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二人慌忙就将唐三水抱住,气得唐三水在那破口大骂。金砺脸sè发黑,他可不想唐三水真杀了来使。两国交战,不杀来使,打当年太宗皇帝起,大清就没干过这杀使的事。尔今又是敌qiáng我弱,这事更加做不得。
巴布什达尤不置可否,图海却劝他斩了这使者,断了绿营将领后路,让他们坚定守城之心。
巴布心一动,觉得图海说的对,明军兵临城下,又是势大,威bī恐吓之下,绿营将领难保没人不会铤而走险和他们私通,开城投降。正要喝令将明使斩杀,唐三水却挣脱王孟和陈元,上前狠狠一脚踢在明使身上,喝骂道:“给老子滚回去,有本事就来打好了,老子在广东不怕你们,在这里,更不怕!”
明使从地上爬起,冷笑一声,捂着流血的鼻子扬长而去。
有唐三水这一出,巴布也不好再令将那明使留下杀害,只得由他而去。图海暗自摇头,巴布太过优柔寡断了,这明使脑袋是坚定军心的最好工具,岂能就这么放弃了。
不得已,图海只得献言,说应当派水营出战明军船队,不然任由明军在江上耀武扬威,军心用不了几日就会散掉。
“明军的水师比我们qiáng得多,水营根本没有战胜的把握,眼下明军之所以没有过去,是因为怕我们的水营在后面袭击他们。可是我们一旦出动,万一败了的话,这长江便尽归明军了。”
水营总兵曹聚奎连连摇头,图海这满人真是疯了不成,看不出明军水师比安庆水营qiáng么?水营真要垮了,安庆就真成孤城了。
巴布和金砺也觉不能轻率出战,他们商量了一下,一人在水营指挥,一人回城中坐镇,等着明军来打吧,这样总算还能借助岸上的炮台。
果然,明使回去之后,明军的水师便立即挥师攻打水营。安庆水营硬着头皮迎战,双方战了一个多时辰,却是各有损失,天黑之前双方脱离接触。
首战竟能撑下来,安庆水营上下大是兴奋,也让巴布和金砺有了些许底气,他们看出来了,明军水师虽战船不少,但想来是新成军不久,都是招降的原先清军水师,欠缺磨合,乱打一气,十分的不成章法。
明军方面或许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次日竟是没有再来攻打安庆水营,这让安庆清军又多了些许胆气。
巴布这边刚将首战经过稍作夸张送往行营,却是接到了塘报,这塘报看得巴布和金砺他们都是眼皮子直跳。原来皇帝已率大军到了扬州,并设江北大营和江北水营。同时下旨严惩与南京丢失有关的文武官员,大小官员名单列了一百多出来。其中更有许多满州将领被皇帝下旨抄杀,可怜他们在南京大捷之后奉命往江南各府县平贼,没死于贼手,转瞬却被自己的主子下令捕杀。
“立绞籍没”、“发包衣辛者库为奴”、“革官并世职”、“抄家鞭一百”、“与本王下为奴”....
一个个让人看得眼皮打颤的字眼着实让巴布胆颤,更让金砺头皮发麻。
大清军法严酷,去年磨盘山一战,细说起来也算打赢了,可朝廷还是狠狠法办了一批人。信王多尼罚银五千两、平郡王罗可铎罚银四千两、多罗贝勒杜兰罚银两千两、都统济席哈革降爵、副都统莽古图、傅喀、克星格也被处罚,征南将军赵布泰更是被革去全部官职,贬为平民。简亲王济度在广东那一仗,要不是全军覆没,没一个逃回来,恐怕治罪的更多。
更惊人的消息还在后头,皇帝竟然下旨削安岳乐王爵,抄其家,改其名为阿其那。郎廷佐也是满门被抄,发于披甲人为奴,死去的固山额直硕尔辉等人家眷都难逃处置,眼下不但江南还未沦陷的地方官员们人心惶惶,京城满州和汉军上下也是人人不安。
金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他很害怕,他担心此刻皇帝命捕拿自己的圣旨就在路上。他苦闷之极,带着亲兵跑到了安庆城中最大的酒楼春风轩,坐在楼上,看着远处江面上的明军船只,金砺十分委屈,抱着酒坛子“咕嘟咕嘟”就是几大口。正要店家弄些酒菜来时,却听隔壁屋里似有哭声传来。
金砺大怒,要亲兵将那哭喊之人赶出去,不想亲兵却说是广东提督唐三水在隔壁痛哭。
金砺一怔,那汉人提督在这哭什么。带着好奇之心,金砺来到隔壁,果然,唐三水正抱着一坛酒在那落泪。
唐三水见金砺突然过来,微微发怔,旋即便要将桌上一封信收到怀中。可信却已被金砺看到,且拿到了手中。
看完信后,金砺叹了一口气,很是同病相怜。
“你?”
