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恋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玉胡芦
暗夜灯影朦胧,打着两道年轻悸动的身体,虫鸣蛙叫里掩藏着人类探知荒芜的声息。那天晚上的邹茵就和陈勤森越过了最后那道防线。
陈勤森有一片茂密的森林,他的很骁悍,即便邹茵此前已经见识过,可真正要尝识,仍然难以承受得下。他到她的半途中时,她就已经眼圈都红了起来,吃力推搡着他想要临阵脱逃。
但没有用,陈勤森还是执拗地完成了。那炽烈的气息温柔拂过邹茵的脸,然后她的头发嘴chún和耳畔便全都沾上了他的吻痕。
第一次的时候只有十几分钟,后面第二次半个多小时,再后面就到了凌晨三点多。邹茵躺着的地方晕开点点樱红,丝丝渗入底下的沙滩。
两个人在帐篷里呼吸胶着,彼此都有些赧然,邹茵的脸颊还晕着红云。
陈勤森盯着她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邹糖糖,以前的,老子真的不记得。我现在满脑子记着的都是你的香味和你的chún!”
又说:“今后胆敢离开我,就别怪我想和你同归于尽。”话说得好像那才是他的人生之初。
送邹茵回来的时候,邹茵都没和他说话,倒是陈勤森站在车门旁看着她的背影,像裹着满腹欲言又止的宠爱。
邹茵一开始是很抗拒和陈勤森做的,闭上眼睛都是陈勤森那个让她难以承载的痛,还有他健朗肩背上耸-动的纹身。在床上躺了三天没出去,姑nǎinǎi以为她两个又吵架,做了一顿饭请陈勤森来吃。
茶sè木的小饭桌上,有邹茵爱吃的糖醋鲤鱼,和陈勤森喜欢的红豆小馅饼。姑nǎinǎi给一人夹了一筷子,说:“年轻人干嘛火气那么大,有话好好讲吗,哪有什么好黑脸的。”吃完了叫陈勤森陪邹茵上楼说话。
二楼是邹茵的小房间,窄窄的十几平米,窗台边一个小书桌,藤条的书柜,旁边一张木架子床,整洁又清新。陈勤森问她消肿了没,睡都跟老子睡过了,总不会一辈子不想理我吧。
过一会儿徐萝卜在楼下叫走姑nǎinǎi,说张氏找她过去有点事要说。陈勤森就在邹茵的床上又来了一次,这一次小心翼翼的,邹茵似乎体尝到了某些奇妙的愉悦。在接下来的一段即便分别的日子里,两个人便逐渐熟稔和缠黏了起来。
月底陈勤森送邹茵去学校,给她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在头一个学期里邹茵的变化并不大,陈勤森隔二三个月的时间才来看她一次,平时基本互相打电话和视频聊天。等到第一学年结束的暑假,陈勤森在火车站接邹茵下车时,下来的邹茵却让他恍然耳目一新。
要知道天地之间有灵气,人去到别处,见了不同的风景不同的光,回来时脸上和周身的气息便也不同了。
那会儿的邹茵头发长及腰,尾端烫了一点小波浪卷,身上穿着泡泡袖的收腰小裙,明媚而青春扑面。07年的陈勤森已经24岁了,没有再染额前的那一缕头发,他穿着一身休闲的t恤短裤,颀隽挺拔地立在站台上。伸手拥过邹茵,眼角略过一丝狼野的宠溺:“几个月没见你,都他妈变了个人。”
他没有直接把她送回水头村,而是先去了在嘉淮路的公寓。
一进门陈勤森就火急火燎地堵住了邹茵的嘴,一手撩下她的肩带,一手探向她的腰后。喘息沉沉道:“pì股都这么翘了,是不是瞒着你老公在外面上过男人?”
