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就算是治家再严谨的人家,都会有漏洞的。
向问天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锦常便问朱元:“朱姑娘,这回听说孙庆孙公公亲自出面,逼迫卫指挥使放走了黄明安?”
朱元嗯了一声,知道锦常的意思,便道:“我也正在好奇,为什么他能够请的动孙公公来给黄明安撑腰,现在看来,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黄家在京城只不过是个四品官,他们能帮到陆广平什么?恐怕也是替别人办事罢了。”
而这个别人.....
至少是能够叫陆广平放心信任,甚至敢入京冒险的人。
是谁呢?
谁有这个能力,且还真的会帮陆广平?
黄侍郎跟谁亲近?
想到黄明安口口声声说自己母亲是国公夫人的表妹,朱元伸手在石桌上点了点,问锦常:“你在京城这么久,可知道黄侍郎升官走的是谁的路子?”
锦常皱起眉头来,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不大确定的道:“黄侍郎当初是镇守宣府,从宣府打了胜仗回来,升了兵部侍郎......”
他不大确定的说:“而当初英国公,正是三边总制.....”
英国公?
朱元哦了一声。
她想起来了。
这位大名鼎鼎的、连吴顺的面子都不给的英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了。
当初吴顺不过是娶了一个公主。
但是英国公府从太祖时期可是陆续尚过两位公主!
现如今的英国公,便是当初顺承大长公主的儿子。
她前世虽然不在京城,但是英国公府若是有什么红白喜事,他们也是要准备礼物的。
而这么一想,她忽而想起了一件事,便挑眉问锦常:“英国公府可是曾经与平南侯府有过儿女婚约?”
锦常愣住了。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朱元怎么会知道的?
他道:“我得回去查一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次的事情,就能理解了。
黄侍郎是根本不能够资格请动孙庆这尊大佛的,英国公却可以。
而能够庇护陆广平这么久,不被楚庭川的人抓住,英国公府也做得到。
不仅如此,甚至宫里的事.....
锦常眯了眯眼睛,希望自己想的太多-----要知道,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能够给静安公主当伴读的不二人选,就是英国公府的嫡孙女徐游啊!
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叫人细思恐极了。
而正在这时候,徐二少爷也正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将帕子抛给了身边的丫头,啧了一声跟徐游提起朱元来:“这丫头可真是传说中的那么邪门厉害,不仅敢进望月楼那样的地方,而且还好好整了黄明安一把......连卫敏斋也来给她出头,这回如果不是父亲,只怕他们可都要吃了大亏。”
徐游面上表情淡淡,放下了手里的一卷书抬眼看了他一眼:“哥哥似乎很喜欢打听她的事?”
“也不是喜欢,就是碰上了。”徐二少爷见她不怎么感兴趣,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换了话题:“不过那卫敏斋是真的不行,小妹,你想开点,这样的人咱们还是不能要。”
徐游瞪了他一眼:“可又是胡说了,我何曾跟卫家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算了不算了的?你这样说出去,岂不是在替我惹祸?”
她心里当然不是如同面上那样平静无波。
可是这痛恨和难堪羞辱也不必叫别人知道,弱者才会哭痛求援。
她从来都不是。
徐二少爷挠挠头,见她生气,便也急忙道:“咱们在自己家里,我又不傻,怎么会往外头说去?我只是觉得,卫敏斋此人平时凶狠狡猾也就算了,但是他对朱元显然是非同一般,不顾朱元名声给她下帖子邀请,又专程在望月楼给朱元出头,他但凡是对咱们家这件事有半点上心,也该知道这对于咱们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样对你意味着什么。”
卫敏斋对徐游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
如果成了亲的话,岂不是苦了妹妹?
徐游冷静得简直不似常人:“这也没什么好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我们自己在私底下质疑长辈的决定?再说了,不过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哥哥太过多心了。”
她垂下睫毛,眼里一抹阴狠被隐藏得极好。
徐二少爷见她果然半点不在意,也只好不再多说。
权门贵嫁 六十七章·买人
是这样吗?
