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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承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竹子君
“……先吃一点饭吧。”
沈默慢慢的抬起了头。
他想要对郑文睿笑一笑,礼貌的,客气的笑一笑,但脸上的肌肉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只能勉qiáng张了张嘴,低哑的“嗯”了一声。郑文睿也坐到了他的身边,他亲手拆了一次性筷子递到沈默手里,见对方顺从的接过并夹了一口米饭开始咀嚼时,才终于放心下来。
他并不知道沈默昨夜遭受了怎样的对待,见他只是低头机械的吃着米饭,便不断的将菜和肉夹进他的碗中,恨不得两人份的午餐全部由对方吃掉才好。沈默也没有拒绝,他仍旧低着头吃着,不过却是完成任务式的机械咀嚼。
大脑是麻木的,但身体却仍旧有反应。当沈默咽下一块油重盐重的红烧肉时,他忽然停下了动作,慢吞吞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阿默……怎么了?”郑文睿也匆匆站了起来。
沈默没有回答,他走了几步,远离了桌子后才忽然蹲了下来。他本想走到垃圾桶边上的,但已经无法坚持。逆流感从腹中直涌而上,他想要克制住喉口,然而却还是呕了出来。
一开始呕吐的还是先前吃的饭菜,但到最后就都是胃中的酸水了。郑文睿顾不得其他,他也不嫌什么,直接拉过垃圾桶蹲在了沈默的身边,不断轻抚着他的脊背,满目焦急。当沈默的情况终于平缓一些时,他又匆忙去接了温水,递给沈默漱口。
当口中和鼻腔中的酸味淡去一些后,沈默才终于舒服了一些。
他摇晃着被郑文睿扶起,慢慢的走到了椅边坐下。xiōng前的衣服已经被弄脏,沾着先前的泪水和方才的呕吐物,实在是一片狼藉。但他没有力气去做什么,只能依靠在椅背上不断的喘息。郑文睿塞了一杯水在他手中,他匆匆的处理了地面,又将未吃的饭菜全部扔去后才回到了沈默的身旁。
看见那已经脏了的衣物,他微微皱了皱眉。
“阿默……我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稍微睡一会儿。”
沈默的表情有些茫然。
他没有拒绝,于是就被一路牵着去了先前自己住的员工间。郑文睿的手里有他房间的钥匙,沈默反倒像个客人一般站在一旁。换了鞋后,郑文睿赶忙拉着他进了浴室,动作迅速的开了浴霸暖气,又搬了一张板凳进来。
沈默还是没有动。
当衣服的扣子被解开时,他轻颤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竟带上了一丝丝恐惧,害怕的浑身都僵硬了起来。郑文睿正低头帮他解着扣子,于是也不曾注意到这些。
当外衣被褪下时,凌乱褶皱的衬衫露了出来。沈默被牵着在椅子上坐下,他的眼神已经失了焦距,神sè也满是恍惚。他仿佛看到了陆承宇在自己面前,于是当衬衣的扣子被解下时,也没有任何反抗。
但郑文睿却猛地瞪大了眸。
衣领下面的肌肤满是青紫的吻痕,他哆嗦着手解开了全部的纽扣,但光是那一点点露出的地方,已经足以说明沈默昨夜到底遭受了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qiáng撑着情绪褪下了那件凌乱褶皱的衬衫——
满是狼藉。
沈默的身上遍布着青紫亦或是深红,连背上都被人故意吸吮了许多印子出来,简直像宣誓主权一般霸道。然而这一切却都像刀一样戳在了郑文睿的心口,他只觉得刺目,于是连呼吸都颤抖了起来。
当裤子也被脱去时,他终于知道沈默的四十万到底是如何借来的了。
心口的愤怒难以抑制,他不难猜想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那个害的沈默母亲突然离世的陆承宇,还会有谁?!他气的浑身发颤,而就在此时,一个已经被摔坏了的手机从外衣的口袋里滑落了出来,郑文睿怔怔的看着那个显然是被故意摔了的手机,心中愈加恼恨。
沈默绝不会故意不接他的电话……所以……
陆!承!宇!
