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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
徐行之微微皱眉:“……你是陶闲?”
在徐行之跟曲驰对话时,他曾听到曲驰提过一个叫做“陶闲”的人。
当时他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陶闲”非常奇怪。
当然,他的言谈举止都无甚异常,但陶闲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特例。
——他既不存在在原主的记忆里,也并没有出现在徐行之本人撰写的话本中。
他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但却又能被孟重光纳为可信赖的人,被收容在这蛮荒的七人队伍之中。
这个娘娘腔是有何过人之处吗?
二来,对当年孟重光和徐行之之间的恩怨,徐行之并不清楚。
按道理来说,孟重光弑师,并间接害徐行之被赶出仙门,徐行之本人应该是恨透了孟重光的吧。
拯救徐行之于冷场危难之中的,是一把丈八的缨枪。
在他犹豫该如何作答时,一道冷锐朔光陡然横扫而过,枪尖笔直指向徐行之的xiōng口。
徐行之不自觉举起双手倒退一步,脱口而出:“……哦豁。”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当他还是徐屏时,总会冒出些不正不经的口癖。倘若徐行之本人不是他这样的碎嘴子性格,自己有可能已经露馅了。
几个闪念间,徐行之突然听得铮的一声脆响。
——那柄鬼枪竟在徐行之眼前被拦腰折断。
枪尖向天,枪柄裂开,而断裂处露出了白楞楞的硬茬。
孟重光的左手正掐在枪身折裂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紧那提枪来刺的年轻人,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周北南,退下。”
名唤周北南的年轻人手执断枪,分毫不退。
威胁无用,孟重光再不留情,一把将断枪枪尖折下,反手朝周北南投去。
周北南立即闪躲开来,却也被实实在在地划烂了颈侧,鲜血豁然涌出。
……鬼修cào纵的鬼奴,用平常仙器根本伤及不了他分毫,唯有鬼兵所持的宝器才能伤及鬼的躯壳。
枪尖没入他身后的斗大的岩石,竟将那巨岩像豆腐似的爆了个粉碎。
孟重光声音沉沉:“……别拿这东西对着师兄。”
周北南毫无惧sè,掌心一转,将断裂的鬼枪枪柄翻转过来,将徐行之的下巴挑起,问孟重光道:“这真的是徐行之?你信吗?”
他又转向众人:“……你们都信吗?”
徐行之见无人回应,场面略冷,便厚颜无耻地举起手道:“我信。”
周北南冷笑一声:“你?你怕不是九枝灯手下的醒尸吧?”
在现世之中,徐行之阅杂书无数,曾在一本志怪集册里见过关于“醒尸”的记载。
“醒尸”是由死尸转化而来的怪物,其外貌言行等均与常人无异,甚至能像活人一般思维、起居、进食,但是醒尸生前的情感尽皆失去,爱憎不分、黑白颠倒、光暗难辨、冷热倒置,会依照主人的命令与控制行事。
周北南不多废话,撤开枪柄,左手聚起一团鬼火,径直朝徐行之脸上打来。
火光在距离徐行之眼前仅三寸的地方骤然停住。
鬼火寒气凛然,倒不灼人,但那深入骨缝的寒意还是叫徐行之脸上直接结上了一层冰霜。
为了维持住原主徐行之那被自己败坏得差不多的形象,徐行之硬是挺着没闭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睫毛上结起一层霜雪。
随着鬼火的燃烧,周北南原先笃定的神情出现了动摇。
按理说,真正的醒尸会把这样的冷焰误判为滚烫的烈火,从而本能地畏惧躲避才是。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徐行之:“怎么可能?……你不是醒尸?”
徐行之无语。
他背着手,高深莫测但心虚无比地注视着周北南。
周北南一挥手,鬼火化为万千蓝sè流萤,消散而去。
但他面上依旧是疑云不散,对孟重光说:“……你把他的宝器拿出来,我同他打上一架,便知道他究竟是真还是假了。”
徐行之不得不提醒他:“我现在已是凡人之躯了。”
周北南自然不信:“你的意思是你被拔了根骨?”
