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太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扶华
薛衣元君呼出一口气,打量面前大妖:“辛秀前世是我妻子,今生自然也该是我妻子,你既然是她师父,来此与我动手又是何意?”
薛衣元君自觉自己这话没有错,可说出口,就见面前大妖不知为何又被激怒,盯着他忽然就是一巴掌砸过来,眼神里的杀意清楚明白。
薛衣元君:“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敬你两分,可你再要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
申屠郁:“她是我的徒儿,不是你的。”
说罢又一巴掌劈头盖脸砸下去。薛衣元君见他不依不饶,同样召出法相,变成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模样,手拿着巨钺挡住他。
薛衣元君也有许多年没动用过法身,他从前和人比拼法身从未输过,可这一次,那股巨力他竟然没能完全挡下,法身被砸的往下一沉。如此还不算,那大妖抓住他的法身,张口便撕咬,连他凝实的法身都撕扯下一根手臂吞吃。
薛衣元君知道此时才大吃一惊,迅速退后,再不敢让他近身。
“你竟然能吞吃人魂魄!”也不怪薛衣元君如此震惊,能吃人魂魄的妖实在太少,如果不是有特殊血脉,就是身怀异宝,如果是因为本身特殊血脉,这样的妖比寻常妖物更难对付百倍。
申屠郁带来的妖将和后面跟着的那些蜀陵弟子,此时才到了近前,恰好见到申屠郁将一条法身的胳膊吞吃下去。
只听一道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蜀陵弟子中传来:“申屠师弟,你打人可以,吞吃魂魄还是算了,如果师父知晓你吞人魂魄,怕是要罚你。”
蜀陵弟子们这才看见他们焱砂师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他们一起来了,还混在他们中间,如果不是他突然开口,他们一个都没发现。
申屠郁也听到了焱砂师兄说话,但他仍是用被激怒的神情望着薛衣元君法身魂魄,“我今日要吃了他。”
一字一句,异常沉冷。
不说在场战战兢兢的宾客们,就是蜀陵一群看热闹来的师侄,听着都有些害怕,不由往八师伯身后缩了缩,悄悄用眼神交流片刻。
不得了,申屠师伯原来真的是这么凶的吗?不能惹不能惹!
这一来一往只是片刻间,辛秀恰好没见到。她没了灵力无法靠近,只能劳动双腿从阁楼上跑下来,跑到外面空旷显眼处,等她跳下楼梯跑上平台,就见薛衣元君法身都出来了,还少了条胳膊。
“这大妖原来是来抢薛衣元君夫人的?”
“听这意思,他似乎是新夫人师父……可这当师父的,徒弟成婚也不用如此愤怒吧,倒像是被抢了道侣一般。”
辛秀穿过静观事态的人群,跑到摇摇欲坠空无一人的平台边缘,靠着栏杆大喊:“师父!”
别人都在避开申屠郁二人,就她一个不怕死凑近,还大喊师父,立刻显眼了,申屠郁刚准备继续去撕薛衣元君,听到声音低头,见自己徒弟活蹦乱跳地在蹦q。
bào怒熊猫眨了下眼睛,一只熊爪凑近徒弟。辛秀直接踩着栏杆一个飞扑,跌在熊爪厚实的皮毛里,打了个滚,像只蚂蚁被他托着凑到眼前。
“阿秀,你没事吧。”
刚才还担心师弟要凶性大发的焱砂师兄,听到师弟瞬间放轻的声音,嘶了一声,总觉得有点牙酸,默默又藏进了一群师侄堆里。他真就是随便来凑个热闹,方才随口提醒一句,可不是想管事的。
辛秀在熊爪里坐起身,抓着几根毛毛大声告状:“有事,我的灵力被封了,还有这个!”她扯下衣领露出脖子上一个蛇圈,“刚才被师父吃掉一半的那条虺,她留了这东西在我身上,师父快把她找出来,别让他跑了!”
