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逐心
完了,怎么越解释,这人脸还越黑了呢。
最终,米安安硬是熬到颜某人洗好碗,刷干净锅,擦着手转过身跟自己大眼瞪小眼,才弱弱地问:“你在生气吗?”
“没有。”
“那为什么吃完饭就一直不理我?”
“……”他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为了莫名其妙的事生气。
“你要是没有生气的话,我就回去了哦,”米安安补充了一句,“明早再来找你。”
颜梁淮看了眼外面,天sè已黑,村子里光照暗淡,“我送你,顺便……散步。”
“好啊!”米安安偷偷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气了?
两家离得本就不远,米安安进门,问他:“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不用了,”颜梁淮清了下嗓子,“替我跟阿嬷问好。”
“明天见?”
“等一等。”
米安安转头看他,院子里暖黄的灯光使她看起来软萌极了。
“临睡再抹一下,别偷懒。”颜梁淮把一盒芦荟药膏递给她。
“好~”小手从他掌心里接过,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像小动物似的,很快又缩了回去,转身跑了。
颜梁淮收紧手指,掌心那一点触感还在。
甚至包括,下午的时候,他替她抹芦荟膏,指腹揉在chún瓣上的柔腻都还记忆犹新。
理智告诉他应该拉开距离,行为却不知不觉更亲近了……
他蹙起眉,加快脚步。
“颜梁淮!!”
身后突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呼喊,颜梁淮心里一惊,人已回过身,只见刚刚才离开的米安安飞奔而来,眼角眉梢俱是惶惶。
颜梁淮自然地张开双臂,任她像颗小导|弹似的栽进自己怀里,抓住了自己的前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年,谷小钊童鞋生日
彼时已是科研大佬的谷同学收到了一份礼物——杯子。
路人a:送你一杯子,爱你一辈子,噢哟,哥哥你走桃花运了~~~
路人b:这个小卡片的字,有点刚啊,像男人→。→
路人c:莫非……
颜先生:我送的。
路人abc:完蛋我们发现了啥?会被封|口吗!!
谷小钊:???
颜先生:有杯子就别再蹭别人的,明白吗?
谷小钊:……
#君子吃醋,十年不晚#
☆、荣光(20)
救护车上。
老太太躺着, 戴着呼吸辅助设备。
米安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一刻也不肯松开。
就连被困在山里时, 她都没这么害怕过,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四岁多那年, 突然被告知父母出车路上遭遇意外,人没了。
那时候小小的她,从每双眼睛里都能读出一个意思:往后你没爸也没妈, 真可怜。
世界那么大,她却只有自己了。
就是这种感觉。
膝盖被碰了一下。
米安安抬头, 才发现是颜梁淮递了瓶矿泉水过来,他右手还拿着手机,时不时不轻不重地“嗯”一声, 不知在跟什么人联系。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从前她一直觉得,颜梁淮像活在中古世纪的人,几乎不见他用电子设备。
不知道这会在忙什么,短信、电话没断过。
村上没有医院, 车把人送到镇上的诊
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第 28 章
所里,夜班医生问米安安, 老太太是不是嗜睡?
