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三十年

“我是说，板块虽然是飘在流体的地幔上，但绝对不会动得那么快！而且根本不可能说昨天那边碰一下，今天这边就马上发生同级别的震。要知道就算是地壳，也是有硬度和弹性的，只有挤压到断裂才可能引发地震！”
“海底呢？海底我们一无所知，也许哪个地方已经挤到快断裂了！”
“如果是那样，那海洋生物也会有异常。”
“什么样的异常？”
“浮游生物以及海豚......”
…...
刘夏来抬头：“地震，有没有记错？”
“没有，两份一致。您可以检查录音。”
刘夏来不用去检查什么录音，他只是想到了刚才蒋明说的事，香江那边说这里预报了地震，然后确实也发生了，对面的新闻广播里却没有提到我们预报......
正常，如果是假的，他们不会报，如果是真的，他们也不会报。
“嗯，看过了。”
手下走了之后，刘夏来弹了弹烟灰，往后一靠，抬头看着转动的风扇。
脑子里头的思绪也是转成一团。
关于地震，他联想到了几个事，其中一个又跟香江有关。
一鸣同志，他的退学起因是一封信。
信的内容跟地震也有些关联，不过据说是莫斯科？
莫斯科？
墨西哥？
听起来很像啊！
烟烧到了头，发出难闻的气味，刘夏来把烟头摁进烟灰缸，拿起茶杯，出神地吹着上面的浮沫。
难道那信中写的其实是墨西哥？
难道我们真的预报了地震，然后一鸣同志才急着去香江工作？
这背后又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呢？
关于这一点，刘夏来不准备多想。
到目前为止，信无所踪，一鸣同志似乎在香江深受首长关心，而随团的却有个敌特。
这件事已经汇报上去，首长会妥善安排。
同时汇报的还有很多，比如和平宾馆的改革小方案，比如一鸣同志写的两本童话......
以他多年工作的经验，一鸣同志在地方上的做的指导工作肯定引起了相当大的重视。
刘夏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并做好自己的工作。
…...
“哦，...那个，战士复员前一般就是直接回家乡了，组织学习也是有的，学的东西嘛，......”
李福兆轻轻走过门口，往里头看了眼。
李一鸣抬头：“有事？”
李福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刚收到的。还有昨天的报表。”





飞越三十年 第988章 市场
李福兆的表情平静中透着难以描述的激动。
他几乎全程观摩了李一鸣的操盘手法，不，不是操盘，而是控势！
在冯秉芬看来，一夜过去，只是几个电话而且都没见李一鸣声音有多高。
纽约早盘时，墨西哥的地震已经发生，当时市场上传言四起，投资人进场毫不犹豫抛空保险股。
几百上千手的单子像是下雨似的丢出去，全是卖空。
虽然并不是每一家保险公司都在墨西哥有大笔业务，只可惜覆巢之下无完卵，全军皆墨，一片红光。
保险是道指权重，被它带得指数跳水，盘中直降最低跌幅达到了百分六。
因为还有通用、通用汽车、保洁......
这些大公司，它们有工厂在墨西哥城，震后建筑物都要进行重新评估，时间未定。
工厂停工的影响不可谓不巨大，至少通用汽车已经发布公告说他们的发动机厂确实已经停工，具体损失还在评估......
市场的反应不用说了——汽车不就是一个壳子两个沙发四个轮子加发动机吗？
发动机供不了货，通用汽车你赶紧退群吧！
美国人民喜提佳美！
一大批丰田车还有十天即将上岸！
砸！
拥有墨西哥城工厂的全都跌得哇哇乱叫，市场内空头气氛极其浓重。
工程机械与计算机是略涨，却也没有到人们期待的程度。
因为墨方重建所需物资可能会全球招标以降低成本，而美国的最大竞争对手曰本，在成本上的优势无可比拟。
开盘是高开，却没有一直高下去，稳了一会就平走。
至于计算机，上午的时候人们还无法确定预测地震到底是不是超级计算机，毕竟比中国那台更强大的机器早就有了。
可没见哪台做出这“伟大”成就，原因何在？
先天体弱？
蓝色巨头ibm在官宣公告中含糊其辞，说他们已经准备投入资金加大超级计算机在地壳变动方面的研究......
至于何时能出成果，只有上帝才知道。
这不是托辞，上帝是很严肃的，这次通知了中国人，保佑了墨西哥人，回头肯定轮到别人了，呃，市场在观望，......
