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68 恩威并施,上位者的冷淡姿态
* 嵇雪内心惊疑不定,面上却不露声sè,含蓄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保镖没有带够,在外面被狗仔拦住了,胳膊蹭破了皮。” 难道他是特地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个念头让她心脏蓦然蹿动了下。 “大意了。”傅言淡淡皱起眉,眼里时刻都盘旋一股无法靠近的疏远和冷漠,说出来的话更让人听不出是关切还是责备,“你现在身价不比当初,出了问题是公司的损失,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恩威并施,上位者的冷淡姿态。 嵇雪刚要答话,突然看到对面座椅上抱着手机玩得起劲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嵇雪顿时就心虚了—— 昨天,她刚在电梯里对silver炫耀过自己和娱乐圈里大名鼎鼎的傅三爷“交情匪浅”。 刚才三爷虽然问了她的伤情两句,但绝对不是“交情匪浅”的语气。 她觉得silver肯定是听出来了。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连女孩眼里低tiáo的笑意也倏然变得十分刺眼,仿佛一种无声的嘲讽。 嵇雪羞愤交加,咬着牙,想给自己赚回些脸面,“是我太大意,让三爷您费心了,还为了这件事……特地跑一趟。” 她想,以傅三爷的性子,就算不是为了她而来,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她。 只要他不反驳,这句话就算是成立了,也就足以证明,她在三爷心里有几分价值,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那冷贵英俊的男人果然没反驳,淡淡道:“无妨,正好在附近,过来看看也不耽误什么事。” 嵇雪心里的大石落地,笑逐颜开,“那就好。” 说完,瞥了眼对面坐着的女孩,炫耀成果似的。 可女孩依然面不改sè地静静望着她,嘴角噙的笑弧分毫不减。 嵇雪的心莫名往下沉了沉。 须臾,只见女孩一脚蹬着桌子,身体借力向后仰去,靠在皮椅上,坐姿惬意。 嵇雪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整整一屋子人,包括江少董在内,见了傅三爷无一不是起身问好,唯有她,像没长骨头似的赖在椅子上不动弹。 甚至漫不经心地开了腔:“听说u家的艺人福利好得很呢,出了事、生了病又是补贴又是放假的,嵇小姐今天这个算工伤吧?手臂擦破了那么大一块皮,不放她个三五年大假,您心里过意得去吗?” 江一言眸光凝顿,俊颜无风无浪看似平静,双眸却眯了起来,幽幽眄向那边靠在椅背上言笑嫣然的女孩。 好个仗势欺人的傅大小姐,果然是半点委屈都不能受。 嵇雪“扑哧”一笑,望着女孩眉笑靥如花的脸,美眸间盛满荒唐和讽刺,却很柔和的开口:“silver,我们之间确实有过过节,但是在我的上司面前,我希望你能放尊重一点。你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谁吗?” 女孩低了下眉眼,扶着座椅,坐直了身体。 chún梢的笑容不断加深。 深到,嵇雪感到一股解释不清的心惊胆战。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69 厌恶吗,未必吧
* “我又不聋。”女孩不以为然地笑,“你刚才不是说了,这是你老板傅三爷么。” 娱乐圈权利的巅峰,神坛上盘踞的一条毒蛇。 乍看上去淡薄无害,出手招招致命。 嵇雪有点不可思议,她既然知道面前站着的是傅三爷,怎么还放肆高傲得如此理所当然? “你想让他给你撑腰是吧。”女孩歪着头,“现在怎么看都是你们人多势众,我是被欺负的那个。不然这样吧,你过来让我抽一巴掌,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哭哭啼啼装可怜了,到时候你再看他稀不稀罕搭理你。” 嵇雪的眼神随着她的言语几次变化,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可笑,最后又逐渐化为愤怒。 她知道这种时候应该示弱,男人都会偏袒弱者,反呛回去只会显得自己和对方一样咄咄bī人。 