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也许,我们这一代没有,但不代表我们的下一代没有。
总有觉醒者,总有迈出那一步的人杰。
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减丁
出于对河东君的仰慕,以及考虑到将太平军的军功阶层和江南士绅结合,从而能够让江南百姓接受的因素,周士相倾向为于佑明聘取柳小照为妻。
当然,内中周士相也是俗套的想到了门当户对这个问题。不管于家现在是不是就于佑明这一根独苗苗,其都是大明朝的国公。国公娶妻,且是太平军成立以来第一桩婚事,还是带有“试点”性质的婚事,从方方面面考虑,江南文坛领袖、做过太傅的钱谦益之女显然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柳小照还有一个名字,是她的父亲钱谦益为她取的钱孙蕊。不过从出生之日起,河东君便不喜欢丈夫为女儿取的这个名字,她为女儿取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柳小照。
女儿不随父姓,反随母姓,这自然惹得人非议,钱氏家族内部对柳如是都是不满。钱谦益却对此事不以为然,他素诩开明,自不会介意女儿是随他姓还是随妻姓。况且,小照这个名字很好听。
其实,17岁的柳小照已经许配了人家,夫家是曾任崇祯朝翰林编修的赵玉森之子。不过,赵家因为当年涉通虏案,父子都被械送刑部议罪去了。这桩婚事自然作罢。
周士相问过张安,柳小照的才貌如何,张安的回答是不逊其母。
张安肯定不敢骗自己,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真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到河东君柳如是虽年已四旬,看着仍是美艳动人,其女儿才貌不逊于她,那必定也是个可人儿。
可便宜了于佑明,我为于家娶了这么个媳妇,于世忠九泉之下总不会再埋怨我了吧?
周士相满脸堆笑的望着张大嘴巴,对齐王叔要给自己娶媳妇而震惊的于佑明。
因为第一次做“媒婆”,周士相还不太适应这个身份,所以“诱导”的话语听起来比较干。还好,徐应元是个多方面能手,在旁帮着“注释”了几句,把从小到大只知上阵杀敌,报国仇家恨的于佑明给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他若不娶这位柳姑娘,不但是他于小公爷一生最大的损失,也将是他于家最大的遗憾。
“柳姑娘肯定是良妻,我让张安那边给钱府递过话了,回头我让人陪你去苏州一趟。咱们看中了人家,可人家未必就看中你,要是柳姑娘不愿意,咱们也不能qiáng娶不是。”
虽说看中了柳小照,但周士相对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他把钱谦益给得罪的太狠了。当日河东君亲自到镇江为金圣叹求情,他连面都没见。把人家亲外甥给杀了,还大搞清欠,将钱谦益这个江南士绅领袖架在火上烧,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气得钱谦益辞了太傅归乡,传出话来这辈子永远不会再往南都一步。现在转过头来,却又想着人家的闺女,换周士相是钱谦益,恐怕早就跺脚骂娘了。如果钱谦益真的不肯将女儿嫁给于佑明,周士相自然不可能用qiáng,更不可能搬出定武帝来个皇帝赐婚,硬bī钱谦益嫁女。
张安那边打听的明白,这桩婚事能不能成,其实钱谦益的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河东君柳如是的态度。而柳如是和其丈夫钱谦益相比,对周士相在江南的一系列政策并不抵触,反而支持的很。这一方面固然柳如是出身贫苦,另一方面却是柳如是看的比丈夫钱谦益更远更多。这一点,就是钱谦益也是自愧不如,常与人说我不如河东君甚多。
金圣叹的事,钱谦益是真气,毕竟被杀的是自己亲外甥,而自己是堂堂太傅,周士相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柳如是那边是接了夫君书信往镇江营救金圣叹,可对于金圣叹乃至钱氏族亲,柳如是却并无好感。在钱谦益被清廷下狱的那几年间,柳如是在钱府的日子过得可并不好。她之所以给女儿取柳姓,而非钱姓,却是存的将来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的想法。原因无他,钱府上下对柳如是,那是视如仇人般的存在。要不是钱谦益对柳如是极是疼爱,恐怕柳如是早就被钱氏族人赶走了。作者注:正史上钱谦益死后两月,柳如是就被bī自杀
所以,张安的建议是走“丈母娘”路线,只要柳如是点头,这桩婚事便能成。
周士相正在琢磨怎么教于佑明去苏州讨丈母娘欢心,那边于佑明总算反应过来,猛摇头道:“我不娶妻!”
“为什么?”
