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周士相虽年轻,却是杀过人的,不怒都自威,况生怒呢。宋义看了心中一紧,虽是做过知府大人,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明清交替,战乱频繁,全是武夫的刀枪在晃,到处都是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他这归乡的前朝遗老又能做得什么,又哪里不害怕了?
惊恐之下连忙解释道:“周将军千万别误会,我等并不是盼着将军早日离开,只是想知道贵军的行程,也好组织本镇乡民为贵军奉些粮草,聊表心意。”
“是,是,确是这个意思,可不是盼着周将军离开。”
周泰他们也忙跟着附和,不过脸sè都有些异样,那里正李老全更是一脸忧sè,这让周士相心生疑惑,沉吟片刻,突然喝道:“好胆,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借献粮为名探我军情,真是该杀!来人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这一喝,那李老全顿时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几十岁的老人在那磕头,倒让周士相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作,恐吓过头了。
那张安也吓得跪了下去,连喊饶命,林正国吓得两腿打颤,周泰和宋义倒是没有这么不堪,二人虽然害怕,却没有吓得跪下去,只在那连连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等万万不敢有此念,万万不敢!”
“若非如此,何以探我行程!”周士相拂袖仍作大怒状。
“实是因为”宋义想实话,可就是不出来。
“实是因为什么!”周士相不耐烦,又是一声大喝。
宋义不知如何开口,周泰情急之下豁出去了,大声叫道:“贵军若早日离开本镇,我等也好收拾局面,免得”到这里,他却住口不语,有些害怕的望着周士相。
见这人不把话全,周士相急性子,不由又是怒喝道:“免得什么?快!”
这一回可是眼睛都睁大了,吓得周泰在那不停的用袖子擦拭额头,话也不全了,结结巴巴道:“老朽是想是想”
周士相再次喝道:“快!”
“老朽老朽”
周泰一连两个老朽,可就是不出来,正急得团团转时,李老全却突然咬牙抬头猛盯着周士相,颤声道:“小老儿敢问周将军可是长驻本镇?”
这个问题让周士相一愣,不解道:“此事与你等所言有何干系?”
李老全把心一横,直言道:“若是周将军不能长驻本镇,小老儿还请将军率部早日离开,免得害了我新兴百姓!”
李老全了出来后,宋义、周泰等人不知周士相如何反应,都怔怔的看着他。
李老全所言让周士相沉默了下来,半响方道:“本将军不会长驻此地,不过你们放心,即便本将军离开此地,尔等也不会受清军所害。”
“将军凭什么保证清军不会为祸本镇?”
李老全全然不信周士相所,因为同样的话他几月前就听过一次,可那位明军将领完这话的第四天,2000多镇里的男丁就叫绿营杀了个干净。
李老全不信,宋义他们更是不信,他们不求周士相真的长驻本镇,因为在他们看来,南明已是日薄西山根本长久不了,这天下大清是坐定了,这姓周的年轻参将就是真的驻守新兴也打不过肇庆的清军,到头镇子还是要被清军祸害。只有明军赶紧走,他们才能设法解决这事,大不了各家破财到府里去打点就是。财没了不要紧,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不想周士相却很有信心的向他们再次保证,他道:“你等放心好了,本将清军祸害不了你们便祸害不了。”
“将军拿什么保证?”
李老全这话的时候满脸绝望,他认定这个年轻的周将军是在信口大话哄骗他们。
不想周士相很肯定的道:“本将自有保证的法子。”
“什么法子?”几乎是同时,宋义、周泰等人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
周士相扫了他们一眼,很是平常的道:“这个法子就是本将把你们都带走,如此一来,你们自然不会被清军祸害。”
“什么?!”
众人大惊,“把我们都带走?”
汉儿不为奴 第一百零一章 旗兵
自从四年前清军屠了高要县后,这高要县便再也未能恢复往日人口和繁荣,至今日,全县丁口不过五六千人,这还是托了紧邻肇庆府的光,不然,只怕这会和粤西好些县城一样还是座空城呢。
也托了大清兵的福,如今的高要县令秦明不用为每年的赋税头疼,因为户部那边把高要县从明时的上等县tiáo成了下等县,去年南明李定国入寇时,朝廷又下旨免了明军所经府县三年的赋税,算起来,这才两年不到,还有一年不用交税呢。
用不着给朝廷纳税,这县令做得自然舒服,私底下能捞的钱也多,百姓嘛,朝廷体恤你们,可你们也总得体恤一下县尊不是。往上,县内丁口少了七成是苦,可往下,余下还有三成呢!这三成朝廷看不上眼,可老爷我看得着啊,想老爷我千里迢迢来你们这南蛮子的地方做官容易吗!尔等百姓体谅便好,若不体谅,老爷我就要体谅你们了!
