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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妓要造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忆沐
秋风习习,天朗气清。丁夏心中有种微微疼痛的欢喜。这次任务还没有结束,可她现下感觉比完成了任务还要开心。就算她无法收获毫无保留的爱,能够看着别人幸福,也是很快乐的事情。
是夜,卫思博果然回到公主府。殷丹的院中不似平日有侍卫看守,竟然空无一人。他有些疑惑,却只是推开殿门唤道:“阿丹,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声。卫思博暗自奇怪:难道阿丹这么早便睡了?一边朝着卧房行去。
他行到卧房门边,忽然停了步。卧房门虚掩,他似乎听见了男女低低的絮语传出,间或还有压抑的呻.吟。
卫思博难掩震惊,又细细听去。那个男人声音很沉,他分辨不出,可那女人声音他却很熟悉!
一瞬间,卫思博只觉头晕脑热。他的确对殷丹没了兴趣,却无法忍受,殷丹占着自己妻子的名分在外面偷男人,给他戴绿帽!
卫思博怒火暴起,猛然推门进入,誓要杀了那奸.夫!
红木大床摇摇晃晃,水红色薄烟纱帘后,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女人跪趴在床.上,胸口压在枕头上。男人跪在她身后,双手掐住她的腰.肢,正在激烈攻击。
卫思博脚步一顿,又是一阵眩晕:里面的人一定不是他的阿丹!阿丹讨厌这个姿势!她说跪趴的姿势像条狗,因此从来不和他这么做。阿丹有她的原则,而且从不为谁改变……
床上的男人忽然大力一个挺身,女人又是克制不住一声低吟。卫思博猛然回神。这个声音他太熟悉。殷丹看似大胆嚣张,其实床.上很害羞。每每情动时,都是咬着唇不肯出声,因此她的呻.吟都是鼻音,软软的,粘粘的,带着些上扬的尾音……
卫思博清醒认识到:床.上的女人就是殷丹。却也是同时,他的骄傲瞬间崩塌:十多年了,他的妻子不肯为他改变,却为了别的男人低头!这个认知就如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他站在床边半响,好容易控制住了情绪。先不管殷丹,至少他不会让这个奸.夫好过!
卫思博上前一步,猛然扯开床帘!床.上的男女的好事被打断,双双朝他看去。女人很是不悦皱眉,拖过一旁的被单遮住身体。而男人则朝他扬起个堪称炫目的笑容,就好似平日在大街上偶遇时那般招呼道:“哟,原来是卫公子。”
卫思博的手不会放下了,呆呆道:“竟然是你……”
竟然是殷丹的“好友”段玉堂!
可是随即,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叫嚣:我早该知道!早该知道!这个男人一直不娶,这两人那么多年的交情,他们怎么可能干干净净!我到底被瞒了多久?他们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不伦的事情?
卫思博还在震惊中,殷丹却恼道:“玉堂!”
段玉堂抽出他的物事,将裹成一团的殷丹抱起,笑道:“卫公子,你且等等,我们穿衣。”伸手扯了卫思博手中的床帘,重新放下。
床帘落下,遮住了男女纠缠的身体,卫思博终是稍稍冷静。其实,发现殷丹有奸.情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能张扬,否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他打算偷偷弄死那奸.夫,现下却发现,奸.夫是段家人。
这可麻烦了。段家势力丝毫不逊于卫家,说句丧气话,他根本动不了段玉堂。
可是……他也绝不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床上的男女低声细语,时不时发出轻笑。卫思博恨恨咬牙:单靠卫家的势力,的确动不了段玉堂。但是,如果他能拉上殷丹……就不一样了!不如姑且忍耐,先拉拢殷丹整死段玉堂,再对付她……
床.上两人终于下床。殷丹越过卫思博,朝大堂行去,懒懒问话:“你怎么回来了?”
卫思博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大步跟上,忽然拖住殷丹的手:“阿丹!我想明白了。我不娶若烟,我们不和离,可好?”
段玉堂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设想过卫思博的反应,却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很显然,卫思博比他想象得更无耻。
殷丹显然也有些意外。卫思博的桃花眼含情看她,叹道:“我们夫妻十六年,感情深厚岂是那些青楼女子能比。过去是我不定性,我向你道歉。可是……”他将殷丹搂进怀中:“你也不该这样。知道我看到刚刚那一幕时,有多心痛吗?”
