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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约
他坐在凳子上擦头发,看她慢慢翻着书页,平平静静。
等他擦完头发,许惟也翻完了。
钟恒把床摇下去,“睡觉了。”
他仍然坐在凳子上。
许惟说:“你今天上来睡,我伤口没那么容易碰到。”
“真碰到流血了怪谁?”他tiáo好室内温度,给她盖上被子,催促:“闭眼睛。”
许惟没听。
钟恒本来心里就不安稳,给她这么一闹,更难受:“许惟,你他妈就想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是吧?横竖你不心疼,疼死的都是老子。”
许惟蓦地一怔。
屋里气氛僵了僵。
钟恒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别过脸。
“钟恒。”许惟想了想,斟酌着说,“我那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钟恒没吭声,缓了缓,目光挪过来,看她一会,已经后悔了。
吼她干什么。
他就那么站了一会,左想右想没找着合适的话,索性脱了外裤,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许惟一时惊讶。从前都是别人哄他,他向来不会反思,要人铺好台阶才往下走,难得像今天这样。
她往旁边挪,给他腾位置,被钟恒攥住手。
许惟没再动。
钟恒没松手,轻轻捏着她手指,脑袋凑过来,低着声:“不该吼你,别生气。”
许惟说:“没生气。”
他嗯了声,手在被子里攥住她,“睡觉。”
屋里灯暗掉。
许惟说:“那天对不起,让你担心。”
钟恒没接话,嘴chún在她脸颊上吻了吻。
*
第二天,何砚叫人来接。
钟恒给许惟换了衣服,抱她下楼,直接把她送进车里。
一路上,他坐她旁边,心情复杂。
许惟倒很平静。
这是七月的最后一天,本来就是个结束的日子。
许惟是在看守所见到方玥的。
她们隔着一道铁栅栏看到对方。意外的是,两个人都很平静。
大概有一分多钟的沉默,最后方玥先开口:“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许惟说,“死不了。”
方玥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说:“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再见我,你有什么要问的,你先说。”
“我就问一句。”许惟说,“你是不是从小时候就讨厌我,和妈妈一样讨厌我?”
方玥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停顿了好一会,她才开口:“你这么想?”
许惟没有说话。
方玥笑了笑,“我说不是,你大概不会相信。不过,确实不是,我没真正地讨厌过你,至于妈,我不知道她怎么想,也许只是更心疼我,毕竟你一出身就很健康,我却差点死掉。而且,你也不听话,她喜欢乖的,你也知道。”
她说完,许惟没立刻接话。
过了一会。
许惟说:“我问完了,没别的要说。何队说,是你要见我,还有什么事?”
方玥说:“其实也没什么。有些陈年旧事,给你个交代。”
“什么?”
“我那房子钥匙,你还有吧?房间床头柜里有保险柜钥匙,有些你的旧东西放在里面,你有空去取一下。”
“我没有旧东西在你那。”
“那可未必。”方玥说,“你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另外,那栋房子我打算给你,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可以卖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许惟说。
方玥顿了下,淡笑:“你这个人还是傻倔,吃苦受罪好像对你一点用都没有,棱角磨不圆,你活得总不会轻松。随便你吧,外婆和妈我都安排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许惟:“你说完了?”
“差不多。”方玥看着她,“小惟,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什么?”
“当年如果你忍一忍,没打伤那个男人,可能你的人生完全不一样。”
“我没后悔。”许惟说,“我做错了,也承担过了。”
方玥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问:“今天几号了。”
“三十一。”
“行。”方玥说,“结束了。我那份,我自己去承担。”
方玥被带进去。
许惟肩背往后,靠在椅子上,独自坐了一会。
不知过了几分钟,有人进来,把她抱起来。
许惟脸贴在他xiōng口:“钟恒,你的求婚还作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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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非常抱歉了 困得快要昏过去 预计失误 后面剩的一千多字我下午肯定会替换完会比原字数更多
许惟带他一道去了蒋丛成的书房。其实,许惟也没指望真的能发现什么,只是碰碰运气,毕竟他连书房都不上锁,应该不会放什么重要资料。
这间屋跟其他房间比起来不算很大,陈设也简单,几乎一览无余,除了桌椅,就是一排博古架,整间书房只有很少的书本。
而与此同时,会议室里的何砚刚打了个瞌睡,手机就响了,是邮件提示音。
他看清发件人,顿时一个激灵,再一看收件时间:7月26日6:30.
