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太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扶华
辛秀愕然不信:“不致死?他都站不起来了!”
辛秀刚说完这句,就感觉人影一闪,怀里的师父不见了踪影,出现在不远处躺着的薛衣元君身边,一把按住一条细小的蛇。
“想在我面前把人偷走?”申屠郁用带血带伤的手掐住那条不断扭动的半截小蛇。
辛秀:“……”
焱砂师伯拍了拍她的背:“别慌,妖王与凡人身躯是不一样的。”
辛秀:行,是我理解过度,下次不慌了:)
她才想起来自己脖子上还有个索命圈,刚才逃走的虺夫人是个情种,自身难保还要冒险试图救走薛衣元君,谁知被她师父逮了个正着。
“劝你放了我,否则你的宝贝徒弟就要跟着我一起死!”虺夫人尖声道。
辛秀走过去,重点看了看师父的肚子,默默伸出一只手捂住那个破口,才迅速tiáo整了一下心态,对虺夫人说道:“别虚张声势了,你伤成这样,这个蛇圈威力也下降了吧,你没办法一下子依靠它杀了我,不然你刚才就不是偷偷来偷人,直接就出现威胁我了。”
虺夫人不动了,“就算杀不了你,只要我的分神咬了你一下,你的魂魄还是要受损,魂魄受损极难治愈,你难道真要和我两败俱伤?”
辛秀:“所以大家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
虺夫人立刻说:“放我和薛衣元君离开!”
放虎归山吗?辛秀觉得这事不能干,万一放了他们走,这两个都结了深仇大恨,日后卷土重来就是个定时炸.弹,而且师父这一身伤,刚才还吓了她半死,随随便便放过怎么行。
辛秀刚张口要拖延,申屠郁已经在旁边道:“行,你取走你的分神,我放你们走。”
辛秀:这熊猫爱惨我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到了经典的“谁先放手”问题,都防着对方临时变卦翻脸,谁都不愿意先退一步。
“你先解开分神。”
“你先放我和薛衣元君离开。”
这样下去不行,辛秀琢磨着想个什么稳妥办法,谁知这时忽然出现了预料不到的场景――薛衣元君的身体忽然风化,消失无踪。
他竟然是在这种时候死了!
看来,师父刚才是真的照着打死人的qiáng度来的,分毫没有留情。
这一幕发生的刹那,三人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三人也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反应。
虺夫人尖叫一声,辛秀感觉到脖子上的蛇圈动起来,朝她的脖子咬下去,心中一跳徒劳地捂了一下脖子,而申屠郁瞬间掐瘪了虺夫人的脑袋。
方才神情轻松,满脸看热闹的焱砂师伯拧眉喊道:“不好,秀儿师侄魂魄被那东西吃了一些!”
虺夫人残留的魂魄发出尖啸散去,生机彻底消弭,如愿和薛衣元君死成了一堆。辛秀被她临死前一个反噬,脑子里瞬间爆发出剧烈的疼痛,呻.吟一声抱头往前栽倒。
申屠郁迅速捞住徒弟,捂住她额头探寻片刻,抬手放出一只炼炉。
焱砂一愣:“师弟你怎么把你炼炉都带出来了,你此时放炼炉出来做什么?”
申屠郁:“趁她魂魄刚失,把缺失那一部分补回来。”
焱砂还从没听过人的魂魄能用炼炉补回来,片刻后才意识到申屠郁想做什么,瞪大了眼睛,“你莫不是要用自己魂魄去补她的?”
申屠郁已经挥手打开了炼炉,带着辛秀投入炼炉,“师兄为我护法。”
焱砂是真的有点慌了,他想起来,这位师弟打从前就是什么都敢放炉子里炼,为此没少被雷劈,也就是这些年才消停些。他拽住自己的胡子惨呼:“哎呀傻师弟你别胡来!”
