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可是她心里却更加担忧了。
卫敏斋还是看着有些惊世骇俗的做派,都对朱元的某些做法很有意见,其他的普通人,谁能接受得了朱元呢?
难道真的就得这样下去了?
她这里心事重重,朱元却已经见了外出回来的向问天和尹吉川,问他们:“怎么样?今天可有收获?”
向问天和尹吉川是她派出去盯着黄侍郎的,她总觉得如果真的如同猜测的那样,那么今天对于陆广平他们来说,会是个绝好的机会-----毕竟今天是承恩侯府大夫人的寿宴,整个京城的贵人云集,真想要跑的话,没有比今天更合适的了。
再说,眼下将近年关,城门的审查只会更加严格,再不跑,机会就更少了。
向问天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嗓门有些大的哼了一声:“这个姓黄的,心眼儿倒是挺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有人在背后跟着,今天一大早开始,就在城里四处乱窜,一会儿去城南,一会儿去了城隍庙,而后就从顺安门出了城.....”
那么也就是说,黄侍郎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可也说明他们今天是真的有动作。
朱元看了尹吉川一眼。
尹吉川已经朝着朱元点了点头:“姑娘猜的没错,另一边的英国公府也有了动静,今天听说是英国公府的一个姑娘急病,要送出城去休养,因此从德胜门送出去了。”
德胜门......
朱元冷冷的笑了笑,问尹吉川:“通知锦常了吗?”
尹吉川让她放心:“一早就已经守着了,一有了消息,让玉清跟着,我立即就去通知了锦常,还有卫指挥使那里也收到了消息,算一算脚程,哪怕他们跑的再快,也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那接下来就只能看楚庭川和卫敏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如果真的抓住了陆广平,那么一方诸侯的儿子无召进京,怎么都是一条大罪,也有了借口查平南侯。
到时候云南真正乱起来的原因,也就能被揭开。
楚庭川有了这个大的功劳在身,在百官心中的地位自会更上一层楼。
朱元是希望楚庭川能够好的。
毕竟这是一条发着光的康庄大道,只要坐上那个位子的是楚庭川,不管什么事,对于她来说,都更方便且轻松了。
而此时的陆广平正被送出了城。
之前经过了黄明安那个蠢货的再一通折腾,陆广平已经连脾气都没了,狠狠地才忍住了直接扑到黄家去弄死黄明安的心情,此刻真正出了城,他才算是松了口气,对着对面的徐家的姑娘有些尴尬。
这算起来是他的未婚妻,徐家这回托词是送家中的姑娘出去庄子上养病,那自然就真的得把戏做足,省的到时候出差错。
可现在正面坐着,他们两个却都是相对无言,彼此都生疏尴尬。
好在出城的这段路并不算长,挨到了徐家的庄子,就能解脱了,陆广平抬眼看了眼前这个不声不响的姑娘一眼,咳嗽了两声正要说话,马车便猛地颠簸了一下。
陆广平立即便面露警惕,整个人都如同是绷紧了的弓,神情严肃的握紧了腰间的软剑。
而此刻徐三姑娘也心惊胆战的问外面的跟车的丫头:“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来了一伙儿官差.....”外头的丫头似乎也有些茫然:“说是京城走了个逃犯,怕是如今出城了,因此要搜马车。”
......!
陆广平跟徐三姑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面无人色。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平安出城了吗?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引来了官差?
徐三姑娘经过再好的教养也不过就是个女孩子,这回被家里推出来送陆广平逃走,已经是心慌意乱,现在事情遇上了意外,就更是害怕了,颤抖着声音问外面的丫头:“大伯呢?”
这回是徐兆海亲自送侄女儿出来养病的,前面带路的也是他,出了事,伯父能应付的过来吗?
