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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下策。”李名觉眉目不动,脸上表情也没有,他早已经想过了,王太傅的确是现在朱元所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儿和护身符,但是却不能用了。
为什么?
因为他这样地位的人,看着风光无限,可是盯着他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之前他帮朱元对付盛家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是冒险,在让他为了朱元得罪吴顺?
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且也不好。
人家虽然是受过朱元的恩惠,却绝不可能把一家子都搭上去冒险。
“王太傅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付庄有些失态:“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表妹一个人去死吗?”
杨蔼然呼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李名觉:“李大人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上策?”
“上策也谈不上。”李名觉自己心里其实也沉甸甸的,这件事一个处置不好就可能是一家人都要一起上断头台,他终于有了点活气了:“但是之前顾传玠曾经跟我说过,髙阁老是跟吴顺有些不和的.......而且这种事......”
这种事最适合拿来做投机。
髙阁老因为盛家连累而丢了官,他需要复出的话,自然就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如果吴顺真的跟瓦剌有勾结的话,谁比髙阁老这个曾经是三边总制的人更合适起复来调查这件事并且平息事端,挽救于一二呢?
李名觉迅速做出了判断。
他原本以为要花费很多功夫说服杨蔼然他们,毕竟这些人都不是当官的,没什么政治眼光。
但是没想到,杨蔼然眼睛一亮,竟然赞了一声好。
路边的树被风吹得不断摇动,月亮已经升至中天,朱元掀开帘子,心里默默地想着此行吴顺请自己究竟挖了什么陷阱。
上一世曾经听说有人因为偷窥吴顺书房而被吴顺一剑杀死。
那么.....
她会不会也被算上一个偷窥机密的罪名,横死在吴家呢?
吴顺是皇帝的亲戚也是皇帝的死党,这也未必不会成真。
她的性命实在不是那么重要。
当初皇帝放过她是因为这个,现在吴顺如果是要杀她,也是因为这个。
要么就是别的......
看病......
她心里浮现一个最不好的预想,忽然觉得心突突的跳的厉害。
她不能去吴顺家里。
只要今晚能逃过,李名觉那里就应该会有一个结果了。
到时候她一定会有反击的机会。
可是她又不能不去。
如果她不去......
虽然她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但是人性是不能拿来猜测的,万一呢?
万一吴倩怡真的死了。
那么她是不是就要背上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
她坐在马车里,手指在宽大的马车里的茶几上随意的敲着,在衡量自己究竟该选择哪一条路。
很快她就又重新坐直了身子下了决定。
现在她不能逃,只要她现在用任何手段下车,那么吴顺的人或许就会以别有用心等原因把她斩在马下。
他们或许就等着她逃。
不管刀山火海,不管是不是鸿门宴,她都要去吴家。
她相信她能活过今晚,甚至不用今晚,哪怕王家不来,她也做好了别的准备。
可是等到马车到了吴家,朱元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不对-----连翘抖得太厉害了,甚至已经到了不能克制的地步.....





权门贵嫁 一百一十八·死了
终于把朱元成功给请到了府里,原本就一直悬着一颗心胆战心惊的连翘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沉稳了,她原本不过就是一个侍女罢了,虽然想的活的更好一些往上爬,但是从来没有面临死亡的威胁。
这回吴顺的事,已经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朱元一落地,她就惨白着脸惊恐的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一个婆子敏锐的察觉到了朱元的眼神,皱眉伸手在连翘背后一拧,见连翘又提起了那一口气,才笑着对朱元说:“朱姑娘,我们郡主情况危急,不能耽误,还请朱姑娘快些随我们来,也好快些救救我们郡主。”
朱元心里不好的那个预感越发的强烈。
恐怕最坏的猜测要成真了,她若有所思的将目光从连翘身上收回来,努力的想着对策。
月亮已经渐渐的隐在了树后,婆子们蜂拥而至,将朱元围的水泄不通。
朱元自己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做任何反抗,跟在领头的后头,静静地思索着自己等一下大约会看到的场景。
吴倩怡中的那种毒是密宗毒药,她上一世有幸见过,可是毒却并不是她解的,是师傅解的,并且因为师傅说这种毒流传不广,数量极为稀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她也并没有掌握关于这种毒的更多的讯息。
换句话说,如果吴倩怡毒发了,她是救不了的。
救不了......
