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逐心
与其说是米安安压榨谷小钊,倒不如说是少年主动放低姿态,让她恣意妄为吧。
米阿嬷抬头,注意到颜梁淮的视线,叹了口气,“她跟小钊那孩子一块儿长大,感情倒是挺好的,但也不是个事。小钊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常年都不在国内,他往后肯定也是要出国深造的。你也看见了,安安这野性子,不爱读书,又不求上进……时间长了,肯定要拉开差距。”
颜梁淮静静听完,垂睫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念书不是唯一的出路。我觉得,安安她这样单纯快乐,也挺好。”
米阿嬷仍是叹息,“我没有说她不好。只是你看,她不肯离开凝垄去念书,小钊走之后,这村子里就都是些老弱,哪还有同龄人?她的下半辈子总不能就被我这老太婆困在这破地方吧……连认识新人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找对象,怎么结婚?”
“她才十九岁……”颜梁淮蹙眉,“还小。”
“十九岁,我都已经已经生她爸爸了!”老太太直摇头,替孙女cào碎了心。
不小吗?
颜梁淮茫然了一瞬。
在他眼里,一直觉得她还是小孩子,谈恋爱还太早了……呢。
*** ***
米安安心里装着事,没在谷家多耽搁,就抱着满怀书跑回来了。
因为怕被颜梁淮看见那些书,她特意从后院绕进自己屋,把书都藏好了,才跑到堂屋去找人。
可是电视开着,老太太兀自睡得香甜,颜梁淮却不知去了哪儿。
米安安在家里绕了一圈,甚至爬上屋顶检查了——瓦片已经叠放妥当,还顺道除了杂草,簇然一新。
她想了想,跑向颜家。
果然,在坡子上就看见院子里,某人擒着吊环升降的背影。
他背对着院门,以至于连她回来了也不知道。
米安安索性靠在一边,抱肘托腮地对着他发呆。
军绿sè背心覆盖之外的地方,肌rou的线条凌厉,因为用力而贲张到了极致。让她一下想起一年多前,那场铺天盖地的山雨里,是他抱着自己登上救援直升机。
被困多时、还拖着个伤员的米安安,一度觉得那个逆光而来的男人简直就像是救世主。
在她眼里,这个人始终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就算,如今在养伤,也只是暂
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第 16 章
的蛰伏吧。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颜梁淮最后朝上一吊,然后稳稳落地,转过身来,眉间蹙起,汗水挂在颌角,随手抓起背心下摆往下巴上一揩,“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米安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我就去拿了几本书,就回来啦。然后花了好一会儿找你嘛。”
颜梁淮挑眉,看了她一眼,满不在乎似地从她身边擦过,“找我|干什么?”
米安安郁闷地跟在他身后进屋,“找你一起回家啊,哪知道你都不等我,自己就跑了。”
颜梁淮往里走,她就边嘀嘀咕咕,边跟在他后头。
他猛地刹车,立刻感觉到小姑娘一头撞在他后背上,回头,无奈,“我去冲澡,你也要跟着?”
米安安捂着脑门,尴尬地指着桌边,“那我去擦sè了,你,你慢慢洗,我等啊。”
颜梁淮:“……”
门哐地关上了。
米安安懊恼地一揉头发。她到底在说啥?
不知道是不是在部队待过的人冲澡都是战斗澡,颜梁淮很快就出来了。
米安安正拿毛笔细细的渲sè,头都没空抬地说:“好快啊!我枪|口都还没擦好呢。”
哒。
一滴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
米安安莫名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颜梁淮头顶着毛巾,正俯身看她手里的木雕。
他神sè专注,显然没有注意到水滴在她手上了。
“这里,不用打磨得太光滑,本来就是毛糙的。”颜梁淮伸手,扶住她的左手,指给她看枪把托手的位置。
手指修长,有力,指节上有茧,指甲修理得十分齐整,刚刚冲过澡,温热湿润。
米安安觉得心脏有那么一瞬的不听话。
但他很快就让开了,继续擦着头发,转身走到桌子的另一边,随手翻开之前看了一半的书翻阅,仿佛刚刚不过是随手点拨而已。
米安安拿指尖碾了下手背上的水滴,无意识地研磨着,“这书好看啊?”