自从到禺溪,许惟跟他一直是信息联络,邮箱是以前用的,那时候她还在做记者。
这一大清早,居然发了邮件。
何砚整个人都无比清醒,立刻点开,一看底下的文件包,眼睛都亮了。
他几乎跳起来,一声招呼:“都他妈给我醒醒,要收网了!”

中午十二点,成越大厦。
李越匆匆进了电梯,按上行键。电梯上到十楼,他心急火燎地跑进蒋丛成办公室。
办公桌后,蒋丛成靠在座椅上。
李越这一次已经没有之前的理智,他抛掉这几年的富贵堆出来的体面模样,那张已经雍容的脸庞露出狠意:“那个女人,你到底要不要处理?”
蒋丛成搭在桌上的手动了一下,他睁开眼。
李越看到那双yīn沉沉的眼睛里血丝密布。
蒋丛成抬起眼,低缓的声音略微嘶哑:“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李越呵呵笑了两声,“等她把你送到牢里,你都不会怀疑她是不是?那帮警察才来两天,为什么会查到那个破码头去?那地方咱们弄得多隐秘,你我都知道。”
“哪里都有可能出岔子,警察没你想的那么蠢,也会从别的渠道查过来,你有证据指明是她?”
李越冷着脸:“你这是怀疑我手底下的人?”
“我是告诉你,不要自乱阵脚。”
“不管是不是她,我们一丝险都不能冒,不能再留着她。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这个姓许的,必须解决。”李越斩钉截铁地说,“你下不了手,让我来,我给你处理得干干净净。就今天。”
“李越。”蒋丛成脸sè极沉,“你这心思收了。”
李越气急,“你真是疯了!她一定会害死你!”
“害了我她能活?”蒋丛成笑了一声,“她是什么人?风光正义的大记者,受人尊敬、追捧,现在退下来也照样体面得很,作家啊。她跟我们不同,从小读书守法,上大学,有抱负,你说,这样的人,让她去坐牢,她肯吗,甘心吗?”
李越:“你糊涂了,她坐什么牢?她帮警察抓了我们,那可是大功臣!有什么罪名够让她坐牢的?”
蒋丛成垂眼轻轻敲着桌子:“杀人够不够。”
李越一惊。
蒋丛成慢慢地说:如果她杀了人,不去自首,掩盖罪行逍遥七年,这够不够坐牢?“
李越眼睛发亮,恍然大悟:“你说有张死牌,就是这个?你拿这个要挟她?”
“要挟?”蒋丛成摇头,笑得有些古怪,“怎么会是要挟?她乐意的,她自己乐意的,她不会害我。”
“好了好了,你不要被那女人乱了心绪,我不管这个了。”李越没功夫耗下去,这个消息让他松了一口气,但还有很多事让他焦头烂额,“你再跟刘局通个气,问问风向,我去查查哪里出了漏子,赶紧把这风波熬过去。”
他匆匆忙忙出了门。
蒋丛成兀自坐着。
敲门声响起,两下之后,孙虚怀进来了:“蒋总。”
蒋丛成点个头,孙虚怀走过来,把手里的几张资料递过去,“查过了,那人确实与许小姐是高中同学,他们上大学那年,也就是零四年,他们断了联系。他的情况都在这,”顿了顿,孙虚怀说,“他做过警察,在江城高新区特警支队,不过已经退了。在这个月之前,他跟许小姐没有联系过。”
“同学?”蒋丛成笑着,“倒没撒谎。”他翻翻那两张资料,“挺有意思。”
他慢慢看着,眼里的血丝又多了。
*
别墅里,许惟在陪蒋俞生画画。蒋俞生画了个女孩,扎马尾辫,穿黄绿相间的花裙子,她身后有一片小花园,涂满了绿绿红红的颜sè。
他画完把它递给许惟。
“这是谁?”许惟问。
蒋俞生笑着指指她。
许惟:“我?”