徐二少爷狐疑的看了妹妹一眼,总觉得妹妹好似有什么隐瞒,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了,这是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她甚至都不屑于跟比她身份低的人有任何交集。
可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她不愿意跟那些人产生什么往来,是因为觉得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没有必要。
可是朱元却已经实实在在的威胁到了她,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超越了她。
徐游是一个凡事要做就要做得最好的人,比如说在府里的诸位姑娘里头,她就一定要做拔尖的那个,进宫的也只能是她,跟静安公主交好的也只能是她。
其他人都以为徐游是天之娇女,天生便拥有一切幸运,但是徐二少爷却知道,她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她自小就比所有的姑娘努力,其他姑娘们还在睡觉,她在跟教养嬷嬷学习宫廷礼仪,在按照伴读的身份要求自己,与此同时还要晨昏定省,讨祖母和母亲的欢喜。
等到略大一些,她甚至还能出入书房替父亲处理一些简单的事物-----她甚至还能替父亲写帖子!
而在前几年,她开了云上阁。
当时所有人都几乎不看好,她的那些手帕交们也说她是堕了家门的威风,竟然自甘堕落去从商,可她不知道怎么就是说服了老太太,并且将云上阁开的风生水起。
现在京城哪家贵妇女眷不以拥有云上阁的衣裳为荣?
哪怕是静安公主,她也偶尔穿云上阁的衣裳!
虽然做出这成绩肯定是有家族扶持的因素在里头,可那也要扶的起来,徐游就是这个扶的起来的人。
理所当然的,作为这个家族里头最耀眼的女孩子,她的归宿也该是最好的。
皇室是不要想,虽然她的身份足以做得皇子妃。
但是英国公府向来亲近的不是卫皇后一系-----当年卫皇后跟嘉平帝的关系也闹得太僵了,而英国公府本来就天然亲近嘉平帝,当然跟皇后关系平平。
这也是他们后来亲近盛贵妃的原因。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得改善这个状况。
或者说,得要做两手准备。
卫皇后和楚庭川那边摆明了是不想跟他们亲近,所以他们本来是想通过一桩婚事拉拢两家关系-----卫家跟徐家要是成了姻亲,那就是同气连枝,到底是一家人,难道楚庭川真的能不管养他的皇后?
那是大不孝!哪怕他是皇帝,冠上个不孝的大帽子,他也带不起!
可是这么好的计划,偏偏就毁在了一个从来没被人看进眼里的朱元身上-----这个丫头不知道给卫敏斋灌了什么迷魂汤,卫敏斋对她言听计从的,指哪儿打哪儿。
按照徐二少爷对妹妹的了解来看,就算是妹妹完全对卫敏斋没有任何好感,也不应该毫无反应-----因为无疑徐游是极为好强的。
卫敏斋看得上朱元却看不上她,徐游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徐游的确接受不了。
但是这却并没有必要叫别人知道,任何人知道她难受,这在她看来都说明卫敏斋和朱元对她的羞辱成功了。
她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意。
朱元?
她微微冷笑了一声,等到徐二少爷半信半疑的走了,便招手叫来了自己的丫头连翘,吩咐她:“你去替我办一件事,要越快越好。”
她开着京城乃至北直隶最大的成衣坊,手底下当然不能没有得力的人,因此她的丫头几乎个个都是能够在外面独当一面的人物。
听见她吩咐,便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听见徐游点头,才急忙出去了。
而另一边,等到傍晚的时候,向问天终于擦着黑赶回了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顾不得喘口气,便跟朱元说:“姑娘,我问到了!那天跟着黄侍郎出门的车夫是住在灯市口胡同,我找了他,套了些话,知道他是往中军衙门去了。”
中军衙门?
现在的五军都督不就是英国公吗?