徐行之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周北南冷笑一声:“不可能,据我所知,被拔除根骨的修士没一个能活的。”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39.疑窦暗生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 比心~ 在三十里开外,徐行之都能看见在东南方向矗立着一座接天的巨塔, 它直通天际,浮光跃金,放眼四眺,唯有那里有人工斧凿过的痕迹。
即使没有黑影指示, 徐行之也绝对会选择前去那里。
蛮荒里不存在白日, 天幕沉沉,像是老者眼上生出的脓翳。这里应该是新下过一场不小的雨, 骤雨初收, 天sè昏暗,林木蓊郁,绿cháo溶漾。
徐行之背着一具濒死的焦尸,在林间跋涉。
但四周终究是太静了,静得叫人心头打怵,徐行之索性吹起口哨来。
口哨声很清亮, 好像能渗进湿漉漉的岩石里去。
他挺流畅地吹完一首古tiáo小曲儿,然后自己对自己真情实意地赞美道:“吹得真好。”
他背后的人稍稍动了动,一股热气儿吹到了他的颈项上。
……好像是在笑。
可当徐行之回过头去时,他的脑袋却安安静静地贴靠在他的背上, 一动不动。
大概是错觉吧。
穿过树林,开始有嶙峋的小山次第出现, 徐行之走得腿软, 实在是疲惫不堪, 索性捡了个干爽的山洞钻了进去。
山洞里有一块生着青苔的岩石,徐行之想把那人靠着岩石放下来,但他却发现,那双胳膊像是僵硬了似的,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圈在了自己脖子上,只给自己留下了一点点呼吸的空间。
徐行之不把他放下还好,如果打算放下,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给勒死。
徐行之挺无奈的,又不敢去拍打他的身体,生怕一不小心把他脆弱的胳膊腿儿给震掉了:“哎,醒醒。能醒过来吗?”
身后的人蠕动了一下身体。
徐行之说:“咱们在这里休息会儿。你放开我。”
身后人艰难地把蜷曲的手臂放开了一点点,却并没有真正放开徐行之,而是攥紧了他的衣角。
他的声音还是被烧坏过后的嘶哑可怖:“……你要走吗?”
尽管这张脸是如此可怖,徐行之的内心却挺平静的。
一方面,他才和那怪物短兵相接过,被溅了一脸血,现在看什么都平静。
另一方面,在怪物云集的蛮荒里,一具基本保持着人形的怪物似乎并不是那么可怕。
徐行之把人安置在岩石上,又细心地把外衣除了下来,裹在他身上,道:“……不走。”
那人被烧空的双眼直直望向徐行之,虚弱道:“为什么救我?”
徐行之把衣服给他掖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呢喃道:“我若是死在你背上,该怎么办?”
徐行之觉得挺好笑的:“自然是背你回家啊。难不成把你扔在半道上?”
说罢,他站起身来,说:“外面有条河,我去汲些水回来。别把衣服往下揭,否则撕坏了皮肉可别喊疼。”
那人小nǎi狗似的抓紧了徐行之替他裹上的衣服:“……不疼。”
待徐行之离开,他便抓起了徐行之的衣袖,贪婪地嗅闻起来。
他身上片片皮肉随着拉扯的动作簌簌落下,但他却像是压根儿察觉不到疼痛似的。
他小声地唤道:“师兄,师兄。”
徐行之走出山洞,在河边蹲下,心中仍有一股不真实感,盘桓不去。
他蹲下身,试图洗去手上的血wū,洗着洗着,血腥气却越发浓厚,叫人难以忍受。
徐行之膝盖陡然一软,伏在河边干呕了好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抹抹嘴,往河边一躺,仰望着野绿sè的天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际。
那把所谓浸染了天地灵气的匕首还别在那里,提醒徐行之他未完成的任务。
徐行之没有注意到,距离他数十尺开外的林间,有一只簸箕大的蛇头慢慢游了出来。
蛇只剩下一颗完整的蛇头,而躯干则是一具蛇骨,只藕断丝连地勾连着一些腐肉。