xiōng膛中不断翻滚着怒火,但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甚至连chún都死死抿了起来,以免自己的呼吸声过大惊扰了对方。他不愿在沈默面前再露出任何恼怒的情绪,先前的那些质问已经让他懊悔不已,于是尽管血液都在沸腾,却还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龙头被打开,温水冲洗在了沈默的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其他的事全部抛去,勉qiáng平静了情绪,全神贯注的帮沈默清洗了起来。
仿佛对待珍宝一般,温柔又仔细的洗去了那些令人作呕的黏腻。
沈默仍旧没有动。
他顺从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的反抗,任凭郑文睿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当身上的水珠都被擦干,干净的睡衣被换上后,他也乖乖的被牵着上了床,慢慢的躺了下来。被子被仔细的掖好,对方甚至泡了一个热水袋塞进了他的脚底。他微微眨了眨眼,慢慢的将身体蜷缩起来。
“你睡吧……我就在边上……”郑文睿低叹了一声,轻轻的抚上了他的额头。
沈默缓缓的阖上了眼眸。





无爱承欢 18.第十八章
陆承宇一直睡到了正午。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了他的脸上,他不满的哼了一声,闭着眼睛把怀里的“沈默”抱紧了一些。身体因为昨夜的缠绵而舒爽不已,他又蹭了蹭,餍足的打算再小憩片刻。
但或许是意识已经回笼的缘故,他感觉有些奇怪,毕竟怀里的触感并不像肌肤那般光滑,反而有些粗糙。眉头微微拧起,陆承宇轻轻的捏了捏“沈默”的胳膊——
眼眸猛的睁开。
面前没有沈默,有的只是一坨被他夹在腿中变得凌乱不堪的被子,还沾着昨夜的狼藉。原本大脑里残留的旖旎瞬间消失,陆承宇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板着脸高声呼喊起沈默来。
自然没有任何回答。
男人的面sè变得难看了许多,他转头看了看床边,果然已经没了对方的衣物。chún抿起,他连衣服都不曾穿便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光着脚走出了卧室,丝毫不觉得冷的模样。口中不断呼喊着沈默的名字,他还隐约期待着对方没有走,正在厨房围着围裙给他做饭什么……毕竟这里是他们一起住了三年的家。然而等到他将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看了一遍时,陆承宇的脸sè终于yīn沉了下来。
沈默真的走了。
他不满的低骂了一声,心想着下次再见必须得把沈默留下,再也不放走才行。空tiáo被打开,他随意的披上了一件浴袍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香烟被从盒子里抽出,就当打火机快要点起的那一瞬间,陆承宇又忽然想到沈默父亲患病的事情。
如果是去探望父亲……那也可以稍微理解一些。
心头不禁又一次浮上沈默母亲的事情,陆承宇沉默的捏着烟,定定了许久后将烟头塞进了盒中。他的潜意识里仍将沈默看做一个玩物,尽管如今意识到了对方的重要性,也不过是个一个地位不对等的情人罢了。他安慰着自己毕竟已经前后给了九十万补偿,如果沈默要恨他,那再给一些也是无妨的……
更何况沈默大抵还并不知道是自己将他弄进了警局。
陆承宇微微松了口气,心头的负罪感也去了一些。
他站起了身,先是去厨房接了一杯凉水喝了,随后又去浴室洗漱。干净的衣物被换上,他没有去管卧室里的狼藉,而是通知了钟点工下午来打扫。公司的事情虽然很忙,但毕竟已经差不多快下午。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茶几前处理起公司的事来。
当门铃响起时,陆承宇还以为是沈默。
他愣了一愣,心情忽然好了不少,直接合上了电脑便快步去开了门。他下意识的想要喊一声对方的名字,然而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沈默。
他微微皱起了眉,警惕的看向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男人很高,比陆承宇还要再高一些,应当有一米九几;他也很结实,隔着衣料都能看出发达的肌肉来。看见给自己开门的不是陆安,男人的眸中划过了一丝失望,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低哑着嗓音开口道:
“你是陆承宇?”
