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昨日,广东新会县衙出了告示,要百姓于今日统一出城祭扫,今日一过,城门便不再打开,以免老本贼退而复归。
所谓老本贼,指的是南明李定国部,李部于顺治十年、十一年两攻广东,险些攻占广州,占领广东全境,所幸天命在清,李部两次进攻皆无功而返,已于月前退回广西。
然而李定国大军虽已退回广西,但仍留有一些人马在广东境内,这新会县城又是广州的门户,水陆交通便利,乃必守之地,新会一失,广州便危,故李定国二攻广东时重点便在夺取新会,围了县城足足八个月之久,如今李部主力虽退,可新会清军仍不敢掉以轻心,城门须臾不会轻开。
不过寒食将近,知县黄之正念在县城被困八月,城中居民死伤无数,故特向守军将领请求开城一日,好让百姓出城祭拜亲人,守军将领再三斟酌后同意了这一请求。得到守将同意后,黄之正立即让人贴出告示,并组织了一些人手维持秩序,守城清军为防有失,派了一队兵丁于城外戒备,城中也做了相应安排。
城门打开之后,便陆续出了上千百姓往城外祭扫,远远看去,百姓人人缟素,个个脸有哀sè,看向守城清军的目光也是痛恨万分,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匆匆从城门一穿而过。再看那守城的清军,却无一不是沉默不语,对百姓目光中的仇恨视若不见,难得的没有对百姓恶言相向,更没有肆意鞭打,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稍大,叫人看了委实奇怪,平日鱼肉百姓的屠夫何以一个个全成了心善菩萨?
百姓出城后,便有人沿途开始飘洒纸钱,随风落地的纸钱伴随着人群中小声的念叨,使得这一出城祭拜的场面倍加的肃穆,也倍加的凄凉。
人群大多以男丁为主,很少见到女子身影,偶有几个,也都是年迈老妇或是尚未及笄的女童。
队伍中有县衙的人在维持,路两侧不时还能看到佩刀持枪的清兵,和城门处的清军一样,这些清兵也大多不愿正面看这些百姓,有的更是直接别过脸去佯看其它方向。只有当那随风飘散的纸钱落在他们身上或脚下时,这些个清兵才会不为人注意的抽动一下脸颊,微微动容。
新会城中死难的居民被统一安葬在一块,说是安葬,其实也就是胡乱的挖坑掩埋,内中埋得也多是尸首不全的残骸,有的更是连尸骸也没有,只埋了些死者生前的衣物,很多堆得老高的大坟一看就知道不止埋了一人,也不知下面究竟葬了多少人。相比还有亲人知道的坟堆,那无主的孤坟却是更多,几乎占了这乱葬岗的一大半。
近乡情怯,近坟情慌。
祭拜的队伍终于来到这乱葬岗时,人群中那抑止不住的哀思便再也无法忍住,也不知是谁家的先哭了起来,片刻之后,这乱葬岗上已是哭成了一片。那哭声撕心裂肺,叫人听着宛如刀割。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眼前所见,却是上千男儿齐落泪,当真是让人心堵不已。
远处听到哭声的清军根本不敢过来看上一眼,维持秩序的差役也多有亲人遇难,这会也都是心有哀戚,或是默默站在那里哀痛,或是跪在地上哭喊几声,只有几个知县黄之正从老家带来的差役才没有这种亲人离世的悲痛,站在一边低声说些什么。
“老本贼围了县城好几个月,这新会城的人差不多也算是死绝了,唉。”一个叫黄四的差役望着眼前的场景很是唏嘘的叹了口气。
另一个差役听了点头附和道:“可不是,我听县尊说了,光是杀了吃肉的就有七万多,另外平南王和靖南王麾下的将士又掳走几千女人,城中眼下剩下的不过一两千人,新会城的人可不是死绝了嘛!”
听了这话,站在最边上的差役齐二忍不住道:“两位王爷的兵可真是虎狼之兵啊,哪里像是朝廷的兵,这孽造的...”
“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黄四为人老成,听了齐二这话,立时就瞪了他一眼,尔后四下看了看后才道:“要说罪孽,老本贼孽更重,他要不来打新会,这城里的人能这么惨吗?”
“是,是,造孽的是老本贼。”
齐二知道自己说错话,忙点头附和,正要再骂几句老本贼时,却听坟堆那有人惊叫起来:“吴夫子哭晕过去了!”
齐二诧异道:“哪个吴夫子?”
