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99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 段悠深夜未归的事,最终还是惊动了江临。 他接到陆铭打来的电话就开车赶来学校,一路上闯了多少个红灯,他自己也不记得。 他一下车,寒风便从这道深沉挺拔的剪影中刮来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林小晓一闻,吓得脸都白了,“教授,你喝酒了?” 喝酒还开车,不要命了吗? 男人脸sè沉凝,目光紧盯一旁看起来比较冷静的陆铭,周身凌厉的气场若隐若现。 江教授大多数时候是穿着白大褂游走在各个教学楼和实验室之间的,像个谨慎而威严的长辈,事事规矩在条框之中,进退有度,谁也没见过他如此模样。 看似镇定,实则眼底卷起的肃杀之意比这天地间的寒风还要刺骨。 “怎么回事?”他问。 陆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小晓说,段悠今天没有回宿舍,手机也打不通。” 江临又看向林小晓,目如点漆,深邃得让人害怕,“联系过她家人了吗?” 林小晓连忙点头,被他这含着沉重压迫力的目光注视着,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刚才已经给她家里人打过电话了,没……没说她失踪的事,只是试探着问了几句,她不在家。” 陆铭不着痕迹地把人护到身后,对上江临风雨如晦的眸,“她弟弟段青我们也联系过了,结果一样,所以才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她的去处。” 言外之意,该联系的人都联系了一遍,最后才通知他。 江临攥紧拳,小臂上青筋遍布,俊脸上亦是隐忍不住皲裂的痕迹。 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和魏修远在一起。 “去男生宿舍找魏修远,看看他在不在。”他一字一顿地吩咐。 陆铭点点头,转身去了,不一会儿,林小晓的手机上收到消息,她惊得花容失sè,“教授……陆铭说……魏修远也不在宿舍里。” 在呼啸而过的寒风中,骨节拉扯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林小晓看着江临那张面无表情到了极致的脸,心都跟着哆嗦。 这个男人一向喜怒不形于sè,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喜怒。 而他所有的喜怒,又偏偏跟段悠有关。 若是到了爆发的时候,其杀伤力,林小晓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江临阖了下眼睑,再睁开时,眼底的混沌冷却下来,变成了毫无内容的漆黑冷漠,“去保安室,tiáo监控。” …… 段悠眼睁睁看着魏修远在她眼前很近的地方打开了那个瓶子。 很小的一只,也就一根手指那么长那么粗。 “别紧张,你会喜欢的。”他说。 段悠脸sè煞白,本来想开口骂他,可是看到他把药瓶递到了她嘴边,她立马紧紧闭上了嘴。 眼底积聚的痛恨和冷漠愈发浓烈。 而她对面,魏修远却还保持着温淡平和的脸sè,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张嘴,乖,自己吃下去,别让我用qiáng。”他难得有耐心地哄着她,“你知道最后结果没有区别,现在多耽误一分钟,就少享受一分钟。” 菱chún紧抿,他没有一丝可乘之机。 魏修远哄了她一会儿,没有任何成效。 “段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终于不耐烦了,“再这样下去,明天陈天娇会和你一起倒霉。” 他边说边把脚下那一叠照片往她的方向踢了踢。 段悠垂眸便可以看到照片上的画面,她心如刀绞。 绝望从很深很凉的地方漫上来,她想哭又想笑。 哭是为了眼前的绝境不知如何解脱。 笑,是自己到了这种时候,脑子里不停闪过的竟然还是江临的脸。 那个弃她而去的男人。 魏修远掐着她的脸颊生生把那小瓶药guàn下去的时候,段悠心底的绝望终于一寸一寸冰封成了恨。 她恨自己,恨魏修远,也恨江临。 药液流过chún舌,没什么特殊的味道,她却不敢下咽,只是用尽全力将它们含在嘴里。 魏修远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嗤笑一声,攫住她的下巴把她整张脸仰面抬起来,“别挣扎了,没用的。”他甚至动手捂住了她的鼻子,bī她不得不用嘴呼吸,一张嘴,药又往食道里进了不少。 段悠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如果眼神能杀人,魏修远早就被她用视线活活绞死了! 半分钟过后,药全数进了嗓子,段悠的身体也随着食管的灼热而隐约躁动起来。 她嗓子干涩,声音也哑了,“魏修远……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魏修远于是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不然根本分不开她的腿,至于手上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敢解开。 而就在绳子松脱的一刹那,段悠一脚狠狠朝他裤腰下方踹了过去。 魏修远早有预料,抬手便抓住了她的脚腕,yīn沉沉地笑,“你以为这招对我有用?段悠,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原本我想让你也快乐快乐,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就在这里耗着,耗到你求我为止!” 