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寒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喻言时
白色寒冬 第22章 第二十四场雪
第二十四场雪
黑sè小车在宽阔的大马路上疾驰, 车lún滚滚,碾碎了无数枯枝败叶。
付忘言坐在后座上, 低头给顾疏白发微信。
付忘言:「不好意思顾医生,我小叔叔平时不这样, 你不要往心里去。」
刚才小叔叔那样对顾疏白,这让她觉得很尴尬。希望顾疏白不要介意。
付今年出身横桑大家, 家中老幺, 受宠至极,一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成立了华宇, 是横桑地产界的大佬。他身价不斐, 有年轻人特有的傲气。但并不会目中无人,不懂礼貌。该有的礼数他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今天竟然会这样对待顾疏白。她用脚趾头想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过多久, 顾疏白那边就回复了。
顾疏白:「没事。」
付忘言:「你不介意就好。(笑脸)」
顾疏白:「你到家了吗?」
付忘言:「还在路上。你呢?」
顾疏白:「刚到,正准备洗澡。」
付忘言:「那你先洗澡吧。早点休息,晚安!」
顾疏白:「ok。」
看他这样回复,付忘言这才收了手机。再一抬头,发现车子已经早就驶离市区,往半山开去。
付忘言顿时急了, 扬声问:“小叔叔, 你不送我回北锦园吗?”
她可一点都不想回付家。
“小九, 小叔叔今天没有jīng力送你回北锦园,先去付家住一晚。”付今年一只手抚住小腹,一只手握方向盘, 面sè沉冷,情绪被他刻意压制住。
“小叔叔,您怎么了?”她小心地瞅了瞅付今年。早就意识到他今晚不对劲。
付今年答:“我没事儿,回去再说吧。”
全程付淮缩在副驾驶,不发一言,安静如jī,存在感极低。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安静。平日里作天作地,很能闹腾的小少爷,今晚居然安静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令人费解!
——
车子很快便驶进机关大院。
白sè洋房隐在静谧的树影里,灯火通明。
叔侄三人下车。警卫员接过付今年的车钥匙,将车子开进车库停好。
一下车,付淮的状态就更不对劲儿了。少年面sè紧绷,整个人瑟缩成一团,拖着厚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往别墅移动。
付家这位小少爷自打一出生就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走路都是横着走的。何曾会怕成这样?
她都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假付淮。
她心里大概有了点数,看来付淮这次肯定闯大祸了。
她和付今年走在前面。付淮跟在后面,越走越慢,以龟速挪动着。
别墅门大开着,付今年站在门外,扭头斜了一眼付淮,冷冷地说:“刚打架怎么没见你这么怂?现在知道怕了?”
付淮:“……”
——
客厅里灯火通明,付峥年、沈婧、付家二老统统到场。
老爷子和付峥年坐在沙发上。一个在摸手杖上的龙纹。另一个则燃着根烟自顾吞云吐雾。
香烟不断燃烧,烟圈袅袅上升,烟草清淡的味道缠绕在温热的暖流里,挥之不散。
付家的两个女人,老太太和沈婧则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一刻不歇,表情焦急。
两女人一看到付淮进门,就急忙迎了上去。
沈婧摸了摸付淮的脸,眼神自上扫到下,焦急地问:“怎么样淮淮,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妈妈看看……”
老太太更是心疼坏了,直抹眼泪,“乖宝,快给nǎinǎi看看……可担心死nǎinǎi了……”
付淮则可劲儿地哭,“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怎么样他,就想给他一个教训……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经打……”
祖孙三代上演苦情戏。
付今年见此情形,只觉得头疼至极。
出了这么大事情,闹成这样。付峥年身居高位,不便出面。他受家里人嘱托,和各方周旋,道歉的话都说了一箩筐。好不容易才将付淮从局子里带出来。
这刚一到家,老太太和沈婧不先想着怎么处理这糟心的事情。居然还这样对待付淮。这个侄子就是被她们给宠废了的。
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大哥,人我给你们带回来了,怎么处理您自己看着办!”
大晚上的被付峥年叫去处理付淮的这堆破事儿,可想而知他戾气有多重。
付峥年手上那根烟抽得只剩下烟蒂了。他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对付今年说:“老五,辛苦你了!”
“嗯。”付今年点了头,一脸淡漠,话都不愿多说。
“情况怎么样?”付老爷子拄着手杖,挺直腰板,表情严肃。
付今年说:“人给送进icu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伤到大脑了,医生说很悬,只能听天由命了!”
付老爷子:“……”
付峥年:“……”
“这么严重?”付峥年惊讶万分。
他这个儿子虽然顽劣,可他从没想过他能给他惹出这么大的祸端来。
“还这么严重!”付今年冷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咱们家这位小少爷可是说了往死里打的,打死算他的。十几个人一起上,你说能不严重么?没当场断气都算是好的了!”
