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可左思右想,发现自己现在也只能现在回到少林寺之后,向两位长辈请罪,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就跟昨日猪圈里的肥猪。
心中实在忐忑,王安风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咬了咬牙,道:
“我要回少林……”
………………………………………
张巍然的心情,说实话很微妙,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说是愉快。
女儿回来,他自是很开心的,哪怕女儿还带回来了一头大黑熊,哪怕在黑熊后面还跟着个身材高大,头发灰白的老道士,他都很开心。
可问题在于,除去了黑熊和老道,在后面还屁颠屁颠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道童。
男的,十二岁。
比自家女儿大一岁半。
张巍然坐在上首,神色平和,一手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饮茶,一双眼睛则是瞥着下面,看着那个乖巧端坐着的小道童。
说是道童,其实也只是穿了一身道袍。
一身的脂粉气。
张巍然喝了一口热茶,整理思绪,慢悠悠开口道:
“这位小道长,我们应当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罢”
下面的小道士似乎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跳下凳子,很知道礼数地朝张巍然抱拳行了一礼,道:
“张居士说得是,小道在三年前,应该是和居士见过一面的。”
张巍然手掌颤了颤,被子里茶汤险些晃荡出杯子。
他看着下面满脸乖巧可爱的道童,几乎要在心中喊出声来。
果然,果然是这个小崽子!
三年之前,那一次的尾牙祭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原本女儿就对他爱答不理,可怎么算也还算亲近,但是那一次尾牙祭,张听云竟然跟着三个男人去逛了祭会,其中就有这个小道童。
当时族里的嬷嬷跟着,知道了那个女儿最亲近的唤作王安风,这一个最小的,叫做秦霄。
千防万防,没想到防错了人。
有一股气在张巍然肚子里升起,好歹是当过几年官的人,没有当场发作起来,张巍然深深呼吸了两下,视线自下面那乖巧道童身上移开,落入了院落当中。
院中站着一个身材魁伟高大的老迈道士,满头银发,面容红润,正笑看着院中小姑娘在欺负黑熊。
这位老道长他没有印象,当年送孩子入山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过,不知是哪一山哪一脉的前辈,至于这头黑熊,他还有些许印象,记得当是当年一起上山的,那时候体型就不小。
现在在道门祖庭呆了三年时间,更是养得如同个山精野怪一般,骇人得紧。
江湖上都说,寻常九品武者就能够力搏狮虎,奔如劲马,可他看看那只是趴在院子里打盹,而未曾入眠的黑熊,觉得对于这一只熊来说,九品武者恐怕也只能下饭吃。
张听云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正蹲在那黑熊前面,白生生的手里捏着的是刚剥了皮的橘子,一瓣一瓣给那黑熊塞到嘴里。
于是在张巍然眼中能把九品武者生撕了下饭吃的异兽也只能老老实实得吃素,偶尔吃到一瓣酸的,一张熊脸都皱成了滑稽的模样,狂吐舌头。
那舌头猩红如血,间或露出的牙齿森白,如同匕首,透着一股蛮横的野性气息,要说是寻常的黑瞎子,张巍然绝对不信,身子不由得一顿,准备将女儿唤住。
可是当张听云递过下一瓣酸橘的时候,这只颇为不凡的黑熊也只是继续老老实实吃下去,本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旧事下酒(1/2)
王安风的身子有些发僵。
就仿佛重新回到了还没有练武的时候,呆呆站在原地。
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音都下意识地放缓,而感知却放到了最大的程度,就连微风吹过远处枯枝发出的轻响都清晰地捕捉。
那声音并不是他的错觉。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王安风的眼神动了一下,方才感知中压抑的世界在瞬间变得鲜活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来,然后几个大步走到了门前。
抬起手,搭在了木门上。
顿了一顿,随即用出了他此时全部的气力一般,用力拉开了木门,这门早就已经用了许久,喀拉拉一声响,险些给他直接拉了下来,震落了许多灰尘,洒在他身上青衫。
王安风瞪大眼睛,看着在床铺上打盹的老者。
那老人似乎也被他开门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睡梦中也狠狠地打了个抖。
睁开眼睛,扭头看向五官已经长开的少年,那少年站在门口,抖落的灰尘在逆光当中发着微光,一袭青衫的剪影,逆光而来,仿佛梦境一般。
离弃道的眸子恍惚了一下。
事实上王安风的五官和他父亲并不是极为相似,他的眉眼更像他的母亲,整体看上去,比起当年那峥嵘的书生,要更为柔和两分,可是看到那逆光而来的一袭青衫,离弃道还是克制不住猛然升起的回忆。
当年尚且还算年轻,十里桃林,曲水流觞,他有些微醺,靠坐桃树干上,一手拈着酒盏,同样有一袭青衫立在他身前,冲他微笑。
逆光当中,那书生张开嘴,低语的声音揉碎在记忆当中,已经变得模糊。
“离伯!”
