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约
许惟惊叹地看着那小身影。
这速度赶上百米冲刺了。
钟琳换了副笑脸,招呼许惟:“那我家闺女,皮得很。”
“她好像很怕钟恒?”
“对,就怕她舅。”钟琳说,“钟恒一黑脸,她要吓得niào裤子。”
正说着,钟恒从楼上下来了。
许惟听见脚步声,抬头就见到他。他拎着个红sè桶,后头还跟着个人。
十九日 61.番外高中篇(16)
啦啦啦啦啦 钟恒回忆了下, 没有印象,拢共也没在一起睡过几回。他倒是想,存了一肚子坏水, 没什么机会用上。
钟恒先起床, 没打搅她, 套上裤子,拿起t恤走出去。
关上门, 边走边抖开t恤准备穿, 隔壁屋走出个人。
钟恒头转了下。
杨青拎着洗衣篮,里头堆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看到钟恒光着膀子, 她先是惊讶, 紧接着脸就红了。
钟恒把t恤穿上,拉了拉, 若无其事道了声:“早。”
杨青看看他,觉得奇怪,往旁边瞥了眼,206号房。
是许惟住的那间。
杨青顿时有点愣:“钟恒哥,你怎么在这啊。”
钟恒没答, 笑了声:“小孩子别多问。”
他转头迈着大步下楼了。
杨青站了好一会, 回过神来。
钟恒那样说差不多算回答了。
他是从那间房里出来的。
杨青心情复杂地看了看206的房门,有些不敢相信,可又觉得似乎理所当然。他以前带过几个女性朋友来过?从来没有。
许惟醒来已经不早了, 下去吃饭时, 餐厅没剩多少东西, 锅底有几勺粥,盆里剩三个茶叶蛋。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外面吃,小赵过来说:“许小姐,钟哥给你买了早饭,在厨房锅里温着。”
许惟问:“他人呢。”
“出去接人了。”
客栈一般会看情况提供接站服务,这个情况指的就是钟恒在的时候。钟琳很会jīng打细算,客栈总共没多少人手,运转良好,偶尔钟恒过来还能多个免费劳动力。用钟琳的话说,自家弟弟,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
许惟到厨房看了下,砧板上有个锅,chā着电。她掀开盖子,豆腐脑的淡香飘出来,旁边还有两块土豆饼。
这是她从前最喜欢的早饭搭配。
以前吃的豆腐脑是丰州有名的红枫街师傅做的,口味好,人多,钟恒骑车过去,每天赶着点买一碗,后来师傅认识他了,提前给他留着。
许惟端早饭到餐厅里吃,还剩一口饼的时候,沈平安牵着泥鳅回来了,张口就喊:“赵叔叔,快救救我。”
小赵在前台给客人办退房,没空理她。
许惟放下筷子走出去。
平安看到她,见了救星似的,拽着泥鳅跑过来:“许姐姐,你救救我。”
泥鳅绕着圈晃尾巴,直冲许惟示好,要不是平安拉着绳子,大概已经撒丫子扑到许惟身上。
许惟看看平安,又看看泥鳅,前者衣服湿漉漉,小辫子东倒西歪,后者一身wū泥,黑不溜秋,活脱脱一只落汤狗,哪里还有先前那帅气的狗样?
“怎么回事?”
平安站着不动了,捏着狗绳支支吾吾不讲话,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许惟,可怜巴巴。
而泥鳅那货更是不能指望,它压根不清楚状况,一个劲摇头晃脑耍帅,wū泥甩了一地。
平安急得要哭:“我妈肯定要打我,还有舅舅,泥鳅是他宝贝儿子,现在丑成这样,我这回要惨了。”
“你别急。”
许惟赶紧过去接过绳子,泥鳅蹦过来,给她白皙的小腿蹭黑一层。
幸好今天穿的是短裤。
“你现在回屋,先把衣服脱了,洗个澡。”许惟说,“我带泥鳅洗一下,等会去找你。”
“好好好。”
平安跑上阁楼。
许惟连哄带拉,带泥鳅从屋外绕去后院。
杨青正在晾床单,一回头,也惊到,“这是泥鳅啊?怎么弄成这样了?”