周士相眉头一挑,这件事可容不得于佑明不愿意。这小子有想法可以,但必须保留。
郭雄他们也觉奇怪,娶妻生子可是大好事,于小公爷怎的不乐意了?
脸憋得通红的于佑明半天回了句:“鞑虏未灭,何以家为!”
“嘿!”
周士相笑了起来,这借口糊弄别人可以,糊弄他却不行。要是个个都嚷着鞑虏未灭,不肯娶妻生子,那太平军十几万人都要打光棍了?
“你不娶也得娶,这件事由不得你。你敢不娶,我马上让你回南都呆着,将来北伐的事和你没关系。”周士相哼了一声,语带威胁。
“我...”
于佑明害怕了。他长这么大,连他爹他都不怕,却唯独怕一件事,那就是让他离开军营。齐王叔的权威太大,于佑明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也只能认命了。
见于佑明服软,周士相心中好笑,怕夜长梦多,吩咐徐应元马上带于佑明去苏州。任务就一个,用尽手段也要让于佑明入了河东君的法眼,讨了这位丈母娘欢心。
于小公爷一脸苦闷的跟着徐应元后面,他实在想不通齐王叔为何一定要bī自己娶媳妇。他宁可带兵去打仗,也不想去见什么河东君,更不想娶那个柳小照。
小公爷却不想徐应元比他还要苦闷,因为他的齐王叔给人家下了死命令,完不成这趟差事就不要回来见他。所以现在这桩婚事,实际最急的是徐应元,真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因此看到小公爷慢吞吞的样子,徐应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却只能连哄带骗,要不然这小公爷一性子跑了,他可有的罪受了。
二人走后,郭雄将各地传来的乱情简要汇报了。
周士相凝神倾听,待听到教民马大龙和白东干等人为祸甚众,到处屠杀汉人百姓后,不由很是愤怒。
“前番已叫蒋国柱处置教民,只可惜迟了一步,终酿此祸。”周士相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直接下令各地驻军动手,而不是交由蒋国柱去办,导致凭白死了那么多人。
“教寺和教民都当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闻言,董常清忙将手中几份文书递上,分别是华亭县奏报其县六房书办丁某忠义之事,又有南都清觉寺拒应传贴,严禁教众作乱等事。
董常清在周士相bào怒之时,将这几份文书拿出来,显是提醒周士相江南教寺和教民并非都参与了作乱,内中还有不少忠义教民。
周士相粗略翻了这几份文书,眉头微皱。照这几份文书上所禀,他要尽诛教民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教寺之祸非动霹雳手段不足以解决,今日容了一部,将来说不定又酿大患。
思来想去,周士相让董常清记录几件安排,一是以朝廷名义表彰清觉寺,册立其寺为天下第一弥勒正教大寺,寺内经师俱由朝廷颁给“执照”,凡持“执照”者衣食住行皆由朝廷供奉,享受九品待遇,见官不拜。
二、除清觉寺以外,江南各地所有教寺一律拆除。经师一律往清觉寺,由朝廷出面组织经师统一考试,考中者入清觉寺,给授经“执照”。不中者于寺中集中学习,待考中后方可为经师。
三、经师者,须在寺内修行。不得娶妻,不得还俗。违者,处斩。
四、组织朝廷认可的经师及儒生修订解释经书内容,经师授业一律以朝廷编撰经文为准。
五、鼓励教民修习经书入寺修行,凡入寺修行者除享受朝廷供给外,其家可免三成赋税。
六、严禁在寺外授业传教,违者处斩。
这六条安排董常清一一记录,若按此实施,则朝廷需给清觉寺和经师巨额财政补贴,凭空增添国库负担。故董常清对这六条并不认可。郭雄低头在那想了想,却道:“这六条若施行,初期我朝负担极大,但长久以后,这教民人数却会越来越少,由此相应负担也会越来越少。大帅这办法,末将觉得倒是像减丁。”
周士相赞赏的看了眼郭雄,这位军部官说的不错,他鼓励教民进寺修行,抬高经师的社会和政治地位,为入寺修行教民减免其家赋税的根本目的就是变相的减少教民数量。
信仰这个东西,除非将人杀绝了,否则永远不会缺少。任何宗教,也永远不会缺少信徒。既然不能杀绝,便要将他们控制住。和单纯的禁令杀头不同,利诱所起到的作用和效果会更大。
