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不少清军实在跑的没有力气,又是两眼抹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同伴又都跑去哪,索性一pì股坐倒在地,然后摸索着拿出火折子,寻些干草点上。火光亮起后,他们倒也不含糊,双膝一软就跪在哪里,一幅任凭大明兵处置的模样。
没有火光照路,天上连个月光也没有,可6三香也是出奇的运气好。狼狈之中,竟是叫他跑到了玉萌山上。四下里一嚷,现跟着他跑过来的士兵也有不少,而明军并没有现他们,心下顿时大安。
感受到性命保下来的6三香和一众清兵躲在黑乎乎的树林之中,有秉气不敢呼吸的,也有大口喘着气的。他们无一不是探着头,看着远处的一幕,现自家兵马已经完全崩溃,到处都是追杀的明军,他们的最后一丝胆气都丧失干净。
6三香长长叹口气,摸摸光秃秃的脑袋,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涌上他心头,那就是他怎么才能逃回去。
这夜间跑不出去,天亮了不是更跑不出去?
现清军大乱,到处突围狼奔,将不顾兵,兵不顾将后,于世忠大喜,也顾不得什么指挥了,把手头的兵全派出去追杀清军。结果,很快于世忠就现他指挥不了部下了,因为清军大乱,明军也是大乱。
旅不知营在哪,营不知道卫在哪,卫也不知道队在哪,只最下面的那些伍长们还能收拢住手下的兵。
“乱,以乱打乱,哪里有清兵,就追向哪里!”
于世忠拍板下了此仗最后一个命令,然后派人将现在的战况和镇指挥所汇报,请求镇指挥所立即建立清军收容所,自己则亲自带着直属旅卫赶往石板桥。不论清军怎么个乱法,他们想要突围,必从南边的石桥过。只要守住石桥,清军就别想跑出去,等到天亮,这帮失去指挥的清军便是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
在“以乱打乱”的命令下,丙旅各自为战。黑夜之中,明军失去了统一指挥,四下追杀着清军,唯一能够识别双方身份的就是口音。一时间,到处都响着两广方言,常常一支明军追上一队清兵后,结果对方传来的却是广东话,要不是提前喊话,恐怕双方都能自家先杀上一场。
清兵也是狡猾,现四周到处是大喊大叫的明军,他们便保持沉默,有明军追上他们问话的时候一言不吭,试图蒙弊对方。如此事情生几次后,明军便对那些不话的清军不再犹豫,追上去就是一顿砍杀。到了后来,清兵答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只能把心一横,眼一闭往前跑。反正就是睁眼,他们也看不见。
同样的乱景也在甲旅和乙旅生着,清军突然大崩溃,黑夜之中,李国安和胡明义也没办法有效指挥所部追击清军,于是索性一咬牙,也将手下失全派了出去,反正清军大乱,明军再乱总是追击者。
这仗,清军翻不了盘,大不了就是乱。可这乱,不正是明军所需要的么
往东跑的全节半道上才想起东边是柳江,江上有明军水师,他这么带人跑过去不是自寻死路么,就是江上明军水师现不了他们,等明军追上来,难不成他要跳江逃跑不成。于是全节心念转得极快,眼看着大军已乱救不得了,便带着手下的亲卫和紧紧跟着的千余汉军大营兵转向南边突围。
全节这会只一个希望,那就是明军没有彻底堵死南逃的路。上千清军行动,不被明军现根本不可能。很快,就有一队队追击的明军咬上了全节所部。在南边负责堵截的明军也不断阻拦这支拼死要突围的清军。
一路不知挨了多少铅子,不知多少的人倒下,全节自己也险些被明军用长矛从马上捅下。几乎是靠着部下性命才保着自个往南边跑的全节,在黑夜之中竟是瞎猫碰死老鼠般成功穿过了宋家窝楼。
全节跑出了宋家窝楼,其余的清军没这么好运气了,他们士气跌落到极点,很多人再也忍受不住,在听到明军于夜sè中响起的跪地投降者不杀的声音后,便纷纷跪地投降。
一些汉军不愿投降,又无处可跑,在明军的追杀下凶性大,举着兵器嚎叫着向明军冲去,很快就再无声息。更多的清军趴伏在隐蔽处,或是躲藏进树林。明军举着火把搜山,清军甚至连打这些明军冷箭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一旦明军现他们,那些拿着鸟铳的明军就会对着林中乱轰,然后就开始四处放火。不想被活活打死或烧死,清军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藏得更隐秘些。
耿聚贤带人不管不顾的朝前冲,任由明军的铅子不断的从头上飞过,竟然还真让他冲了过去,不过跟着他只不到三百人。内务府包衣奴才出身的曹荣也是在这支队伍中,这会却是受了伤,xiōng口处叫明军的铅子打中,虽不致命,可伤口不断的渗血,让他也是咬牙。
好不容易从明军的封锁拦截逃出来的全节再次绝望了,眼前唯一能过河的石桥上面已是布满了明军。一根根火把chā在桥上,将个石桥映得如同白昼。
“冲过去,冲过去!”