边上有人道:“城东那个教书的。”
“噢,”齐二恍然大悟,露出一脸同情之sè,“怕是想他娘子太过伤心了。”
黄四朝刚才叫唤的那方向看去,摇头道:“李氏也真是个好妇人,当日兵丁本是去捉的吴夫子,哪知她说丈夫五十尚未有子,若是叫兵捉了去他吴家就绝了后,所以恳请兵丁捉她去吃,这才保下吴夫子一条命,现在想来,这妇人真是节烈啊!”
众人听了都是齐点头,旋即齐二想到一事,有些奇怪道:“李氏不是给叫吃了么,那坟中埋得是?”
黄四脸颊一抽,低声道:“李氏的头颅,那些兵给留下的,老本贼退后,吴夫子便给埋在这了。”
说话间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便拿手指了下,对众人道:“喏,那就是林秀才,他娘子莫氏也是个好妇人啊。那日兵丁去捉她姑烹来吃,她却说姑年纪大了,肉不好吃,她则年轻,这身上的肉细嫩,可以让兵丁好生大嚼,兵丁听了后便放了她姑,把莫氏给吃了,连个首级也没给留下...这坟里埋得是莫氏生前的衣物,算是林秀才给自个留的念想吧。”(作者注:姑,婆婆的意思)
“要说最惨的还是梁秀才家的闺女,十一岁的人,小小年纪就知道以身代父,当真是叫人敬佩得很。”
“听说那兵本是嫌这闺女身板小,肉不多,不想杀她,这闺女却对兵丁说,你们以为我身子小,肉少不足你们吃一饱吗?然后自己夺过刀抹了脖子,兵丁们见状便放了梁秀才,将他闺女身子给煮了。”
“县学的诸生吴师让的娘子黄氏也是自请代夫死,听说那些兵杀黄氏时都是哭着杀的,流着泪把黄氏给吃进了肚子,唉,真是人间惨事。”
“......”
一桩桩耸人听闻的惨事说出来,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是不忍,一众差役们神情早就是变了,心底下全是唏嘘不已,又是庆幸这等惨事没落在自个身上。
再伤心的人哭得时间长了也受不住,坟上这会哭声已渐渐小了下来,视线里到处都是焚烧纸钱的烟火,chā立在坟堆上的一根根哭丧bàng格外引人注目,一根连着一根,怎么也数不过来。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六百七十章 有违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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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书评争论,只引用两史点明。
一、汉献帝时朝廷一应设置俱全,然国事出于丞相府。
二、孙可望安置永历于安隆,朝廷内阁六部官衙职事也是一应俱全,然国事出于贵阳国主府,未见连面子上的事情都不做的
唐王监国殿礼于原绍武行宫内举行,外面的广州百姓自是没法亲眼目睹监国千岁即位之礼,但这却丝毫不会减淡百姓们的热情。因为从今天起,广州城就成了监国殿下行在,很多人分不清监国和皇帝有什么区别,所以在大部分看热闹的广州百姓心中,他们以后就是天子脚下的臣民了。
人群之中不但但是看热闹的百姓,也有一些身着儒衫的读书人,这些人有的支持唐王监国,有的却认为唐王不应该监国,至少现在不宜监国。因为天子只是暂避缅邦,并不是一去就不回,唐王如此匆匆称监国,万一天子再次回銮,岂不别扭?到时,唐王这个监国如何自处,难道还要来一次唐桂相争不成?
支持唐王监国的却也有自己的看法,大抵便是永历胆小无能,自己弃国,唐王监国顺天应人,谁让永历自个不争气呢。他要真有脸从缅邦回来,那也是不能再当这天子了,内禅做太上皇当不失明智之举。
有人却是想的更远,广东是太平军的地盘,那太平军的大帅拼死拼活打出来的地盘,难道真好心送给唐王不成?所以啊这事八成就是立个傀儡,将来这太平军要是真能把鞑子给逐到关外去,太平军那大帅铁定是要自立的。届时唐王这个傀儡能落个安乐公的好下场,便是朱家祖坟冒烟了。毕竟永历这一跑,可是坐实了明失其鹿,群雄相争的局面了。这当口,管你明还是清,谁实力qiáng,谁能抢得到,这江山就归谁。持这种想法的多是对明朝失望至极的读书人,不少人在清军来时不乏有过投效之念。
当然,看得远、想的远的人毕竟少,眼下,大多数百姓还是真心为唐王能够在广州监国感到高兴。
一大早就跑来看热闹的闲汉张四一脸惬意的望着远处的森严戒备的监国行宫,对身边几个年轻玩伴笑道:“哎,还是天子脚下的感觉好啊!”