于是她一咬牙,委屈地看向傅三爷。 从始至终,处在话题中心的男人只是单手chā在裤袋里听着女孩放肆的言语,间或淡淡瞥着女孩的脸,未曾发言。 直到女孩不说话了,他才不冷不热地开口:“嵇雪说你和她有过节。”他目光微凝,“说来听听,你和我手底下的艺人有什么过节?” 嵇雪见状,暗自得意起来。 傅三爷明摆着就是向着自己的立场。 女孩依然赖在椅子上没动,指甲敲了敲座椅扶手,发出不大但是很有存在感的响声,“茂承。” “大小姐。” “三爷问话呢,告诉他,这个女人怎么得罪我了。” 嵇雪简直难以置信,摆谱摆到这份上,她是拿生命在摆谱吗? 茂承刚要走过去,男人就睨了他一眼,眼神不声不响却带着令人止步的魄力,吓得茂承连忙低下了头。 他略微蹙眉,显出两三分不耐,“我在问你,自己说。” 嵇雪垂眸一笑。 女孩扫了眼嵇雪几不可察的笑容,又转过头来与男人对视了几秒,在他冷厉严峻的视线中泰然自若道:“行,我说就我说。一年前托您的福我和这位嵇小姐合作过一次,她骂了我妈,我不乐意听,所以就解约了。” 周围人都愣了。 傅三爷目光幽邃,嘴角下压了几分,没说话。 江一言眸间也划过一丝意外,旋即,黑眸不动声sè地眄向嵇雪这身装扮,眼底深处几分了然。 原来竟是惯犯了。 “我什么时候对令尊出言不逊了?”嵇雪皱眉反驳,“你和我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女孩耸了耸肩,倒也不在意她如何反驳,面对眼前这个在郁城只手遮天的男人,她的态度仍然很轻慢,“傅三爷,这件事我没告诉我妈,而是交给您来处理,已经是一种非常善良并且给您面子的做法了。我希望您也能给我个面子,把这些野jī野鸭的趁早处理掉,不要留着过年。” 傅三爷还没答话,嵇雪就已经火冒三丈了,“你骂谁是野jī?堂堂千金大小姐这么没家教,你爸妈是不是只顾着赚钱对你疏于管教,没告诉过你怎么好好讲话?” 女孩诧异地看着她,似乎有点意想不到,片刻后,轻轻笑了,“你还真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透。” 嵇雪说完这话,傅三爷就已经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了。 那目光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冷漠以外,也没有太过明显的情绪,却让嵇雪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讷讷张了下嘴,“三爷……您也听见了,是她先……” 见男人无动于衷,嵇雪下意识伸手想去抓男人的袖子,清妍美丽的脸上万般无奈和悲情,“三爷,嵇雪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从您带我入圈开始,我就一直记着您的教诲,修身养德,谨言慎行。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骂别人的母亲?” 她一边解释,一边又在心中觉得不忿和可笑。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骂了那个女孩的母亲又如何?! 这一年来她就是公司日进斗金的摇钱树,三爷还真能为了这个狂妄自大的女孩把她怎么样不成? “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 嵇雪的手还没碰上男人的袖口,女孩就拧眉打断,“不知道你家老板有洁癖?” 仿佛为了印证她这句话,男人在她开口的同一瞬间冷着脸将手臂往后一背,眼神里的寒意越积越多。 女孩一推座椅扶手,双臂轻松支起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翩然像一缕揽月的风般站了起来,柔若无骨,尽态极妍。 她走到男人身边,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了他的胳膊——正是方才嵇雪想拽却被避开的地方。 男人眉头一紧,虽是不悦,却没躲避,也没挥开。 嵇雪震惊不已,怒意再也绷不住,“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你就这么——”她指着女孩的动作,指尖都在哆嗦,“三爷早就有家室了,你知不知道廉耻?” “你说谁不知廉耻?”男人的眼神如一道淬了寒芒的利刃,割裂空气刺到她的咽喉处。 他面容俊漠如往昔,却比以往每一次都让嵇雪觉得遥不可及,薄chún翕动缓缓吐出一句话:“看样子你伤得不轻,确实是该放假了。” 