付峥年:“……”
付峥年一听,气极,一口气就差没背过去。他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付淮砸过去,“逆子,给我跪下!”
烟灰缸迎面飞来,付淮扭头避开。“咣当”一声脆响,摔在地板上,地板都仿佛震颤了。
付淮吓得双腿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张尖俏的小脸完全白了。整个人瑟缩发抖,惶恐不安。
付老太太和沈婧也被付峥年的举动给吓坏了。
这水晶的烟灰缸,又厚又重。这好在是没被砸到。要是被砸到了,还给砸到了脑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婧泪眼婆娑,额角凸起,厉声控诉丈夫:“付峥年,你打孩子做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打死淮淮就有用了啊?这么大个烟灰缸就这样飞过来,你是想要儿子死吗?”
“老大,你有事就好好说,动什么手?”老太太也被气到了,怒目圆睁,死死护住付淮,悲天抢地,“淮淮如果有什么事,我就不活了……我铁定跟你没完……”
付峥年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他现在只恨不得打死这个逆子。从军队回来前前后后都不到一个月时间,居然就给他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他撸起袖子,四下扫了一圈。走了几步路,拿起竖在角落里的扫把使劲儿往付淮身上抡,边打边发狠地说:“你们今天谁都不准护着这个逆子……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打死你,我让你惹事!让你不听我话……让你不学好……让你和别人打架……”
“妈你快救我……nǎinǎi你赶紧救救我呀……我爸今天要打死我了……快救我呀……”付淮一双手抱住手臂,四处躲闪,嚎啕大哭。
付峥年下了狠手,小少爷从小没吃过苦,细皮嫩肉的,他哪里经得住这样打。
“峥年,你别打淮淮,淮淮知道错了……你这样会打坏孩子的……”沈婧死死护在付淮身上,嗓子都喊哑了,“你别打他……他还小不懂事,你和他好好说……他会听的……”
“老大,你给我住手,不准你打我宝贝孙子……”老太太拼命去拦付峥年,急得六神无主,“老头子,你还杵在那里干啥呀?赶紧过来劝劝……咱孙子会被打傻的……”
看到宝贝孙子被打,老太太简直心痛死了,都急哭了。
付峥年拼命打,老太太和沈婧就拼命护着。一时间整栋别墅鬼哭狼嚎,各种声音都有。
付忘言站在边上,目睹这一切。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神马祖孙情深,神马母子情深,神马严父慈母,这些戏码让她看得简直想作呕。
从进门到现在,付家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她在这个所谓的家,真是比空气还稀薄的存在。
她不禁想起十五岁那年,她跟着小叔叔第一次踏进付家。
当时她的父亲、继母、爷爷和nǎinǎi统统都在客厅里。
她记得很清楚。她爹坐在沙发上抽烟。继母在看某个电视台的一档综艺节目。爷爷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nǎinǎi手里拿着玩具在逗年yòu的付淮。
过了很久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他们都神态怡然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是她闯进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小叔叔当时尴尬的表情,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大声说:“小九回来了!”
客厅里的一干人这才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目光冷清,表情冷淡,没有人欢迎她的回归。就连一声简单的问候,一个笑脸都吝啬地不愿给予。
他们就是以这种方式迎接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十五岁的小姑娘。
一瞬过后,大伙儿又移开目光,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只有她继母悠哉悠哉地走到她跟前,假模假样地对着她笑,“小九,以后和淮淮好好相处啊!”
然后招来佣人,yīn阳怪气地说:“还不赶紧带咱们家的九小姐去楼上安顿一下。”
年yòu的付淮睁着一双大眼睛牢牢盯着她,满脸戒备。
母亲去世,小叔叔说要接她回付家生活。之前她就有想过,付家人很可能会不喜欢她。毕竟她之前一直都不属于这个家。她和母亲在青陵生活了近十年。她和这个家脱离了十年。
她也早就做好了不被人所喜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料到,他们居然会这样无视她的存在。
这些事牢牢地烙印在她脑海里,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她心里。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冷不丁想起这些,付忘言的xiōng口堵得厉害。更加看不下去客厅里眼下发生的这一幕。
她压制住情绪,对着付今年说:“小叔叔,我先上楼了。”
付今年却说:“跟我去阳台,我有话问你。”
——
叔侄俩一前一后走到二楼阳台。
楼下客厅依旧闹腾不停。
黑漆漆的夜sè,壁灯昏黄的光束映照着一小方天地。
后花园几棵稀薄老树被凛冽的寒风吹得东倒西歪。
从室内走到室外,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付忘言被冻了个激灵。下意识就拢紧了身上的面包服,脑袋埋了进去。
“什么时候和顾先生这么熟了?”迎着夜风,男人身姿料峭,嗓音沙哑。
她就知道小叔叔会问这个问题。
付忘言也没隐瞒,实话实话:“顾医生之前给我看过口腔。”
“所以在温老爷子寿宴之前你们就已经认识了?”