丫头在外面压低声音说:“世子正在前头跟那些官差们说什么呢,看那些官差好似挺大胆的,竟然连世子也不怕。”
徐家的车队声势浩大,毕竟公府姑娘要出门养病,当然阵仗得齐全,乌尔隐在车队的护卫里头,此时无声无息的上来敲了敲马车的门,等到陆广平露出一双眼睛来,便压低声音语气凝重的道:“公子,做好准备,咱们得想法子先走。”
事情果然是有蹊跷。
陆广平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车中的徐三姑娘,陷入了沉思。
徐三姑娘被吓得有些花容失色,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缩在了角落里。
权门贵嫁 八十一·人质
自小有婚约在身,对面的这个人名义上是她的未婚夫,可是事实上因为平南侯府远在云南,这些年甚少回京,她根本从来都没有见过陆广平。
而现在窝在同一辆马车上,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在知道有官府的官差追上来之后,她更是觉得马车里的气氛为之一凝,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乌尔低声在外头催促:“少主,快些,不能再耽搁了,世子那边快要扛不住了,来的应当是金吾卫的人......”
金吾卫的人,也就是说肯定是得了什么消息才会追来的。
陆广平嗯了一声,神情阴沉,忽而对着徐三姑娘低声道:“得罪了!”
便一把拽住了徐三姑娘,将她一扯,扯到了自己怀里,从后头圈住她的脖子,将一把匕首横亘在了她脖子上,猛地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徐兆海正恼怒的跟金吾卫指挥使申辉纠缠,这个申辉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他分明已经说过自己是送急病的侄女儿出去庄子上休养的,但是申辉就是坚持要搜他身后的马车。
这让他顿时便起了疑心。
原本最难过的一关-----出城门已经过了,只要平安无事的到达了庄子上,他就会安排陆广平秘密从水路逃走。
可是没想到半途杀出个程咬金,申辉这个二愣子跑了出来。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申辉就是现在楚庭川身边很得用的申锦常的父亲......他是不是得到了消息,才会这么顽固,根本不给英国公府任何脸面,连他几番讨好都故意忽略?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更焦急了,面上便忍不住有些色厉内荏:“申辉!本世子给你几分颜面,你却要故意找事是不是?我侄女儿乃是急病,急需送到庄子上去,被你这么一耽搁,如果出了什么岔子,谁来担待?这个责任你来担吗?我们城门都出了,你现在这么纠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还怀疑我们英国公府会窝藏什么朝廷钦犯不成?!”
他说的有些严重,但是申辉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根本不动气:“世子别着急嘛,我们怎么会这么想?国公爷德高望重,乃是连圣上也敬重的老一辈了,怎么会做出什么窝藏钦犯这种灭九族的事儿?我们也只是担心,我们追捕的那个逃犯狡猾的很,我们得到了情报,他就在此地出现过......”
他说着,已经不动声色的让底下的人堵住了前面的另一条岔路口,笑着对面色难看的英国公世子徐兆海说:“世子,您身份贵重,公府的姑娘更是金贵无比,我们也是为了贵府着想,若是查明了没有身份可疑之人,这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徐兆海捏紧了拳头,心里却迅速的在想退路。
之前倒也是预想过了这种情况的,所以也做了准备,陆广平早已经另外装扮过,等闲应该不会被人给认出来。
可是现在摆明了申辉这些人有备而来,那么原先做的那些准备还真的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吗?
只怕未必能够如意了。
他正想着,前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抬眼一看,便见到了打马而来的卫敏斋,不由得眼皮重重一跳。
卫敏斋!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京城自己母亲的寿宴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所有的侥幸到如今都已经一扫而空,知道是不好了。
一个申辉他勉强倒是还应付的来,将来就算是申辉告上去,只要遮掩的好,呀奈何不了英国公府什么。
但是卫敏斋却不同了。
他是可以直达天听的......
今天明明是家里带了徐游去了卫家的,照常理来说,不管怎么说,面子情总得做做,卫家怎么也会把卫敏斋给留在那里跟徐游彼此相看相看的。
可卫敏斋偏偏出现在这里。
那只能说,他是铁了心的不想跟英国公府有什么牵扯了。
来人是敌非友,且准备齐全,徐兆海哪怕是国公爷的世子,却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就在这时,变故陡生,载着徐三的那辆马车竟然忽然倾翻了,马车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车厢撞在了边上的一颗小树上,连带着几个丫头都遭了秧,一时不知道是生是死。
申辉睁大眼睛,马鞭朝着那辆马车一指,沉声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徐兆海一眼就看见了也都装扮过了的乌尔他们簇拥着已经辨认不出本来面目的陆广平,而陆广平手里,现在竟然挟持着徐三!