段悠喘息加速,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你……”她甩了甩脑袋,目光恢复短暂的清明,“你做梦!” 魏修远就真在她面前坐了下来,用干燥的手掌不停抚摸她脸上婴儿般的绒毛。 段悠只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而被他抚过的地方却舒服得可怕,她紧咬菱chún,嗓音颤抖,“别碰我……滚……” 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软,听起来渐渐像是在撒娇了。 魏修远大为兴奋,暗忖这药果然管用。 不出五分钟,她保准会缴械投降,根本没有人的理智能战胜它。 就在他得意而分神的瞬间,女孩突然抬腿从一旁的矮柜上扫下了什么东西。 魏修远没来得及看清,因为重物砸在地上时,身后器材室的大门也被人一脚踹开了。 生锈的金属摩擦着地面,宛如来自地狱的招魂之声。 他背上寒毛乍起,心脏随之一哆嗦,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逆光处,一道剪影巍峨如山。 男人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处,整个lún廓却在收放张弛之间透出足以穿透他的凌厉锋芒。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100 你跟我说说话,求你
* 魏修远一怔,还未回过神,对方就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到了他面前几寸的地方。 一拳猝不及防从空中挥下,落在魏修远身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格外血腥。 随后有遽痛碾过神经,魏修远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他哀嚎出声,对方却还是一言不发,反手将他摔在地上,动作果断利落,下手的劲道没有丝毫留情。 整个人被掀翻仰躺的瞬间,魏修远看清了男人的脸。 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挺拔鼻梁,深邃的眼窝,飞扬的眉骨,倨傲的下巴,说不上来是哪里与平时不同,无端显得狠戾而bào躁。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他眼底卷起的摧枯拉朽的风bào好似要把人活活卷成碎片。 是江临。 魏修远痛得吸气,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声,像条断成几节的虫子,在地上蠕动。 对方却没有停手,又拎着他的领子,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提了起来。 江临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要什么结果,一切的一切都宛如机械的动作。 天知道在打开这扇门的那一刹那,愤怒山呼海啸,完全冲散了理智,他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人的头骨捏碎。 随后,有许多脚步声窸窸窣窣地跟了过来。 林小晓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陆铭赶忙捂住她的眼睛,沉声道:“别看。” 林小晓到底还是看见了,她挥开陆铭的手,带着哭腔道:“教授,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出人命就对了。 江临就是想要他的命。 他这条命也抵不上他心底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林小晓怎么劝都没有效果,陆铭朝段悠的方向扬起下巴,林小晓见了,忙道:“教授,你快去看看悠悠啊!她怎么了……” 只见女孩被人绑着双手,以一种极端痛苦的姿态蜷缩在角落,她的发型凌乱,衣衫凌乱,从头到脚没有一丝是完好的。 果然,失控的江临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手里骤然脱力,将魏修远扔了在地上。 他回过头,她的样子几乎灼了他的眼。 江临只愣了几秒,便冲上去把她抱住,“悠悠?段悠?!” 女孩没有反应。 巨大的恐惧蓦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是了,他一进来时,其实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可她的样子让他不敢再看第二眼。 每一道伤都好似透过他的眼睛,刻在他的心上,让他无力招架无所适从。 唯有用诉诸于拳脚,把魏修远凌迟,才能让他稍微好过一点。 此时此刻的她,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叫了她许多遍,她也没有反应。 而她的身体又是那么滚烫,是发烧了吗? 江临抬手去探她的额头,拨开她的长发时,女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悄无声息地睁开了。 她的眼瞳其实是褐sè的,但这里太暗,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此刻死气沉沉的,便成了一种近乎于全黑的冷寂。 