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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我知道这道理,不过卢安使你还是让我自个洗吧。”
被一个大男人洗脚,郭城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卢义呵呵一笑,从地上起身,擦了把手上的水渍,对郭城道:“大帅说了,天下汉人是一家,咱们太平军的兄弟更是亲如家人,我们这些做长官的是家人的同时更是兄长,是父母!你说这做兄长的给弟弟洗个脚有什么不对吗?往后啊,等你积功升了官长,要是也当了安军使,你也得跟我现在一样关心照顾手下的弟兄们,把他们当真正的家人看待呢。只有咱们弟兄亲如家人,在战场上我们才能共同进退,才能放心的将侧翼和后背交给战友兄弟,才能勇敢无畏的前进!”
“天下汉人是一家”
郭城定定的想着。卢义走了,却是却察看其他人的情况,直到很晚,所有人都睡下了,他才舀了一桶热水一边坐在篝火边烫自己的脚,一边就着咸菜吃着锅底剩下来的锅巴。锅巴有些硬,他用开水泡着,这样吃起来才不那么费力。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卢义以为是哪个士兵起夜小解,回头看了下,却看到一张很熟悉,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庞。
“大帅!”
卢义激动的就要站起来上前拜见周士相,周士相忙抬手朝熟睡的士兵们指了一指,示意卢义不要惊动他们。卢义忙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周士相笑了笑,上前借着火光打量这年轻的军官,也是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
最后,周士相的目光落在这年轻军官捧在手中的碗里,发现他在吃水泡锅巴,不由怔了下。周士相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了拍这个年轻军官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卢义呆呆的坐在那,看着葛镇将和陈千户他们簇拥着大帅消失在夜sè之中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南京,东征的所有太平军将士都被要求轻装行进,除了必要的武器、盔甲,每个士兵只允许携带20斤粮食和一床六斤重的棉被,所以此刻躺在屯溪岸边空地上的三万余太平军将士都是围着篝火露天而睡,根本没有帐逢。此时已是八月底,南方也有了寒气,甚至凌晨还会有露水。
一路行来,到处都是熟睡士兵发出的酣睡声,在哨兵和巡逻警戒士兵的目光注视下,周士相一行小心翼翼的穿过营地,来到了正静静流淌着河水的屯溪边。河边的风将亲卫们举着的火把吹得明灭不定,不远处军旗的猎猎响动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这份南京城的构造图是军情司从一个叫魏有青的前锦衣卫百手中重金买来的。”
“魏有青?”
“据此人说他是天启朝大太监魏忠贤的远房侄子,魏忠贤没倒台时给他谋了个锦衣卫世袭百户。魏忠贤死后,他被朝廷赶出了锦衣卫,后来流落到了江南。甲申年清军南下,他机缘凑巧从魏国公的后人手中得到了这份南京构造图,当时便觉得这地图将来或许能卖上大价钱,哪想在手中放了十六年都没有人买。”郭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军情司在江南的情报员先是找了魏国公的后人,方知这图落在了魏有青手中,找了几个月才查到魏有青的下落,花了重金从他手中将这图买下来。”
周士相点了点头,他不关心是怎么弄到这份明太祖朱元璋时的南京筑城图,他只关心这图有没有用。他问郭雄:“这图可信吗?”
郭雄很肯定道:“军部研究过,再结合军情司送来的南京情报,一致认为这图是真的。”
“那你们选择从哪里爆?”
“仪凤门!”
“仪凤门?”周士相眉头微皱,“就是梁化凤出击延平王大军的那个城门?”
“就是那个城门。按图上所示,仪凤门下都是纯泥,最适合挖掘地道,不必担心有进水和崩塌的危险,并且那里野林密布,不易被清军发现。”
周士相微一沉吟,对郭雄道:“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我不希望到时候炸不开南京城。”
郭雄忙道:“大帅放心,末将以性命担保!”
“你的性命有什么用,破不开南京城,就是把我的脑袋砍下也救不了我这三万多将士!”
周士相长吸一口气,八百里急行军夺取南京城,成败在此一举,内中凶险一点也不亚于当日东征cháo惠迎战济度大军。成了,东南为之变sè;不成,这三万多太平军就成了孤军,在南京城下进退不得,也没有任何粮草供应,有极大的概率会就此全军覆没。在定下全军奇袭南京这个决定时,周士相便知道这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的最大一次豪赌,比当日听从苏纳的建议奇袭广州城赌得更大!