陆承宇的神sè仍然很警惕,他答了一声“是”,却不曾拉开门让对方进来。
但男人没有介意。
原本刻板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笑意,他伸出了手,递到陆承宇的面前,郑重的自我介绍了起来:“你好,我是赵峰。先前因为特殊因素,未能照顾小安,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赵峰说话格外严肃,一板一眼,或许是军队生活残留的习惯。当说到“小安”二字时,他的神sè都柔和了许多,嗓音也更加低沉,“小安和我说他现在暂住在这里,我来带他回家。”
陆承宇的瞳孔猛的放大。
他不曾料到那个突然消失又根本联系不上的男人居然会在此时出现,一时间竟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开口。
赵峰仍在凝视着他。
他的目光又朝门后看去了一些,期待着那个可爱的少年会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惊讶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扑上来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他并非自愿离开,然而上面又酷爱突然将人拉走执行任务,任凭他如何咒骂,都不给任何传讯的机会。
一切通讯设备都被没收,一直到他提前完成任务时,他才终于看到了陆安给他发的那些短信。赵峰仔细的读完了全部,他敏锐的注意到短信的最后日期停留在了十几天以前,于是便迅速的拨了电话过去。
但手机却已经停机。
他迅速的递交了辞职报告,屏蔽了一切战友和上司的电话,迅速驱车来到了陆安告诉自己的地址——也就是陆承宇的地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但即将见到爱人的期待还是更多一些。见陆承宇没有说话,他收回了手,又低哑着催促了一句:
“小安在吗?”
陆承宇的脸sè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想要质问赵峰为何在陆安怀孕后消失了那么久,然而想到已经离去的陆安,抿了抿chún,终究没有开口。门被拉开,他示意赵峰先进来,却也没有任何招待的意思,直接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赵峰则开始寻找起陆安的身影来。
他以为陆安还在卧房睡觉,毕竟怀着身孕贪睡些也正常,于是便要去看一看虚掩着门的卧室。陆承宇深吸了一口气,他冷冷的喊了一声赵峰的名字。
“你先坐。”
赵峰此时也察觉到了陆承宇的古怪,他的神sè也凝重了一些,走到沙发边端正的坐了下来。双手笔直的放在膝盖上,脊背甚至没有依靠后方的垫子。
“小安不在?”
他疑惑的皱起了眉。
陆承宇又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愿去看这个辜负了陆安的男人,也不愿去知晓对方为何会在陆安怀孕后突然消失。如果不是陆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或许连门都不会让对方踏入——
“他怀孕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
赵峰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本就打算对陆安负责到底,如今能有两人的血脉,更是令他惊喜。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看到短信的那一瞬心跳都漏了一拍,像个傻小子一样激动了半宿。但与此同时,未能照顾好怀孕爱人的愧疚也越发深刻。
他错过了陆安怀孕的六个月,那之后陆安的一辈子,他都必须陪在身旁。
陆承宇的面sè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好看几分,反而呼吸都粗重了起来。xiōng膛不断的起伏,他死死克制住了冲上去将人bào揍一顿的情绪,片刻后才缓缓的开了口:
“我不想知道这几个月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你不用和我解释。如果你不是小安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今天也不会让你进来……”他的嗓音很冷,目光厌恨的看向那个还坐的笔直端正的男人,“正月初三,他出了车祸。”
“我那天回了家,特意嘱咐他不要出去。但他非要给你买礼物,就一个人上了街,连车都没打。过马路的时候被出租车擦了一下,右腿小腿骨折。”
赵峰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安给他发的短信里还抱怨了这件事,当得知孩子没有任何危险时又开心的跑来报喜。或许是从小到大没住过院,那一天陆安发了不少短信来,上到医生,下到护士,全部都在里面讲了一遍。
“你知道?”
“小安在短信里和我说过。”赵峰点了点头,但陆承宇听罢却嗤笑了一声。
“之后就没有短信了,对吗?”
“是……”赵峰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有些疑惑为什么陆承宇会知道,但直觉又告诉他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心口的不安越发浓郁,像是在提醒着什么一样,引来一阵一阵心悸。但男人还是笔直着身躯,静静的等待着对方开口。
陆承宇忽然站起了身。
他目光死死瞪着赵峰,呼吸也粗重了起来。拳用力的握紧,青筋都bào了出来。
“想知道为什么吗?”脸上还带着低笑,但下一秒他却如发疯般怒吼了一声,连嗓音都嘶哑了: “他死了!小安死了!脂肪栓塞死了!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你有种一个月前回来!他到死前都在给你发短信!你有回过他一个字吗?!”