蛇朝徐行之的方向无声地吐出鲜红的信子,又活动了一下下颚。
它的下颚张开,足以把徐行之的脑袋整个咬下。
徐行之无知无觉,只躺在原地发呆。
蛇朝徐行之步步欺近,却在距他只剩十尺之遥时停了下来。
片刻后,它竟像是嗅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掉过头去,疯狂逃窜,蛇骨在灰地上扫动,发出锐利的嚓嚓声。
徐行之听到异响,即刻去摸腰间匕首,同时翻身而起,向后看去——
他身后一片空荡,只有一些奇怪的痕迹一路蜿蜒到林边,消匿了踪迹。
……cào。
徐行之判断这儿不是久留之地,麻利地在河边的一棵树上摘下一片阔叶,用水涤净,简单卷了卷,装了一点水。
在装水的时候,他无意在水面上瞥见了自己的倒影。
饶是知晓此地凶险,徐行之还是不免花上时间呆了一呆。
这张脸长得真不坏,体貌修颀,颇有侠士名流之风,面部不动则已,一动便神采张扬,眼眉口鼻,无一不合衬“俊美”二字。
大抵是因为气质太过矜贵清肃,左侧眼角还落了一滴泪痣,徐行之板起脸来,竟能看出几分禁欲的冷sè来。
徐行之想,上天居然把这张脸给了自己这个碎嘴子,真是bào殄天物。
在徐行之感慨时,重新滑入林间的大蛇正在地上痛苦且无声地翻滚着。
——它的关节正在被某种诡异的力量一根根挫断,声声响亮,就像是一棵被掰折的草。
徐行之回到山洞里时,发现那黑影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正掰弄着一根枯草。
枯草从尾端开始,已经被他折出了数条断痕。
他一边折,一边数着数:“……五,六,七……”
看到徐行之回来,他把双手背到了身后,仰头看向徐行之。
……迷之乖巧。
徐行之看他jīng神还不错,喂他喝过水后便催促道:“咱们快些走吧。这里不大对劲。”
黑影点头,把手里折得七零八落的杂草放下,伸出两条手臂,意指明确。
……要背。
徐行之打量了他一下:“我看你伤得也不是很重啊,自己起来走。”
黑影不动,只仰着头看徐行之。
徐行之和他对峙了几秒,不为所动:“起来。”
黑影依旧张着手臂,下巴微收,竟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徐行之面对着那人焦糊得看不出五官的脸又坚持了片刻,眉头不耐烦地一皱:“……啧。”
再出山洞时,黑影仍趴在徐行之背上,身上裹着徐行之的外袍。
徐行之挽了挽裤腿,涉水朝对岸走去,而黑影回头,看向茂密的林间,森冷一笑。
骨蛇倒伏在林间,骨头扭成了一团烂泥,地上满是挣扎过后的残迹。
它倒在一片杂草间,早已没了气息。
一群蚕豆大小的蚂蚁从巢xué里涌出,不消片刻就将骨蛇瓜分干净。
而奇怪的是,在路过徐行之刚才踩下的林间足印时,它们都唯恐避之不及,直接绕开,好像刚刚有一头可怕的野兽从那里路过。
三十里的路程一句话也不说,终究是无聊了点,徐行之花了二十多里路,把原主的记忆整理一遍后,发现大多都是零落散碎的细枝末节,竟没有稍微完整一些的片段,就连那孟重光的样貌都是模模糊糊。
徐行之起初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倒也合理,这记忆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有不详之处,倒也不奇怪。
现在他唯一知晓的,是孟重光额头中央有一颗朱砂痣。
要杀死孟重光,必然要从那里下刀。
左右是无聊,徐行之主动跟背上的人搭起话来:“你怎么受的伤?”、
那人嘶哑道:“……被人暗算的。”
徐行之又问:“你在蛮荒里呆了多久?”
他说:“不记得了。感觉有一百年那么久。”
徐行之当他是开玩笑,便直入主题道:“你认识孟重光吗?”
黑影沉默片刻:“你找他作甚?”
徐行之发现有门,不觉惊喜,答曰:“他是我师弟……”
黑影刚想说些什么,二人突然同时听得远方炸开一阵喧哗声,一阵裹挟着热风的灵力波纹横推过来,险些把徐行之扫倒在地。
巨响的来源是东南方的巨塔方向。
黑影竟然难得显露出了焦急之sè,推了推徐行之的肩膀:“就是那个地方,快去!快去!”