葛义忽有些担心道:“大帅,末将以为夺取南京并非难事,只是如此长途急行军是我军前所未有过,末将担心士卒怕是不能如期赶到城下。便能赶到,恐怕也不会多,末将往最好的情形算,当也没有两万人。到时又是人困马乏,体力达到极限,哪有力气攻城,就是爆了南京城,城中还有几万清军,又如何挡得住他们的反扑,末将始终主伙这仗实在是太弄险了。”
葛义提到这个问题也是军部和各镇最担心的事,从徽州府经宁国、太平,取小道奔高淳、溧水,最后直达南京城西,这段距离最少也有八百里,以北伐军东进兵员素质来看,能够成功到达城下的恐怕真的不到两万人。而以两万远征劳顿之师对以逸待劳的数万清军,就是有爆破这个大杀器在,诸将对于拿下南京城仍是不抱乐观。毕竟南京不是空城,里面可是有一个鞑子亲王在的!
“南京的清军,我已经给他们放了诱饵,这诱饵很香,不怕岳乐不咬钩。至于你所提到的问题,我也刚刚想到了如何解决。”说到这,周士相抬眼望了眼夜空,尔后淡淡开口道:“传帅令,拿下南京,满城不封刀。”(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三十四章 那人就是孙可望
“就这么败了?”
长沙知府尤太中听的是目瞪口呆,孙可望也是眉头大皱,他原以为石琳好歹也是汉军八大家出身,将门虎子,又年少就在汉军锻炼,更在陕西坐镇数年,虽说有些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但怎么也应有两把刷子,不曾想却是才交手就兵败如山倒,这也未免太无能了些。
这时另外一拨败兵围了过来,内中有一个兵道:“那长毛贼火器厉害的很,我看着他们直接冲巡抚大人的标兵去了,然后便是跟过年放爆竹般的乱炸乱响,没多大片刻,陕西兵们就顶不住了。我等见巡抚大人败了,知道不好便赶紧往回跑,这才捡回条小命来。”
“据说那帮陕西兵被太平寇抓住后剥光了衣服,一个个光着腚赶下了河,估摸都叫淹死了。”有个躲在死人堆里装死逃回来的士兵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你们可知巡抚大人可曾跑出来?”尤太中咽了咽喉咙,问了他最关心的事。
众败兵和那把总都是摇头,当时他们吓坏了,光顾着逃命,哪个注意到巡抚大人的死活。
尤太中暗叹一声,知道石琳怕是凶多吉少了。孙可望也是眉头紧锁,和吴逢圣对视一眼,二人都是无语。
“王爷,要不咱们先回去,另外再想想办法?”
尤太中见孙可望面沉如水,更是害怕,他眼下可是把性命都寄托在这位义王身上了,他要是没了jīng气神,那可真是天都塌下来了。
孙可望还能说什么,这些败兵肯定是不堪用了,甚至都不能将他们放在城内。别的不说,就冲这帮人根本不把他这义王放在眼里,孙可望还能指望他们服从自己?别到时没帮上忙,反添大乱。
回去的时候,孙可望很悲呛,一路哀声叹气,对吴逢圣说要是驾前军还在,他何以落到今日这凄惨地步。
吴逢圣只能不住劝慰恩主,指出这长沙城眼下虽凶险,可未必不是王爷的一个机遇。所谓富贵险中求,眼下忠贞营正在湖北大闹,湖广总督张长庚根本腾不出手来救援长沙,而下游金厦的郑军又正在攻略长江,江宁和江西的清军也没有办法来援救长沙,北京离的太远,听说顺治决定御驾亲征,那就更不会有什么援军派来湖南,所以石琳这个倒霉的陕西提督怕是清廷给湖南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吴逢知认为现在的长沙,就是爹不亲,娘不疼的孤儿,没有人会在意长沙的得失。然而要是孙可望能把长沙城守住,那这个孤儿就是他的了。到时再使些手段,扶植一些亲信将兵权握在手中,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再不济也能让清廷对孙可望刮目相看,委以重任,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不被待见,是个官都能来踩一脚。
听了吴逢知这番话,孙可望大为动心,守城的信心不再动摇。他不担心尤太中这个知府会困住自己,他只担心太平军会给他多少时间让他整合城中力量。
...........
