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暮二木
梅先生修身养性好多年, 今天终于忍不住爆了句极脏的粗口。他说, “给我楚闻天的地址。”
挂了电话,他从医药盒里捞出来止痛给自己打了一针,绑好绷带,拎起来西装外套就要出门, 却被沉夜从身后一下子抱住。
“你要去哪里?”
梅先生冷冷的反问:“你不知道吗?”
沉夜说:“不是楚先生的错。”
“楚他妈的先生, 楚先生?!你先生只有我!”梅先生忍不住低声吼了一句, 又顿时懊悔,却也不好收回。
然后他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湿意。
……难道她哭了?
“是我的错,梅先生。”沉夜抽噎着说,“我才是坏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您不要管我了,您扔掉我吧……”
她这么说,两条细细的胳膊却没有放开。这样哀哀的可怜的姿态,即使梅先生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心软下来。他想,至少他不应该谴责沉夜,她只是个世界观独特的小女孩,而所有的正常的情感正是他决定不告诉她的。
他抿chún,拉下她的手臂,把赤脚跑下来的小姑娘抱回床上,叹了一口气,红着眼深深、深深地亲吻她。
“不会不要你的,你说的什么话?”梅先生说,“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坏孩子啦。先睡觉,醒来我再打你的小pì股,嗯?”
沉夜仍然停不下来抽泣的后遗症,过一阵子就打一个小小的嗝。她捂着嘴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看他,却执着地拉着梅延年的衣袖。
“真的是我的错,您如果生气,不要怪楚……楚前辈好不好?”
梅先生沉稳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弄清楚这件事情的,你先安心睡吧,好吗?”
然后他出门坐上车,飙车到楚闻天的住宅,疯狂按铃后踹开门,一拳砸在穿着睡衣的楚闻天的小腹上。
楚闻天看清楚是他,竟然也没有反抗,咬牙忍着他拳拳到肉的狠手,竟然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左手的手腕似乎也骨折了,无力地垂着,他蜷缩在地上,咳嗽一声,声音嘶哑,问:“沉夜给我求情了?”
梅先生选择亲自来发泄怒火,而且出手也算是有分寸的了。原本楚闻天预想的结局要比这糟糕上数倍。
梅延年说:“你和小鹤有公演,我不搞臭你的名声了就,免得耽误小鹤。”
楚闻天苦笑:“多谢您。”
梅延年沉声说:“你明知道小鹤根本不会拒绝你的——你竟然敢要她,你怎么敢?!”
他说着,忍不住怒火,狠狠吸了一口烟,又踹了他一脚。
楚闻天闷哼一声,不敢去看他眼里的谴责,低声问:“沉夜还好吗?”
“关你pì事!”梅先生又破戒爆粗了,好歹算是发泄完了心头火,在墙上按灭了烟,施施然离开了。
他回到家里,仔细地清理了身上的烟味儿,才躺倒沉夜身边,把她搂紧了,疲惫地叹息。
*
梅延年推辞了一切需要离开鹤沉夜的工作。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沉夜。关于之前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都很有默契地略过了。然后他第一次抱沉夜,显而易见是qiáng势的。他的伤还没有好全,运动间出的汗刺得伤口疼痛,每次的快感律动都牵扯着痛觉神经,但这反而促进了他的性|欲一样,使得他难以罢休。
梅延年从前没有真枪实刀地干过,也就是动动鞭子,其他的他一概嫌脏。可是跟沉夜就不同了,他才是肮脏的,怀着犯罪的心情去用欲望wū染她。食髓知味,仗着各种优势,梅先生换了不少玩法,什么地点都试过了。
再过了一阵子,梅先生带回来一个箱子。
他看到沉夜神情紧张:“我怕疼……”
他不禁失笑,“你想到哪儿去了?”
“他们都说你会伤人。”沉夜小声说。
“……不会让你疼的。”梅先生道貌岸然地保证,然后抱起来沉夜就痴缠上去。
这次的前戏尤其地长,他准备了一盒nǎi油冰淇淋,洒在沉夜的身上,然后陶醉地、贪婪地吞吃舔舐起来。
舔到一半,他抬起头,跪在床边,从箱子里拿出来叮叮当当一阵响的东西,递给沉夜。
“给我带上,好不好?”