按照徐行之的个性,肯定是立刻掉头撒腿往西北方跑,越快越好,绝不去触那个霉头,但一想到孟重光有可能在那里,徐行之干脆一咬牙,朝高塔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愈bī近那交战的中心地点,徐行之愈感觉背上的人焦躁不安。
而同样的,愈bī近那巨塔边缘,莫名的压迫感就越叫徐行之喘不过气来。
率先进入徐行之视线的是一个站在断崖上的青年,半副可怖的铁制鬼面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他身在高处,玄衣飘飞,像是一只乌鸦,掌心有淡紫sè飞光眩转。
……不过这是一只小个子乌鸦。
徐行之记得这个人,他也在自己的话本里出现过。他是孟重光的手下,鬼修一名,通晓御鬼之术。
但徐行之还没来得及为他取一个名字。
准确说来,整本话本里,徐行之只为孟重光一人起了名字。
在徐行之的设想中,世界共分人修,妖修,鬼修,和魔修四道,其中唯有人修一脉是公认的正道,有统领三界之能。
所谓妖修,是天地jīng气依物而生,乃动植物修炼所化。
所谓鬼修,是依着“众生必死,死必归土”的道理,能驭鬼,亦能驭尸。
至于人修和魔修,本都是人,只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修,修道修心,讲究的是细水长流、自然天成;魔修,修骨修皮,讲究的是烈火烹油,癫迷人心。
而被困在蛮荒中的,无一例外不是妖魔鬼怪,以及犯了错误、堕入邪道的人修。
徐行之极目望去,果然有数只衣衫褴褛的亡鬼投梭似的上下飘飞,各个手执利刃,与来敌狂战。
它们的额心,正闪烁着和那鬼面青年手掌上颜sè一致的淡紫sè云纹。
鬼面青年身在高处,虽说着了一身漆黑,但实在是太过显眼,很快,一支利箭瞄准了他的xiōng口,如飞电过隙,直奔而去。
箭在距他尚有十余尺时,一支半丈有余的九转缨枪陡然护在了他身前,与那箭尖相抵。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41.施以责罚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 比心~ 鸣鸦国鬼族向来擅长阵咒之法, 其中便包括“蛇印”一招。“蛇印”又分为金环蛇印与银环蛇印。前者光呈淡青sè,中者身体滚烫如灼,经脉将遭火烧之苦;银环蛇印则呈火sè, 一旦中招, 浑身如沐寒冰, 血流凝冻。
虽然在咒印入体之时徐行之便加以压制,然则这一击,那鬼修显然是倾尽全力了的,徐行之再怎样发力bī退, 还是难免受了一遭寒狱之苦。
此法还有一个特点,甚是古怪:一旦咒印结成, 锁定对象, 就非打入对象体内不可, 即使徐行之及时出手打死了那鬼修,咒印依然会落在九枝灯身上。
唯有替他受了这下, 九枝灯才有可能躲过一劫。
九枝灯喉头微哽,愧悔难当:“师兄, 我不该这般大意……”
“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徐行之咬紧牙关, 紧抓住九枝灯的肩膀, 低喘不绝, chún边亦隐隐生出绛紫sè来, “脱衣服作甚?把衣裳给我穿好。”
孟重光抑制不住情绪, 掌心生出淡淡光华来:“师兄, 你好好在这里躺着,我这就替你将符咒……”
徐行之挣起半副身子来,一巴掌拍开孟重光的手:“让周北南知道我因为这种小喽啰受伤?我非被他嘲笑一辈子不可!”
九枝灯身体一震,似有所悟,咬chún不语。
孟重光死死咬紧牙关:“师兄难道丝毫不顾惜自己身体的吗?”
徐行之却一反常态,难得这般坚决:“哪来那么多废话?把衣服帮我穿上!都给我记住了,谁都不许对旁人说起我受伤的事情,这事儿揭过去便算了!”
方才祭坛炸裂之声在这幽闭空间内算得上震天撼地,徐行之刚刚系好腰带,周北南便带着一名丹阳峰弟子自一条通路中闪出来:“……刚才是什么声音?”
徐行之勉力靠在一块稍大的祭坛石边,翘着二郎腿道:“鬼族的蛊虫忘记带走了,吓老子一跳。”
周北南哈哈大笑:“徐行之,你神鬼都不惧,怎就怕虫子怕成这样?”