米安安说, 是。
“怀疑先兆帕金森,等转醒之后转院治疗吧。”
谁能想到jīng神矍铄的老太太突如其来就倒下了,差点没被下病危。
整整折腾了一宿,天蒙蒙亮时监护仪上的数据才渐渐稳定,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只等药效过去。
站了整夜的米安安腿一软,靠在墙上滑坐在地,仰起头,狠狠地呼了口气。
“站起来,地上凉。”颜梁淮送走医生,回来见小姑娘瘫坐在地,蹙眉道。
米安安没动,瞪着天花板,“不要,我没力气了。”明亮的大眼睛像蒙了一层雾,看不见光。
颜梁淮向她伸出手。
她犹豫了一下,把小手放进对方掌心。
颜梁淮稍加了一把劲,就轻轻松松地把小姑娘给拉起来了,正打算松开,却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泪滴,刚好落下。
心头一突,像被雨滴冲撞出一片涟漪。
鬼使神差的,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人一拉,箍进怀里,手掌抚在她脑后,像安慰什么小猫小狗似的,顺着毛,“阿嬷不会有事,我保证。”
紧绷着的情绪在这一声温柔的安慰里一下弹开,泪水瞬间迸涌而出。
饶是米安安瞪着大眼睛,还是无法阻止眼泪哗哗直流。
“我好害怕,如果阿嬷、她——”哽咽得话都说不周全。
之前忙着跟医院沟通的时候,她爽利又冷静,跟此刻判若两人。
怕,是真的怕。
只是米安安知道自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害怕的时候就往后躲——她的生命里能够遮风避雨的人一直缺席,唯一的依赖是阿嬷,而她知道阿嬷老了,挑不动太重的担。
所以五岁以来,她学会了在麻烦面前先勇敢,等风平浪静再去后怕。
这对米安安来说是习以为常。
可落在颜梁淮眼里,却是十足的令人怜惜——他记得从山里救回米安安的时候,小姑娘也看着镇定自若,但他现在知道了,那时候她其实怕得要死。
是怎样的生活环境,才能教会这样的小姑娘qiáng自镇定?
他怜惜心起,手掌轻柔地抚过她的头发,“阿嬷会好起来,现在你要做的是去休息一会,等她醒了打起jīng神,别叫她替你担心。”
米安安摇头,“我不睡,万一阿嬷醒了,没人陪着她会怕。”
“不是有我吗?”
米安安星眼迷蒙地抬起头,正对上颜梁淮安静的脸。
他眸光温和而坚定,冲她微微颔首,“乖,去吧。”
柔软,但可靠。
直到躺在陪护床上,灯光全熄,米安安仍旧毫无睡意。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边闯祸一边替自己收拾烂摊子,说起来旁人也许不信,可这个家一直都被她沉默地担在肩上。
这是第一次呀,有人温柔地从她肩上接过担子。
只有他,颜梁淮……
角落里,坐在椅子上的颜梁淮还在拨弄手机,屏幕的灯隐约照亮他的脸,鼻梁高挺,睫毛下一片yīn翳。
很男性化,但不妨碍也很好看。
米安安想起送阿嬷进急诊间的时候,医生问“谁是家属”,她慌得没顾上回答,就听见颜梁淮沉声回答,“我。”
曾觉得在这世上,她只有阿嬷。
如今却觉得好像伸出手,就会有人握住她,借她一点力量。
他果然是上天派来的超级英雄啊……
*** ***
“挺厉害的呀!周老的号都能拿得到。”替老太太办理转院手续的小护士感慨道,“老先生已经不怎么出诊了,是熟人吗?”
