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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寨子里那些妇人平日对她不错,想必是跟她们一起走了吧。”见周士相一脸忧心,宋襄公也轻叹一声,然后劝他道:“行了,知道贤弟舍不得那小姑娘,可如今咱们自顾不暇,就是让你把人找回来又能怎样?难道让她个女娃一辈子跟着我们这帮人?走了就走了吧,不得哪家就收留了这姑娘,再养个两年门亲事就能嫁了,这日子怎么也比跟着我们qiáng吧。”
宋襄公这么了,周士相想想也是,便收起心思,转而问他:“齐元泰他们把剩下的粮食送过来了?”
“刚陆长远来回话,一个时辰后就能送来。”
宋襄公一边着,一边指挥人手将粮食卸下,然后拿着帐本登记在册。周士相在边上帮不上忙,便去找胡老大
靠近东门的一整片区域都被宋襄公划定为太平营驻地,老弱妇孺所在的后营占去了大多数房屋,原先安帐逢的地方则被划为校场,这会,胡老大正带着葛五、赵四海他们在练兵。
“周兄弟来了!”
看到周士相,胡老大露出爽郎的笑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他道:“昨晚睡得可香?”
葛五也一脸坏笑道:“林家那闺女可好享受?啧啧,可是罗定城的头一号美人,若不是大哥和宋先生指给周兄弟,弟兄们也想乐呵乐呵呢。”
“咳咳”
周士相打个哈哈,不和他们这事,问胡老大这些兵训得如何。到正事,胡老大便拉着周士相上了城墙,然后示意下面的赵四海、秃子他们练给周士相看看。
赵四海、秃子他们练兵一点也不出周士相的意料,具有典型的时代特sè,各伍伍长手里不是拿着鞭子,就是拿着木棍,新兵一旦没有听从他们的口令动作,立时就会被打。
可是对于挨打,这些昨日还是平民的新兵却没有任何不满,脸上更是看不到怨言,反而训练得格外刻苦。有些新兵个头比较高大,比伍长和队正都qiáng壮,可挨了打之后脸上也是陪着笑,丝毫不敢露出半点不满。
这就是拿过刀杀过人和没拿过刀杀过人的区别,周士相只看了几眼,就明白为何会这样,本质上这些兵其实还是普通人,普通人面对凶人,哪怕对方的人数比他们少得可怜,他们也会习惯性的服从,而不是奋起反抗。
这也是汉人的民族劣根性,得好听点叫奉公守法,不愿生事,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天生懦弱,遇事都指望别人出头,自己却要做个旁观者,只肯坐享其成,而不愿亲手争取。哪怕就是自己的亲人受了不公,他们也会指望别人的帮助,而不是自己铤身而出为亲人讨回公道。
如此心态,自然导致汉人历史上无数悲剧,诸如几个胡人、清军(倭寇)就敢撵着上千人跑,几十个异族就敢屠杀数百上千汉人,而汉人却无一人敢予以反抗,都在等着别人去反抗,结果就是全部被人家杀光。
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还在于汉人的尚武jīng神被历代王朝的统治者人为阉割打断,因为统治者需要的就是这种顺民,而不是路见不平敢拔刀相助的勇者。
这种顺从的民族性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周士相不敢擅自评断,至少,在有qiáng者带领的情况下,汉人就会爆发qiáng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碾压一切敌人。而对于他而言,他需要的也是这种人,而非那种敢随时反抗不公的勇者。很简单的事实,如果下面校场上的新兵人人都敢对上官的鞭打不满并反抗,那么这兵也不用招了,更不用练,练了也无用。军队就是以服从为第一准则,一支不服从命令的军队能打什么仗!
训练很简单,队正手里拿个小旗,旗帜上扬就是前进,下指就是停步,交叉甩就是跑步。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任何一个动作,甚至连击、砍、剌这些动作都不曾训练。这个倒让周士相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胡老大他们练兵除了打骂,就是让士兵在那拿着刀枪大喊大叫呢。
见周士相脸有疑惑,胡老大不由笑道:“周兄弟是不是看着觉得儿戏?”
周士相没有话,他在考虑只练这三种动作有什么用意。
胡老大却已然向他解释,他道:“老哥我当年好歹也在军中干过几年,知道怎么练兵,周兄弟也了,咱们现在需要的是这些兵能听咱们的,所以我就让他们就练这三种动作,要他们朝前走就朝前走,要他们停就停,要他们跑就跑,只要他们看懂旗号,懂得依旗号行事就行了。至于别的嘛,嘿,还真用不着练,就是咱们练了,cào上个十天半月甚至半年,到了战场上他们还是不中用的。”
“这是为何?”