“我?”
唐三水亦是长长叹口气:“朝廷法度,谁人能免。唉,若知今日,当初为何不死于贼!...”(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八十章 妻、子俱付我食之
汉人直抬满州,这还是大清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便是宁完我、鲍承先、范文程那等开国老臣,不过是隶的汉军旗,都没能抬入满州,尔今却要抬唐三水入满州正黄旗,顺治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虽然唐三水这人不错,够忠心,又能干,自己还将他的名字手书在大内的屏风上,但不管怎么说,这人总归是个汉人。
主意是索尼出的,鳌拜也认为这个点子好。这两个奴才出发点是好的,主子现在bào脾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惩罚官员圣旨一张张的出去,后果主子可能不愿去想,可奴才们不能不想。主子认为满汉有别,满州是大清国本根基所在,要是满州混了汉人,这根基就会损坏,所以将汉人直抬满州,是对满州的混血,玷wū,更易被汉人同化,满州一族彻底消亡。
奴才们承认主子的看法是正确的,但却不合当下实际情况。随着太平军夺取南京,明朝抗清力量再次兴起,局面已经变得变得对大清不利。人心这一块,更是逆转,连张长庚那个深得主子信重的汉人督抚都开城投降,可见不少人心中对于大清能否坐稳江山变得怀疑,动摇起来。而大清之所以能得汉人江山,靠的除了满蒙将士,更是靠的那无数汉官汉军。用明朝的话说,大清靠的其实就是一帮汉jiān。
如今,这帮汉jiān开始观望,开始反叛,开始为自己找后路,而满蒙子弟这几年损失又太大,难以承担压制汉军的重任,因此鳌拜很是担忧。为了大清的将来,他不再执着于对索尼的成见,主动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主张和索尼说了。索尼听后,也难得掏了心窝子,说眼下这光景,怕是必须要重用汉人了。
两个奴才达成了一致意见,便想抽个机会向主子进言,纳范文程折子所说,将汉军大量抬入满州,将绿营大量抬入汉军。但因为主子这些时日因为南京丢失心情bào燥,接连处置了大量满汉官员,京师传来的消息也让主子很是不快,为此杖毙了一个不开眼的小太监,使得这两奴才寻不到合适机会开口和主子说这事。
收到安庆急报后,索尼和鳌拜从中看到了机会。安庆一战是几月来难得的好消息,其他地方都是失地弃土,唯独安庆凭城坚守重创了太平寇,这个捷报无疑来得很及时,也很重要。
索尼和鳌拜立时将急报呈递主子,主子看了后果然很高兴,于是两个奴才便趁主子高兴的时候进言,抬唐三水入满州正黄旗,以此做为先例。口子一开,后面再效此例,便能简单的多。
奴才们坚称抬有功汉官、汉将入满州,会让这些人更加誓死为大清效力。顺治犹豫之后,同意了奴才所请。都说他是少年天子,易冲动,易bào躁,固执,但顺治其实还是愿意听取臣子奴才的建议,改正自己错误的。只是南京丢失关系太大,让他在徐州进退两难,着实丢了大面子,这才把怒火发泄到被俘的岳乐和郎廷佐身上,要不是这些臣子奴才无能,他这皇帝至于如此丢人么。
顺治原是想任金砺为江南右提督的,鳌拜却说既已抬唐三水入满州,那便索性龙恩再浩荡些,改委他为江南右提督,镇守安庆。要不然一直挂着广东提督,实在是名不符实。金砺此人虽有功,但亦有过,却需敲打一下。
顺治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又问索尼和鳌拜如何看待太后主张查抄八大皇商的事。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鳌拜初听这个消息时着实吃了一惊,觉得范文程不应该向太后出这馊主意,可不这样做,国库就无来龙,大军还在扬州耗着,真要没了钱粮,灰溜溜的班师回去,恐怕后果更严重。
索尼却是认同宁完我的法子,御驾回京,信王也回返,把南边都扔给明军自己内讧去,大清如前些年一样继续渔翁得利,坐看朱由榔和伪唐王自相残杀。可现在太后拍板定了此事,他便不好再说什么。
