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攻进去了,小的看着仔细,清狗压根挡不住,新兴镇是咱们的了!”
“娘的,这绿营怎么这么不中用的。”
听到尖下巴的肯定,壮汉却没有多少高兴,而是有些失望,数秒后,他朝那帮心中石头落地的手下们一挥手,喝道:“都别看了,千户大人攻进去了,你们的小命也保住了。”
“千户大人神勇!太平营神勇!陈头神勇!”
就好像事先练习过似的,一众老小爷们竟然不约而同的叫出了同样的话,这会若是有旁人看到,肯定会吓一跳,因为这帮人的反应真是很整齐。
壮汉很满意手下们的反应,对于那句“陈头神勇”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故作威严哼了一声后,朝众人一摆手:“走,随老子进镇瞧瞧!”
众人又是齐声应道:“是,陈头!”
走了几步,壮汉突然回身扫了一帮手下,然后恶狠狠的盯着他们道:“都他娘的记住,进去后手脚都利索些,莫要叫人逮着,也莫要让人叫出来,捡值钱的拿,不好藏的别要,要是谁个手脚不利索叫人逮了连累了老子,休怪老子翻脸无情,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听明白没!”
“明白了!”
众人摄于壮汉平日的积威,唯唯喏喏的点头应了,没一个敢在脸上露出半分不满的样子。
壮汉又扫视了一遍这帮被他训出来的手下,尔后扬手一挥:“出发!”
“汉人不杀汉人,绿营的弟兄们,你们已无路可逃,我家千户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太平军绝对保证你们安全!”
“一柱香时间快到了,再不出来投降,就休怪我们放火烧屋了!”
新兴镇最大的房子应是明朝致仕官员李孟的府邸,清军占领广东后,李孟因不肯剃发降清举家被杀,其家亦被清军所占,赵世玉从肇庆移防新兴后便将李家作为他把总大人的居所。因李孟生前是在南京工部做官,所以致仕后便将老家的房子修得跟江南园林一般,院内有山有水,有竹有花,十分的幽静。赵世玉雀占鸠巢后,每日便几乎呆在院内同在广州抢来的两个女子yín.乐,根本不大出府,绿营的一切号令都是由他从府内发出,手下的营兵难得才看到把总大人出府巡视一回。
现在,赵世玉却是想出府也不得了,他的迟疑不决使得他错失了逃跑的最好机会,等到他发现不走不行时,太平军已然解决了外面抵抗的绿营兵,在俘虏的指点下径直包围了李府。
李府的院墙修得蛮高,退入府里的绿营兵也有百人之多,加之赵世玉手下有十几个披甲兵,依仗院墙的掩护负隅顽抗,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残余绿营兵困兽斗,太平军竟一时无法攻入其中,遂才出现劝降的一幕。
在劝降的同时,周士相命令葛义、蒋和、邵九公等总旗率部搜捕全镇,令铁毅部封堵进出新兴的道路,务必不使一个绿营兵漏网。
清查绿营漏网之鱼难免要进屋搜查,如此一来,新兴镇中顿时jī犬不宁起来,百姓们本就恐慌,太平军的破门而入更令他们惊惧,在这过程中,一些百姓因不知道太平军到底是什么兵马,又是否会伤害他们的家人,遂手执农具、铁器甚至菜刀反抗太平军,结果便是让镇中又添了十几个无枉冤鬼。
劝降毫无效果,规定的时间到了后,李府之内的绿营兵仍然没有投降的意思,周士相气急之下,下令放火烧府,同时tiáo来一队工兵,让他们手持震天雷列于李府的大门之前,只旦绿营冲出便扔出震天雷炸死他们。
汉儿不为奴 第九十七章 降了
“千户,清狗要翻墙跑!”
点火后未有多久,曾是前营打旗兵的总旗宋二牛便看到李府后院的围墙上突然搭起了梯子,虽然那梯子只冒出了一点,眼睛不仔细的人根本看不出。可宋二牛却看得仔细,虽然没看到梯子上有人冒头,但他却判断这是里面的清军想要翻墙跑,所以一边命令手下戒备,一边赶紧过来向周士相禀报。
听了宋二牛的禀报,周士相冷哼一声,朝宋二牛一摆手:“他们跑不了,传我令,工兵营监视大门,其余各队分段把守院墙,只要看见里面有人冒头就给我杀!”