高要县城不大,不像府城一般有四个门,而是只有东西两门。东门那边驻了绿营兵,百姓们不敢和营兵做邻居,便多自觉的住在西城,只那些和营兵有关系或是家中有人当官的大家族才敢住在东城。
县衙也在东城,就是原先明朝那个县衙,破破败败的不成样子,看光景,至少五十年没修整过,秦县令上任时曾气得大骂前任的明朝知县们:都干什么吃的,衙门破落成这般,你们倒是给修修啊!
得,你们不修,本官也不修,修好了也不见得能让老爷我住一辈子,平白便宜后任做什么,还是趁本县还免一年税赶紧多捞些银子,明年往总督府和王府多打点打点,怎么也得换个地方做官才行
有人,就会有商业的存在。
高要县城人再少,总有好几千丁口,加上老弱,也是上万的人口,再加上和府城离得不远,来来往往还是有走商的经过,故而城中开有两家酒楼,不过都座落在西城,平里做些街坊和外来客商的生意,虽生意惨淡,还经常碰上东城的营兵过来吃霸王饭,可再惨淡总也能勉qiáng维持着。有时碰上通情理的营兵也不是不给钱,多多少少总能给一些,如此一来,自然不至于亏本关门。他们却不知,这营兵也是有头脑的,因为若是都不给钱,这酒楼自然开不了,没了酒楼,他们上哪吃喝?营中那些饭菜是人吃的么?所以不管多少都要给人家些钱,要不然,大伙就都跟着倒霉。
这日,四海酒楼的伙计刚把桌子板凳抹干净,掀开门板准备做生意时,便看到街上突然来了一大帮绿营兵,伙计和随后出来的掌柜那心当场就凉了下来,正准备硬着头皮接待这些绿营大爷,可仔细一瞅,这帮营兵一个个看着都眼生得很,再听口音,咦?县里啥时候来了帮外省兵的?
那些外省的兵看来是刚进城,对城中不熟悉,好不容易找到家酒楼,立时就像饿狗看到一块肥肉般,兴高采烈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伙计傻了眼,避都没处避,直接就叫给挤到一边去。
“把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手脚快点,慢了爷拿刀子叫你快!”
那些外省口音的兵进店之后,便三五成群的坐了下来,拍着桌子叫嚷着要伙计们把好酒好菜端上来,随着先进来的外省兵咋呼的声音,街上越来越多的外省兵听到动静往这边涌了过来。从楼上窗户向下看去,黑压压的一片,把个不大的街给堵得水泄不通,跟赶庙会似的,不下好几百人。
伙计们被这群闯进来的外省兵吓坏了,望着那大喇喇的摆在桌上的长刀长矛,一个个都傻了眼,吓得动也不敢动。
掌柜的总算见过世面,一听这些外省兵的口音,就知道坏了:我的个乖乖,这不是辽东那地的口音吗!难道这帮兵不是绿营而是旗兵?
高要离肇庆府城不过几十里,掌柜的常到府里去办事,省城也经常去,便是没亲眼见过旗兵的厉害,也听人过,所以知道这些旗兵老爷不能得罪,忙叫傻站的伙计赶紧到后厨把酒菜端上来。
掌柜的胖婆娘不知道旗兵的厉害,傻呼呼在那看,吓得掌柜的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连连摆手,示意她赶紧到后院躲着
真叫掌柜猜着了,来得这帮外省兵还真是辽东来得旗兵,正儿八经靖南王爷麾下的汉军镶蓝旗兵。
这帮汉军在省城不敢放肆,因为好多眼睛盯着呢,王爷们也怕朝廷怪罪,所以对他们管得紧,平日倒也不敢多嚣张。可出了省城,这帮汉军们却立时成了大爷,横得很,没人敢得罪他们,也没人敢招惹他们,更没人敢管他们。赶了几十里路,好不容易摸到这高要县来,汉军们哪有不快活的道理。
看到这帮旗兵老爷在自家店里海吃胡喝,掌柜的实在是肉痛,偏偏还没处诉苦,脸上还要始终挂着笑容,免得被哪个喝醉了的旗兵大爷给揍上一顿,那可当真是赔了酒菜又折了自个了。
四海酒楼这般情况,邻对面的客来也差不多,若时这会敢有人冒然闯进来,还以为进的是同一家呢,因为他们看到的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大兵,还有目瞪口呆的伙计以及满脸肉疼的掌柜
这边两家酒楼被镶蓝旗的汉军害苦了,那边街上的行人和别的店铺也没躲过他们的祸害。
“站住,给老子站住!”
