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先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吕眷倦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被两只秀气白皙的小手包裹住,温软的,几不可见的牵制。
时间仿佛一霎定格。白缙顿住,看了过来。
他的手随后动了动,反手握住她,文雅的眉间透着疑惑。
汤总适时地打了个酒嗝,tiáo侃地叹了声,“我还说小白你怎么会在这,来接女朋友啊?”
白缙却没应声,直直盯着郁宁宁,执意要等个答案似的。
郁宁宁:“……”
她总不能说,她是条件反射动的手,因为怕白缙打汤总吧。
酒劲上头,脑子瓦特,要不得。
又僵持片刻,白缙气息微动,露出笑容客套说:“汤总见笑了,若是早知道宁宁在跟您合作,我一早就来了,还能跟您碰上两杯。”
他可不是一早就来了吗。
郁宁宁没作声,松开左手,想把右手也抽回来,却被白缙攥得死死的。
她后知后觉,这是在默认“女朋友”?还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手挣不开,热感源源不断传来,蕴出薄薄的汗意,在酒劲的加持下,郁宁宁心跳得几乎脱轨。
脸是不是也红透了……
她实在受不住,心一横,往白缙那边歪了下,装出一副醉酒晕眩的样子。
汤总适时说:“看样子小郁是醉了,快带她回去吧,呵呵。”
白缙微微颔首,“那今天先这样吧,汤总,再会。”
郁宁宁半闭着眼,佯装不适,轻声对汤总打了个招呼,被白缙牵着往外走去。
白缙的车停在地下车库,他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郁宁宁正低头看手机,头也不抬就矮身坐了进去。
交握的两只手分开来,很空。
她在和同事发信息,知道沈艺卿被司机接走了,而汤总直接在楼上开了个房间。这个晚上总体还是有收获的。
郁宁宁两手并用,打字飞快。聊完正事还扯了个闲篇,好像手机就是她的生命。
潜意识就不想抬头,也不管车门还开着。
白缙半撑着车门看她几眼,见她没有理人的打算,便倾身靠近,拉着安全带绕过她,往下扣。
手臂伸得长直,身子也自然而然地挨过来,俊朗的面容直直对上郁宁宁的脸。
郁宁宁:“……”
她猛地把手机一扣,慌了手脚似的去按安全带扣,结果一把按住了白缙的手。
两人离得太近,气息交缠,四目相对,她几乎能从白缙幽深的眼眸中看到自己。那个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自己。
咚咚——
郁宁宁咬着chún抬手,不自觉抚上心口,想要抑制住听起来分外明晰的心跳声。
白缙喉结微动,倏地低笑起来,温柔的声音勾得人心尖颤动。
“怎么,又忘了安全带呢。”
—
四十分钟后,suv驶入小区,qiáng烈的白光直刺进沉寂的草木孤亭里,随即转变为暖sè。
白缙熟练地打起转向灯转弯,一边说:“宁宁,到了。”
“唔。”郁宁宁睁开眼,茫然地看看周围。
她起初只是不知道怎么跟白缙交流,所以继续装醉闭目,哪知道慢慢地就睡着了。
车子打着圈退进车位里,熄火。
“这是……你家?”郁宁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略微陌生些,轻声问。
“嗯,走一走送你回去,好吗?”
郁宁宁开门下车,骤然离开空tiáo环境,被热浪一熏,舒适更有些眩晕。
这小区说大不大,两人的住处中间也隔着一整
服软先生 第 55 章
个工期的楼盘,徒步要走半天。
两人在昏暗的路灯下走着,一片沉默,郁宁宁被酒jīng侵蚀的大脑有些滞顿,她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半晌,还是白缙先开了口,“你今晚的朋友圈,屏蔽了小岩?”