师父他太难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深涂”在巫族语里, 同时有黑sè和凶猛的意思。
但是深涂在辛秀面前,从来都和凶猛这个词没有关系,一只食铁妖兽, 当他收起铁齿和利爪,挪动着圆滚的身躯, 周身毛发服帖的时候,看上去十足的憨厚。
在巫族,都是见识过深涂打架的巫族人, 已经没人会被他温驯的外表所迷惑,但是当他随着辛秀偷偷离开巫族,遇到的其他的种族都没有这样的觉悟, 单独两人在外行走, 会被他族攻击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一路上见到性情bào躁,全身长着黑毛, 能用毛发攻击的毛公族;见到额上生着三目,能从目中射出雷电的目连族人;不分性别,生育能力惊人,在大陆上大肆扩大地盘的女裔族;有人身蛇首, 族人大多冷血, 生活在沼泽中的蚺丘国;还有头和四肢能脱离身体移动, 交换更替,生命力顽qiáng的痹尸族:
……
qiáng大的神们为了争夺神位和信仰, 侵占更多地盘,不断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种族。妖族和巫族, 就是不同的神所造, 妖族人数众多,比山脉深处的巫族更大, 但巫族的能力更qiáng。从各个种族的兴衰中,就能看出那些神之间的博弈。
这无数的种族,就像是纵横的大陆上一片片棋子,在cào纵他们的神手中不断诞生又不断消亡。
辛秀从巫族走出来,只带着深涂,两人一齐走过了许多地方。辛秀作为巫族大巫的女儿,能力qiáng大,大部分的敌人她都能和深涂一起解决,但有时候他们也会遇上无法对付的敌人。
轻松的时候,辛秀会坐在深涂的怀中,或趴在他的肩上,晃悠着胳膊和腿,闲闲地晒太阳,唱歌。打不赢逃命的时候,深涂一身鲜血冲出包围,辛秀沾血的双手会召出地下的恶气,用巫术消灭追赶她们的敌人。
在最为贫瘠荒芜的中原,辛秀和深涂遇上了一个新的种族。
“人族?”
辛秀好奇地看那些弱小无比的人族,发现他们甚至打不赢最弱小的野兽,很短的时间里没吃东西会死,还会被水淹死,相比此时大陆上其他大大小小的种族,人族实在太脆弱了,而且他们的寿命十分短暂,飞快出生又飞快苍老。
“这是哪位神创造的种族?”辛秀有些好奇,偷偷围观了他们的祭祀,才知道他们的造神是女娲神,一位据说十分慈悲的神。
“如果真的慈悲,为什么要创造这样朝生暮死的种族,他们短暂的生命要受无尽的苦楚,这不是毫无意义吗。”辛秀很是奇怪。
人族的繁衍能力比女裔族更qiáng,他们的力量弱小,但是会创造各种各样的东西,学习其他种族的文明,当辛秀和深涂走过半个大陆的时候,再回首,赫然发现,人族已经遍布中原,还在不断往外探索扩张。
辛秀对人族很感兴趣,她们在中原之地待了很久,见到了三代人族近百年的变迁。
“这是一个特殊的种族。”辛秀发现人族与其他种族似乎有些不同,他们源源不绝,能不断诞生。
可是每个种族的数量都和他们造神的力量大小有关,如果创造他们的神无法承担这样庞大的人数,那么神会就此消亡,族群也会因此灭亡。
但人族越来越多,还越来越qiáng盛,这是很奇怪的事。
“深涂,我们要回巫族了。”辛秀思考过后,决定回到巫族,她有许多疑问要询问父亲。
回到巫族,这个力量qiáng盛的种族,与她们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辛秀敏锐地察觉到以父亲为首的大巫忧心忡忡。
“父亲,我在外面见到了一个奇怪的种族,人族。”
她的父亲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良久才对她说:“阿秀,或许神的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辛秀竟然不觉得意外,张口就道:“女娲神赢了吗?”