江临被她这不声不响地一眼看到骨髓都跟着疼痛起来,前所未有的慌张席卷着他正片神经,他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稍微镇定,“悠悠,你还好吗?你……” 不用问,也知道不好。 然而当他沉铸的视线移至她的腿上时,眸光却又是一震。 她右腿的牛仔裤比左腿的颜sè深了许多。 他用手去摸,摊开,湿漉漉的,殷红。 “你受伤了?”江临紧绷的嗓音如困兽,“悠悠,怎么回事?” 段悠还是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 江临咬牙,“不要这样看我。”那目光令他心惊胆战,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着,急切地吻着,“悠悠,跟我说话,跟我说话……嗯?是不是魏修远伤了你?哪里疼,告诉我。” 身后,魏修远被打成了半个残废。 见林小晓快哭出来了,陆铭眉心一寒,上前一步揪起魏修远的领子,“你动了段悠?” 魏修远边喘息,边低笑,“我没有动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你当我们是瞎的?她腿上那么大一块血迹我们看不见?” 魏修远亦是睁开眼,看向那处,电光石火间,他回想起了江临踹开门之前,那一声巨响。 陡然明白了什么,他愕然又不可思议地望向段悠,疯了似的大笑,“段悠,你好,你真好!你他妈比我还疯!如果今天他们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腿砸断来保持清醒?!” 那时,她抬腿从一旁的矮柜上扫下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重达30kg的哑铃。 哑铃不偏不倚地砸在她另一条腿上。 用这种极端自虐的方式,来保持残忍的清醒。 是他小看她了。 这话,陆铭听懂了,江临自然也听懂了。 他手边就是那个30公斤重的哑铃。 30公斤,从矮柜上落下来,砸在腿上。 那是什么感觉,他光是想想都觉得痛心彻骨、不寒而栗。 而她还是个比他娇嫩比她柔软的女孩。 30公斤,能把她的骨头砸裂。 “为什么要这样?”江临扶着她的双肩,既惊又怒,偏生只能把语气活活压成温和,生怕露出一点锋芒,惊了面前马上就要碎掉的她,“为什么,悠悠?” 她没回答,眼里却沁出了泪。 江临几乎溺死在她的眼泪里,他抱紧她,“悠悠……是我错了,是我……” 他不该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那时在监控里,看到他离开后她落泪的样子,江临就后悔了。 他对感情毫无经验,从小又被伺候习惯了,每次都只顾着自己生气,从未尝试着去考虑别人的心情。 那种后悔,来得非同寻常的迅猛,仿佛一只森森白骨的爪牙扼住了他的咽喉,他不能呼吸,只能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跟我说话,别不理我……”江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黑玉般的眼眸深处竟藏着小心翼翼,和旁人从未见过、也未曾想过的低声下气,“悠悠,你跟我说说话,求你……” 众人听到这话俱是一惊。 连段悠那混沌的眼中,都掀起了不小的浪cháo。 她在他怀中,一开口,却是眼泪落下来。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101 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是一生的磨难
* “江临……” “我在。”他很快回答。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她明明泪流满面,嗓音沙哑,语气却又好像在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男人看着她身上的伤疤,眸中藏着愠怒和心疼,揽着她的手臂,收紧了许多,“对不起,我来迟了。” 女孩泪流得厉害,却忍着没有哭出声。 段悠从来没想过,情爱一事,竟然如此艰难。 是谁曾说过,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是一生的磨难。 此时此刻她从里到外每一个细胞都是麻的木的没有知觉的。 半晌,只听她缓缓开口:“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男人蓦地一震。 挺拔的眉骨下,双眸像是一对黑sè的玉,散发着湛湛寒气。却好似因为没有拿稳而摔在地上,眸光碎得四分五裂。 “江临,太累了。”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乌黑柔软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倾泻下来,挡住了她半边没有表情的脸,话音很轻很轻,轻到宛如错觉,“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她每个字都没怎么用力,江临却仿佛被重逾千斤的力道狠狠砸在了xiōng口上,疼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不可能。”他喉结滚动了下,说。 伸出手攫住女孩小巧jīng致的下巴,bī她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她混沌模糊的眼底,用坚决的口吻,或是宣告或是警告,“段悠,这种念头你最好想也不要想!