美国生产芯片没错，但......曰本人也产，质量还更好，不然何至于此呢？
所以问题来了，究竟是哪个公司产品才是不可缺少的？
还没有答案！
简单来说，超级计算机其实就是由大量芯片用特别的方式组建而成的大机器。
是不是最好的芯片也许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如何把这些东西组装起来并能不出错。
组装方式是中国人自己搞的，算法也是他们自己编的。
有内部消息说，中国那台计算机上面跑的程序用的是fortran语言！
而这个玩意是ibm主导的标准。
所以，终究还是ibm，它是龙头股！
ibm当天涨幅达到百分之十五。
直到下午开盘之后，一笔疑似华人主导的资金开始涌入各计算机股，市场资金才跟着冲锋。
其实大家只是看风向蒙头冲。
因为计算机的潜力还没有充分挖掘，很多有内幕消息的投资人都在打听着这些资金的下一步的动向。
他们需要中国官方正式说明一个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超级计算机被烧毁。
是电路板的哪个元器件？
是电压不稳定？
是制冷系统？
还是...芯片本身的问题？
如果说算出一场地震就得报废一台过亿美元的机器以及数十名科学家，......
毕竟什么事都得看投入产出比，伟大的科学发现也是一样。
月球美国人也上去了，插了个小旗弄了点石头拍了照片就回来了，然后就不去了。
为什么？
月球不好玩吗？
路费太高了而已，所以这个事合不合算得看地震发生在哪！
工程机械，也是曰本货更便宜，中国人有十亿灾后建设基金，这笔生意会给哪家？
香江那边三十亿美元的订单还在评审中，全球关注。
总结下来，墨西哥是灾后有序，而美国的金融市场却是一场乱战。
…...
现在美国市场那头已经收盘，做空的保险股已经平仓，巨大的收益被继续加码到计算机和机械工程设备板块上。
或许在别人看来，如果短线，那做到这程度就可以停下，可李福兆心里头很清楚，别人是顺势，李一鸣却是造势。
只有霍李两人，前程有参与，中间是一路配合，最后看到了美国那边传过来的数据，知道了李一鸣大概的资金配置，才能算是隐见全貌。
把这么大国家数万亿美元的市场玩弄于股掌之上，美国那边现在十亿美元的浮盈只不过是个开始。
今天还要干小鬼子的！
…...
“这些是从那边转过来的大米报价。”李一鸣对于赚到的钱只看数字，他更关注下面一叠报价表。
越南的，大米出口价格。
“都是今年的新米？”
“是的，......”
“价格上浮百分五到十，尽量多买，他们很缺外汇。”李一鸣淡声说道。
“另外，今天大东会去那边再加装一百条线路，昨天电话忙得接不过来，......是免费的。”李福兆低声说道。
“嗯，电话费呢？”
“到年底前，开始说是半价，我跟他说要么免费，要么就全收，他们说还是免费。”
李一鸣淡淡嗯了声，接着翻看着资料，都是各地传真过来的报纸：“电视台的收视率呢？昨天节目反应如何？”
“比原来高得多，具体多少，要九点才知道。”
“嗯......今天让他们接着往下播，按着计划做。”
李福兆看看边上的陆大喜，见李一鸣没再说什么，应了声也就转身走了。
陆大喜欲言又止。
“你接着说吧，我听得到。”李一鸣头也不抬，翻看资料。
“刚才说要买越南的大米？”
“嗯，现在是新收割的稻子，新米，他们存粮看来也已经不多了。”
“是准备把他们的米买光？”
李一鸣抬眼看看陆大喜，笑了：“怎么买得光，人家也得自己吃饭。不过价格高他们总会多卖点。”
“是我们......”
“不是我们用，是运去墨西哥。”
“墨...西哥？”
“美国下面的那个国家，刚发生了地震，在那边向全球采购便宜物资。”
“哦......”
李一鸣把资料放下，拿起杯子慢慢喝了两口：“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如果没粮，哼哼......”
“他们那是可以种三季稻的。”
“我知道...所以他们才敢多卖。”
“那他们换了外汇不是可以......”陆大喜犹豫了下，这要是换了外汇再买了武器......这不是资敌？
李一鸣轻声嗤笑：“这米恐怕换不了多少外汇。”
“他们卖得很便宜？”
李一鸣微微点头：“都这样，农业国。而且如果出现质量问题，还要赔钱！”
“新米，会有什么质量问题？”
李一鸣意味深长笑了笑：“这就不好说了。”
…...




飞越三十年 第989章 南下
“这就不好说了！青花从唐就开始烧了，用料不同规制也不同，得看了才知道，不过按你那描述，应该是晚于宋了。”
电话里头传来有些老气的声音，拉长着声调，卷得厉害，“当年我们在扬州唐城就发现了唐代青花瓷片，基本都是巩义的。”
“巩义？”
“巩义窑烧的。”
“哦......”