“官兵抓贼,还敢跑!”
存心要敲诈百姓,捞点银子花花的旗兵沿街大张旗鼓的叫喊,根本没把闻讯而来的高要县衙差役放在眼里。那些衙役们也都鬼jīng得很,知道惹不起这帮旗兵,哪个肯过来,都躲在远处看着,不时派人回去向县尊禀报看到的事情。那边知县秦明一听来了旗兵,也吓得慌了手脚,派人到本县驻防绿营那打听情况,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本县的驻防千总正领着旗兵们往西城去呢。
完了,完了!
秦明不用想也知道那帮人是想干什么,下面人问他怎么办,他能怎么办?把人都轰出去,然后躲在后衙什事也不问。
莫问闲事,莫问闲事
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外省兵,可把高要城中的百姓们吓坏了,原先以为这些外省兵只是路过高要,但随着什么“官兵抓贼”的叫嚷声,百姓们再转不过弯来也知道这帮兵爷要干什么了。
正在街上的脑子转得快的立即悄悄溜走,或躲到街道两边的店铺中,脑子转得慢了一些的却没这么幸运了,那些原先还叫着“官兵抓贼”的外省兵突然全部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个把脸一拉,从腰间抽出长刀,两三个一伙就开始行动了。躲起来的以为能躲过去,结果旗兵们是直接破屋入户,什么地方也没放过。手无寸铁,又吓得半死的百姓就这样被有备而来的镶蓝旗汉军肆无忌惮的勒索。
“你手上这茧子怎么看着像是拿刀的!”
“军爷,冤枉,冤枉,小人种地的,可不是拿刀的”
“不是?!他娘的,老子吃的就是这行饭,难道还能冤枉你不成?狗日的,不老实,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身上带银子了吗?”
“没…没…”
“弟兄们,这人就是明军的jiān细,拿下了!”
“别…军爷,小人有银子,有银子!”
“算你小子识相,滚!”
“”
城中到处都是凶神恶煞的镶蓝旗汉军,把个城中闹的是jī飞狗跳。不时还传出女人孩子的尖叫声,还有那“扑通、扑通”的踹门声,锅碗瓢盆摔落的声音更是彼此起伏。
但凡是个人,不管是城里的居民,还是来做买卖的,又或是探亲过路的,无一例外,只要被汉军旗看到了,就马上被抓起来恐吓,不给银子休想躲过去。
一个从肇庆府来办事的商人正好和他的伙计经过高要,原是想进城吃饭的,哪知道不走运,前脚刚进城,后脚汉军旗就来了。
初时,这商人还没以为会发生什么事,进城的毕竟是官军,又不是土匪有什么好怕的。但等到那些汉军旗开始满城勒索后,商人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因为他腰包里可是带着好几张银票,要是被这些旗兵搜去,那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那伙计看见到处是官兵抓人,吓得腿都有些抖了,主仆二人寻思得赶紧离开这,正要逃时,却见一个佐领领着几名士兵已经冲他们跑了过来。
“站住!”
主仆二人吓了一跳,见对方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商人知道不好,连忙上前作辑赔个笑脸道:“军爷,不知叫住小民有何事?”
那佐领问道:“你干什么的?”
“回军爷话,小民是来探亲的。”商人不敢实话实,他知道,只要自己是做买卖的商人,那他今天一定要倒大霉。
“探亲的?”
那佐领不信,把嘴一咧,骂道:“既是来探亲的,那为何一看到我们就躲?”