“是,千户!”宋二牛轰然应声,带着几个手下前去各队传令。
宋二牛走后,周士相见火势并不大,而李府四周并无多少易燃物,府内院墙又皆是砖石砌成,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让火烧得更大,这火烧不到眉毛,里面的绿营兵自然不会被bī出来。
周士相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绿营残兵身上,计上心来,要人去挑些水来洒在火堆上。浇上水后,火堆上的火头顿时减弱,但随之而来就是一股股白sè之中带有黄.sè的浓烟从火堆中升腾而起。风助烟势,转瞬间,李府上空便被浓烟笼罩。
“不投降,就呛死这些狗日的!”
葛义看到浓烟都熏进院子里,里面的绿营兵都在大喊大叫,还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声咳嗽,乐得不行。因周士相传下严令,他不敢怠慢,领着手下的兵拿着长矛牢牢盯着面前的院墙,只要绿营兵敢露面,二话不就能长矛去捅,看这帮狗日的降还是不降。
大门那边,工兵营tiáo来的那队工兵也一个个拿着震天雷如临大敌般盯着大门,领队的总旗不是没有向周士相请示过直接用震天雷攻进去,可周士相却知道震天雷用来杀伤清兵还行,可炸门却是不行的,因为震天雷是用竹子制成,里面的火药份量也不足,爆炸的威力不足以将李府的大铁门炸掉。除非进行如炸毁罗定城墙那般的爆炸,但那样做显然更不行,因为这会消耗更多的火药。
营中现有的震天雷数量不多,每一颗在周士相眼里都是宝贝,在得不到火药补给的情况下,用一颗就少一颗,而新兴镇不过是南下香江的第一个门坎,连颗钉子都算不上,这要是用得多了,后面的仗可就没法打了,毕竟太平营现在的实力和清军相比差很多,甚至比同等兵力的绿营都要弱上一些。
想要打赢后面的仗,成功将太平营带到香江,必须要依仗比弓箭、火铳更加有杀伤力的震天雷,因此能不用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绝对不能乱用。
周士相否绝了用震天雷炸门的提议,只命令这队工兵严密监视就行,若发现里面的绿营兵从大门冲出来,便扔上两三颗炸掉他们的突围决心即可,彻底解决战斗还是要靠大刀和长矛
外面太平营放火的放火,想炸门的炸门,守院墙的守院墙,里面的绿营兵也没个安生,先前火没起时,营兵大部分就想投降,现在火一起,想降的就更多了。可把总赵世玉却被肇庆来得那帮人动,下令准备突围,并带着几个军官领着亲兵弹压想降的营兵,若不是怕这些营兵bī急了火拼,只怕宋六等叫得凶的兵早就被杀了。
赵世玉制定的突围计划就是翻墙跑,因为他知道守在大门外的明军肯定有准备,不会让他们从容逃脱,而从院墙跑却有很大的机会逃出去。赵世玉的想法是占地几十亩的李府实在太大,明军不可能把守住每一寸院墙,而且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大门方向,因此只要速度够快,就能抢在明军大队人马发现前从院墙跑出新兴镇,只要出了镇子往林子里一钻,明军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突围的准备已经做好,加上李府内的梯子,总共十多把梯子被偷偷搭在了院墙后面,赵世玉正准备下令突围时,院墙外上空却飘来白sè浓烟,眨眼间,院子就被浓烟笼罩。
天热,人又着急,陡然浓烟袭来,置身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这烟可不分人,军官也好,营兵也好,都在那大声咳嗽,一个个眼泪都叫呛了出来。
一直就想投降,不愿白白陪着这帮当官死的宋六趁机再次叫嚷起来:“弟兄们,别和当官的一头吊到死了,他们不降,咱们降!”
“烟太大,受不了,撑不住!”
“降了,降了,去开门,快!”
有营兵被烟呛得实在受不了,掉头就冲到前面去准备开门投降。
“二爷,营兵们指不住了,咱们赶紧上墙吧!”
熊应福见势不妙,拉着向二管事便往梯子那跑,向二管事也急得要跳脚,真起来,这院子里所有人都能降,可他却是万万不能降的!
任他向二有一万张嘴,一万个头脑,但一个靖南王府管事的身份便足以叫他脑袋搬家,让他息了求饶的心思。况且,他向二还是旗人!虽是汉军旗的,可那也是旗人!打大清入关,没听有旗人降的,也没听有旗人降了能不死的!