他瞳孔剧烈收缩,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广平的意思-----已经被发现了端倪,趁着他还没有被发现身份的时候,先要做出个英国公府只是被无辜牵连的假象来。
陆广平倒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要是英国公府被牵连,事情反而更加严重无法收场。
他立即急急地指着陆广平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劫持我英国公府的姑娘!你们不要命了?!”
英国公府乃是掌握着五军营,此番出来,虽然是为了家事,但是为了某种不能言明的目的,徐兆海还是带上了神策营的一些士兵。
到了现在,这些士兵发觉不对,便立即拔刀相向,先于金吾卫和后头赶来的锦衣卫一步,将那些聚在一起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申辉瞪了眼睛,满脸狐疑的问徐兆海:“世子不是说乃是护送侄女儿出来养病的吗?怎么自己的车队里竟然隐藏着这么一大批人,竟然还毫无察觉?这说不大过去吧?”
徐兆海不理会他,也根本不顾刚来才下马的卫敏斋,自顾自的跳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们家姑娘,她原本就病着,你们可别胡来!”
徐三姑娘早已经吓得双腿酸软,面无人色,锋利的刀尖此刻就贴在她的脖子上,她只要一动,那刀就会毫不迟疑的割破她的喉咙,这让她极为崩溃,鼓足了勇气喊了一声大伯,声音凄厉而惊恐。
权门贵嫁 八十二·突围
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养在深闺的,跟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徐游不同,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什么都要知道什么都要出头的人,长到这么大,出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城外的家庙了。
这一次的事,委实算得上是她碰见过的最可怕的事。
她慌得六神无主,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但是她身后的陆广平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猛地在她的颈后一手刀下去,她便软软的昏睡过去了。
徐兆海眼皮猛地一跳。
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是扬声装成气急败坏的模样问:“尊驾到底是谁,挟持我们家姑娘到底所为何事?若是为了求财,还请千万别伤了和气......”
卫敏斋冷冷的看着他演戏,在边上啧了一声,冷声道:“没想到世子还挺和气的?话说回来,他们可是在徐三姑娘的马车上,难道世子真的不知道他们的来路?这么多人混进国公府的护卫队里头,这事情怕是不那么简单吧?”
被人揭穿里头猫腻,徐兆海心里七上八下,实在是有些恼怒难堪,但是现在根本不是他恼怒难堪的时候,他吞了口口水,几乎算得上是破口大骂的道:“卫敏斋!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你们锦衣卫看谁都不顺眼,现在难道还打算把我们徐家也算成你们的猎物不成?!老子是送侄女儿离京养病的!你们追捕的人到底怎么会上了我们的马车,现在还挟持了我的侄女儿,你们还没给我一个交代,竟然找起我的麻烦来了!?”
哟呵,倒是会倒打一耙。
而就在此时,陆广平已经动了,他一只手提着徐三姑娘,就像是提着一个靶子,朝着徐兆海他们冷笑:“别废话了,若是想你们这位金尊玉贵的姑娘活着,那你们便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等我们上了船,自会把她交还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不从.....那我现在就杀了她!”
他说着,手已经掐上了徐三姑娘的白皙细腻的脖子。
徐兆海气的跳脚,直呼自己倒霉,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儿,又责怪申辉办事不利,竟然让追捕对象混进了他们国公府的车队里,让他们国公府的姑娘遭遇这样的劫难。
他演戏演的如此认真卖力,神机营的将士们便也都跟着义愤填膺起来,纷纷出声要求金吾卫和锦衣卫的人让路。
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何况这姑娘身份还如此贵重特殊,他们作为国公的治下将士,哪里有不向着国公府的。
申辉冷笑一声,格外坚定的说:“不许放!此人乃是跟前些时候行刺五皇子殿下有关的逃犯,怎么可以轻放?!放了他,谁跟殿下交差?!”
