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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学生怎么想?”
“你若只想在这云南世镇,叫吴家如沐家那样,那你便将朱由榔交给贼秀才去,届时云贵定可得其一,在明朝,你也将居高位,贼秀才不敢不善待于你。至于这大明皇帝是朱由榔做,还是那唐王做,却是与你无关。你也脱身得干净,沾不得sāo。”
说完,洪承畴忽的又道:“不过在老夫看来,你若真这么做了,却是下策。”
“下策?”吴三桂怔了下,“那老师所言上策是?”
“挟天子,兵进四川,取保宁,攻陕西,直捣中原,先入北京。如此,你便是明室再造第一功臣,贼秀才不如你,李定国、郑森更不如你,你吴家将来难道还会比沐家差?难道你平西王吴三桂又真甘心居于这云贵贫瘠之地不成?...将来也许你平西王或许不愿自甘人臣,另有念想了。”
洪承畴嘴角微翘,饶有意味的看着目中jīng光闪烁的吴三桂。(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六十九章 江北大营
四川有清军,也有明军。
如果吴三桂反正归明,四川的明军必然会响应于他,就是不愿听命于吴三桂,也会听命于他手中的皇帝。而四川巡抚高民瞻根本不是吴三桂的对手,甚至其部下的兵丁很多都是吴三桂留给他的,吴三桂甚至有信心自己一道书信就能劝降四川清军,完整获取全川。
川陕总督李国英那人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在李国英就任之前,吴三桂就在保宁和汉中经营了数年,旁人取汉中难,唯他吴三桂却是易如反掌。汉中一下,陕西洞开,吴军挥师西安,便如当年李自成一般可望北京城了。
如果说一开始,吴三桂对于满州人的底子了解的并不多,但为满清卖命十几年,又有什么还能瞒得了他。吴三桂现在很有优势,要是cào作得当,或许,他才是压死满清的最后一根稻草。
军事上,吴三桂嫡系关宁军加上新降的明军,有近15万兵马,内中大半都是长年征战之兵,手下更不缺大将,马宝等新降将领不去说,就他几个女婿便是一等一的人材。夏国相、郭壮图、胡国柱三人,随便推出一人来,都比清廷那几个满州亲王要qiáng得多。而幕僚方面,胡守亮、方献亭这二人,哪个不比当年李闯手下的牛金星、宋献策要qiáng?
有将有兵,战略态势上更是优势十足。
吴三桂部本就是清廷能够拿出的重兵集团之一,可以说西南清军统帅名义上是多尼,但实际指挥的却是吴三桂。多尼年轻,不过黄毛小儿,另一个平郡王罗可铎也是一个满州三代,才具平庸,吴三桂真要发难,这两黄毛小儿断然挡不住他。而云贵清军名义上有三十多万,但满蒙之兵不过两万余,以十倍之兵去打这两万没了退路的满蒙兵,吴三桂再犹豫,胜算都是十成十。满蒙兵要败了,剩下那些绿营兵又哪来胆子为满清殉葬呢,多半就是云集他平西王麾下,争做大明复国功臣了。更何况现在多尼又病了,两万满蒙之兵无人指挥,更加不足虑。
洪承畴之策更让吴三桂动心是一个关键所在,那就是顺治大军已被太平军牢牢牵制在江苏,陕甘、中原和北直隶,无兵可守,空虚异常。只要他有胆子这么干,成功的机率至少在六成以上。
思虑良久,吴三桂却说了句:“应熊尚在北京。”
洪承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须早作谋划。”
吴三桂点头道:“我马上派人迎回朱由榔。”
洪承畴却叮嘱一句:“只需朱由榔,其余在缅人等却是不宜留。”
“老师的意思是?”
“你让缅甸人动手,寻个借口将永历朝廷那帮官员都处决掉,要不然,忒多麻烦。”洪承畴说完,顿了一下,又道:“沐天波必须除去,马吉翔这个人却可以留。此人当年谄媚孙可望,后来又附李定国,实乃墙头草,不比沐天波他们。将来真要拥朱由榔,朝廷总要有个摆设,用那马吉翔再好不过。”
吴三桂应下,这事不用洪承畴交待,他也必然会做。不管他吴三桂是真心要拥明室还是假心,总不愿将来朝廷之中尽是帮不和自己同心之人,于其到时被天下人指责,不如一开始就把麻烦解决掉。
洪承畴见吴三桂答应爽快,微微点头,这学生别的方面或许比不上那贼秀才,但这份心智却比贼秀才要高。据闻广州唐王政权用了不少永历朝官,结果这帮人和贼秀才争权夺利,弄出了冲击宫门之事,虽被贼秀才镇压,但其人名声却是变得大坏,颇是得不偿失。
有时,洪承畴不禁会去想,贼秀才怎的就会犯蠢找帮人拖自己后腿,换作自己,便不会有这等麻烦。想当年他在中原平贼,堪堪是杀伐果断,绝无妇人之仁。便是替清廷平定江南,对于那些抗清士子和官员,也是说杀就杀,断不理会什么恶名。这史书,总是成王败寇。成功者,永远不会有人指责。
“既迎朱由榔,那岂不是学生还要与李定国、白文选联手?”
