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但是他又不想被朱元这个女人瞧不起。
看她这样子是个最不让人省心的狠角色,那也就是说她看不上弱的,他如果想要把她给带回瓦剌去的话,那就得费一番功夫------还不能直接求皇帝给人。
因为他之前想过这个问题了,求皇帝给人倒是没问题,怕的就是朱元回去的路上不忿,给他们一帮人下点什么毒,他们全都死在了回去的路上,那就不怎么美好了。
现在朱元肯出难题,他知道是陷阱之余又忍不住心动-----他要是办到了朱元的要求,那不就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看清楚他的能耐吗?
因此他也没有犹豫太久,就已经出现在了桐一楼的门口。
瓦剌人是耐不住寂寞的,阿朵自己虽然来了京城还哪里都没去,但是不妨碍他手底下的人见识过了京城的各类繁华,一到桐一楼门口,他有个属下就忍不住咦了一声:“公子,这是淸倌儿楼啊!那位朱姑娘要您来这里.....”
下属嗯了一声,颇为难以启齿的说:“她不是,她不是故意为难您吧?”
毕竟正常男人谁来这儿啊?
阿朵哼了一声,他早就知道朱元是故意为难他了,不就是觉得他这种真男人不可能忍受的了吗?
可是他偏偏还就不信了,非得要试一试不可!反正她也只是要求她见到两个人,也没说见了这两个人必定要做些别的什么。
与此同时,季晨忐忑不安的看着雄赳赳气昂昂跟大公鸡一样的阿朵,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一声,才勉强扯出了个笑问朱元:“姑娘,您这......这是打算怎么做啊?”
见到了又怎么样?
难道见到了,阿朵就能把叔晨跟伯晨救出来吗?这显然不现实啊。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
朱元见他实在是慌得有些站不住了,伸手示意他坐下,喝了口花茶看着对面杨蔼然向问天已经压低了帽檐跟着进去,就轻声说:“能不能,要试一试才知道,你先别着急,总会想到办法的。”
季晨有些感慨。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向问天他们能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朱元了,她真的是言出必行,有这一点,就已经十分难得了。见朱元始终这么沉得住气,他也不由得吐了口气,正要说话,就听见底下纷纷扰扰吵得厉害,等到看清楚是犯人被审问完在游街之后,就又有些愣怔,他的情绪变得更低落了,看了朱元一眼,茫然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位大人是恭顺侯的老部下,也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现在却一朝成了阶下囚......”
这谁能想得到呢?毕竟当初谁不以能够跟着吴顺打仗为荣。
朱元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再说,如果他们成功,那么今天她连游街被人扔臭鸡蛋的机会都不会有,应当是早已经被砍成了碎片了。
吴顺的罪行是他自己犯下的,这件案子轰动甚大,亲爹杀了亲女,将军变成了叛徒,连嘉平帝都忍不住愤怒,自己亲自审理了此案。
但凡是有一点不真实的地方,嘉平帝都不会冤枉吴顺的,毕竟他们情分这么多年非同寻常。
走到这个地步,要怪只能怪吴顺心魔太重。
拥有长公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之后才要死要活,甚至头脑发昏竟然私下跟瓦剌人谈交易,以至于一辈子被困在了这个秘密里面。
完整版的故事她已经在顾传玠嘴巴里听过了。
长公主和吴倩怡身上的毒都是瓦剌人在俘虏她们带走的时候就已经下了的,瓦剌人靠着这个需要按时服用的解药控制了吴顺。
而吴顺在当年就已经受不了,觉得长公主害了他,对着长公主冷言冷语,再不去看她一眼。
原本就产后虚弱经历过大难的长公主痛苦不已,最终留下了还在襁褓中的吴倩怡自尽身亡。
长公主自尽,这不是什么小事,吴顺慌了,更怕自己跟瓦剌人交易的事被暴露出来,最后匆匆从蓟州退下来,又编造了一套长公主是在瓦剌人俘虏之后生女不久血崩而亡的说法来掩人耳目。
为了这个,他之前已经杀了不少人,掩盖了痕迹。
但是这一次,总归是查的出来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听说过风言风语的人都杀光。
她垂下头把玩着自己的玉佩,觉得吴顺怕是有病。
他应当是从接受父母安排,抛弃青梅竹马转身去娶公主的时候就‘病’了,他从来都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人。
这种人最不值得同情了。
季晨没等到她继续说话,就知道她是不喜欢这个话题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张的观察起桐一楼那边的动静。
等了很久,久到之前看游街的犯人的热闹都快散去了,季晨才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边说:“打起来了......好像打起来了......”