无爱承欢 19.第十九章
“他死了!小安死了!脂肪栓塞死了!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你有种一个月前回来!他到死前都在给你发短信!你有回过他一个字吗?!”
呼吸因为愤怒而粗重的清晰可闻,浑身的肌肉都绷紧到微微颤抖。陆承宇死死的瞪着面前的赵峰,恨不得将拳头砸在他的脸上才好。喉咙因为过分的嘶吼而变哑,他紧紧的抿住了chún,眸中也逐渐染上了悲痛。
“你对不起他。”
“你知道他刚开始有多害怕吗?你根本不知道!他怕的整夜整夜的哭,怕怀的是个怪物,怕自己生不下这个孩子!就算这样,他都不肯从出租屋里搬出去!他说要等你!”
“你现在是回来了……但有什么用?!小安走了!连遗体都已经火化了!”
喉咙大概是破了,陆承宇感觉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口的酸涩。沙发上的男人仍笔直笔挺的坐着,他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却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连呼吸都停滞了。
赵峰的大脑有些晕眩。
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陆安乖巧可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甚至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抱他时的感觉……那温暖又湿润的感觉。他的小安那么乖,明明怕疼的要死,又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放手。从未被采撷过的花朵羞涩的在他面前绽开,他们亲吻、拥抱,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然而,他却走了。
怀着他们的孩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在战场上连枪子都不怕的男人此时却恨不得这只是一场噩梦。他的脸上仍没有任何表情,但心口的疼痛已经宛若刀绞。
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哑又苦涩的开了口:“墓地在哪?”
陆承宇已经不愿再看这个辜负了陆安的男人。
他别过了视线,厌恶的抿住了chún,根本不愿告诉对方。然而思及他终究是陆安孩子的父亲,陆承宇闭上了眸,叹息般的报出了地址:“清竹陵园,慧臻区,6排1号。”
赵峰紧握的手微微颤抖了一瞬。
他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后便站起了身,径直离开了公寓。他的身躯依旧是笔直的,步伐也留有军队训练时的模样,每一步都能听到鞋底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他下了楼,神sè正常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当身旁的女士滚落了一袋苹果时,他甚至弯腰帮忙捡起。
他没有直接去墓园。
就像那天陆安独自上街给他挑选新年礼物一般,赵峰驱车去了商场。市中心的路边整齐的排列了几家珠宝店铺,他走进了其中一家,挑选了一款男式银戒。
导购问他是否需要配套女戒,他礼貌的拒绝了,并要求再拿一只与他小指般同样粗细的同款男戒。两个同样的戒指被放在了他的手心,赵峰微微笑了笑。他低头吻了吻那偏小的戒指,随后仔细的将其放进了天鹅绒的盒中。
随后,他才将车开向了墓园。
墓园坐落于郊区的山旁,平日里也鲜少有人探访。树木的叶子还未曾长出,只剩枝干孤零零的在寒风中。原本还有些暖意的阳光被云朵遮掩,尽管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却依旧有些yīn寒。
他停了车,将两个天鹅绒的盒子放进了军装的口袋,随后又从柜中取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子弹上膛,枪被塞进了里衣,他面无表情的下了车,在关门前却将钥匙扔了进去。
墓园里并没有什么人。
看门的保安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军人又收回了目光。赵峰停下来扫视了片刻,确认了方向后便朝慧臻区走去。排列整齐的墓碑从上往下分布在山坡上,大多已经有了主人,但却也仍旧有空着的位置。
当走到第六排时,男人停了下来。
身旁就是陆安的墓碑,他顿了一顿,随后又站到了碑前的正中。光滑的大理石上镶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大抵是陆安学生时代拍的,青涩又乖巧。照片下是篆刻的姓名和出生死亡年月,鲜红的染料如鲜血般刺目。
他微微垂下了眸。
“小安,我回来了。”
原本应当是伴随着笑容的话语如今却充满了苦涩,那个会扑上来拥抱他的少年也已经成了一抔尘土。赵峰抿了抿嘴chún,动作缓慢而僵硬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粒nǎi糖,轻轻的放在了墓碑的面前。
“毒枭那里缴获的,我尝过了,没毒,很好吃,带给你。”
“捂化了,对不起。”
风徐徐的吹过,墓边的野草摇晃了一下,像是陆安在说没关系一样。
他低笑了一声,蹲下身轻抚了一下那张照片,随后又转过头向一旁看去。或许是这一排墓地刚开始贩售,如今也仅有一号位置有了主人。他凝视了片刻,拿出手机给战友发了条消息,随后无视了对方立即拨来的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慢慢的单膝跪在了墓碑的面前。
两个天鹅绒的盒子被他取出,赵峰打开了其中一个,将盛有属于陆安的戒指的盒子轻轻放在了chún边,如同亲吻恋人般仔细的吻啄了片刻。
“我还记得……那天你和我说,想要一个戒指。”
“银sè的,没有别的花纹。”
“你看,你喜欢吗?”
