你们兄妹能不这么肉麻吗。”
文佑民是比谈赋高一年级的学长,也是这次一起参加美国合作项目的学生之一,两人同为中国人,认识多年,算是半个朋友。
谈赋退开半步,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妹妹,我记得我没有带她见过你。”
文佑民平日里就是个嬉皮笑脸惯了的人,这时不仅没有被谈赋的冷淡吓住,反而乐呵呵地回答:“多新鲜呐。你不知道你们兄妹在华人圈里多有名。对了,听说之前杨老六那傻bī想追求你妹妹,跟你这大舅子套了半个月近乎,你压根理都没理人家,这是真的吗?”
谈赋过去无视的人那么多,哪里还记得这杨老六是哪号人物。
文佑民见他脸sè平淡无奇,也知道他或许根本就不记得杨老六是谁了,咧嘴一笑不再提起这事。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候机室,轻轻拉着他的袖子,扭扭捏捏地笑道:“对了,这次跟咱们一起去美国的,还有个女博士,喏,长得漂亮吧。”
谈赋听了他的话,了无兴趣地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那里坐着的英国女人长相平平,眉眼五官过于立体,艳丽有余,柔美不足,看上去还不如蒋桐称心。
那女人嘴里咬着半口汉堡还没吞下,瞧见他们咧嘴一笑,走过来,看着谈赋一脸俏皮地说:“看来,五年前没要到的电话,你总归还是得给我呀。”
谈赋听她这样说,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忽然想起,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五年前,那个在飞机上与自己邻座,一路烦不胜烦询问他电话号码的女人。
文佑民没想到琳娜还和谈赋是旧识。
扯着他的袖子,一脸不怀好意地轻声央求起来:“好家伙,你两认识啊?快给哥介绍介绍啊。”
谈赋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直白而冷淡地回答:“不认识。”
文佑民“啧”了一声嚷嚷:“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刚才不还说五年前问你要过电话嘛!”
谈赋挑眉反问:“要过电话我就得认识?”
文佑民被他一句话呛得脑子发了懵。
一pì股坐下来,满脸愤慨地抱怨:“靠,长得帅的都像你这么任性的吗,这种大美女问你要电话,你居然还不认识她?”
谈赋实在不喜欢文佑民这么副小儿情态,稍微对着旁边的琳娜点了个头,打过招呼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从包里掏出耳机,直接低头听起了音乐。
文佑民都被他的反应弄懵了,气得他一把扯下谈赋的半边耳机塞进了自己耳朵里,刚想开口揶揄几句,脸却突然皱成了一团,不敢相信地问:“你这听得什么鬼,钢、钢、钢琴曲?靠,老谈你这品位也太脱离人民群众了吧。”
谈赋淡定的把耳机收回来,一脸平静地回答:“艺术源于生活。”
文佑民两眼一黑,只觉得眼前这人越发不可理喻。
谈赋其实和大多数理工男一样,并不十分通音律。他对于音乐的选择大多只是源于蒋桐。
蒋桐从小学的是提琴,偶尔也会弹弹钢琴。
谈赋有时用脑过度,就会一个人在客厅坐着,听听蒋桐买回来的那些音乐碟,或者到二楼琴房门口站站,听蒋桐拉一会儿琴,等脑子恢复清醒,再回到自己的房间。
久了久之,那些音乐也就有了蒋桐的印记。
琳娜听不懂中文,见文佑民和谈赋两人说话,只能在旁边干坐着,好半天,等谈赋不再说话,她才悄悄凑到文佑民面前问了句:“史蒂文,这是你朋友啊?”
文佑民张着老大一张嘴巴,想:你不是都问他要过电话了嘛,怎么连朋友都不是!
轻咳一声,满脸尴尬地笑答:“是、是啊。”
琳娜于是又问:“那他有女朋友没有?”
文佑民连忙摇头,一脸肯定地说:“这个绝对没有,我大学就认识他了,这厮一直单身,而且别说女朋友,异性朋友都没有。”
琳娜诙谐地眯了眯眼,暧昧地问:“那炮/友?同志?”
文佑民正喝着水,听见琳娜的话,立马一股脑全部喷了出来,用纸巾擦了擦嘴,感叹到:“这家伙对男人肯定没兴趣,我猜啊,他就是个性冷淡而已。”
琳娜大喊:“那难道他还是处男!?”