给了经师地位,经了他们好处,自然就会让教民纷纷往寺中修行。进寺修行人数越多,在世人数便越少,这意味着教民的新生人口便会降低。没了人口,这宗教自然也就不是宗教了,至少,不会在世俗酿成大祸。
册立清觉寺为第一正寺,其寺中经师为保住正寺地位,保住影响力,也会自动的排斥一切非法授经,换言之,得到官方承认的清觉寺将会是弥勒教传教的最大阻挠者。以儒释教这一点,早在国初就在做,现在重新提出来,只是在原有基础上加qiáng而矣。
可以想见,未来,朝廷颁给的“执照”将是所有教民趋之若骛的目标,就像是读书人拼命考科举一样。有了“执照”,就有了好处。清觉寺也将成为教民心目中的圣地,教中的经师也将成为圣人。为了保住圣地和圣人的地位,经师们不可避免的就会成为朝廷的合作者。因为,他们的一切是朝廷给予。
周士相格外qiángtiáo,这六条,第三条才是教改的核心内容。一定要鼓励教民入寺修行,非入寺者不为经师,为经师者不得生子。违反了这一条,那就不是虔诚的信徒,是要下火狱的。
“既然决意侍奉教宗,那就要全身心的投入,世俗的事断不能沾染一点。我们要尊重教民的信仰,所以我们要为他们创造最好的条件,让他们可以衣食无忧的在寺中修行。这,是本帅给教民的最大善政,也是本帅对弥勒教的最大善意。但如果有人不愿意侍奉教宗,不虔诚,那我们就要替教宗清理这些假信徒......当然,如果教民不入寺,也不修行,不与教寺沾染,那就不为教民,提请教寺将他们除名,各地官府为其造册,视同汉人。”
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太后的娘家
北京,仍处于国丧期间。
三阿哥玄烨在太和殿登基称帝,年号由太皇太后和辅政大臣们共同议定,是为“康熙”。
虽然中原战事如火,可北京大行皇帝出殡却按典制一点也未减少。这是满州入主汉人江山以来第一个在紫禁城死去的皇帝,为了安定人心,也为了向天下宣示大清的正统,太皇太后没有采纳辅臣大臣们简办丧事的提议,而是要求一定要隆重。
哀诏发往全国,官员必须在本衙门守制在丧二十平日,不许回归私第,早晚哭临九天。百日国丧中,禁挂红、禁宴乐、禁喜庆,违者治罪。在京辅臣大臣和王公们都反对大办,因为大清的国库已经空虚到极点,如果大办,前线将士的温饱都不能保证了。可是太后执意而为,且有消息太后的娘家科尔沁人有可能再次入关帮助大清,急需蒙古人帮助的满州王公大臣们便集体沉默了。
大行皇帝的殡宫是在二月初移往景山寿皇殿的。头一天,就开始从东华门到景山陈设大驾卤簿。一般百姓凡有可能在这条路边寻到相识人家的,都想借地饱览一番。但内城居民尽是八旗人家,汉人能够攀识他们的极少,想要亲眼一睹这空前盛况,几乎没有可能。
殡宫移往景山的第二天,中断了近两个月的朝会方重启。在太皇太后的牵拉下,康熙皇帝再次上宝座接受百官的朝拜。朝会的气氛很肃穆,也很沉重。这不单单是因为大行皇帝的离世,更多的是因为南边传来的一连串噩耗。
浙江、福建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到北京,福州满城和杭州满州几无一人幸免的消息并没有在八旗当中引发半点波澜,似乎这是理所当然,也是注定会发生的事。
当初,广州满城发生的一切让满州上下为之震动,人人咬牙切齿要为殉国的八旗将士复仇,没有人害怕,有的只是不敢相信。等到南都满城消息传来时,咬牙切齿的人没了,想要报仇的人也没了,不敢相信变成了不甘心,害怕也从心底油然而生。江北大战后,满州上下对再次渡过长江,已无一人抱有指望,甚至大行皇帝在时,反复考虑的也不是当年听到尼堪战死噩耗时想到的划江而治,而是在考虑是不是着手做退出关内的准备。
江南一丢,浙江和福建二省便已如“飞地”一般,没有人认为达素和闽浙总督赵国祚能守住二省,二省的丢失只是迟早的问题。大行皇帝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不过他还是派员专门联络了荷兰红夷,以满足对方所有条件为代价,换取红夷能够帮助福建八旗稳定闽省,至少,也要能够将福建的八旗从海路撤出来。只是,红夷人还未有所动作,大行皇帝便被天花夺去了性命,达素也和福州满城的八旗将士、妇孺们一起化成了白骨。
太皇太后念叨了几句达素,传下了懿旨要厚恤达素家人,也要厚恤杭州和福州满州将士的家眷。可北京城哪还有这二省满城八旗将士的家眷在。当初,他们可是举家南迁的。
