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没有朱元,抓到付泰也好。
听说那个丫头不认朱家的人,如今只剩下外家的亲戚,那么付泰在他手里的话,她能跑到哪儿去?
付泰早就已经防着他这一招,靠着杨玉清和向问天几个强悍身手的帮手往后退。
动静实在是闹的太轰轰烈烈了,周围人家都陆续出来打听是出了什么事。
除了早就过来问过的承恩侯府的人,住在边上的大长公主弘景大长公主府、陈翰林家陆陆续续都出来了。
付泰看着人越来越多,就扬声喊起来:“恭顺侯!您好端端的把我外甥女接走去看病的,现在我外甥女不见了,您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吴顺向前走出了一步,面色铁青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你外甥女杀了我的女儿现在逃走了,你反而来找我要人?!我看你分明就是故弄玄虚,帮她逃走!”
付泰隐在向问天和杨玉清身后冷笑了一声:“恭顺侯真是说笑了,我外甥女是大夫,连瓦剌人她都去治,您说她杀人?她跟郡主无冤无仇的,是嫌全家人都活的太长了吗?”
他们在拖延时间,吴顺看出来了,等到身后一个护卫快步走上来说了几句话,他便冷冷的交代手下人:“不许走脱一人,全都抓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没有后悔的资格和余地了,只能尽快平息这件事。
可是他才走出几步,外头便传来喝道声,吴顺之前布置地那些府兵全都停下脚来,让出了一条道,吴顺也皱着眉头冷眼朝前看,便看见了张庆,不由得皱眉。
如今东厂是交给了张庆来管,这个曹公公的干儿子如今也算得上是红人了,他扯了扯嘴角。
张庆表现的也很客气,微微点了点头便关切的说:“东厂收到消息,听说府里出了刺客?”
东厂难道也要插手?
吴顺的语气不是很好,事情已经偏离了他的控制,出现了越来越多插手的人,他如今已经没有耐心敷衍任何人了。
因此对着张庆,他也只是冷冷的抬了抬眉毛,做足了一个失去了女儿的好父亲的形象,轻声却坚定的说:“不牢张公公担心,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太监在大周算得上是很吃香的职业了,接近皇帝和权贵,手握实权,各地当初甚至还有镇守太监,东厂也被太监掌控,但是仍旧有些人面对太监时是不必太给面子的。
这其中就绝对有吴家。
他们也是皇亲,有资格不对太监低头哈腰。
可是不低头哈腰是一回事,给不给脸又是另一回事,张庆微微阴沉了脸冷笑:“侯爷怎么就知道女儿是被朱元所杀?顺天府来查过了?找到证据了?”
真的是来找麻烦的,吴顺更没有了跟他对峙的心情,冷眼看了付泰一眼,收回了目光。
权门贵嫁 一百二十五·失手
今天已经闹的皇城跟下这一片的权贵人家鸡飞狗跳,已经人人皆知这件事,其实对他很不利。
他被架在了火上炙烤,现在的处境说是骑虎难下一点也不夸张。
朱元如今去向不明,付泰领着人在这里闹事扰乱视听,张庆又出来横插一杠......今天他要是不能把整件事终结,那么到了明天就会变得非常的难做。
他回头看了一直都有些紧张的庆和伯一眼:“老孙,这里交给你了,劳烦你,待会儿不管谁来了,都不许他们惊动我女儿!”
庆和伯跟在背后不停的点头,他见这些人闹的实在不像样,周边的人都被惊动了,就紧走了几步跟上了他劝他:“老吴啊,你听我的,千万悠着点,世侄女真的是被朱元杀的话,千刀万剐了她都行!圣上和太后都会替世侄女做主的,你先别动手啊,让顺天府查明真相你再管......”