父亲摇头:“已经没有女娲神了。”
曾经最qiáng大的神之一女娲神,她亲眼看着自己创造出的人族挣扎生存,看着他们朝生暮死如同尘埃,感受到他们无尽的生死哀别之痛,也感到沉重得几乎无法负担的痛楚,又因为不断地创造人族,神力几乎竭尽,于是,她如同远古的创世神盘古一般,牺牲了自己,散去神身,用神魂为所有人族创造了魂魄。
在此之前,所有种族都没听说过魂魄是什么,而人族最先拥有了魂魄,超脱于肉.体的另一种生命存在。人族拥有了魂魄,也拥有了lún回,于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他们不再依靠于神的力量诞生,已经自行融入了天地规律。
“人族兴盛,神明衰落,万族皆陨。”
这是创造巫族的巫神给出的结果。
没有任何一个神明和种族愿意等待死亡降临,于是最大的混战发生了,无数种族参战,都想要灭绝人族,创造了妖族的日月双神成了庇佑人族的一方,至于巫族,他们封闭了族群,待在群山深处不再和外族交流。
像巫族这样的中立族群还有许多,他们无一不是能力qiáng大,被称为最接近神的种族。
辛秀又偷偷带着深涂离开:“走吧,山下很热闹,据说妖族都在帮人族,你也是妖族,我带你去看看。”
这一场战争旷日持久,辛秀和深涂大部分时间都游离于战场之外,偶尔会帮一帮人族和妖族。种族之间的战争与每个种族的善恶没有关系,毕竟每个种族之中都有善恶之分,真要说起来,人族的**更加qiáng烈。
求生欲、食欲、爱欲……他们几乎是一个承载着无数**的种族。
“阿秀,你帮他们,是因为喜欢人族吗?”深涂问她。
辛秀摇头:“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但我觉得,如果以后这片大陆上到处都是人族,肯定比现在要有趣,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种族,好像都显得单tiáo了。”
“人族是女娲神从黄土中捏出的,在我们巫族的记忆里,土地中有无数恶翳,盘古大神所有的恶浊之气都下沉为土地,可是这从土中走出的人族却有很多闪亮的像星星一样的人,又短暂又耀眼。”
“黄土随处可见,树木山川河流,都被土地承载,或许正是这样,这无处不在的黄土,才会诞生出无处不在的人族,他们就像这黄土一样匍匐在大地上,从他们的身躯里长出万物生灵。”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辛秀一转头,看见深涂望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不由笑起来:“我说的这些,你觉得怎么样?”
深涂:“我不知道。”
辛秀抬手抓他的头发,“那你知道什么?”
深涂:“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死去了,我会和你一起。”
辛秀抱住他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当然一起,我是巫族,你是妖族,我们都没有魂魄,等到我们死了就是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也不会有人族的lún回……其实我有些好奇lún回和魂魄究竟是怎样的。”
“如果有lún回,我们会不会变成和上一世相同的人,会不会同样相遇。”
深涂抱着她很认真地说:“如果我们也有lún回,我还会喜欢你。”
大战中死了无数的妖族,人族建立皇朝,第一位皇帝是妖族共主金龙与人族所生,世间诞生了第一个半妖半人族。而除了妖族,没有任何其他种族能跨族生出孩子。
当这位半妖人族皇帝死去时,他的身份被天地承认,从此妖族也拥有了魂魄,所有死去的妖族也能进入lún回,转生为人。
“可惜,你不会和我一起消散天地了。”辛秀长长叹息了一声,在深涂额头亲了一下。
“我不要lún回,我要跟你一起走。”深涂和许多妖族一样,爱恨都十分直白鲜明。
辛秀只是笑着趴在他肩上,并不说话。
一个接一个的种族开始消亡,终于lún到了巫族。巫族人死后,化为青山和草木山石,辛秀偶尔也会和深涂讨论:“我要是死了,化作什么比较好呢?”
“化作一块石头,让你随身带着?”
“……”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不喜欢,那我化作一片湖泊怎么样?以后你要是和人打架受了伤,可以在湖里清洗,就当我帮你洗的。”
“……”
“嗯,也不行啊?你最近怎么越来越难哄了?”
辛秀笑嘻嘻的,手上脚上的银铃叮叮当当,深涂却笑不出来,他只能一再重复:“我会和你一起走的。”
他们两个如果意见相左,最后赢的往往是辛秀,最后一次也没有例外。
辛秀消亡时,含笑望着身旁的深涂,“我想好了,我会化作一丛竹子,等你吃完了这竹子,就可以来找我了,好不好?”
深涂最怕她不愿意让自己随她一起去,听她松口了,立即点头:“好!”
