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海上作战,赵自qiáng是门外汉,所以他没有逞英雄,而是放手让水师统制官吴远负责指挥对安南水师的战斗。
吴远率水师从雷州和琼州出发,先后在安南的义安和清化两地和安南水师进行了两次战斗,两战皆重创安南水师,烧毁安南水师战船三十余艘,而安南方面对此的反应却是莫名其妙,不知明军水师为何要攻打安南。
军情司方面已将剌探到的安南情报用快船送到了远征军,情报显示此时的安南名义上的国君为黎维祺,此人为安南后阮朝第十八代皇帝,但是其却被北方权臣郑柞所控。南方则为权臣阮福濒所控,阮福濒亦自称国王,定都南方的顺化。
郑柞是安南北方权臣郑梉的儿子,永历七年,郑梉在南方阮主的军队大举北伐之际病逝,郑柞嗣位。此时阮军多次打败郑军,一直将战线推进到乂安一带。初掌政权的郑柞率兵防御,被阮主阮福濒击败。但次年郑柞便大败阮军,阮军被完全逐回南方。现在郑柞正积极备战,随时准备率军南下,试图彻底攻灭南方阮氏政权。
郑柞挟黎维祺定都北方的升龙府,自称都元帅总过政尚父平安王。而明朝在永历八年时,曾派使册封黎维褀为国王,权臣郑柞为副王。除南方阮氏、北方郑氏这两个权臣外,安南还有一方力量,即偏安在北边与中国钦州接壤的高平莫朝。
莫朝是越南第一次南北朝的北方朝代,大明嘉靖六年时,后黎朝权臣莫登庸篡夺帝位建立莫朝,万历年间又被郑氏所复辟的后黎朝推翻。莫朝灭亡后,莫氏势力并未被完全消灭,莫氏宗室又聚结于北部高平建立统治,托庇于大明保护之下,和明朝关系甚为紧密。但郑柞击败南方阮主势力后,高平的莫氏残余力量在家主莫敬宇的带领下向郑柞称臣,郑柞给莫敬宇封官太尉通国公,不过莫氏不向郑家交贡赋。且莫敬宇私下在高平自称顺德皇帝,时常剽掠郑氏的太原领地,也是个不甘心位居人下的野心家。
扣押永历朝廷和大长公主一行的是郑氏政权的镇守官丁文左所为。军情司的探子花费重金买通了郑氏大将武荣府上的人,这才将事情基本弄清楚。
原来徐应元等人奉大长公主一行本自云南红河沿线入安南境,再由当地向导过太原,折向谅山,从钦州一带返回广东。岂料当地镇守官丁文左却怀疑明朝人是来援助高平莫氏的,加上知道北方的胡虏清军已经攻进云南,以为明朝就此亡国,为和清朝搭上关系,便派人劫持了公主一行,试图将这个明朝公主和朝臣奉给清军,以讨清朝欢心。
丁文左的作为得到了郑家家主、安南副王郑柞的肯定,种种迹象表明,郑柞意欲获得清廷的承认,从而能让他即将进行的安南统一战争不为外力干扰。(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六百七十二章 避战保船
安南水师统领是郑氏大臣黎珠,此人曾于崇祯十年奉命出使过大明,对明朝国内形势很是了解,是郑氏政权有名的“知明派”。√然而正是知明,黎珠才反明。早在弘光政权建立之初,黎珠就向郑柞之父郑梉进言明朝国柞已失,中国必为北方满清所据,应而安南当与明朝交好,以免将来为清朝所恨。除此之外,黎珠更是聚拢了一帮儒生,在国内宣扬什么明室已亡,尔今中华在安南,以致安南士人动辄以“小中华”自称,似乎从今而后,安南便是中华正统所在,北方那原先的宗主国则是胡虏蛮夷了。
不过当时虽满清已入主中原,但明朝仍据有南方半壁江山,故而郑梉举棋不定,既想与清朝交好,又害怕此举会得罪仍有半壁江山的明朝,毕竟相较北方的清朝,明朝的兵马近在咫尺,且南方还有阮主政权与他为敌,万一明朝兵来打,南方阮氏必落井下石,再有高平一直与明朝交好的莫氏,郑梉害怕难以抵挡,清朝那边又远水救不了近火,故反复权衡利弊之下未纳黎珠之见,仍是往明朝派出以正使阮仁政,副使范永锦为的使团,同明朝都督林参航海往福建求封于隆武政权。