众多故事教训告诉大家,斩草不除根,后患必增生。
师父他太难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辛秀方才注意力被师父拉走片刻, 只是眨眼时间,虺夫人剩下的半个身子就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是躲到了哪里。
心里大喊不妙, 辛秀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催师父去斩草除根,不然虺夫人疯成那样, 说不定下一刻就直接朝她动手,她要是有个什么,师父岂不是要守寡了。
看师父现在这熊样, 她还没怎么,看上去都要气疯了,连人都不想做了。
“薛衣元君先别管, 解决了那个虺夫人再说。”辛秀拽住熊毛固定身体, 趁机凑近蹭了蹭近在咫尺的大黑鼻子安抚师父。
虽然已经收敛了狰狞表情但还是显得很可怕的熊猫师父:“好,师父去吃了那个虺。”
辛秀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咯吱咯吱声, 觉得师父嚼蛇跟嚼海带似的,“师父,好吃你就吃,不好吃还是算了吧。”
申屠郁托着徒弟, 又看了薛衣元君一眼, 目光就开始在虺夫人逃走的山壁上梭巡, 不理会其他人了。
见凶兽不再散发凶气,众多宾客也放松了些, 忍不住窃窃私语。
“那是新夫人?我怎么感觉她和她师父之间气氛有些古怪?”
“新夫人怎么看上去完全不关心薛衣元君,说是师徒, 我看怎么更像是一对儿, 这……”
蜀陵弟子众:实不相瞒,我们看到这场面也有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猜想。
只有目前在这里辈分最大的焱砂师伯直言不讳:“申屠师弟和秀儿师侄看上去怎么像道侣一样。”
师侄们纷纷开口:“诶, 焱砂师伯休要乱说,明明是师徒情深,不要听他人胡言乱语。”
焱砂师伯看着那边秀儿师侄伸长手臂去摸她师父的大鼻子,申屠师弟顺势就低头给她摸了,忍不住喃喃道:“莫非是我老眼昏花?”
全场最惨薛衣元君,此时真正要心态爆炸,他的新夫人,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人亲亲密密,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在他们大婚之日被所有宾客嘲笑。如果辛秀一直像先前那样倒还好,可她如今对那大妖态度如何,再对比一下她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薛衣元君哪还能感觉不出来那股虚情假意。
她分明就对自己毫不在意!薛衣元君此刻已经忘记自己把人qiáng行带回来,又把人关在螭风洞的种种,一双bào怒的眼睛死死盯着辛秀,心中翻滚着被青娥背叛的愤怒。
见巨兽托着人要走,薛衣元君再不去管自己那丢失的半个胳膊,挥袖向天招了三下,语气森森道:“都给我留下!”
山中绝壁霎时一阵飞沙走石,三道旋风出现在申屠郁法身周围,拦住他去路,这风旋实在可怕,几乎连接天地,搅合的天上的云都出现了三个漩涡,粗壮又带着黑雾的风旋,只要碰到边缘就是被无数风刀切割成块的下场,靠的近的几个蹭吃蹭喝的小妖没来得及逃跑,立时成了一堆碎块被吹上天。
碰到山壁,那风旋就像凿子,把山壁凿出了一个个深深的痕迹,哪怕申屠郁法身用了妖身本形,皮糙肉厚,能抵御一时片刻,也扛不住无休无止的风刀,很快在他身上切割出了无数细细的小口。
辛秀被师父握在拳头里,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只能靠听声音感觉外面的混乱,使劲扒拉着爪子缝隙才看到一点点外面的情形,不由大骂一声艹。
她师父根本没有理会这些风旋,埋头在那一大片绝壁上翻找虺夫人躲藏的痕迹。那些风旋割到他身上,他头也不回,只有挡了他的路,才会被他用另一只熊爪挥开一点。
那三道可怕的风旋随着申屠郁的动作一齐开凿着山壁,一块块巨大的石块被吹上天,又陆续落下来。
“轰轰轰――”
“咔嚓――”
托着螭风洞宫殿的巨松被风旋扫到,拦腰折断,上面的宫殿也跟着一齐坠落,坠入底下的深渊。
原本还藏在宫殿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狼狈地用各种办法停在空中,又被大风扫到,在空中晃晃悠悠,好些个灵力不济的都直接摔了下去。
辛秀见到这一幕,发现薛衣元君不依不饶追了上来,眼中看不进其他任何东西,一心控制着风旋要搞她师父。
辛秀思考片刻,扒着缝隙朝师父喊:“师父,你先躲开这三个风旋啊,怎么傻站着让人砍!要么你松手把我放出去,我跟薛衣元君说两句!”
她这句话喊出去,却见师父动作一顿,不仅没有放开她,还把爪子握得更紧了,连最后一个缝隙都没给她留。
辛秀:“……”嘿,新鲜了,师父这是搞什么呢?
