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寒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喻言时
“顾……医生……”她声音轻颤,呜咽低语,“顾医生……”
他wen掉她的泪水,哄她说:“乖啊,叫顾老师……”
付忘言:“……”
她莫名觉得很羞耻。他一定是知晓了她某个深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去年那个冬夜,他们不期而遇,她对他一见钟情。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双chún,力道十足,隐约闻到了铁屑味儿。却始终不愿叫出这三个字。
少女怀/春的小秘密被他搬到了台面上,这让她措手不及,更觉得羞耻不安。
可男人却好似不愿放过她。瞬间发狠起来,用足力道,表情凛冽,颇有一股撬不开她嘴就誓不罢休的劲头。
男人的恶趣味可见一斑!
她感受到一股难以承受的迫力,她根本就扛不住,嘴chún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最后顺从地说:“顾老师……顾老师……”
她妥协了!
男人满意极了,眉眼间褪去凛冽,遍布笑意,嗓子沙哑低迷,说出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我爱你!”
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抵御这三个字。
一见钟情是天赐的缘分,可遇不可求,最是难能可贵。而他们的爱情始于一见钟情,长于不期而遇,存在于朝夕相处。
窗外的夜sè越发浓沉,几颗稀疏的星辰高挂在上方,微微眨着眼睛。
有生之年,这样真切地爱过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爱过一个人,就算是死,那也值了!
***
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顾疏白叫了餐,让服务员送进房里。
付忘言jīng疲力尽,连捏筷子的手都是无力的。
罪魁祸首顾医生却神采奕奕,jīng神好的不得了。不得不感叹,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的悬殊。
酒店菜sè不错,付忘言的胃口大开,吃了满满一大碗饭。
原本是计划在附近走走的,这样一来怕是不行了。付小姐抱着被子不撒手,恨不得睡它个三天三夜。真是巨特么累!
付忘言一吃完晚饭就去睡觉了。沾到枕头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想来真是累到了。傍晚顾疏白很亢奋,像是打了jī血一样,也确实折腾了很久。
她是一下子就睡着了。可顾疏白却特别清醒。他靠在床上看了会儿新闻。然后想起下午他们在半路拍的那张合照。他拿起付忘言的手机,tiáo出相册,通过微信发到了他手机上。
这张照片拍得很好,不仅角度选的好,而且画质也十分清晰。照片里两个人脑袋贴脑袋,俊男靓女,格外和谐。
他盯着照片仔细地看了好久,最后设置成了屏保,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顾疏白:「原来在爱情里,我眼中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无论年龄还是家世,都不能构成我不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最后一句话来源于网络。
白色寒冬 第43章 第四十五场雪
第四十五场雪
永安寺是西南边境的百年古刹, 历史悠久,深受当地人的追捧。平日里香火鼎盛, 人流如织。到了节假日则更是热闹,前来寺里烧香拜佛的人几乎都能将门槛踏破。
除了当地人, 永安寺地处铜卜山风景区,风景秀丽, 景sè宜人, 是西南边境著名的4a级风景名胜区。很多外地游客也会纷纷前来游玩观赏。
铜卜山平均海拔一千二百米,最高峰玉虚峰高达一千八百米, 隆冬时节, 山顶多雾凇,景观壮丽唯美,让人惊叹。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前来。
一个永安寺, 一个铜卜山一到节假日,那都是人山人海。
付忘言和顾疏白这两个当地人却还偏偏挑在元旦前来,完全就是来和外地人挤的。
元旦是新的一年的开始,很多当地人会到永安寺拜佛祈愿,期盼新的一年能够和和美美,万事如意。
冬日晨光亮得晚, 早晨五点半, 外头的天sè依然还是黑沉如墨, 伸手不见五指。这个点顾疏白却早就已经穿戴整齐,笔挺地站在床前来叫她起床了。