周士相惊讶了,前世新兵训练三个月就能拉上战场,何以胡老大却下面这些人练上半年也上不了战场的。
“这兵啊,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不是练些花架子就练出来的。以前老王爷练兵时就不耐烦叫兵绑个木头桩子在那砍啊杀的,而是直接抓来些俘虏死囚,让他们直接上前捅。你别,狠是狠了点,可这兵只要一沾血,日后上了战场就不怕,更不晕血,尸堆里滚上几滚便是老兵了,个顶个的jīng锐!”
胡老大起当年的事,很是jīng神,“你就我,当年也是什么都不懂,仗着手底下有些功夫就从了军,在军中真是啥也不会,上官也不教咱们什么,打仗了,炮声一响,拿刀就往前冲,炸不死算命大,炸死了活该。和敌人近身了,全跟着老兵,老兵们滚,我们就滚,老兵们砍,我们就砍,老兵们跑,我们也跑,几回下来,我也成老兵了,然后就被老王爷相中选了亲兵。所以啊,这兵不是练的,而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你就是一傻子,在战场上见识过几回,也知道怎么保命,怎么杀人了。”
胡老大这番话听得周士相目瞪口呆,这算什么军队?猛然想起李成栋好像曾是高杰的部下,而高杰又是李自成农民军出身,如此一联系,便也明白过来,敢情李成栋的军队还是用当年流寇的那套办法,他手下的兵为何能打?那都是真正的死里逃生出来的,不能打才怪!
可惜李成栋最终败亡,由此证明他这套在面对比他更弱的明军时有用,面对比他qiáng些的清军却是没用。或者,这时代的军队比得不是谁更qiáng,谁更有组织力,而是谁更渣。
流寇就流寇吧,周士相眼下也指望不上这些新兵,只要他们能听话就行。又看了一会,便向胡老大提出派人到德庆侦察清军动向,如果德庆的清军真的出动,这仗怎么打,又怎么打能赢。





汉儿不为奴 第四十九章 先手
“打旁人小的没把握,不过若真是打张麻子,小的绝对敢打包票,定叫他张麻子有来无回!”
邵九公急于立功表现,摩拳擦掌的再次请战,看他炙热的眼神,不知道的还道此人是个响当当的反清好汉呢。
周士相笑了笑,问他:“你打算怎么打?”
“怎么打?”邵九公不加思索,脱口就道:“当然是引他出来,用老法子再对付他一回。”
噗哧!
胡老大笑得险些叫口水呛了肺:那张大德吃了你两回亏,还能再吃第三次?
邵九公却xiōng有成竹,一脸自信道:“张麻子这人就是个粗货,记吃不记打,或许对旁人他还能多个心眼,可真是要遇上我小的,小的保证他还是得上当!”
胡老大讶然:“为何?”
“这不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嘛,那张麻子接连在我手下载了两回,他能服气?我要是再使同样的法子,小的肯定他还得上回当,因为他不信这个邪!”
好一句不信这个邪,这世上事偏偏还就这么邪!
邵九公这是要把张大德往死里坑啊,都从什么地方摔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来,到了张大德这,就是从什么地方摔倒然后就就爬不起来了
周士相心下已然采纳邵九公的法子,虽然听着荒诞不经,可仔细寻思,还确是最符合眼下太平营的法子,谁让太平营刚刚组建,实力太弱,没办法qiáng取就只能智取了。
不过有个问题却是棘手,周士相问邵九公:“我们无意qiáng攻德庆城,若是张大德缩在城里不肯出来,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引出来?”
“这不有小的嘛,只要小的带人往张大德面前一站,他不出来也得出来了!”
邵九公坚信张大德一定会吞下自己这个诱饵,又张大德不一定知道自己归明,大可以让他带人伪装清军打张大德一个闷棍。不过这个提议被周士相否决了,要邵九公先回去养伤,等军议确定之后再通知他是否出战。
了这么一通,却得不到个确定的答复,邵九公心下有些讪讪,施施然又被架了回去,路上仔细琢磨自己刚才的表现是不是过火了点,又哪里做得还不够到位,不然人家怎么不肯用自己的
“胡大哥以为这个法子是否可行?”