英俊的男人一脸痴态,渴望地仰头喘息。
而少女为难地看着手中的项圈和手铐,那种微妙的惊讶成了绝妙的羞辱,让梅先生一阵兴奋。
“你会因此开心吗?”沉夜小声问。
“……求、求求你。”梅先生用舌尖催促她,“不要讨厌我……给我带上吧……”
于是沉夜把他的双手拷到背后,脖子上系上项圈,金属制的链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端拴在沉夜的手腕上。
她再次坐到床上,梅先生就被带的一个趔趄——他是故意跪得远了一点,好像被她催促着做低贱的事情似的。
给这纯净的少女看他肮脏卑微的欲|望,被她轻微的鄙夷和讶然,让他获得了一种无上的快乐。
梅先生膝行扑了上去,用chún舌用整张脸去汲取她的气味与温度与汁液。
难以置信吧?
无法想象吧?
你所渴望的东西竟然是这样的,真正的你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太喜欢那些东西。”
沉夜埋在他的xiōng前有点为难地说。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梅先生感到一阵刺痛,在别人的身上他怎么可能找到同样的臣服感。沉默半晌,他温声说:“好,那只当是给我的奖励,偶尔用一用,好不好?”
他的指腹顺着少女的脊背凸起的弧线,从腰后一直抚摸到肩颈,最终轻轻亲吻她的耳垂,“睡吧。”
*
虽然是这样说,体验过一次的愉悦就会大幅提高感官的阈值。梅延年不得不时常忍耐着对于异常的兴趣的渴望,或者希望沉夜愿意“奖励”他一下。
但沉夜迟迟没有提起,他就也只能忍着。渴望使得他几乎不务正业,昏天黑地要跟沉夜胡闹厮混,全然没有了梅先生的气派。
他一直是个体面人的形象,但是进入他们两人共同的居所里,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不知羞耻起来。他开始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沉夜有时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蹙眉,“梅先生,这样太胡闹了。”
这种程度的轻微的谴责都让他兴奋。
她的不赞成更显露出他的低贱,简直就像是野兽一样,恨不得抱着柱子蹭蹭。
qiáng行忍耐着渴望时间久了,他难得喝高了一次,就冲回家,跑到沉夜的旁边跪下,四肢着地,像公狗一样抬起后腿,在她脚边撒niào。
他内心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于肮脏了,完全是出于野兽一样的欲|望,而她不知所措的眼神让他立刻就兴奋起来,在她居高临下、茫然无知地观看他的丑态的视线中,他就沉溺在幻想里,趴在她的脚边,躺在一团腥臭的niào水里,开始抚慰自己,直到释放。
梅延年整个人都坏掉了。
因为,因为沉夜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可以容忍一切!
她会轻微地谴责,有一些不赞同,却不会制止,只是观看。而梅延年就是她的纯洁所无时无刻不在鞭挞着的不知廉耻的yín兽,不停地渴求道德的制裁。
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梅延年就会觉得愧疚,加倍地对沉夜好——事实上沉夜觉得他仍然在变相地满足自己的想象,比如说喂食,甚至让沉夜坐在他身上玩骑大马,驮着她在别墅里走来走去。
稳定下来之后他仍然整天粘着沉夜,给她读书,抱着她看电影,一起唱歌(梅延年是个重度音痴!)这样快乐得昼夜颠倒、夜以继日寻欢作乐的时光过得很快,沉夜注意到他看似昏了头,实际上仍然管理得很严密。