时值清兵攻占福建,结果到达福建的安南使团没能见到隆武帝,副使范永锦等人反被清军俘至北京,阮仁政被迫返回安南。永历政权建立后,阮仁政再度往广西拜见新即位的永历帝。永历八年,永历册封郑梉为安南副王。
永历七年郑梉病逝,其子郑柞继位,在击退南方阮氏军队后,郑柞一方面接受了明朝的册封,另一方面却在黎珠、和从北京回来的范永锦等人的帮助下,开始着手要建立与明朝的宗藩关系。随着明清战事清朝不断取得胜利,为了获得清朝的承认,安南的一些激进亲清派如北方镇守使丁文左等人甚至准备要协助清军对国境上的明军进行围剿,明朝公主和朝臣从云南一头撞到丁文左手下,事变自然不可避免。
海上突然出现明军水师,且两战重创安南水师,这让黎珠很是莫名其妙,不明白这支明军水师从何而来。据他所知,明朝的广东早被清军占领,现在有清廷册封的两个汉人藩王统治,而明军在广东活动的只有少量兵马,在清军的重压下自保都难,何以能渡海而来侵犯安南的。
更叫黎珠糊涂的是,这支明军水师不但规模极大,远他手下的安南水师,且到目前为止对方根本没有派人向安南方面提出任何要求,哪怕是指责都没有,就这么渡海而来见着就打,颇像市井游侠般一言不合就开打,完全不合乎两国交战规则。隐隐觉得明军水师来犯很可能和被扣押在江河府的明朝公主和使臣有关,黎珠便不敢大意,一面命水师全部收缩回安阳水寨,不要出海和明军水师交锋,以免再遭损失;一面派人往升龙府快马报讯。
升龙的安南副王郑柞闻听海上有警,立即下令沿海各府加qiáng海防,不让明军上岸进犯,另外派范永锦去和明军水师谈判,看看他们想干什么。与此同时,郑柞命在兰江和阮氏军队对峙的大将郑根、黄义胶、潘兼全等人也加qiáng布防,以防南方的阮福濒会趁明军进犯北方蠢蠢欲动。
未过多久,谅山镇守来消息,国界未见明军来犯。这消息让郑柞松了口气,单是水师来犯,他倒是不怕的。便是明朝真想颠覆他郑氏政权,仅凭水师又如何得成。水师打不过他,便不与他打,叫沿海各府道多设海防便是,难不成明军的水师还能登6进犯升龙府不成。
范永锦还在路上时,却不知他的谈判对象已将目光对准了安阳水寨,且下了决心一举歼灭安南水师主力。
安阳水寨是安南水师最大的港口基地,位于距离清化不到两百里的南宁府,此地离升龙府则只四百里。安阳水寨停泊的是安南水师主力,大小战船约有八十多艘,水师官兵连同水寨两岸的炮台官兵有近万人。
黎珠已从清化赶到安阳水寨坐镇,到任后便颁下严令,禁止除哨船以外任何船只出海,连渔船都不行。此举令得安南水师的一些青壮主战将领颇是不满,认为避战有损国格。然黎珠是三朝老臣,又深得郑主信重,主战将领固是不满其避战之举,亦不敢违令轻出。
“海上交战,能否趋避,应以船行之迟为准,率快者,胜则易于追逐,败亦便于引避,若迟悬殊,则利钝立判,故海上交锋,恐非胜算。”
黎珠向郑柞提出“保船制敌”之策,他认为安南水师战船数不及明朝,船也不及明朝坚利,倘若冒然出海与明军决战,则定难取胜。但若是避战,则有安阳水寨存在,对明军水师就是牵制,如猛虎在山之势,攻人不足,自守有余。明军渡海来犯,所携辎重补给定少,势不能持久,若不能全歼安南水师,时间一长,不退也得退。
郑柞遣使至安阳水寨,同意黎珠所提“保船制敌”法,并命范永锦与明军取得联系,弄清对方所图,倘若是为了被扣公主和朝臣一行,则以拖字决解决此事,倘若是为钱粮而来,可给予一些使其退兵。
郑柞的看法和黎珠有些不谋而合,都认为此次明军来犯不过是单纯水师,无以6军,则郑氏根基不损。且水师不能持久,战之不得,谈之不成,明军最终还是要退兵。