吴三桂感到这事有些棘手,与李、白联手,好处固然有之,但似乎弊处更大。
洪承畴说道白文选可留,但李定国必须除去,因为这人乃朱由榔册封的晋王,在大西军品影响又很大,倘不将此人除去,那对吴三桂可是大大不利的。
“你先秘密接回朱由榔,另派jīng兵围剿李定国,就是不能除了他,也断不能让他和朱由榔取得联络,更不能让他知道南京之事。”
“学生明白。”
吴三桂又说起一件担忧之事,却是万一顺治大军真败,贼秀才让唐王去南京登基即位,那朱由榔这皇帝可就真没什么大用了。
“须让广州知道朱由榔回来。”洪承畴微一沉吟,复道:“我儿士铭于我家书若干,我却不曾回他一封。待你接回朱由榔,我便回他一封家书吧。”
“可需学生派人士铭接回来?”
“不必了,你若真归明,他在哪里都一样。”
洪承畴摇头,又与吴三桂交待迎回朱由榔后需在边境择一秘地将其安置,只派嫡系本兵看守,万不能让风声走漏。倘若多尼那边知道,也咬死不认。这节骨眼,就是顺治,也没有胆量敢就此事bī问吴三桂。
次日,吴三桂和洪承畴去探望多尼,经过医治,多尼jīng神稍好,却是说自己已经决定带满蒙大兵返回贵阳,择机北上湖广,云南这边的事就交由吴三桂负责。
吴三桂和洪承畴对视一眼,二人知道所谓择机北上湖广为虚,这多尼恐怕多半存了逃回北方之心,日后也必是走四川而不是湖广。
多尼走后没有两日,又有消息传来,却是说湖广总督张长庚开了武昌城降明。
自大清入关以来,亲王、督抚大员战死被俘有多,但却从无总督降明之事,此事加剧了吴三桂欲归明之心。
九月底,又一个确切消息传来,顺治于扬州仪征设江北大营,瓜州设水营,专令平贼。(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七十章 江南无战事
“杂虏横戈倒载斜,依然南斗是中华。
金银旧识秦淮气,云汉新通博望槎。
黑水游魂啼草地,白山新鬼哭胡笳。
十年老眼重磨洗,坐看江豚蹴浪花。”
白发苍苍的钱谦益jīng神饱满,摇头晃脑的吟诵他的新作,此诗乃他闻南都光复后于深夜急作,一气呵成。
柳如是笑脸盈盈的看着夫君,她也是微醺,脸上有淡淡的红意。
老师每吟一句,冒襄都会拿筷子在碗上轻轻敲击,以和其诗。董小宛则是颔首,静静听着。
四人都是有些酒醉,但人人脸上却有巾,恢复我汉家衣冠,那清军却是不敢过问,真是畅快!”董小宛的脸红通通的,又把半杯酒一口喝下。
“我在市集里听说,粤国公手下大将葛义带兵入镇江,城内清军俱是出降,百姓夹道迎接,好不威风。听说粤国公特别命令他的铁人卫,列队在金山寺前,百姓何曾见过如此勇士,都竖起大姆指,称他们是天兵。有这回事吗?”柳如是的神情既兴奋又羡慕,真想亲眼目睹那位年轻国公手下的雄兵劲旅。
“怎么不是!金坛更奇,仅仅十八骑兵,就吓走六百多个贼鞑子!百姓还编成童谣来唱:是虎乎?否。十八铁将,惊走满城守虏!”冒襄唱做起来,抑扬顿挫,让四人笑得开怀。
钱谦益感慨万分道:“鞑子兵平日跋扈猖狂,今日终于见我汉军威仪。”
“我还听说,有个鞑子头头脱去军装逃跑,来到一家村店,肚子正饿,见店中的客人高声谈笑,鞑子不识趣,问发生什么事,村店老妇回答,说闻江南要尽杀北人,不留一人!吓得那鞑子饭也不敢吃,赶紧灰溜溜走人。”
冒襄所说,众人又是一阵笑。
柳如是见诸人皆饮足吃饱,便请移驾到小书房,换上龙井清茶。谈话间,却是说起了正事。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唐监国的檄文散出去,鼓动江南风cháo,使管、梁二人不得安生。另外,南京既已光复,想来唐监国肯定会从广州过来,我要设法亲去南都,以老迈之躯为监国殿下和粤国公奔走呼应,使江南士绅皆奉唐王。”
钱谦益说完,柳如是chā嘴道:“马逢知反正归明,可不知他能否拿下浙江。”
钱谦益问她:“河东君担心马逢知拿不下浙江?”