他点头,额前的刘海晃了晃,遮住眉毛。
许惟说:“不像啊,我没有花裙子。”
蒋俞生看了她一会,眉头皱了皱,低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买给你。
许惟被逗笑了,看了看他,“你头发长了。”
蒋俞生摸摸自己的额发。
“我帮你剪头发?”
蒋俞生笑着指指她。
许惟:“我?”
他点头,额前的刘海晃了晃,遮住眉毛。
许惟说:“不像啊,我没有花裙子。”
蒋俞生看了她一会,眉头皱了皱,低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买给你。
许惟被逗笑了,看了看他,“你头发长了。”
蒋俞生摸摸自己的额发。
“我帮你剪头发?”





十九日 41.第41章
啦啦啦啦啦 “其实还挺狠的。”许惟说, “不过哭没什么用,我不喜欢。”
钟恒不接她的话,但也没走。
许惟见过林优一面, 算结束一桩心愿,那包间不必再去,她对钟恒说:“帮我跟赵则说一下,我先走了。”
钟恒脸转回来, 不咸不淡地问:“去哪?
“吃饭,我肚子在叫。”
一中老校区对面有小吃街, 饭馆店铺随处都是, 暑假也依然营业。许惟沿街走过去, 被食物的香气熏得馋虫直叫,有几家店都是以前吃过的,一闻香味就能认出来。
许惟选了个米粉店,点了炒米线, 坐在店门外的凉棚里。
免费的紫菜汤先送上来, 她埋头喝一口,身旁的凳子突然被人抽过去。抬头一看,是钟恒。
许惟:“你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钟恒坐下来,两条长腿划去好大一片地方。他招手喊老板:“来碗牛肉米线。”
两碗一起端上来。
许惟早就饿得前xiōng贴后背,钟恒其实比她好不了多少, 两人都吃得很快, 从始至终没交流。钟恒吃完时, 许惟还剩最后几口, 她已经很撑,还是都吃光了。
结账时,许惟还在掏钱,钟恒给了张二十的,当先走了。
老板默认他们是一起的,对许惟说:“刚好哈。”
许惟走到街口才发现钟恒没走,他停在路灯那里。
这里没有别人,他只可能在等她。
这场景似曾相识。
许惟突然觉得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以前也是这样,他生气了会不理人,不跟她讲话,走路都要隔一段距离,但他不会真的走掉,每次往前走走就能看见他在那等着,等她跟上去,等她哄他。
路灯的光落在钟恒身上,地上的影子很长。他两手chā在兜里,右脚无意识地碾着路边的碎石渣。
“钟恒。”
许惟叫他的名字。
他没回头,没什么语气地说了一句:“走了。”
几百米的街道,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中间隔了差不多两米。
许惟一路瞅着那距离,快走到江边月sè大门口,她紧走两步,追近他:“我要去趟超市。”
钟恒停下来,没看她,拿出手机给赵则拨了个电话:“在车上等着。”
超市在附近,走几分钟就到,这个点人不多,里头空荡。
钟恒没进去,站柜台旁等她。
许惟拿了个小筐去选货,五分钟不到就拿好东西到柜台结账。
钟恒瞥了一眼,全是日常生活用品,牙膏牙刷、毛巾、餐巾纸、两包卫生巾,最后还有一盒薄荷糖。
她对薄荷糖倒是长情得很。
许惟结完账,钟恒要了包烟,许惟顺手把找回来的那张五十递过去,收银员正要接,钟恒给了两张十块的。
许惟看他一眼,把钱收回来。
依然是一前一后地走回车上。
赵则已经在等着,见到他们就问:“吃饭了没?”