你们满大街的敲银子,我不跑能行吗?商人暗骂一声,嘴里却道:“军爷误会了,小民哪里有躲军爷了,小民只是正好要走而已。”
那佐领听他这么一,不由“嘿嘿”冷笑一声,yīn阳怪气道:“是么?”
“是,是…”
见佐领面sè不善,商人心中打了个突,恨不得马上就走。提心吊胆道:“这位军爷,小人主仆二人一向奉公守法,军爷们正在忙着抓捕贼人,小民就不耽误军爷办差了。”完,对伙计急急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军爷让路!”
伙计闻言忙闪身让了开来,那佐领和几个手下却哈哈笑了起来,一个旗兵往主仆二人身前一挡,怪笑道:“想走?没门!”
那佐领更是把脸一黑,喝道:“绑了!”
商人大惊失sè,伙计也吓得面无人sè。那几个旗兵早备了绳索,不由分就要将主仆二人绑起来。
商人吓得拼命乱动,绑他的两名旗兵气得骂了句:“不要乱动!再敢动一下,要你好看!”
商人苦苦哀求:“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那佐领“哼哼”道:“饶命可以,不过得看你识相不识相。”着,手就要往商人怀中摸去。
怀中揣得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要是叫他们抄去,那自己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商人一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挣脱那两个按着自己的旗兵,撒腿就要跑,怎知脖子上突然一凉,一把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伙计见了,“啊”的一声尖叫,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吓得要绑他的两个旗兵以为死了呢。
那佐领弯腰探了探那伙计的鼻子,发现还有呼吸,不禁气得吐了一口唾沫,直起身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商人,骂道:“想跑!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你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给这不开眼的家伙放放血!”
“好咧!”
旗兵们虚言恐吓、假装声势最是拿手,一个旗兵上前手腕一动,顿时,刀尖贴着商人的脖子便微微动了一下。
商人只觉脖子一痛,只道自己要被砍掉脑袋了,骇得六神无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是命都没了,还要银子做什么!
商人把脚一跺,带着哭腔求饶道:“军爷莫杀小民,军爷莫杀,小民有银子,小民有银子!”
此言一出,那佐领和手下顿时露出狂喜的表情。
“他妈的,你早点识相,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嘛!”那佐领一边着风凉话,一边往商人腰间摸去,“银子在哪?”
“在小民在小民怀里”
商人完,一口气泄了似的,身子软绵绵的要往下瘫。那佐领忙叫手下扶住他,伸手便往他怀中摸去。这时,耳畔却传来喊杀声。声音由远及近。
刁民敢反抗?
汉儿不为奴 第一百零二章 信物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汉儿不为奴》更多支持!
“走,抓反贼去!”
听到喊杀声,佐领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格外兴奋,嚷嚷着就带着手下旗兵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沿途正在勒索百姓的旗兵听到动静也都是弃了那些没什么油水的百姓,喝三呼六的跟着佐领大人抓反贼去,一个个跑得飞快,唯恐手脚慢了叫那反贼跑了。
“弟兄们,抓反贼去啊!”
“休要跑了反贼,休要跑了反贼!”
酒楼里正在海吃胡喝的旗兵们也一个个冲了出来,冲在最前头的几个旗兵眼里发光,嘴里咬着块肥腻的猪肉,那手中却赫然举着比人高的火铳。
不多会,散于城中各处的四百多镶蓝旗汉军便往喊杀声响起的东城汇聚而去,速度之快怕是上阵杀敌都是不及。县衙一干小吏差役闻讯,却是一个个都骇得白了脸,不住的咒骂哪个不开眼的刁民竟敢和旗兵动手,他自己活腻了可也不能拉着全城百姓一块死啊!
那帮子旗兵在城中小打小闹勒索也就罢了,总是出不了人命,毕竟高要乃是大清的治下,旗兵们再凶也不敢做得太过份,顶多是敲些银子,混些吃喝,可要是真的有了反贼,谁个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知道四年前大清兵可是生生的屠过城的!