一个闲汉好奇道:“四哥,这天子脚下有什么好的?是能让咱捡到银子了,还是能让咱捞着小媳妇了?”
“瞧你这出息劲。”张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想啊,别的不,就这天下有几个地方的人能看到天子登基,有几个地方能做京城?就冲这一点,你们感觉好不好?”
那伙伴撇撇嘴,道:“可咱哥几个都站了大半天了,也见没着皇上的影啊,光腿酸了。”
张四拿手指点了这家伙一下,笑骂道:“瞎了,皇上能让你这么容易看着!你是首辅大士啊还是国公侯爷啊!”
那闲汉一想也对,这堂堂皇帝要让自己这个闲汉随意瞅着,他还能是皇帝么!
“四哥,你这唐王做了皇帝后,咱们以后的日子真能好过?”另外有人问了,却是真个关心自己成了天子脚下的人到底有没有好处的。
“那当然了,以后你小子到乡下去,可以拍着xiōng脯跟人,你是打京城出来的,住的地方离皇宫不远,你,骄傲不骄傲?那帮乡民能不高看你一眼?”
“嘿,真是这么个理咧。”
那闲汉细一琢磨,脸上立时笑开了花,赶明提二斤猪肉,拎两条鱼去乡下范秀才家跑一趟,不得范家那闺女便看中自个这天子脚下的人呢。我这都住皇宫边上了,范秀才个老穷酸还不高看自己一眼!从前自家看上他女儿,那是高攀,可这会自家是天子脚下的人,得换范秀才高攀自家了。要不是他闺女长的实在好看,自家才没心思破费呢。
一帮年轻闲汉的热乎,旁边一老头却摇了摇头,嘟囔道:“天子脚下有什么好的,不得这唐王殿下就会给咱们带来杀身之祸呢。”
边上的中年男人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发现官差们没注意到这边,顿时松了口气,低声对老头道:“三爷,今儿可是唐王殿下监国的好日子,你可不能瞎,叫官府听着,还不锁你进大牢。”
“我一把老骨头了,蹲大牢就蹲大牢呗,有什么好怕的。”老头话是这么,可脸sè明显有些发白,想来也是意识到刚才那话的严重性。不过他还是嘴硬了下,对中年男人道:“我也不是瞎,几年前绍武爷那会的事你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
中年男人的脸也有些发白,绍武爷在广州登基后,这广州城发生的事可真是吓人,他做梦都害怕的慌。再一想现在又来个唐王监国,不定以后广州还会再来一次惨剧,这便越发慌了神。可再一想,太平军这两年可是把鞑子杀得够呛,那周大帅听是岳武穆转世专杀鞑子的,有他老人家在,鞑子还能再祸害广州!也不看看那满城的满州崽子都是怎么扑街的。
这么想着,心下不由就定当了许多。
那边张四的正兴高采烈,口沫横飞,为啥,因为碰到顶牛的了,非不信他。
“不管怎么,皇上住在这里,对咱们总有好处!”
“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张四得清啊。”顶牛的可倔了,就不信他张四胡咧咧。
张四被这顶牛的也气得不行,急眼道:“至少往后咱广州城里的皇亲国戚总比别的地方多吧!”
“得了吧,戏文里,皇亲国戚都是些欺压咱百姓的恶霸,他们要是多了,咱们百姓的日子能好得起来么。”
“你就不会想着法子去和皇亲国戚套上关系吗?你家大妹长的那么水灵,瞅门子寻路子送上哪位皇亲府上,你小子不飞黄腾达了?不得以后咱们兄弟有什么难办的事都得求到你头上。”
边上一闲汉咧嘴笑了起来:“那赵三把他妹妹嫁给皇上,直接做皇上的大舅子,他不更快活?”
“我呸!这美事,他想,也得皇上愿意干.他妹子啊!”
顶牛的赵三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去去去,皇上才不愿意干你家妹子呢。”
“我要有妹子,还lún到你赵三?”
“”
一帮闲汉着着,嘴里就荤腔不断,贼眼还老盯着边上的大闺女小媳妇瞅,要不是边上就有官兵在维持秩序,这几个闲汉不得就能上前tiáo戏人家。
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中年文士听了张四他们的wū言晦语,微一皱眉,便不再理会,视线只落在前方的唐王行宫,偶尔扫过不时成队走过身着赤红军服的太平军。
在这街上开药铺的郭掌柜突然指着前方,对四周的人道:“我觉着唐王府与往日可不一般!”