……
后来从大二起,就时常隔半个月一个月的去学校找她,一找她便总是要开宾馆住酒店,三两天邹茵都不能在寝室里休息。大一大二,室友几个有的连初吻还没送出去,时有深夜睡前闲聊,聊到某些敏感的方面,总是充满羞赧和遐想的tiáo侃。而邹茵那会儿,却早已和陈勤森在酒店的大床上震过了不知多少次。
每次做完之后,陈勤森总会顺手翻开她的通讯录列表。看到一个“张鸣,”便微蹙眉头问她:“这小子是谁?”
邹茵答室友,起的男孩名字。
又看到一个“吉泽兄”,问这总不会又是女扮男吧?
邹糖糖,你他妈是不是趁老子不在你身边,心野了?
邹茵答说是个大三的一个师兄,一起在学生会的干事。
陈勤森就不爽了,那声“师兄”听得他极不适,他便总是在床上一遍一遍地索要她,叫她下不来地。忽而的恩爱缠绵,忽而的疑心病重与拷问,每每总让邹茵觉得心也很累。
等到大二下学期放假,邹茵因为暑假勤工俭学没能回去。那段时间陈老太爷在给陈勤森传授看家饭,陈勤森是四岁上就跟着老太爷学的,本性极有天赋,偏学得不认真。老太爷海纳百川,幕天席地,也不bī也不责,这会儿年纪渐大,才开始对此严肃起来。
陈勤森走不开,打电话叫邹茵回来,邹茵没回。
有一天,她正跟着师兄从面包车上卸活动礼品时,那个叫吉泽的师兄脸上就忽然挨了一拳头。
是陈勤森打的,吉泽是个清逸儒雅文质彬彬的那种男生,一下子眼镜框就被打歪。陈勤森又接着打了一拳头,吉泽歪在了草坪上。
邹茵质问他:“陈勤森,你发什么疯你这是?”
看到陈勤森俊脸上几许妒怒,哂叱道:“邹糖糖,几次三番叫你不回去,就是为了和这小白脸在一起?你当老子是嗑瓜啊!”
天晓得邹茵当时有多尴尬,那会儿已经快开学了,不少提早回校的同学都看到,邹茵和吉泽又都是学生会的干部,影响挺不好。
那天晚上住在酒店里,陈勤森在浴室淅淅沥沥地冲澡,叫邹茵去给他拿条内裤,他洗澡从不带内裤,邹茵就坐在床边没理。
等陈勤森出来又要揽着她亲热时,邹茵就说:“陈勤森,我觉得我们还是算了吧。”
邹茵那会儿的眼神是疏离的,她如果只是憋气和赌气,只会叫他陈张宝。真生气了才会这样平静而冷漠。
陈勤森站在她身边,窄实的腰腹上还余着浴室的水渍,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邹糖糖,你翅膀长硬了,看不上老子了是不是?”jīng致的长眸中隐着火光。
邹茵仰起下巴看他的脸,咬chún吐字:“陈勤森,我现在连看见你背上的纹身都反感。”
陈勤森原本哂笑着的脸,便因着这一句一下子yīn冷了。
他的纹身其实是非常jīng细考究的。是老太爷的一个朋友,一个已经收山的行家老泰斗从香港过来,专门给他在背后亲纹的。森林绿的底,弥补他的五行之缺,用橙与红勾勒凤刺与龙鳞,鬼斧神工,映衬在他古铜sè的脊背上,显得十分的悦目。
陈勤森便把邹茵一臂推倒在床上:“邹茵你欠做了是不是?那就先做到你说不出话。”
接着一下子猛然贯穿,邹茵如同被羞辱,想起每次都要应承他,想起每次一说分手他就来这套,忽然就在他英俊的脸庞上pia了一掌。
其实很轻的,但声音细而脆。
邹茵说:“陈勤森,你的钱我都没动,卡上的我只用了三千多,我都自己打工开销的。还有你给我买的手提,算下来一万多块。卡先还给你,其余的我每个月用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打到你卡上。”
“……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陈勤森听罢,扭过她的颈子正对自己:“邹糖糖,你当自己是婊-子么?那这些钱就当买你睡了两年吧。”然后把她从怀里推开,仰躺在一旁的大床上,气息深沉的不语。
次日天初亮,五点多钟陈勤森就起身走了。
路上开到计费处,给邹茵发来一条短信:“邹茵,你真的没爱过老子?”