“啊。”郁宁宁反应了一瞬,说:“ 是吧。”
“他原本和我们在一起,师兄,小钱,都说看你在吃大餐。”白缙的声音是一惯的温和,在暗夜的静谧中更带着几分沉然,“下次见面,他大概会问你,为什么。”
郁宁宁:“……”
总觉得他停顿的巧妙,也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她没说话。
白缙似乎没打算得到回答,又道:“还好汤总为人识趣,听劝,不会做出格的事,我拿这一点跟小岩保证了,否则他可能会拎着板砖过来。”
郁宁宁缓缓地偏过头,气息隐有不稳,抓住重点问:“什么叫‘听劝’?”
“就是字面意思。”白缙语气平和,“他听了我的劝,没动歪心思,所以后来我到了,也没急着去找你,免得耽误你谈工作。”
“……”
郁宁宁一阵发懵,混合着酒味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简单理解就是,白缙这个看似宽和、温润、出身中产阶级的程序员,足以影响汤总的决定。
她总归是认不清白缙的。
片刻后,郁宁宁轻笑一声,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意。
“那,算我幸运呢。”
第26章
郁宁宁进家门后,灯也不开,直直坐进沙发里。头脑有些发昏,可她不想睡。
诸多思绪翻涌缠杂,让她心酸苦闷。
这种情绪已经阻扰她太久了。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声息,七宝也已经陷入沉睡,郁宁宁孤身坐在早已适应的孤寂暗夜里,摸出手机,打开账本。
她设置了一个新的分类账本,命名为“反向进度条”,又记上:风度10元,汤总10元,“解决”10元。
指尖顿了顿,又写:懂她-10元,体贴-10元,七宝-20元。
“……”
其实还有不少负号要记,但她写不下去了。
被情感牵动而身心难安的她,想要以直观的数据形式来呈现抉择标准。
如果总额记到100元,那她就抛弃这份令人牵肠挂肚的愁思,不要再怀疑,也不要再费心试探,索性就,远离白缙。
单方面,给自己的情感宣判死刑。
——然而,这么不科学的计数方式,居然都能记成负值。
郁宁宁睁圆了眼睛看着屏幕,不甘心地又想添几条正值,大脑却一片空白。
回想起的,都是白缙的细心、体贴和温柔。
她倏地把手机一丢,低骂了一声“垃圾软件”。
—
睁开眼时天已大亮,窗外是一片澄澈碧空。时间尚早,带着清晨独有的清静与安宁。
郁宁宁歪在沙发上,脖颈发酸,身上还是昨天穿去应酬的那套修身的职业装,现在已经缠拧成一片,满是褶皱。
周身的酒味并汗气经过一夜发酵,更是醉人。
她揉着隐隐作痛地额头爬起来,去浴室冲洗,出来又找出头痛帖用上,换了一套黑白款的职业裙装,坐下来化妆。
半个小时后,郁宁宁扔掉头痛帖,往七宝的碗里加了些谷粒,咬着面包片出门上班。
说起来,她不擅长做饭,厨房只备着简单的速食,大部分时候都在跟外卖和馆子打交道。
吃了十几年的面包片就显得没滋没味的。
一如这个早晨,沉闷,昏沉,狼藉,不像个好开端。
郁宁宁赶到公司,首先就把跟汤总商谈的结果整理了一下,去隔壁找沈艺卿。
沈艺卿昨天也喝了不少,正抱着一杯咖啡揉太阳xué,可以明显看出粉底扑得重了些,总体还是jīng致靓丽的。
看见她,沈艺卿神sè有些不自然。
郁宁宁恍若未察,只把文件给她看,“结合展会的方案和汤总的要求,这几处需要再修改细化一下。”
沈艺卿眼神闪躲地接过来,又试探般地看了她好几眼。
一次,又一次。郁宁宁终于忍不住了,“想说什么?”
沈艺卿立刻道:“我昨晚喝得太多,很多事不记得了!”
的确,酒劲过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蠢。明明可以敷衍了事,她何必guàn自己那么多。
这样一想,这郁宁宁还是靠得住的……嘁!才不是!