她有时候也出门,买衣服或者享用美食,去游乐园、去赛马、去乘游艇,但是永远都是在梅延年的陪同之下。除此之外,她根本没机会自己出门。
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66.我为刀戟(7)
沉夜如今和雪芒在西疆的小城, 通往大宛的一条商路上的重要关口城市的郊外, 小小的村落最接近群山的地方。当初在被追杀中险而又险地逃脱,雪芒就开始怀疑左丘失的部下里有人出卖了他们,于是决心只依靠自己的势力逃走。
最终他们定居的地方离左丘失原本选的地方不远, 毕竟雪芒困在宫里, 也不知边疆哪里究竟更合适, 只能相信左丘失的选择没有错误。想来左丘失的部下也不会有人猜到他们就躲在这么近的地方。
雪芒自己有他的渠道, 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得罪了权贵逃难来边境的商户之子, 暗中向当地的官员和里正塞了银子,就悄悄地定居了下来。
战争会影响物价, 却不会影响商人们的欲望。这条贯通国内外的商业道路,即使在战乱中也没有完全停止过使用。而雪芒就带着沉夜, 两个人隐居于此,日子一长, 竟然也别有一番乐趣。
雪芒是很会过日子的人。财不露白,两人在外即使身怀重金也不好出手。为了让殿下不感到寂寞,雪芒就先同路过的商队交易, 聘了一波斯狸奴捕鼠, 又延请了一只尚且只会呜呜叫着喝nǎi的小狼犬,请中人相了一头骡子, 热热闹闹地带回院子里。
接着, 他就去请可靠的匠户打了舒适的床榻和摇椅, 小狼犬和狸奴的屋子, 骡子的食料槽。半年后小狼狗已经长得有半人高, 又凶又泼,一顿饭能吃三个馒头一个jī腿,彻底足以看家护院,雪芒才从粮行里拉回来整车的米面油,满满当当地堆在库里。
他能从市面上的布料里选出来最柔软的,亲手给沉夜裁制衣物;他能分辨出什么样的树枝燃烧制炭烟气少、什么样的柴火热气足又烧得久、什么样的竹子制成炭可以滤净井水以免殿下饮水生病。
村子里的公jī打鸣之前,他就早早起了,煮上药和粥饭,查看腌制的酱菜,劈好柴,喂完骡子、狼犬和狸奴,才去叫沉夜起来。
细羊绒的巾子,沾上温热的水,擦拭过如同新雪细盐一样白皙柔嫩的脸颊,少女从清晨朦胧的梦里醒来,睫毛颤动,如瓶花的露水一般稚美清新。
“雪芒……”她坐起来,却仍然无法完全睁开眼睛,眨一眨眼,呢喃着唤他的名字。挣扎着要逃离睡意的神态,好像初生的小羊,令人爱怜极了。
“该起了,小殿下。”
雪芒温声说。
沉夜多次要他改称呼,但他却执着地不肯。即使冒着风险,也要行奴仆礼,称呼她为殿下,比在宫里多一些亲近,却也更加恭敬了——这是一个试图给自己带好镣铐的恶人。
沉夜表现得好像她在宫外比在宫里轻松多了。她打了个呵欠,然后被雪芒顺手捉住擦了擦肉垫的波斯猫小於菟(小老虎)就慢条斯理地跳上了床榻,细声细气地咪了一下,钻到了沉夜的怀里。
沉夜揉了揉小猫,笑着假愁:“坏宝宝小於菟,叫我如何穿衣呢,嗯?不想让我起来了么?”
小於菟又喵了一下,就被雪芒捉住后颈的皮肉拎走了。
“殿下总是贪玩,莫要因为这小畜生着了凉,到时又要喝药,难不成是美事么?”
小於菟怨气深重似的喵嗷一声跳窗跑了。
早餐是碧粳粥,翠绿的酱菜,几碟子从集市上买来的小菜,虽然不比宫中的jīng巧,却也足够式样繁多,用心体贴。
用过饭,捏着鼻子guàn一碗温度适中的药,嘴边就刚好塞过来一颗蜜杏解苦。最后再用清水漱口过后,朝着窗的书桌上就摆好了书,花瓶里chā着新剪来的花枝。
沉夜揶揄雪芒:“吾妻甚贤,温柔乡胜功名矣。”
雪芒的眼里就会含笑,将偷偷溜进来的小於菟从沉夜怀里捞出来,语带埋怨与她玩笑:“夫君怀里尚抱着美妾温存,就来奴这里卖乖么?”
沉夜就说:“聘此狸奴只不过黄鱼一串、裹盐二两,哪里比得上夫人呢?”