“也许母后的法子未必就错了,大清能养得了jī,自然取得了卵。大清要不在了,这jī再多又有何用?那些皇商都是朕封的,他们挣的银子也都是我大清给的,现在朕要拿回来,似乎也没错。”
顺治摇摇头,第一次在奴才面前叹了口气,又说道:“朕出京前,局面尚可,不想还未过江,南边就糜烂到这程度。朕有时候想,是不是朕真的无能,才导致今日局面。若非如此,怎的上天还让我大清国事如此多艰呢。”
“主子,汉人说,多难兴邦。”索尼眼眶一红,主子难过,他这奴才肯定要心酸。
鳌拜却道:“主子万不可这样说,尔今局面还没有崩坏,闽浙尚在我大清手中,江南亦在,贼秀才就是占了南京,眼下不还是缩在南京一隅,难以施展手脚么?....旁人以为咱大清现在落了下风,奴才却以为咱大清这是困住了贼秀才。”
“朕设江北大营的目的就是让贼秀才难以他顾。”顺治点了点头,鳌拜这话间接拍到他心窝,他收起刚才的心酸模样,想了想,却又有些愤怒道:“梁化凤怎么搞的,为何没能拿下管效忠?他若解决了管效忠,并了他那八千兵,贼秀才不更是动弹不得!朕也好尽快发兵过江。”
索尼和鳌拜不知如何回答主子这话,眼下梁化凤和管效忠是万万不能再火拼了,要不然,江南无有牵制,岂不便宜了贼秀才。
顺治消了消火气,许也是意识到自己一厢情愿了,梁、管二人一个在苏州,一个在常州,这么多天来两人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用说肯定是彼此猜疑提防呢。这情形,你让梁化凤如何解决得了管效忠?他若真动手,只怕两败俱伤之时,便是贼秀才伸手之时。
索尼正要奏禀江北水营征集船只一事,耳畔却传来主子的声音。
“你们说,朕能否招降贼秀才?”
“招降?”
索尼和鳌拜都呆在那里,主子这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顺治没理两个奴才目瞪口呆的样子,在那自顾自说道:“朕封贼秀才为江南王,这个条件如何?如果嫌低,朕抬他入满州正黄旗,授他和硕亲王,你们说如何?”
“这...”
索尼和鳌拜真是说不出话来了。
顺治有些不快,“朕知你们在想朕这是异想天开,不过不试一试怎知这事不成呢?”顿了顿,顺治似乎找到此事可行的例证,他有些兴奋道:“那郑森不也屡次要与朕讲和吗?为什么现在朕不主动和贼秀才讲和?”
顺治越想越觉此事可行,他提笔亲自写了一封劝降信,命大学士巴哈纳渡江去南京找贼秀才说和。
巴哈纳硬着头皮渡江,找到了镇江太平军,对方听说他是鞑子皇帝的使者,不敢怠慢,快马送他去南京。结果周士相却不许巴哈纳进城,在看了顺治的亲笔信后,周士相命桂永智出城带了一句话给巴哈纳——“将福临母、妻、子俱付于我食之,便降。”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八十一章 拔毒瘤
“镇江形势险要,连岗三跨据大江,古来皆为用兵之地。鞑子若要渡江,上游须从采石矶,下游便要从瓜州渡京口……”
镇江北固山横枕大江,石壁嵯峨,山势险固。周士相与张煌言、甘辉等人立在山顶甘露寺上远眺大江,却因雾气太大难以一窥大江风貌,更不得见江北清军水营。这甘露寺,据说就是三国时刘备刘玄德招亲的地方。
镇江有岗三,即北固山、金山和焦山,三山皆设有炮台。由于长江在此地转向东南方,出现明显的淤积,江面在唐代为四十里宽,宋代缩减为十八里,至明末更不足六里,水流益加迅急,故称“京口之渡,天下最险”,北面尤其水浅而急,不利行船;南面则有三山连亘,守之便若控天险。
因为顺治在江北设了大营和水营,使得周士相无法全力扫除江南及闽浙清军,并且江北大营的存在对南京有重大威胁,为此在拒绝了顺治讲和后,周士相决定亲至镇江,先拔除江北水营这颗毒瘤,确保江北清军无法过江,如此他才能腾出手来收拾江南的梁化凤和管效忠。
眼下赶到南京的太平军不足三万人,既要确保南京城及上游芜湖、宁国等地,又要确保镇江左近,兵力有些不够用。而常州的梁化凤和苏州的管效忠有兵万五左右,且都是jīng兵,不比太平军弱。故在派葛义夺取镇江之后,周士相便命他以守为主,不主动攻击常州的梁化凤,只让梁化凤和管效忠二人互相牵制。