沈艺卿尖细的下巴抬得老高,警告意味不言自明。
郁宁宁浑不在意地耸耸肩,说:“我也只记得细节方面的商谈。”
她向来也不是多话的人。
沈艺卿犹疑地看了她
服软先生 第 56 章
几眼,探究似的,片刻后才将视线转到文件上。
她们就工作商讨了一番,对话的语气平和了不少,而后要去见谭东,两人同时站起身时,竟有几分相处融洽的感觉。
谭东自然察觉到了,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们一眼,“看样子,你们两人现在和睦多了啊,不枉我这一番安排。”
沈艺卿僵硬地扯扯chún角,看在是谭东的面子上,没出声。
郁宁宁只是说:“多谢谭总费心。”
她们又向谭东汇报了一些事,对于汤总的小chā曲只字不提。出来后,在走廊上遇到了邓莹。
“宁宁。”邓莹朝她笑得灿烂,却看也不看沈艺卿一眼。
而沈艺卿方才对郁宁宁产生的点滴好感也消失殆尽,用力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了。
郁宁宁:“……”
她好像有点无辜。
邓莹满意一笑,说:“见过谭总了?还合作弄什么展会,是不是受了她不少气?”
“没有啊。”郁宁宁轻描淡写,“都是工作。”
邓莹挽上她的手,颇有些春风得意,“嗨,你不说我也知道。自从丰辉出事,她那张脸活像是生理期无限循环,哈。”
郁宁宁把手中的文件换了手,不动声sè地挣开她。
两个女人一路进了郁宁宁的办公室,邓莹知道她的性子不肯多说,也不在意,自顾自幸灾乐祸,“还有,据说有人下了狠手,打算一举搞垮丰辉餐饮,除了卫生问题,还爆了不少料呢。合约期内,沈艺卿非要去公关不可,哈哈。”
“……”
郁宁宁埋着头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又悄悄发微信叫小林进来。
用这种方式打发掉邓莹后,她上网搜索了关于丰辉餐饮的新闻,果然有几条新料,言之凿凿还附有证据,一副要把丰辉踩死的架势。也有几个帖子在暗戳戳地内涵丰辉餐饮的公关,一个劲把矛头往跃信身上引。
她关掉网页,把事情在脑中梳理了一遍,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即使,展会的工作真的在她和沈艺卿合作下圆满完成,谭东就当真乐见其成吗?
甚至,如果她和沈艺卿握手言和呢?
—
大概是那晚的“应酬”起了作用,展会的工作开展起来异常顺利,沈艺卿和郁宁宁负责协tiáo各商家,也兼顾展会的招商与推广,时有需要,两人去了几次会场。
沈艺卿就像被揪住小辫子的蚂蚱消停下来,再也不有事没事就拿话挤兑人,除必要交谈之外安静如jī,郁宁宁对这样的合作伙伴十分满意。
这份愉快在郁宁宁获准休息一天时到达顶峰,她睡了个安稳觉,醒来后舒坦地按住七宝捏捏脸,觉得人生实在不能更圆满了。
工作顺心,七宝又萌软,所以说,要那份令人神伤的感情干嘛呢。
可有份淡淡的愁绪始终伴随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她明白,爱恋就是这样耗神的。
七宝“啾啾”地叫了声,斜着脑袋蹭她。
一个月过去,它已经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也适应郁宁宁靠近,只是仍然缩在自己的架子上,不敢往她手上蹦。
七宝的乐园周围新加了一座小假山,制作得jīng细且稳固,这是郁宁宁jīng心挑选的。旁边铺了一块坐垫,她就经常窝在这里,跟七宝做伴。
眼下她不时揉着七宝的软毛、腮红,一边翻着手机,跟星照聊天。
郁宁宁加了星照的微信,时不时会关心一下星照的情况。现在看来,星照并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似乎根本不知所谓,她正在追查沉舟和风度以外的又一人,其背景更是不凡。郁宁宁钦佩之余,又有些忧心。
但有些人是天生不知愁的,在这一点上,星照和郁宝岩是有些相似的。
因此郁宁宁深知,自己那套处事法则是说服不了星照的。
—
短暂的休息日后,郁宁宁又开启了加班模式。
致飞这次的车载智能系统针对的受众群体截然不同,郁宁宁结合市场分析及多方资料,给出了一套大相径庭的提案,使用传统模式进行推广,除了常规的宣传页和杂志广告,如果可能的话,还可以与知名汽车品牌合作制作一支移动视频广告。
提案交出后,谭东却不予置评,只是说他希望和致飞的负责人谈一谈。
郁宁宁只好回去联系盛仕。
然后对方就来了六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踢馆的。
郁宁宁领着盛仕和文员小秦去见了谭东,又招呼后线人员跟钱鑫凡和一个程序员交流,自己则在会议室里招待白缙和郁宝岩,俗称大眼瞪小眼。
她忍不
服软先生 第 57 章
问郁宝岩:“你到底是什么职位,推广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郁宝岩理直气壮地说:“实习生没有固定职位,哪里需要哪里搬。”
她又看白缙,“你需要他干什么?”