“不知道去哪玩了,大概掉泥水里了。”
许惟把绳子系到柱子上,接桶水直接倒上去给它冲洗,泥鳅似乎很生气,一直转圈躲着,还嚎了两声,显然不愿意洗澡。
“乖一点啊。”许惟蹲下来,在它头上抓两把,再摸摸。
泥鳅慢慢配合了,缩着脑袋,眼睛觑着她。
许惟看笑了:“小可怜儿,跟你主子一样。”
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要人哄。
杨青听见这话,看了许惟两眼,想说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许惟接了三桶水,将泥鳅洗出原来的样子,交给杨青照应。
她去了阁楼。
阁楼一共两层半,一楼是个小厅,二楼两间是小卧室,钟琳住一间,隔壁是平安住,顶上半层是纯木头结构,空在那。
许惟找到平安的房间。
平安洗好澡,在穿衣服,听到敲门声先开条缝,脑袋探出来,看见是许惟才松口气,让她进去。
许惟帮平安洗了脏衣服,晾起来。
平安跟在后头,很是忐忑:“许姐姐,我妈肯定会看见我换了衣服。”
许惟问她:“害怕?”
平安猛点头。
许惟走到小桌边,看了看桌上一摊书,喊平安过来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
平安说:“我告诉你,我妈如果打我,你帮我拦着点行嘛。”
许惟被逗笑:“你说说看。”
平安咬咬牙,招了:“我跟人打架,泥鳅就跑水沟里打滚去了,我就下去拉它。”
许惟懂了,“干嘛打架?”
“他骂泥鳅傻。”
许惟:“……”
敢情还是为泥鳅出头来着。
平安又求:“许姐姐,你帮帮我成么。”
许惟说:“你怎么老叫我姐姐,我比你舅舅还大。”
“啊,那要叫什么?”女人不是都不喜欢被叫阿姨嘛。平安一着急脑子动得贼快,“你让我叫舅妈也成。”
许惟一愣。
平安却开了窍似的,笑嘻嘻说:“许姐姐,你想做我舅妈吗,你想的话,我们就是亲戚了,你对我好点儿。”
许惟说:“你脑袋挺聪明啊。”
平安得意了:“那你快答应,我舅舅那么帅。”虽然很凶。
许惟笑着,也不说话。
平安又来一招:“我给你看我舅舅最好看的照片。”
“照片?”
“对。”平安爬起来,从柜子上拿相册翻给许惟看,“这个,我舅舅上大学的时候。”
照片上的男孩站在石头上,后头是溪流。
他板寸头,穿一身黑sè运动服,看着镜头,眉毛漆黑,眼睛亮。他脸上有一丝不大明显的笑容,显得敷衍。
照片不算大,比许惟手掌小点,塑封过,右下角印着时间——2008.4.3。
许惟看了一会。
平安问:“好看嘛。”
许惟点头:“好看。”她没抬眼,问,“这个就一张?”
“对啊。”
“那给我吧。”
“啊?”平安为难。
许惟对她笑,“你妈那边我帮你,保证不挨打。”
平安一秒点头:“行行行。”
许惟把照片抽出来,放裤子口袋里,对平安说:“你舅舅让我教你写字,现在刚好有时间。”
平安刚刚犯错,也不敢说不写,乖乖拿出本子。
许惟打开一看,受到惊吓。
本以为是钟恒毒舌,没想到真是“奇丑。”
这一教费了不少时间,到十一点才歇。
平安很会卖乖,拿了两罐旺仔牛仔,给许惟一罐。
外头有说话声传来。
许惟走到阳台,平安也跟过去。
是钟恒接到人回来了。
三四个陌生人拖着行李箱走进客栈,钟恒停完车,刚进院门,走到小花树下,杨青带着泥鳅出来。
一见到主子,泥鳅忍不住撒欢,一溜儿跑过去,钟恒把它抱起来,对着脑袋一顿揉:“什么德行,矜持点啊,儿子。”
许惟靠在栏杆上,看得好笑。
平安喊:“舅舅!”