难道向问天和杨蔼然去抢人了吗?
他们是故意的,让阿朵去前面闹事,然后引叔晨跟伯晨被送出来,向问天他们再动手劫人吗?
但是这样也没什么用啊?
他有些茫然。
抢出来了又怎么样?
他们写下了身契,在兴平王手里,不管是逃跑多远,谁救他们出来,只要兴平王愿意,那么就能报官然后把他们抓回去啊!
朱元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桐一楼之前守在外头的一些打手都跑进去了,才拖着下巴笑了一声:“阿朵这根搅屎棍,还真是哪里都能闹起来啊。”
季晨茫然又发懵。
那边桐一楼那里却闹的更厉害了,隔得这么远,季晨都能听见那边楼里传来呼喝声叫喊声,还有楼下这些显然是看见了热闹跑过去一看究竟的百姓。
朱姑娘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好像胸有成竹?
朱元静静地继续喝了口茶,幽幽的叹了口气。
阿朵这个死脑筋,她只要说出要见这两个人才算是他过关,那他就一定要见到为止。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六·得到
阿朵是个混不吝。
他自小就凶狠,在瓦剌王庭敢跟小皇帝打架,仗着他那个护短的爹,还硬是毫发无伤的回到了自己本部。
从那之后,他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困的住他,能够为难他,哪怕是这大周的皇帝陛下-----他深受太师宠爱,如果他死了,大周边境的百姓也就死了。
所以他也不是一味地蛮横,他只是知道跟要付出的代价比起来,自己无论闹成什么样,都是会有人来收场的。
而他遭遇到的一个挫折,就是那个医术高明为人又冷酷无情的朱元。
他竟然拿她没有办法,不管王庭和本部有多少美人儿,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唯有这个朱元,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已经用尽了力气了,竟然还是又臭又硬。
他还偏偏就不信邪了,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因此朱元给他开出条件,他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就觉得这条件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桐乡楼么,他的下属来之前其实已经跟他说了,这应当是大周某个有权势的人开的地方,招待的也都是皇亲国戚,大富大贵之人,朱元会开出这个条件,是看扁他在大周只是个使臣,不敢多得罪人。
可他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他嚷嚷着,见龟公和龟奴听见他要见的人的名字,就一直推脱,便来了火气,又疑心他们是朱元吩咐过了的,故意给他难堪,终于猛地掀翻了桌子:“他娘的,你去打听打听,我阿朵在瓦剌是个什么身份!?我要见个人,你们就这么难为我?!欺负我是个外地人?!不成,你们把人给我弄出来,怎么弄老子不管,今天老子要是见不着人,老子就砸了你们这里!”
反正大周皇帝总不能要他赔钱。
他也就可劲儿的闹。
闹到底,真是惹了大事儿-----那也是朱元要他来的啊!那女人总爱把别人当傻子,她自己才傻!
对面动静渐渐的越来越大了,季晨只觉得自己的右眼皮跳的就没有停下来过,提心吊胆的扒拉着窗户看着,好一阵儿才会哦过头来跟朱元说:“朱姑娘,我听那边动静好像小一些了......”
他说着,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对朱元说:“还有......还有.....向大哥和杨大哥都出来了!”