嵇雪愣住。 心脏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 她忽然想起来女孩那句——不放她个三五年大假,您心里过意得去吗? 三五年的雪藏,对于一个流量明星来说,打击是毁灭性的。 可是她不懂。 怎么会…… 她忍耐着复杂的心情,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三爷,您是在说笑吗?” 男人不答,望着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起过变化,眼角眉梢,尽是无情。 “为什么?”嵇雪笑不出来了。 女孩朝她挑了下眉,轻笑低语:“为了他的小情人哦。” ——情人。 嵇雪的瞳孔陡然经历了一场地震,裂纹攀附,砖瓦倾塌。 她是傅三爷的情人?! “傅靖笙。”男人终于蹙眉,语带几分难以察觉的严厉和警告。 傅靖笙立马站好,“我错了。”说完又回过味来,壮着胆子皮道,“你凶我?我妈要是问起今天的事,我不帮你瞒!” 男人脸sè一僵,带着黑sè手套的手掌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淡淡斥她:“就你口无遮拦。” 嵇雪在一旁,已经愕然到表情失控了。 傅靖笙?! 郁城名媛圈子里那个脾气嚣张无人敢惹的小公主?! 傅三爷的掌上明珠?! 【若是我不愿意,就连傅三爷都不敢在我面前这么教育我,懂吗?】 【你不用奇怪我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底气,我妈生我的时候给我的。不服气你可以重新投个胎,投到我妈肚子里,你的星途就彻底安稳了。】 女孩从一开始的种种言行姿态全都有了解释。 嵇雪狠狠一闭眼,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谁不知道傅三爷对米董事长用情至深、言听计从! 这种宠爱和放纵会顺延到他的爱女身上并不奇怪! 她一咬牙,美眸瞪圆了看向傅靖笙,“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在你心里我很可笑是不是?” 她好几次对傅靖笙炫耀过自己和傅三爷的关系,甚至说出了带她进娱乐圈、为她引荐傅三爷这样的蠢话。 原来她那时的笑,不是故作高傲,而是真心实意觉得可笑。 “还好吧。”女孩慢条斯理地答,标致漂亮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明眸淡淡睐着她,模样和气场竟有七成像极了身边气韵深藏的男人,“比起可笑,我倒觉得你这人可悲又可恨。” “人各有命,你天生条件不差,就算没勾引到傅三爷,凭自己的本事照样火遍了整个大陆,何必屡屡用这种不干净的手段,轻贱自己所有的付出和收获?” “你这样的人,既配不上自己的野心,又辜负了自己的努力,你说你有多可悲。” “至于可恨么……一年前我已经放你一马了,昨天我也提醒过你心思别那么多免得葬送自己的前程。谁知道你玷wū我妈妈的名节不够,还穿上这么一身来恶心我。” 女孩轻抚了下额头,笑意未达眼底,“我父母的婚姻我父母维护,我自己的爱人,我也不能任由别人惦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自己的爱人。 众人闻声,神sè各异。 傅三爷眸光微凝,幽然掠过一旁那个年纪轻轻就已然执掌大权的后生。 江一言本来注视着那个慵懒傲慢的女孩,感受到空破袭来的几分压迫,才抬眼与长自己一辈的男人对上了目光。 不卑不亢,客气疏离。 隐约间,已成分庭抗礼之势。 嵇雪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交锋,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在探听有关江少董的事时,除了人孟不悔以外,她还听说了另一个名字——傅靖笙。 传言,傅大小姐鸣珂锵玉大张旗鼓地追着江少董,丝毫不顾及他是否心有所属。 原来,竟是真的。 可是江少董真如传言中那么厌恶她吗? 嵇雪在绝望中苦笑了下,耳畔仿佛还是第一天见江少董时,对方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句“钦定”。 厌恶吗。 未必吧。
段子矜江临 一笙无悔071 去酒店,马上!萨里有危险!