钟恒抬头,循声望过来,目光没放平安身上。
许惟没动,钟恒眼里渐渐有笑。
许惟抬起手,晃晃手中那罐旺仔,“接着。”
放手一扔,红罐子在空中划一道线,稳稳落进他手里。
那年早读,他罚跑,八圈,下课从cào场跑回来,在楼下看见她。
她站在二楼,手里也一瓶牛nǎi,从上头丢下去,“给你。”
钟恒站在那。
小章和泥鳅各自一副看戏表情。小章摸摸鼻子,竭力把自己融入背景。泥鳅则转动脑袋,睁着一双狗眼看看许惟,又看看钟恒,继续摇尾巴,在他怀里挣扎。
小祖宗太不省心。
钟恒没法再站下去,冲许惟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十九日 62.番外高中篇(17)
啦啦啦啦啦 严从蔓觉得抱歉,对赵则说:“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你帮我跟许惟道个歉吧。哦, 还有钟恒。”
赵则挠挠头:“我知道我知道, 对不住了,不能让你们住那儿了。”
“不关你的事。”严从蔓摆摆手, “欢欢被惯坏了, 性格一向不好, 你也知道的,她就是那个公主脾气。”
赵则也认同:“你是她姐, 你说说她吧, 让她别再惹钟恒了, 钟恒什么脾气她也知道, 这不讨骂嘛。”
“她就是作,这些年男朋友换了多少,闲了就跑钟恒这儿下功夫, 还不是因为以前没追上, 一直不服气, 她那人从小被捧到大,我舅舅多宠她, 惯成这样。”
赵则叹口气:“好在现在许惟回来了, 她更没什么可能了, 早点死心的好。”
严从蔓多少有点好奇, 问了句:“他们俩……又在一起了?”
“我倒想撮合他们复合。”赵则皱眉, “但他俩模温温吞吞模糊糊的, 钟恒心里肯定是想的,许惟那边我搞不清楚。
严从蔓笑笑:“那你可以放心了,她对钟恒也挺上心。”
钟恒洗完澡,头发擦了两把,正要上楼,钟琳打麻将回来了:“哎,上哪去。”
钟恒站楼梯口,拍了拍头发,问:“赢了?”
钟琳面露喜sè:“那还用说,我的牌技磨坊街怎么的也排前五吧。”
钟恒:“赢了多少?”
“够领你们搓一顿的。”
钟恒笑一声:“别嘚瑟了,你女儿那作业,下回你自己辅导。”
“咋了?”
“那写的是字么。”钟恒说,“我没忍住,又骂她了。”
钟琳一听也愁:“我难不成还得给她找个练字师傅?”话一落,有了主意,“啊,不如你来教,好歹是你外甥女。”
“得了,我没那耐心。”钟恒一口拒绝,转瞬想起什么,停了会,说,“许惟写得挺好看。”岂止是好看,那是专业水平,以前都是贴出来放橱窗展示的,旁边还有她的照片,他每次经过,都特别有面子。
钟琳顿了顿,笑得意味深长,“那我以什么名义找她啊?”
“那是你的事。”
钟恒转身要走。
“你等会。”钟琳喊住他,“我知道你干嘛去,来吧,带杯牛nǎi给人家。”
她速度快,很快冲了杯牛nǎi。
钟恒过去端了。
钟琳笑笑:“别忘了帮我问问,看她乐意给平安教字不?”
“你自己问。”
他丢句话就走了。
许惟在洗衣服,房门是虚掩的,钟恒推门进去,走到卫生间门口。
许惟拧干水,把内裤抖开挂在晾衣架上。
钟恒靠在门边,说:“要帮忙么。”
许惟回头看他,钟恒说:“牛nǎi先喝了,热的。”
许惟把xiōng罩放到一边,冲了手,接过来,“谢谢。”
她站着喝牛nǎi,看了看他:“你把你那头发弄干。”
钟恒说:“毛巾没带。”
许惟顺手捡了架子上没用过的浴巾丢给他。钟恒等她喝完,接了杯子,出去坐到小沙发上擦头发,一坐下,pì股底下的手机震起来。
钟恒挪开一看,是许惟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来电人:何砚。
他没碰手机,过去叫她:“有电话。”
许惟刚好晾完xiōng罩,出来接了:“何队。”
电话里何砚在说:“埋汰我呢,叫名字就是,这几天怎么样?”