吴顺气急攻心之下杀了她,似乎也情有可原。
脑海里各种想法都飘过了,朱元终于到了吴倩怡的院子。
院子门口挂着的两盏月兔灯笼隐隐散发炫目的光,她提起裙摆刚进院门,门便砰的一声被从身后关上了。
连翘吁了口气,带着哽咽念了声阿弥陀佛,讨好的望着身后的那几个嬷嬷:“妈妈,人我已经请来了,请您们放了我......”
几个婆子皱眉看着她,只是嗤笑了一声,立即有粗壮的婆子上来把她给拎小鸡一样的带走了。
院门口重新安静了下来,几个婆子找了地方坐下来,又让人去通知书房里的恭顺侯一声。
“咱们郡主......”一个婆子刚刚出声,就见对面的嬷嬷眉头紧皱的看了过来,立即便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闭嘴不说了,说起来,郡主的病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好像越发的严重了,昨儿听说还呕血了。
也不知道这个朱元到底能不能治好郡主的病,要是真的能治得好,那可就是走了大运了。从此得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而一门之隔里头的朱元此刻完全没有再想这些事情的余地了,门一关,她连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重新镇定下来,抬脚径直走上楼梯,到了檐下,听着静谧夜里传来的风声,伸手推开了门。
这间布置地富丽堂皇非常的寝室极尽奢华之能事,朱元迈进门槛,踏入波斯进贡来的地毯之中,撩开帐子,便看见了躺在床上并没有任何动静的吴倩怡。
她这么躺着,没有平时半点的嚣张和骄矜,朱元却觉得她这样比之前还要可怕千百倍。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朱元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探向了吴倩怡的鼻间......没有气息了.......她收回手,静静地端详了一刻吴倩怡的尸体,坐在脚踏上开始翻找自己带来的药箱。
毒发了,吴倩怡死了。
死在这个时候,朱元想要替吴顺开脱都没有底气-----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在顾传玠判了斩立决的几乎同时,吴倩怡就死了。
在这之前,吴顺根本没有请过胡太医等人。
一个受尽宠爱的郡主,临死之前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动静?
这一切的反常只能更加证明吴顺真的有问题。
那么现在她对着一具尸体,很快就会被污蔑成为杀人凶手吧?
她看着吴倩怡仍旧如同安睡的面容,忽而轻声叹了口气。
她曾经以为吴倩怡当时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母亲拼尽全力的生下她,用尽一切力气保她平安,父亲将她捧在手心里,替她遮挡一切风雨,这世上的上位者都对她疼宠有加。
这样的人,生下来就已经是最好的运气,这一世可以不断的借着这个好运气挥霍青春。
可是现在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幸福。
也不知道死的时候,她是不是知道她父亲的真实面孔。
不过现在她已经顾不上再伤春悲秋了,吴顺是她遇见过最阴险狡诈的对手,吴倩怡躺在这里,恐怕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带着一大堆人杀进来,指责是她杀了吴倩怡。
不能留在这里。
吴顺要定她的罪,一定不可能只是自己来,应当还带着某位同僚,能够替他证明的同僚,她只要不出现在这里,哪怕是躲在吴家别的地方,只要捱到王太傅来,或是干脆等到明天,李名觉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会想到的,她出了事,下一个就是他了。
她得先离开这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朱元站起来,就听见烛火噼啪爆开的一声脆响,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冷静下来。
另外在外院一直等着时间过去的吴顺也等的有些煎熬。
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同坐的庆和伯也发现了他的情绪不是很高,便关心的问他:“是不是还在担心你闺女的病?”他哎呀了一声:“这事儿呢,的确是叫人担心,可是那位朱姑娘听说医术挺好的,说不得她还真的有点法子能够治得好我世侄女呢,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些年,看着你担惊受怕我都觉得你不容易。”
吴顺怔怔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容不容易的,我发过誓的,我女儿或许随时可以放开我,可是我除非到闭上眼的那一刻,否则永远不会放开我女儿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庆和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也忍不住跟着沉重起来了:“我也知道,你放宽心吧,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先过去等着?”