申屠郁已经嗅到虺夫人残留下的气息,一拳砸在山壁上,山壁上裂开一条小缝隙,他凑近嗅了嗅,继续对着山壁出拳,山壁上那条裂缝越扩越大。偏偏这时候那三道风旋已经融合到一起,将他完全包裹起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两位与薛衣元君交好,修为不低的修士带着各自的弟子和准备的贺礼赶到螭风洞。
“大老远就见义兄的风,义兄可多年未曾用出这风了,今日这是怎么了,不是义兄喜宴吗?”
“是啊,元君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还是快快前去帮上一帮。”
两人见到薛衣元君与大妖斗法的场面,再一听那些心有余悸的宾客所言,立即对视一眼,飞身上前。
“义兄,小弟来晚了。”
“元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见这两位姗姗来迟的薛衣元君友人要掺和进激烈的战圈,修为低微的一群宾客们更加害怕了,生怕再被牵连,一退再退。
申屠郁带来的妖将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方才没听到妖王传唤,只等在一边,现下见两人要帮着薛衣元君一起打妖王,马上上前截住两人。
“别想过去捣乱,来跟我们打。”妖将巨猿锤一锤自己的拳头,也露出了狰狞凶狠的神情。
没想到忽然冒出这么多妖将拦路,这两人也是一懵,发觉己方势单力孤,“你们是何方妖怪,敢来薛衣元君的螭风洞闹事!”
巨猿:“闹什么事,还不是你们那个什么元君抢我们妖王的女人,不然谁乐意来你们这破地方!”
两人:“……?”
妖将:“别废话了,直接打!”
蜀陵弟子坐在云头上讨论:“我们就在这看着?”
“申屠师伯看样子应付得过来,我们看着就是了。”
“不好,那边又来人了,这薛衣元君认识的人还挺多。”
“我们人也不少,得了,反正来都来了,也只好帮忙拦一拦,别让他们靠近申屠师伯,否则申屠师伯来者不拒,还不知道要造多少杀孽,万一杀到凶性大发咱们也没办法收拾。”
因为喜帖上的日期临近,陆续来了不少宾客,这一波差不多都是离的比较远,又大多与薛衣元君交好的,全都被妖将与众位蜀陵弟子拦在了外围。
薛衣元君也注意到自己的一些友人到来,可他正与申屠郁僵持,无暇他顾。他的风旋看似可怕,却没办法对申屠郁造成致命的伤害,薛衣元君一怒,将法身融合到了风旋里,大大增qiáng了这风旋的杀伤力。
申屠郁身上的伤口瞬间扩大,溢出无数血珠。他被这疼痛激怒,朝天狂吼一声,脚下迅速升起一片火焰,冲天而起隔开了他巨大的身躯和那些风旋。
风从火势,原本的风旋一下子变成了火红sè,连天上都好像铺上了一片火红的云彩,黑夜中红遍了大半个天空。
烈焰燃烧,风声呼啸,辛秀一时听见师父愤怒的叫声,一时听到薛衣元君的惨叫,她师父愣是不肯松爪。
她无计可施,半天才想到包裹里有个之前为了装神弄鬼做出的扩音器,摸出来就坐在师父拳头里大喊:“薛衣元君!薛衣元君你听着!你老婆青娥的魂魄被虺夫人吃掉了!没有转世了!”
“我再重复一遍,薛衣元君!薛衣元君!你老婆青娥夫人的魂魄被你爱慕者虺夫人偷偷吃掉了,她没有转世!我真不是青娥转世!”
外面的风声忽然停了下来。辛秀拿着手里的扩音器猛锤师父熊爪让他放开,这才终于重见天日。
外面已经一片狼藉,别说螭风洞,这座苍山都快没了。
辛秀:男人为了抢老婆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薛衣元君脸上的布被烧成了灰,露出那张可怕的脸,但比他的脸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
“青娥,快过来。”他嗓音嘶哑道。
他是没听见还是不愿相信?