“嗯。”
“为什么没告诉我?”
“您也没问。”
付今年:“……”
“你刚才在街上为什么那样对顾医生?很没有礼貌啊!”
男人眯了眯眼,眼神锐利,“小九,你这是在责怪我?”
付忘言:“……”
“您想多了,我哪里敢。”
空气微妙地静默一两秒,付今年继续问:“昨天钱包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早上我到医院洗牙。在电梯里被两个小偷顺走了钱包。是顾医生帮我追回来的。”
“你人没事儿吧?”
“没事儿。”付忘言轻松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付忘言很少笑。平时她虽然不会板着脸,但是她确实笑得很少。她对待谁都很疏离。就连他这个小叔叔,他也很少看到她笑。
看到女孩脸上的笑容,付今年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钝痛。
他是付家老幺,年长付忘言十岁。小侄女出生的时候,他年纪也不大,也还是个孩子。
付家历来男丁兴旺,他这一辈也都是男孩。打小他身边就没有什么女孩子。所以对于这个侄女,他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侄女出生后,他就经常抱她,逗她玩儿,和她说话。婴儿时期的付忘言特别喜欢笑。每次他拿拨浪鼓逗她,她就会咯咯笑。粉嫩的小手使劲儿冲他挥舞。
那会儿他每天放学一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大嫂房里和小宝宝玩儿。经常都会忘记吃饭。要底下佣人来催好几次。
他看着她一天天长大,长成可爱的、粉嘟嘟的小丫头。大嫂给她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穿漂亮的公主裙。会甜甜地叫他小叔叔,让他给她买糖果,带她去外面玩儿,成天围在他身后打转。
在少年时代的付今年的记忆中,他的世界被这个小丫头完完整整地填充满了,再也没有其他。
他一直以为,这个小侄女会陪着他一起成长的。
可是他没想到,在付忘言五岁的时候,大哥大嫂突然就离婚了。大嫂带着女儿毅然决然地离开付家,去了青陵生活。
然后很快沈婧挺着大肚子入主付家,生下付淮。全家人的重心都投放在付淮身上。
付家就再也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付家了。
他还记得他二十岁那年,他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去青陵看她。瘦瘦小小的女孩站在她妈妈边上,笑地没心没肺,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说:“小叔叔,好久不见呀!”
付忘言十五岁那年,大嫂突然自杀,溘然长逝。他从青陵接她回到付家。从此以后,她就很少笑了。不管面对谁,始终都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都记不起她笑起来的样子了。
这个姑娘,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了。
大嫂自杀前,给他打了个电话。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小九。他答应她,只要有他在,他定当好好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他真想一辈子都护着她呀!
“小九,你喜欢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下留言说小叔叔喜欢小九的,泥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啊?
白色寒冬 第23章 第二十五场雪
第二十五场雪
第二天顾疏白一大早来到医院, 刚刚换上白大褂,从换衣间出来。就见李默然火急火燎地冲进他的诊室, 嘴里嚷嚷着:“老顾老顾,大消息, 天大的消息!!”
顾医生丝毫不感兴趣,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咖啡被热水注开, 热气蒸腾而上, 咖啡浓郁香醇的气息紧接着就慢慢散开,弥漫在整间办公室。
男人手里端着马克杯, 靠在办公桌旁慢条斯理地喝起来。仿佛压根儿就没听到李默然的话。
李默然:“……”
李医生瞬间觉得他受到了一万点bào击!
这么平静??
“咋的老顾, 你都不感兴趣?”李医生急了。
“从你嘴里能听出什么大消息?”男人姿态慵懒,修长的手指捏着长勺慢慢地搅动着马克杯里的咖啡,声线舒缓, “还不就是医院的一些八卦,不听也罢!”
李默然:“……”
这样说就很扎心了哦!
“得嘞!”李医生面sè一沉,抬腿就往门外走,“既然您顾大医生不感兴趣,那我就不在您跟前自讨没趣了。付部长的儿子犯了这么大事儿,不知道会怎么摆平……”
“等会儿!”顾疏白耳尖, 蓦地捕捉到某个重要的信息, “哪个付部长?”
李默然的身形在办公室门口顿住, 回头,“还能有哪个付部长?还不就是咱们横桑那位付部长,付峥年!”
“他怎么了?”他拧了拧眉, “犯事儿了?”
“不是他,是他儿子。昨晚和人打架,把人给打进icu了。”李医生渍渍两声,“好家伙儿,下手可真狠。颅骨破裂,严重脑出血,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敢情昨晚付今年是替侄子收拾残局呢!难怪情绪那么不对头。
顾疏白问:“在咱们医院?”