文佑民见周围的人都在往自己这边看,立马有些尴尬地捂住了嘴,沉声回答:“这这这我哪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琳娜指着自己,一脸狡猾地问:“你说他还没有女朋友,那你觉得,我要是追他,能成功吗?”
文佑民原本对这琳娜还有点朦朦胧胧的意思,这会儿听人家这么说,立马开始啧啧称奇:“你要真能把这祖宗拿下,我一准率领百十来号人给你磕头。”
琳娜没想到自己心血来cháo的一句话竟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一时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噗嗤”一笑,露出半颗的虎牙,一脸期待地告诉他:“那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我说的!”
只可惜,两人的约定做是做下了,可现实却完全没有按照剧本的方向前行。
琳娜和谈赋在美国一起共同学习了半年,谈赋非但没有顺利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对她的态度甚至还由最开始的不咸不淡转成了明显的厌弃。
这让十五岁就开始接触男人的琳娜费解极了。
谈赋和她过去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他太单一,看上去很好懂,整张脸写满了对情/欲的不解风情;但他却又很难懂,甚至连心理上的暧昧都油盐不进,冷静起来,简直不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可正是这样的不解风情让他也越发充满了诱惑力,毕竟还有什么比让一个平日一脸正经的男人为自己沉沦、发狂更加有成就感的呢。
在回英国前一天的聚会上,文佑民难得想起了半年前曾与琳娜开过的玩笑,拍着她的背,一脸同情地安慰到:“琳娜大美女,老谈这硬骨头的确难啃了些,你看我这样的就很好拿下。”
琳娜抬头,装作无可奈何的笑笑,偏头看向谈赋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不为人知的隐秘。
当天晚上,琳娜偷偷跑进谈赋的房间,脱掉身上的衣服,风情万种地跨坐在他身上,抱着他倾诉衷情:“谈,我可是真的很喜欢你。”
谈赋不屑地看着她问:“喜欢到给我下药?”
琳娜狡黠一笑,点着他的鼻子,轻声道:“你不知男欢女爱的乐趣,我作为学姐总要教你。你情我愿虽好,春风一度也值得一试,你知不知道?”
谈赋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起身推开身上人的胳膊,而后将她整个人扔出房间,冷漠地留下一句:“很可惜,我偏偏不想知道这其中乐趣。”
说完,“嘭”的一声,直接关上了房门。
琳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着谈赋那近乎自虐似的禁欲,简直叹为观止。
谈赋其实也并不像琳娜想象的那样以自虐为乐趣,他只是不喜欢无爱无情的性事,这会让他觉得自己与低等生物无异。
但本能的欲望总是存在的。
此刻谈赋躺在床上,身上薄薄地出了一层细汗,已经有些难受。
他原本试图自行解决,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手里的兄弟似乎都没有释放的冲动。
恰巧此时身旁的手机忽的响起,没好气地接起来,发现那头传来的是蒋桐的声音——“哥哥,艾丽说,你明天回来对吗?”
谈赋只觉此刻蒋桐的声音有如一道惊雷,让他原本还算平静的呼吸莫名就粗重了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蒋桐见谈赋没有回答,还在那里继续追问:“哥哥,你还好吗?”
谈赋只觉此时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释放,手里一边用力,脑中一边不可控制地回想起蒋桐的模样,握紧的拳头猛地往床上一砸,粗声呵斥到:“别说话了!”