卫思博甚至露出了一个苦笑:“对不住,我没资格和你叫苦。我对你做的,比你刚刚做的,更过分千万倍。”他的侧脸缓缓摩挲殷丹的发丝:“我们都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下去。”
殷丹靠在卫思博怀中。这是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怀抱,有她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她甚至不用触碰,就可以数出他的心跳。她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可心却浅微地抽痛起来,酸酸涨涨,就好似……这个身体做出了本能反应一般。
殷丹越过卫思博的肩,看向不远处的段玉堂。男人直直站立,定定看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殷丹脑中不自觉浮现刚刚两人欢.好时的场景。那个姿势是丁夏建议的,她本来没答应,但是人选换成段玉堂后,她却默许了。或许在她的心中,段玉堂……其实是不一样的吧。
只是,他又会退开吗?将她再次交给这个人?
三人静默站立。卫思博抱着殷丹,段玉堂被撇在一旁,就好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安静的寝殿忽然可以听见细细的虫鸣:吱——吱——
诡异的静默中,有人发出了一声轻笑。段玉堂冷冷勾唇,忽然几步上前,双手狠狠搭上卫思博肩膀,猛然用力!
两人被拉开。段玉堂一言不发,一拳朝着卫思博脸上打去!
卫思博被打倒在地,嘴角都裂了。他还在捂着脸震惊,段玉堂却又转身,朝着墙边大步行去。他抓住墙角的铁烛台一甩,将那些灯油甩落在地,白玉板砖上瞬间一片火焰。段玉堂却不多看一眼,只是面无表情拖着铁烛台,在金属与板砖摩擦的刺耳声音中,朝着躺在地上的卫思博步步行去。
火光舞动,在男人脸上拉出一片狰狞的阴影。阴影之中,那双眼诡异地刺目,里面盛满了赤.裸的杀意。
卫思博自然看出了不对,大惊!他慌忙爬起,一边找地方躲避,一边斥道:“段玉堂!你疯了么?你可是要诛杀朝廷命官?”
段玉堂默默不语,举着那烛台,就朝着卫思博砸去!
卫思博连滚带爬躲开了。可他身前的茶几却碎成了两半。他恐惧看着碎裂的茶几,也顾不得面子了,大喊道:“来人!来人!”
段玉堂又冲上前,举着烛台朝着卫思博头顶砸去!卫思博找不到防身器具,只得抬手抵挡。他听见铁烛台重重击在自己左手臂,骨头发出折断的闷响,惨叫出声!
卫思博痛得脸色煞白额头冒汗。他被逼入了死角,也再无力移动分毫。而侍卫早就收到了殷丹指令,除非她传唤,否则不得靠近。
段玉堂看着半瘫在墙角的男人,高高昂头,声音清冷道了三个字:“杀了你。”
——杀了你,免得你再祸害殷丹。
他不是没想过后果。可是,有些事情,不可忍!
段玉堂用研究死人的目光看着卫思博的脑袋,默算角度,手臂蕴力。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用力箍住了他的胳膊。女人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背部,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紧张的颤抖。殷丹几乎是喊了出来:“玉堂不要!”
段玉堂心中一痛: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对他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营妓要造反 30旧识
殷丹却带着哭音继续道:“你杀了他,卫家岂能善罢甘休!你还不得给他陪葬!那下半辈子……谁陪我走下去?!”
段玉堂动作僵住。
殷丹将头埋在他的背,喘息阵阵喷了上去。段玉堂在那令人融化的湿热中,渐渐放松了身体。他扔了烛台,有些不知所措转身,怔怔看着殷丹。
殷丹抓住他的手,站去他的身边,高傲昂头看着卫思博道:“好,我们过下去,我们不和离。而且,你买若烟吧,往后你想要多少个小妾,我都不管你。”
卫思博总算站起了身,脑子却转不过弯:殷丹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大度起来。
殷丹却继续道:“但是你也别管我们。我知道你为何而来,过几日程家举办赏秋酒会,你想带别的女人去。”
卫思博捂住左臂,喘了口气,勉强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来问你去不去。你若想去,我自然是带你去。”
殷丹一声轻笑:“你放心。往后你爱带谁去就带谁去,不用再来问我,我断不会再似从前那般,冲去宴会上骂你。”
卫思博只是扶着手臂不说话,明显不相信。
殷丹搂住段玉堂的腰:“真的。往后,我都会跟玉堂一起去,怎么好意思再管你。”
卫思博瞬间石化:她说什么?她要跟段玉堂一起出席?