柳如是点头道:“也不全是为此,总是兵贵神速,速取浙江,福建便能光复,如此江南便复弘光之时,半壁有之。毕竟鞑子大军在江北,若东南不速定,恐有波折。”
冒襄闻言不以为然道:“浙江没有多少清军,赵国祚和佟国器现在肯定缩在杭州。马逢知这人虽是墙头草,但此番既已反正归明,粤国公又许他浙江全省,他若不尽力,岂不是对他自个不住?”
“马逢知那边当不会再有反复,只是大木那边却需发力福建,如此闽浙必下。”
“听太平军那边的人说,张尚书已叫人去金厦,希望说动延平发兵攻打达素。”
“如今南京已下,局面大好,大木必然会取福建。”
钱谦益不疑郑军会放着已成没牙老虎的达素不打,福建一省可是他那好学生梦寐以求的养兵之地。
冒襄有些担心道:“管效忠和梁化凤现在倒好,一在苏州手握八千兵,一在常州手握五千兵,粤国公不打他们,他们也不打粤国公,却不知这二人打的何主意?”
“说来也是诡异,这都快一月了,管、梁二人却是半点动作也没,就好像江南太平,没有任何事发生般。”
柳如是也是诧异。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七十二章 太后,江宁丢了!
南京失陷的消息传到北京城时,太后布木布泰正披着披风,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在宫里溜着圈子。溜了一会,却是想到两个乖孙子,便叫苏麻陪她去看看福全和玄烨的功课做得如何。
福全已经七岁,玄烨也已六岁,顺治出京南下前,特意授陈廷敬为起居注日讲官,翰林院侍讲学士,日值弘德殿讲经;授熊赐履为翰林院庶吉士,由此二人为两位皇子讲学。因为进学,玄烨也不再住在宫外,而是和福全一起住在宫内。
布木布泰来到皇子进学的书房外,先是看了一会,脸上露出笑容,对苏麻喇姑道:“两个小家伙今天倒挺用功。”
苏麻笑道:“太后,两位阿哥可用功呢,前几次我来看时,他们学的可用心呢。”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布木布泰说话时,却是想到儿子小时候因为没有进学的缘故,导致亲政后连奏折都看不懂,不由有些愧疚。
“臣陈廷敬参见太后!”
正在讲学的山西人陈廷敬见是太后到来,忙跪下行礼。福全和玄烨见到皇祖母,自也是高兴连连,可却不敢起身去迎祖母,而是巴巴的看着陈廷敬,直到老师点头,两个孩子才兴奋的冲到祖母身边。
布木布泰没有因此而生不快,反而微微点头,对陈廷敬非常满意,严师才能出高徒嘛。
布木布泰正拉着两个孙儿问他们些学识,偶尔问两句陈廷敬,陈廷敬奏答很是得体,让布木布泰更是喜欢。
太监吴良辅也到了,却是带着几个宫女要为阿哥们量尺做衣。这天渐渐凉了下来,阿哥们得早早备冬衣了。这事,吴良辅不放心别人,亲自管着。皇帝离京时,可是对他这大伴叮嘱多次,一定要照顾好阿哥们的。
“奴婢参见太后!”
