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63 脚滑怎么不往我怀里摔?
* 傅靖笙立马眉开眼笑,“好啊,那你带我去。” 说完,她偏头看向茂承,语tiáo温软心情很好地对他道:“你也来吃点,但是不准坐我们这桌。” 看得出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男人听见。 不过茂承一抬头,还是看到那个耳聪目明的男人淡淡一眼朝他扫了过来。 茂承也无法从他这无波无澜的眼神里捕捉到什么内容,于是啼笑皆非地应下:“是,大小姐。” 傅靖笙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食堂,自助取餐的那种——之前在军训基地,都是大桌饭,每天就是青菜豆腐再炖个肉,无聊死了。要不是蒋叔做饭好吃,还时不时给她加餐,她真的要命绝于此了。 江一言确实如他所说,只是带她过来。 女孩一蹦一跳地在自助餐的加温台里穿行,他就漠然chā着口袋站在尽头等,漆黑的瞳孔里蕴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幽深,和他鬼神不惊的视线一起落在她身上。 直到,女孩端着一大盘东西走了回来。 江一言望着她托盘里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各种各样的水果、酸nǎi、面包,沉声问她:“你吃得了这么多?” 她的饭量,他早在军训基地就见识过了。 傅靖笙理所当然地摇头,“吃不了啊。” 然后拉着他坐了下来,也不顾男人yīn郁冷淡的脸sè,直接撕开一盒芒果味的酸nǎi,推到他眼前。 嗓音软绵绵的,一开始很模糊,后来像是被清晨的风逐渐拉扯开,细细清晰的一道:“你忙啊,日理万机的,早晨要吃好一点。我出门的时候我家阿姨还没做好饭呢,现在江小公主还没开学,晴姨肯定也不会这么早起来给你们做饭吧?” 她说的晴姨是江一言家的佣人,名叫以晴。 据说从江一言还没出生开始,就在江教授身边伺候着,后来嫁给了江教授的助理虞宋先生。江临和段子衿人好心善,早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人,总不会忍心让晴姨这么一大早就起来,专程给江一言一个人做饭。 江一言低头看着她认真在面包上抹果酱的样子,再听到她自然而然的这一席话,突然有种古怪的错觉。 好像,她与爸、妈、雪梨一样,和他是一家人。 “呐。” 傅靖笙把两片面包对在一起,递到他眼前。 江一言一抬头,视线循着她莹白sè的手指网上,白皙的皓腕,几乎没有褶皱的小衬衫,藏青sè的蝴蝶结系在领口,尖细的下巴,眉眼弯弯的笑脸。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这感觉让他不适地皱起了眉,脸sè亦是沉峻下来,没接她递来的东西,冷睨着她,“做什么?” “让你吃东西呀。” “我吃过了。” “吃过什么了?”傅靖笙不信他的鬼话,她太清楚这个男人,如果晴姨不做饭,他平时早晨也就是一杯咖啡敷衍了事。 夏日晨曦透过玻璃窗笼罩着女孩娇懒雍容的脸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扫四周,嫣然笑道:“这东西你不接呢,我就要一直拿着,他们也要一直假装没在看地偷偷看着,大家都辛苦,江少董你就体谅一下。毕竟这可是你公司的食堂,周围坐的都是每天沐浴着您伟大光辉的下属,我脸皮厚无所谓,但是被他们这样看着,您都不害臊的吗?” 江一言听完脸sè黑了好几个度,一股恼怒冲上头顶,他恨不得当场拔了她的舌头。 他不害臊?到底不害臊的是谁? 见他还是不伸手,只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目光着实让人毛骨悚然,傅靖笙撇撇嘴,干脆直接把面包放在他前面的托盘里,“你自己吃吧,光天化日的,我就不喂你了。” “……” 冗长的沉默徘徊在二人之间。 半晌,江一言还是稍稍挽起袖口,无声吃了托盘里的面包。 整个过程深邃平静的眼神都没从她脸上移开过,傅靖笙好几次试图拨开他眼里的迷雾看清眼底的内容,可真正深究下去,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吃完饭,他直接带她回了他的办公室。 也不算是带,而是傅靖笙单方面地尾随,他注意到了,却没出言赶她离开罢了。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装潢是江家父子喜欢的简洁明了的样子,视野开阔,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整座城市,有种芸芸众生都在脚底下的感觉。 