虽然胡老大任命自己为前营统制,可以决定和清军交战的一切事谊,但周士相仍要先问过他的意见才行,如此,不仅显得尊重,更不会有架空胡老大这个主将之嫌。局面未开之前,周士相必须保证内部的团结,免得外侮未除,内隙反生。
“周兄弟以为可行?”胡老大不置可否。
周士相微微点头:“我认为可以试一试。”
胡老大反问他道:“万一张大德不肯出来呢?”
周士相笑了起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噢?”胡老大有些不解。
周士相与他解释,德庆清军不动,无疑是最佳局面,这样太平营不用担心清军会打来,就有足够的时间整合罗定的人力钱粮资源。反之,若是德庆清军出动,那太平营就必须放下手头的事情,集中全力对付清军,否则人心不稳,刚刚草建的太平营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最后,周士相,于其担心德庆清军随时打过来,不如先发制人,咱们先去打他们,这样也能叫参加太平营的罗定居民安心,省得他们担心这担心那。
“你是前营统制,你既然想打,我自然不会拦着,这样吧,叫宋先生带队兵留下,其余各队都随你出战。”
胡老大毅然决然,也不含糊,用他的独臂摸了摸腰间佩刀:“我和你一起去会会这张麻子!”
晚间,胡老大召集各队队正就周士相提出的先发制人军议,这也是周士相要求的,是集思广议,实质却是想让这些人明白为何要打,只有知道为何要打,他们才能拼尽全力。
宋襄公先发表意见,他道:“先发制人也不是不行,老是担心德庆的鞑子打过来也不是回事,不过咱们总共就招了三百多新兵,还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德庆的绿营却有五百人,这仗怕不好打。”
周士相道:“咱们不是硬拼,而是智取。”当下将邵九公的法子和众人了,众人听后都是好笑,不过都认为这法子应当能再坑张麻子一回。
赵四海却担心道:“那咱们要去多少人?要都去打德庆绿营,城里头怎么办?周兄弟不是那些大户靠不住吗,万一他们趁咱们出城,鼓动那些不肯参加我军的百姓反了咱们怎么办?”
周士相道:“胡大哥的意思是宋先生留在城中主持局面,四海兄弟这队兵也留下看着那些人,要是有风吹草动的就杀了他们。”
听了这话,赵四海眉头一挑:“那还不如现在就动手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周士相断然否绝:“现在不行,百姓跟咱们还没有一条心,这会动手,那些新兵不会听咱们的,只有等这些兵彻底跟咱们一条心,咱们才能让他们甘愿做事。”
宋襄公也附和道:“周兄弟得不错,再,齐元泰他们不会冒然动手,要真想造咱们的反,他们早就造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依我看,他们不过是观望风sè,要是德庆的绿营赢了咱们,他们肯定不会再听我们的,要不然,鞑子进了城,能有他们的好?”
“想要百姓彻底跟咱们一条心,咱们就一定要打败德庆的绿营,只有这样,百姓才会信服咱们,愿意跟咱们走,而不是担心清军一到我们就跑,把他们扔给清军祸害。同样的道理,咱们若是胜了,回头对付那些大户和不肯参加我们的居民就容易多了,那些跟着咱们打了德庆绿营的新兵到时候不听咱们的也不行!”
“大伙还有啥的没有,若是没有,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德庆!”
胡老大扫视了几个队正一眼,众人都是应声,便让他们回去做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汉儿不为奴 第五十章 出征
次日寅时刚过,除了赵四海那队兵,其余各队兵都由队正领着出了城,除了队正和伍长外,士兵们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
周士相是希望太平营的每个士兵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干什么,可现实却不容许他这么做,因为他们本质上还不是兵。一旦告诉这些新兵他们是要去和德庆的清军打仗,恐怕士气会在瞬间降至冰点,到了地头跑掉的怕能有一半,毕竟对清军的恐惧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解的,想要消除士兵对敌人的恐惧,只有让士兵变得比对方更可怕,除此,别无他法。
所以为了预防士兵因为恐惧而大量逃亡,周士相只有瞒着他们,在他的计划中,这些新兵也不是取得战斗胜利的关键,带上他们的目的除了虚张声势外就是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场斗的场面,至于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就要看计划是否成功了。
战争就会死人,世上没有不死人的战争,前世就是一名士兵的周士相不会有妇人之仁,经历父母妻儿惨死的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前世的道德观和价值观。
残忍才是这个时代军人应该有的本sè,也是可以成功的本钱。
满州人为何能够入主中原夺取汉人的江山?因为他们比汉人残忍,残忍得近乎禽.兽般存在!