蒋桐被他的吼声吓得不行,听那边传来粗重的喘息,还以为谈赋受了伤,忍不住担心地喊了起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
谈赋被那一声接一声的“哥哥”喊得全身酥麻,狠狠皱着眉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象,不去想象蒋桐曾经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去想象蒋桐在自己身下哭泣的样子,但他越克制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是清晰。
最后所有画面变成了水雾缭绕的浴室里,蒋桐赤/裸的身体,牛nǎi般的皮肤贴着他的手心,配合着蒋桐的声音,让他整个人猛地松懈下去。
一瞬间,谈赋只觉天昏地暗,很久之后,低头看着手上的粘液,空白的脑中只剩下一句无声的唾弃:谈赋,你可真是个变态。




献给谈教授的信 5.第5章
谈赋低头,没有说话。
看见自己腰间的双手,眼中只有茫然的情绪、昏沉不定,沉默了许久终于微微抬起胳膊,将蒋桐的手腕从自己身上移开,一边走一边留下一句:“我们回家。”
蒋桐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迈步跟上,一路无话,直到两人走出校门快到车子,她才忽的“啊”了一声,扭头又往学校里跑。
谈赋看着她问:“你去哪。”
蒋桐回头告诉他:“我去医务室要些药,你嘴边上的伤口不能就那么晾着。”
谈赋原本想告诉她,这么小的一点伤口和过去自己被动物咬过的比根本九牛一毛,但看着蒋桐那么副认真而坚决的表情,不知怎么也没真说出口,往自己的车子边走,随她去了。
车窗的玻璃这时映照出谈赋现在的样子——
皱皱巴巴的衬衫挂在身上,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颗,露出里面白亮的皮肤,松松垮垮没个正形。嘴角的血变干,头发杂乱不堪,不复过去自己一丝不苟的模样。
有几个晚归的女学生骑着单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两句tiáo笑般的口哨,看向他的眼里带着明显的暧昧笑意。
谈赋觉得难以理解。
想到之前迪恩的样子,下意识地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更乱一些,看着玻璃里有如叛逆少年一般的自己,“啧”了一声,很是无趣地想:难道蒋桐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的都是这样浪荡不羁的玩意?
蒋桐从医务室回来,手上多了个小袋子。
坐进副驾驶室,打开袋子,拿出里头的药水瓶子,凑过去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哥哥,你、你过来一些。”
谈赋从小伤口不断,就没这么jīng贵过,尴尬地轻咳一声靠过去,脸上带着些微微的不耐烦。
蒋桐抿了抿嘴,也没有不高兴,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将身子慢慢往前倾,用沾了药水的棉签轻轻贴在谈赋的嘴角,弄了一会儿,或许是怕他觉得疼,下意识的像小时候林女士对自己做的那样,对着那受伤的地方吹了吹。
吹的时候没有多想,等抬头看见谈赋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又立马意识过来,手一抖,直接把棉签歪到了耳朵边上。
谈赋这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没有生气,一向冷淡的人破天荒地发出了一点微不可闻的笑意。
蒋桐脸上红得跟烧着了似的,深吸两口气,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岔开话题:“哥、哥哥也长胡子了啊。”
谈赋无所谓地“嗯”了一声答:“男人哪有不长胡子的。”
蒋桐咬了咬嘴巴,轻声嘟囔:“但是长在哥哥这张脸上,就觉得好奇怪。”
谈赋没有听清她的话,整个人往前一靠,微微歪了点头,问:“你说什么?”
蒋桐被他的靠近吓了一跳,大张着嘴巴,无意识地瞪起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漂亮的男人,表情就像个小傻子似的。
谈赋或许也意识到了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亲近,微微往后靠了一靠,等他看见蒋桐那微微张开、红润的嘴chún时,却又忽的停了下来,静静看着眼前蒋桐的脸,没有说话。
蒋桐现在正值青春期,半年不见,模样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过去长得离谱的头发剪短齐肩,曾经圆润的脸也渐渐变得尖瘦,五官慢慢长开,日益显露出惊艳撩人的底子。个子拔高了一些,刚才和谈赋站在一起,像是快要到他的肩膀。
谈赋只觉蒋桐这时傻眉愣眼的模样难得的称心,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蒋桐,你缺少爱吗?”