她被叫醒,困得要命, 抱着被子拼命不撒手,嘟囔:“要不要这么早起来啊!我真的很困啊!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顾疏白用力扯掉她抱在手里的棉被,不容置喙的声音,“赶紧起来,没得商量,你根本想象不到等会儿寺里的人会有多少。”
付忘言:“……”
她无语死了,认命地踩着拖鞋到卫生间洗漱,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烦躁。
早知道要这么受折磨,她还不如待在家里睡觉呢。
昨晚顾疏白缠得紧,磨人得很,半夜她睡得好好的,愣是生生的被他从睡梦中撬醒,来了一次。而且这次他jīng力旺盛,折腾了很久。jīng疲力竭,身体被掏空,变成废狗一条。等到后面清洗干净再躺下,已经快一点了。
如今这么早又被他叫起来,可想而知她的怨念有多qiáng烈。
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洗漱,就刷了个牙,洗了把脸,完全没jīng力去化妆,直接素面朝天出去见人。
山里早晨气温很低,顾疏白让她穿上最厚的羽绒服,帽子和围巾统统裹上。整个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一直憨厚可掬的熊。就连他自己平日里从来不围围巾的人,这会子也把一条深sè的羊绒围巾圈在脖子上。
出门之时,两人还戴上了一次性口罩,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
付忘言看看顾疏白的装束,又看看自己的,忍不住发笑。两人的装束真是太滑稽了。
顾疏白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付忘言笑呵呵地回答:“顾医生,我觉得我们这个样子特别像是去抢银/行。”
顾疏白:“……”
他一本正经地说:“哪有人大早上抢银/行的,要抢银/行也是晚上。”
付忘言揶揄:“顾医生你也知道早啊,平时这个点我还在跟周公约会呢。”
顾疏白:“……”
他忽的促狭一笑,黑眸一闪一闪的,“不要叫顾医生,我更喜欢你叫我顾老师。”
付忘言:“……”
她脸一红,想起昨晚的某些场景,他bī她叫他顾老师,她不肯,他就奋力地折腾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一想起自己娇媚的声音就觉得莫名羞耻。
这个男人的恶趣味真是够了!
她蓦地板起脸,逐字逐句地说:“你不过就是给我代过一节课而已,担得起我叫你一声‘老师’吗?”
他短促地笑了笑,音sè愉悦动听,“有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又没让你叫我爸爸,叫声顾老师怎么就担不起了?”
付忘言:“……”
呵呵,她竟然无言以对!
——
虽然穿了很多,整个人显得有些笨重。不过一走出酒店,付忘言就深刻地认识到顾疏白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这个点外面真是太冷了。风不大,但凛冽的寒意却是无孔不入,沿着衣服一直渗透到皮肤里。这么厚的羽绒服裹在身上,她都感觉衣服是漏风的,身体里凉飕飕的。
他们下榻的酒店在山脚,而永安寺在半山腰。有一条清幽宁静的小路,由前人用青石板铺就而成,直直连接到山顶。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把天梯通往天上。
随着当地旅游业不断发展,铜卜山于前几年就通了缆车,不过这个点缆车自然是没有通车的。
他们也可以驾车走盘山公路去永安寺。不过半山腰的路段太过陡峭,付忘言担心不安全,就没让顾疏白开车。所以他们只能沿小路徒步去永安寺。
顾疏白一点也没有说错,这个点羊肠小道上已经能见到不少香客了。他们都是赶早去永安寺烧香拜佛的。不过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孩子。年轻人很少,只有三三两两几个。
顾疏白早有准备,还特地带了一袋吃的,有饼干、面包、蛋糕、巧克力等食物。他告诉她:“饿了就吃点东西填肚子。”
付忘言点头说好。一路上零食就没离过手,嘴里一直吧唧吧唧的,没停过。
路上碰到有大人带着小孩的,小孩子贪吃,她还会把吃的分给那些孩子。
顾疏白看她吃这么多甜食,忍不住提醒她:“付小姐,当心你的蛀牙。”
付忘言:“……”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瘪瘪嘴,不满道:“就兴你大早上撬我起床,还不兴我吃零食啊!这么早起来,我怨念很重的啊。别人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我需要用甜食化解我的怨念。”
顾疏白:“……”
这波解释可以说很溜了!