吴顺嗯了一声,站起来,又似乎有些迟疑:“我......”




权门贵嫁 一百一十九·凶手
庆和伯嗨了一声,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这位主儿当年上阵杀敌可是威风凛凛,什么阵仗没见过?可是面对女儿的事,却总是如此的得失心重。
不过这到底是老友,庆和伯也没有嘲笑他,跟着站了起来说:“我陪着你一道过去,我也不进去惊扰世侄女,就在外头陪你先等着,这样也使得的吧?”
庆和伯家里跟恭顺侯府是世交,他跟吴顺从小一起长大,并没那么多忌讳。
吴顺也松了口气,拍打了他一下,便领着他匆匆往女儿房间里去,一面还忍不住说:“她这些年因为身体的缘故,越发的不愿意见外人了,前些天好不容易定下了一桩亲事,可是你也知道顾家......”
顾家的事谁不知道,庆和伯摇了摇头啧了一声:“这样的亲事,可不能要,顾家父子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什么事儿都敢做,竟然还敢豢养死士,他们难道不知道,连藩王养死士,被发现了那也是得被圈禁的,何况是他们这样的身份?让圣上和天下人怎么想他们这得?不要命了这都是!”
这都骂的轻了,庆和伯自己忍不住气的厉害:“我看他们来求亲也是别有用心!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啊,世侄女这病呢,咱们也没瞒着过,京城就没几个人不知道,他们顾家从前半点求亲的意思都没有,这些天才冒出来的,恐怕就是为了防着有一天东窗事发,好让你给拉一把吧?”
吴顺哼了一声,面色阴沉:“可不是这么说么,刚出事,求情的人就紧跟着来了,你说这事儿我怎么敢去碰?圣上的忌讳都犯了,我活腻歪了不成,一个武将去搀和这些事?!可那小子也不知道给我女儿惯了什么迷魂汤,倩怡的病被他这么一刺激,更是严重了,这两天我都急的不行。”
他爱女如命的形象深入人心,这番话说的也入情入理,庆和伯眉头都没动一下就呸了一句:“他们顾家什么东西!就知道王这些歪门邪道上动脑筋!别理会他们,等到世侄女的病好了,自然有更好的姻缘来配的。”
吴顺心事重重,背着手摇头,加快了步伐。
庆和伯一路劝着他,到了吴倩怡的院子门口站住了脚,才发现外头婆子丫头一大堆,忍不住满头雾水:“里头不是在治病吗?你们怎么都在这外头待着?”
嬷嬷急忙跪下行礼解释:“朱姑娘说她看病不许我们瞧,所以就让我们出来了,我们都在这外头等了许久了。”
庆和伯觉得有些古怪,什么样的大夫治病还不许旁人在边上看着的?再说不让看也就不让看吧,至于把所有人都给赶出来连个丫头也不让在里头吗?
他看了吴顺一眼。
吴顺便等了等,才轻声说:“这位朱姑娘医术高明,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是能够治得好倩怡,她要怎么样都行,哪怕要我的命也是好的。”
唉。
庆和伯也不再说什么了,站着陪吴顺一起等。
吴顺垂下头,脸上原本的担忧和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变成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没有办法。
他其实也不想动朱元的,本质上来说他跟朱元实在是没有什么仇恨。
但是谁让顾传玠故意要引着朱元知道了他的秘密呢?