“挺好的,一直在玩。”许惟看了眼钟恒,他站在窗边没过来,浴巾捂在头上擦着。
何砚说:“没什么情况?”
“嗯,没。”
“没情况也好,你做什么都先保护好自己,这回可没线人费给你,你现在也不做新闻了,瞎拼不值当,能有线索当赚的,没就算了,等我这边的安排。”
许惟说:“好。”
那头静了一下,何砚似乎在思考,过了会说:“之前让你联系的那人,是赵队找的,很可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这个你自己决定。”
许惟又看一眼钟恒,他靠着墙看她。
目光碰了碰,许惟说:“好。”
那头何砚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许惟把手机扔回沙发,坐到床上换睡衣。
钟恒走过来,坐在床尾,说:“这个何队对你挺关心的。”
“老熟人,算朋友了。”
没回应。
许惟把睡衣套上,转头看他。
钟恒也看过来。
许惟顿了顿,看出点味儿,“你想什么呢。”
钟恒笑一声,“就随便想想。”
许惟掀开被子躺进去,“那想完了就过来睡吧。”
“来了。”
钟恒把上衣一脱,从床尾滑过去,躺她身边。
他没动手动脚,老老实实,两人胳膊贴着胳膊。
许惟看着天花板说:“今天16号了。”
钟恒闭着眼,嗯一声。
“我来这四天了。”
钟恒睁开眼,侧目看她,“厌了?”
“没呢,好多风景没看,山上都没去。”
“那明天去山上。”
许惟:“你真不回丰州了?赵则也来了,你们家旅馆……”
钟恒看着她:“你是不是太cào心了点?”
“……”
他又很随意地说:“这事只有老板和老板娘才cào心。”
许惟点点头:“懂了,睡觉。”
她伸手在床头拍了一下,灯暗掉。
安静了一会,钟恒说:“平安字写得奇丑。”
许惟没明白:“嗯?”
“你字不是挺美么。”
许惟:“你这意思……”
“不是我提的,是我姐的意思。”钟恒说,“她问你乐不乐意给平安教教字,也就一两堂课吧。”
许惟愣了下,说:“你姐怎么知道我字好啊?”
“……”
钟恒憋了几秒,“我就提了一句。”
许惟没忍住,笑了。
钟恒说:“你不想就算了。”
许惟说:“我乐意,毕竟是你外甥女,总要给你面子。”
这话令人舒坦了点。
钟恒嗯了一声。
屋里又静了。过几秒,他补了声:“谢了。”
“嗯,睡吧。”
哪知道,根本睡不了。
眼睛刚闭上一会,隔壁有了动静,起初还不是很明显,过了会,开始嗯嗯啊啊,声音有点儿大。
这状况出人意料。
前几晚都没这样,大概是今天新住进来的。
声音这么大,钟恒肯定也听到了。
许惟僵了一下,睁着眼,屋里乌漆抹黑。
等了一会,不但没消停,还更激烈了,尤其是女的,叫得过于夸张,演戏似的。
许惟咳了一声,说:“你们家这客栈隔音差了点啊。”
“是差了点。”黑暗中,钟恒声音很低。
许惟说:“回头跟你姐提提意见。”
“嗯。”
许惟又说:“对了,泥鳅呢,你把它放哪儿去了。”
“在平安那。”
“平安跟它熟?”
“嗯。”
许惟问:“你养它多久了。”
“没多久,别人不要的。”
“那……”
“许惟。”
“嗯?”