“还行。”
“我看你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看,”米安安叹气,“我就不喜欢看书,一看见字就想睡觉。”
颜梁淮眼都没看她,“那你还去别人家借书。”
“我那是——”米安安话锋一转,“那是工具书,不一样的。”
“我还以为只是拿来当借口。”
“什么借口?”
颜梁淮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烦躁地连着翻了几页书,压根什么也没看得进,“没什么,你抓紧时间吧,还得烘干。”
“嗯,”米安安低头,手指灵活细致,“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东西,给小钊带去学校也没什么用。可我也不晓得还能给他些什么,他家要什么有什么,啥也不缺。”
颜梁淮抬眸,见她专注指上,并没有注意自己,才放心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不缺?”
“他爸妈都超厉害的,天天这个国家邀请、那个国家游学的。咱们这里的家其实是祖宅,不常回来住。谷小钊从小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他当初非要在镇上念书,他爸就斥资把镇上中学重修了一遍……我们跟着沾光。你说,他家这条件,还能缺什么?”
“缺关心,陪伴。”
米安安蓦地抬头,颜梁淮避闪不及,视线相撞。
她没想到对方刚刚是看着自己说话的,还以为他只是看书闲聊而已,顿时呐呐,“这话都不像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颜梁淮淡淡的,“那我应该怎么说?”
“比如,”米安安想了想,压低声线,学着他的语气说,“毛头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颜梁淮失笑,“在你眼里,我这么老古董。”
米安安转着眼珠子,“谁让你能说出十六岁谈恋爱太早,这种话来呢?我一直以为只有阿嬷那辈人,才会有这种老旧观念。爱情啊,跟年龄其实真没多大关系。”
平时总见这小丫头毛毛躁躁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还是颜梁淮头一次听她说这么老成的话。
他随口问:“那跟什么有关?”
米安安拿画笔的末端点了点自己的左xiōng口,“感觉啊!这里加速还是不加速,别人不知道,自己总是知道的。并不是说没满多少岁,就不懂得心动了吧?”
鬼使神差的,颜梁淮脱口道,“所以你懂吗?”
米安安一愣,舌无意识地扫了下chún瓣,眼神有些闪烁,吞吞吐吐地说:“……不是在说谷小钊吗?怎么扯我身上来了。不说了,我赶时间呢!”
说完,她低下头忙碌起来,碎发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神sè。
颜梁淮用力抿了下chún,把顶在头上的毛巾拽了下来,攥在掌心。
他都在说什么呢?这种话题,能随便问人家小姑娘的吗?礼貌都让狗吃了,越活越回去。
“……有吧。”
少女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颜梁淮侧目看她,只见米安安捏着笔,细细地一下一下扫着漆。
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抬眼,仿佛自语般,声音很轻。
“一年前,我被困在山里,雨那么大,远处还有山体塌方的声音。跟我一起的摄像师摔断了腿,随身携带的干粮和饮用水全都弄丢了——那会我嘴上说没事儿会有人救我们的。其实心里想着死定了,我还没上过大学,没谈过恋爱,没到过香格里拉,怎么能就这么死掉了呢?”
☆、荣光(12)
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颜梁淮所在的川狼小队接到救援任务,进入凝川山地营救一支被困节目组。
直升机在bào风雨中盘旋,入目一片茫茫,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颜梁淮站在边缘朝下张望,林海波涛汹涌,一望无际,很难确认被困人员所在的位置,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拴在树顶的白sè长条迎风猎猎,宛如醒目的旗帜。
“我从这里下去看看!”