他不能让这件事被爆出来。
要是当年的事被翻出来,他的一切都完了,那些身外物他不在乎,但是名声......他是出身于世家,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振兴自己的家族,所以他宁愿舍弃自己的青梅竹马,也要娶其实不喜欢的公主。
所以他宁愿射杀自己的亲弟弟,也要守住蓟州不让瓦剌的铁蹄往前一步。
可是他行差踏错了,他做错了一件事,以至于这一生都有了一个洗不掉的污点。
他不想让这个污点被发现,所以只能受制于人。
而现在这个秘密即将被发现了,他犯了比污点更严重的错,要是被世人知道,他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将荡然无存,而祖辈积累下来的一切也都将被他给毁掉。
......
为了维护家族,他连自己也能牺牲,什么他都能够放得下。
有些对不住这个小姑娘,但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嫁祸她杀了吴倩怡,这正好是一举两得。
至于瓦剌王庭那边,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让握有他把柄的人再也不能限制他,只要现在朱元死了,顾传玠死了,那一切就都会回复到从前的样子,什么坏的事都不会再发生。
静静地盯着那座紧闭的院门,吴顺看了周围一眼,默默地算着时间。
朱元进去到现在,竟然也没有闹事,这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肯定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是针对她来的阴谋,但是她没闹,也没试图逃。
啧啧,真是不好对付的对手。
要是她能闹起来逃出来的话,那就更好了,那就当场斩杀就好了,人死了,连解释都不必再解释。
不过也无所谓,他不会让她活到明天有对峙翻案的机会,她注定要死在今夜。
灯影幢幢,朱元手里握着一把锋利小巧的匕首,绕到这座院子的后门,仔细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不能就这么出去,一定有人在守株待兔。
可是如果要扰乱他们的布置地话,或许可以生一把火......
她心念一动,手刚触到袖子里的火折子拿了出来,便被人捂着嘴巴猛地给搂住腰往后拖拖到了门背后。
她顿时僵住了身子,下意识便右手使劲猛地往腰后一捅。
可是身后的人似乎早有防备,捏住了她的手腕往后一扭,她便手筋一痛,握不住匕首。
匕首落在身后的人手里,并没有掉在地上,朱元目光冷然,还没被控制的左手从发间又迅速拔下来一根簪子。
“别动。”身后的人压低声音,似乎预料到她的想法:“除非你想引来更多人。”
朱元果然没有再动作了,她仔细的辨别这熟悉的声音,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的猛地转过头。




权门贵嫁 一百二十章·殿下
她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怎么会是五皇子?!她忍不住诧异的退后了一步,抬头看着他有些无措:“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万籁俱静,楚庭川眼里好像盛着满天星河,既壮丽又闪耀,他笑了笑,靠在墙上低声说:“准备出城了,但是听说吴顺来请胡太医给吴倩怡治病,还请了你,就决定来看看。”
朱元有些怔忡,盯着楚庭川有些出神。
他就是为了这个,所以竟然直接过来了?
楚庭川把玩着手里那把匕首,顺手递给朱元让她收好:“怎么了,吴倩怡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朱元没有任何想要隐瞒的欲望:“她死了,我一进来,碰见的就是一具尸体。”
楚庭川好看的眼睛眯了眯,他哦了一声,面上的表情说不上什么可惜:“活着的时候糊涂,死了不知道能不能清醒一点。”
轮起来,吴倩怡的父亲是楚庭川的姑爷了,吴倩怡算得上是楚庭川的表姨,虽然年纪差不了几岁,可总归辈分更高,楚庭川提起她的时候语气却这么生疏,朱元敏锐的听出他对于吴倩怡的冷淡来,略微想了想便问他:“她对你不好吗?”