“可不是么!”李默然说:“昨晚脑外科的姜主任亲自主刀的。家属都闹半宿了,这会子还没消停呢。这事儿都在咱们医院传得沸沸扬扬了。我估摸着都要上头条了。”
“依到付家的实力,哪那么容易上头条。”顾疏白抿了口咖啡,不疾不徐地说:“付家有的是手段把这事儿给压下来。”
李医生不禁感叹:“现在的这些小年轻呐,那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动起手来可一点也不含糊。想当初咱们读书那会儿,挥舞下拳头都没胆量。”
“家属怎么说?”
“家属就闹呗,嚷嚷着要告付家。”
真是玩命的家伙儿!
李默然:“老顾你还真别说,这人要是没挺过来,付家这次可真够呛!”
“行了,干活去吧。我去找下白主任。”
“找白主任干嘛?”李默然八卦兮兮地问道:“不会是她老人家又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吧?”
“不是,我找白主任问点事儿,就上次你说的那个云陌很厉害的心理医生。”
“你还没去问呢?我以为你早就问了。老顾,你对付小姐不上心呐!”
“这不是最近几天忙到了嘛!还没来得及去问。”
“行了,别在这儿废话了,干活去吧!”
两人提起付忘言,李默然猛地想起什么来,“嗳老顾,付小姐也姓付,别跟这付家有什么关系吧?”
顾疏白仰头饮尽杯中咖啡,施施然地说:“还真有关系。她是付峥年的女儿。”
李默然:“……”
——
李默然一离开办公室,顾疏白就去了白主任的办公室。
“砰砰……”
他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外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头传来一声中年女人轻柔的声音。
得到首肯,顾疏白推门进去,唤一声:“白主任。”
白主任正坐在电脑前看资料,听到顾疏白的声音忙提起头,笑容满面,“疏白你来啦!”
“主任,我来找您问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听老李说您知道云陌有个厉害的心理医生,叫什么?”
白主任一听顾疏白问起心理医生,蓦地担忧起来,“疏白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好端端的问起心理医生来了呢?”
顾疏白赶紧解释:“主任您别担心,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她需要找个厉害的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朋友?”白主任扶了扶镜框,有些高深地笑了笑,“我看是女朋友吧?”
顾疏白:“……”
“不是,就是个朋友。”
“疏白,跟主任我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可是早就听牙周科的人说了。前两天你亲自带了个年轻的姑娘过去洗牙。听说那姑娘长得还蛮漂亮的。是她吗?”
顾疏白:“……”
医院就是个八卦聚集地,什么消息都瞒不住。但凡有个劲爆的消息,不出半天,就在整个医院传开了。
他哑然失笑,“您消息还真是灵通。”
白主任笑眯眯地问:“这么说就是承认了?”
顾疏白:“……”
面对领导的这说辞,顾医生竟然无言以对。
“还不是女朋友。”顾疏白有些无奈。
“小伙子,你这战斗力不行啊!得加把劲儿啊!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该成家了!”
顾疏白:“……”
到了他这个年纪,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被催婚。在家父母催,在单位领导、同事催,一出门又要被七大姑八大姨催。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顾疏白有些头疼,“主任,我心里有数的。咱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好在白主任也点到为止,不再多说,言归正传,“那姑娘怎么了?”
“她恐医。”顾疏白说完,不忘补充一句:“而且很严重。害怕医院,畏惧医生,厌恶白大褂。和医院有关的一切都受不了。一进医院就浑身难受,看到医生就惊恐万分。”
白主任:“……”
白主任当即就乐了,“有意思啊!还有这怪病呢!”
顾疏白:“我打算找个厉害的心理医生替她看看,这毛病不治不行。”
“的确不行。”白主任深表认同,“这毛病要是不治,你就没机会了。”
顾疏白:“……”
主任,咱还能好好说话么?
“我是认识一个厉害的心理医生。姓郑,叫郑凌,是我一个远方亲戚。美国名校毕业,在云陌成立了个人心理诊所。我帮你联系一下她。”
“谢谢主任。”顾疏白开心地笑起来,对白主任说:“顺便我还要休几天假。”
——
和白主任沟通好后,顾疏白立马就联系了付忘言,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付忘言明显是没料到顾疏白的动作这么快,有些震惊,“马上就要去看吗?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啊!”
顾疏白说:“付忘言,这事儿拖不得。迟早都是要看的。没什么好准备的,你被口腔溃疡bī得没了办法,不也来了我们医院看口腔么?就算是赴刑场,你也要去看。”
付忘言:“……”
“能不能缓缓啊?”付忘言在电话里小心地和顾疏白商量:“我是真没准备好。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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