郎廷佐在这件事上出了大力,倒不是郎廷佐有转身投靠周士相之意,而是他在从岳乐和额sè黑那里得知了皇帝要管擒马,要梁擒管和蒋之事后,有些幸灾乐祸,一次无意将这事告诉了亲信幕僚。结果这幕僚为了保命,将事情全盘托出,让周士相得以从中做手脚,使满蒙兵将这一消息透了出去。
不出所料,管效忠果然和蒋国柱抱团缩在了苏州,梁化凤和额sè黑则是进退两难,一面是虎视眈眈的太平军,一面是巴不得他们赶紧完蛋的管效忠和蒋国柱,纵是手上有几千重创了郑军的jīng兵,却只能窝在常州寸步难行。
葛义和苏纳等将领倒是想直接把江南平定,灭了梁化凤和管效忠,这样江南在手,太平军就能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周士相却不同意,他认为现在梁管二人是猜忌,谁都巴不得对方死,可太平军真要动手,或许就会弄巧成拙,把两人给bī到一块,先抱团对付太平军,那样就得不偿失了。现在这局面就挺好,周士相不着急解决梁化凤和管效忠,他着急解决的是江北顺治大军,至少,也要拔掉这个所谓的江北大营。
不知为何,在听到顺治设立江北大营时,周士相就没来由的眉心一跳,因为他的兵叫太平军。幸好顺治自个糊涂蛋,搞了什么秘旨,导致梁管彼此提防猜忌,要不然再设个江南大营出来,可真够周士相喝一壶的。
在攻取南京的第五天,周士相就组建了太平军的江南水师,以甘辉、余新所部郑军将士和从金砺追击下逃出来的浙军余部为主,另外还吸纳了江宁水营的一些清军,搜刮了上下游船只,堪堪建成了一支水师,不过多以民船为主。若不是从清军那里获得了他们从郑军处缴获来的十几条大海船,这水师怕是连江西鄱阳湖上的水匪都不如。再想到郑成功麾下的几千条战船,周士相对于组建属于太平军的qiáng大水师越发感到迫切起来。
钱,周士相现在有很多。打下南京后,太平军通过搜杀满城和汉jiān官绅家产,共得白银一千八百万两。周士相命令将这批白银全部纳入公库,等监国到达南京后即行铸造大明元宝银元,在太平军控制区域全力推行新银元和粮票制。在钱粮不缺的情况下,打造水师乃至海军,最起码必须保证长江的制航权在手,已是周士相和幕僚将领们的一致认知。如果现在手头有一支郑成功那样的qiáng大水师,周士相便根本不会对清军的所谓江北水营感到棘手,甚至都不必亲至镇江指挥拔除这颗毒瘤。
以大欺小,如郑军那般横行,实在是件让人向往的事。
清军的江北水营设在扬州南,长江北岸运河出口处。东为水师营,西为造船厂。瓜洲、镇江之间长江中,有小岛北新洲,距北岸瓜洲渡江宽二里。清军在岛东筑土山设炮台,保护江北水营出口。炮台东则有深沟、木寨保护,驻守兵绿营四千。
周士相不习水战,张煌言、甘辉、余新等人却是此中高手,所以他没有自以为是的直接指挥,或是学后世某光头一样乱下命令,而是将攻打江北水营的职权放手交给张煌言和甘辉他们。
张煌言指着江北瓜州继续说道:“攻取瓜洲的第一关,就是金山和焦山之间拦江铁链,鞑子称之为滚江龙。此前我随延平入江时,曾经破过滚江龙,延平退军后,清军又将这滚江龙重设,一是怕延平复来,二则是怕我浙军逃出长江。破了滚江龙后,方能去夺北新洲,不然,难以接近。”
周士相点了点头,欣然说道:“尚书大人曾三入长江,对京口的形势较熟,故请尚书全权指挥,以炮火压制北新洲清军,再由甘辉将军领兵斩断滚江龙,登岸夺炮台。”
“好!我拚全力指挥将士作战,这一次定叫鞑子水营一条船都不剩,叫鞑酋望江兴叹!”张煌言毫不犹豫地答应。
周士相转头又吩咐葛义:“将你军中善于泅水的士兵全部交尚书大人指挥。”
葛义早有准备,已经挑了六百多jīng于水性的士兵待命,其中一半都是镇江新降之兵,正好让他们卖力表现。
甘辉、余新及浙军将领郭法广、魏大龙等商议了下,均觉成功把握很大。江南水师虽不如延平郑军,可和鞑子的江北水师比,也不差多少。更重要的是,浙军和郑军将士都是水里好手,兵员素质不是鞑子匆匆征集的兵丁可言,动起手来,己方优势很大。
甘辉又建议道:“不过瓜洲上游另有木浮营,除了阻断航行外,亦设有火炮,我去取北新洲,可让余新和魏大龙领兵上行破木浮营。两处都得手后,我们便直攻鞑子水营,将他堵在港口里,用北新洲和木浮营的炮去轰他们。”
张煌言认同甘辉意见,伤势刚好的余新和急于为浙军兄弟报仇的魏大龙磨拳擦掌,只待一显身手。
周士相问众人:“诸位还有无高见?”