眼睛勉qiáng还睁着的向二眼看着有营兵嚷着去开门,情急之下,一把拉住赵世玉,叫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保着爷走!”
“啊?”
赵世玉一激灵,下意识的应了声,然后扶着向二往梯子那边去,这会也是顾不得那些去开门投降的营兵了,不抓紧时间翻墙可就什么都迟了。
院子里的烟越来越大了,再不赶紧出去,火烧不死人,这烟也会呛死人的。营兵们大多都跑到前院去开门投降,剩下的只有几个军官连同赵世玉的亲兵,以及肇庆来的这帮人。
“咳咳”
向二管事跑到梯子旁,人已经受不了,趴在墙角下不住喘气。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是猫着腰朝前走,没办法,不这么做他们就吸不到空气。
熊应福也呛得不行,可仍拽着向二,一手扶着梯子,一手将向二往梯子上拉:“二爷,你先上!”
“好!”
向二感激的看了眼熊应福,挣扎着走到梯子边,一只脚刚迈上去却空然缩了回来,拿手一指跟着赵世玉的一个亲兵,吩咐他道:“你先上!”
那亲兵一愣,朝赵世玉看了眼,后者点头后,忙捂住嘴巴爬上梯子,可刚把头探出去,还没等他看一眼院墙外什么情况,就一声惨叫仰头摔了下来。
但听“扑通”一声,这亲兵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边上的熊应福吓了一跳,眯眼一看,心里一惊,原来这亲兵的xiōng口被长矛捅了个大洞,这会血水正不住往外冒着。
“大人,墙外都是明军,弟兄们没的出去!”
跟着赵世玉的几个军官傻了眼,不知道如何是好。赵世玉也慌了,院墙外的明军有了准备,这突围可就没法子进行了。
怎么办?不突围就得被烟呛死,被火烤死,突围,被长矛捅死?
众人正惊慌时,却听一直不肯投降的江大海突然道:“大人,不如降了吧,再这样下去,弟兄们都要被呛死了!”
“这”
连江大海都要降,赵世玉一颗心直坠谷底,对投降也有些动心起来,毕竟,他也不想活活被烟呛死。
“不能降,死也不能降!”
眼看赵世玉有投降的念头,向二管事大急之下喝道:“大伙一起上,外面没几个明军的!”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人叫道:“上你娘个头!”随后就觉胳脯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按住。
“你们干什么?”
向二管事的被抓让熊应福和那几个肇庆商人大惊失sè。
赵世玉也吃惊万分,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大海,失声道:“大海,你这做什么?”
江大海咬牙道:“大人,有这个王府管事在,咱们的命就丢不了!”
“你是?”
赵世玉盯着向二管事只看了数秒,豁然就拿定主意,在向二愤怒的目光下就朝外面叫了起来:“降了,我们降了!”
汉儿不为奴 第九十八章 代表
“清狗降了,清狗降了!”
新兴镇上到处都是欢呼胜利的太平军,这场可以是一边倒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抵不到半个时辰,除了镇口的短兵相接和随后的围攻李府,镇上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生战斗,仅有的流血事件是在搜捕清军时无意造成的镇民死伤。
随着“清狗降了”的欢呼声传到每一个新兴百姓耳中,他们总算知道打过来的是南明永历的兵马,然而大多数百姓并没有因为打来的是明军而感到高兴,反而更加的不安。
很多人下意识的就在脑海中想到几个月前刚刚在镇子里发生的一幕明军撤走后,几百清军包围了镇子,将镇子上的男人全部赶到了东头的乱葬岗,然后就是杀人。随着一颗颗人头被砍落,镇子上的男丁从3000人剧减为700人。那些参加明军或是被拉了夫子的人家更是满门老弱都被杀光,事后掩埋的尸体总数不下2000具。若不是新兴地处交通要地,这几个月吸纳了附近不少流民,只怕这千年古镇早就没了人烟成了废墟。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李老全失魂般的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那些因为胜利而欢呼的黑衣兵不住的喃喃自语,老伴倚在门边也是一脸忧sè。
半响,李老全长长吸了口气,然后起身向东边走去。李家所在这片区域已被太平营搜查过,故而并未禁止百姓走动,只是不允许他们出镇。
“当家的,兵荒马乱的,你做甚?”