有人听了这话,翘起脚尖瞅了一会,落下时,一脸不解:“和昨天一样啊,没什么不同啊。”
“你仔细看,是不是隐隐有一道黄气从王府上空升起?告诉你,那可是龙气,明这唐王真是咱大明的真龙天子,大明中兴有望呢!”郭掌柜一脸神秘。
四周人群听郭掌柜这一,也立时sāo动起来,个个定睛细看,可没一个能看到那条黄气在哪的,可一个个嘴上却纷纷点头看到那道龙气了,把那中年文士听着直想发笑,暗道一帮乡野蠢夫,人云亦云的,真是无知的很。
郭掌柜一脸由衷感慨:“红墙黄瓦,富丽堂皇,我看唐王府比紫禁城差不了多少!”
这话不像那龙气一样悬乎,马上就有人问了:“你见过紫禁城?”
“哪能见过呢,紫禁城在北京呢。”这话的时候郭掌柜一脸遗憾。
“没见过,你瞎什么。”那人笑了起来。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那紫禁城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和咱唐王府比?”
有人纠正道:“马上就不能叫唐王了,得称监国殿下,这唐王府也得改叫监国行在了。”
“不管叫什么,肯定不比紫禁城差多少。”
郭掌柜是认定紫禁城比唐王府qiáng不了多少了,当初还叫平南王府时,他就觉这是天下最好的建筑。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正要个一二三来,耳畔却有人了句:“这唐王行在可比不得紫禁城,格局差得远了。”
郭掌柜扭头朝话人看去,却发现是个中年文士,看模样怕还是个秀才。
“这位先生见过紫禁城?”
中年文士点了点头,淡淡道:“我见过。”
郭掌柜一愣,边上他家的一个十几岁少年伙计却一下笑了起来:“我家掌柜可是了,紫禁城在几千里外的北京呢,你怎么见过的。吹牛不打稿子。”
这话让郭掌柜jīng神一振:对,这家伙定是在吹牛。
可那中年文士却很认真的道:“我真见过紫禁城,因为我就是打北京来的。”
话音一落,那掌柜和伙计们就惊叫起来:“jiān细,有jiān细!”
中年文士一惊,不待有所反应,一队维持秩序的广州府差役就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
为首的捕快一手按刀,怒视众人,喝问道:“谁是jiān细?!”
郭掌柜一指那中年文士:“葛爷,这人他是从鞑子那边过来的,还见过紫禁城呢,不是jiān细是什么?”
“嗯?打北京来的?”被唤作葛爷的捕快上下一打量这中年文士,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文士没想会被认做jiān细,心下有些后悔不应该在这帮无知之人面前乱话,徒惹来无枉麻烦,同时也惊讶广州城内百姓的警觉性之高远甚其他地方。为了避免麻烦,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官爷,在下汪士荣,北直隶人士,听闻我大明新立监国,特来报效。”
“来投监国殿下的?”