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吏、差役们拥着主薄去找知县老爷商量怎么把这灾躲过去,可叫人失望的是,他们压根见不到县尊,在二堂那边就叫县尊从家乡带来的几个亲信给挡了下来,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是老爷病得重,起不得床,叫他们别去烦扰。
县尊不肯出面,没办法,有人又要去找本县驻防绿营的千总,他是高要驻防千总,总不能眼看着旗兵们把高要给屠了吧。结果提议的人话音刚落,就有人把那绿营千总带人领着旗兵在西城勒索的事给了,这一,众人都哑口了:蛇鼠一窝,蛇鼠一窝,那绿营兵平日就在城中胡作非为,这会来了旗兵老爷,他们能不跟着混水摸鱼,这千总看来是指望不得,左右他们不是本地兵,哪个肯为本地人出力,又哪个敢得罪汉军旗的二大爷。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想到旗兵会借着反贼的名头屠城,一众本地的差役、小吏们急得都要哭了,主薄虽不是本地人,好歹却是有良心的,不比秦知县这般无情,乱了一会,知道自个这个主薄根本没办法制止外面的事,便只能提醒众人道:“大伙赶紧回去把婆娘娃子接到县衙来,迟了,怕要出事!”
主薄这一提醒,一干差役小吏这才反应过来,旗兵们肯定是要借抓反贼的名头洗城,那些百姓他们保不了,唯今可做的还是赶紧趁着旗兵们没有动手之前把自家的亲人转移到县衙避灾,旗兵们再凶,可也没听敢把县衙也敢洗了吧。
众人千恩万谢这主薄之后便一哄而散
东城外,周士相看着洞开的高要城门,已经冲进去的秦智生部传来的消息让他眉头紧皱:城中怎么会有汉军旗的人马?
就在两天前,周士相派在前面探路的几个士兵带回了一个来报信的青年,此人自称宋英,是军情司大使张安在德庆招的手下,因探知高要守军情报特冒死赶来禀报。
宋英因急于报信,白天又要避免沿途清军哨卡的盘查,当真是昼伏夜出,又唯恐bào露身份不敢跟百姓找食吃,见到周士相时,已是饿得不成人样,走路直打晃,但仍是咬紧牙关支撑着,唯恐叫太平营小瞧了。送他回来的那几个士兵私底下对宋英都很敬佩。
周士相见宋英饿得不行便叫人取了食物给他,宋英真是饿得慌了,看到食物,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抓了过来就狼吞虎咽。待其吃完恢复了些jīng神后,周士相方才盘问于他,不过首先却是让其取出军情司的信物以便核验身份。
张安从罗定离开时,周士相曾亲手制作六块木牌给他,木牌上都刻有一个字,分别是“仁智礼仪孝义”,周士相告诉张安,日后送情报时可给来人一块木牌,他见到木牌才能相信来人身份,若无木牌则杀之。这也算是简单的反情报措施,六块木牌上刻的字任谁看了都不会有疑心,但却是张安的军情司和周士相之间联系的唯一信物。
宋英果然带了信物来,是那块刻有“孝”字的木牌,见确是自己亲手所刻,周士相方才信了宋英的身份,询问起张安的近况。宋英了,却是知道不多,只知张安现在肇庆府,其他并不知道。
周士相听后点了点头,对张安的表现很是满意,连自己的手下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想来也是初步摸到军情这一行当的要领,当然,若是连手下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就更加成功了。
宋英接着告诉周士相,他受张安所派剌探高要县城绿营驻防兵力情况,经他探知,高要城中的驻防绿营只500多人,若太平营挥师直取,当可一战而定。
听完这个情报后,周士相让人领宋英下去休息,然后招集葛正、铁毅、葛义、邵九公等总旗前来议事。
葛正听高要城中只有五百多驻防绿营,马上变得很兴奋,搓着手直嚷嚷:“五百多号清狗能顶什么用,大伙一涌而上,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淹死!千户,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然后一鼓作气打进去,娘的,末将就不信五百来清狗能挡住我们这么多弟兄!”
“对,一鼓作气杀过去,抢了他高要城!”葛义最是支持兄长。
“邵总旗,你们怎么看?”
五百多绿营兵多也不多,可少也绝不少,若是要攻打高要城,势必前营全部出动,甚至还可能要动用火药爆破,不然绿营凭借城墙抵挡,缺乏攻城武器的太平营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再,小心驶得万年船,有自信固然是好,但也不能真的目空一切,凡事总要稳妥些好,要基脆弱的太平营可经不起一次败仗。(我的《汉儿不为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