周士相当然不是想将自己变成禽.兽,他只要能让敌人感受到恐惧就可
如同周士相事前所担心的那样,队伍出城没多久,闻讯赶来的后营老弱妇孺就挤满了城门洞子,有的直接爬上城墙,望着远去的亲人背影满是忧虑之sè,有年轻的妇人更是担心得哭出了声。而队伍中的新兵在出城以后也变得惊慌起来,若不是耳畔不断传来长官的喝骂和随时落下来的鞭子,他们恐怕没有一个肯继续前进的。
东城老弱妇孺的哭泣很快惊动了那些没有参加太平营的罗定居民,他们纷纷从家中跑过来看热闹,有的在猜测明军出城的目的,有的则是幸灾乐祸的对着后营的老弱妇孺指指点点,大概以为太平营也是带着她们家中的男人跑了。在幸灾乐祸的同时更是庆幸自己没有被太平营的小利所骗,不然拉夫子的命运就落在自个头上了。
本来后营那些老弱妇孺只是担心自家的男人,虽然也哭泣,可没有乱,但听到那些没有参军居民的幸灾乐祸的话后,立时大乱起来,哭着喊着要找男人回来,场面几度失控。
事先和周士相针对老弱妇孺反应做过预估的宋襄公在事件发生后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他一边以知州大人的名义安抚这些妇孺,一面命赵四海带兵将人赶回营去,同时又从牢中放出那些没有随军的俘虏,对他们交待一番便让他们拿着棍bàng、刀枪满大街的恐吓居民,更不时在那几家大户门口叫嚷几嗓子,如此一来,局面才算是被控制。
面对那些明军放出来“凶人”手中的刀枪,城中居民都是寒噤,乖乖的躲回家中栓好门,唯恐大火之夜抢劫杀人的混乱局面再演。后营的老弱妇孺也意识到事情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因为知州大人还在城中,也有一队青壮没有出城,看来宋大人得没错,自家的男人是随军队去高州运粮,而不是被当夫子给拉跑了。
宋襄公为了彻底安定后营人心,更是一整天呆在后营,不时叫来营中老者与他对上一手棋,或是饮上几壶茶。外有刀枪,内有怀柔,双管齐心,城中局面遂又安静下来。
明面上城中是平静下来,可私底下的暗流却是涌动,宋襄公手中可用的人力太少,加上知州衙门tiáo配的小吏差役都是原先的人,而这些人恰恰也是心怀鬼胎的那类人,所以无法依靠他们监控城中每一个角落,导致几家大户还是私下通了风,陆长远更是偷偷派人叫了几个衙门小吏到他家密谈,所谈何事,却是不为外人知了。
“大人,你这象是不能走日的?”
“噢,噢,错了,错了,呵呵。”
心不在焉的宋襄公在众人面前qiáng作笑容,心却是忐忑得很:却不知此战能否打赢?
邵九公如愿以偿被周士相授予前营先锋官之职,领着四十多个后背伤势不重的江西兵充为全营头阵。
这些江西兵背上都刻了字,和宋襄公一样也知道回不了头,若是不能打败清军,他们的命运比明军更加不如,因此倒也卖力。只是让他们疑惑的是,怎么太平营就这么点人,前前后后加一块也不过三百来人,还尽是从罗定新征的青壮,这么点人手真能和张麻子的绿营兵交手?
邵九公也隐隐感到不对,奈何骑虎难下,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为了让手下这帮兵安心,他又将当年对张大德使过的计策了起来,眉飞sè舞的连带划,这才让士兵们安下心来,一个个都道若是那张麻子真是个蠢猪,那这仗就好打了,到时大伙杀猪吃肉!