无论谁把你藏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你只需要等着我!” 段悠没吭声。 这沉默令人崩溃,令人窒息。 忽的,门外有一道光射进来,是巡逻的保安拿着手电筒找到了这里。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身形挺拔,气质出众,脸sè却难看得很。 他最先看到林小晓,于是上前一步,寒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小晓本来胆子就不大,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陆铭一怔,他一直以为江教授是他见过的所有男人中五官最为端正好看的,可这人离近了看,外貌竟隐隐还在江教授之上,只是气场略显年轻张狂,不如江临那么沉稳低tiáo、捉摸不透。 而这人一进门就朝小晓而来,陆铭想起贺井阳的事,心生防备,冷声问:“你又是谁?” 男人没理他,视线越过二人,扫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影子,脸sè越来越差,“林小晓,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临抱着段悠,因此很清楚的感觉到,怀里不哭不闹也不动弹的女孩听到这声音倏地颤栗了下。 他眯着眼睛回过头去,正好对上对方投过来的其意不善的质问的眼神。 “江临。”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眼看着他身上的戾气层层叠起,破壁而出,拳头也收紧,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动手,林小晓连忙上前要拦他:“阿青,你冷静点,这件事和江教授没关系,是魏修远……” 陆铭眸sè一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回来!” 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张弓拔弩的气氛,她倒好,还敢往漩涡中心冲。 不要命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被林小晓一通电话吵醒的段青。 林小晓给他打电话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觉得很不对劲,虽然最后她再三保证什么事都没发生,让他安心休息,可是段青到底是和段悠一母同胞的姐弟,他这一晚上都揪着心,总有种极端不祥的预感。 结果找来学校,却看到了让他出离愤怒的一幕。 江临看到他,岑薄的chún抿了下,竟收起了方才格外具有攻击性的yīn鸷狠戾,恢复了素常的不冷不热,“你来得正好,把她送到医院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随后就到。” “医院?”段青闻言,心脏迅速一沉,江临把怀中的女人抱得严严实实,他根本看不清悠悠究竟伤得多重,只是医院两个字,直觉就告诉他非常严重。 他在满脸yīn沉之sè中,chún角一提,讽刺之意昭然若揭,“江教授昨晚在酒吧里可不是这个态度。” 昨晚在酒吧里,悠悠被人搭讪,江临那一副压抑着滔天怒火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 他就一个鬼迷心窍、疏忽大意,把人交给了江临,结果今天晚上就给他整出这么大的事来? 段青满腹的怒气没处撒,又碍着悠悠还在他怀里,怕吓着她,所以没有动手。 江临抱着怀里的女孩站起身来,她的骨架不大,因而轻得不像话,随时都能被一阵风吹散了似的。 他英俊的眉头微微蹙着,眼里雾霭沉沉。 刚才本想把段悠交给她弟弟,可是心里的牵挂又实实在在地提醒着他,怀中的人,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最后他还是抱着她,一步步走到魏修远面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蜷缩着的人,眼里的温度骤降,像望着一个将死之人,“魏修远,过了今晚,魏家上上下下都会陪着你一同偿还你所做的一切,而你,我还没想好让你怎么死。” 所有人闻声皆是一颤,死之一字,很是夸张,他们不知道江临是怎么说出来的。 可是听到他冷漠而没有起伏的嗓音,不带犹豫地平铺直叙,却让人无端相信他真的有本事做出这样的事,并且,他真的会这样做。 江临说着,皮鞋就已经踏在了魏修远的手腕上。 断骨之痛没人能忍,魏修远顿时爆发出惨烈的嚎叫。 保安觉得自己应该尽职尽责地拦上一拦,可还没开口,就被男人周身无声无形浸染的血光和气势吓退。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听着他鬼吼鬼叫时,器材室外面又传来一道女孩的声音:“住手!住手!” 林小晓第一时间听出了这道嗓音的主人,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 陈天娇只穿了薄薄一件外套就跑过来了,额头上全是汗,说话时吐出的热息在这冰冷的夜sè里弥漫。 她一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眼泪蓦地涌出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跪倒在他身边。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103 你现在还想替他求饶吗?