“找宋老爷们他们商量商量,要不然这镇子怕是要遭大难咧。”
以把总赵世玉为首的绿营残兵136人依次走出大门,在太平军的喝令下将佩刀和兵器丢弃在地上,然后站成一列等侯太平营的发落。
面对太平营的刀枪,俘虏们难免心慌,等侯发落的滋味尤其不好受,当兵的还好,带兵的却是饱受折磨了,唯恐明军会拿他们开刀。
在递交佩刀的时候,赵世玉不忘口口声称自己不是投降而是反正,反正的证据就是他绑了一个旗人,且这个旗人还是伪清靖南王府的大人物。
为了抬高自己,也为了证明自己反正的事实和诚意,赵世玉反复向看押俘虏的总旗彭大柱qiángtiáo他绑的是个大人物,并且再三要求面见明军的最高将领,以便得到公正的待遇。
什么反正不反正的,对于赵世玉的请求,彭大柱起先是不理会的,甚至听了都觉好笑,你们打不过躲起来,躲不过去才投降,这算哪门子反正?
不过对方不住他绑了个靖南王府的大人物,还是个什么旗人,渐渐的,彭大柱便也来了兴趣,命人将那个所谓的大人物带过来。
向二被带过来时一声不吭,任凭彭大柱怎么喝骂,他就是咬紧牙关不吱声。不过他越是这样,倒让彭大柱真的信了他是个“大人物”,派人将情况通报给正在巡视镇子的周士相。
熊应福他们也都被绑在一起,这会谁也不敢和向二管事再有所亲近,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这位靖南王府的管事老爷,一个个都在寻思着怎么才能从明军手中捡回自己的老命。
彭大柱的人找到周士相时,周士相正在接见新兴镇百姓的代表几个自称是本地士绅的员外老爷们。
周士相原本是不想见这些士绅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对此地情形并不了解,须得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些情报,顺便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可能为太平营提供帮助。再者,百姓求见当官的,这千年戏码总要应付一下的,免得太平营寒了百姓心。有冤诉冤,有苦诉苦,自己这大明朝的真参将、假千户大人总要替百姓主持一下公道,若是能用几颗绿营兵的脑袋换得这些百姓对太平营的鼎力支持,那这买卖自然是再划算不过的。抱着这一念头,周士相便将巡视的事情交给陪同的铁毅,命人将那几个员外老爷们带过来
“你们找本将有什么事?”
周士相竭力让自己的脸上挂着笑容,好让面前这几个“百姓代表”能够看着亲切。
李老全找来的这几个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他自己却都对周士相的年轻感到惊讶,不知应该如何称呼他,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要由谁先开口。
“嗯?”
周士相奇怪了,这帮人干站着不话干吗?
看到周士相脸上不对,一个辫子油亮的老者赶紧出面朝周士相作了一辑,然后迟疑着道:“不知将军贵姓?在大明官居何职?”
“本将姓周名士相,现官居罗定参将,你又是何人?”
周士相打量了眼这老者,白白胖胖,一看就是个富贵人,举手投足十分的有章程,想是曾经做过官的人。
“原来是周将军,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将军如此年轻就官居分守参将之职,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老者先是拍了周士相个马pì,然后才小心的道:“老朽宋义,前朝崇祯十一年殿试添居二榜二十七位,曾任福州知府,现在籍归乡算是一介草民,周将军大可直呼老朽名字。”
“原来是宋大人,失敬失敬!”
宋义口中的“前朝”让周士相咯噔一声,却是不动声sè的将视线又转向其余几人,“这几位是?”
宋义左侧的一人忙恭敬的回道:“老朽原礼部主事周泰,天启四年同进士出身。”他身边另一个满头白发的也跟着回道:“老朽林正国,崇祯十二年广东乡试中举。”
周士相点了点头,视线转到三人向后的站着的二人身上,问道:“你二位也是出过仕的吗?”
那二人年轻的那个听了这话,脸一下红了起来,不好意思道:“禀将军,在下张安,惭愧得很,读书无成,只在家乡做些买卖。”
李老全也赶紧道:“小老儿乃本镇里正,姓李名老全,可不敢和宋老爷他们相提并论。”
“噢,原来你二位不是咱大明的官老爷。”周士相笑看了眼宋义三人,突然脸sè一冷,哼了一声:“三位读得是我汉人的圣贤书,考得我是汉人的科举,做得是我汉人的官,却不知如今为何要留那满人的辫子?”