吴顺没有听他的絮絮叨叨,甩开他大步往前走了,等到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说是发现了逃跑的刺客的踪迹时,便猛地冷笑了一声,眼里染上嗜杀的凶戾。
够了,实在是闹够了。
他今天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解决了朱元和她的帮手。
至于付泰他们以后要说法的话----他们斗得过他吗?死无对证了,谁会听他们的辩解。
庆和伯落在后头,有些无奈的嘿了一声,回过头来陪着笑对张庆赔罪:“张公公原谅,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您也知道,别跟他一般计较,我那儿得了几坛子好酒,到时候送去给您享用.....”
张庆面色阴晴不定,几经变化才挤出了一丝笑意:“哪儿能呢,我们这些阉人哪里能入得了恭顺侯的眼,是我着相了,来人哪,干正事儿吧。”
庆和伯愣住了,看着他有些发蒙的问:“张公公,劳驾动问一句,尊驾今晚是要干什么正事?”
他总觉得事情不对了。
张公公脸上笑意微妙:“还能有什么正事?我们东厂既然在这里,自然就是有该查的人了。”他说着,挥挥手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锦衣卫便鱼贯而出,接管了府兵卫的地盘。
吴顺能对张公公不假辞色,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那些府兵卫们根本就不敢跟锦衣卫和东厂抗衡,几经试探之后就放弃了,被围在了一堆。
庆和伯到这一刻已经完全蒙住了,他战战兢兢的又问张庆:“张公公,这.....您这是......”
“我们怀疑吴顺私藏了刺杀瓦剌使臣阿朵的刺客,要搜查恭顺侯府!”他说着,冷然环顾了一圈场内的人,肃杀道:“凡事有阻拦者,以同罪论处!”
窝藏刺客?!
吴顺去抓刺客了,现在张庆来吴顺家里抓刺客?
庆和伯反应过来,连牙齿都开始上下打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刚才张庆面对着吴顺的时候不说?如果那时候他就表明来意的话,吴顺怎么可能走开?
现在这里根本就没一个能镇得住场子拦住张庆的人!
跟庆和伯如丧考妣又茫然无措的样子不同,终于安全了的付泰跟杨玉清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好歹是请来了张公公......”杨蔼然咳嗽了一声提醒付泰跟杨玉清:“不过,姑娘不见了,这才是最要紧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闹这么大掩盖什么......姑娘会不会出事了......”
他永远是最冷静的,付泰心里的欣喜一扫而空,按了按绷得太紧都有些痛了的头皮,哑着嗓子摇了摇头:“我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如果元元真的入了他的圈套,他应该不会这么恼怒吧,元元应当是逃走了。”
杨蔼然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他甩了张公公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姑娘的踪迹?姑娘一个人,再聪明拼蛮力也拼不过.....”
付泰神情立即变得凝重,立即便道:“我们跟过去,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反正现在张庆被髙阁老撺掇着过来查他的罪证,再有李名觉送给髙阁老的那些秘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是了,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他的秘密,他能把人命当成蝼蚁任意践踏,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怕的?
杨蔼然和杨玉清尹吉川毫不迟疑的大声应了一声,默契的护着付泰一起退出这里。
张庆自始至终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们,并不曾有任何为难。
而他的不为难,已经足够了。
庆和伯知道事情不对了,他吞了一口口水,望着这座金碧辉煌巍峨的府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
只能希望吴顺那边顺利,真的能够抓住朱元,得偿所愿吧。
不然的话,恐怕他要失去一个老友了。
东厂可是苍蝇,苍蝇就不叮无缝的蛋......吴顺一定做了什么,张庆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而他默默祝祷的对象如今正转进了正阳大街。
坐在马背上,吴顺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阳大街的牌匾,冷冷的驱动了身下的马。
自然有人跟上来跟他说清楚自己的发现:“救走那丫头的人受伤了,我们一路上是跟着痕迹找的,但是进了正阳大街之后,这血迹就没了.....应当是被人为给清除了,我们做了很多的试验,最后觉得,若是有最好的藏身之处的话,应当是那里。”
说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伸手一指一座三层高的辉煌大楼,轻声说:“得月楼里。”
得月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
它开张的时候,曾经还特意免费办宴三天,只要是成人了,任何人都可以赴宴,而赴宴什么也不必付出,只需挑出这三天里头,他们认为最好看最有才艺的姑娘。
因为敢为人先,得月楼在北地出了名,没有男人不知道得月楼的姑娘色艺双全。
得月楼声名赫赫,大家自然都知道不能得罪-----这么厉害的场子,背后一定是有人撑着才开的成的。
吴顺扔下马鞭,毫不迟疑的吩咐属下撞开了大门。
权门贵嫁 一百二十六·羞辱
得月楼里歌声大作,有歌女抱着琵琶正弹着曲儿唱歌,朦朦胧胧的在纱帘后头,叫周围坐着的男人们都热血沸腾,恨不能一亲芳泽。
可是期待的好戏没有继续上演,得月楼的大门竟然发出一声巨响,就像是一个好梦忽然被惊醒了,楼上楼下的人都下意识的朝着门口望去。
吴顺从人群后走出来,背着手冷眼看了一眼众人,伸手毫不迟疑的打翻了过来质问的龟奴,右手放在半空,道:“搜!”