尤太中昏头昏脑的回到了知府衙门,一帮官属立时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孙可望和军营那边情形,尤太中不胜其烦,把人都赶了出去,自个到书房又提笔写信。
石琳没到任前,尤太中不知往武昌、南昌、安庆、江宁、京师发去了多少份求援信,每封信都是写得情真辞切,感人肺腑,可是,结果却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效果。好不容易盼来了新任巡抚大人和他带来的2000jīng锐汉军,结果转眼就葬送了。
尤太中真是欲哭无泪,他不知道太平军现在到哪了,也不知道孙可望是否真心愿意替他来守长沙,万一这位义王再拍拍pì股跑了,那他尤知府可就得和长沙城同殉了。
不行,我活不了,你孙可望也别想活!
尤太中突然一咬牙,扔下毛笔,招来亲信部下,命他们带人看着孙可望的义王府,要是发现孙可望要跑,那便立马把他抓了。
尤太中可是真冤枉了孙可望,他虽对守住长沙没有多少信心,但却从来没有想过逃跑。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管跑到哪里,处境都不会比在长沙要好。更何况吴逢知告诉他长沙城虽然凶险,可要是他能守住,却是个机遇,一个千载难得的机遇,因此这会孙可望正和部属们商议如何守城的事。
然而就在此时,长沙城中却大乱起来,原因是有人在城中喊叫说太平寇杀来了。
因为太平军第十五镇前身东进支队在宝庆四府的烧杀抢掠,长沙城内的百姓无疑将太平军视作了洪水猛兽,看成比大清.真满州大兵还要可怕的存在,所以一听太平寇打进城了,百姓们顿时吓得魂都飞了。那帮逃回来的绿营败兵也是一下个哆嗦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乎眨间的功夫,早就是惊弓之鸟的败兵们从军营中奔出,慌不择路的就往外跑。他们胆小不假,可他们却聪明的很,知道太平寇真要进了城,首先完蛋的就是军营和他们这些吃大清皇粮的兵!
孙可望带人赶出来时,长沙城已经是秩序大乱,尤太中手下的兵丁和团勇根本弹压不了。城中到处都是哭喊尖叫声,谁也不知道太平军到底有没有进城,孙可望担心是不是太平军使了细作进城散布流言,好让城中大乱,他们好趁乱得手,于是他立即带着部属赶到城门,只要城门没有丢,城中再怎么乱都能压下去;城门要是丢了,那就一切全完了。
一路纵马疾奔,也不知撞倒了多少百姓,结果当孙可望赶到城门时,却看到城门已经洞开,一群身穿赤红军服的太平军已经进了城。
“那人就是孙可望!”
张勇手下一名曾在孙可望驾前军当过兵的小旗看到突然出现的孙可望,先是一愣,随后就惊喜的叫了起来。
“那人就是孙可望?!”
张勇大喜过望,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三十五章 下武昌,夺安庆,功可封侯
府河港,清洞庭湖水师营地,一队骑兵急驰而至,营前警戒的清兵立即敲响铜锣示警。营门值守清兵张弓的张弓,拔刀的拔刀,数十挨牌手慌慌张张跑出堵在营门前。闻报有警的水师总兵钟科和其副将罗超带着亲兵赶到。
“吁!”
那队骑兵近至营门弓箭射程外止住了战马,马上骑兵从马上纷纷跳下,清兵这才看得仔细,来的不就是传说穿红衣的粤匪长毛贼么?!
副将罗超低声骂了句:“二哥,太平军也太不地道了,这么大喇喇的到我营门,分别是想叫长沙知道,bī我二人反了。”
钟科yīn沉着脸,对太平军如此作为也是十分不满。视线中,那队太平军骑兵下马后,为首一人随手将马鞭递给了身边的人,然后大声叫了一声:“钟二郎,你不识得我李本深了么?!”
李本深!
钟科和罗超都是一惊:他不是跟洪老儿去了云南了么,怎的会出现在这里,还投了太平军?
那边李本深毫不担心清军会射杀于他,径直向营门走来。一众水师清兵目中满是困惑,一个个不明所以的望着总兵大人。罗超微哼一声,摆手示意士兵不用放箭,让李本深等人进来。
“钟二郎,别来无恙啊!哎,这不是罗三麻子吗,怎的你小子还没死的?”