邹茵手一狠删掉了没回。
高速上陈勤森等了两个多小时没消息,他就叱一声:cào。把手机砸在了玻璃窗上。
非正式恋爱 10.第十章
那是他们两个为时最长的一次吵架,吵到以为很可能就此这么分了。
从2005年的夏天认识,到2008年的夏天闹翻,三年里经历了邹茵的高中和大学,即便零零种种小吵小闹好多次,但都没有冷战过这次这么长。
八月多闹的,一直到十二月,中间三个多月彼此都没再联系。
陈勤森回去后应该没有告诉家里的大人,因为姑nǎinǎi和张氏给邹茵打电话时,并未觉察出有什么异样。
张氏在电话里问她:“阿妹最近怎样了?吃的睡的还好吗?你阿森哥最近和朋友合伙弄了个酒吧,都在忙着搞装修,也没空去学校看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和阿姨说。我和你陈伯这一脉就他一个儿子,家里的东西早和晚都是给你们的,你不要太节约。”
张氏的声音总是暖暖慢笑的,听起来让人感觉很亲切。邹茵好几次一句“已经分手”的话在嗓子眼里张口欲言,最后出口都变成了:“知道了,张姨。你和陈伯还有阿公也要注意身体。”
九月底的时候,何惠娟和邹茵聊qq,那段时间郑元城的家里似乎出了点什么麻烦,很少看见何惠娟再天天上网泡吧了。邹茵问她具体的,她也含含糊糊说不清。
视频那头何惠娟问邹茵说:“糖糖,你是把陈勤森甩了?”
语气有点唏嘘的,小心探问。
邹茵“嗯”了一声默认,然后问:“怎么了?”
何惠娟就喃喃道:“也没什么,就是前天我和元城去酒吧,看见陈勤森身边坐着个女的,他手揽她的腰,那女的还给他拭嘴角,看起来挺亲密的。我就问了郑元城,郑元城说是他新女朋友,我这不纳了闷跑来问你吗?”
邹茵听了,只觉得心里哪块地方被钝钝的一扯。说分手的时候,看着他yīn沉的隽脸,满心斩钉截铁地想要摆脱,怎么听到他另觅了新欢,却仍涩涩地不适。
但一想陈勤森的招桃花属性,即便之前没分手,他身边的莺莺柳柳还少吗?
邹茵就做一脸淡漠,透过话筒问:“哦,那个女的怎么样?”
何惠娟答:“叫张什么洁的,哦,张晓洁,好像是黄瑶男朋友张志列的堂系族妹,头发长长的,瘦瘦的,比咱俩年岁差不多,长得挺可以。”
又问邹茵发生了什么?