任谁都知道,文人聚会时会带上自己的情人。殷丹跟着段玉堂出席,岂不是昭告天下,他卫思博被戴了绿帽,妻子和段玉堂有私情?
想到即将面临友人的嘲笑,同僚的挖苦,卫思博无法淡然。惶恐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谦卑恳求道:“阿丹,你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们和离吧。”
殷丹摇头:“这是父皇为我指的亲事。他已经驾崩,我不能让他不安心。”
又是这个回答!就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先皇所指,便是当今圣上也无法允他和离。他被拴死在这个女人身边,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卫思博再也无法克制情绪,面色狰狞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撞破你们的奸.情,故意跟这个男人出席集会,故意不与我和离!你就是要我颜面丧尽!”
殷丹看他片刻,忽然朝着段玉堂展颜一笑:“夏姑娘的计策虽然低级,却很痛快。”
卫思博脸色一僵:夏姑娘?
他看着面前相拥相依浅浅微笑的两人,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寒。他们算计了他,而他中了计。那么若烟,春香,凤云……那些口口声声对他说爱的青楼女子,又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卫思博清醒认识到,他与他们结了怨,还是无法开解的死结。而他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抓住他更多把柄。
卫思博脸色发白,跌跌撞撞逃离了公主府。他再不敢去烟花之地尽兴,却要眼睁睁看着殷丹跟着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卫思博简直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
殷丹则与段玉堂同床而卧到天明。自六年前开始,她睡眠就一直不好,今晚却睡得挺沉。她又做了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二八年华。婚礼前夕,段玉堂来给她送礼物。是一把时兴的银制姻缘锁。殷丹嗤之以鼻:“你就送我这个?大街上到处都是,真小气!”
少年回以更不屑的表情:“我能送你礼物就不错了。”他愤愤道:“那个男人抢了我的东西!”
殷丹以为他是说科举,轻快大笑:“胡说!便是你去考试了,也不一定能比过他。”
少年撇过头,一声轻哼。半响,声音怪怪道:“……就那么喜欢状元郎么?”
殷丹随手将那锁交给侍女,笑靥如三月春花:“他便不是状元郎,我也喜欢得紧。”
怀中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段玉堂下意识将她搂紧了些。女人眼神有些迷蒙看了他一会,忽然推开他坐起身,爬去了床边。
段玉堂有些紧张:“你……干吗?”
殷丹赤脚下床,声音绵软传来:“做了个梦。”
她走去柜边搬出那些妆奁,一个个搁去地上,然后埋头翻找。叮叮当当,各式各色的花钿首饰扔了一地。段玉堂看她坐在地上,一头青丝垂去了赤足上,也起身上前,好言道:“找什么呢?叫人进来帮你找,好不好?”
殷丹摇头,只是在那翻翻捡捡。
段玉堂只好去床上拿了绸被,给她垫在地上,将她抱起放了上去。
他默默在一旁坐着。许久,殷丹终于停了动作,摸出了一个灰黑色的东西,举到他的面前,嘴角一点一点翘了起来。
段玉堂有些愣。他看了许久,也一点一点笑了出来:“居然没被你扔了。”
殷丹起身,坐去铜镜前:“快来帮我带上。”
段玉堂犹豫了一会,走去她身后,卷了里衣一角,将那姻缘锁擦了擦,这才撩起殷丹的长发,给她带在了脖子上。
然后他手指在姻缘锁上一番动作,竟然将那东西打开,从中摸出了一小团的纸条。
殷丹有些意外抬手接过,小心剥着展开。字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殷丹分辨了半响,抬头。
两人在镜中互望。段玉堂一笑,垂头,手指拨开殷丹的长发,挑起一根轻轻一拔:“你有白头发了。”
他将那白发送到殷丹手边。殷丹捏住它,两相拉开,和缓笑了。
银质的姻缘锁一片灰黑,挂在她不再莹润如初的肌肤上。没有妆容掩盖,她的脸色稍显暗沉,脸颊两侧有淡淡的黄斑。因为微笑,她眼角的尾纹特别明显,她甚至有了白发。
她不会再嫁。他便不娶她。他们不提誓言,不谈将来,却默契地明白……
这辈子,怕是会就这么过了吧。
十六年后,她终是带上了他的姻缘锁。虽迟,未晚。
***
却说,丁夏被禁止离开公主府,就在府中客房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终于接到了殷丹的召见。
殷丹与段玉堂在亭中下棋。丁夏跪地请安,女人没抬眼,只是淡淡道:“丁夏,这些天辛苦你了。”
丁夏恭敬答话:“能为长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
殷丹这才唤道:“起来吧。”
丁夏起身。却听她又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我能帮你完成的,尽量帮你完成。”
丁夏大惊!听这话……殷丹还是准备杀她?!