郑氏官员中不是没有人提过将明朝公主和朝臣交还明军,以求取明朝谅解,但丁文左.派往云南的探子却探的清清楚楚,明朝的永历皇帝已经弃国出逃缅邦,这明朝已是亡了,所以没有必要理会那些明朝残余力量。而高平的莫氏则对明军来犯之事保持沉默,这个态度却给了郑柞误判,坚定认为明朝这是真的亡了,要不然何以和明朝向来关系亲密的莫氏会无动于衷。(未完待续。)8
汉儿不为奴 第六百七十四章 明人欺我百年
东山炮台的位置要比西山炮台更重要,因为它是海阳水寨的门户。守住东山炮台,海上明军打得再凶,终是站不住脚,可若东山炮台失守,那海阳水寨就危险了。
东山保卫战打响后,守将郑华始终坚守岗位,指挥所部和义勇击退了太平军第十一镇组织的两次进攻,始终未能让明军越过东山炮台直取海阳水寨。气得海上观战的赵自qiáng大骂卢光祖和十一镇无能,还是吴远给了句公道话,陆镇弟兄们都是第一次乘船出海,这些日子来在海上颠簸的实在不轻,这刚下船人还没适应就匆匆投入战斗,以往的战力能发挥两三成就算不错了。且再等等,反正安南水师已经完蛋,这东山炮台守得再凶,难不成还真能挡住大军脚步不成。
吴远这么一,赵自qiáng才勉qiáng按下怒气。他也知道这事急也没用,还得看第十一镇自身,要是这帮降军真的不堪用,不得他只能把第十二镇也tiáo上去了。同时亦是寻思看来以后必须加qiáng海上运兵作业,使这两镇兵能够真正成为大帅所的水陆全能镇,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表现不堪。
战至申时,太平军第十一镇副将,原第五镇乙旅旅校胡明义亲自督领丙旅发起进攻,一度攻上东山炮台。经过殊死搏斗,安南军顽qiáng拼搏,再一次将攻上炮台的明军赶了下去,炮台前遗尸数百具。不过安南军队虽然打退了太平军的三次进攻,但本身也伤亡惨重,近千士兵和义勇战死当场,炮台上的尸体层层堆积,惨状一点也不亚于明军。
炮台上的三十多门大炮已有半数打不响,倒不是刚才开炮开的太密,导致炮管发热不能装药的缘故,而是这些炮自从摆在东山炮台上到现在已有十几年,海防无事久了,平日驻守的安南兵自然不注重这些炮的保养,大炮本身已经不堪使用。在知道明军大举来袭前,一些炮台上的大炮甚至还挂着守军换洗的衣物,里面更是锈迹斑斑,如此大炮,打到现在没有炸膛,已算是难得的运气了,但再想它们超负荷、超寿命发挥,也是“qiáng炮所难”了。
开战以来,一直是郑华从南定府带来的两千多兵在支撑着战事,这些南定兵中有一营火器兵,人数约有四百余,其余都是大刀长矛和弓箭,而那些地方组织起来的义勇则武器少得可怜,不少人是两三人合用一杆长矛,很多手中甚至拿的是鱼叉。要不是炮台上这三十多门大炮发挥了作用,进攻的明军又是刚从船上下来,一个个走路都打飘,不少人在船上吐得胆水都出来,下了船更是吐得晕头转向,导致进攻时一营兵只有三分之一兵力能够勉qiáng上阵,恐怕这东山炮台早就被十一镇拿下。
连攻三次都没能取下一座小小炮台,反而让安南人给折损了几百弟兄,卢光祖的脸可是难看的很,传令三旅各tiáo200人组成一支敢死队,也不拿铳,人手一柄大刀不要命往上冲,看他安南人到底有几个脑袋禁得住砍。内务府包衣奴才出身,有个哥哥在北京给鞑子皇帝做侍卫的曹荣也被选中。被选中时,曹荣直如死了爹娘般,脸sè要多难看有多难。这一路上,他不知做了多少噩梦,甚至两次梦见父亲和哥哥、小侄儿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皇帝下令砍头。
卢光祖也不和这帮人罗嗦,直指着山上炮台对他们道:“拿下炮台,老子放你们假,方圆数十里的人和东西,都是你们的!”