朱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向问天和杨蔼然也正好抬头,四目相对,几个人都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那我们走吧。”朱元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对季晨说:“看这动静,应当也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季晨满脸茫然,有些舍不得提脚-----可是他们连叔晨和伯晨的面都没有见到啊!
“别急了。”绿衣笑着跟季晨说:“你放心吧,我们姑娘既然答应了给你找到人,就一定能找到的。”
季晨没办法,现在他自己就是戴罪之身-----虽然告发了顾传玠,但是其实他也是帮过顾传玠做坏事的,要不是朱元让王舒捞了他一把,他现在也要在牢里把牢底坐穿。
朱元说什么,他也就只能听什么,跟着亦步亦趋的下了楼,又上了马,好一阵儿才正忍不住,见朱元下马车了,抿了抿唇鼓足勇气跟上去问她:“朱姑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给我句实话?我......”
“别急。”朱元笑了笑,轻声说:“再等等。”
季晨慌得简直站不住。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朱元要他等什么了-----阿朵气急败坏的撂下狠话后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冲上二楼去跟朱元理论了,没过一会儿,更让季晨震惊的事发生了-----也没过多久,桐一楼的人也跟了来。
他们竟然跟来了!
季晨的心跳的飞快,下意识的看了朱元所在的二楼的窗户一眼,又忐忑不安的去看付庄等人。
怎么会?
之前在楼里的时候不是还死撑着没有谈妥吗?为什么现在人却来了?
他想不明白。
倒是杨蔼然笑了笑,仿佛是早有所料的迎上去叹了口气:“几位这是怎么了?我们大人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不愿意见人。”
桐一楼那个远近闻名的龟奴上下打量他一眼,仿佛是认出了他,脸上立即带上了几分笑,陪着笑说道:“这真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这位真是远道而来的使臣......”
相对于他的热情,杨蔼然就有些皮笑肉不笑了,看着他摇头:“这也算不上,不过就是想去瞧瞧热闹,既然瞧不着,那也就罢了。”
“怎么能罢了?”龟奴脸上笑意越发的深,拍了拍手,等到身后涌上来一群人,便微笑着欠了欠身子,客气里头甚至带着几分恭敬的跟杨蔼然说:“是我们当时没有认出阿朵大人,以至于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阿朵大人想要的人是我们王爷的人,所以我们略费了一些功夫......”
他说着,再度拍了拍手。
立即就有人推搡着两个人过来了。
杨蔼然瞥了他们一眼,又回头深深地去看季晨,见季晨几乎已经要发抖,就知道人是没有送错,便笑意不及眼底的推拒:“这怎么敢当?”
龟奴更客气了,笑着说:“大人能看上他们,是他们的福分,还请您千万行个方便。”又踟蹰了一瞬看着他:“不知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当面跟阿朵大人赔礼道歉?”
杨蔼然皱了皱眉:“这就不必了,上午刚刚差点打起来,我们大人脾气不是很好,怕你们吃亏。”他说着,挥了挥手:“这人我们就收下了,替我们谢过王爷的好意。”
“好说,好说。”龟奴有些失望,却也不再纠缠,再说了几句话,送了些礼物之后,便飞快的退出去了。
杨蔼然一直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了,急忙招手让人把门关上,这才看着季晨:“还不快过来?”
不用他说,季晨已经飞奔着跑过来了,只看了叔晨跟伯晨一眼,一个大男人就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他们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七·解决
伯晨跟叔晨两个人都已经有些呆了,不知道怎么弄的,季晨喊了他们好几声,他们才耷拉着眼皮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后知后觉的张了张嘴。
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季晨一颗心直直的沉到了底,脸上涨的通红,放在他们肩上的手也已经忍不住握成了拳头,双眼通红的问他们:“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回事,你们认不出我了吗?!我是季晨啊!我是季晨啊!”
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反应。
季晨整个人都懵了,根本无法保持冷静,激动得晃悠他们直喊。
阿朵在楼上听着动静不对,还以为是朱元的人跟自己的人又闹起来了,没好气的打开窗户喊了一声:“干什么呢?!”