葛爷双眼微眯,凭多年做捕快的直觉,他可以看出这自称汪士荣的家伙不是作jiān犯科之人,也不像是清军派来的jiān细,但他也不敢保证这家伙不是歹人,眼下监国正在举行大典,上头交待的清楚,外面可不能发生一点事。他微一思索,便令人将这汪士荣先关起来,稍后再报于知府大人知晓。
汪士荣空有一肚子本事,可秀才遇上兵,有理不清,又知不能在这大街上与官差吵闹争辩,便乖乖的由着官差将他关入大牢。再者,这帮人怀疑他是清廷的jiān细细究起来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他的把兄弟傅弘烈这会可正随和硕四公主南下呢。
官差将人抓走后,郭掌柜一脸得意,对周围人吹嘘自己如何火眼金睛,一眼就识破jiān细身份,引得四周百姓都是称赞。闲汉张四等人也都是一脸佩服,也都暗自后悔怎么自己就没这个好运气,须知告发一jiān细,官府可赏银元十块呢。正寻思着是不是往人群中多活动,也抓个jiān细领赏钱,却听前方行宫外火铳声响,尔后前面的人群便惊喜的叫了起来。
人群有叫皇上出来的,有叫监国殿下出来的,也有叫唐王出来的,闹哄哄一片。维护秩序的官兵忙迅速弹压,于是,百姓再也无人话,都是静静看着,敛声屏气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唐王的车驾从举行监国典礼的内阁六部所在缓缓驰出,前面锦衣亲军持仪仗开道,( 后面文武百官随行。队伍却不是奔行宫而去,而是直奔东城。
先前武英大殿中,礼部左侍郎洪士铭一气读完监国谕文后,便听耳畔传来“叭”的一声长响,却是锦衣亲军指挥周保国于殿中按制鸣鞭。净鞭之声尚在大殿余音绕梁,周士相已领百官叩拜于地,三呼监国千岁。唐王按着事先礼官的叮嘱示意文武官员起身,兼掌礼部的大士洪育鳌出列道:“典制已成,殿下此后便是我大明监国。”
如此便正式向天下宣告唐王监国,礼官正准备引唐王从武英殿出回返行在时,周士相却出班奏请唐王于城外越秀大营阅兵。
《大明会典》中有关监国典制可没有阅兵一,因此一直看周士相不顺眼的次辅连城壁当殿就反对此事,他道:“粤国公让殿下于监国典礼之时观粗莽武夫,有违祖宗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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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六百七十一章 安南
被唐王亲点为小九卿之首的太常寺卿张孝起也不甘落后,出班反对此事。洪育鳌兼管礼部,这些日子对于监国典礼也是钻研颇深,知道确无阅兵一,也不知周士相请唐王校兵所为何意,因此也出班奏称此事不合规矩。
阅兵一事,周士相事先根本没有和郭之奇通过风,甚至宋襄公他们也不知此事,而是他一时起意,本心只是单纯想请唐王校阅三军将士,以壮监国声威,同时请唐王就北伐之事上几句,如此军心士气也可大涨,民气也高。不想,连城壁他们却跳出来反对,什么观粗莽武夫有违祖宗之制,这话让周士相不高兴了,也让殿内一众太平军将领瞪大了眼珠。
宋襄公、袁廓宇、丁之相作为周士相在内阁的代表,自然不甘示弱,纷纷指责连城壁此言大寒三军将士之心。连城壁虽知用词欠妥,但有祖制可依,倒也不肯退让,一时之间,武英殿下竟是就是否校兵一事争成一团。
争吵中,观礼的太平军一众将领个个面sèyīn沉,葛义冷森森的盯着张孝起的脖子看,苏纳则瞪着连城壁,邵成国等人脸上也都是怒气。幸得蒋秃子和瞎子李不在,要不然恐怕又要闹出事端来。
周士相不满连城壁将自己辛苦带出来的太平军视为粗莽武夫,故而对于眼面前的争吵不出声干涉,任由他们吵下去。郭之奇见这样可不行,好好的监国典礼怎能演变成口舌之争,可周士相不开口,袁廓宇他们便不肯停下,连城壁那边也不理会他,不由有些气急起来。
观礼的王光兴、刘体纯、贺珍等忠贞营将领一个个可都是武夫出身,连城壁那句粗莽武夫可是连他们一起兜进去了,哪会对这险些叫周士相给宰了的次辅有什么好脸sè。
最终,矛盾的焦点回到唐王身上,唐王于殿上却道:“非常之时,礼亦非常。三军将士为朝廷效死,孤岂可甘居宫中,视若家奴?准粤国公所奏,孤亲往校阅三军将士。”
连城壁等人听后顿时大失所望。于是在唐王的坚持下,百官便随车驾出东城奔越秀大营。越秀大营的第三镇上下自是jīng神抖擞,因镇将蒋和被关押了起来,所以由副将领军cào训。唐王自始自终都是兴致勃勃,未露不耐之sè。
最后,在数千太平军将士的“万岁”声中,唐王车驾回城。回城后,连城壁犹自不甘,对四周官员道:“殿下怎的好厮杀亡命之徒,如此要我等士大夫之辈有何用?”
此话传入唐王耳中,他却笑而不语。
周士相眼线耳目众多,自然也听到了连城壁此言,与唐王一样,他也是笑而不语,一来他可没有jīng力和自诩士大夫之辈的连城壁打什么江山,二来他心情好,因为赵自qiáng终是从安南发回了第一封战报。
这封战报显示,在与安南水师进行了两场小规模战斗后,吴远已率军向安南水师主力所在的海阳水寨发起进攻,一旦拔除海阳水寨,安南便再无海上力量可以抵抗远征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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