许惟说:“吃过了,你吃了吗?”
“我也吃了,他们订了牛排,我吃了个大饱,你们吃的啥?”
“米线。”
“啊,就吃了米线啊。”赵则瞥了钟恒一眼,心道这也太抠了。就算是前女友,也不该这么小气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身为老同学之一,赵则感到“与有耻焉”,立刻说:“真是对不住,今天实在太匆促了,明天吧,明天咱们吃顿好的。”
许惟笑,“你别这么客气。”
“要的要的,你难得回来一趟,我们怎么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嘛。”边说边拿胳膊肘杵钟恒,示意他表态。
钟恒不买他的账,“你还要不要开车?”
迫于钟少爷的yín威,赵则边嘟囔边转过脑袋发动了汽车。
夜里风凉快,许惟含了颗薄荷糖靠在后座。头脑放松时,白日奔波的疲倦适时涌来。面包车一路晃悠,等开回旅馆,许惟已经在后头睡熟。
车停了五分钟,没人下车。
前头座上,赵则推钟恒:“你去叫一下呗。”
“你去。”
“我不去。”赵则小声说,“你快去吧,就叫一声。”
钟恒没动。
赵则铁了心,“随便你,人家以前好歹是你女人,你叫一下她怎么了,反正我不管了,你要不想理也成,就让她在这车上睡一晚呗。”
说完打开车门就撒手跑了。
钟恒在副驾坐了五分钟,听着后头那道轻轻浅浅的呼吸。他摸到烟盒,抽出一根叼进嘴里,摁打火机。
第一下没着,他把烟一扔,下了车。
后座上,许惟歪着脑袋,半边脸贴在椅背上,以一种明显不太舒服的姿势睡着,头发乱糟糟,一半搭在肩上,一半遮着脸。
她身上那裙子是灰sè,一眼看过去整个人都是暗sètiáo,像经过去sè处理的黑白照片。
跟这破车倒是很搭。
钟恒一只手捏着车门,站了一会,上半身探进去,伸手抱她。
许惟头搭在他肩上,在睡梦中抖了一下,似乎受到惊吓,眉心紧紧地皱起。
钟恒往后退一步,把她抱离座椅,许惟突然醒了过来。
光线昏昧,她又迷迷糊糊,睁眼只感觉到不对,隔几秒才反应过来,“钟恒?”
还没看清他的脸,身体已经落回座椅。
“砰”一声,钟恒关上车门走了。
许惟:“……”
赵则躲在门口偷偷张望,看见钟恒独自过来,脸都黑了:“许惟呢。”
钟恒没理他,大踏步走去后院看望泥鳅少爷。
“这混蛋。”赵则指着他背影,恨铁不成钢。
许惟看到赵则站在门口跺脚,奇怪道:“赵则,你干嘛?”
赵则吓一跳,回过头,“你醒了啊。”
“嗯。”许惟说,“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赵则立刻说:“你今天坐火车肯定很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好。”
许惟上楼,经过201房,敲了敲门,没人应,看来颜昕还没回来。
泥鳅少爷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jīng神恢复了小半,拍饭碗拍得正高兴,钟恒一进去,它立刻就凑上来抱大腿求蹭。
钟恒摸他脑袋,他蹭得更欢。
钟恒又摸了两下,泥鳅少爷就欢快地拱脑袋了。
“行了,坐坐好。”钟恒把腿抽出来,拉了张小凳子坐着,泥鳅又滚过来,闹脾气求抚摸。
“德行。”钟恒白它一眼,从盒子里摸了个球给它。
赵则从外面探个头:“哟,钟少爷好兴致,哄泥鳅玩呢。”
钟恒见他就烦:“哪儿都有你。”
“嘿嘿,咱聊几句呗。我说,你能不能对她客气点儿,都是老同学,是吧。”
钟恒:“闲出pì了是不,去把那地拖了。”
赵则脸皮厚,一pì股坐到墙根木板上,“那不也是我老同学嘛,你看你,带人家吃饭就吃个米线,我是做不出来。”
钟恒不说话,旁边泥鳅已经仰着肚子求抚摸求关注了。