“你回来了!”
王安风在呆滞了数息之后,一步跨出,直接从门口掠到了床边儿,衣袂翻飞,哗啦啦的作响,他站到了床边,看着那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老者,却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离弃道回过神来。
看着王安风,王安风靠近了些,他也就看到了少年的眉目,并不是他记忆当中的峥嵘书生,才又记起,那个一辈子金戈铁马的书生已经撒手人寰,自己亲眼看着那家伙闭了眼。
心里有些空落。
随即又升起重逢的喜悦和宽慰,将这些不比少年轻微半分的情绪压下,老者只是抬手,重重在王安风的头上揉了揉,咧嘴笑道:
“是啊,回来了……”
“看看你这小家伙三年来怎么样了。”
王安风也只是笑,离弃道双手抓着少年的肩膀,将他往后面推了推,上下打量着他的眉目,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道:
“看样子没养得差了。”
“不错!”
王安风咧嘴笑着,手掌紧紧抓着离弃道的衣摆。
离弃道的回归是个意外之喜。
没有几天就是年节,不管是王安风,还是王弘义,都完全没有料到这位离开大凉村三年之久的老者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
王弘义心中欢喜,杀猪的效率都上涨了三成,口中叫着,若不是生下的是个儿子,今日肯定要把埋在树下的女儿红挖出来,好好醉上一场才行。
这话换来了离弃道一个白眼。
也就是没有女儿的才敢这么说,要是真的家里有女儿,那坛子女儿红谁敢动一下念头,王屠夫估计能把那把杀猪刀耍出花儿来,谁敢过来就给谁来上一刀。
王弘义也只好挠着头装傻干笑,道:
“这哪儿能啊是不是。”
离弃道嘿得笑一声,懒得搭理这个口是心非的屠夫。
王屠夫送给王安风的猪五花只撑了不到半天时间,就被王安风收拾成了一桌的饭菜,摆得满满当当,等离弃道坐好了,然后才反身回了屋子,把自己给离弃道准备的酒从少林寺中取出来。
这还是当时在扶风不老阁山下酒肆打的,刀斩六品长老之后,他化名刀狂,提酒拍马,扬长而去。
只是当时候很得意的‘斩首洗刀三千里’这名字,在面对离弃道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想了想,那个战意盈沸时候起的名字,果然还是不要说比较好,王安风隐藏起了那一行凶险的地方,只是将这酒的来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
离弃道拍开酒坛的封泥,闭着眼睛闻了闻酒香,然后就不屑地砸了砸嘴,嘿然笑道:
“就是寻常的路边儿浊酒,一股子泥土味。”
“还以为你给老头子准备了什么好酒呢。”
王安风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也不是很懂酒,只是觉得这酒有些念想,比起寻常拿钱买来的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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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又是一年除夕夜(22)
王安风似懂非懂得点头。
只是觉得离伯嘴中那几位长辈,难道说曾经见过自己否则为什么还会心生欢喜
离弃道不愿深说,他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也就不知道,老人嘴中这些长辈,都是儿时故事中的主角。
铁面无私,战功无算,却为士卒性命投降,投降之后,当日自尽的名将,以三千精锐破敌三万,最后十三骑归来的力士,以一当百,生生拖住了燕国大军的八千虎啸营铁卒……