——
小道旁的路灯不断洒下暖橘的灯光,映照在古旧沧桑的青石板上,衬得周围的环境越发万籁俱寂。
小路旁就是铜卜山一望无际的苍莽的山林,有些葱绿,有些枯黄,对比明显。松针和guàn木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大地仿佛被盖上一层棉被。
山林里偶尔还有几只飞鸟疏忽飞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双脚踩过积叶,咯吱咯吱,声音清脆悦耳,在耳畔环绕。
如此清幽宁静的环境,如果不是有人陪同,付忘言一个人还真不敢来。
不过山里的空气却是那样清新怡人,沁人心脾,和市区混浊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在此地造一间木屋,过上隐居山林的生活,想来也是很惬意的事情。
一路走走歇歇,他们终于在七点之前到达了永安寺。
这个点到,寺里的香客就已经很多了。自驾的游客走盘山公路已经来了好几波,寺庙外停了一排私家车。
付忘言不得不感叹,这些人还真是早。
早七点,天光破晓,百年古寺笼罩在无数翠绿浓淡间,烟雾缭绕,庄严肃穆。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两人一起去朝阳殿。一群僧人正在殿内做早课。殿外围了一堆的游客。
他们站在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僧人做完早课,游人们方入内。
大殿内灯火通明,酥油灯火光摇曳,缥缈灵动。殿中央的几尊大佛佛光四溢,威严毕现。
两人都不是信佛之人,纯粹跟着其他香客走个形式。
顾疏白看到有那么多游客在求签,就对付忘言说:“我们也去求一支。”
付忘言摇头,“我又不信这个,浪费钱。”
顾疏白却说:“信不信另当别论,玩玩而已嘛!”
听顾疏白这样说,付忘言跪在蒲团之下,求了一签。
签文:「清泪尽,纸灰起。」
付忘言看着签文上的内容,一脸茫然。
她递给顾疏白看,他看过之后,面面相觑。
适逢永安寺住持天一大师正在给香客们解签。
顾疏白找到天一大师,“请大师解解此签。”
大师接过竹签,看过上头的签文,捋了捋斑白胡须,问:“此签为你二人之中哪位施主所求?”
付忘言点了点自己,“我求的。”
天一大师的目光悲悯睿智,问:“女施主近来诸事可还顺畅?”
付忘言歪着脑袋想了下,回答:“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啊!”
老者轻叹一声,严肃郑重的口吻,“下下签,施主凡事该当谨言慎行,切莫冲动。”
顾疏白问:“大师可否言明?”
天一大师摇头晃脑,“天机不可泄露。”
顾疏白:“……”
付忘言想起签文的内容,表情有些凝重,她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师提点,我记住了。”
——
出了朝阳殿,两人一同去了后院。
虽然付忘言并不是信佛之人,但抽到一支下下签,还是让她有些心有戚戚焉。何况天一大师的表情又是那么凝重。说得那么神乎其神,真的很让人忐忑啊!
顾疏白看出她的不安,安慰她:“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别太放在心上。”
付忘言:“本来我是不信的,可如今还真有些担心。早知道就不应该求。”
“就当是玩玩,别太当真,顶多以后行事小心谨慎一些。”
“嗯。”
——
永安寺后院有一棵许愿树,百年老樟树,枝繁叶茂,被西南边境的人奉为“神树”。
在当地老人的眼里,百年老樟树俨然已经成神了,需要永安寺的香火经年累月不间断供奉着。
许多游客来到寺里,都会对着这课许愿树许愿,据说很灵。
顾疏白买了两条许愿的红绸过来,递给付忘言一条,“写写吧。”
岂料付忘言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信这个。”
顾疏白却笑起来,揶揄:“付小姐下下签都抽了,还怕许个愿么?”
付忘言:“……”
“谁怕了!”她瘪瘪嘴,拿过红绸和笔,“我这就写。”
两人一同落笔,一起收笔,同时写好。
顾疏白探过脑袋,笑眯眯地问:“你写了什么?”