上千清兵为了活命向着石桥上的明军冲过去,结果明军只响了一lún铳后,再也没有清兵敢从石桥上冲。许多清兵“勇敢”的跳下了河,想游到对岸。但是河水冰冷剌骨,身上的棉衣浸水之河沉重无比,让他们根本一个个的在河半腰沉了下去。如此情景,后面的清军哪里还敢下水。
游不过去,桥上又冲不过去,当真是兵败如山倒,千余清军都是汉军jīng锐,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若是狠下心来不要拿的死冲石桥上的明军,于世忠守的再顽qiáng,可只有不到两百兵,怎么也挡不住几倍清军。然而在这种大崩溃之下,清军便是再如何悍勇,这会也都是失去了主心骨,谁也不愿意就此去送死,所以他们人再多也无法挽回败局。
“降了,我们降了!”
“明军弟兄是汉人,我们降了,降了,别杀我们!”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先,十几个汉兵叫嚷投降,随后那一千多汉兵全部叫降,有不肯降喝斥那些降兵的军官也被急于求生的降兵乱刀砍杀。
全节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他趁乱带着几个亲兵回头钻入山林之中。在东方白时,他涉河通往玉萌山西南一条水渠时,一个亲兵不慎跌入一个水深没顶的地方,吓得大声呼救。
黎明的呼救声让全节和另外几个亲兵吓坏了,他们生怕这个亲兵的呼救声会引来明军的搜索,于是一个亲兵在全节的示意下拿刀砍死了在水渠中的同伴。几人绕过这条水渠向南摸索前进,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看到前边有一小村庄似乎很平静,因为又饿又累,全节便决定派一个亲兵进去看看,找些吃的。没想到那个亲兵一进村,就被在村里休息的一队明军抓住了。等了一会,不见亲兵回来的全节知道不妙,便赶快带着剩下的三个亲兵离开那里。
不久天亮,全节四人一路躲藏,可往南边的关卡要道都被有明军把守,他们根本无路可走。最后,全节坐在一棵大树下抱头痛哭起来,然后解开腰带准备在那棵树上自缢。亲兵苦苦相劝,要他绕道往西从山中奔贵州,没准还能逃出去。全节正在犹豫时,一队明军却突然出现,走在最前头的却是那个到村子里找食物的亲兵。
清汉军旗定南藩下左翼总兵全节就此被俘,闻听抓到了全节,第五镇镇将赵自qiáng立即命令将人送来,同时命各部清点战斗伤亡及缴获,他已是按捺不住要向军帅府去大捷消息了。
汉军都统佟正梁在夜间最先奔逃,他一路逃到柳江边,路上收拢了一些溃兵,约摸百多人。佟正梁见无处可逃,便领着这些溃兵藏在江边的草荡中,想在这里躲过明军搜索。不想,一队明军追到江边后竟是懒得到草荡中搜索,而是直接在外边放起火来,结果佟正梁等人被大火围bī,无处可跑只得跳江。两天后,佟正梁的尸体在下游柳州城外被现,尸体已经鼓胀,腿脚处已然被鱼虾吃掉一半。
原孙可望驾前军总兵出身的周国定是最先向明军投降的清军将领,其投降后被明军要求进山招降躲藏的清军,结果苦于没法逃出去的6三香听到周国定声音后,毫不犹豫的就下山投降了。
汉军参领齐万年死于乱军之中,左翼副将刘得胜战死。统领骑兵的汉军副都统耿聚贤在宋家窝楼前失足坠马被俘,曹荣领人弃马想上山藏身,中途却被自己的部下捆绑送到明军请降。
此仗,清军阵亡总兵以下大小将领39人,士卒526o人,被俘及投降清军近6ooo。另有两千余清军逃入山林,不知所踪,只桂林总兵徐天佑领着几十个溃兵成功逃回。
线国安在大营等了一夜,结果就等回徐天佑和他手下的几十个溃兵,当场脸就难看的吓人。