搜什么?!
人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出一阵骚动。
得月楼是最有名的青楼,来这里的人自然也有非富即贵的,有人站了起来从二楼皱眉看着吴顺喊了一声:“侯爷,您这是闹哪儿出呢?是看上了什么女子了人家看不上你,要来抢?”
人群中发出哄然一阵大笑,吴顺抬眼看了他一眼,他身后全神戒备的府兵卫和跟来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都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看见竟然是开始动真格的了,大家都有些慌,尤其是得月楼的花娘们,一个个的都吓得花容失色,之前那个在帘子里头唱曲的姑娘,也尖叫着站了起来,急忙往后退。
花客们都有些愤怒了,不知道吴顺这么大张旗鼓的在闹什么,有个工部的侍郎咳嗽了一声:“侯爷,您这到底是做什么呢?好端端的,深更半夜的搅得人不得安生!”
老鸨已经收到消息赶了过来,闻言便急忙笑了起来,安抚了客人又殷勤的迎了上来:“哟,原来是侯爷驾到,真是稀客稀客,不知道侯爷今天纡尊降贵来此,是要找什么乐子?我们这儿的姑娘......”
吴顺已经一手掀翻她在地,怒道:“滚开!”
老鸨惊呆了。
众人也都惊呆了,那个工部的侍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侯爷别欺人太甚了,你私自调动五城兵马司官兵闯入这里,可有手令?可有名目?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老子不管什么王法!”吴顺俯身恶狠狠的看着惊恐的老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一动,便将她的下巴捏的脱臼,冷眼欣赏了一会儿她扭曲的表情,才又重新给她接上,冷声问她:“今夜这里有没有来过陌生的人?”
老鸨痛的眼泪流了一脸,治觉得这个恭顺侯只怕除了是个出了名的鳏夫之外还是个疯子,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神经病成这样?!
她是开门做青楼的,陌生人天天都来啊!
难道青楼还只能接熟客不成?!
她忍着痛茫然的看着吴顺:“侯爷....我们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您问这话......”
“见没见到过一个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样子......”吴顺箍着她的下巴,目光冷然:“应当是一个男人带着她来了这里。”
老鸨更震惊了,她忙不迭的摇头。
在场的人都看出不对劲来,惊疑不定的互相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看吴顺的样子,难道是在追捕什么逃犯?
但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大家都惊恐不已。
吴顺已经冷冷的抛下了老鸨,指挥着自己的人去找:“认真仔细的找,将所有的人都带来这里,我要亲眼看见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老鸨惨兮兮的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下巴觉得今天好似在做梦。
怎么回事,这是遇见了怎么样一个杀神?
什么人啊,值得他追到这里来,不管不顾,根本连是否会得罪了不得的人都顾不上了?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爬起来追上去:“不!侯爷,您不能这样!后头楼里还有几位大人......”