不然的话,楚庭川是太后和皇后带大的,吴倩怡也备受太后宠爱,按理来说,这两个人应当算是亲近才对,楚庭川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楚庭川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吴倩怡的母亲是长公主,又算得上是死于国事,所以在民间名声极好,很受爱戴,自然吴倩怡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眼高于顶,觉得恭妃出身宫女,身份低微,对着恭妃从来没有好脸色。
生下他之后,恭妃几乎就没再见过天颜,也因为这个,吴倩怡很会作践他的母亲。
自然而然,在她眼里,宫女生下的皇子也是低贱的,相比较起四皇子来,她显然是瞧不起他的,每每在太后宫里,但凡是他触碰过的东西,吴倩怡就绝不会再碰,好似那会脏了她的手。
一来二去的,连卫皇后和太后也看出了她的傲慢来,对她颇有微词。
可是哪怕太后和卫皇后都表现出了不满,她也仍旧我行我素,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
他向来疏朗的眉目间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幸好很快就又散去,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不过是个蠢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朱元若有所思。
那看来的确是被吴倩怡为难过没错了。
看看吴倩怡作践人的这架势,想必明明生在四皇子之前序齿却在四皇子后面的楚庭川没少吃这位大小姐的亏。
她忽而低声说:“虽然说出这句话或许对死者不敬,不过我觉得她有今天,算得上咎由自取。”
这种人,想要的就要得到,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实在是被宠的过头了,惹人讨厌。
按理来说,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怎么都显得心性有些过于冷酷凉薄,可是不知怎么的,楚庭川半点儿也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似地,他甚至还低声笑了一声。
“你这么说,我还觉得挺有眼光的。”他收起笑容,思忖了片刻就说:“吴顺杀了自己的女儿,又故意请你来,肯定是要栽赃嫁祸给你,他应当还请了谁当见证者,好让这件事显得更加铁证如山。”
说起正事了,朱元低声应了一声:“我正准备放把火,让侯府先乱起来,再找机会逃走。”
“想法不错,可是你低估了吴顺,早在几天之前,他就以阿朵遭遇行刺,刺客未被抓为由,调动了府兵卫,你要是就算是放了火,你也逃不出去。”楚庭川啧了一声,听见外头似乎开始渐渐的有了杂声,就轻声说:“我们先走。”
走?
朱元少见的愣了一下,狐疑的盯着他:“你刚才不是说他调动了府兵卫,现在侯府就是龙潭虎穴吗?那怎么能出去?”
要是她们一个不小心碰上了吴顺安排的人,那恐怕就连亮明身份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当场被杀,虽然楚庭川武功不错,但是也太冒险了吧?
楚庭川低头看她,好看的眉目渐渐的凝了凝:“你不信我?”
这倒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朱元这么想着,正要出声,就听见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涌来的火把瞬间将整座院子照的通明,光亮也传来了这个角落。
她心里忍不住一个咯噔。
可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的腰就被楚庭川揽住,双脚离地整个身体被横抱着腾空而起。
虽然她也算得上是很镇定的人了,但是忽然飞起来,她还是差点忍不住发出尖叫,下意识就双手揽住了楚庭川的脖子。
......
完蛋了。
她有些着急。
楚庭川怎么想的?现在逃走,外面岂不是天罗地网吗?、
“别急。”楚庭川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淡淡的说:“先出去再说,要是被他们发现,连我也要死在这里。”
是的。
吴顺是那种下定了决心就不顾一切的人,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朱元不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听着周边的动静,唯恐会惊动吴顺布置好的那些暗哨。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哪怕楚庭川的动静已经很小,但是很快就被在吴家假山和亭子上放哨的那些哨兵给发现了,立即便有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不断有人呼喊着同伴。
而刚刚进了吴倩怡房里的吴顺和庆和伯已经愣在了当场。
吴顺是以为自己可以看见焦急呆滞的朱元的,以为自己可以抓一个人赃并获。
而庆和伯是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的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床上躺着毫无声息的吴倩怡,结结巴巴的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回过头猛地让吴顺停住不要往前。
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孬种,一看吴倩怡这架势就觉得不对-----手都软趴趴的垂在了床侧,胸口毫无起伏,脸色苍白如纸,这.....这分明是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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