付忘言狡诈一笑,“我不告诉你。”
顾疏白:“……”
“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他继续问。
只见她摇了摇头,“既是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你还是留着告诉佛主吧。”
顾疏白:“……”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摇了摇头,和付忘言一同把红绸抛掷到许愿树之上。
许愿树上红绸迎风招展,红绸黑字,在长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九点过后,太阳高挂在半空中,明亮刺眼的日光穿透树梢,在地上投下无数细小的光斑。浓郁的熏香夹带着樟木香揉进空气里,在人们的鼻尖缠绕。
两人比肩而立,目视前方,注目着那棵健硕的许愿树。
顾疏白的脑袋悄悄凑过去,嗓音响朗,“现在佛祖已经知道了我的愿望,可我还想告诉你。”
“我不听,我不听!”付忘言捂住双耳,直接跑开了,“等你实现了再来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回老家三天,喻先生的nǎinǎi都是大鱼大肉,各种好吃的伺候着。励志减肥的我,每顿肚子都是圆滚滚的。减肥神马的都是开玩笑!
注:这章中签文一句引用自纳兰性德《亡妇忌日有感》。
白色寒冬 第45章 第四十七场雪
第四十七场雪
那天, 十八岁的少年穿皮衣皮裤,一身黑, 给周围昏沉的环境融为一体。他大半个身体倚靠在墙壁上,眯着一双桃花眼, 像是没睡醒,慵懒而又随意。
身后壁灯的长光束垂直打下来, 宛如一匹晕暖的瀑布洒在他身上,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迷离和深邃。皮衣上的金属链子经昏黄古旧的灯光一照,流光乍泄, 熠熠生辉。
只是少年的眉眼仍显得稚嫩, 与他周身迷离的气质有些不搭。
少年的那张脸很清秀,但姿态随性,双眸失焦, 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指尖燃着半截香烟,格外猩红的一抹火星子,很亮,一闪一闪的,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有些扎眼。
各种形状的烟圈从他的嘴里呼出,他吐得很慢, 慢条斯理的, 不像是在抽烟, 倒更像是在搞艺术创作。他稚嫩的脸庞和那故作老成的抽烟动作,居然难得和谐统一了一次,全然不似过去那般违和。
痞气的少年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走廊里, 走廊尽头是大团白光,他整个人完全陷进yīn影里,看上去越发显得神秘莫测。有几个小姑娘经过,忍不住偷偷瞄他两眼。
沈婧年轻时是横桑出了名美人,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风韵。如今四十多岁年纪,保养得体,依然风韵犹存。付淮的长相随了她,jīng致无比,这张脸倒是足以迷倒一片少女。
姐弟俩视线交接,对视数秒,付忘言率先移开目光,不再看他,抬步继续往洗手间方向走。
她以为付淮会和过去一样只当没看见她。毕竟他们俩的关系势同水火,谁也不待见谁。
却没曾想,他出其不意地伸出手直接拦住她的去路,“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家的九小姐嘛!”
yīn阳怪气,和沈婧平日里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别无二致。果然是亲生的,一样让人恶心。人模狗样,倒是白瞎了这张脸。
付淮好像喝了很多酒,满嘴酒气。他站得离付忘言很近,一开口便有无数酒气喷在付忘言脸上,十分难闻。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表情淡漠,往左侧一缩,打算绕过付淮去洗手间。
可付淮今日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愣是不让她走,“好姐姐,咱们姐弟俩难得碰到,到我包厢去坐坐呗。正好也让我那些兄弟认识认识。”
付忘言避开两步,他又靠近两步,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她当即面露不悦,冷淡地说:“麻烦让一让。”
少年大半个身体堵在走廊中间,完全挡住她的去路,勾住她肩膀,“好姐姐,别着急走啊!进去玩会儿嘛!又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咱们姐弟两个好好叙叙旧啊!”
叙旧你妹!鬼才跟你叙旧呢!
被自己讨厌的人挡住去路,绕是付忘言再好的脾气此刻也黑了脸。她快速抖了下肩膀,直接甩掉那只勾在她肩膀上的咸猪手,冷冷地瞅了少年一眼,音sè沉凉,“付淮,这个点你应该是在学校上晚自习吧?你说这会儿我要是给爸打个电话,你回家会掉几层皮?”