朱元牵了牵嘴角,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只等着锦常那边的消息。
她点点头,见向问天急的满头大汗,便让他先下去休息洗漱,而后让人准备饭菜。
向问天却没立即就走,跟朱元说:“姑娘,还有件事儿,您之前不是交代我去找牙婆买人吗?我去找的就是那个秦婆子,经过您那一通整,这回她可老实了,给的人都是不错的,我查过了,身份还有来路都是清楚的,年纪也正合适,买来就能当差,您看怎么样?”
朱元点点头,让他把那些人都带来,到时候给苏付氏瞧瞧,而后再分别分派差事。
家里这么多孩子还有大人,衣裳浆洗还有做饭打扫都是大事,这些天其实绿衣水鹤和苏付氏都是轮轴转,早已经不堪重负了。
买人进来这件事,刻不容缓。
但是再怎么急,也一定不能出差错。
朱元想了想,还是跟苏付氏提了一声:“姨母尽量看着她们为人,若是能用的,便留下来,若是不能用的.....给些银子,让出去就是了。”
她在外面什么都不怕,但是家里却有这么多孩子,是一定不能出差错的。
苏付氏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别的事我不敢说,但是在家事这一块上,还是略有心得的,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安排她们各司其职,只是,其实咱们到底还是家底薄了一些......”
她不无担忧的看着朱元:“先儿他们,按理来说也该有先生来教导,除此之外,教导嬷嬷、随从、伴读,这些都是不能缺的,毕竟走出去,这些旁人都有的,他们没有,就不合群了。”
她之前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想要送朱景先去河东书院读书,但是河东书院并不是那么好进的,这种书院那是真正的读书人的地方,朱元这个名头在这里,很难让他们松口接受朱景先。
她微微皱了皱眉,知道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甚至不夸张的说,简直是关乎朱景先一生的问题。
权门贵嫁 六十八章·亲近
她自己不在乎名声,但是渐渐的开始准备着手想办法尽量挽回一些,也正是因为这个。
其实不管多少人说她心狠手辣也好,说她弑父也好,她心里是没什么负担的。
但是朱景先却不同。
他该跟前世有不同的人生,如今他这么上进,如果就折在这个名声上头,就太可惜了。
那些文官们大多数都是出口闭口圣人言的,不管朱正松做了什么,在他们看来,他总是正统,朱元这么做,无疑是在跟着天下的父权挑衅作对。
只怕如果这个名声不能得到改善的话,到时候朱景先不仅没有先生肯教,甚至连应考都没有资格-----那些学政们可是有考察学生的资格的,如果觉得不好,直接就不给你考试,你还能闹翻天不成?
她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我知道了,让我先想一会儿......”
苏付氏也知道她心里负担很重,坐在她对面让她安心:“也别太急了,饭要一口一口吃,咱们慢慢来就是了,反正总会好起来的。”
只要一家人都劲儿往一处使,什么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朱元嗯了一声,点头答应。
心里却忽然模糊有了个想法-----名声.....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眼前有更急迫的事等待她去处理,她跟苏付氏说了几句,便先去季晨房里看过季晨。
季晨今天已经好了一点儿,脸上的伤痕也不那么可怖了,见了朱元急忙要坐起来,被朱元止住了,让他好好休息。
季晨靠在枕头上,有些惭愧的跟朱元说:“姑娘,虽然您不怪我,但是这掌柜的事.....”
“还是你来做。”朱元看着他,见季晨似乎不解,便道:“除非你是觉得经商下贱,不愿意做这个,那我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替你择定旁的差事,可你如果愿意的话,那么这个掌柜,我还是属意你来做。”
季晨当然不会觉得经商下贱。
因为他虽然也出自不错的家庭,但是毕竟也是跟着顾传玠行走的,身上并无什么功名,而哥哥们又出了这样的事,他更是已经把人生最坏的际遇都尝了一遍了,他立即便摇头:“怎么会?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担心自己会坏了姑娘的事。”
“不会的。”朱元笑了笑,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相信你。”
上一世季晨可是把顾传玠的那些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是个十分有头脑的人,总是能够用最少的投入赚最多的银子。
顾传玠的日子过得那么滋润,少不了这个聪明人的帮忙。
再说,她身边向问天、杨玉清乃至尹吉川,他们都是当过土匪的,对于这些明面上的应酬却并不是那么擅长。
而且,朱元觉得他们另有出路可走。
综合起来,还是季晨更加合适一些。
季晨没有想到朱元如此坚定,他顿了顿,才坚定的道:“承蒙姑娘看得起,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人的。”
第二天林师傅也带着夫人和儿媳妇上门来认一认门子了。
林夫人还有些羞惭,不敢去拉朱元的手,轻声跟朱元请求:“朱姑娘,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她生怕朱元拒绝,拉过林娘子来跟朱元说:“我这儿媳妇也可怜,生芃芃的时候落下了一身的病,月子也没有做好就开始做事,这一天到晚的身上都酸痛......”