徐行之朝后仰靠着,不屑道:“你周大少要是小时候饿昏过去的时候差点被蚂蚁分着吃了,指不定比我更怕。”
周北南并不愿叫徐行之想起自己童年之事,轻咳一声,稍稍将笑容敛起,岔开话题:“你脸sè怎么不大好?”
徐行之反问:“你不觉得这里怪冷的吗?”
周北南鄙夷道:“你真虚。”
徐行之随手捡了块石头去砸周北南:“滚滚滚。有跟我打嘴仗的工夫,不如去瞧瞧看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一番搜寻后,一行人确认这些作乱的鬼修无一幸免,尽数被剿,尸体共计三十七具,被温雪尘几道灵符封印,付之一炬,叫他们的魂灵干干净净地投胎去也。
……没人发现其中少了一具尸首。
白马尖深山坳处。
刚刚出手伤了徐行之的鬼修尸首被拖曳至山间。
天sè已昏,数条藤蔓从cháo湿的密林深处窸窣爬出,如游蛇一般将那具鬼修尸体缠绕、扎紧,捆成了一只粽子。
随后,藤蔓表面开始泛起雪白的细碎泡沫,那死人鬼修起先是没了皮肤,很快又在烧灼中露出了支离的白骨。
不出一刻钟,他就被销毁得连骨头都不剩。
躯体消亡之后,一抹光亮从藤蔓间徐徐升起。
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魂核。身死之后,魂魄若在,就能靠此转世。
而一根藤蔓疾电迅雷似的射·出,将那已飘飞到半空的魂核擒住,喀地一声,捏了个粉身碎骨。
徐行之既有意隐瞒伤势,自然无人瞧出端倪来,回程的一路上照旧笑闹,就连向来细心的元如昼都没能察觉到分毫异常。
回到风陵山,向师父与师叔复命述职归来,徐行之已冷得失去了知觉,但他神志还在,撑着走回自己的居室时,还不忘跟几个相熟的师弟打声招呼。
将门一阖,徐行之便觉jīng疲力竭。
他屋后有一塘常年滚热的温泉沐池,徐行之一边解衣,一边缓步朝那池子走去,一路上留下了泄地的白袍,横挂的腰带,以及踢飞的锦履。
走至池边,他抖着手从悬挂在池边的一只葫芦里倒出几颗药丹,没细数有多少,将丹药统统抛入池中。
池水立时变为乳白,热浪翻滚,药香袭人。
徐行之一头扎了进去,泡在其中,任药泉蒸透全身。
然而大概是由于治疗的时间延宕太长,在泉水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徐行之再爬出来时,身上仍是寒津津的,骨缝都冷得发痛。
他暗骂一声见鬼,自知自己这身体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索性囫囵擦去身上水渍,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滚热的药泉泡久了,徐行之脑袋有些昏沉,因此他回房后根本没注意到被自己扔了一地的衣物都好端端挂回了衣钩之上。
……直到他看清自己的睡榻之上趴了一只乖巧可人的大团子。
那人扯着自己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毛茸茸的软球。
徐行之一看便猜到这是谁了。
……毕竟大白日的敢登堂入室、还敢掀他被褥的人并不多。
他一把扯过架上原本挂着的睡袍,将自己包裹起来:“重光?”
一张汗津津的漂亮小脸儿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他声音又软又甜,像是街面上卖的三文钱一斤的麦芽糖:“……师兄,我给你暖被窝儿呢。”
徐行之乐出了声来,走过去把他逮出来:“谁叫你上我的床的?”
“师兄手好凉。”没想到孟重光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拢过他的手贴在chún边,呵了两下气,“我给师兄暖暖。”
徐行之愣了愣,面皮竟然隐隐发了些热,把手抽了回来:“……少给我来这套啊。走走走,回你屋里睡去。”
孟重光说:“我不走。”
徐行之去拽他的胳膊:“起来。若是师叔去弟子殿内查房……”
话音未落,孟重光竟一把擒住了徐行之的手腕,发力猛拽,反身一压,把徐行之生生压倒在了床上!
徐行之不知道那向来孱弱、风吹就倒的身体是哪儿来的气力。或许是自己刚刚中咒、身体略虚的缘故,他竟是被压制得半分挣扎不得,哪怕把手腕从孟重光手中解放出来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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