赵则说:“我就这意思,好歹好过一场,她以前对你不薄吧,就你以前那脾气,几个人受得了,许惟那两年对你多好,就她那不惹事的个性,还为你打过架,你搁心里想想,你不得念点旧情啊。”
钟恒:“你也知道是旧情。”
赵则一拍手,笑得呵呵的,“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有个词叫——旧情复燃。”
钟恒:“滚蛋。”
“行行行,我滚,不过我跟你说一声,刚刚许惟打电话下来,说她那房间好像弄不出热水。”赵则边笑边站起身,“你要么就去看看,不然就让她今晚洗冷水澡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钟恒捏一个皮球砸过去。
赵则敏捷地躲开,笑着走了。
钟恒站了会,左右无事可做,索性上楼。
许惟打开空tiáo,横躺在小沙发上,半眯着眼要睡不睡。她脑子里零零星星的片段勾杂着,没多少能用的线索。
有人敲门,笃笃两声,稳重缓慢。
许惟睁开眼,赖了几秒,起身开门。
钟恒在门外,见她第一眼,视线被她头顶那小撮翘起的杂毛吸引。
许惟:“有事?”
“头发。”他指指。
许惟拿手掌抹了一把,还翘着。
钟恒手伸过去,将她那缕头发捉出来,大掌朝后抚一把,给她弄顺溜了。
许惟走回屋里,坐到床尾。钟恒在墙边靠着,许惟指指沙发,说:“坐啊。”
“懒得坐。”
两人之间隔几尺距离。




十九日 42.第42章
啦啦啦啦啦
钟恒进卫生间, 拧了拧水龙头,水流冲下来,他拿手试水温。
许惟靠在门口看他背影。
几平米的bī仄空间, 他大高个子,佝着头在那tiáo试,左腿微微曲着, 看着不怎么和谐。
这场景也眼熟。
有回暑假,他们在外面住过一晚,洗澡洗一半热水没了,许惟裹着浴巾蹲一旁歇着, 看钟恒折腾半天,愣是把热水弄了出来。
那时候, 他十六七岁,个子也高, 但很清瘦。
不像现在。
许惟的视线从他后颈下移, 透过薄t恤的皱褶,似乎已经看到坚硬结实的背肌, 往下是后腰和臀, 被那条sāo包蓝的裤子遮着, 就剩小腿能看到。
许惟看了眼,想着是不是该稍微脱个毛?
但这双腿有多少力量, 她很清楚。
他以前体育厉害, 运动会径赛永远第一, 从一百米到三千米, 年年没人跑过他。
终点线一群女生给他送水。
他只接她的。
“好了。”钟恒转头,对上许惟的目光,他顿了下,隔一秒眼神变了,“你在意-yín什么?”
他语气很淡,眉峰挑着,眼神凉飕飕。
许惟当然不会承认。
“没有。”她一本正经走去,弯腰伸手,水流浇上手背。
还真热了。
许惟对他说:“谢谢了。”
他高她许多,许惟同他讲话下意识站直身体。
距离拉近了,她白净脸庞杵在眼前,没了以前那丁点婴儿肥,看着有些瘦,显得眼睛更大些。这个角度,她右边眉尾那颗极小的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钟恒瞥着她,淡淡一句:“我是老板。”
言下之意是这是分内事,不是帮她,这声谢他不收。
许惟笑了声,说:“你怎么不收我房费呢。”
这句话不知道算不算在呛他,许惟的语气一直很平静。确切说,从白天重逢以来,她的表现一直都这样,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表露。
就连在江边月sè被林优骂,她也是这样,只有他蠢到以为她会哭。
林优那么彪悍,对许惟也舍不得说真正恶毒的话。
包间里那些老同学看到许惟只有惊讶。
而那个没骨气的赵则更是一秒钟就接受了许惟的突然回归。
大家都在过自己的日子,一个突然回来的中学同学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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