雪芒也配合极了:“薄幸郎,害奴芳心错付难回,偏偏甜言蜜语忒会哄人。”
似真似假的玩笑话,托付一些说不出口的心思,含笑的言语反手就扎着自己。越是若无其事,越是举步维艰。
就这样安生地过了几个冬去春来,某一天雪芒从城里回来,带回来一个新的消息:左丘失登基了。
沉夜静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阿兄还安好,那就很好了。”
雪芒恍惚地握拳,听见自己低声说:“殿下如果想回京的话,……我就送殿下回去。”
沉夜说:“原先为了摆脱宫里的人,不是已经假造了尸体了么?恐怕阿兄如今,早已以为我……不在了。这样也好,我原本就不姓左丘,不是那里的人。只是辛苦你,要照顾我这样一个病秧子。”
雪芒的心里是愤怒与爱怜交织的灼热。
他的内心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主张,说殿下不愿意回去也很好,他们可以相依为命,自由自在地共度余生,即使没有最好的荣华富贵,也不缺少自由与安闲。他可以把殿下照顾得很好,他们像一对……夫妻一样,在这里厮守余生。
为什么要回宫里去?左丘家的人都是疯子。他听过宫里的秘辛,知道沉夜的身世。左丘失也一定会像他的父亲那样毫无礼义廉耻地对待他血脉相连的妹妹。
他知道左丘失看向殿下的目光,那是野兽的掠夺与欲望,肮脏又血腥,一定会伤害他温柔脆弱的小殿下。
……是的。干脆就把殿下留在这里好了。
这有什么不对?
他会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殿下,用自己的身躯铸成安全温暖的居所,并且为她挡去一切丑恶和风雨。
但是殿下会愿意吗?他应该任由自己自私地留下殿下吗?
她是那么地美好,怎么能因为一个身体残缺、地位低贱的太监的私心,就把她困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雪芒……他甚至都不算是一个男人。
他猛然跪在地上:“殿下恕我无礼。殿下不因为几乎丧命而……有过怨恨么?”
沉夜把他拉了起来。
她握住雪芒的手。他的手因为体寒而显得略凉,被她这样亲密地握住,几乎痉挛着想要逃开,却又竭力安分地留在她的手心一动不动,像驯服的野兽,紧张地收起利爪。
“雪芒,倘若没有阿兄的话,我可能甚至无法出生。我是懦弱的人,只肯躲在书里想事情,这也要多亏阿兄肯去干涉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才能给我这样安闲的机会。如果没有这样的环境,恐怕我也是坏人的吧?”
她轻声说,“只是看一看史书就能明白的,我想所谓政治从来都没有过干净的时候,往后也不可能有干净的可能。这个世界上也许一直都会有战争,死亡,尔虞我诈,所谓的肮脏的事情。我不喜欢那些,所以从来不看,也不肯参与,但是阿兄却不得不参与其中。他是胜利了,却也只能这样子胜利,所以我怎么会怪阿兄呢?”
她的异sè的眼眸显露出一种怪异又美丽的光采。温柔的,哀悯的。像宝石一样的颜sè,让她的温柔仿佛来自天外的人,俯视着芸芸众生。
原来她不是不懂得政治与战争等等。她一直都是这样,聪慧剔透,什么都能一眼看透。她的不染尘埃不是天真,只是太过聪明。
她可怜着所有天下的人,可怜他们挣扎求生,利来利往,在泥淖中搏斗,在悬崖峭壁上互相杀戮。胜利者和失败者,高尚者和卑鄙者,不凡的和平庸的,在她这双奇异的眼眸中看来都有着独自的光彩。世间众生在她眼里看来毫无差别,都可以被体谅一般。
雪芒眨了一下眼睛。有眼泪从眼眶中滴落出来。
……不是感动。
是绝望,和决心。
殿下。
我的殿下。
是仙人托生么?这样温柔而无情,打破了他所有的卑微的期盼。他的爱于一瞬间彻底陷入绝望的深渊,但是同时也丝毫都不会损坏。绝望而完整的深爱成了最好的火焰,将他锤炼折磨。
“对不起,雪芒。”她说,“如果雪芒不愿意,那么不回京也没什么的。我知道雪芒是为我好的,所以我也想对雪芒好。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好了。只希望我不要太拖累雪芒。”
在痛彻心扉的绝望与欣喜之中,雪芒被她轻轻地揽在怀里。
“雪芒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呀。”她说。
雪芒于是说:“嗯,我知道。……沉夜。”
他的手颤抖着抬起,终于轻轻地放在沉夜的背上。
足够了。即使不再克制距离也可以了。因为一切都有了答案,他们可以相伴终生,却绝对不会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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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失从空茫的梦中醒来。
回顾过去,他可以承认自己也许有失误,但却绝对没有错误。为了走向权利的顶端,父亲是不需要的,外戚是不需要的,兄弟是不需要的,甚至忠心耿耿的跟随者也是可以消耗的。他没有耐心经过几代人来缓慢地消耗现有势力,顶着压力变革,选择了走险棋,麻木皇帝,把世家力量纠结成一股,等他们内耗之后,再烧起一把火,彻底清洗掉如今的局势。
他没有同情心,没有道德观,没有怜悯,也没有自省。他只享受胜利的快感,俯视与掌控的乐趣。
他曾经以为沉夜是他的良知,是他自身。在为沉夜考虑的时候,他像为另一个自己的利益考虑一样,只是那个自己更柔软,所以需要自己来保护她。他们是共生的一体。他对她的宽容和温柔都是对自己的让步,本质上是自私而不是感情的体现——
可是直到突如其来的失去,痛感才提醒他有什么出了错。
他的定义不正确。
沉夜于他而言不是自我的一部分,而是被珍藏进血肉的异物。原来他这样的怪物也有着感情,掺杂着畸形的欲望与渴求——
他的小怪物,小狸奴,……他的妹妹。
把她找回来。
让他来承担一切罪孽。但是,他要拥有她。
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67.我为刀戟(8)
内容已被封印!