“宋青花也少，照你的描述，花色这么丰富，可能是明清瓷，可能是明初，当然也可能是清末......”
“清末？”
“你们肯定希望是越早越好对吧？”
“呵呵，也不是.......太好的放在我们这里也不放心啊！对了，会不会是元代的？”
“元代的，也有这个可能，这个隔着电话我说不准，如果罐子下面有款识就好了。”
“就是没有啊......”
两人隔着电话线又陆续说了十几分钟，看得苏东青心都抽了。
陈涌金是省里博物馆的专家，一大早就被县里诚意满满地请下来看东西。
他对这些瓷器中的一些也拿不准，如果不是县里强调至少有一个是省里极其重视的，他还不会打电话到首都找人。
放下电话，陈涌金转向横城这些人：“顾老师是故宫的专家，他说这个东西得看了才知道，现在他暂时没有空，反正上级说就地保护，你们就就地保护吧，别再弄坏了。”
“能修吗？”
“修啊，当然是可以修......”
陈涌金仔细地看了看几个瓷器破片的底部，“这几个盘子和坛子应该就是清仿明的。这几个交上来的，也肯定是清代的。这边几个说不准，.....”
“那这个上级指定要的呢？”
陈涌金拿起那个罐子，看着上面的图案：“尉迟恭救唐王，这种器型......”
“怎么样？”
“这个就是不能判断了，年代早点也不奇怪，瓷器这东西又不会坏，可能一直放着用，然后哪年就一起埋到地下。这个别说地下有，以前家家都有。”
“所以也可能都是清代的？”
“可能吧......”
“清代这种民间烧制的，最多就是二级文物了。”陈涌金轻轻把东西放下。
苏东青看向两个领导：“这......”
难道上级是看中这罐子上的图案？自己这边小题大作了？
“汇报吧，如实汇报，起个稿，说现在发现的大概是什么情况，那些交上来的，如果确认是什么年代的，也一起报上去。”
…...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外三公里。
国防大计算机所，守卫森严，行人往来步履匆匆。
一号机房很大很干净，地上都是大块的瓷砖，光可鉴人。
在机房的当中一个平台上，如巨柱般摆着的正是银河i号巨型计算机，沿墙是设备柜，磁盘柜，操作台。
玻璃罩里头小灯闪闪，风扇发出呼呼声，楔型柱管从上方到机器之中，风从管道中经过，把热量带走。
虽然通过风冷的办法解决了散热问题，但真的很吵。
几个穿着白大褂和白帽状似医生的研究人员在里头各自工作。
陈火旺坐在操作台前，两眼因熬夜显得有些通红，头发有些乱，手指虚按在键盘上，目光看着显示器。
他是银河一号机项目的软件总负责人，主持设计了国内的fortran编译系统，银河机立项后，他又受命负责软件系统的总体设计。
此时陈福接就站在他身后，他现在是计算机所的所长。
银河项目总负责人是慈云桂，也是之前的所长，现在去了科工委，陈福接就是接任他的位置。
现在的银河机里正在跑的是一个名为“石油地震数据处理系统”的程序。
“所长，紧急电话！”
陈福接匆匆走进办公室，过了大概五分钟，重新回到机房，走到陈火旺边上，低声开口：“阿旺，接到上级命令我们要马上出差。”
两人是老乡，都是闽省安溪人。
“去哪？”
“深城！”
陈火旺一脸困惑：“这时候去？”
“对，这里让他们接手，先去把工作安排下去。一会去机场。”
…...
腾冲，沸泉区。
热汽滚滚，汗如雨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一个傣家老乡跟战士们站在一起，说着傣语。
指着这又指着远处，介绍这附近的几处热泉。
“老乡说，他们以前叫这里哈麻嘴，那个就像蛤蟆的嘴巴打哈欠，水也是一阵阵喷出来的。”
“这个水可以煮蛋了吧？”
“这应该就是蛤蟆泉了，......温度是92度...记下来！”
有个战士伸手在水汽中扬了一下，嘶了声：“好烫！”
“不要离太近，掉进去你不死也得脱层皮！”陆营长吼道，就算是站在这边都能感觉到地面的温度。
那石壁上开口的水，几乎是像是锅炉一般在扑着汽。
“先测这边，一会等它那不喷了再测近处的。有间隔的动作快一点。”
拿着绳子绑着的温度计测到地下水喷口的温度可能超过了一百度。
之所以测不准，因为这温度计最多就只能测这么多。
陆营长离得远了些，从包里拿出本子重新看记录。
只要九十度以上的都要取泥样，但不能取光，而且要做好样品的登记，不能搞错。
“现在要取泥？”
“现在不行！接着过去，两人一小组，把那边泉水的温度也都记下来。”
一个战士小跑过来：“营长，我们选了三个地方，你看一下哪个最好。”
直升机起降对场地面积要求不高，但也不能太小，而且边上不能有高大阻挡物。
陆营长看过三个地方，选了一处：“这里可以，平整一下，发报给团部。”
“是！”
保山机场，一架迷彩涂装的直九呼呼降落在这当年的驼峰航线上。
推开舱门，飞行员与副驾驶员跳了出来，在这里他们要给飞机补充油料，同时待命。
从这里到目标地，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的直线距离。
飞过去不难，关键是得把任务衔接做好。
“位置定了吗？”
在大地图前，几个人盯着腾冲的位置：“山区地形复杂，那里又是临时平整的降落地，你们要注意安全！”
“是”
…...