米安安一头雾水,“不,我不认识周老。”
但现在她知道了,这位医届泰斗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有周老坐镇,你阿嬷一定能康复如初,放心吧。”
米安安连声道谢,转身刚好看见颜梁淮推着老太太出来,所带的不多的杂物都妥帖地装在袋子里,挂在lún椅把手上。
“都整理好了?”米安安勾头往袋子里一看,码得整整齐齐。
颜梁淮点头,推着老太太往医院外走。
“也太神速了吧?”又快又好,跟行军似的。
米家阿嬷说话有点不清楚,“囡,你要跟小叔叔……学……”
米安安要接过lún椅,“是是是,他什么都好,我一定寸步不离,跟他好好学习。”
可是颜梁淮没有放手,示意由他来推。
米安安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好自己跑出去找车送他们去车站。
“不用叫车了,车在停车场。”颜梁淮说。
“啊?那善哥哥又来了吗?”米安安左右张望。
“他还在服役,没那么多假。”
站在一辆黑sè路虎面前,米安安尴尬地说:“我……拿了驾照之后还没上过路,不敢开山路的。”
颜梁淮扶着老太太挪上车后排,转身折起lún椅,“我来开。”
米安安瞪圆了眼睛,把一句“你的腿可以开车吗”吞进肚子里。
颜梁淮把lún椅放入后备箱,坐上驾驶座,“上车。”
因为后座放了杂物,米安安坐在副驾驶座,目光不由从他的左腿上扫过。
“我重新考过驾照,可以开车。”颜梁淮像是侧面长了眼睛,目视前方,不动声sè地说。
米安安反而局促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颜梁淮侧眼看她,眸光温和,“只是让你和阿嬷放心,我——可以照顾你们。”
米安安眼一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可颜某人已经面不改sè地发动了车,娴熟地拐出停车场,上路了。
一路上,老太太用略显疲惫的声音一直在絮絮唠叨,上到家里的土地产权证放在哪,下到村头哪家的猪rou卖得便宜新鲜……
说到最后,米安安都担心老人家再累厥过去。
“阿嬷,你眯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不盹,”老太太斩钉截铁,“百年之后有的睡,现在能醒会儿多说会儿,你甭嫌我烦,往后想听、听不着了。”
米安安鼻子发酸,“我不是嫌你烦……”
“安安是担心你刚醒,身体负荷不了,”颜梁淮打着方向,稳声说,“阿嬷你闭目养神,回去午饭我来做,转院的手续和去帝都的票我都托人弄好了,没什么可cào心的——安安她昨夜也没睡,你休息,她也能眯会。”
一段话把老太太眼下最不放心的事都交代清楚了,米阿嬷长长舒出一口气,总算安心靠在一边小憩。
米安安感激地看了颜梁淮一眼,可他的目光都在关注往来车流,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帮了大忙。
直等后排座上老太太睡沉了,米安安才开口:“周老的号,是你帮的忙吗?”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有这种天选之子的好命,这种稀缺资源不可能平白掉她头上。
也只可能是颜梁淮了——他昨天捣腾了一夜手机。
“老先生刚好人在帝都。”
轻描淡写
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第 29 章
多少熬夜略过不提。
米安安抿嘴,“谢谢你,颜梁淮。”
颜梁淮没说话,许久,才说:“别在你阿嬷面前哭,她本来就放心不下你。”
米安安低头,她也知道,可是情绪总要有宣泄口,不然会被憋死的。
“要哭的话,”颜梁淮清咳了下,看向后视镜打了个方向,“可以找我,不笑你。”
米安安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不敢眨眼睛,生怕又要掉金豆子了。
半晌她才伸出小拇指,“你保证不笑我——拉钩。”
颜梁淮没抬手,严肃地说:“在开车。”
“喔……”米安安悻悻地正要收回小手。
车在红灯前刹住。
她手臂一轻,手腕被握住了。
颜梁淮略显生疏地将右手小指和她左手小指相勾,晃了下,立刻像触电似的分开了,重新握回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红灯。
就像那盏灯,会猝不及防跳绿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我的心
☆、荣光(21)
听说了米家老太太入院的事, 村上的人纷纷过来探望。
也正因如此, 众人才发现班爷带来的那个陌生男人居然在米家帮着照应。
地方小, 消息传起来飞快。
米阿嬷回家不足半日, 留守的人就都知道这档子人和事了。
“难不成, 是安安谈对象了?”
有人乘着米安安不在屋里,向老太太打听。
“瞎说,”老太太一挥手, “那是她小叔叔,怎么能是对象?”
“远亲啊?”
“那倒没血缘关系, 当初安安她爸在世那会儿称兄道弟来着。”
来人一听,顿时好笑,“没血缘关系算哪门子小叔叔?弄不好俩孩子王八绿豆看对眼了呢?”
“啐, ”老太太佯装生气,“你家丫头才王八绿豆呢!”
嘴上说得倒是凶,可一转头人走了,老太太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说得对啊!虽然她是觉着那是两辈人,但万一当事人没那份自觉呢?