朱元已经放下了茶盏,开始送客:“好了,你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死心吧。”
每个人性格中都有别人受不了的部分,可阿朵不是有一点,他是完完全全就没有优点。
当然,或许有,但那个也不是朱元在乎的部分了。
“什么意思?!”阿朵又阴沉地盯住她:“不就是两个人吗!?现在见不到,老子晚上再过去一趟,不信还见不到!你想不赖账吗!?”
“你不会再见到的。”朱元静静地看着他:“因为我已经提前得到了他们。”
阿朵狐疑的转过头,看着朱元皱起眉头来,在思索朱元这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已经提前得到了他们?难道朱元一开始就想要得到这两个人,所以才让他去桐一楼要这两个人的吗?
但是......阿朵阴沉沉的看了她片刻,见她狡猾的笑了,再联想到当时在桐一楼的时候,向问天和杨蔼然也在,当时他只是以为他们是朱元派过去监视他看他笑话的,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想的多一点儿。
他又不是傻子,顿了顿就忽然愤怒起来:“你算计我!?你是故意的?你的目的就是那两个人?!”
朱元把玩着手里的精美的茶盏,并没有否认。
她的确是利用了阿朵,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是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事,因此她嗯了一声:“就像是你当初利用我,想让我帮你找到下毒之人一样,你想的没错,这回的确是我利用了你的身份,逼得背后的人送出了那两个我真正需要的人。你之所以在闹事失败之后还能进来这道门,也是因为当时桐一楼有人跟在你后面,我需要他们知道你在这里,然后把人送进来。”
阿朵想杀人。
大周的女人都是这么阴险狡猾的吗?!
他愤愤然看着她:“你不是说,如果我能见到这两个人......”
朱元冷漠的望着他,有些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是啊,那你见到了吗?”
阿朵说不出话,觉得朱元忒讨厌。
她把一切都给算计完了,别人还怎么能看得见?
“你别得意的太早!”阿朵到底不傻,恶狠狠的放下狠话:“既然你需要利用我才能得到这两个人,说明背后的人你得罪不起,要是我把你招出来,你可又得跟对付吴顺似地,再对付一个大家伙!”
朱元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哪怕是一丝害怕,她嗯了一声,手指随意的在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因为你一旦这么做了,我会不会招惹上更难对付的大家伙我不保证,但是至少你会很惨。”
阿朵嗤笑一声。
他是绝对不相信朱元真的敢把他怎么样的。
“不信吗?”朱元并没有生气,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想一想吧,吴顺为什么要对你下毒,下毒不成之后又要刺杀你?你已经两次逃出生天了,可你以为,你还有这样的第三次的幸运吗?”
提起吴顺,阿朵的脸色就变得铁青。
他始终记得刚来京城自己的老师就被算计,险些死去的事,就算是现在,彻底能解毒的解药还是没有研制出来。
而他从朱元这里闹事之后出去遭遇上的刺杀......
他只觉得浑身的烦躁都瞬间苏醒了,很认真的思索着朱元话里的意思。
听她的意思,吴顺死了,对他的攻击却不会停止?
对了......
吴顺为什么要这么对付他?
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厌恶瓦剌人的话,那吴顺为什么不干脆待在蓟州?他当初可是把蓟州给守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打退了瓦剌多少人。
再说,现在他到大周说到底是来求和的,想要重开互市。
哪怕不答应,也轮不到吴顺出阴招来对付他们吧?
可吴顺还是出手了,他明知道对付他大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件事有问题!
朱元稍微一提醒,阿朵就彻底知道她的意思了。
是的,她是利用了他,但是现阶段,他有远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他现在还是处于危险之中!
是,她算对了,他现在根本就不能因为朱元利用他就莽撞的去做什么。
他吞了口唾沫,冷冷的再看朱元一眼,冷哼了一声,仿佛有无限的怨气和凶狠:“你给我等着!”