(未完待续。)8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九十四章 阵营
北线清军的全军覆没让线国安措手不及,也如同吃了根黄莲般苦不堪言。在帐中对着地图发了半天呆后,线国安有如壮士断臂般毅然下令全军立即放弃小北山,全军往庆远府撤退。
消息一传,清军全营大哗,撤退很是无序,好在线国安下令撤退及时,北面的太平军第五镇刚刚大战一场,兵员损失也大,将士更是疲惫至极,急需休整。加上降军众多,第五镇一时之间无法消化,所以短期内也无再战之力。柳州的明军又暂时未收到北线战报,对于刚刚占领小北山的清军突然后撤也是始料未及,来不及做出反应时,线国安已领着主力汉军四千余并绿营降兵一万多弃了大营,直退庆远府城。
线国安退的极快,什么都不要了,甚至连几十门火炮刚刚拉上小北山的火炮都被他丢弃了。数千被掳来的女子除了被将领所占个别姿sè出众女子外,其余连同民夫青壮尽数丢在了小北山下。因为走的急,清军营中很多帐逢都没来及得拆下。
水师送来第五镇战报同时,出城的哨探也发回清军撤走的消息,邵九公既惊又喜,忙带人出城察看,果然小北山前的清军大营已无一兵一卒。战局的突然逆转让邵九公狂喜万分,但也未派兵追击清军,而是先派人与第五镇取得联络。
接到柳州方面消息,赵自qiáng也是讶然,不明白线国安怎么就这么退走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小北山,眼一眨功夫就不要了?
赵自qiáng命将全节提来,询问线国安为何突然退走。全节倒是有骨气的很,牙咬得紧紧,一句话也不肯。
赵自qiáng哈哈一笑,也不难为全节,只叫卢光祖将人带下好生劝。全节是广西清军的二号人物,也是定南藩下仅次于线国安的大将。早年他在孔有德手下时就是参将,后来孔有德封王南下,他一路随征,替清廷立了不少功劳。线国安率军入黔前,曾想让全节留镇梧州,后来反复思量后才让马雄坐镇梧州。
这么一个重要人物,赵自qiáng当然是想劝降,一来线国安军中有不少人是全节带出来的,若全节肯出面劝降他们,这些人肯定会有所动心。若是就此归降,对于线国安而言肯定不是好事,弄得不好就是一个大军自崩的下场;二来,赵自qiáng自己就是降将出身,所以对于这些清军将领颇是念些旧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杀人的。
当然,赵自qiáng不杀全节的最重要原因却是私心作崇,现在第五镇俘虏的清军加上降兵有六千多人,赵自qiáng想将这些降兵全数吃下,就不能不借助全节在这些降兵中的威信。若能得全节相助,不仅第五镇实力瞬间恢复,且远超从前,更重要的是他赵自qiáng也将获得再次抗衡邵九公的实力。
卢光祖对于赵自qiáng的算盘也是摸得一清二楚,他也是降将出身,和全节他们也算是有旧情,所以也顺水推舟帮着劝降全节。卢光祖这么做倒不是想着帮赵自qiáng抗衡邵九公这个广西巡抚,而是出于太平军利益格局瓜分考虑。
眼下太平军中已然分成了几个派系,老四镇是一支,降将出身的赵自qiáng、苏纳、胡启立他们算是一支,广东那些杂牌明军改编的新建制也算一支。随着太平军占领地盘越来越多,将领们对于日后前途也是越来越乐观,难免不会考虑自身以后在太平军中的发展。人都是喜欢抱团的,太平军整体是个大团,下面的将领则又要结成小团,而相互抱团的前提便是对方的出身。不管军帅府如何压制,如何戒备,同一出身的将领难免会有所亲近,同时也会想着让自身这个阵营更加壮大起来。怎么壮大?