邹茵就说:“他在我学校里打了人,一个高年级的师兄,鼻子都出血了。”
何惠娟吸-nǎi茶的动作一滞,末了慨然道:“邹糖糖啊邹糖糖,陈勤森要是比作一条龙,你就是他命中的那条凤,注定要被你相爱相杀伤筋伤脑啊。”
邹茵便没继续追问。十一月陈勤森过生日那天晚上,十点多时他一直沉默的qq上线闪了下头像。往常陈勤森过生日邹茵都会送些小礼物,比如一个两百来块的打火机,或者檀木镶黑曜石手串之类的。
陈勤森收到总会嫌弃:“邹糖糖你这么抠,老子给你的钱都包养男人去了,买这么廉价的玩意。”
但说归说,打火机和手串都是一天不离地戴在身上的。
那天邹茵在线隐身查资料,看到他[轩辕勾陈]的上古神兽明了又暗,她抿了抿嘴角点开,但又关掉了。一直到凌晨12点过后,陈勤森的头像似乎隐身下了线,因为那只神兽变成了在酒吧里揽着一个长发女孩子的照片。邹茵没有点开大图看,也关了电脑去睡。
她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忙学生会的事,外面还兼职做着家教,忙得什么也顾不上心思想。那个叫吉泽的师兄升大四了,邹茵大三,自从被打伤后,反倒便对邹茵多了几分关切。两个人以工作的名义吃过几次饭,吉泽问邹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邹茵心里闷,也没有刻意拒绝。
这样一直持续到十一月底,有一天姑nǎinǎi出事了。
是在起夜的时候出的事,厨房喝了杯水走到房间门口,忽然心口一拧,整个人就歪在了地板上。凌晨两点多,她在倒下去之前,摁通的是陈勤森的电话。那会儿陈勤森还在音乐-城里抽烟,接到电话听一声,便赶忙起身回去,把她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急性心肌梗塞,好在发现得及时,住几天院就没什么问题。姑nǎinǎi怕邹茵担心,没告诉,那几天都是陈勤森安排人照拂的,自己也时常买了水果去探望。
姑nǎinǎi的哥哥比她大十多岁,那年姑nǎinǎi五十六,她的哥哥都快七十了,回来不方便,叫她出去生活一段,说美国那边什么物理疗法效果很好,有病早治疗,不要拖久了麻烦。
姑nǎinǎi以前舍不得出去,签证是早就办好了,但她从邹茵六岁小脸蛋粉嘟嘟的时候起,一直看到邹茵长成一个标致的大姑娘,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她哥哥都叫她去,她都舍不得丢下邹茵一个人没人照顾。这次她终于就答应去了。
电话是陈勤森给邹茵打的,邹茵接到他电话时还有些意外要不要接,然后听着听着,眉头便锁了起来。
和学校请了7天假,回去是陈勤森到火车站接的,这次他没进站台,只在出站口等着。
邹茵出来,他就落下车窗。十二月的天已入冬,他穿着黑sè的棉服,依然是那个铮铮帅气的飞机头,鼻梁英挺,一副yīn冷的大少爷做派。
邹茵这次穿的朴素,他看到她把头发又剪到肩头了,绾sè大衣里一条银红的半身裙子,他的眼睛便眷眷地凝了一眼,继而又漠然地收回来。叫邹茵坐上他的后座。
姑nǎinǎi最后住了两天,给邹茵留了不少腊肉、腊鱼和泡菜,说可以放到你寒假回来,过年的时候刚好拿出来吃。又叫邹茵在家时把电视声音开大点,费不了几度电,喧喧嚷嚷的也就不会那么冷清。
然后给陈勤森和张氏送去了几盒红豆小馅饼,说以后想吃了可以叫邹茵做,她的手艺都是我教的,就是平时我没舍得让她下厨。
走的那天早上,邹茵和陈勤森开车送她到隔壁x市的国际机场。
x市是个小岛城市,冬天虽然不太冷,可近海的风总是呼呼地响。两个站在那里,为了怕姑nǎinǎi担心,是假装牵着手的。
但姑nǎinǎi吃了多少年米,是明眼人。对他们说:“人家结婚拜堂的夫妻,还保不准三天两头吵架,年轻人谈个恋爱有什么过不去的。少宝是个会担事的好孩子,邹茵你不要总欺负他。少宝也疼爱邹茵多一点,她没妈妈在身边的。”
说着祥霭的脸上就堆出笑,擦擦眼角进站了。
远处一架飞机起飞,发出轰轰的鸣动声响,邹茵的心里涌起酸楚。
待看不到姑nǎinǎi了,两个人便对视一眼,松开手,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陈勤森睇着她鬓角光洁的颈子,问:“头发剪了。现在有人照顾你了么?”