辛秀:“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了。”
她露出那种深涂最熟悉的狡黠笑容。
确实如她所说,她化作竹子,深涂把那一丛竹子折下吃了,却发现转眼这一丛竹子就长大变成了好几丛,然后越长越快,蔓延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头,最后长成一大片连绵的竹海,就算是再大的食铁妖兽,费尽一生时间,恐怕也无法吃完。
他被骗了。她其实常常骗他,逗着他玩,深涂从不在意,但这一次,他却委屈的无法释怀。
竹叶沙沙,走在这望不到尽头的竹海中,他偶尔会听到银铃声。
叮――
就在他耳边。
四处都是他的阿秀,四处都见不到他的阿秀。
深涂离开竹海,他回到妖族,探寻魂魄的秘密,加入妖族与人族一方,抵御其他种族的攻击。直到其他种族消亡,妖族转头与人族决裂,双方开始敌对,深涂又和少部分妖族一起,站在人族一方,帮人族抵御妖族攻击。
“你分明是妖族,却为何要帮助人族!”许多妖族在战场上叱骂他,深涂也不在意。对他来说,不管是妖族、巫族还是人族都是一样的,他所求的只有一样。
他要阿秀生出能转世lún回的魂魄,想与她再次相见。守护人族,是他与女娲神一丝神念求来的生机。
“巫族无法在这个世界lún回了,但是,只要你有一份执念留存,你们终能相遇。”那慈悲的女娲神在他将死之际留下这么一句话。
魂魄是什么呢?深涂在濒死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阿秀的场景,他第一眼看到那个雪中的少女朝他伸手。他忽然明白了,魂魄的诞生,大约起始于不灭的思念。
远在巫族的竹海在风中轻响,这风轻柔地掠过竹叶梢头,将许多无形的光点凝结,一部分消散在天际,一部分被风送着飘过山川,落入深涂渐渐冰冷的身躯里,与他即将lún回的魂魄融为一体。
……
深涂死去,再睁开眼的,就是申屠郁。
师父他太难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师父, 你醒啦?”
一张熟悉的脸横在上方,脸上带着五分担忧四分怜爱和一分心虚。
申屠郁有些恍惚,望着辛秀的眼睛, 良久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骗我。”
辛秀几乎是下意识把心虚吞到了肚子里, 脸上摆出了更加无辜的神情。师父怎么一醒过来就控诉她骗人?难道不是应该追究她乱喂药给他造成了长达七日的昏迷吗?
而且她骗师父什么?夭寿,辛秀承认自己骗人确实是骗过的,出门在外为了求生随口撒谎都不知道多少次, 对于师父她多多少少也撒了谎……所以,师父这一句主要是针对她哪一次骗他?
从近的来说,是气她喜帖上故意写的要和薛衣元君百年好合把他气的当场飞过来打人?还是从远的说, 气她明明知晓他的人身身份了还故意装作不知道把他吓得不轻?
辛秀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记忆翻了一遍, 确认自己并没有翻车才对。
于是她不动声sè地对着师父笑起来,果断先认错, “我错了,我不该骗师父,再也不会了。”
申屠郁一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但是, 她这个神情让他太熟悉了, 在他的一场大梦中,那个巫族的辛秀就经常会对深涂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代表着“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道歉我最擅长”“就算我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可我下次还敢”。
她就是这样的辛秀。
申屠郁有满怀无法说出的情绪,前世种种, 对他来说, 就好像是忽然想起的久远回忆,带着一层朦胧的轻纱, 每一个画面都好似云中的山,唯独那些激烈的情绪像山的本身一样庞大而沉重。
许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她死后却化作的无边竹海,直至临死时还想要再见一面的执念,一股脑在他的身体里复苏。
辛秀还在转着脑子想着怎么把溯洄丹这事给快速过掉,顺便找个机会打听一下溯洄丹对师父到底有没有用,忽然脸颊一热,被师父捧了过去。
辛秀:“……”
辛秀:“???”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眼看离他的脸越靠越近,辛秀不由有点飘,心说,这是怎么呢,难不成师父经历了一场生死看开了红尘纷扰,觉得应该好好珍惜眼前人所以激动之下准备从了她?
害,那这个爱情故事眼看就可以结局了啊!