自然是吸收更多的新成员。全节这个广西二号人物连同几千降兵理所当然的成了赵自qiáng拉拢吸收的对象。他才不会介意全节在广西犯了多少周士相所的战争罪,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他只在意对方是否愿意归降,又是否愿意在日后和他赵自qiáng亲近,帮衬他一把。
人心总有个适应的过程,全节新败,赵自qiáng当然得给他认识现实和做出选择的时间。
全节不,自有他人会。
降将周国定和陆三香这会已是双双削去了脑后的辫子,跪在赵自qiáng面前先是大表自己从前糊涂,有何不得已之处,总之,他二人将自己降清的责任全推给了孙可望。瞅着赵自qiáng神情还算不错,二人紧接着就是大表忠心,发誓从此以后重归大明,为太平军卖命,为周大帅卖命。要不是帐中还有其他人,这两个家伙恐怕连要给赵自qiáng卖命的话语都了出来。
周国定和陆三香这话有多少真,多少假,赵自qiáng不理会,他也装糊涂,从前那些事都已过去,现在追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既然这二人如此识趣,那不妨提携他们一把。
好话一,周国定和陆三香便竹筒倒豆子般将线国安为何仓皇撤退的原因了出来。
线国安为何要撤,原因很简单,他没多少兵,也没多少粮。周陆二人告诉赵自qiáng,线国安原本就不是要打柳州,攻占小北山的目的只是想要锁住柳州明军不让他们出来,他真实的用意是夺取桂林,然后北上入湖南和平郡王罗可铎一起夹击湖南太平军。现在北线清军覆没,一下就折了一万多,加上之前半个月围攻小北山又损失了四五千人马,线国安现如今手下只有不到两万人的兵马。这点兵马已不足以支撑线国安的战略,故而他只能退,且退的越早越好,迟了,等明军回过神来两面包抄他,他想跑也没的跑了。
听了二人所,赵自qiáng怔了下,暗骂线国安真是兔子,跑的还真快。
知道线国安为何要跑,且的确跑了后,赵自qiáng放下心来,可是却不想搭理邵九公。他一面派人绕过邵九公直接往湖南报捷,一面任用周国定、陆三香等降将开始重整那些降军。
知道赵自qiáng绕过自己直接向大帅报捷后,邵九公气不打一处来,在副将王喜的提醒下派人秘密tiáo查赵自qiáng这个龟孙为何突然回头,结果这一查让他窃喜万分。很快,广西巡抚参劾第五镇将的秘信也快马往湖南沅州送去。
线国安方面,自退至庆远府后,他做出坚守姿态。(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五百九十六章 安南之变(二更)
广东传来的消息无头无脑的很,以至于周士相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徐应元、郭绍他们从安南返回广东是周士相的主意,而这个借道的主意则是原满清广东总督李率泰幕僚、现为军帅府六官、吏部官桂永智提出来的。
桂永智提出让往云南报捷的两拨队伍从安南回国,主要是因为当时太平军还没有入广西,所以报捷队伍没办法从广西直接回广东。出于安全考虑,走安南回广东是最好的途径。
当时桂永智提出走安南借道时,周士相还特意询问了有关安南的事项。他知道这个安南便是后世的越南,而历史上的安南曾经在很长时间属于中国,且又在很长时间与中国敌对。明初成祖和宣宗时就曾对安南大举用兵。在两世为人的周士相眼中,安南无疑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用白眼狼称之最合适不过。和同样全盘传承了汉民族文化的倭国一样,安南这个小国一样充满对中国的野心。
后世有名言,国有难回必乱,此话的是国内。而国外,中国若有难,东方的倭国和南方的安南,也是必乱中华者之一。
桂永智提出走安南回国,是因为安南承认了弘光以来的明朝政权的正统和合法性,故而他认为报捷队伍从安南这个属国借道回广东并没有任何问题,且相对距离而言也更近。
桂永智查找了清方有关档案,并tiáo取了存档的一些南明档案后,告诉周士相,隆武二年时,安南后黎朝遣正使阮仁政,副使范永锦等,同明朝都督林参航海往福建求封于隆武政权。时值清兵攻占福建,部分安南使者被俘至北京。永历政权建立后,安南使臣阮仁政往广西,拜见新即位的永历帝。永历遣翰林潘琦赍敕书、诰命、涂金银印与安南使臣同行,前往安南册封后黎政权的太上皇为安南国王。永历元年五月潘琦至镇南关,后黎朝派礼部尚书阮宜、户部侍郎阮寿春等接至升龙,明使行颁封礼。永历二年永历驻跸南宁,安南至南宁入贡。永历五年,永历使臣再至册封后黎实权派郑梉为安南副国王。
这些都表明,安南对于永历政权是愿意亲近,并且承认其对安南的宗主国身份的。然而桂永智的判断却是局限在了表面,并不完全符合现在安南对明朝的态度,更是误判了明清战事对于安南这个中华属国的影响。