其实这个是月子病,林夫人也知道,但是她总觉得朱元是有法子能给林娘子调理好身体的。
她有些不安且不忍的说:“毕竟她还这么年轻,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身体差成这样子。”
林大厨去跟季晨商量铺子的事了,朱元对着林夫人点点头,笑着让林娘子坐在自己身边,又让绿衣去找药箱出来,她自己替林娘子把了脉,再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略微用力按压了一阵,便问林娘子:“是否自生完孩子之后,便觉得大便不畅?”
这个之前看过的大夫也是问过的,林娘子点头:“是,生了孩子之后四五天未曾......出恭,后来给芃芃治病的有一个医婆,也来给我看了看,让我用蓖麻油.....可是自那之后,便一直都不大舒畅了,时常肚子里头涨的厉害,却并不能顺畅,已经试过了许多法子,都没什么用处。”
朱元点头,挥手写下一张方子先交给林夫人:“这张方子里头是荷叶、决明子、玉米须,东西很容易找齐,就是分量有些说法,我都已经写清楚了,夫人到时候回去按照这方子冲泡茶水给林娘子喝,久便不通的状况便能改善。”
她说着,想了想又另外写下一张调养的方子:“这是调养的方子,我看林娘子眼圈底下乌黑,应当睡眠也不好,多梦多思,这是调养身体的方子,也不复杂,您都收好。”
没想到任何口舌都没有费,目的就达到了,林夫人有些感慨。
她原本以为朱元该是何等的一个人,可是这两次见面,朱元却都跟外面传说中的完全不同。
固然是因为林大厨即将成为她的帮手,但是朱元态度坦坦荡荡,且根本不夸大或是言语提醒她们她的功劳。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顺手一样。
跟着这样的东家,其实或许比留在狮子楼当真是要好多了。
林夫人笑起来,跟朱元说起了笑话:“我刚听说您让我家老头子认输了的时候,真是惊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他可不是个服输的性子,后来他回来跟我说,说你手艺实在是好,看你调制的香料还有对火候的掌握,简直不敢想象你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有了二三十年的功夫了。”
朱元忍不住也笑了,说起来,她还真的是已经做绯羊首做了二三十年了。
一开始是太后喜欢,后来是家里的孩子们喜欢,她便时常做,后来虽然不做了,但是却也时常教导女儿,因此这门技艺,说起来她倒是真的没有荒废多久,真正算起来,还是手熟的时候。
权门贵嫁 六十九章·寿宴
林夫人和林奶奶忐忑而来,尽兴而归,在马车上便忍不住感叹:“不得不说,这位朱姑娘当真是个妙人儿,跟着她,想必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了。”
林奶奶也攥着方子在手里点头:“是啊,临走之际,朱姑娘还特意塞给我一个荷包,说是之前芃芃病着,她是来给芃芃治病,因此也没有准备见面礼,这是补上的见面礼......”
说着,林奶奶将荷包打开,登时忍不住惊在了那里。
里面竟然是一只竹报平安纹样的沉甸甸的赤金镶红宝石的镂空绞丝金锁,虽然是镂空的工艺,但是分量却一点儿不轻,这可需要极大的功夫的。
平常的金店里甚至都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来。
这个......