见太后也在,吴良辅忙带着宫女们上前行礼。他身上穿着一身灰蓝sè的衣服。宫中对太监的穿戴有严格的规定,要随四季不同按时更换衣服。春天时,最底层的太监一律换上灰蓝sè衣裳,在宫里老远一瞧,便知道哪儿有太监。夏天就要换上茶驼sè服装,不论多热,也不能穿背心,非在外面穿上麻布小褂不可。太监只要在宫里,哪怕是在自个儿的房子里,也得衣冠整齐,麻衣套裤紧贴在汗流浃背的身上,脚上还得套上布袜子,再穿一双锻面的靴子。
久而久之,老太监们练就了捂汗的功夫,而新进宫的太监可就遭罪了,肢胳窝、腹沟里长满了痱子和毒疮,又痛又痒,别提多难受。秋天和冬天则再换上灰蓝sè衣袍。每逢主子的寿辰,太监还必须穿上绛紫sè的衣袍以增添喜气,而逢忌日,则要穿青紫sè衣衫以示哀悼。若是有人晕头晕脑穿错了衣服,那错可就大了。
吴良辅进宫之后的最初几年,只能以徒弟身份没日没夜地伺候师傅,沏茶倒水,一日三餐送饭端菜不说,连屎盆子、niào罐子也得由他去倒去冲洗。不过领教了皇宫底层小太监难熬的日子之后,吴良辅渐渐地也熟悉了宫廷里的事务,终于有一天他也成了司礼监的随堂太监之一了。就在吴良辅以为快要时来运转之时,忽然在一夜之间,大明帝国犹如山峰般地坍塌了,许多宫人惊慌失措,带着多年的积蓄逃离了紫禁城,而吴良辅却留了下来。功不成名不就,他能往哪里去?这付弱柔的身子又怎堪宫墙外那凄风苦雨?
千年基业,只得一家独享,管他谁是这紫禁城的主人,这后宫仍需要吴良辅这样的阉人。果然,紫禁城虽然在一年内换了三个主人,但为数众多的太监和宫女仍在宫里,怡然自得地吃着皇粮。当发觉新主子不过是一个未谙世事的yòu童时,吴良辅知道他的机会来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他已是宫里的首领太监,皇帝身边最得用的人。
布木布泰对吴良辅这个阉人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抬手示意他起身到边上等着。吴良辅哪敢多言,低头领着宫女们到一边站着。陈廷敬对吴良辅似是有些厌恶,不愿拿脸去看他。苏麻喇姑则始终一脸微笑的看着福全和玄烨,对吴良辅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皇祖母,孙儿告诉你一个秘密!”
突然,皇二子福全踮起脚,突然将嘴巴贴在了祖母的耳旁,悄声说道:“自从皇阿玛出京,孙儿心里别提多轻松自在呢,祖母你不知道,皇阿玛在时,孙儿可害怕的很呢!”
福全的话让布木布泰不由笑了起来,也是有些感触,她对儿子说了多次,有时间多陪陪孩子们,可这儿子偏不听,只对那个病重的女人一往情深,把其他的嫔妃和儿子们都扔到一边,她说了几次都没用,也只能由他去了。现在,也只能由她这做祖母的替儿子多疼疼孙子们了。
福全长得比玄烨要胖些,小脸蛋脸嘟嘟的,看着就讨喜。布木布泰笑着弯腰准备将福全抱起来,这时却听福全又说了一句:“皇祖母,这一次皇阿玛去南方平定乱贼,孙儿真想他再也不回来呢。”
闻言,苏麻喇姑一愣,再看太后,脸已是沉了下去,想来是对福全这话十分不快。苏麻想说童言无忌,福全是无心之言,玄烨却摇头道:“哥哥说的错了,我可是盼着阿玛平了南方那帮汉贼,好早日得胜归京呢!”
玄烨这话让布木布泰的脸sè缓和下来,见状,苏麻松了口气,陈廷敬和吴良辅也是暗呼口气,刚才二阿哥那话可真是犯忌讳,若有心人将这话传到皇帝耳中,二阿哥将来怕是不能当太子了。
“你们阿玛肯定会凯旋归来的,到时,祖母带你们亲自去迎你们阿玛回宫...”
布木布泰一手拉着福全,一手拉着玄烨,想带两个孩子到她坤宁宫吃点盛京送来的特产果子,刚走了几步,留在京中主持朝廷的内大臣苏克萨哈和遏必隆就匆匆赶了过来。
“太后,南京丢了!”
苏克萨哈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七十三章 大清不是我娘儿俩的!
一些省名现在是和.谐字,会自动替换为英文字母,所以我用一些别字代替,读者知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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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先是不敢相信,又问了苏克萨哈一次,待听到还是南京丢了,一下有些慌张。她以为是海匪郑家拿下了南京城,待听说是廣東的太平寇杀到江茜后一路东进破了南京,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吓得苏麻喇姑无比担心。
福全和玄烨这两个孙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皇祖母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甚至还把他们的小手捏得生疼,不由红了眼睛,却是不敢哭出来。
半响,回过神来的布木布泰发现自己捏疼了两个孙儿,忙松开他们的小手,吩咐苏麻喇姑将两个阿哥送回去。待苏麻把两位小阿哥带走后,布木布泰立即喝问苏克萨哈和遏必隆:“江宁怎么丢的?皇上现在在哪?可有危险?江南那边又是什么情形?...”