* 傅靖笙撇嘴。 “你当江家这小子的城府是闹着玩的?”男人又在她发心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淡淡道,“就你这点道行,逞qiáng不让人帮,以后被他吃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别到我和你妈面前哭鼻子。” 他声音不大,只够二人听见,可傅靖笙毕竟是好面子的人,心虚地四下一望,赶紧打断他:“哎呀,你别说了……” 她一双细眉皱得很紧,在眉心处拧了个疙瘩,绯红的chún瓣似有若无的撅起来,“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就行了!”她指了指嵇雪,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娇软的抱怨,“快点把她从我眼前带走,看见她就烦。” 还想勾搭江一言? 傅靖笙越想越气,抬手把男人推开,那点不成气候的怨念都写在脸上,傲慢得理所当然。 傅三爷叹了口气,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漫声低笑:“知道了,都依你,小公主。” 他抬眼望向嵇雪,眼中的宠爱和无奈瞬间消散,冷淡到几乎空无的地步,“你,跟我走。” 嵇雪咬着chún,眼眶都红了,“三爷……” 她知道,只要出了这扇门,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男人神sè极端漠然,对她的抗拒和委屈无动于衷,“自己走还是我找人抬着你走?” 抬着她走。 嵇雪被这话里莫名的寒意惊得一哆嗦,面如死灰道:“我……我自己走……” 谁能想到这一天之中大起大落,才得了江少董的“关照”,却被傅三爷彻底封杀。 不,封杀都是轻的! 嵇雪看着男人那双薄情的桃花眼,只觉寒意从脚底冲上头顶。 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男人转身睨向噘着嘴假装闹脾气的小姑娘,嗓音淡漠如常,却能听出回暖:“你呢?回不回家?” “我……”傅靖笙瞟了江一言两眼,后者嘴角架着一丝冷薄的弧度,目光落在窗外。 她知道他现在应该挺不想理她的,她也不愿意热脸贴冷pì股,可是…… 心思稍有踟蹰,她还是咬了咬牙,出声问:“江一言,嵇雪拍不成广告了,你要不要从u家的艺人里再挑一个?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商量好不好?” 傅三爷是彻底听明白了,他家这傻丫头就是赖在这里不想走了。 她和她母亲米蓝不同,阿笙是个在娇宠中长大的女孩,满心都是阳光明媚,或许听说过yīn霾二字,但也只限于听说。 什么伤害什么疼痛,什么刻骨铭心、千疮百孔,她自己从未经历过。所以才能这样一往无前地追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对方。 他眸光一深,忽然想起自己的妻子曾经也是这样单纯天真的女孩。 谁曾说过,女人从单纯到成熟的蜕变,代价往往是一段无人关心的时光与一次次独挡龌龊的胆量。 他现在无法教他心爱的女儿如何收敛对江一言的喜欢,如何多关心自己一些。因为她听不进去,也学不会。 只有心冷了,才知道爱自己。 傅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抱着一腔热忱不停追逐着那个冷心冷情的小子,看着事情往他无法掌控的地方滑去,看着他无比珍贵柔软的心尖宠独自穿行在荆棘丛生的森林里,每当横生的枝丫利刺险些刮伤她时,他的心都会跟着紧一紧。 这种提心吊胆束手无策的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思及至此,傅言眼角bī出几分冷锐,眼风扫过年轻男人的脸。 后者似有所觉,抬头看过来,两个男人皆在对方眼里发现了相似的深沉。 片刻,还是江一言先开口:“傅叔还有其他事要忙,我就不留您了。” “阿笙愿意呆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把她交给你,你最好别再让她遇到什么需要我亲自过来处理的情况。” “您放心。”江一言这三个字说得平淡,傅三爷却懂这是他的承诺,微微颔首,让身边的保镖带着嵇雪走了。 一直目送着父亲离开,傅靖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本来只是想告个状,谁知道她老爹今天刚好在legacy开董事会,她发完短信没两分钟他就亲自下来了。 