他qiáng撑着翻身坐起来要下床, 却被姜父扶住, “不用了,今天我来,主要是想跟你谈些事情。”
“我很抱歉。我真的十分……对不起您和橙橙……。”他嘶哑着嗓音, 不敢与姜父对视。
姜父坐下, 说:“所以你才更不能寻死, 其琛。”
韩其琛的手指颤动起来, 心中竟然涌起隐隐的期待。
“我知道你很爱橙橙, 或许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关心她也说不行。”姜父说,“可是做父亲的, 不免要考虑到将来的事情。我老来得女,一辈子的心血都用来养这个娇娇女, 就怕她过得不好,可是我毕竟也老了, 有一天肯定要先走一步。”
“我们姜家已经没有什么算得上人的亲戚了!”姜父说,“姜萌萌小时候看着倒还机灵,长大了却越来越不像话, 心比天高, 自以为是的很。我的橙橙聪明的很,她不管家里的事物, 不是因为她不会;她不社交, 不是因为她不擅长。正因为她几乎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什么都一点就通, 才成了那么通透的天才, 而我, 做父亲的,也只想让她做她愿意做的事情。”
“姜萌萌竟然看不出来她远远胜不过橙橙,可是她心脏的很。接她回来,是我走错了。亲戚里呢,又一堆虎视眈眈的。当年你们老韩家出国避难,我们家却不用,为什么?因为你们家干干净净的,我们做的却是见不得光的营生。做得大了,现在黑白灰倒都有——可是,我怎么舍得叫橙橙打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了lún回路的东西呢?”
“其琛,我知道你是心狠的人。如果你不爱橙橙,至少我能保证你们结婚,你明面儿上也会供着她舒舒服服地画画,过一辈子,家业交给你也就交给你了,我是不在乎的。……现在你犯了错,我倒是想让你滚得远远的,一辈子不再出现……可是我也知道,这一辈里没有能力上可以和你比肩的人了。”
姜父叹了一口气,“其琛,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想跟橙橙处一辈子吗?”
韩其琛骤然抬起头,竟然已经泪流满面:“……我当然愿意……可是我已经……我已经犯错了……”
姜父说:“所以你才更不能一死了之,那是逃避,你知道吗?男人怎么能逃避错误?——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的。”
“如果你愿意一辈子都爱我的橙橙,当作你的赎罪——不管她原谅不原谅你,你要记得自己曾经对她的伤害,宽容地爱她——那么这个婚约,我是不会解除的。我跟你的父母隐瞒这件事情,也是这个意思。”
韩其琛挣扎着从床上翻了起来,几乎是摔在了地上,完全不顾吊针滑出手臂流出来的血,也不管伤口裂开的痛苦。他像孩子一样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发誓……我发誓,我将永远爱她……永远赎罪……感谢您,感谢您还愿意给我机会……”
他砰砰砰地磕头,完全不收敛力度,额头上一片青肿,连见多识广的姜父都惊讶了。
他这一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人磕头赎罪,或者表示感谢,或者请求原谅,但是从来没有人像韩其琛一样,受此痛甘之如饴,仿佛获得了什么救赎一般。
姜父把他扶起来,按铃叫护士来收拾伤口,又说:“往后,橙橙就要托付给你了,其琛。但是她究竟什么时候愿意见你,这我也说不定。你先出国吧,姜家在外头的产业,我就先交给你打理,有拿不定的可以联系我。——我等下有场会议,就不再陪你了,注意养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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