毕竟得月楼是很多文人雅客都爱来的地方。
很多文官其实都喜欢来这里放松放松,他们可不希望自己被人发现秘密。
吴顺皱着眉头。
他越发的肯定朱元和她背后的人在这里了----如果不是在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更合适?这里的确肯定藏着许多他都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他们肯定觉得他会忌讳。
可是跟比起失去一切的后果比起来,得罪一些人实在不是多难以接受的后果。
他冷冷的冷笑了一声,不为所动。
涌入的上百个官兵几乎把整个得月楼搅得天翻地覆,很多还在床榻上的鸳鸯都被迫起来,都怨气沸腾。
其中不乏有连吴顺都得给几分脸的人物。
因此不断有官兵被哄着出来,找到吴顺张口结舌的说自己遇见的是某某人,是长公主的儿子,是某位郡主的郡马,是哪家侯府的世子,是御史台的某位大人,是外地进京述职的某位封疆大吏......
吴顺眯起眼睛,留了官兵看守大堂里的人,自己随着他们一一去验证过,没有问题的便道歉赔不是。
虽然很多人并不给他这个面子,扬言让他等着瞧,不过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可是朱元的确不在这些人的地方,因为他已经几乎让手底下的官兵将整个房间都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人,反而还发现了某些人不能见人的秘密。
他正越发的烦躁,就听见又有属下过来禀报说六层楼有人不肯下来。
这回还跟之前不同,官兵强忍着惊吓,跟吴顺说:“是.....是锦衣卫指挥使、新任承恩侯卫大人......还有.......还有......”
吴顺看着他。
官兵吞了口口水:“还有五皇子.....殿下.......”
吴顺的脸色也变得瞬间有些精彩。
楚庭川?
他才多大的年纪,十五岁就来逛青楼?!
还跟卫敏斋在一起?
这俩人干嘛呢?
他紧紧皱起眉头,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些蹊跷,没有再耽误挥开身后的人上了楼,站在六楼门口敲了敲门。
里头的人身份尊贵但是倒是挺好说话,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方良从门背后冒出头来,见到是他就诧异的说:“我们说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真是侯爷您啊?”
吴顺嗯了一声,视线越过他试图往房里看,沉声发问:“我能进去吗?”
方良似乎迟疑了一瞬,但是还是很痛快的打开了门:“侯爷请吧。”
权门贵嫁 一百二十七·前兆
吴顺心里的结稍稍解开-----这么干脆的让他进来,应当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也对,五皇子跟卫敏斋怎么可能会疯到闯到他家里带走朱元,而且又带来了这里?
他们做不出这种事来。
可是他进了门,当看见了坐在一处对弈的卫敏斋和楚庭川之后,脸色就僵住了-----他看见了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但是同时也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他一直在找的,为了找她闹的天翻地覆惊动了整个京城的朱元,此时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楚庭川的身后,低头整理着药箱。
他是一路从小卒拼杀出来的,练得很厉害的一双看人的眼睛,虽然朱元他只见过寥寥二三次,却记得分毫不差,他不可能认错,眼前这个人就是朱元。
那么也就是说,带走朱元的......
他握紧了拳头,却只能先跟五皇子行礼-----虽然他是五皇子的长辈,但是五皇子既然没有动作,那么也就是说不论亲戚,只论君臣。
五皇子是皇子,自然是君,他拱手行礼完毕,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一时沉默着望着面不改色的楚庭川和朱元,有些进退两难。
到了这个地步,图穷匕见,根本不可能收手了。
他迟疑了不过一瞬,就立即做出了决定,恼怒指着朱元说:“原来你这个妖女藏在这里!”
一直沉默着的卫敏斋终于出声,他咦了一声:“妖女?”
吴顺看着他,目光炯炯表现出自己对朱元志在必得的野心:“承恩侯,此女借着看病的机会杀了我的女儿,我要带她回去,还请殿下和承恩侯行个方便!”