徐兆海心里咯噔了一声,就知道这件事果然是暴露了。
这些人就是冲着陆广平来的。
那么陆广平就更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他恼怒的一把挥开了申辉的手,有意弄出些动静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自己当差不力,现在弄得我们家的女孩儿被逃犯劫持,你竟然还这副态度,你是不是想看着我侄女儿死?”
申辉被他伸手推了几乎一个趔趄,立即便恼怒的反手一推,挥手道:“弓箭手!”
他话音一落,弓箭手便纷纷从后头赶上来,张弓搭箭,对准了劫持了徐三姑娘的一行人。
乌尔脸色阴沉冷笑一声,顺手又捞起了徐三姑娘身边一个早已经吓傻了的下人,毫不迟疑便将刀从背后捅进了她的腰间,恶狠狠的道:“若是你们敢放箭,大不了就一起死!我们倒是无所谓,但是只可惜,国公府这个金莼玉粒养大的姑娘,可就要就此香消玉殒了!”
徐兆海瞧的心惊胆战,顿时便扬声喊了起来:“申辉!今天你要是敢让他们伤了我侄女,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这么争着吵着,那边的陆广平一行人却早已经趁着神机营的将士们发愣的功夫,撕开了一个口子,并且引爆了之前便安置在了马车上的少量炸药,带着徐三姑娘逃之夭夭了。
炸药猛烈,一时之间英国公府的车队拉车的马儿全都被吓疯了,不受控制四处乱窜,以至于扑上去的锦衣卫和金吾卫都在烟雾弥漫中被呛得咳嗽不止,扑了个空。
而金吾卫和锦衣卫的马也都受了些影响,全都暴躁不安四处乱窜,以至于一时之间许多被炸药波及的神机营的将士还有徐家的下人都鬼哭狼嚎。
申辉面色铁青:“世子!你故意拖延时机,以至于犯人逃走,你有何话说?!”
徐兆海冷笑一声,面色更是差到了极致:“笑话,我有何话说,我能有何话说?!我的侄女都被他们给掳走了,我却连人到底是谁都没弄明白,你们竟然还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
神机营的将士们全都七嘴八舌的声援起徐兆海来。
而卫敏斋只是冷冷的瞥了徐兆海一眼,惜字如金的对着方良他们下了命令:“追!”
锦衣卫从来不拖泥带水,上峰一句话下来,他们早已经跑了个没影儿。
徐兆海跟申辉对视了一眼,不甘示弱,也全都用尽全力快马加鞭的追去了。
可是申辉追的恼怒,徐兆海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如同是吊着十五个水桶。
这次的事显然是走漏了风声。
可是到底是谁知道了?
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而这次的事情,到底该怎么遮掩过去?
只能寄希望于陆广平能聪明些,运气好一些,逃的远远地,否则但凡是被抓住了,英国公府那才是真的洗不清了。
他面色阴沉,表现得活像是自己的亲女儿被拐跑了,一下一下不要命的鞭打身下的骏马,跑的竟然比申辉还要快些。
申辉心情也不是很好,儿子特意嘱咐过让他等在这里,可是没想到人是等到了,却让人给逃走了,这下回去,他怎么跟儿子说?
儿子又怎么回去跟殿下交差?
真是晦气。
权门贵嫁 八十三·撕票
沿途也不知道到底经过了多少周折,徐兆海的人马终于停了下来,申辉也紧跟着勒了缰绳,跳下马往前面一看,顿时有些吃惊-----前面显然是经过了剧烈的打斗,此刻树枝散落了一地,横七竖八的还躺着四五个人,眼看着要么是受了重伤,要么应该就死了。
徐兆海面色铁青,让手底下一个神机营的将领过去查看。
那人去了,回过头来神情凝重的跟徐兆海摇头:“世子,已经死了,都是咬破了嘴里的毒囊,这毒药发作得极快,救不回来的......”
徐兆海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立即又翻身上马:“追!给我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这帮混蛋给我找到!”