走在全营前头的宋二牛是全营长得最人高马大的,他家六口人全投了太平营,这会扛着一面宋襄公连夜让人赶制的绣有“太平营”三字的大旗,走得虎虎生风,一脸自豪。
各队配备的兵器基本都是从江西清军缴获,刀枪剑矛、钩刀、盾牌什么都有。全营上下,包括胡老大和周士相都没有盔甲,棉甲也不多,只有六件,还是从孔国良亲兵身上扒下的,胡老大和周士相一人穿了一件,其余四件给了葛五、葛六、彭大柱和秃子。
缴获的七匹驽马给了邵九公,好方便他们诱敌,周士相自己那匹蒙古大青马原是要给胡老大骑的,胡老大却怎么也不肯要,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无奈,周士相只能牵着,毕竟胡老大这个主将都没马,他这前营统制又如何好意思骑马。
罗定离德庆有一百多里路,前营的行军速度一日只能走上四十里不到,因此直到第三天才到达距离德庆七里地的西河渡口。沿途打了清军的一处兵驿,抓了里面的七个绿营兵和二十多名夫子,统统绑了跟在后面。
新兵们虽然不知道长官带着自己做什么,但方向还是能识别出来,加上又打了清军的兵驿,渐渐也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了。这时周士相也不瞒他们,告诉他们即将和德庆的绿营打仗,这仗若是打输了,不但他们的性命不在,他们留在罗定的妻儿老小也统统没命。
在新兵们惊慌的同时,胡老大让葛五和葛六押着那七个绿营俘虏跪到渡口上,然后当着新兵们的面统统砍了头。
“谁要是敢跑,这就是下场!”
葛五凶神恶煞的将一颗斩下的首级扔到了士兵面前,一众新兵顿时失声叫喊起来。
邵九公认为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一拍胯下那驽马的pì股,领着手下冲到新兵们面前,恶狠狠道:“德庆绿营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的守备当年就是我手下败将,如今我都反正归明了,你们怕个球!”
“我们邵大人就是那张麻子的克星,弟兄们别怕,等砍了张麻子脑袋,大人请咱们喝酒吃肉!”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一众无奈当了明军的江西兵哪里能让这些罗定新兵胆怯,一个个在那大声呼喝为新兵们鼓气打劲。
在这番又是威吓又是利诱下,新兵们胆气这才大了起来,看着地上那几具清军的尸体,再望望那些前几天还是清军的江西兵,想想罗定的亲人,想跑的心思便淡了下来,个别胆大的甚至开始拔刀出来擦拭。
胡老大下令全营过河,和周士相爬上渡口北面一处高坡上四下看去,最终选定就以这西河渡口为伏击之地。
伏击之地确定下来,下面就是选定各队伏击位置,这西河倒也不宽,河两岸都是丘陵,植被比较茂盛,因此藏人的地方很多,关键是邵九公能不能把张大德引过来,又引过来多少人。
人多了肯定不行,最好的情况就是张大德只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兵撵过来,只要能干掉张大德和他的亲兵,剩下的绿营兵就不足为虑了。
胡老大还是有些不放心邵九公和他手下的江西兵,和周士相他带一队兵和他们一块去,周士相却劝胡老大留在这里指挥全局,他带人和邵九公他们一起去诱敌。
胡老大哪里肯让周士相去冒险,周士相却执意要去,自己有大青马,就是事情有变,仗着这大青马他也能安全脱身,反而此地离不开胡全这个主将,有他在,新兵们就能安心不少,不然,一见主将不在,这些新兵不得就会自溃。
胡老大不过周士相,便再三叮嘱周士相要小心,千嘱咐万嘱咐的目送他和邵九公带人往德庆城出发。




汉儿不为奴 第五十一章 明军
德庆城内,罗定被土匪占领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报信的是陆长远家的伙计江二。
江二得了主家吩咐,趁着夜sè悄悄从罗定城墙的缺口处潜了出来,然后直奔德庆而去,路上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平安到达德庆。
入城之后,江二没有先往绿营报信,而是径直奔的德庆县衙,因为德庆知县陆公明是自家东家的族叔,有这层亲戚关系在,话便好。
一听罗定叫土匪给占了,驻防绿营千总孔国良身死,土匪又在满城的勒索敲诈,士绅大户一个都没放过,陆公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二话不就带着县丞武长寿直奔绿营驻地,请求守备张大德赶紧出兵剿匪。
不想,张大德对出兵剿匪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土匪大多是抢完就跑,不会傻等着官兵来剿的,等他带兵过去人早就没影了,哪里有什么油水可捞,难不成要他带兵满山窝的去找土匪的老窝不成?再,他是德庆的守备,又不是罗定的守备,罗定叫土匪占了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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