朱元面不改色,低头拨弄着这个全新的药箱,不着痕迹的又用余光打量了吴顺一眼。
在替吴倩怡看病之前,她一直以为吴顺就是真正的为国为民的大将军,他为了边境百姓,甚至能舍弃自己的妻子和弟弟,是舍家为国有大义的人。
她那时候虽然恼怒吴倩怡的尖酸刻薄不讲道理,但是却并没有觉得吴顺宠溺女儿有什么错。
为了国家付出这么多的人,骄矜一点儿,行事出格一点儿,似乎都不是那么要紧的过错。
直到她再去替瓦剌人看病,直到她发现了那个瓦剌人中的毒跟吴倩怡的病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和相同之处,她才察觉出了不对。
现在她再看吴顺,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人,其实那些美名全都是假的,实则他只是一个伪君子呢?
屋子里的气氛渐渐僵持,楚庭川头也不回的笑了一声:“侯爷说笑了,这一整晚,朱姑娘都跟我们待在一起,给我治病,何谈她行刺郡主的话呢?侯爷是找错人了吧?”
哪怕心里早已经有了预感,但是真是到了此刻,吴顺还是忍不住面色狰狞。
竟然真的是!
竟然真的是五皇子出手庇护她!他看向五皇子的肩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里应当有一道不小的伤口。
真是算得上用心啊,为了一个朱元,千金之体不坐垂堂的皇子殿下竟然还受了伤。
他垂下眼睛:“殿下才是说笑了,多少双眼睛亲眼所见,是这个朱元进了我女儿的房间久久没有出来,我们再去的时候就只见到了我女儿的尸首了,您竟然说她一整晚都跟您待在一起?”
这么多人看着,那么多人都知道朱元被他请去了吴家。
五皇子要撒这个谎,也太无稽了。
他有些头痛。
实际上从决定断掉给女儿服用解药以后,他就一直没有睡着过,这几天一直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环境之中,到了现在,他觉得头皮发麻,手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
楚庭川盯着他的手,须臾便移开目光,没说什么废话,径直只是笑着摇头:“侯爷记错了,实际上在你请朱姑娘去贵府的路上,我的人就已经将朱姑娘带走了,朱姑娘什么时候进过你的府邸?除了您自己,还有谁看见过?”
他将本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说的如此真挚自然,好像这本来就是真事:“我今天犯了病,听说你把胡太医也请走了,卫指挥使就只好中途去把朱姑娘接过来给我看病了,怎么?侯爷不知道吗?怎么还口口声声说朱姑娘杀了人呢?”
吴顺目眦欲裂。
他知道楚庭川是在颠倒黑白,可是他拿楚庭川没有办法-----楚庭川是皇子,自己到底是臣子......
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针对朱元的阴谋。
所有的事实都要建立在朱元出现在过侯府替吴倩怡治病的前提之下,才能站得住脚。
现在楚庭川一针见血,直接就命中了问题的正中心,替朱元将这个问题解决了-----他带着朱元逃出了吴家,然后彻底替朱元否认去过吴家。
加上有卫敏斋在边上佐证......
他们两个人都身份尊贵。
除非他今天连五皇子和卫敏斋一起杀了。
可是那怎么可能?
要是在楚庭川还未带着朱元逃出侯府,甚至还未逃到有人见证的地方,他都能下令毫不留情的绞杀他们。
但是现在.....
就算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身后的这些人,敢吗?
他闭了闭眼睛。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冒出来一个这么偏帮朱元的楚庭川,他喉咙冒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站在这里,要他退他是不甘心的,毕竟朱元应当已经知道了他的隐秘。
而更让他难以抉择的是,五皇子和卫敏斋在这里,那么.....这两个人知道多少?
他们也知道了朱元知道的秘密了吗?
那么他们还选择帮朱元......
可是他也杀不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是朱元那种蝼蚁,可以随时随地不顾后果的踩死。
屋子里的气氛诡异,正在吴顺进退两难之时,朱元终于出声了,她微微笑了笑,看向了吴顺挑了挑眉,那双凤眼里现出一点嘲讽:“恭顺侯说是我杀了郡主?”
吴顺冷冷的盯着她:“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朱元面对吴顺身后忍不住插嘴骂人的几个将士,冷声道:“我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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