申辉冷笑一声,等到自己的属下查探回来点头,说辞跟之前那个神机营的将领也一样,便也跟着往前疾驰。
没过一会儿,路上竟然又碰上一个受了重伤的锦衣卫。
申辉顿时眉心一跳,站在了徐兆海身边,警惕的问他:“世子,怎么回事?”
徐兆海烦不胜烦,恼怒的没有理会他,只是追问那个受伤的锦衣卫:“怎么回事,那些人呢?我的侄女儿呢?”
这个锦衣卫受了重伤,腹部还在不断渗出血来,听见了徐兆海的问话,强撑着断断续续告诉他们:“指挥使带着我们追上了那帮人......打了一架,对方折损了四个人,可是对方手里有暗器.......锋利有毒......现在应当是往码头的方向去了。”
去了码头,上了船,那就是如同鱼儿如海,水上跟陆地可全然不同,想要隐藏身份或是逃走,比在陆地上可简单多了。
徐兆海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平南侯家里果然是底蕴丰厚,给儿子的护卫竟然能够单扛锦衣卫,还是最难对付的卫敏斋手里的锦衣卫,真是生猛。
申辉却面色更差,流留下三个士兵照顾这锦衣卫,没有丝毫停顿的去支援卫敏斋去了。
谁知道等到了码头,他们却发现人群四散奔逃,穿着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正在人群中寸步难行。
因为坐在马上看的远,徐兆海一眼就看清陆广平在乌尔他们几个精锐的护卫之下已经上了船,而锦衣卫被奔逃的人群裹挟,却根本就赶之不及。
他心里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幸好,他娘的陆广平的确是个狠角色,难怪年纪轻轻就敢去刺杀五皇子,原来真是个有些本事的。
他这里这么想着,又开始想着这件事该如何收场-----陆广平到底是从徐三的马车上下来的,这该给个什么样的说辞才好?
而申辉已经奋不顾身的冲入人群了。
可是码头上做工的、卸货的、准备走的,人潮涌动,此刻又都受了不知什么惊吓,全都不要命的逃跑,不少人直接都倒在地上了,哪怕申辉有功夫在身,也根本就施展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船越行越远,忍不住狠狠地将手里的马鞭扔在了地上。
而等到反应过来,申辉便转过头来盯着徐兆海:“世子,放走逃犯,这件事你难逃干系,等到回了京城,我一定如实禀报殿下!”
徐兆海哼了一声,正要反唇相讥,就听见神机营的将士大叫了一声:“世子!世子!是三姑娘!”
对了,徐三呢?徐兆海正朝着那将士的手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挂在了桅杆上的徐三,忍不住顿时就愣住了。
......
徐三被用弓箭狠狠地钉在了桅杆上,头此刻软软的垂着,显然是已经没有生机了。
死了......
死了?!
徐兆海这回是真的懵了,猛地从马背上扑了下来,找到了卫敏斋,恼怒的揪住了他的衣领问他:“怎么回事!?谁动的手?!谁杀了我的侄女?!”
徐三是他弟弟的女儿,虽然在家中不是那么起眼,但是却也是辛苦养到了这么大的,还跟平南侯府有婚约,就这么死了......
他回去弟弟弟媳还不生吞了他!
卫敏斋冷冷拨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世子想什么呢?我们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会伤及徐三姑娘,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徐三姑娘,犯人也没那个机会跑了,人,当然是犯人杀的。”
陆广平?!
徐兆海心里恼怒一闪而过,却立即就明白了陆广平这么做的深意------是了,要怎么证明徐家真的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不是故意在帮犯人逃跑呢?
有什么证明能比人命更加有力?
他出手杀徐三,而且手段狠辣不留情面,更加证明了他对于徐家的愤恨。
这么一来,哪怕之后真的证明逃走了的是陆广平,那么徐家的压力也小的多了----他们可是死了个女儿呢,怎么可能会是陆家的帮凶?!
徐兆海心里逐渐平静下来,面上却红着眼睛咬着牙,几乎算得上是声情并茂的指着他们问:“我的侄女儿死了!你们是怎么办差的?!你们到底领了什么差事,竟然让人给混到了我们家的车队里,现在还害的我们家死了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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