从安南莫朝开始,明朝就一直对安南政权采取压制的态度。黎朝中兴,负有恢复名义,明朝并未因此而提升其待遇,令其南关请罪,献代身金人,封黎王为安南都统使。对此,后黎朝虽然十分不满,可为了获得明朝的认可,只能委曲求全。此后安南求封国王也不得,从朝贡等方面不断挑战明朝的权威。
一直到清兵南下,永历为了获得安南等属国支持,方下诏正式提升安南国王封号,但安南方面此刻却也十分明白明朝处境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丢掉了大半江山的永历政权已经无法得到安南的敬重和畏惧,永历的示好只能让安南越发以为明朝的弱小,从前不恭的心理便越发激烈起来。至永历移跸昆明以后,安南国内对明朝不恭的一派便彻底占据了上风。
另外,隆武二年至福建寻求明朝册封的安南使者被清军俘虏送到北京后,安南和清朝实际上已有所接触。起初,安南对明朝还有所畏惧,认为明清战事结果难判,故而多次遣使往永历朝廷所在入贡。然而随着明朝不断的失败,至永历八年起,安南便再也没有派员入贡反,并且也没有奉永历诏书派兵帮助明军抵抗清军。
因为没有帮助明朝抵抗清军,安南和清朝就没有冲突,也没有矛盾,随着清军逐步南进,安南开始改变对南明的态度。清军进入广西、云南后,安南已经着手要建立与清朝的宗藩关系。为了获得清朝的承认,安南的一些激进亲清派甚至准备要协助清军对国境上的明军进行围剿。
相对于安南,另一个大明属国朝鲜却是始终侍明如君父。太祖皇帝定朝鲜为不征之国,万历年间明朝曾派大军助朝鲜抵抗日本的侵略,明末双方多次合作抗击后金的扩张,在共同的战斗中结成了深厚的友谊。虽然也有一定的矛盾,如丁应泰参劾朝鲜事件等,但这些矛盾远远比不上明朝抗击日军对朝鲜的“再造之恩”,所以朝鲜对明朝的友好态度是十分真诚的,对于明朝是有求必应,便是现在,朝鲜国内仍在试图发起对清战事,以挽救中华大明宗主国
安南全盘倒向清朝,而明朝方面包括太平军在内却一无所知。这个时候还一头蒙在鼓里,只以为安南是大明藩属,对大明亲近,所以借道完全不成问题的太平军一行,便如自投落网一样钻到了安南人的袋子里。
昆明放了一场大火后,徐应元和郭绍、梁双喜便去抢长乐公主,途中却成了永历朝官收容队,前后收容兵部尚书孙顺、礼部尚书程源、户部侍郎万年策、大理寺少卿刘泌、左佥都御史钱邦等永历朝官126人,另云南地方官员74人,连同家眷在内总有2000多人。
这么庞大的朝官及其家眷队伍,单靠徐应元和郭绍手下这两三百太平军自然是没法护得周全,更不谈将他们一路翻山越岭带到安南国境。好在广平伯陈建及时收拢了一千多原蜀王旧部,这让护卫队伍的实力变得qiáng大,南下一路所经的土司武装不敢轻掠。
在滇东南时,队伍撞见了永历朝廷的另几位重臣,却是大士扶纲、户部尚书龚彝、礼部侍郎郑逢元、兵科给事中胡显等人。从扶纲口中,徐应元、陈建他们方知天子已经马吉翔的唆使下奔腾越要出走缅甸弃国了。
在徐应元的一番劝下,大士扶纲毅然答应去广东。因扶纲是内阁次辅,素有威望,所以他都决定去广东了,户部尚书龚彝等人也没有意见,他们本就对国事绝望,更对自身前途绝望,眼下除了滇西南,云南其他地方都在清军手中,他们就是想回老家也难。再加上长乐大长公主也在队伍中,他们更加没有理由拒绝了。
一路上,这支由徐应元临时拼凑的队伍倒也团结一心,无论是永历朝官还是那些蜀王旧部,都知他们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到广东,所以上下一心,倒是拧成了股绳。清军离的远,且目标是天子,倒也不担心会追击他们。唯一的麻烦是几千人的吃喝,沿途扶纲以大士身份往几处土寨寻求粮食接济,不过所得甚少,大部分土官对于这支更像是落难的队伍并不友好。结果梁双虎气不过,带兵破了一处寨子,将寨内土人杀个jīng光,抢来粮食足够大伙吃上三天。自此后,每到一寨,徐应元都会先派永历朝官去和土司协商,协商不成,广平伯陈建手下那些蜀王兵就会攻寨。如此,一路打破无数寨子,终是抵达安南国境。
因安南是大明属国,大士扶纲便去与驻守的安南官员商量借道之事。安南方面答应的很是爽快,且当天就先送来了食物供明军取用,此举让扶纲等人都放下心来,徐应元也是没有多想。按着安南人的要求,明军一行护送着长乐公主进入了安南国境,却被分置于三处地点安置。安南官员的理由是地方太小,长乐公主和兵马来的太突然,所以一时之间没法腾出足够多的房舍安置公主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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