张煌言等都说没有问题,此策已是最好。周士相便一锤定音:“既无意见,那明日辰时进兵,夺了江防天险,破他鞑子水营,待上游大军一到,本国公便过江去会一会福临小儿!”(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七百八十二章 大破滚江龙
次日,江上仍是大雾弥漫,可视度不过一丈,并不适宜动兵。
周士相也有担心,便问张煌言意见。张煌言微一沉吟,说道雾气虽不利己方动手,但同样也不利清军。有大雾掩护,清军便不能及时察觉江上动静,只要小心行船,当无大碍。
甘辉和余新等人也认为大雾并不影响行动,或许还有帮助,周士相这才放下心来,命参与此次行动的太平军各部即刻听由尚书张煌言统一指挥,有临战不进者斩,有临阵不从令者斩。
周士相仍于北固山等侯消息,张煌言、甘辉、余新、郭法广、魏大龙等将领则率部按事先部署行动。张煌言和甘辉等人上船之后,便命大海船皆以铁锁相连,避免行舟之时因视线不明发生碰撞。又令小船俱随大船之后,各船或以铁链、或以绳索相连,免因视线不明走散。各船又令严禁发出号声,官兵人等俱是噤口。
大雾之中,明军水师悄然无息的向清军拦江锁链“滚江龙”摸去。十几艘大海船上的水兵都是郑军及浙军老水手,掌舵的都是入过长江几次的浙军军官。因视线受限,明军水师不敢加快速度,用了大半个时辰方堪堪上行数里地。此时雾气有所减淡,江上在空隐有阳光透进,用不了多久,雾气便会消散。
北新洲炮台的清军并没有察觉雾sè之中的明军,北岸瓜州水营也是一无所知。离清军“滚江龙”还有里许地时,张煌言吩咐甘辉:“前方就是滚江龙,大船不宜靠近,甘将军,你带人划小船过去。”
“遵尚书大人令!”
甘辉点了两队兵300余人,分乘二十几艘小船,众人齐心划浆,奋力向前。
张煌言又传令海船在前,民船在后,大小船上火炮向着前方清军北新洲炮台狂轰。
“砰!砰!”
炮声打破了江上的沉寂静,北新洲上的清军听到炮声,立时知道明军来袭。此时雾气已经消散许多,清军发现了明军驶向“滚江龙”的小船,立时呼吼着开炮阻击。
明军的炮子落在北新洲上,清军的炮弹则在江面上喷起一道道水柱。甘辉于小船之上浑然不惧,不断呼吼指挥部下奋勇向前。忽然,甘辉所在小船右侧不远处一艘小船中炮,木片纷飞,上面的勇士瞬间落水。张煌言见了面sè一紧,身后的罗纶更是发出一声惊呼。
甘辉没有去管落水的部下,他带的这300多兵从前就是延平藩里专门潜水的水鬼,平日负责检查船只,战时则勘察水域、凿穿敌船,一个个就如《水浒传》里的阮家兄弟般,端的是水性了得。这段江面虽然水流湍急,但这些水兵身上都负有牛皮制成的浮囊,纵是落水被水流卷走,也不虞有沉江性命之危。
“下去!”
顶着清军的炮子划到“滚江龙”处后,甘辉一声令下,水兵们三人一组,手持铁锯、大剪潜入水中,转瞬就是不见。
岛上的清军见明军水鬼已经潜下江,知道对方是在破坏“滚江龙”,急得不断将炮子打在这附近水域。水花四射,“滚江龙”左近不时有鲜血涌出。
张煌言看不到“滚江龙”处的具体情况,只是迟迟不见甘辉有得手旗号打出,心中很是焦急。又见清军炮子太过密集,立时下令为数不多的几门龙火贡全部开炮,以压制清军的炮火。
所谓“龙火贡”,其实就是延平藩打捞和仿制红毛人的火炮。金厦方面早在郑芝龙时就已从洋人处获得这种火炮,之后郑成功在永历五年时获得日本援助自行铸造铜炮;永历七年又在海澄港外打捞起大炮两门,名之为“龙火贡”。这种大炮的重量为六千到七千斤,可发射二十到二十四斤炮弹,比起发射五斤炮弹的清军红夷炮,威力更为qiáng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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