离弃道一个人,喝了一碗又一碗。
王安风在旁拎着酒坛,坛子里已经又快要空了,他晃了晃酒坛,看向离弃道,低声道:
“离伯,你年节之后,就呆在大凉村了吗”
离弃道喝下碗中的酒,抹了抹嘴,道:
“不成。”
“总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王安风听出这句话中潜藏的意思,离伯的武功,他到现在仍旧只感觉到深不可测,很显然是江湖当中难得一见的宗师高手,离伯要去做的事情,他去了也只是累赘。
沉默了下,王安风收起了心中纷乱担心的念头,笑道:
“那……什么时候走”
离弃道只是自顾自喝酒,砸了砸嘴,道:
“年后吧。”
“此次恰好路过,回来带上一个月时间,一月之后,老头子就得去处理些事情,等这些琐事做完了,也就该收一下当年的旧账本了。”
“嘿,当年走得着急,有些烂账没办法收,现在老了,也该收收了。”
王安风没有说话。
离弃道又喝了口酒,随口道:
“对了,你说你那个巨鲸帮中,有个叫公孙靖的,兵家出身”
王安风点了点头,道:
“离伯你认得他”
离弃道嘿然一笑,道:
“认得认得,当年行走天下,和那个小家伙可是颇为熟悉。”
“这个且先不提,你可给他吃了咸菜”
离弃道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在看到王安风茫然不解点了点头之后,老者突然肆意大笑出声,笑声当中满是欢快,仰脖将手中最后一碗酒灌入喉中。
那酒刺鼻。
古道人要王安风暂且放下原本熟悉的武功路数,每日在铜人巷中,只用离弃道传授他的武功对敌,现在创这几门武功的老人就在身边,王安风自然不会放过机会,时时请教,那几门武功日趋纯熟。
这本就只是当年离弃道创出的入门武功。
现在放在江湖上,不大不小也算是个高手的王安风重新拾起来这种基础入门的雷道武功,自然要简单许多,只是罡雷劲不同于拳掌轻功,是如内功一样需要时间细细打磨的功夫,进展倒是没有那么迅猛。
除夕的时候,王弘义的儿子带着妻子回了大凉村的祖宅。
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有些富态,穿一件红袄子,一看便是有福气的,在其身旁,原先在村中脾气有些急躁的王鹏程此时看去却成熟了许多。
王安风和王弘义整了一桌子酒菜。
酒劲上头,王弘义大着舌头,把那木桌子拍得震天响,道:
“早就跟安风你说了,早些把阿莲追到手,结果现在,给人城里的大户纳了去,儿子都能满地乱跑了。”
“男人不成亲,就都是个莽小子……”
“你看看鹏程,不就老成许多”
一番话说得嗓门极大,似是生怕旁人听不到。
王鹏程一脸苦笑,离弃道则满脸发黑,瞅了瞅桌子上还剩下小半坛的烈酒,恶向胆边生,一掌扣住,抓住王弘义便不断地灌酒,引得一阵小小骚乱。
王安风端着茶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怔怔出神。
比起三年前的除夕,今次少了姜守一夫子一家,却又多了王鹏程一家,人数没有太大的变化,人倒已经与往日不同。
脚边有毛茸茸的触感传来。
王弘义家里那只大黄狗盘在王安风的脚边。
三年过去,而今这只大黄狗毛发已经发白,对王安风却仍旧亲近。
桌底下有人们故意扔下的吃食,几只猫儿动作灵巧,在人们脚下跃动着,离伯起了性子,一手抓着酒坛,就要给王叔灌酒,王鹏程和他的妻子在一旁手足无措。
有些乱……
王安风嘴角噙着笑,回身看向窗外,天边是一片漆黑,仿佛已经穷尽了星光的边缘,再往外就是无穷无尽的黑夜,可是只要视线略往上抬,便又是另一番景致的星河灿烂。
王安风举杯,茶汤里盛满了月光。
“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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