傅靖笙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上班时间,咬着chún回头,“我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没想到男人就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正敛眉低目,淡淡看着她。 他很高,半步的距离,几乎不能缓解他在气势上给人的威压。 傅靖笙不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还是觉得心口被烫了一下。 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是落地窗,她的身子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突然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拉了回来。 他蹙眉低斥:“不冷?” 其实很冷。 傅靖笙就穿了件薄薄的衬衫,后背贴上玻璃的一刹那,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他这么一拽,她差点跌进他怀里。 错愕抬头,男人倨傲有型的下巴就在目光所及之处。 朝阳升起,脸上的表情被勾勒得很清晰,是在她面前从未有过沉静平和,“胆子倒是挺大的。” 一般人都不敢这么直接靠在落地窗上,因为不能承受那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恐惧。 傅靖笙也怕得要命,从她回了下头就开始隐约发白的脸sè便能看出一二。 但刚才,在靠近他和靠近落地窗之间,她还是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后者。 江一言淡淡望着她,眸光冷清明锐,“躲我干什么?” 傅靖笙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却还在维持着面无表情,嘴硬道:“没有,脚滑。” 男人轻轻徐徐的“呵”了一声,眼里并无笑意,“你不是脸皮厚无所谓吗?脚滑怎么不往我怀里摔?” 傅靖笙猝不及防被他问住。 顿了两秒,她反问:“可以吗?可以的话,下次我试一下。” 话音刚落,男人的手臂就越过她肩头,手掌撑在了身后的玻璃上,这个动作像极了那天…… 有了这个念头,傅靖笙瞳孔一缩,呼吸都慢了下来。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64 要我吻你,也不是不可以
* 男人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鼻息倾洒在她脸上,和女孩微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明明是很暧昧姿势,可是紧接着,男人薄chún里吐出的字眼却似寒芒利刃,一刀劈碎了她的遐想。 “绷得这么紧,莫非以为我要吻你?” 从眼神到语气,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傅靖笙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羞涩的脸红一下变成了恼怒的脸红。 他在,看她笑话。 傅靖笙猛地甩开他,冷冷睨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脸,用冷漠掩饰着受伤,“江一言,这样戏耍别人的感情好玩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两秒,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傅靖笙立刻挣扎起来,却比不过他的力道。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被他捏在手里还妄图反抗的蝼蚁。 一阵心寒渐渐笼罩xiōng臆,愈发深浓,徘徊不去。 她苦笑,连挣扎的幅度都弱了下来。 “也不是不可以。”蓦地,他平缓开腔。 傅靖笙愣了一秒,“什么?” “我说。”他拉着她的手举高过头顶,固定在身后的玻璃上,英俊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能被捕捉到的情绪,“要我吻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傅靖笙眸sè忽明忽暗,带着惊疑。 “但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答到我满意为止。” 江一言说到这里时,俊脸已经在她眼前无限放大了,鼻尖几乎贴着女孩的脸。 薄chún里每吐出一个字,都隐约擦过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 傅靖笙的心脏如同被剧烈的电流蹿过,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且,不能骗我,嗯?” 在他的注视下,傅靖笙怔然,鬼使神差地点了两下头。 “向你打听一个人。”他缓缓说着,瞳孔里幽影幢幢,“告诉我,你认不认识他。” “……谁?” “mars sarri.” 男人口中念出了一个名字。 傅靖笙被遽烈心跳夺走的意识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骤然回笼! 眼里的cháo水迅速褪去,岸上空余一片冷冷的清明。 她眼里的变化没有逃过男人的观察,但江一言只是微微眯眸,手里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皓腕,眉宇间暗sè的戾气丛生,被一层冷淡盖着,“认识,还是不认识。” 傅靖笙垂下眼帘,“认识。” 明显感觉到头顶的视线陡然犀利起来,傅靖笙微微一窒,展颜笑开:“全世界哪个摄影爱好者不认识他?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几年前我还去看过他的摄影展。” “我说的不是这种认识。”男人chún角扯了扯,笑得寡薄,“而是见过面,知道他在哪,甚至——” 帮这个人隐瞒了行踪,让他手底下的人多次查无所获。 女孩面露难sè,轻声呼痛,“江一言你攥疼我了。” 男人密不透风的黑眸紧攫着她的脸,她是认认真真在抱怨他的手劲太大,jīng巧标致的五官挤成一团,也看不出是否隐瞒了什么,“你这人是不是有bào力倾向?你放开我!我肯定见过他啊!” “在哪。”两个字冷凝成线,sètiáoyīn翳,手里却如她所求,放开了。 傅靖笙缩回手腕,低头揉着,小声咕哝:“都说了我去看过他的摄影展,两年前,在意大利。” 男人眼眸深寒,宛如酝酿着一场雷雨,即使表面风平浪静、不起波澜,“傅靖笙。” 他平平无奇地咬着她的名字,傅靖笙却觉得浑身的寒毛都在哆嗦。 她不着痕迹地深呼吸,抬眼对上他冷厉的面容,莞尔,“你叫我也没用,我也很想认识他,奈何人家不给机会。两年前我因为太崇拜他,私自买通展览主办方拿到了他的私人号码,被他好一通骂。如果他还能记得我的话……”她笑得苦涩,苦涩得很真实,“大概也讨厌透我了,巴不得离我远点,怎么可能和我有来往?” “是吗?” 男人直起身,目光空寂平淡没什么内容,却透着一股近乎bī迫的审视意味,“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和他还有过这么一段妙趣横生的往事。” 傅靖笙是不太能遭住这种气势的,心里不停地打着鼓,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闭了下眼,终于认命,打算和盘托出:“我……”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好巧不巧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江一言回头看去,是秘书匆忙进来。 “少董,嵇小姐和她的经纪人来了,在楼下遇到了点……” 她正说着,看到二人奇怪的姿势,也是一怔,最后两个字呆滞地冒出来,“……麻烦。” 男人俊眉一拧,表情冷淡,“怎么回事?” 秘书赶紧收回视线,“楼下不知怎么围了一大批娱记,好像是冲着嵇小姐来的。嵇小姐出行没带够保镖,推搡之间受了点伤……” 江一言眯起眸,眼里的寒意平铺直叙地涌出来,收势不住,他语tiáo沉缓道:“她没带够保镖,楼下的安保也是看热闹的?让一群狗仔娱记在公司门口聚众闹事,还伤了公司重金请来的代言人,这个责任该算在谁头上?” 秘书知道他的脾气,马上道:“我这就去处理。” “现在的媒体派头不小,”他又低笑一声,湛湛发凉,“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 秘书秒秒钟会意,“我会一并处理,少董放心。” “嵇雪怎么样?” “嵇小姐在楼下会客室上药,您要不要去看看?” 江一言眸sè沉蕴,一个“嗯”字从鼻腔里应出来,举步便往外走。 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回头瞥了眼傅靖笙。 女孩的长发有几缕垂在眼前,遮挡住了她眼里的神情,听到他和秘书的对话全程没有抬头,望着地板上的缝隙不知所思。 傅靖笙确实是,劫后余生般,大松了一口气。 心跳到现在还不稳。 短短几分钟里,她耳朵里guàn进来的不是秘书和江一言的交谈声,而是在酒店天台上,萨里先生冷漠的警告: “不准当着任何人的面叫我的名字,也不准告知任何人我和你的关系。倘若有人问起——” 傅靖笙抬手掩住了面容,幸好,她什么都没说。 可她却不知,她这松了一口气的反应,在不远处那个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激起了一圈凉薄而嘲弄的涟漪。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65 他家少董心情不愉快