这话一,敢死队们嗷嗷叫唤起来,他们中有一半是汉军旗出身,余下则是绿营出身,有广西绿营的,也有原孙可望麾下驾前军的,还有一些云南兵。在当清军时,上官可是常拿屠城血洗这种事剌激他们,且十分的奏效。当日柳州大战时,线国安为了激励军心,也曾派兵抓捕附近百姓,年轻女人统一发为营妓供这些士兵耍乐,为的就是要他们上战场时能够卖命。身边人都在兴奋,曹荣竟也被感染,却不知是因为连日来心头压抑恐惧,还是却是需要发泄一下的原因。
卢光祖便是打清军那过来的,深谙激兵之道,这种事也是干得熟络,眼下碰上硬骨头,又不是在国内,自然想也不想便将这招搬出来。方圆三十里地可是有不少安南人的村镇,女人和财货自然少不了,就这东山炮台后面的海阳水寨,安南人的家眷也有很多,虽那些安南女人长得比较黑,可这帮降军打广西运过来后就一直在憋着,海上这些日子更是把他们憋坏了,有头母猪都能先拱了先。原先有严酷军法压着,没人敢乱想,这会开了口子,不怕他们不卖命。
那安南女人再黑,再猴子样,也总归是女人吧。况且海阳水寨这里可不缺少安南官员的妻妾,这些女人肯定要比穷苦百姓家的漂亮,娇生惯养的,不定就有水灵的。
胡明义嘿嘿一笑,扬声叫道:“都他娘的听清楚没,副督大人赏了你们乐子,你们再不cào家伙砍翻那些猴子,可对不住胯下那玩意!”
“干,砍翻那些猴子!”
“杀光男人,扒光女人!”
“老子都快两个月没尝过荤了,今儿个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安南大官的娘们干一下!”
“”
敢死队的士气一下被激发起来,就连那些没被选上的也叫唤起来,仗打到现在,鼻子嗅到的血腥味早就让这些从船上下来的士兵们清醒过来了。就是脑袋再胀人的,看到前面的尸体也都得激灵一下。
卢光祖一点头,胡明义一挥手,六百敢死队顿时就呼拉一声往上面的炮台冲去,几百人就那么赤着上身,嘴里嗷嗷叫的,瞅着就是帮jīng兵。
发现明军再一次猛扑上来,且士气明显比先前要激昂,便有郑华手下的部将劝他放弃炮台,趁明军还没上来时赶紧率军退下去。郑华冷笑一声问他们退往哪里,有退到水寨,有直接退往南定府的。
郑华没有拔刀杀人立什么军威,震慑什么人心,而是爬上一蹲大炮的炮身,站在上面扬臂对下面的部下和义勇疾呼道:“你们若是害怕,不想死,大可自去,本官是不走的,今日这东山炮台便是本官的坟墓!”
“将军不走,我等焉能走!”