“撑场面呀。”白缙眼中笑意柔和,tiáo侃道:“毕竟到了你这里,万一要喝苹果醋还有个垫背的。”
郁宁宁:“……”
她找来行政,在人前表现得客气又生疏,说两位客人需要咖啡。
郁宝岩早习惯了这种待遇,但还憋闷着,等人一走就质问说:“姐,你发朋友圈为什么屏蔽我?”
小年轻抻着脖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嗯?”郁宁宁抬了抬眼,语气有些发凉,“什么。”
“……”郁宝岩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郁宁宁斜了他一眼,淡然说:“有这事吗。”
白缙轻笑出声。
郁小弟立刻转头求援,“白哥,你说!那天是不是……”
“郁宝岩,你有点职业素养行吗?”郁宁宁打断他,一顶帽子扣下去,还顺便扯上白缙,“工作时间不谈私事,你们领导没教过?”
“……”郁小弟委委屈屈地坐下来,安分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告状,“白哥,我姐好凶。”
白缙却微微侧目,笑容和缓闲适,“嗯?有吗?宁宁挺好的呀。”
话音刚落,行政敲门来送咖啡。
郁宁宁倏地往前倾了下,露出个警告眼神给他,随后神情平静地说了声“请进”。
白缙温雅含笑,在行政面前客客气气叫了声“郁组长”,墨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意趣,直勾勾看她,似讨赏更似戏谑。
见她眼神不善地看过来,白缙笑容欢畅,略带促狭地说:“你看,以后合作的日子还长,今晚一起吃个饭,熟悉一下,怎么样?”
郁宁宁:“……”
活脱脱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明明双方都聚过几次了。
行政出去后,郁宝岩可能是有恃无恐,又说:“白哥,我姐不凶吗?请你摸着良心说话。”
“嗯,我良心不痛的。”
白缙含笑的声音里几乎带颤,心情极好的样子。
郁宁宁在这两人一唱一和的tiáo侃下眉梢高挑,明亮润澈眸子睁得更大,带着十足的不满。
白缙却愈显得sè。
她的隐秘情绪,从前会不经意的倾泻给郁宝岩,如今,再算上一个他。
接收惯于掩饰的她直白、坦率的一面,他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方面可能不够严谨,见谅。
感谢观看。
第27章
盛仕与谭东谈妥后,lún到郁宁宁进去。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在走廊上遇见时,特意跟郁宁宁打了招呼,说晚上一起吃饭。
郁宁宁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问他们谈了什么。
盛仕回想了下,说:“倒没谈多少车载智能系统的事,只是问了几句账本的推广情况。”
郁宁宁眉心一动,问:“那这份提案呢,怎么说?”
“根本没说。”盛仕说:“你的提案是我们那边通过了的,眼看就是执行阶段,他有什么意见?”
他因着白缙,压根不把郁宁宁当外人,也多少了解谭东与郁宁宁相对的立场,因此知无不言。
“听说庄总近期不在?那你就想啊,他能趁机作什么妖呢?”