林夫人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个朱姑娘,这金锁只怕少说也得二三百两的银子....”
毕竟能做出这等东西来的大师傅,那收的工艺费也不会低的。
真是大手笔啊。
林奶奶有些踌躇:“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能不能收?”
“收着吧。”林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朱姑娘不是那等虚浮的人,她既然给了,便肯定是真心实意的给的,我们就承了她这份情,也但愿芃芃能够如同这纹样上头的竹报平安一样,从此以后健康平安。”
林奶奶小心的将金锁收起来,很是感激的说:“是这样,朱姑娘真是个好人。”
林大厨这边听说了以后,沉默了一瞬,什么也没说,但是出去的更加勤快了。
而与此同时,卫家的寿宴的日子已经到了。
一大早,苏付氏便替朱元收拾妥当,特意给她准备了一身极为显眼的衣裳----柳黄色的上衣和茶白色的百褶裙。
等到收拾好了,苏付氏便忍不住有些怔忡,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若是你母亲还在就好了。”
要是端意能看见朱元这副亭亭玉立的模样就好了,她一定是很想看见的。
朱元也沉默了片刻。
不过很快她便又打起了精神。
没有关系的,总会重逢的,就像山川河流,就像万河归海。
她可以重头再来,母亲或许也可以。
或许等到有一天,她真的魂归幽府的时候,还能再跟母亲重逢。
到那时候,她希望母亲能做她的女儿,她一定会用尽全力的保护她。
她安慰了苏付氏几句,提着裙角上了马车。
苏付氏跟出来,不放心的对着水鹤和绿衣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千万要小心仔细,不能胡乱得罪人或是拖朱元的后腿。
这回毕竟是要去帮卫敏斋拒绝徐家的亲事的,要做的漂亮,那是一件很难的事。
苏付氏很怕朱元会有什么麻烦。
绿衣跟水鹤都急忙答应了。
马车便一路往承恩侯府来。
承恩侯府跟吴顺的恭顺侯府说起来只有一墙之隔,可是现在承恩侯府门庭若市,越发衬得边上的恭顺侯府没落凄惨,叫来赴宴的人都忍不住一声嗟叹。
这其中便有钱嵘她们。
此刻钱嵘正穿着她的新衣裳坐在宽阔的马车里,皱起眉头不大高兴的道:“都怪朱元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武宁伯夫人便目光凉凉的朝着她看了过来,淡淡的道:“阿嵘,你越发的说的不像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二夫人,并不曾给面子,冷笑了一声就道:“收起你的刻薄吧,钟鸣鼎食之家的尊贵从来就不在于盛气凌人,而在于几代人累积下来的修养。”
二夫人不大高兴,可是却也并没有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瞪了钱嵘一眼:“刚刚教导过你的话,你转眼就又当了耳旁风,不许胡来!”
她压低声音跟女儿咬耳朵:“如今正是该洗清之前杨书生的那件事的影响的时候,你表现的好些,得体些,才是正经,其他的事,你没事少去招惹。”
钱嵘被大伯母说的面红耳赤,眼眶里一下子就含满了眼泪,似乎下一刻就能落下来。
她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被这么数落过,简直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留,可是她想反驳,却最终只是咬了咬唇,窝在了二夫人的怀里。
她也是知道的,最近因为她的事,母亲在祖母那里颇受了些委屈和挂落,而现在大伯母也把大哥哥和大嫂之间的夫妻矛盾怪到了她头上来。
她抿抿唇,到底没再多说了,一直等到下了马车,承恩侯府的二夫人三夫人满面春风的迎上来,她才调整好了情绪,露出一个得体温柔的微笑,跟在武宁伯夫人和二夫人的背后。
“哟,阿嵘出落的可真是越发的标致了。”卫二夫人对着她亲热的很,将她拉在自己跟前:“有些日子没见了,越发的出挑了。”
她只是徐家旁支的女儿,跟现在的钱二夫人徐氏当然是不能比,因此对着钱嵘母女很是尊重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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