浙江、福建,注定会丢失的地盘,人人都知道的结局,消息传来是会让人难过,但却不会让人紧张。真正让满州王公大臣们寝食难安的是中原的战事。
开封传来的消息很坏,河南巡抚贾汉复奏称明军忠贞营十数万人在大寇李来亨的率领下突然从归德北上,严重威胁了熬拜大军的侧翼,导致鳌拜不得不将部署在开郑一带的清军往后方收缩,原先收复的失地顿时再次丢失。吴三桂的关宁叛军也趁机向开封挺进,数路大军有合围开封之势。
前有叛军,后有明军,鳌拜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他急需朝廷援军,可朝廷现在除了屯拜手里控卫京城安危的两万兵马,哪还有什么兵马。因为大行皇帝驾崩,新君即位,负责汉军和绿营抬旗整编的康亲王杰书也不得不放下了手头的事项,这导致原本计划两个月内重新补充完毕的满州两白旗现在才补了四个牛录,而原计划则是要补充58个牛录。
鳌拜若败,北京必丢,大清必亡。
大清若亡,满州必被灭族。
不管是辅臣王公大臣,还是之前曾经联合起来想bī大行皇帝退位的太宗诸子们,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团结了起来。他们渴望援军,而现在唯一有可能的援军无疑就是太皇太后的娘家科尔沁,这让太皇太后在朝中的份量大增。
朝会并没有讨论出什么,因为太皇太后对于科尔沁诸王何时能入关并没有确切答复。或许,太皇太后也意识到,在扬州时,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伤透了蒙古人的心。哪怕科尔沁是她的娘家,对入关和重新崛起的明朝为敌,也是抱有疑虑的。江北之战,垮的不仅仅是满州将士的战意,也是蒙古人的士气。
汉人,一旦崛醒,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蒙古人被明朝压制了两百多年,骨子里还是畏惧他们曾经视为猪狗的汉人的。
年yòu的康熙皇帝不知道杭州和福州两座满城无一人幸免意味着什么,他只知小心翼翼的坐在宝座上,不一句话。上朝前,他的母亲佟太后告诉过儿子,不要乱话,一切都由你的祖母处置。康熙虽只有八岁,可他很聪明,所以他只听不。
议不出什么,只有退朝。很多时候,朝会不过是朝廷的一个态度而矣,重要的事情,多半是在朝会之前就已决定下来。退朝之后,索尼和苏克萨哈便去了慈宁宫,他们需要服太皇太后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的娘家入关。哪怕蒙古人只来了科尔沁一家,对于现在的大清也是雪中送炭。
朝政如今已经由辅臣大臣全盘接管,顺治当初费尽心思,在济度死后方才设立的内阁,如今几乎都要被人遗忘。
被人遗忘不要紧,内阁的值班士们照样当值,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首席大士巴哈纳是满州人,他自然不需和内阁那帮值守翰林士一样点卯当值,按时下值。今日当值的大士是汉人士冯铨,不过他人并不在内阁。笔贴式和汉人士们没一个知道冯大士现在哪里,又无什么事,便无百廖赖的在公房里等着下值时辰。
一间公房里,上科状元、昆山才子徐文元和他的好友进士熊赐履因为实在没什么事,便较量起画技来。二人下笔如神,但心里却都是空荡荡的。曾几何时,翰林分班入值乾清门左,以备皇帝顾问,这是何等的荣耀。在此之前,一般文武官员到太和殿前就是极限,王公大臣的值庐也不过在乾清门的另一侧。汉人翰林竟能和满州王公大臣分庭抗礼,这在大清未入关前可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尔今,这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过般,又好像是在梦中发生过,总之,大行皇帝的死,让汉人翰林们不但从高处狠狠摔落了下来,内心更有不出的失落。
徐文元和熊赐履在一帮内阁翰林行走中还算运气不错了,前者毕竟是状元,不管辅臣大臣们再如何违背先帝的旨意,对徐文元这个状元还是另眼相看的。熊赐履也蒙太皇太后恩典,做过三阿哥的老师,现在三阿哥当了皇帝,他便有了个帝师的身份。虽然他这个帝师比不上其他几位大士,但总归是在小皇帝那里留下了印象。假以时日,总能大用。现在,只需耐住寂寞,等待小皇帝亲政便可。