太后一连串发问,苏克萨哈不知道先回哪个,有些发怔。遏必隆反应快,忙先将南京丢失,安亲王岳乐、两江总督郎廷佐被俘、江宁将军固山额真硕尔辉等人被杀之事简短说了。另外将江茜早在月前就被太平军攻占,巡抚张朝璘、布政使佟凤彩被杀提了几句。苏克萨哈又说皇帝现在领着大军已经到了扬州,于扬州设立江北大营,和太平寇隔江对峙呢。
“怎么着就是隔江对峙?”
布木布泰不解了,南京丢了,皇帝这会当是立即发兵过江,把南京抢回来,要不然,大清的江南半壁还能有么!当年大清刚入关,多尔衮就决策让多铎领兵南下,无论如何也要夺取明朝的南都,为的是什么?除了南京对于明朝的政治意义极大,更重要的是,控制南京便能控制江南。有了江南的钱粮赋税,大清才能把战争持续下去,才能养活满州上下!现在皇帝倒好,领着大军就在扬州住下了,他想干什么?难道他又跟当年听到尼堪战死时一样,对南人害怕了?
布木布泰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再清楚不过,她真担心儿子会突然扔下大军跑回京师,那这样,南方可就真完了。
苏克萨哈见太后有些急坏,面sèyīn晴不定,忙道:“回太后,不是皇上不肯渡江,只是咱大清水师不及南人,没有办法渡过去。皇上已经下旨在瓜州立了水营,正征集民船,只要船只集齐,皇上肯定会渡江的。只是眼下一时半会肯定是没法过江的。”
听苏克萨哈这么一说,布木布泰稍稍定心,只要儿子没有自乱手脚,没对局面感到畏惧,那大事还可挽回。南京丢了不打紧,只要咱大清的兵马还在,打过江去再占下来就是。
布木布泰想到前些日子苏麻对她提过几句,岳乐在安庆打造水营的事,便问苏克萨哈:“安庆那?...不是说安庆那边有咱水营的吗?赶紧让皇帝下旨让他们下来啊,这民船顶什么用,过江总要有水师才行。还有,江南不是有水师吗?苏松水师在哪?这节骨眼,皇上还不赶紧把他们拢到一块。”
苏克萨哈摇了摇头,一脸苦涩道:“太后,湖广也丢了,张长庚开了武昌城降了明军....眼下安庆水营动不得,要动了,上游的太平寇就能顺江而下,那时皇上压力更大。至于苏松水师...”说到这,苏克萨哈真不知怎么跟太后说。
“苏松提督马逢知也反了,他把苏松水师带着去打赵国祚和佟国器了。”遏必隆说道,“江南倒还有咱大清的兵马在,管效忠和梁化凤都有兵,不过现下被太平寇阻在常州和苏州,指望他们不上。”
“湖广...也丢了?马逢知也反了?...”
布木布泰身子一晃,她虽不问国政,可在宫中这么久,对汉人的江山地理又如何不清楚。南京丢失,这已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没想到湖广竟也丢了。这不是说大清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那么多王爷、贝勒、额真打下来的局面,一夜就回到了十六年前?
苏克萨哈和遏必隆见太后身子晃动,心下都是担心太后会受不住这打击。还好,太后虽面sè惨白,薄chún发乌,但人却是没有事。遏必隆拿手轻轻捅了下苏克萨哈,要他赶紧说另一件大事,苏克萨不想说,可这事太荒唐,对满州上下影响极大,若太后不出面制止,恐怕八旗真要寒了大半心。为此,只能硬着头皮道:“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说于太后听。”
“何事?”
“皇上从扬州来了旨意,要奴才们把安亲王府给抄了,皇上还将安亲王改名叫阿其那,命宗人府将他从谱系上除去。奴才们不知这事当不当办,还请太后给拿个主意。”
“阿其那?”
听了苏克萨哈所说,布木布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颤着身子怒道:“福临怎么不把岳乐叫作塞思黑的!”
阿其那是狗,塞思黑是猪。太后气得连儿子名字都呼了,苏克萨哈和遏必隆吓得动也不敢动。
“皇上年轻不晓事,你们也不晓事吗!”
布木布泰脸sè铁青,她没想到儿子竟会蠢到如此处置宗室亲王,岳乐纵是叫明人给擒了,丢了南京城,可他毕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是大清的亲王,可杀不可辱,对他的羞辱就是对大清,对爱新觉罗家的羞辱!儿子这么做,不仅丢的是他皇帝的脸面,丢的爱新觉罗家的脸面,更会叫满州上下心寒,对皇帝失去信心,因为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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