付淮:“……”
打蛇打七寸,付忘言总是能够准确无误地捏住少年的七寸。
这话直接踩到付淮的痛脚。上次因为恶性伤人,家里人花了大手笔才将那件事压下来。从此以后,部队回不了,只能待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父亲对于他的管束比过去更加严苛,根本就不让他外出。如果让父亲知道他逃课出来玩,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堪明亮的光线下,他却能将付忘言的表情看得分明。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寡淡和平静,看他眼神又是那么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虽然她的脸上不曾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可却由内而外流露出了对他的不屑和厌恶。当真是从骨子里厌恶透了他。
他最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小的时候,他欺负她,找她的茬,两人还会吵架打闹一顿。可自从她初中不动声sè地去了五中,开始住校,后面不论他怎么闹腾,怎么欺负她,怎么挑战她的底线,她都一无既往地保持沉默,默不作声,bī急了顶多也就冷冷地瞪他一眼。随着年岁渐长,两人长大了,他有时还是会和过去一样yòu稚,以欺负她为乐,她却是连瞪他一眼都不会了。只会冷冷地看着他,表情淡漠,疏离,波澜不惊,不像是在看亲人,更像是在看陌生人。
除了小叔叔,她对于每一个付家人都是这样的,在她眼里看不到任何亲热和熟稔,有的只有无尽的疏离和厌恶。
母亲私下一直说他这个姐姐软弱无能,可只有他知道她是不屑和付家人为伍。这么些年来,但凡她的嘴甜一点,懂得适时的圆滑和迎合,她就不至于过得这么如履薄冰。她空有一身傲骨,活该不被家里人待见。
而他最是讨厌她这一身傲骨。
他自小受宠,一出生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受挫过。可只有付忘言,她不待见他,讨厌他,就连和他说句话都是不屑的。
她身后无人,那么今天他就要折一折她这一身傲骨,非得让她跪地求饶不可。
这样一想,少年yīn郁地笑起来,脸上皮肉抽动两下,表情蓦地就变得有些狠戾恐怖,声音更是冷到了极致,淬着一股嗜人的冷意,“付忘言,小爷我让你进去玩会儿,你敢说不吗?”
付忘言从来没看过付淮露出这种诡异的笑容,她心下一惊,暗觉不妙。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她必须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能再和付淮继续纠缠下去了。
她拔腿欲跑,却被付淮死死捏住手腕,动弹不得。
“想走?”少年冷冷一笑,对着她耳根微微吐气,“没那么容易!”
温热的气息夹着浓郁的酒气喷在她颈间,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心里一阵恶寒。将付淮骂了千万遍。
他一只手搂住她腰,一只手用力钳制住她手腕,将她整个人牢牢控制在自己的包围圈里,yīn沉沉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既然来了就进去坐会儿,小爷我叫人好生伺候你。”
“付淮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快放开我……”她顿时慌了起来,拼命挣扎,破口大骂,“付淮你赶紧放开我……我喊人了……”
“我不干什么呀!不过就是‘请’你进去喝杯酒,大伙儿热闹热闹而已。”少年的脸上依旧挂着yīn郁的笑容,表情迷离,刻意将“请”字咬得很重。
她去摸口袋,想给顾疏白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放在顾疏白那里,根本就没带出来。
她拼命挣扎,扭头察看四周,冗长的走廊被大团yīn影包裹住,几盏壁灯映照着周围的环境,光束微弱,昏黄古旧,形同虚设,大部分的空间都还隐藏在黑暗里。
这会儿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一个人从包厢里出来,甚至连一个工作人员的身影都看不到。
只一瞬间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便从脚底升起,爬上脊背,进而迅速蔓延全身。
“救命啊……救命……”男女间的体力到底有限,付忘言挣扎无果,就开始呼救。
付淮见状,用力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推开包厢门,直接往包厢里拖,“石头,蝎子,过来帮小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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