“这个…”
宋义三人冷不防周士相问这个,好像被噎着一样,都不出话来,周泰脸上更是明显的有羞愧之sè。
见状,周士相大手一挥:“罢了,时事如此,须怪不得你们,先帝有言,有辫者为难民,无辫者为顺民,本将不为难你们。吧,你们来找本将究竟所为何事?”(作者注:此处先帝为隆武帝)
周士相转了话锋,宋义松了口气,但却是不敢直,而是朝周泰他们看去,周泰等人却也是不敢这事,一个个面有难sè,宋义见了心头暗骂他们几句,为着自家全家老小性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下便道:“本是些许小事不敢烦劳周将军,但我等受乡民所托,却又不敢不禀于将军”
周士相嫌他罗索,径直打断他,道:“到底什么事,直无妨。”
“是,将军。”宋义略一欠身,“将军率部远道而来,我等新兴百姓理应犒军,只不过将军来得突然,我等一时未及准备,所以惹了将军部下不满,百姓家中受些损失也是应该的”到这,他却是不敢再下去,抬眼去看周士相,发现对方的脸sè已变得无比yīn沉,一吓,更是不敢再。
汉儿不为奴 第九十九章 保证
来得突然,部下不满,百姓受些损失
周士相不是傻子,宋义得是委婉,可他哪里听不出对方得到底是什么,他分明就是在太平军有人在镇子里趁乱打劫。
哪个混蛋管不住手下,竟敢明目张胆的在镇子里抢劫!
周士相心头火大,罗定出发前他在召集总旗、小旗军议时,格外qiángtiáo南下的军纪,严禁各部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抢劫百姓,现在却有人公然违令趁乱打劫,还叫人家给告过来,这让周士相十分的窝火。
今天敢违令打劫,明日就敢违令逃跑,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若不在苗头初始之时扼杀,时日一长,军纪大坏,军心更是大坏,太平营不亡也得亡了。况有胆私下抢劫便有胆藏匿不交,人人如此,公库制度便名存实亡,这是周士相万万不能容忍的。公库制度在当下乃太平营凝聚人心的唯一手段,若公库不存,那些许诺如何能履行。百姓得不到利益,哪个还肯为你卖命!
“此事本将定会派人彻查,诸位不必担心,若是本将部下真有人祸害乡民,本将绝不轻饶,定要还百姓一个公道。”
于公于私,周士相都不会轻饶那些抢劫的士兵,但他却不会当着宋义等人的面命人去查此事,也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处置此事,毕竟这种有关军纪的事情还是内部处置得好,事后给受害百姓一些补偿即可。他更不会将此事闹大,用几颗自家士兵的人头向新兴百姓展示太平营的良好军纪,这种做法固然有收买人心的妙处,但对于实力尚还弱小,兵员成份复杂的太平营并不是好事。
人心散了,队伍可就难带了。南下香山千里之遥,这才踏出第一步就要拿自家人开刀,严肃军纪可不是这么个严肃法,真这样干了,谁还愿意提着脑袋跟你走。将心比心,太平营的士兵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军人,甚至一大半的军官是土匪和绿营出身,抢劫对于他们是家常便饭,岂是一两次军议,几句命令就能制止得了的?所以整肃军纪必然要做,但却不能杀人立威,须用些旁的手段才行,否则,难免要让将士寒心
抢劫的事情让周士相心情大坏,如何处置更是让他头疼,无心再从宋义等人身上了解本地情况,便让他们先下去,等事情查个明白定会给他们一个交待。不想,这几人却没有依言离开,而是仍站在那里不动。
看着几人不愿离去,周士相不由问他们:“怎么,你等还有事?”
几人沉默十数秒后,仍是宋义出面向周士相道:“不瞒将军,我等是还有些事情想问问将军。”
周士相问道:“何事?”
宋义吱唔一声,有心想让周泰他们,可周泰他们根本不敢,无可奈何,只能暗叹一声,硬着头皮道:“我等是想问问将军,贵军何时离开本镇?”
“嗯?”
盼我走?周士相眉头一皱,脸sè再度沉了下来,很是不快道:“你等盼着本将早日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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