京西，会议室边的小房间里，站着两个人。
“建国，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家小子的？”周正看着李建国问道。
汇报结束，现在他要马上带一组人飞去深城，在那边与李一鸣见面，此时已经是临行了。
李建国是不走的，他在这里配合着工作。
看着满身倦意身子依然挺板的这个老军人，李建国有些犹豫。
要说跟儿子，那千言万语也说不尽，可似乎又没什么好说的。
叹了口气，李建国微微摇头。
“行，我给带个好吧，也让他放心。”周正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要走。
“呃.....”李建国欲言又止。
周正转身看他。
“首长，你们也注意安全！飞机这个......”
周正顿了下，笑笑点头，转身出门。
卢平也跟着一起，另外还有几个同志。
看着这些人离开，李建国有些出神。
“建国同志，首长说您抓紧时间休息。”
“哦.....”
周正走出京西大门，前面几辆车子已经停好，在阳光中灿烂着。
前面旗杆上，红旗被风卷着飘动，亮蓝色的天空中，一群鸽子飞过。
昨夜的雨只在地面留下了些水迹，倒是看到前面那一排白杨的树冠变得稀疏了些。
“首长请上车！”
“嗯！”
上车之后，车子直接向着机场开去。
…...




飞越三十年 第990章 卖大米
这段时间，何喜业始终处于一种烦躁紧张的情绪之中，就像是被人暗中盯上了一般。
李建国...这家伙背后到底是有多大的来头，怎么就...跟团去香江考察了呢？
还能带个孩子去？
有脑子的人都看出这不正常。
当初好像是老子拿着信去学校，然后把那孩子给退学了，再然后在榕城的见面也不是很愉快，那两人还偷偷跑了......这一跑就直接跑去了香江。
再就是昨天他知道了一件大事，县里的经济发展计划被上头突然重视起来，为此县里还连夜开了个工作会议，关于竹产业加养种殖业发展，还让各单位集思广议，......
据说可能产品会出口到香江，比罐头厂还创汇！
这个事肯定李建国很有关系。
等考察回来后，李建国肯定会受到重用，他不会打击报复我吧？！何喜业心不在焉地停好自行车，匆匆进门时被人迎面撞了一下。
“诶，何所.......”
何喜业瞪眼：“干什么去？”“
“下街道那边抓了个小偷，打了半死，送医院了。”
“哦，......”
“老何......”
“诶，所长。”
一路打招呼回到自己办公室。
“嗯，......报纸呢？”
“那边，今天报纸都到晚了。”
县里的报纸要从省里送来，特别重要的机关报，人报光明解放还有省日报，这些都应该是一早由专门的车子运到这里，一般不能晚于八点。
这些报纸上面的内容往往都是国家政策的解读，以及一些变动的信号。
说是红头文件也不为过。
哗，何喜业展开报纸，开始看报时间。
一份两份，看到省报时，头版中间夹着的一行字让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
河内，南方食品公司。
几个干部模样的黑瘦男子正在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出口创汇。
早上刚上班，就接到了来自上级部门的通知，有海外公司要购买新季的大米，要在最短时间内统计可以卖多少，并看如何组织收购。
一个阮姓男子拿着一份材料在翻看。
越南地处北回归线附近，气候炎热，降雨充足，水稻可以实现一年三熟。
国内水稻种植面积近四百万公顷，大部分耕地位于红河平原、九龙江平原一带，河流从上游带来大量的有机质，土壤肥沃，三季亩产1000公斤轻而易举。
但就算是这样，每年还是要进口一百万吨左右的大米。
从去年数据来看，今年应该有一千四百万吨稻谷，大米是一千万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