他从空降绳上落下,踩在泥泞之中,凭感觉打着手电往坡上走——雨大,泥往下流,如果是个知道上树拴布条求助的人,应该知道往上躲避。
他喊着,有没有人?
就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风雨里传来——
“我们在这里!”
瘦小的女孩子从山洞里冲了出来,穿着单薄的背心拼命地朝他挥着手,镇定地对他说,洞里还有个受伤的同伴,得先救他。
从头打尾,颜梁淮没看出她害怕。
所以他一度觉得这小姑娘胆大心细、不一般。
如今听米安安这么说,他才意识到……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藏得太深,你猜也猜不透。
“幸好,老天可能是听见了我的碎碎念,被烦得不行了,不想收我上去叨扰他老人家。”米安安被自己给逗乐了,笑了一下,“所以派了天兵来救我。那个人啊,全副武装的,只能看见眉毛眼睛,还被雨给打湿了。当时我就一个念头,怎么会有人连穿成这样这样都好看呢?一定是天上来的神仙吧,踩着五彩祥云的那种。”
说完这句
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第 17 章
话,她抿起嘴角,再不吭声了。
头也不敢抬,手上的笔在同一个细节上来回来去地扫,半晌没挪地。
他问,心动过吗?
她答,以为必死之时,有一个人宛如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
这一问一答,在说出口之前,连米安安自己都没意识到,意味着什么。
可是好久,颜梁淮什么也没说。
米安安手都僵了,终于偷偷抬眼看他,却见男人专心致志地低头看书,一目十行,仿佛刚刚压根没听见她说的话似的。
“喂,”她试探性地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男人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顺便翻了一页书,显然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米安安:???
bào躁地沾了点漆,狠狠地点在木雕上,米安安鼓着腮帮子,点小人似的一笔接着一笔。
什么人嘛!!明明是他问的,她老实答了,他竟然没·在·听?
简直气到肺疼!
直到收工,怀恨在心的米安安都没再搭理过那个沉迷看书的男人。
直到把铺了满桌的工具都收罗好,她才没好气地说:“我回家了,来不来吃晚饭,随便你。”
颜梁淮低头,手指捻着书页,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直到门开了又关,小姑娘离开了,他才抬起头,视线停在台灯下她之前坐过的地方。
桌子一米宽,灯放在靠她的那1/3处,所以她那儿光线比较充裕。
如今椅子空着,他却依稀还能靠想象描摹出女孩低着头、目光专注的模样。
米安安的话,他当然都听见了。
别说是一边看着闲书,以他的职业素养,就算是一边百米穿杨,一边监听情报也能一字不落。
但他偏偏假装没听见。
明明知道这样做,小姑娘会失落,他还是这么做了。
颜梁淮起身,坐到那张空椅子上,伸手关掉了台灯。
黑暗里,他有一瞬的失落,像是心口被人撬走了一块似的。
但更多的,是放松。
他身上有伤,心里有病,前途未卜,连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正义感,在如今看来都像个笑话——一个尚且无暇自顾的人,拿什么伸张正义、维护和平?
更别提,他长她十岁,甚至曾经看着她出生。
他说谷小钊不合适,可相比起来,他才是更加不合适的那个。
米家阿嬷说,小姑娘不肯离开村子,很少接触外面的人。
大概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像破壳的小jī,懵懵懂懂地把第一个见到的“外人”当成了至亲,把得救的欣喜若狂当成了怦然心动,把对陌生男人的好奇,当成了喜欢。
她年纪小,不懂事。
他不能不懂。
*** ***
“安安啊,不是说你小叔叔来吃饭的吗?人呢?”米阿嬷坐在桌边,问第无数次跑到院门口张望的孙女。
米安安脸上挂着失落,走回来,“阿嬷你先吃吧,我再等等他。”
可是直到月上梢头,米安安被自家阿嬷押着吃完了饭,颜梁淮也没来。
非但没来,她跑到山坡的枣树下去看的时候,那间小院黑灯瞎火的,他又没有开灯。
直到这时候,米安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午后那会儿他或许根本不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而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次日。
是谷小钊离开凝垄,北上念书的日子。
米安安起了个大早,用jīng致的小盒子把礼物装好,又去厨房煮了粥给颜梁淮送过去。
没想到的是,铁将军把门。
而且,是两把锁。
连班爷给的备用钥匙也不抵事了。
米安安对着挂锁干瞪眼,好几秒后,才咬牙切齿地骂道:“颜梁淮,你好样的!”