越想越不安, 老太太索性托人把班爷给请来了。
“你刚从鬼门关转回来,咸吃萝卜淡cào心的管这些干嘛?”班爷拿了把瑞士军刀削着苹果, 不耐烦地说。
老太太半躺着, 一脸认真,“那孩子人品周正我信,当半个儿子对待我都没意见。但如今我状况不好,啥时候脚一蹬人就没了, 安安总得有个着落。你不让我闹清楚颜家那孩子到底啥情况,我不放心啊!”
班爷头也不抬,“既然信得过人品,是杀猪的还是卖羊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屠夫农户,有钱没钱我不在意,”老太太顿了下,“但不能是在外头惹了麻烦,来凝垄避难的。”
班爷手下的苹果皮突兀地断开了。
老太太略显浑浊的眼里都是jīng明,“被我猜中了?”
班爷问:“咋猜的?”
“你年轻时候是干啥的,别人不知道,我们总知道。为啥是你带他回来?无非之前有交情或者有联系。”老太太喘了口气,“要真是我想的那样,安安万万不能喜欢他那样的。”
“梁淮跟我不一样,”班爷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老太太,“他不是我这种杂牌军。”
“……真是当兵的啊?”
“退役了,如今就是普通老百姓。”
米阿嬷拿着苹果,下不去口,“就不会有仇家啥的?能结婚生子?”
班爷沧桑的脸上表情莫测,半晌才说:“时代不同了,他们这些后生大好年华都扑在风雨里,也该有个湾口给他们歇歇脚,养养伤,总不能真死在沙场,到死都孤零零一个吧。”
“那也不能让囡走我老路……”米阿嬷嘟囔着,低头咬了口苹果。
苹果都没能吃完,她就又盹着了。
班爷轻轻从她手里抽出苹果,又把毯子替她拉好,转身出门,刚好遇见米安安端着脸盆进来。
班爷比了个嘘声。
米安安跟着他出了院子,“班爷,我阿嬷问你什么了?”急急忙忙让找班爷来,还特意把她支开。
班爷摸出一卷烟,点了,狠狠吸了一口,“问我梁淮有没有仇家。”
米安安一头雾水。
“她怕自己哪天没了,梁淮又指不上,会拖累你。”
米安安“啊”了一声。
班爷吐出烟圈,目光看向远山,突然说:“你听说过,班爷年轻时候追过你阿嬷的事吗?”
米安安又“啊”,感觉脑容量不够了。
“那会子她十八,我十四。”烟雾后,班爷的眼神带着回忆往事特有的深沉,“我要到上山投军,走之前上你阿嬷家砸石子,喊她出来,问她要不要在我走之前定亲。”
米安安摇头,她连半个字都没听说过。
“你阿嬷没答应,嫌我年纪小,觉得我出去见一圈市面再回来就不是现在的想法了,会喜欢年轻漂亮的城里小姑娘。”
“那后来呢?”据她所知,班爷打了一辈子光棍,一直守着凝垄这个小地方。
“后来我没看上什么别的小姑娘,但是在打仗的时候伤了头,搁医院里熊了大半年才能下床,头一件事就是赶回来找你阿嬷。”说到这里,班爷的粗眉拧出了个川字。
米安安没敢吱声。阿嬷十九岁就跟她阿爷生了她爹……显然是没等班爷。
“回来一看,家没了,被上门报复的土匪给端了,全家上下死得一个没剩。”班爷啐了口唾沫,没抬头,“你阿嬷以为我死外头了,也就嫁人了。”
那得是多惨烈的一幕?米安安不敢细想。
可是一想到班爷单身一辈子,明明有钱也有人脉,却守着凝垄这小地方,处处照拂她和阿嬷,她终于是懂了其中的原委。
“班爷……”
班爷扔了烟蒂,用力一踩,抬头看米安安,“跟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就想给你打个预防针。无论你阿嬷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你甭怪她,甭跟她对着干……她,她身体不好。”
米安安轻声说:“我明白。”
“那就好。”班爷抬头,看向她身后,没什么表情,拍了下她的肩,就走了。
米安安目送他走远,心里沉甸甸的。
“怎么了?”颜梁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没有!”米安安慌张转身,差点撞翻了他手里的杯子。
颜梁淮稳住杯子,垂眸看她,“班爷说了什么?”