这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次? 她眨了眨眼,慢吞吞走到江一言身边,心一横,咬牙道:“我爸走了,你想骂我就骂我吧。” 男人收回视线,敛眉看了她一眼。 讨饶来了? 他坐着她站着,明明此刻是她高他一些,傅靖笙却还是有种被这个气场两米八的男人俯瞰的错觉。 男人靠在椅背上,勾了下chún,搭着那双内勾外翘的凤眸,显得格外薄凉,低声问:“我看你耍威风的时候挺痛快的,现在这是干什么?” “是她先招惹我的。”傅靖笙不假思索地说,语气里缠绕着一丝不难察觉的小委屈,“我忍她好几次了。” 她的委屈被男人尽收眼底,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言则,我还要夸一夸傅大小姐宽容大度,没早点下手让她在这一行里混不下去?” 傅靖笙舔了下嘴chún,迟疑道:“你要是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呵,真会顺杆爬。 男人的呼吸蓦地粗重几许,眼神也倏然结了冰,唯独语气依旧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她招惹了你这么多次,怎么偏偏这次你就宽容大度不下去了?” 傅靖笙低着头,半天没吭声。 理由不是很显而易见么。 因为孟不悔呗。 “我都说了会赔个模特给你,你干嘛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那个嵇雪有什么好的?” 傅靖笙说到这里,意识到可能的原因,脸sè差了点,语tiáo也变得生硬:“你要是真这么喜欢这种清汤挂面的tiáotiáo,何必找个不入流的山寨货?直接让后期老师把孟不悔的脸p上去不就完了?就她这野jī气质,连孟不悔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打扮成这样不知道是来恶心我的还是来恶心你的。” 她说完,男人紧绷的chún线突然松开一个笑,嘲弄寡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难得从她嘴里也能听见夸不悔的话。 傅靖笙耸了耸肩,她说的是实话。 坦白来讲,孟不悔这人没什么毛病,气质也是上上佳。她之所以讨厌孟不悔,完全是因为嫉妒,这点,傅靖笙从来没隐瞒过。 不过让她在这男人面前主动承认,她心里还是别扭。 正偏着头生闷气,忽听男人沉静的嗓音响起:“你打算怎么赔个模特给我?” “看你喜欢谁了。”傅靖笙表情恹恹,提不起兴趣,“u家的你随便挑,就算不是u家的,我也肯定给你签过来。” “不愧是娱乐圈的少东家。”江一言眯起黑眸,“这话我记下了,以后用得上它的时候,希望你能兑现承诺。” “以后?”傅靖笙捕捉到他话里这两个字,皱眉,“今天就可以啊。” 男人眼皮也不抬,淡淡道:“签了一个季度的合同,劳务费按天算,一分不会少你的。至于需不需要工作、什么时候需要,我说了算。你要做的就是随叫随到,还有,”他看向她,眼里蓄着一片密不透风的沉黑,“别再闹你的大小姐脾气,让我在傅叔面前难做。” “你是说……不需要工作了?”傅靖笙一愣。 她真的越来越不懂他了。 莫名其妙和她签了一个季度的合同,却连要宣传推广什么的产品都没想好。现在嵇雪被她搞走了,他索性将整个项目都搁置了…… 思绪猛然一顿。 像是被人抡了一棍子,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难以置信道:“江一言,你别告诉我说你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个项目,就是为了捧嵇雪?!” …… 高档的私家车在公路上飞驰。 茂承一边熟练的超车并道,一边抽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心急如焚的少女。 这短短十分钟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翻地覆—— 他在会客室里从头听到了尾,谁也没想到,大小姐会那样质问江少董。 她大概是真的被感情乱了方寸,才会忽视了一件事:silver工作室才是被“钦定”的那一个。 江少董果然在听了她的质问后,一弯chún,低笑反问:“她也配?傅大小姐是真被她气得脑子不清醒了,嗯?” 茂承亲眼看到大小姐闻言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又紧紧攥着拳头,小心翼翼地追问:“不是为了嵇雪,那是为了谁?” 