等她提着保温桶回到家,才发现谷小钊正在堂屋等着,一见她回来,他立刻迎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往茶几上一放,也不管烫不烫,舀起一勺就往嘴里送。
含了满口粥,谷小钊口齿不清地说:“你做的?我还头一次吃你做的饭菜。是不舍得我走,准备的惊喜吗?”
并不是。
可对着他期待的眼睛,米安安说不出口,只好从旁边拎出装了礼物的袋子,递给他,“这个才是。”
谷小钊打开一看,眼睛都放光了。
“给我的?你做的?”他把小□□拿在手里把玩,“天啊,太阳从北边出来的吗?有生之年,我居然能收到你送的礼物。”
米安安作势要把枪抢回来,“不要就还给我,哪儿这么多废话。”
谷小钊连忙把枪往怀里一塞,“要要要!你怎么做的,这么bī真,跟买的似的。”
米安安蔫头巴脑地说:“颜梁淮教的。”
“他还懂枪呢?”谷小钊既意外,又憋屈。
好端端从她那儿得了个礼物,怎么还跟她小叔叔扯上关系了呢?虽说是两辈人,但他就是对那人特别介怀怎么办?
“懂一点吧。”米安安随口说,一边坐到谷小钊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
见她这么无jīng打采,谷小钊心里是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他要走了,米安安魂不守舍的。
难过的是,他是真要走了,三五个月都见不着她。
越想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谷小钊突然把嘴里的粥一吞,兴高采烈地抬头,“安安,不如你跟我上帝都去吧?”
“我跟你去干嘛?”米安安瞟了他一眼,“烧茶洗衣做保姆啊?”
“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介绍工作啊,外景主持之类的,你形象好,普通话也好,一定能胜任的。再不行,你还可以申请旁听——”
“谷小钊,”米安安打断了他的异想天开,“我不会走的。”
“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留在凝垄。”
“为什么不?只要阿嬷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谷小钊一时无言以对。
米家就剩阿嬷和安安两个人相依为命,她如果走了,阿嬷就只剩孤身一个,老人家一辈子没出去过,老了也不肯离开故土,身体又好一阵坏一阵的让人放心不下。
米安安哪能放得下唯一的亲人呢?
谷小钊埋头吃饭,米安安怔怔发呆,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响。
“什么人啊?好像是外面来的车。”谷小钊嘀咕着,走到门口去看。
只见一辆军绿sè的吉普正从村口驶进来,村子里路不宽,它开得很慢,顺着池塘对岸上了坡,竟往颜梁淮住的院子开过去了。
“找你小叔叔的啊。”
话音刚落,在沙发上无jīng打采的米安安一下就蹦了起来,站他旁边张望。
“我去看看什么人。”
“等下,我陪着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进院子,车刚好熄火,颜梁淮刚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一眼看见冲进来的米安安,他眉头微蹙,目光从她脸上扫过,视若无睹。
这视线触怒了谷小钊,他一挺身正要开口,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这就是
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第 18 章
你爸从前住的地方?比我想象得好多了,有树有花的,可比咱那光秃秃的营地qiáng多了——”
说这话,一个彪形大汉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双手chā在腰带上,环顾一周终于看见了米安安和谷小钊,愣了一下,回头问颜梁淮:“亲戚啊?”