* 办公室的主人要离开,傅靖笙也没有继续赖在这里不走的理由。 她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再抬眸时笑意明媚,楚楚动人,又变回那个被无形气场裹挟的傅大小姐了。 “她伤在什么地方?”傅靖笙伸手将碎发别回耳后,露出在阳光下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耳朵,曲线玲珑,“严重吗?会不会耽误拍摄进程?” 她是在问秘书。 秘书觑了眼男人脸sè,没察觉什么不对劲,方回道:“伤在小臂上,被话筒剐蹭了一下,破了点皮,不算很严重。” “我也下去看看。” 傅靖笙说完,不等江一言回应,就先他一步夺门而出。 男人在她身后幽幽眯起深眸,嘴角似有若无地掀起冷薄的弧度。 他可不认为小心眼的傅大小姐会这么热切地关心她讨厌的人的死活。 那么她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像逃难似的。 秘书看到男人忽然冷彻的笑,头皮一阵发麻,出声问:“少董,您刚才和傅小姐谈过了?” 江一言点了支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火苗在他指尖的动作里一窜一灭,“嗯。” 他眼底盖着一片yīn影,连火光都照不亮。 秘书微讶,他家少董一向不怎么爱抽烟。 烟么,大多是为了使自己保持冷静,而这,仿佛是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年轻男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他很少有需要靠烟来克制情绪的时候,哪怕是现在,他好像有点烦躁,可脸上依然无波无澜,让人捉摸不透。 他这个反应……让秘书突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江一言将他的踟蹰收入眼底,不咸不淡地开口:“怎么,上岁数了,脑子不清醒?” 磨磨唧唧的。 秘书一汗,“少董……” 他现在是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了,他家少董心情不愉快。 秘书小心猜测道:“傅小姐瞒着您?” 男人沉默几秒,掂了掂手里的打火机,一眼不带温度地扫过来,定在他脸上,带着不动声sè的沉然审视,“消息可靠?确定是她?” 秘书:“……” 江一言问出这句话的刹那,眉头亦是稍稍拢紧了。 他怎么会到了现在还在给傅靖笙找托辞,甚至,不惜怀疑起了他手底下办事效率最高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上像是被什么斜着划过一刀,皮开肉绽处,有无数冰冷的讽刺渗了进去。 先知先觉,运筹帷幄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痛快吗。 江一言冷笑着握紧了拳头,冷静到极点仿佛自己亲眼注视着那一刀划过心脏,镜头拉得很长很慢,慢到不可思议。 “少董,萨里先生来到大陆之前最后联系的就是silver工作室的人。谈话内容被高度加密,并且他到了国内以后行踪成谜,绝对是被人刻意隐瞒下来的——境外我们不敢托大,但是在国内,能避过我们眼线的人,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恰好,傅家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今天傅大小姐的态度也明显有猫腻。 秘书想,这些连他都能看出来,他家少董怎么会想不明白? 他又无端想起了昨天在电梯里,男人冷漠的话语—— “是她不是她,有分别吗?” “我要的结果必须查出来,不管拦路的是谁,都不必手下留情。”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分别吗? 是不是因为傅大小姐一直以来都追着他家少董,掏心掏肺,所以少董动了恻隐之心? 秘书叹了口气,这根本不是恻隐之心能解决的事情啊。 