辛秀刚想说话,发现师父的熊爪又蠢蠢欲动,好像准备继续把她包在手心里藏起来,立即跳起来踩了他一脚。
她的眼神掠过熊猫师父手上一道道伤痕和溢出的血珠,舌头扫了一圈牙齿,才开口说道:“我一早跟你说过我不是青娥转世你不肯信,后来我被虺夫人抓走,她自己说漏嘴了,她早把青娥魂魄给吃了,我为了活命,之前没跟你说,现在你清楚了。”
“想要报仇可以去找虺夫人,请。”
辛秀语气又冷又平静,脸上半点笑意没有。
薛衣元君充耳不闻,只继续说:“我应该在你一转世就找到你,这样你就不会站在别人身边,不肯回来。”
他这反应有些不对,若他真的对青娥魂魄被吃一事全不知情,听到这话,应该是惊怒怀疑才对,不该是这反应。
辛秀迅速明白了过来,随即毫不客气地揭了他的伤疤,“所以,薛衣元君其实早就有这种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一直在自欺欺人,骗自己青娥会转世对吗。恰好我撞上来,你想要一个慰藉,所以抓着我不愿放手。”
他心里某个角落应该是很清楚这一点的,知道她其实不可能是青娥,所以把她带回螭风洞,远远地用那种审视的目光观察她,却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没有将她留在身边日夜陪伴,看似很在乎她,却完全不考虑她独自留在螭风洞可能遇到的风险。
可他终究又抱有一线希望,所以还是准备了溯洄丹,想要彻底确认,就这么挣扎犹豫,若即若离。若是事情没有变故,她吃下溯洄丹,薛衣元君确认她不是青娥,大约会被这执拗的男人杀死。
辛秀:谈个恋爱而已,这些人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发疯吗?
薛衣元君的头发凌乱,和那佝偻的身形配在一起,像个疯子,他语气压抑,“你是不是,吃了溯洄丹之后自有分晓,现在,你过来我身边。”
申屠郁听到这里,托着辛秀朝薛衣元君大步走去,一步一地动山摇。
辛秀:“干嘛,师父你还真送我过去?”
申屠郁露出锋利的牙齿,“我带你过去,让你亲眼看我吃掉他。”
师父他太难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己熊猫师父是个成熟熊猫了, 终于学会自己吃醋了。虽然他目前还忙着打架,可能一边吃醋,一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吃醋。
从当了申屠郁徒弟, 辛秀要什么师父就给什么,不能给的也给, 就差连心也一起给她,辛秀还真没想过自己会阻止不了师父――可她这次确实没能阻止师父狂性大发和薛衣元君生死对线。
辛秀自认是个社会人,奉行有事先来一波和(yīn)谐(险)谈(狡)话(诈), 实在谈不来再打打杀杀,可几次在师父耳边劝解未果,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熊猫都装听不到, 无奈只能看着他和薛衣元君继续打个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辛秀权衡片刻,老实待在师父耳朵边那个毛茸茸的窝窝里, 一手拽住黑sè的熊猫耳朵,把耳朵拉下来盖着,建立了一个临时安全战壕,以防自己被流矢误伤, 再让师父分心。
哪怕一只耳朵竖着, 一只耳朵盖着, 也不能折损深涂妖王身为食铁灵兽的凶神恶煞,原本螭风洞所在的苍山, 彻底被他踏成一片平地,土地夯实平整的能立刻打地基。
薛衣元君虽然已有人仙修为, 却因为妻子之死多年心神不稳, 隐有入妄之相,先前又与虺夫人一场战斗, 被虺夫人的毒牙伤到心肺,只是勉力暂时压制,对上深涂妖王申屠郁,原先还凭借着一腔怨愤打了个不分上下,可越打气势越低迷,连连被克制,法相身被撕咬少了大半,最后连法相身也无法维持,在空中变回人形轰然落地。
相比薛衣元君,申屠郁是越打越凶猛,哪怕身上伤口无数,一身熊皮上满是淋漓鲜血,他也毫不在意,凶煞之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到天明时分,天空之上仍是一片灰霾,久久不见阳光照耀,触目所及都是灰sè烟灰飘荡。薛衣元君用的风与申屠郁所用的火肆虐一夜,周身百里范围内除了他们都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其余人不管是归属于哪方阵营,都没敢在他们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凑近。
外围战斗早已落幕,一群和他们主人风格相近的妖将满载而归,抓住了好些个帮薛衣元君动手的某某仙翁、某某玉女、某某道人,其余的见机不妙,打不过都跑了。
还剩下的除了蜀陵弟子们,就剩少数胆子奇大的宾客,仍在远处张望,想探看薛衣元君与妖王一战谁胜谁败。
随着薛衣元君法身消散,远远围观的众人发出一声长长叹息,他们都知晓,这是战斗终于结束了。
“看样子是薛衣元君败了。”
“没想到那妖王如此厉害,他究竟什么来历,打败了薛衣元君,莫非以后这片地盘就归他了?我们是否要上供交好?”