她扭头看向段玉堂。男人不看她,只是温雅笑着,给殷丹的茶杯中加了些水。
丁夏心思电转:他是打算不守约吗?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段玉堂记恨昨日她的建议?可她那是为了帮他啊!亦或是……
……他得到了殷丹,自然更要事事为殷丹着想,为了殷丹的名誉舍弃她,实在是理所当然。
这么一想,丁夏只觉心中一沉。殷丹见她不说话,叹道:“罢了。我听玉堂说过,你们天昭府的女人都没有家人,我便是心中有愧,也没法补偿你。你尽心帮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杀你。”她拍拍手,便有数名侍卫上前,抓住了丁夏:“我这有种药,吃了后会痴痴傻傻,不记往事。你下去服了,往后我便将你当妹妹,好生养你一世。”
她挥挥手,几名侍卫就扯着丁夏要离开,而段玉堂始终不发一言。丁夏等了这许久,不敢再指望他,急急道:“长公主!我不想吃那毒药!我愿意一世呆在公主府,做你的家奴,对你忠诚!”
殷丹摇摇头:“你好歹也是天昭府的人,我可没本事收你做家奴。”她摆摆手:“拖下去吧。”再不管丁夏的哀求,起身离开。
段玉堂却没跟上。他风度翩翩一笑,朝着丁夏行来。丁夏咬牙看他:“段公子,我说过会帮你赢得长公主,我做到了。”
段玉堂慢条斯理道:“咦,是么?你做了什么?”他一摊手:“我怎么觉得,阿丹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丁夏又急又气:“是,是你争取的。可我也给你创造了合适的契机,让你终于能倾诉衷情……”
段玉堂大悟状点头:“原来如此!”他忽而一笑:“丁姑娘如此善待于我,段某自然得投桃报李。”他悠悠转身,朝着众侍卫摆摆手:“也希望你能争取机会活下去。”
丁夏怒!就想冲上去踹他,侍卫却眼疾手快拖开了她。她被拎着一路行去,又对着几名侍卫舌灿莲花,可几人丝毫不给反应。正在心急之际,却见着一顶软轿迎面行来。
轿里的人身份似乎挺高贵。几名侍卫见了,拖着丁夏行去路一旁跪下,让那软轿先行。丁夏忽然想起段玉堂最后那句话,心中一动,安分垂头,只待那软轿行来。
不过多久,面前就出现了几双脚。几名侍卫齐齐道:“见过王爷。”
丁夏一喜:王爷!这是个有权势的男人,她可以设法求生!遂挣扎起来:“王爷!求王爷救命!”
她用力挣扎,特意让侍卫扯散她的衣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她如愿看到那软轿中的人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片刻,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拖她过来。”
几名侍卫互望,果然将丁夏拖去软轿前。丁夏抬头看去。那人的脸隐在幌盖的阴影下,看不真切,丁夏却莫名觉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她摒弃心中莫名的感觉,眼中含泪凄苦道:“王爷……求王爷救我!”
她等着那王爷问她:“你犯了何事?”可是出人意料的,那人半天没有出声。
丁夏暗自奇怪,不敢再贸然行动,只得耐心等待。半响,那人竟然“呵”地一声轻笑,低声喃语唤了句:“丁夏。”
丁夏心中一震,呆呆抬头。软轿上的人扶着宦官的手起身,那张脸终是彻底展现在阳光之下。丁夏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傻傻张嘴,不能言语。
王爷缓步行到丁夏面前,微微躬身,手掌抚上了丁夏的脸:“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天我把天昭府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你,原来……丁天水把你藏到了这里。”
丁夏感受着脸上男人手掌的温度,嘴唇几番开合,终是喃喃道出了句:“白永瑜……”
作者有话要说: 神医归来!撒花~~
明天就要入v啦,上午十点左右我会放三更上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3╰)╮
ps:表养肥我,太虐了qaq!