蒋桐没有想到谈赋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涩然,低下头,轻轻咬着嘴chún,脸上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谈赋没有想到蒋桐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这话问得随意,其实完全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他的本意只是想要问问蒋桐,问她既然已经有了家,有了自己,有艾莉,有赛文,为什么还要让那样一个愚蠢无比的男人走进她的生活?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离奇,甚至理直气壮的认为,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应该与自己一样,心无旁骛,对爱情无欲无求,将苦行僧一般的日子过到底。
蒋桐当然没有听懂谈赋的言下之意,低头看着手里的药水,只觉眼中酸楚无比。
她过去的生活被保护的太好,对很多事情一知半解,也没有人去教。
直到三个月前遇见迪恩,她才懵懂地知道了些男女相处的事情。
这个放荡不羁的少年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他笑起来很好看,对蒋桐也很有耐心。
蒋桐顺势接受迪恩的追求,一是为了尝试所谓的“爱情”,二也是希望这爱情能代替自己对谈赋的思念,让那日子过得快一些。
只是这自欺欺人的“恋情”带来的效果寥寥。
恋爱的新鲜不仅没有让她得到深情的慰藉,反而让向来不知情.欲的蒋桐渐渐明白,她对于谈赋的感觉,或许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因为普通的妹妹不会像自己这样,需要用“男友”的“爱”去填补哥哥留下的缝隙。
普通的妹妹也不会像自己这样,深夜偷偷躲进哥哥的房间,闻着他床上淡淡的味道,想念那个千里之外的人,幻想自己被他拥抱的气息。
蒋桐怀揣着这可耻而炙热的念头,内心苦涩而隐秘。
抬起头来,见谈赋还在看着自己,轻呼两口气,低声告诉他:“不,我不缺少爱,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离不开你。”
谈赋没有听懂她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问:“为什么?”
蒋桐轻轻一笑,带着难以言喻的无奈,“因为总有一天你也是要走的呀。”
谈赋没有想到,蒋桐有一天能这样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离开,他记忆中的蒋桐似乎总是患得患失的。
沉默一阵,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半路许是觉得热,将车窗打下,很久了,才轻声说了一句:“蒋桐,你长大了。”
蒋桐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没有回答,只当那话吹进了风里。
无奈地想:是呀,我总是要长大,就像你总归要离开,我们之间,兄妹而已。
两人回到家里,时间已是晚上八点,脱了鞋径直往餐厅里去。
艾莉听见门外的动静,立马从会客厅小跑着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心,走上来,看着谈赋,开口就是一句:“先生,家里来了一位蒋先生,他说、他说他是小姐的亲生父亲。”
蒋桐手上的书包“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谈赋皱起眉头,沉声问:“什么意思?亲生父亲?”
艾莉支支吾吾了半天,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谈赋见状摇了摇手让她不用着急,自己迈步往后面的会客厅走。
蒋卫旗这会儿正带着女儿蒋涵吃着艾莉做的糕点,见一个长相极其出sè的青年进来,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站起来,伸出手道:“想必,您就是谈先生了吧。”
蒋涵自打第一眼看见谈赋,整个人就愣了,手里的叉子掉在盘子上,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这男人的一言一语。
谈赋当做看不见那缕炙热的目光,伸出手回握,沉声道:“没错,请问先生是?”
蒋卫旗“哦”了一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告诉他:“我是蒋正洲的哥哥,也是桐桐的亲生父亲。”
蒋桐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见蒋卫旗看向自己,立马忍不住大喊起来:“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谈赋偏头,拍了拍蒋桐的肩膀让她不要激动。
接下蒋卫旗的名片,伸手请他坐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钥匙,开口问:“蒋先生这一次来,是为了?”
蒋卫旗轻咳一声,一脸感概地回答:“自然是为了把桐桐接回国去。不瞒谈先生你说,我和我的夫人前不久才离了婚,她以前接受不了桐桐,现在恢复单身,我还是希望能尽一尽我这个父亲的责任的。”
蒋桐摇着头喊:“你不是我爸爸,我有爸爸,我爸爸十年前出车祸死了!你才不是我爸爸!”
谈赋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安静。
蒋桐情绪激动起来,难免有些不管不顾,眼睛红通通的,最后忍不住直接扑进谈赋的怀里哭了起来。
蒋卫旗和蒋涵看见眼前的一幕,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虽然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谈赋,但来之前也多少做过一番打听,从传闻来看,谈赋这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冷漠凉薄的人,而蒋桐是他母亲临走前托付给他的“包袱”,想来也没有多大的感情。
但现在一看,这两人不光接受了彼此,看谈赋的表情,更不像是很排斥蒋桐的样子。
谈赋一边轻拍蒋桐的背,一边开口问:“蒋先生说自己才是蒋桐的亲生父亲,那蒋正洲又是什么人?”
蒋卫旗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叹一口气回答:“我和芝雅,哎,实不相瞒,我和芝雅在一起时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她后来一气之下会选择跟着正洲离开也是正常。”
他这番说出来,在场的人大多就清楚了。
蒋桐从谈赋怀里抬起头来,愣愣地说:“我、我才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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