“没有……”米安安踮起脚,看他手里的杯子,“是什么?”
“红枣枸杞,”颜梁淮把杯子给她,“熬夜补气。”
米安安双手环住杯子,抿了一口,冷热刚好。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要换做从前,别说颜梁淮特意给她煲汤,就算是倒杯开水,那也是偶像给的,够开心半天。
但现在……
“囡,你在外头吗?”阿嬷声音从屋内传来。
米安安忙说:“在!”正要跑进去,想了想一仰头把枸杞汤全喝了,又把杯子还给颜梁淮,才跑进屋。
颜梁
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第 30 章
淮拿着空杯子,心里没来由地空了一块。
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晚饭是颜梁淮做的,老太太虽然食欲不振,但赞口不绝,口齿不清还要坚持说:“将来谁当你的媳妇,要享福的。”
“能找到媳妇也算我有福气了。”
“话不好这么说,”老太太说,“你也快三十了,找个年纪相当的,早点结婚生子,免得孩子大了你们都老了,带不动。”
米安安埋着头,咬着筷子,食不知味。
本来她以为阿嬷只是先入为主,觉得颜梁淮是她爸妈那一辈的,如今才明白,不光如此,老人家对他的背景和职业满满的都是偏见。
此刻再听米阿嬷的话,米安安只觉得全是把人往外推的弦外之音。
她心里头难过,再没像平时那样叽叽喳喳。
倒是老太太口齿不清却说个不停。
“赶明儿请班爷过来吃顿饭吧,咱们不在家的日子还得靠他照顾家宅。”
米安安低头,“今天不是刚请他吃过吗?”
老太太惊讶,“什么时候请的?怎么不叫上我?”
米安安愣了愣,咬住筷子,“行,明天我约他。”
老太太这才满意。
饭后,米阿嬷催着颜梁淮早早离开了。
米安安独自在厨房里洗碗,凉水打在手背上,半点jīng神也无。
因为心不在焉,她半天都没动。
直到听见窗外传来低声的问询,“睡着了?”才被吓得猛地抬头——
只见颜梁淮正站在窗外,沐浴着月光,眉目柔和,lún廓如画。
☆、荣光(22)
见米安安直愣神, 颜梁淮从门口绕了进来, 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碗, 放在水流下细细揩拭。
“到一边歇着, 别回屋, 免得让你阿嬷发现我回来。”
米安安站在一边,看着他娴熟地冲洗、擦干,鼻子又酸了。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他没抬头, 不像洗碗,倒像是在研磨什么珍贵器皿。
“我阿嬷其实很感激你, 也喜欢你。”
“我知道。”
“她不是故意要支开你。”
“嗯。”
“……所以你别生她气。”
颜梁淮抬头,反问:“我为什么要跟老太太置气?”
说得也对。
正常人,谁会跟半生不熟的长辈计较这些?
“比起那个, 我更在意你怎么了,一晚上没怎么说话。”他放下碗筷,手撑在水池边,低头看她,“在担心什么?”
米安安明明什么也没说。
可他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她不擅长说谎, 尤其在像颜梁淮这样的男人面前。
“我阿嬷不希望我喜欢上你,她觉得你是我爸妈那一辈的人。而且因为当年班爷投过军……落得家破人亡, 一生孤单, 所以阿嬷很怕你也会重蹈覆辙,就更不希望我和你走得太近。”
说到这里,她很慌地摆着手,“我知道你也没想跟我扯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粘着你。”
颜梁淮静静地等她说完, 凝着她慌乱的眸子许久,才无声低头,将碗筷拾掇整齐,摞回橱柜里,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有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