营妓要造反 31报复
段玉堂自然不会和丁夏计较那许多。公主府哪有什么吃了就会痴傻的毒药!他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她一吓,顺便给她个机会脱离天昭府。
前段日子,当今圣上的唯一的弟弟回了京。传说这位王爷自幼身体不好,因此先皇送他去神医谷医治,这一走就是十多年。段玉堂前几天在八方馆见过他,是个和善的人,却得知他因为身体原因,二十五岁都不曾亲近女色。当时心中便生了想法。
他想将丁夏送到王爷面前。虽然丁夏不说,但他知道她不喜欢现下的生活。依丁夏的本事,勾引那不曾近女色的王爷绝对没有问题。而王爷若是开口讨要,想来丁天水也不会拒绝。能跟着王爷做个小妾,总是好过在天昭府伺候那么多男人。是以才让殷丹邀请王爷来府上游玩。
他是这么设计的。却没想到,丁夏与这王爷,竟然是旧识。
丁夏看着那张因为过分削瘦而略显陌生的脸,喃喃唤道:“白永瑜……”
——无怪,无怪。他说他与毒药“无悔”有些渊源,说他家世不差,说正在派人帮乙建安找解药。他没有信口开河,因为他是大靖朝的王爷。
男人听她唤自己,忽然冷了脸,抬手狠狠一耳光!重重扇在了丁夏脸上,阴鸷道:“放肆!区区贱婢,竟直呼本王名讳!”
丁夏被他一掌扇倒在地,脸上立时有了五个红指印。她愣愣仰头看白永瑜。却见那人一勾嘴角:“本王姓殷!白永瑜,呵,那是谁?”
丁夏垂眼,片刻爬起身,跪地叩首:“奴婢眼拙认错了人,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殷永瑜一时没有答话。半响,声音清冷传来:“把她捆去我马车后面,我回府再教训她。”又坐上了软轿,去找姐姐殷丹了。
丁夏被人拖去后院,捆住双手,拴在马车边。半个时辰后,殷永瑜回来了。他下了软轿,扶着马车壁行到丁夏身边,手指蹭过丁夏脸颊,笑道:“姐姐将你交给我了。”他的手忽然一动,用力捏了下那红肿的肌肤,看到丁夏吃痛抿唇,笑容更大:“我这就带你回王府。”
马夫跪去车边,殷永瑜扶着宦官的手踩上他的背,缓慢上了车。他坐进了车厢,让人掀开了车帘,看着丁夏在车窗口露出了脸,点头道:“好了,走吧。”
车夫喝了声“驾”,马儿跑了起来。丁夏被绳子栓着,只得跟着马车一起跑。一开始,因为在闹市,马车速度并不快,丁夏勉强还跟得上。可殷永瑜让车夫往护城河边走,只道要看风景。路上人少,马儿自然跑得欢,丁夏就吃不消了。
她穿着绣花鞋,软软的鞋底完全不适合长途跋涉。河边的路上又多石子。丁夏被迫用尽全力奔跑,根本没心思留意脚下,不过片刻,细碎的石子就扎破了她的鞋子,也将她的脚弄得满是伤口。她的头发散了,衣服乱了,裙摆也被路边的荆棘划成了布条,看着万分狼狈。
可这都不算什么。她跟着马车跑了半个多时辰,脚先是软,然后又麻木了。可殷永瑜只是低眉假寐,始终不叫停。
丁夏听见自己的喘息越来越重,呼哧呼哧,就像三伏天里吐着舌头喘气的狗。她本来不打算求饶。虽然还不清楚状况,但是显然,她上次的任务害苦了殷永瑜,她得给他机会发泄怒气,方能换得将来平安。可是现下她实在吃不消了,只得断断续续求饶:“殿下、饶命……”
殷永瑜依旧闭眼,却“哈”地笑了出来。他没有理丁夏,丁夏也再没力气说话。她眼神有些散,麻木又跑了几步,终是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砸去了马车上!
她的头磕到了马车梁,身子也重重撞了上去。可这还不是结束。因为她跟不上马车的速度,被前行的力量拉得趴倒在地,被马车拽往前拖。
尖锐的石子立时划破了她的衣裳,然后割伤了细嫩的肌肤。因为是趴着,她的脸也被划了几道,连忙一个打滚,背面靠地。只是这样依旧不安全。丁夏知道,草原上的胡人喜欢这样弄死俘虏,马匹拖着人跑上小半天,好好的人就只剩了骨头架。她开始怀疑殷永瑜不单只是想发泄怨气,他根本就是想这么弄死她,以作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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