“你还不知晓吗,他们从蜀陵来,据说妖王还是那位灵照仙人的弟子。”
“嘶……灵照仙人吗?竟然是这个来头,那也怪不得了。”
“不知诸位说的蜀陵是什么地方,我却从未听说过。”
“蜀陵此地可了不得了,距我们这里十分遥远,除了蜀陵弟子少有人知晓具体方位,里面镇守着的,乃是世间唯一一位真仙,灵照仙人。我也是年轻时游历的远了,才得知这位仙人事迹。”
“像我们这些修为不济的,怕是一辈子都寻不到蜀陵所在。”
没有互联网出行不便信息落后,一群没有架打的围观群众,早已从剖析薛衣元君和新夫人以及大妖关系,变成了讨论蜀陵传说。
神秘的蜀陵弟子们,聚众打坐,在云头向下张望,“终于打完了,焱砂师伯,咱们现在下去吗?”
焱砂师伯一摇头,拿出自己的经验之谈:“可别,你们申屠师伯打出凶性来了,一时半晌敌我不分,此时还是莫要靠近,等他自己冷静片刻……”
“焱砂师伯,我怎么看申屠师伯没什么凶性呢,你看秀儿师妹把他按倒了。”不知是哪位师姐语气微妙一句话,惹得其他人纷纷探出头去看。
薛衣元君重伤昏迷,破破烂烂倒在地上,申屠郁也终于变回了人形,之前窝在他耳朵里的辛秀在他变回人形后,就被他一手拦腰提住,放在了地上。
辛秀扶着脑袋一回头,看到师父的模样,被他满身鲜血吓了一大跳。
申屠郁那一头白发几乎都被染红了,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红的颜sè,尤其腹部,一大块皮连着肉被割开,被申屠郁随手捞了一下,又把皮肉贴回去。
那一声清脆的啪声啪的辛秀心惊肉跳。
辛秀:“……”
她尖叫一声,一把将师父推倒,抱着他的脑袋:“你怎么伤成这样!你是不是要不行了!”
申屠郁确实力竭,才会这么轻易被她放倒,见她满脸写着担忧,要起身,“皮肉伤而已。”只要没死,都是皮肉伤。在成为灵照仙人弟子之前,他经常和人争斗,互相开膛破肚都是常事,也就是这些年性子变了许多才每天啃竹子吹风。
可在辛秀看来,师父的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天不怕地不怕,这回差点被师父新鲜的血肠吓出了个好歹。后背一层冷汗,有点麻爪地看着师父的肚子。
“这可怎么办,我也不会nǎi啊,我治愈术法不会什么,灵力都没解封。”
她瞅着僵硬躺在自己怀里,一身血糊糊,活似悲情剧男主角的师父,发现他眼睛都直了,心里慢慢发沉。
“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第一次看见徒弟露出慌张模样,申屠郁发觉自己心里怪怪的,有种莫名躁动,盯着她的眼睛,不知不觉眼睛都看直了,他开口,略带迟疑地说:“我瞒了你一些事。”
辛秀:“……”师父他这一副死前交代遗言的样子是干什么?
辛秀一把捂住申屠郁的嘴:“别说了,还能抢救,我们这就回去找祖师爷。”
她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一把补血丹塞进了师父的嘴里,“没事的,没事的。”
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申屠郁只好把堵住喉咙的丹药全吞了,然后继续试图坦白,“我先前……”
辛秀捏住他的嘴:“不要说了,一般等你说完脑袋一歪就嗝pì了。”
远处围观的妖将与蜀陵弟子:“我们到底要不要过去?”
辛秀扭头四顾,看见焱砂师伯从一群师兄师姐堆里探出脑袋,当即眼睛一亮,喊道:“焱砂师伯,快来救我师父!他要不行了!”
申屠郁一个仰卧起坐坐起来:“我行。”
辛秀看他回光返照,心里满是后悔,心说我他妈干嘛非得一封信把他喊过来,现在好了,搞得性命垂危!
“焱砂师伯你快来!”
焱砂师伯其实本职是修医道,炼丹才是兼职,不过蜀陵几年也不见得有人生个病,他从来发挥有限,辛秀还没见过他营业,成天都是围着丹炉打转,炼的丹药也没什么太神异的效果。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就近原则把他呼唤过来了,辛秀殷切问道:“师伯你身上有带着什么保命丹药吗?”
焱砂师伯:“我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申屠师弟这伤我没法治。”
辛秀按着申屠郁xiōng膛的手一紧:“抢救都不抢救一下……这么严重吗?”
焱砂师伯:“严重是严重,但他是妖身,致死倒是不至于,我帮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修炼恢复,本来以前也一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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