现在白天都在房子那里,天天都要装东西,今天装好门和门套了,明天装灯和衣橱门,都是七八点才能回来。装修,太累,只恨没钱,要不然一手包给装修公司去。
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零六章 辅政大臣
当初大学士王熙在书写遗诏时,顺治依次说了四位辅政大臣的名字,分别是索尼、苏克萨哈、鳌拜、敦拜。落到诏书上,四位辅政大臣的排序自然是以索尼为,苏克萨哈为次,鳌拜和敦拜位列三四。
四位辅政大臣都是两黄旗出身,索尼、鳌拜、苏克萨哈三人都是内大臣,敦拜则是盛京将军,现在的领侍卫内大臣,拱卫京城安危的支柱。当初,要不是敦拜领关外八旗入关,恐怕顺治已然被他的几位好“兄长”给bī得退位了。
鳌拜领军在外,敦拜领军在内,索尼和苏克萨哈处置朝政,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亲信,好奴才,在儿子亲政之前帮着处理朝政,抵御南方明军和叛军,稳定北方局面,顺治的这一安排无疑很妥当。
只是论资历,索尼出任辅政大臣之,在八旗内部没有异议,因为索尼资历太老。早在太祖皇帝时,索尼就已经是一等侍卫,直文錧的学士。后来太宗皇帝驾崩,也是索尼和鳌拜等领两黄旗人马和两白旗对峙,以命相搏,才bī的多尔衮不得不拥立顺治为帝。顺治朝,索尼不仅是内大臣,更是议政大臣,故而由他出任辅政大臣之,满州上下包括太皇太后都没有意见。
可是苏克萨哈排在第二,却让不少人感到不满。包括一些王公大臣在内,大家都认为苏克萨哈资历不足,且是个小人,就算先帝器重于他,叫他做顾命大臣,也当位列鳌拜和敦拜之后。
苏克萨哈被人看作小人,和他当年在多尔衮死后,告多尔衮图谋不轨有关。虽然此后几年他一直率军在南方,也多次击败南明刘文秀部,立下了不少战功,但这“告”的恶名却始终影响着他,哪怕顺治对他很是信重,提他为内大臣,满州内部对他还是多少有些看不起。这一次苏克萨哈不声不响的就成了“次辅”,着实出乎了很多人意料,只是先帝遗诏已颁,更改不得,王公大臣们也只能默认。好在苏克萨哈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对自己不满的人有很多,所以自任辅政大臣后,遇事多问索尼,索尼不决再呈太皇太后亲断,从不自作主张,也不摆辅政大臣的架子,这让他多少淡化了一些不满。
鳌拜位居第三,他自己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这是主子生前对自己最好的安置,毕竟扬州大战是由他指挥,这一仗却葬送了三万余八旗子弟,吓得主子仓促南逃。很多人论议说,主子之所以染上天花,就是因为当日仓皇北上途中染上风寒,导致身子骨虚弱,以致天花病邪侵入御体。
打了败仗还因此害了主子,鳌拜心中满是愧疚之情。受命带领禁旅八旗开赴中原战场时,他已是打定学汉人一样马革裹尸了,唯有那样,才对得起主子的信任和知遇之恩。当初要不是主子,他早被多尔衮处死了,哪还有现在。
然而鳌拜自己对辅臣位序不介意,但有人介意,尤其是排在鳌拜上面的是苏克萨哈那个小人,这就更加让人不甘心了。这些人主要便是鳌拜在两黄旗的旧部,还有一些从前亲附鳌拜的大臣,甚至还有一些贝勒和贝子。在徐州抵御太平军的贝勒屯泰就很为鳌拜不值,要不是鳌拜派人劝阻于他,屯泰说不定都上折子了。
敦拜在领军入关之前,足足八年都呆在盛京。盛京将军听着是威风,但实际不过管辖关外的两三万从前下五旗没有迁入关的牛录,其中一半是老弱病残,还有就是几万生熟女真。这些生熟女真部落很多,有飞牙喇,有索伦、有鄂温克,有黄羊野人巴尔虎等,多的一两千人,少的不过几十上百人。关外的重镇原先在太祖太宗时,有很多,如盛京,辽阳、铁岭等,现在不过两座,一是盛京,另外就是宁古塔。
往大了说,敦拜是大清龙兴之地的镇守,往小了说,不过是满州老家的看门狗。所以在出任盛京将军的这八年,敦拜在朝中的影响力几乎可以说没有,甚至很多人都不记得这位曾经的弘文院大学士。如果不是因为大清在南方战事接连大败,入关的八旗将士损失太重,关外的这点牛录根本不被满州放在眼里。现在,敦拜则成了关内八旗的大救星,他从关外带来的两万多人不但帮助顺治稳定了朝局,更成了一支被王公大臣们寄于厚望的生力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