这些年少董是怎么过来的,他全都看在眼里。 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他犹豫片刻,刚想提醒少董事态的严重性,便听男人低低开了腔:“继续去查,无论用什么手段。”烟雾随着他每个冷峻漠然的字眼冒出chún梢,模糊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依然能透过模糊的屏障感觉到一股bī人的冷锐,“找人跟踪tiáo查她也好,利用她做引饵也罢,总之从她身上下手,仔细排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萨里给我挖出来。” …… 傅靖笙轻车熟路地找到楼下会客室,茂承已经候在门口了。 她推门走进去,nina正在给嵇雪上药,一边涂抹一边大呼小叫,若非傅靖笙提前知道她的“伤情”,听见这动静简直要怀疑嵇雪是不是断了条胳膊。 nina正生气,看见傅靖笙满脸事不关己地走进来,也并没有上来关心她家大明星的意思,顿时就甩起了脸子,yīn阳怪气对嵇雪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有些人和我们天生八字不合,命里犯冲,遇见她就没有过一件好事!” 傅靖笙在她们对面落座,端起桌上茶杯刚要喝茶,闻声动作一顿,就这么笑了出来。 过于明亮剔透的眸子轻轻睐着一站一坐两个女人,慵懒张扬,“确实,命薄的人就是太容易被克了,福都享不了,活一辈子都到哪都被人膈应,街上一条流浪狗都比她命硬,你说这不是气死人么?” nina顿时脸都绿了,反观嵇雪本人,倒显得心平气和。 她都没搭傅靖笙的话,视线越过她,直接看向会议室那扇再次被推开的门,“江少董。” 声线淡然,表情更淡然,乍看上去宛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冷冷清清的仙女范儿,多余的颜sè一概没有。 嵇雪原本坐在椅子上,江一言走进会议室里,她边问好边扶着“受伤”的胳膊站起来。 也是这时,傅靖笙才看清了她身上穿的衣服。 眸光一闪,随即深了下去。 这身衣服…… 她垂眸,基本猜到了嵇雪的意图。 觉得头疼又好笑,目光却冷冷如冰,不含一丝笑意。 身后,男人低霭磁性的嗓音响起,关切之情浮在表面上,随便都能听出来,“伤得重吗?” 嵇雪淡笑摇头,“不重,没事的,劳您挂心了。” 傅靖笙托腮观望着她的表演,没有回头去看男人的脸sè,只听他声音儒雅温和,闭着眼也能想象出一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矜贵优雅,“是下面的人大意了,这件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67 我说你能不能别活得这么可怜?
* 她一看到嵇雪这身,第一反应就是孟不悔。 结合嵇雪之前效仿她妈企图勾引她爹的事,傅靖笙用膝盖都能猜到她的目的。 女孩淡淡睨着对面满脸娇羞的女人,抬手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没什么情绪地想,同一个套路用来用去不嫌烦么。 不过……也没准人家江大公子就真吃这套呢。 毕竟她爹每天能亲着抱着睡着她妈,而江大公子就比较惨了,心心念念的人儿远在天涯,想排遣一下寂寞找人说说话都没机会。这么一比较,好像确实是江大公子容易下手得多。 傅靖笙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看热闹似的欣赏这一出戏。 只是,这热闹越看,她心里塌陷的那一块就沉得越深。 “二位聊得差不多了吧。” 安静听了半晌,傅靖笙终于娓娓袅袅地开腔,打断了从自己一前一后两个方向交互传来的声音。 她实在觉得这俩人有毛病,非要隔着她聊天,怎么,这是拿她当成一座山,玩起山歌对唱了吗? “嵇小姐既然伤得不重,那就工作吧。”女孩娇俏的眉目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十分不近人情,美得具有攻击性,她一起身,刚好隔断了身前身后两个人目光交汇的那条线,“江少董,我想先听听你们创意部门对这次宣传广告的拍摄要求。还有,你们宣传的产品具体是什么?要是也没什么亮点的话,那就真的太难为我了——模特已经这么水了,产品总要亮眼一点才好拍吧?” 她说着,也不顾嵇雪是什么反应,懒洋洋地回身。 眼睑自下往上这么一掀,几乎能看见一大片芳泽盛开在她眼底。 秘书见状愣了几秒,默不作声低下头想,若说亮眼,谁还能比这个灿若骄阳的傅大小姐还亮眼? 如果她想在娱乐圈里发展,就算没有傅三爷帮衬,也势必是个难以超越的顶级流量。 江一言看了她两秒,深沉如泽的眼睛里并没有起什么变化,依旧淡漠如斯,无波无澜,“你想要多亮眼的产品?” “我想要?”