他的嗓音低哑,几许生疏中几许沁入已久的柔情。听得邹茵的答话不由有些哽,邹茵答说:“不需要你管这些,我自己会过得很好。”
陈勤森却就最见不得她这样。忽然两步紧过去拽住邹茵,说:“邹糖糖,你什么时候才肯跟老子和好啊?”
邹茵抵着他的xiōng口,一抹熟悉的温暖。她就揩他的衣角:“好什么,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眼角红红的,他看到她轻咬起的chún瓣了,那抚在他衣领上的手,白-嫩有如葇荑,他还是那么习惯她的温柔和她的香。
陈勤森默了默,大手便在邹茵腰上一兜,抱紧了说:“老子那不都是给你气的。只要你肯再和我好,我现在就给你把她断干净!”
“那你也亲过她了?”邹茵倚着他说不出别的话。
陈勤森没应,一辆车开过,溅起路上几点水渍。他可能没有听见,俯chún在她额头上宠溺地亲了亲。
姑nǎinǎi走了之后,邹太婆留下的屋子静悄悄的,明明还是那么小,怎么却空寂得叫人心慌。那天晚上陈勤森送邹茵回来后并没有回陈宅。
z城靠海临山,冬天还是湿冷。邹茵的火车在四天后,那四天里陈勤森就寸步不离地陪在邹茵的左右。
似乎是空荡下来的房子叫邹茵害怕,就是害怕那种身边世界再没有人的感觉,她对陈勤森显得很主动。柔软的被子里,两个人密不透风地纠缠着,陈勤森动情地问她说:“邹茵,你以后还要不要我了?”
陈勤森自从那一次起,都没有再问过她爱不爱自己,后面即便再问,也都只是问“要不要。”
“陈张宝……”邹茵就喊他名字,主动地仰起身子,去吻他脊背上斑驳的龙凤纹身,一点点细腻地在chún齿间游过。
他叫她用言语答,说:“邹糖糖,你要我,敢不敢就喊我一声老公?”
邹茵吟咛地叫了他一声。陈勤森听罢,忽然便咬chún俯下去:“cào,邹糖糖,老子他妈一点心髓都断送在你这里了!”他们互相荒芜贯穿着,在那个冬日的几十个小时里,像在海水中缥缈过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几天是邹茵大姨妈前几天的安全期,陈勤森没有做防护。两个人除了吃饭,所有的时间就都圈在邹茵的床上,被子里裹着两颗朦胧试探的心,好像永远也做不完。
陈勤森没有问邹茵有没有和别人怎样,动作却是极劲而温柔的。每天早上七点多起来,做了一次后邹茵起床去洗漱,陈勤森就裹了外套骑车去早市上买菜,然后回来给她做饭。但他做不好,回回洗好菜了又都是邹茵来帮忙。陈宅那边也不管他,有什么事只叫徐萝卜去办。
四天后,陈勤森就开着车把邹茵送去了车站。
非正式恋爱 11.第十一章
但邹茵不知道的是——
在2008年的那个秋冬,郑元城父亲的生意遭遇了致命的崩塌,一个多年得力的骨干暗中做鬼,与背地里黑手来了个釜底抽薪,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使得郑氏集团的经济一下子抽空断层,破产岌岌可危,几个大股东更时刻面临牢狱。
陈家与郑家多年世交,陈家在郑家的生意里乃是占了百分之四十大股的,这件事对陈家的元气损失亦为惨重,就连老爷子一向泰山稳坐的人也都咳病了一场。
那段时间郑元城虎落平阳,几乎不再光顾先前的场子,邹茵有在电话里问过,何惠娟也只是答得含糊其辞。
陈勤森作为陈家嫡长一房的接宗大少爷,压力是巨大的,那年的陈勤森已经25近26岁了,此前他是不管事的,家大业大随由他挥洒。但自这个重创起,许多的事情老太爷开始叫他去应对。