李本深一进营,浑不将那些正紧张着拿着兵器的清兵放在眼里,旁若无人的走到钟科和罗超面前。他身后跟着几个太平军骑兵,内中还有一脸上隐隐透着一股英气的年轻人,此人头上裹着网巾,脑袋却是光滑得很,想来之前一直剃发,刚刚割断的辫子。
钟科、罗超二人和李本深乃是老相识,前者曾随李本深一起在他舅父高杰手下当兵,后者则是几年前李本深还在北京汉军镶黄旗下当贴职闲官时结识的,当时李本深还借了他几百两银子做赌本。
“李兄这身装束可是辣眼得很,怎的,李兄这是寻了明主,忘了大清皇帝的恩德,又反正归明了?”罗超讥讽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本深并没有因为罗超的话而脸红,当日他随罗托在宜阳驿和太平军大战,诸将之中一直坚持到最后的除了张勇就是他李本深,怎么说他也对得起大清了。眼下张勇有取长沙之功,他便自请来劝说钟科和罗超反正,心中存的未免不是赚功的心思,毕竟太平军周大帅对他李本深没有一刀砍了,仍是给予重用,他不能不有所表示。士为知己者死谈不上,识时务者为俊杰才是李本深认知的真理。
罗超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钟科却注意到随李本深一起来的那年轻人,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看,不由问道:“这位是?”
“噢...来,培公...”
李本深正要将年纪人引见给钟科,那年轻人却不劳他引见,上前向钟科、罗超作了一辑,不卑不亢道:“在下周昌,奉张大使之命前来与二位将军商议洞庭湖水师反正之事。”
闻言,钟科和罗超眉头一皱,上次不是与那矮脚安说的明白,眼下不是他兄弟二人反正之时,怎么他又派人来劝说了,还把李本深一起派来了。这军营眼线众多,万一叫长沙那边知道今日之事,不是将他兄弟二人往死里bī么。
李本深将钟、罗二人神sè看在眼里,他哈哈一笑:“钟二郎,罗三麻子,你们可莫小看这小子,此人可是小张良美誉的。”
“不敢不敢,那都是乡人无知胡乱说的...”
周昌忙谦虚的摇头,他yòu年丧父,十岁时,李自成进攻荆郢间,其母孙夫人殉难而死。十岁的周昌落魄无依,后来跟远房族叔跑了几年买卖,其族叔便在辰州府花了点银子为他谋了个狱卒小吏,如此也算能安身立命。做了几年狱吏,凭着聪明才智,周培公很得上官欢心,辰州知府萧汉英已经替其向吏部请奏,准备来年便送他入京,甚至都已打点好,要为其谋个参议道台,好让其才华有地方可施,不使在荆楚浪费了。
不想去年太平军大举攻入湖广,辰州知府萧汉英领着大小官吏尽数降明,周昌小小狱吏又能有什么作为,自是随大流跟着一块投降。一日太平军周大帅往辰州巡视时,无意从知府萧汉英口中听到周昌之名,原本倒也没有什么,但听周昌字培公后,周大帅着实愣了一阵。过得两日便有几个自称军情司的人过来将周昌带到广州,在广州受训半年后,周昌到湖南野战军团任职,明面上的官职是百户安军使,实际却是军情司在湖南野战军团的军情使之一。
钟科摇头道:“我与你家张大使说得清楚,长沙一日不下,我洞庭湖水师便不能反正。”
李本深轻笑一声:“钟二郎,长沙已下,伪王孙可望、伪知府尤太中等人俱已被擒。”
“长沙下了?”
钟科和罗超讶然失sè。
周昌正sè道:“长江之险,素为兵家龙门,打过长江者得天下,不过长江者危也。昔孙可望、李定国打到长江不进,一败而溃千里;曹孟德不能逾越长江,而从此不能南进……方今我太平军挥师北伐,我家大帅誓要过江,驱逐满鞑,恢复中华,故还请二位将军早作决断!”
罗超却有不同意见,他道:“此言差矣!想当日李自成大江南北纵横驰骋,终做了流寇贼匪;朱元漳稳扎稳打,先占江南称王。然后积蓄实力,一举北伐扫定中原,驱除鞑虏。你家周大帅目前所处的地理环境,以及当前的局势,与朱元漳起兵何其相似尔。况周大帅虽占数省,但民治未理,内制未定,徒有兵锋耳,如此着急过江怕是后劲不足,再者江北之地不同江南,你太平军能在江南纵横,过江之后怕是不能吧。”
李本深听得一肚子不耐烦,喝道:“罗三麻子,你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们,这旗改还是不改?你们若是不改,这洞庭湖你们怕是呆不住了。”
钟科勃然变sè:“李毛子,你这是威胁我?你太平军陆上能打,可在水上却逞不了英雄!”