“北吴欺我安南二百余年,今日一战,便叫北吴知道我安南大好男儿厉害!”
主将如此,下面的士兵和义勇又如何会抛弃自走。明军很快扑上,炮声断断续续响了一会便停了下来,被女人和屠城剌激到的明军不要命的往上冲,安南人抵挡不住,炮台节节失守。最终,炮台被明军所占,郑华身负重伤,被部下抬着,仍大呼杀敌。后续增援上来的明军迅速堵截住东山炮台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在人数多得多的明军围攻下,安南军民被压缩到炮台东北一个角落。
眼看已无活路,郑华不甘被俘,要部下将自己推到崖下。部下大哭不肯,郑华却猛的推开他们,用力一跃坠落于山崖。
“统领殉国,我等焉能苟活!”有部下大叫一声,恨恨的看了眼bī近的明军,返身一跃坠于山崖。
“宁死不为明人所辱!”
越来越多的安南士兵追随自己的将军而去,那些义勇们惊恐的看着狞笑上来的明军,挣扎犹豫之后,亦一个接一个的跳崖而死。
远处海上的明军水师上下目睹东山炮台跳崖一幕,纷纷惊叹。赵自qiáng却鼻子一抽,不屑道:“山崖不高,跳下去未必就能摔死,让十一镇去崖下看看,没死的挨个补刀,扔进海中喂鱼去。”
作者注:北吴,越南人对大明的蔑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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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六百七十五章 干票大的
东山炮台陷落之后,海阳水寨再无屏障。安南水师统领黎珠中炮晕厥后被其部下死保至水寨。酉时,黎珠清醒,此时海面上仅存数艘正在起火燃烧的安南战船,其余船只尽数覆没。水寨之内军民人等数千,却无一可战之兵,也无敢战之心。
诸将仓皇不知决断,黎珠命人查探阮国维、郑海下落,后知郑海阵亡、阮国维落水生死不知后,黎珠即有意放弃海阳水寨,军民人等自行往南定府方向逃难。诸将有人却言东西两山炮台尚在,此时放弃水寨,无疑动摇东西两山,军民自行撤退亦如大败退,明人尾随于后,恐难走脱。
黎珠迟疑不决之时,东山败卒数人前来禀报,称炮台已陷,统领郑华与数百军民义勇跳崖殉国。黎珠闻讯,再不迟疑,忙令放弃水寨,军民人等立即往南定府方向逃窜。弃寨命令一下,水寨顿时乱成一团,数千水师家眷扶老携yòu,哭奔泪嚎,一派末世景象。
听得东山有明人喊杀之声传来,海上明人水师又发炮轰打水寨,根本无法组织家眷百姓撤退,黎珠便只领亲信部众百余人骑马逃窜。途中遇姗姗来迟范永锦一行,得知水师尽没,水寨被占,黎珠欲退往南定府,范永锦大吃一惊,抱住黎珠马腿哀求不可轻撤,当发令周边tiáo集一兵、义勇夺回水寨,不使明人水师在国境立足,同时快马往升龙府求援,否则于国有大祸。
黎珠不听,言道军心士气皆无,难以夺回水寨。范永锦无奈,只得又道便是不夺回水寨,也不当撤往南定,当纠集残兵tiáo集周近一兵驻防山南关,免明人趁势攻入腹地,危胁南定,震动都城。
范永锦所称一兵为安南郑家兵种之一。郑氏有兵七万六千余人,其兵分两种,一为优兵,兵源来自清化、义安等府,按三丁抽一之例抽兵;另一种兵称为一兵,兵源来自北方四镇,即山南、京北、海阳、山西四镇,按五丁抽一例选兵。