“我们管他叫叔。”谷小钊抢先一步说。
颜梁淮:“……”
米安安:“……”
“原来是大侄子、大侄女,幸会幸会。”汉子爽朗地在军绿sèt恤上一抹手,伸向米安安,“我叫那善,是颜队的——”
“那善!”颜梁淮一声低呵,打断了对方的自我介绍。
那善尴尬地收手,挠了挠头,飘了个“咋了”的眼神给他。
颜梁淮说:“房子小,人多了待不下,就不邀你们进屋聊了。”说完,引着那善转身,仿佛压根没看见小姑娘那副失落的眼神。
那善虽然是个粗人,但该细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三步一回头地跟着颜梁淮进屋,走到门槛边却听见一直没开口的那小丫头,突然口齿伶俐地说——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他才不是她的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都21:00更新
剧情要开始甜啦!真的!不要!养肥!
☆、荣光(13)
颜梁淮顿了下,终究没停留。
那善古怪地看了眼小姑娘,挠了挠头跟了进去。
身后传来毛头小子纳闷的声音,“你阿嬷不说他是你小叔叔吗?怎么就没关系了?”
“颜队,你好像把小姑娘弄生气了。”那善说。
颜梁淮倒了杯凉水给他,“别再叫颜队,我已经不是你的队长了。”
“一日为队长,终生是队长。”那善接过茶杯,想了想,改口道,“不方便的话,我就叫你一声哥,好吧?”
“嗯。”
“哥,”那善环顾室内,“你咋还是老样子,过得跟和尚似的。”
“够用就行,要那么好干什么?”
“毕竟是疗养,舒服点怎么了?”
颜梁淮瞟他一眼。
那善悻悻地擦了下鼻尖,“外头那俩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邻居。”
“那怎么又说是叔叔,又说没血缘的。”那善嘿嘿笑着,“我看人家小姑娘可一点都不想当你大侄女。”
颜梁淮正要开口,却见米安安领着谷小钊进来了,顿时神sè一凉,背过身去,权当没看见。
你说对是亲密的人吧,太冷漠了。
你说是对陌生人吧,也不可能这样随便人家大咧咧地进出自己家……
这关系,就复杂了。
那善琢磨着,眼神就直苗苗地盯着小姑娘瞧。
看年纪,不超过二十,估摸着是凝垄当地的姑娘,不算白,却有种自然健康的光泽,小身板单薄,偏偏跟土里刚钻出来的苗似的,有股子拼命向上的韧劲,百折不挠都写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了。
比起城里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那善觉得,这小丫头还合眼缘点儿。
因为有好感,那善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
结果小姑娘立刻被同伴拉到身后,藏起来了。
谷小钊嘴上倒是没说话,但满眼都写着:怪人,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那善:“……”
好吧,他是年纪大一点,长得也不如他们颜队帅气,但绝对是刚正不阿的兵哥哥,好吗?
谷小钊环顾室内,发现除了桌边的两把椅子,和窗边的一张床之外,这间屋子可说是家徒四壁。
也不知道安安天天往这里钻,有啥可玩的。
见颜梁淮没打算赶自己出去,米安安鼓足勇气问:“你有朋友来,我让阿嬷帮忙弄点酒菜吧。”
“不用,我们随便打发,”颜梁淮顿了下,“你去送你的小朋友吧。”
谷·小朋友·钊满肚子不高兴,谁是小朋友?他分明是风华正茂。
“小钊不用我送,”米安安毫不犹豫地说,“礼物我已经送给他了,他说谢谢你的帮忙。”
谷小钊:不,他没有,他一点都不希望礼物跟叔叔扯上关系。
那善问:“什么礼物?我哥怎么帮了,带我也看看。”
谷小钊在米安安的敦促下,不情不愿地把小手|枪交了出来,被那善毫不犹豫地拿了过去,举在眼前细细端详,啧啧称赞,“好手艺,关键是,这玩意儿也太bī真了吧?带出去怕不是要给当成携带管制器械抓起来?”
“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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