* 江临抱着段悠回过头,段悠温凉的视线就这么淡淡胶在陈天娇发抖的背影上。 她知道,娇娇看到了,并且都明白了。 段悠原本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用委婉点的方式劝她忘记魏修远这个人渣,再把关于裸照的事永远地埋在岁月的缄口不言里。 可方才陈天娇那句“我爱他”却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让娇娇知道这一切,她恐怕永远无法彻底死心。 陈天娇背对着她,只问:“你是因为这些东西,而被他威胁的?” 段悠没吭声。 算是默认。 陈天娇心里最后一点什么东西也碎裂了。 魏修远和她的亲密举止不是因为喜欢,甚至不是为了慾望,而是为了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段悠。 威胁段悠,就是她对他而言,全部的价值。 再想起他先前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就显得那么可笑了。 段悠非但没生出过害她的心思,甚至为了她的清白名誉险些搭上自己的。 低哑的笑声从那背影里传来,逐渐变大,最后笑得她快要喘不上气,大声地咳嗽起来。陈天娇扶着自己xiōng口咳到发痛的位置,那动作简直寂寥落寞得穿透了人心。 段悠没有再去触碰这个话题,也没有出言安慰她。 当她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对娇娇其实挺失望的,她不懂娇娇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交付出去。 但娇娇是个成年人了,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她的选择。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 魏修远的行为无疑是拿了一把刀捅进娇娇心里,可无论他捅得多深多狠,都不是段悠该过问的事。 谁让,那把刀,就是娇娇亲手递给他的? 她疲倦地阖上眼帘,淡淡问:“你现在还想替他求饶吗?” 陈天娇攥紧了手里那些难堪的照片,转过头来,一字一顿道:“悠悠,我求你劝劝江教授,饶他一条生路。” 段悠闭上的双眼没有睁开,表情好像很平静,可是江临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两下。 她说:“好。” 而后就被江临沉着脸带出了器材室,段青亦大步跟了上去。 林小晓左右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先留在这里陪陪娇娇——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娇娇看起来不好,很不好。 就在刚才,娇娇得到悠悠的承诺的那一秒,她整个人宛如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线断了,她也被摔得七零八落。 林小晓咬了下chún,对陆铭道:“你先叫救护车把魏修远送到医院去吧,我陪她一会儿,带她回去。” 陆铭不为所动,“不行,你们两个女孩,夜深了,我不放心。” 林小晓指了指那边毫无存在感的保安,“保安大哥还在呢,我们不会出事。你带魏修远去医院吧,他伤得也不轻,再耽误下去要出人命了。你好好看着他,等他醒了也别让他跑了,我安顿好娇娇就过去找你们。”
陆铭看了保安一眼,保安比他大上至少二十岁,却被他一个含威不露的眼神看得心慌,忙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两个。” 陆铭这才踱步走出器材室,打电话叫车去了。 仓库里的人越来越少,陈天娇终于跪倒在地上,无法承受般大哭起来。 林小晓是为数不多的、隐约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的人。 因为她在宿舍里看到了娇娇身上那些痕迹。 方才娇娇从地上拾起的那些纸张看起来就很像照片,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也大概可以理解娇娇为什么会崩溃成这样了。 她又看了眼躺在一片惨不忍睹不省人事的魏修远,真是恨不得这个人渣现在就死在这里。 …… 段悠到了医院后,直接被送进了急诊室里。 江临和段青二人被拦在楼道,医生关了手术室的大门后,楼道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三分诡厉。 突然,段青猛地出拳,狠狠朝江临挥过去。 男人眸sè一凛,身体下意识有了迅速闪躲的动作,可又似想到什么,生生受了这一下。 段青的一拳丝毫不留余地,砸在江临的xiōng口上,疼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可男人英俊冷漠的脸上能看出来的只有深沉无声的隐忍,除此之外,别无表情。 段青也没料到他完全不躲也不防,心思一转,立马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这蓄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不爽,他冷笑讥讽道:“江教授,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的过失了吗?且不说你身为她的男朋友,光论师长,你都不够格!你看看你手底下都是什么人渣败类,你的得意门生?干出这种事的得意门生?江教授,你的脸疼不疼?” 学生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教授,本来就难辞其咎。 但江临心里想的,却不是这码事。 他身为当事人再清楚不过,他那时是怎样把段悠一个人丢在了校门口,让魏修远有了可乘之机的。 他悔,且恨。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 二人同时迎上去,几个医生推着段悠走出来,床上的女孩苍白如纸,一动不动。 江临只觉得后脑被人重重捶了一下,震得他四肢发麻,呼吸都停了。 “她怎么了?!”段青已然冲上去揪住了医生的领子,眸光透出猩红,“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被他吓了一跳,道:“你、你先别急,病人只是昏过去了,小腿骨折,现在都处理好了。” 段青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再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却又觉得不对劲,她那虚弱病态的模样,怎么都不像仅仅是骨折的病人。 “我还想问问你们,给她用了什么药?”医生皱眉道,“她就医之前服用了大量致幻和兴奋药物,现在各个器官的机能都有些损伤,需要好好养着。” 段青一愣,过了两秒才明白医生说的“致幻和兴奋的药物”指的可能是什么,他心头火起,冷冷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江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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