“你水上能打,可总不能老不靠岸吧,你们总要吃喝吧?尔今湖南尽在我军手中,武昌那边又被忠贞营围着,你俩真以为还能跟从前一样观望,两面下注?”李本深玩昧的看着钟科和罗超。
罗超不岔,正要针锋相对,那周昌却道:“二位将军,我家大帅有言,若二位将军愿率部反正,助我军攻占武昌、夺取安庆,则他日封伯晋侯必有二位!”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三十六章 大清万万年
成都,清四川巡抚高民瞻对现在的形势感到很忧虑。
自从夔东十三家两攻重庆失败后,高民瞻便将巡抚衙门从重庆迁到了成都,原永宁总兵严自明迁为成都总兵,原重夔总兵程廷俊为重庆总兵。而川陕总督驻地仍在保宁,并没有向川中迁入。将巡抚驻地迁到成都,是高民瞻向清廷表示自己要平定川中之意,可他不曾想到局面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早先平西王吴三桂入滇之后,嘉定州的明延长伯朱养恩、总兵龙海阳、副将吴宗秀等人曾向清军请降,可在得知夔东兵在湖广太平军的接应下冲出了清军封锁,现正围攻武昌后,这些明军将领立即重新反乱,严重威胁重庆和滇黔的联系。
而在川南建昌,明庆阳王冯双礼、武功伯王会,明延安王艾能奇长子艾承业、总兵犹三品等人也不断袭击清兵,令得四川清军首尾难顾。除此之外,川东仍有明督师文安之部在活动,那帮冲到湖广的闯贼余部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们在夔东的基地,反将在湖广得来的钱粮反哺夔东,使得夔东就跟一根鱼剌似的卡在四川清军喉咙,既没法将它拔掉,也没法置之不理,当真是棘手的很。
如果仅仅是这些明军余部的抗击,高民瞻还不感到多大担心,因为这些明军闹得再凶,总不及当日十三家联兵攻打重庆来的厉害。建昌和嘉定州的那些明军残部说是有王有国公在,可实质不过是一群被从滇黔赶出来的丧家之犬,钱粮武器短缺,所占地盘又贫瘠,根本难以长期维持。眼下这些明军能做的也就是小打小闹,还做不到攻城掠地,听说明朝朱由榔派在四川主持军政的那个文老头病得不轻,马上就要死了。文安之若死,四川明军更是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所以高民瞻根本不怕这些明军会威胁到重庆和成都。
高明瞻忧虑的是,贵州的平郡王屡次催促他运粮至贵阳,而四川经十多年战乱,人丁稀少,巡抚驻地成都府全搜刮了,也不过才三万余人。重庆稍好些,可也只有五万余人丁。其它地方人烟更是稀少,常常百里见不到一座村镇,看不到一个活人。
四川为何如此荒芜?
当年随肃亲王豪格一起入川的高明瞻心知肚明,还不是张献忠死后,他手下那帮大西军余部和四川的原明军没有就此降清,而是和清军展开殊死搏斗,导致清军伤亡惨重,为了迅速平定四川并解决大军粮草问题,肃亲王豪格便仿江南例,下令屠川!
“民、贼相混,玉石难分,准各部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
屠川令一下,那些在川北和张献忠对抗的明朝乡绅地主占据的村镇和堡垒便首当其冲,因为清军需要他们手中的粮食。高民瞻记得清楚,他随满州大兵将地方不分昼夜搜寻要粮,将人吊烧,有粮拿了也杀,无粮更是要被烧死。有一次他带兵攻上明军据守的一处寨子,杀逆贼百十余人,跳崖跌死者却有千余,所获妇女,牛只、器械都分赏有功将士,而那小子则全部摔死。
顺治四年,清军向保宁集结撤退时,一路大开杀戒,不论良善,不论是否归顺,尽皆屠之,死难者数十万。后来明军刘文秀率部收复成都,败退清军将成都府中仅存数千百姓押往绵州,路中缺粮之时便以百姓为食。至绵州,人无一存。
如今,高民瞻也不记得当年大清兵到底杀了多少四川人,但他知道肃亲王回师北京后,四川便凋敝至今,很多地方若不移民来填充,恐怕就是一百年、两百年都不会恢复人烟。高民瞻计划等四川彻底平定后,便向朝廷上折子,请用湖广之人填四川。
三年前,高民瞻曾接到北京的公文,命今后不得再提当年豪格军在四川所为,将四川人丁bào减的原因推到顺治三年就战死的张献忠身上。对此,高民瞻认为理所当然,大清兵乃王者之师,如何能犯那bào行。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大清据得天下,高民瞻相信四川的真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事实,是真理,况大清万万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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