傅靖笙一时没懂他的意思,满头雾水道,“我想要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能帮甲方爸爸决定要推广宣传的产品是什么?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男人两步走到不远处的老板椅附近,秘书眼疾手快地帮他拉开,他坐了下来,身上的气势也跟着收敛沉淀,显得很平静,“意思就是,legacy下个季度所有在上市计划的产品、包括即将开售的楼盘和公益项目在内,应该能找出一个让你看得上眼的,嗯?” 这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分量却沉甸甸的,砸在地面上,振聋发聩。 傅靖笙因为愕然而睁大的眸子,渐渐析出一丝荒唐的冷笑,“江一言你疯了吧?” 为了捧一个嵇雪,居然拿出他手里全部的资源。 要不是她从小就认识他,简直要以为江一言是不是早就和嵇雪有一腿了。 她对上男人幽深无底的黑眸,咬牙道:“你看不出来她今天这身打扮的目的吗?还是你现在鬼迷了心窍,得不到你的心上人,就迫不及待要找个代替品?我说你能不能别活得这么可怜?”
可怜? 男人的手指重重攥住了座椅扶手,骨节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他可怜。 这些资源在外人看来宝贵,对他而言不过也就是一个季度的收益罢了,随手挥霍了也许可惜,但这点损失对他和公司而言甚至称不上是损失。 他承认,这么做确实是临时意起,是他察觉到她语气里那高高在上偏又不着痕迹的挑衅之后的临时意起。 江一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拿自己的身家背景做过文章,可就在那一秒钟,突然想把自己的实力、自己所拥有的权势和财富统统展示给她看! 这令人望而生畏的所有,在她眼里就只值“可怜”二字? 他缓缓松开手掌,被用力攥过的扶手隐有裂纹,脸上是晦暗到极致的冷静,“知道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知死活的人。” 他咬字很淡,众人却听得骇怕,接二连三的低下头去,冷汗涔涔。 唯有傅靖笙表情木然地站在他面前,顶着他磅礴如山海的气势,与他沉默对峙。 每每涉及到和孟不悔有关的事,江一言必会和她翻脸。 哪怕是个代替品。 她稍微讽刺了嵇雪一句,江少董反手就扔出一把资源来给嵇雪撑腰。 而她奋力给嵇雪使绊的样子,在他眼里,怕是也很可笑吧。 有那么一瞬间,傅靖笙想转头就走。 可是一侧头,撞上嵇雪无声上扬的嘴角,她的脚步忽然就顿住了。 五指紧攥,脸sè寒了下来。 好啊,连个替身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傅靖笙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发了条短信出去。 对方回复也很迅速,简短平淡的两个字——马上。 随后,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nina见她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哼笑,“刚才不是急得要死吗?好像我们嵇雪和江少董聊一分钟天就耽误她一年寿命一样,现在倒是大爷似的往那儿一坐,不着急开工了?” 傅靖笙忽视了某个方向两道极有存在感的视线,把方才短信里那两个字念了出来:“马上。” 说是马上,她却单脚踩着设备包,一点开始做准备的意思都没有。 大概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会客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疏云淡月的一张脸,眼角的美人痣格外摄人心魄,yīn柔的俊美,却不女气。 凤眸里脉脉流淌着岁月里沉淀下来的气势,那是阅历和经验堆积的成熟,连江一言都无法比拟。 屋里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傅总。” 江一言的面sè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他先是深深看了眼背对门口坐着玩手机的女孩,而后起身礼貌地唤道:“傅叔。” 傅靖笙对面,nina和嵇雪同时睁大了眼,“三爷。” 男人颔首,眸光落在嵇雪身上,嗓音低沉淡漠,喜怒难辨:“怎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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