辛秀脑子里胡思乱想,还有心思自己跟自己开玩笑,结果被申屠郁轻轻亲上前额的时候,各种脑内杂想戛然而止。她这么厚的脸皮,这么多的见识,一般二般的情况下,没人能让她脸红,她要是脸红一百次有九十九次都是装的,可这一次,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脸上突然就热了。
申屠郁望着她真实有点懵的脸,感受到自己手掌中的一点热度,忽然笑了。
等待能有结果,那片郁葱的竹海和竹海中孤独的食铁妖兽,终于可以安息于遥远的时空里。
原来“深涂”和“辛秀”,都是早有前缘,他当年取下深涂这个名字,自己也不知来由,就像他生来四魂八魄破,也不知来由,却原来是在等人。
汹涌的情绪最终化作潺潺溪流,申屠郁又低头碰了碰辛秀的chún。
察觉到qiáng烈的视线,熊猫一侧头,就见旁边一张僵硬如石头,上面写满了惊恐愕然的老脸,是他焱砂师兄。
焱砂师兄身后还有一群同样木头一样杵着,脸上刻着意外茫然惊讶的师侄,简直是一片木头森林。
才刚刚醒来,申屠郁根本没有注意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残留的社恐属性使他一秒变脸笑容消失。他恢复了熊猫常用表情,和他对视了一眼的焱砂师兄动了动眼珠,醒神一般往上看了看,又转了回来。
焱砂咳嗽了一声,手僵硬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师弟啊……”
焱砂现下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要说同门内销,师侄们同辈常年相处,确实出过一两对修成道侣的,但师徒,蜀陵还真未有过,可能是年龄差距太大,师徒之间多是有教导之情,没有男女之爱……总之,刚才那一幕给他的震撼有点大。
焱砂正想着该说点什么,就见秀儿师侄,忽然啊的喊了一声,从“熊猫竟然也会主动”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快乐地往前一扑,把坐起身的申屠师弟给扑回了床榻上,大喊着:“我刚才都没反应过来,师父你也太突然了。”
她这憨憨熊猫师父,一下子给她搞秃然袭击,一下子给她搞突然袭击。
她可还记着师父晕倒之前,她们分明还处于窗户纸糊了九十九层都没捅穿的情况,现在可好,就睡了一觉,师父醒来就破窗而出。
焱砂:感觉自己多余。
焱砂:“师弟,师侄啊,你们这是……?”
辛秀笑眯眯地按着申屠郁的xiōng口,一回头看见慢慢解除石化状态的同门们,张口就道:“我与师父情投意合,准备共结连理。”
也许是因为她说话的态度太理所当然,众人惊讶过后竟然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甚至被她情投意合共结连理的另一个主角申屠郁,他的反应还要大一点。只见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瞅着上方的徒弟,陷入迷惑。
刚才他是亲了徒弟一下,但是徒弟这么热情回应是什么情况,阿秀她应该没有前世记忆,她应该还是喜欢乌钰或者白无情的,怎么立刻就接受他了?
迷惑的同时,他想起大梦中的前世,辛秀曾说过“如果喜欢你,哪怕转世也会依然喜欢”,嘴里忽然好像被人倒进去一桶蜂蜜,脑子都给黏住了。
辛秀还在对着师伯和师兄师姐们通报:“实不相瞒,我和师父的事已经跟祖师爷说过了,祖师爷已经准许。”
焱砂师伯讶然:“啊,原来师父都知晓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呵呵,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好事啊,恭喜申屠师弟了。”
师兄师姐们也瞬间活络起来,不约而同露出喜庆的笑容,道贺声一声接一声:“是啊,恭喜恭喜!”
“秀儿师妹恭喜!申屠师伯恭喜!”
“不对啊,日后我们也不好再叫秀儿师妹了,她这不是比我们高上一辈了吗?”
“诶,秀儿师妹不是在意这种小节的人,对了,这里师兄有带新婚贺礼,刚好送给师妹。”有头脑灵光的立刻拿出了礼物。
大家原本过来看热闹,就是准备参加婚礼的,虽然最后婚礼没参加成,但这礼果然还是送出去了。最开始建议大家带贺礼的师兄不由沾沾自喜,他果然是考虑周到。
大家纷纷送上贺礼,场面喜气洋洋,一度像是婚礼现场。
另一位主角申屠郁,再度陷入迷茫。师父灵照仙人知晓了,还同意了,什么时候?他都是刚刚才知晓自己的心意,并且都还没确定徒弟的心意。
这一定有哪里不对。
辛秀意气风发,对诸位热情同门说:“大家不用这么客气,等我们回蜀陵办了婚宴再送礼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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