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得到她!
朱元不置可否,连一眼也没有再看他。
阿朵得不到她的回应,气势汹汹的冲下楼,站在院子中瞪了季晨和众人一眼,就摔门而出。
付庄摸了摸下巴,悠然的啧了一声:“怎么,知道自己当冤大头了?怎么给气的这么狠?”
不过他这个表妹气死人的功夫的确是挺精深的,付庄笑了笑,有些得意。
反正他们这些武将绝对不会喜欢那些侵犯过大周土地的人,他们能有多气当然就多气好了,最好是气死他们算了。
季晨忐忑地看着付泰:“付大人,您能不能替我问问朱姑娘......他们好像不大对劲......”
看上去简直好像是什么生气了似地,难道真的是被折磨的疯了吗?
苏付氏叹了口气:“先进屋再说吧,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他们也是要休息的。”
季晨还是慌得厉害,向问天便和尹吉川两人替他把叔晨和伯晨弄到了屋子里。
权门贵嫁 一百三十八·整人
叔晨跟伯晨两个人跟从前判若两人,从前多么精明的两个人,可是现在却痴痴呆呆跟个傻子没什么两样,可你们说他们傻吧,他们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好像除了迟钝一些也没有别的问题。
季晨急的快疯了。
出来的时候好好的,他要是带着两个哥哥这么回去,家里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疼?
想到顾传玠,季晨忍不住心里恨极,呸了一口就带着哭腔说:“如果不是他,他们两个也不会变成这样!”
付庄拍了拍他的肩膀,摸着下巴看了这两人一会儿:“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慢慢的养一阵子吧,也只能如此了。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人能平安活着,就很好了。”
他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是从战火里走出来的,最知道生命的可贵和无常,不管怎么说,能够活着,真的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了。
季晨也知道他说的没错,擦了擦眼睛强忍着难过嗯了一声,又说起正事来:“我怕兴平王那边回过味来,打算这就带哥哥们回老家了,我们当初听了顾传玠的蛊惑,做了不少坏事,或者这也是我们该得的报应......”
朱元正好从二楼下来,见到季晨激动得热泪盈眶,再看看坐在椅子上完全好似木头人的叔晨跟伯晨,目光便微微有些动容,她上前几步,撑开伯晨的眼睛看了看,再同样去看叔晨的,皱起眉头想了想,才看了季晨一眼:“这不是什么报应,他们应当是被......”
朱元想了想,忽而将杯子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脆响。
不过就是轻微的响动而已,周围所有人都没什么动静,可是叔晨跟伯晨却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猛地站了起来,竟然开始瑟瑟发抖,紧跟着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众人都被他们的反应给惊呆了。
付泰更是咦了一声:“这怎么回事......”
看他们反应分明是很慢的,怎么单独对着这种声音这么敏感?
季晨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又急忙上前,迟疑的看着两个哥哥,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种举动。
朱元的面色更冷,忽而吩咐季晨:“你......你检查一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伤痕。”
季晨颤颤巍巍应是,下一刻就颤抖着手去掀开了叔晨的袖子,而后就有些急切的冲朱元摇头:“没有啊,朱姑娘,一点伤痕都没有!”
他是见过顾传玠如何训练死士的,通常来说为了让他们极度的驯服,都要打,打的听话了,打的知道除了为他所用了才能止住。
他原本以为叔晨跟伯晨的情况应该也是这样。
毕竟被这么虐待过的人,其实是很难保持跟从前一样的状态的,总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可是叔晨跟伯晨虽然对有些声响很敏感,身上却并无伤痕。
这让季晨有些迷惑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对自己的两个哥哥做了什么。
朱元沉默了一瞬,而后忽而上前,试探着拿起了一只杯子,又往地上一摔。
须臾间,叔晨跟伯晨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竟然连在椅子上好好的坐着都做不到,猛地滑到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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