为了谁。 她,想听什么。 茂承下意识看向老板椅上坐着的男人。 他目如点漆,不为所动。 茂承心凉了半截,几乎想上去拦着大小姐,叫她算了,别再问了。 男人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是为了她。 男人面sè淡然,坦白承认:“你想知道,我也不瞒你。事实上,我一直要找的人正在满世界躲躲藏藏,前几天我听说他和silver工作室有些来往,便让秘书联系了你们。本意,确实不是为了合作。” 茂承听完惊疑不已! 他在那一瞬间无师自通了江少董要找的人是谁。 所以,江少董在联系上他们工作室的时候,并不知道silver就是大小姐?! ……原来这个所谓的“钦定”,真的不是为了大小姐。 女孩呆了几秒,眼里的微光渐渐破碎。 仿佛,也想通了这件事。 她想笑,chún角还没翘起来便又抿成线,闭上了眼。 最后,江少董又缓慢郑重地问了她一次:“你确定你不认识我要找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的语气很难揣摩,茂承却想一想就有后怕的感觉——像是某种,最后通牒一般。 他几乎要以为大小姐顶不住这样的压力,会如实招来,但是女孩却打开了双眸,平静有力地掷出三个字:“我确定。” 傅靖笙再能佯装镇定,内心也不过是个16岁的小女孩。 对在谈判桌上身经百战的江一言来说,她不是对手。 从legacy总部出来的时候,她一双手都在哆嗦。 就在这样草木皆兵的高度紧张状态下,傅靖笙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是男人沙哑焦虑的嗓音,英文飚得快飞起来:“help!! someones gonna to kill me!! hurry up!!! save my life!!!” ——救命,有人要杀我,快救命! 傅靖笙的瞳孔陡然紧缩,手机脱手,差点砸在地上。 幸好茂承眼疾手快帮她接住了,紧接着便见女孩苍白着脸拽住他的袖子,“去酒店,马上!萨里有危险!” 茂承大惊,开着车在路上不停超车并道闯红灯,只求能快一点到达。 临到酒店之前,他稍稍冷静下来,沉吟道:“大小姐,您还是给董事长和三爷打个电话说一声吧,万一真有危险……” 傅靖笙用力按着额角,神经被抻直了,言语间条理反而清晰起来:“当然,我已经通知我爸妈了,他们马上会派人过来。可我也必须亲自过去看看,否则我放心不下。” 茂承冷哼,“这个外国佬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惹麻烦了,所以才跑来求傅家的庇护?”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大小姐时就qiángtiáo过,派人保护好他。 “我不知道。”傅靖笙摇头,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浮气躁,没有一草一木能入她的眼,“我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但是茂承,你还记得两年前我拿到过他的私人号码还和他通了一次电话吗?那时候他严厉拒绝过我,他说,你们这种不懂尊重他人隐私的国度,我一辈子都不会考虑去那里生活发展。” 她低垂着眉眼,轻声自问:“既然一辈子都不会考虑,又为什么来了呢?” 茂承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接过话来:“因为他在原来的生活环境里遇到了困境和危险,甚至是……”他目光沉凝,“生命的威胁。” 傅靖笙没答话。 茂承却明白,她就是这层考量。 看了她片刻,他欲言又止。 他想问她,会不会……是江少董。 因为今天江少董提起“他要找的那个人”时,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辣决绝,一闪而过,却令人不寒而栗。 好像,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 又好像,只要人落进他手里,就会被他挫骨扬灰。 就在他们的车后方,一辆不怎么起眼的车远远跟随着,隐没在车流中,并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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