两人的时间并不多,郁宁宁很快进了谭东的办公室。
宽大的实木桌上新摆了一个木雕,底座是龟形,工艺jīng细,看起来价值不菲。谭东正靠在椅背上揉捏鼻梁,郁宁宁不由多看了两眼。
“怎么了,眼熟吗?”谭东突然出声,刚睁开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血丝,人似乎有些疲惫。
“嗯。”郁宁宁没有否认,“‘灵龟座球’,沉香制,对吗?”
“对。”谭东随和的笑笑,“绍舟送的,看来你见过。”
郁宁宁不置可否。
她的确见过,也知道这是打算送给谭东的礼物。
谭东坐直了身子,微笑说:“说起来,这个木雕已经到我手里小半年,直到今天才摆到公司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郁宁宁摇摇头。她若是有能看破谭东的道行,日子不知道能轻松多少。
而不是每天提心吊胆,提防着他——用盛仕的话说,作妖。
谭东却不说下去,反而道:“绍舟最近挺不顺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郁宁宁垂下眼,语气更加谨慎起来。
事关杜绍舟,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有人举报他作风不良,私生活混乱
服软先生 第 58 章
”
谭东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依旧平和从容,可略微拖腔的音sè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他被停职了。”
郁宁宁心下一沉,暗暗掐了下手心,努力保持镇定,“是吗?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怎么他做过这种事吗。”
所以说,谭东不是想借a组东风替c组造势,他根本就是来寻私仇的?
可她丝毫没想过要去对付杜绍舟,最有可能这么做的人是……
“这个,只是说给你听听罢了,谣言怎么可能真的伤到他的筋骨呢,是吧。”谭东的chún角甚至带笑,状似宽厚,说出的话却极具深意,“话说回来,这木雕啊,我怎么突然带过来了呢,因为摆在家里,看腻味了。”
“若不是还能装点一下门面,这种用过的东西,得扔啊。”
谭东这番话,连警告带羞辱,说得敞亮,又装得漂亮。
原来杜绍舟的痴缠是因沾染了腥臊,急需找人装点门面。
郁宁宁木然点头,“您说的是。”
一回办公室,郁宁宁就上微信联系星照,问她是不是举报了沉舟。
星照回道:【没有,我们没有证据,能做的顶多是散播消息,毁坏他名声。】
郁宁宁顿时头皮发麻。
【这事,你已经做了?】
【是啊,现在他们单位大概能听到风声了吧。】
素白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微微打颤,郁宁宁咬着chún,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说人心险恶?那是jī同鸭讲,但凡星照能听进劝,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
魂不守舍地熬到下班时间,郁宁宁赶去盛仕他们订的火锅店,到了门外先发微信叫白缙出来,她站在路边的粗大桐树下等。
里面有两方公司的同事共十人,没办法谈事情。
白缙穿着翻领设计的条纹t恤,搭配一条浅sè小脚九分裤,衬得双腿修长笔直,在晚风灯影里走来的样子显得玉树临风。
郁宁宁却无心欣赏,开口就问:“你是不是举报了杜绍舟?”
白缙一怔,而后摇头,“没有。”
“那怎么会……”郁宁宁抿chún轻声,微微蹙眉。
难道,事情真的不是因她而起,而是因为杜绍舟背地里的风流债?那她倒是不用再忧心。
眼睫疾速地颤了几颤,眉心突然一热。
白缙两指点在上面,几分酥痒随着微凉的指尖渡来,他轻柔地抚了抚,温声道:“说过了,不要皱眉。”
郁宁宁轻颤了下,两眼垂视地面,心跳在悄然加速。
“不是我举报的,但跟我有关系。”白缙的语气略淡了些,透着几分冷意,“他那种人,本也是其心可诛,必然能查出问题来。”
郁宁宁一把握住他的手,往旁挪了几寸,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握住他的那只温软的小手,有些发颤。
察觉到她语气不对,白缙着意观察了一下,她妍丽的面容下暗藏失意,更带着抑制的胆怯。
白缙正视起她的问题,缓声说:“你还有哪些疑虑,一点点说出来,好吗?”
他反手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宽和而坚定的握紧,另只手伸到她鬓旁,挽起一丝发至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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