盒子被放在了nǎi糖的一边,男人的眸中尽是温柔的神sè。他伸手又抚了抚照片里陆安,仿佛对方下一秒就会从里面跳出来给他一个拥抱一般。他定定的看着那照片许久,随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取出了那枚属于自己的戒指,套上了那根因为拿枪而生了老茧的手指。
风又一次轻轻的拂过,如同恋人的亲吻般拂过赵峰的脸颊。
“小安,你很喜欢,对吗?”
“对不起,离开你这么久。”
“一个人怀着孩子,很害怕吧……”
男人温柔又低哑的嗓音在微风中飘荡,他又低笑了片刻,伸手拿出了里衣中的手/枪。身躯慢慢站起,他轻抚过扳机,叹息着将冰凉的枪口抵在了额边。
“我这就来陪你,不用再怕了,小安。”
眸中没有畏惧,也没有不舍,甚至还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伴随着一声枪响,山林中的鸟雀惊忙飞起,而峥嵘一生的男人,则笔直的倒在了墓前。
血缓缓的淌出,染红了墓前的泥土。他的头缓缓的侧向了一旁,刚好与墓碑相对。




无爱承欢 21.第二十一章
自沈默离职后,郑文睿一直有些隐约的不安。
他尽管同情沈默的遭遇,甚至是感到悲伤;但失去父母的人终究不是他自己。相比之下,他更加在意的反倒是沈默本身——那颗如定/时/炸/弹般的肿瘤。
作为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肿瘤的可怕。它可以潜伏十几年而隐而不发,也可以在短短数月夺去一个鲜活的生命。尽管从影像学上看,那还只是个原位癌,一个不曾突破包膜出现转移的原位癌;但没有人能够预测之后将发生些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摘除。
他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把沈默送进手术室,但他又根本没有资格这么做。沈默要为父母处理后事,无论从伦理上还是道义上都名正言顺。他作为友人,能做的也不过是嘱咐对方在到达后发个消息,过几天再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罢了。
他知道沈默定然不会清闲,于是也刻意忍了几天后才将电话拨了过去。沈默果然是在处理丧事的,听到那边有些吵闹的哭戏,郑文睿反而松了口气。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沈默尽早回来。对方沉默了一瞬,随后乖顺的答应了下来。他并没有察觉到那一瞬的古怪,反而终于放心了下来。
由于前些天的请假,他连周末都必须继续恪守在岗位补上先前同事替的班。好在主任也体谅先前他对沈默的照顾,特意排出了周一的上半天出来给他稍微休息一下。
但郑文睿并没有在家。
或许从很早开始——从看见陆承宇qiáng吻沈默开始,他对那个男人就已经充满了敌意。他从不否认自己对沈默有着别样的心思,他也知道沈默曾经有过一个同性的恋人。但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大概他永远都不会逾越,永远都只是一个和对方关系还不错的同事……
然而,陆承宇害了沈默。
他绝不相信一次普通的,还待tiáo查的医疗事故会直接逮捕一个并非第一责任人的医生。他也绝不相信在没有任何推动下一个小小的报刊敢如此大肆造谣抹黑一位年轻而富有前途的医生。沈默的母亲死了,明明陆承宇就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但他还迫于现实不得不再次委身于对方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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