那会儿邹茵刚与他决绝分手,但其实他后来有去邹茵的学校偷看过她,看到她和那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一起吃饭,一高一矮的从大门口走进校园。记忆里邹茵高中时白皙的素脸,棉布的短袖和蓝布的裙子,变得明媚娇俏,低跟凉鞋衬得她双腿直长,后臀勾勒着初熟的女人味。陈勤森坐在车里隔着窗抽烟,那隽逸的脸庞就浮起一片yīn凉。
在那段内外交困的躁郁下,陈勤森好像就和那个叫张晓洁的女孩子发生了。
张晓洁生得柳条儿似的,一米67,削肩,苗苗条条的,比邹茵大一岁。她的头发也是柳条一样又柔亮又长,快长到腰了,给人的感觉好像林黛玉。
陈勤森在分手期间和她发生了事,是瞒着邹茵的,具体有过几次就不晓得了。姑nǎinǎi的出事是邹茵和陈勤森之间的转机,在那之后陈勤森对邹茵呵护愈加,在姑nǎinǎi离开的当晚,他们两个做完一次后,陈勤森就把企鹅头像又恢复了回来。
他身上的气息和热量是叫邹茵沉迷的,她对他还是依赖,在那段时间,陈勤森则近乎焦渴地宠着邹茵,甚至在床-事上他对她也是极尽的温柔和执着。从大三上学期末到大四毕业,他们基本算是处于一种如-胶-似漆的状态。
陈勤森房间的那面镜子,就是在他25岁年底安的,彼时安完,邹茵还羞恼得拧了他一把。陈勤森就抓过她的手在chún边咬,目光澈澈地盯着她说:“反正以后都不分开,被你老公看了又怎样?”
那时候的邹茵对此一直不知情。
毕业后邹茵回省,在临近的x市上班,工作算是比较顺心不累的。姑nǎinǎi也已经从美国回来,她去了一年多以后还是想这边,就依然打点了归程。邹茵和陈勤森手牵着手走在水头村里,人们都在等着他们的喜事,姑nǎinǎi也终日盼得不行。
那段时间邹茵常在陈家吃住,张氏对他们说:“老爷子年岁也大了,本来之前有说让你们高中毕业就订婚,我想想你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能这么早就把你的心绑住。既然你现在还和我们阿森在一起,不然就择个好时日,把事情办了吧。”
姑nǎinǎi在旁相当高兴地合掌:“好啊,好啊,邹家也有姑爷了。”
其实回忆起来,邹茵自从认识陈勤森起,在金钱方面似乎就再没有过窘迫。且这些都是毫无觉察的,连她自己都时常没有恍惚过来。那年陈家尚处于元气恢复阶段,并不似最初的财大气粗,张氏把话说得也委婉。邹茵是拒绝不了也没想过要拒绝的,她也想,不然人生或者就是这么顺其自然的走下去了,遇到了陈勤森,然后就是陈勤森。
那段时间她和陈勤森欢-好,甚至经常都没有用套,陈家也时有时无地翻拣起老黄历。但有一天晚上,记得那应该是2011年的七月天,离着邹茵大学毕业近一年了,有一天邹茵上网开qq,看到邮箱里有个陌生的邮件,她随手点开来,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陈勤森熟悉的模糊面貌。
他颀健挺拔的身型,穿一件黑sè外套,冬天,身边跟着个苗条瘦长的女子,披着米sè的兔毛领呢绒。照片显示的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多,而他们身后的背景,则是富丽大酒店五星豪华层的电梯口。
再一张就是他拉开车门,护送那个女的上车,时间是清早九点。最后一张是张晓洁的刮宫化验单,因为时隔了两年,纸张有些褶皱,签字的时间是2009年的三月。而邹茵,是在08年的12月下旬才和陈勤森和好的。也就是在和好的三个多月之后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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