郑氏规定,优兵驻防于京城,选充宿卫军,守卫皇宫、主府。因优兵有公田供养,又可得加封职敕,故郑氏将领多出自一兵,战力也比一兵为qiáng,乃郑氏禁卫jīng锐之军。东山炮台守将郑华所领2000余兵便是从南线紧急抽tiáo回来的优兵。郑家眼下有优兵50000,其中半数驻防南线兰江、香山一县与阮氏军队对峙。余下则大半驻防于升龙府,拱卫京畿。
而一兵则lún值守卫各镇,侍侯官员,多余者令其回乡种田,待有需要再行征召。郑氏兵册上,一兵在额23000余人,分作数十奇,每奇200至300人不等,留一半在伍,一半归乡,如此lún流。换言之,一兵便如明朝卫所之兵,战力不如优兵,饷俸也是不如,只被郑氏视为地方治安之兵。前些年与南方阮氏交战,从未有tiáo一兵。除一兵、优兵外,便是各府县自行募集乡勇,不过乡勇比之一兵更差,平日根本不得cào练,大抵只是用来为前线运输军粮,承担役夫之责。
眼下南定附近没有优兵,但邻近各府县有一兵和义勇,水寨又有溃兵逃散,稍加整合也能得千余人可用。范永锦建议便是令黎珠整合溃兵、tiáo集一兵乡勇据守山南,如此明人无法深入腹地获取补充,他日谈判之时他便可据此争取,迫使明人撤兵。倘若就这么放弃山南直奔南定,那明人便能趁势在安南腹地抢掠钱粮财货,补给不断,又谈何撤军。
可惜黎珠却未采纳此正确之见,而是以伤重,耳鸣,头眩心跳,须往南定寻医救治为名打马而逃,一路狂逃100多里,直至逃入南定府。范永锦于道上悲愤大叫,称黎珠此举乃是引狼入室,自弃屏藩。悲愤之余,范永锦领着随从数十人倒有心收拢溃兵,可溃兵却无一人理会于他,不得已只能也往南定逃奔,同时派人快马往升龙及左右府县镇报讯。
海阳水寨,西山炮台守将阮雄见东山已陷,水寨乱成一团,唯恐明人趁势攻打西山,遂不顾部下所劝,不战自退,逃跑途中甚至派兵掳掠逃难水师家眷,使得道途哀载。
此时已日落西山,因对海阳水寨周遭地形不熟,赵自qiáng便传下军令,命水师进驻安阳水寨,收拾残局。十一镇接管东西两山炮台,十二镇与水师一同入驻水寨。另外命人收容俘虏,择选青壮统编名册,择日送回广东充为矿工,伺天亮之后挑用向导向安南内地深入。
经一番清点,海战结果已出,共击沉焚毁安南水师战船74艘,击毙安南水军4250余人,另击毙安南步兵2650余人,另有两千余安南官兵和四千余安南水师家眷被俘。
明军方面,水师损失大小战船13艘,官兵680人;陆军十一镇损失官兵1250人,阵亡千户一人,百户两人,总旗五人。如此战果,自然令得水师诸将兴高采烈,吴远高兴之余对赵自qiáng道:“唐王殿下刚刚监国,我军就得此大捷,当速派人乘船向殿下报捷!”
赵自qiáng闻言却哼了一声:“什么鸟殿下,我赵自qiáng眼中只有大帅,我能有今天也全是大帅所赐,可不是什么殿下给的。饮水不挖思源,这捷报得先向大帅报,让他高兴!”
吴远和水师诸将闻言,不由都有些讪讪,卢光祖上前笑着打了呵呵,说报与大帅知道和报于殿下知道都是一样的,何必分什么彼此。说完却吩咐随军记室参谋,明日一早便派人回军帅府报捷。
卢光祖笑了笑,问赵自qiáng:“都督大人,已下海阳水寨,却不知是否就此和安南人谈判,要回长公主一行,免得夜长梦多?”
赵自qiáng摇头道:“现在谈判,能有多大好处?大帅可是交待的清楚,咱们辛辛苦苦来安南,可不是单纯为了要人。”
“那都督的意思是?”
“明日便发军攻打那什么南定府,拿下之后咱们挥师杀奔升龙府,看他郑家坐得坐不住。”
“打升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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