“别说话了。”
“哦。”
许惟闭了嘴。
隔壁还在继续。
钟恒手挪了挪,摸到许惟的手,攥住。
他手心滚热。
许惟没动。
钟恒也没有再做别的。
这样躺了三四分钟,隔壁来了一下激烈的,那女人嚎一嗓子,总算歇了。
许惟松了口气,才感觉到钟恒手掌出了汗。
他这时候靠过来,侧着身把她抱了抱,嘴chún贴在她脸面,低低地问:“你那个还要几天。”
十九日 63.番外高中篇(18)
啦啦啦啦啦 杨青去了后院, 站在树下看着水池边的男人, 他正开着凉水往头上冲。
天气太热, 他t恤背心处被汗浸透,一大块湿迹。他腰窄腿长, 单看那双小腿,都能令人脸红。
在杨青眼里, 他有时似乎很好相处,有时又让人看不明白,有时不大正经,讲话粗糙,有时又认真得吓人。他会聊天,但不会说心事, 他会待人好,但谨守分寸,他做人做事, 有自己的一套。
这样的男人,从内到外都很吸引人。
钟恒冲好脸,抹掉水珠, 往回走, 看到她。
杨青紧张得脸热。
她顿了一下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钟恒哥。”
“嗯, 有事?”他笑着, 露出白牙, 显然心情很好。
杨青也挤出笑, “没什么事,就是想说泥鳅今天出去玩弄得很脏,是许小姐把它洗干净的。”
“是嘛。”钟恒意外,“她帮泥鳅洗澡?”说完就笑,“我错过这好戏。”
杨青点点头,揉着手指,“钟恒哥,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说。”钟恒走到木椅那,从兜里掏出红罐子打开,慢慢喝牛nǎi。
杨青也走过去,小声说:“许小姐……是你女朋友么?”
钟恒手顿住,捏紧了牛nǎi罐。
他低头又喝了一口,抬头,“问这个干什么?”
杨青顿时更紧张,不知道怎么站下去才好,硬撑着笑,“我看你们挺好的样子,如果谈朋友,琳姐应该很高兴,不用为你cào心了,街上的阿姨婆婆们也不会老折腾着给你介绍姑娘,许小姐那么好看,大家都会为你开心。”
钟恒没抬头,“这事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事。”
“哦。”杨青说,“大家就是关心你而已。”
钟恒没说话,几口把牛nǎi喝完了,一直到离开前都没回答她的问题。
许惟在平安的屋子里待着没走,看她练字。
泥鳅少爷在院子里刨土刨到百无聊赖,自个跑了过来。
平安休息时带泥鳅到三楼的小间里玩耍。
许惟给她检查作业,没一会就听见平安在上头嚎。她上去一看,简直哭笑不得,泥鳅那家伙不知怎么地跑到房顶去了,这会儿站在那一双狗腿瑟瑟发抖,死活不敢下来了。
屋顶是伞形,木头搭的。泥鳅站在正中间,睁着一双无辜的狗眼。
平安站小天台上仰着头乱嚎:“下来啊傻狗!”
“你别骂它了。”许惟说,“赶紧哄哄。”
平安于是开始夸:“乖泥鳅、乖宝宝,最帅的狗蛋蛋,你快点下来吧。”
泥鳅一动不动。
许惟:“……”
估计被恶心得不想下来了。
许惟打算自己上。
“你待着别动。”她嘱咐完平安,拿了个凳子,上身刚扒上去,底下一声喊:“许惟。”
她一回头,看到钟恒的脸,他在楼下。
“别乱动!”钟恒皱着眉吼一声。
半分钟不到,他奔上来。
许惟却已经上了房顶,泥鳅脑袋缩在她怀里,大嘴拼命往她xiōng口挤。
钟恒看得来气,“叫你别动。”
“我这都上来了。”许惟摸着泥鳅脑袋,“它是不是恐高啊,看这抖的。”
平安在一旁喊:“快把它丢下来。”
许惟看着钟恒:“你接好。”
她抱着泥鳅,手一松,泥鳅叫了一声,落到钟恒手里。
许惟从房顶上慢慢下滑,停在边沿上。
钟恒丢下泥鳅,手张开:“跳。”
许惟丝毫没犹豫,直接跳,钟恒稳稳接住她,“你是嫌命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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