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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很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天边一道流光飞来。

    “是你!是你!”

    “给我停下来!”

    抚摸着石碑的褚彰如同疯魔一般,口中凄厉长号,身后拉出一长串残影,瞬间出现在流光之前。

    抬手一拳,有道门降服妖魔大念。

    阴阳混沌一拳之下见真地。

    金色的火焰在奔雷矛燃烧,原本黝黑无光的奔雷矛上不知道何时被雕琢了诸般金刚佛陀,或怒或笑,不一而足,伴随着越来越快的速度,金色火焰化作一只大鹏。

    下一刻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封锁,直接贯穿了挡在奔雷矛之前的褚彰。

    旋即猛然钉杀入镇压大墨碑林气数的长生碑上。

    重重一声。

    密密麻麻的裂缝瞬间蔓延整座石碑。

    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贯穿,而是直接得出‘贯穿要害’的结果。

    避无可避。

    哪怕方才褚彰逃遁也只会迎来最后相同的结果。

    数十里碑林中的弟子不少,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一变故,看到一道金光自中原而来,看到自己的老首座瞬间被钉杀,看到镇压气数的长生碑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痕。

    整座碑林瞬间变成了一片死寂。

    这座在此数十里碑林中其势最高的长生碑在下一刻彻底崩碎。

    而在更为遥远的地方,一名黑衣儒生翻看手中书卷,似乎有些走神,晃了晃头回过神来,起身抬手向前击在一只没有实体,纯粹循着气机而来的金翅大鹏鸟气劲之上。

    旋即连连后退七步。

    每一步都踩入地面数寸之深。

    最后一步踏下,脚下一座石山更是猛然摇晃不止,旋即直接崩碎。

    儒生一整条右臂上衣衫破碎如蝴蝶。

    他低下头去,看到右臂上有一道道扭曲的红色伤痕浮现,知道是硬结刚刚那不知道隔了多远,是万里,还是两万里的一拳,被生生打出了内伤,经脉摧折,连手臂骨骼都被生生打折,几成齑粉。

    儒生眉头皱起许久。

    大墨碑林当中。

    长生碑文片片碎裂砸落在灰尘泥土地里。

    褚彰被贯穿,仍有一丝丝残存之气,呆滞了一下,旋即自口中发出一声绝望凄厉的哀嚎声,双手朝后按在尚存的碑文上,一点一点将自己从钉穿的奔雷矛上推出来,带出一片淋漓鲜血,落在地上。

    踉跄两步,双手抓起碎成碎片的长生碑文,竭尽全力想要将这自少年看到老迈的石碑拼接在一起,数次尝试仍旧失败,最后发现再无半点希冀,口中发出凄厉惨嚎,数声之后,因心死而气绝。

    气绝之时,手中仍旧死死抓着长生碑。

    大荒寨主只觉得头皮发麻,自那一座石碑上飞退而出,崩碎如大雪崩的石碑碎片之上,奔雷矛失去支撑落下,倒插在地。

    奔雷矛前端一枚玉珠。

    正稍安心的时候,有一道高达两米有余的身影自那短矛旁边显出身来,一身极为强横的肌肉被黑黝黝墨色铠甲包裹,就连脸上也覆盖一层面甲,身躯之上纠缠虚幻蛟龙。

    今日长生碑文被毁,首座身死,大墨碑林副座已心神俱碎,看到这突然现身出来的高大男子,凄声怒喝道:

    “你是谁?!”

    高大男子踏前一步,声音沉静无波,甚至于没有感情。

    “青龙麾下,金刚。”

    隐藏一侧的大荒寨主直接上身,手中刀猛地劈落在男子面上,却反被震颤得手脚发麻,迅速撤身后退,那高大男子仍旧伫立原地,不曾异动,面甲上浮现一道道裂纹。

    旋即直接碎裂,露出一张憨厚平实的面庞。

    一头乱发,额头上有一个金丝绞环,眉心以朱砂点出一团燃烧火焰,伸出右手抓起了飞灵宗的奔雷矛,在寻常人手中是可以抛掷,也可以对敌的短矛,在他手中竟然如同一把长剑一样。

    他本就是铸剑谷欧冶一脉以秘法锻造出来的铁浮屠,数百人只得他一人幸存,得了天龙院一脉的伪境不破琉璃身,之后假死以药王谷药液锻体,数年保住一丝气机不散。

    最后借助蛟龙魂魄假死回生。

    飞灵宗花费了偌大功夫养出来的那一条蛟龙,还没能等到彻底成器,就被任长歌生生斩杀,收回去的蛟珠连原先的三成灵韵都不到。

    这一结果直接导致了飞灵宗原本二过龙门,入主龙宫,以求避开天门大关入宗师,甚至于大宗师,堂堂正正的道家法门,沦落成成就伪境宗师的左道旁门。

    但是因为铁浮屠经历事情太过艰苦,若非天生痴傻,几乎无法承受,以天龙院一脉根基,借飞灵宗秘术以成就,虽然伪境宗师,可瞬间爆发的气势之大,毫不逊色于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宗师。

    刚猛,浩大。

    纯粹至极的蛮力!

    大荒寨主头皮发麻。

    再退已经来不及,看到铁浮屠舍弃了其余人直奔自己而来,心下一沉,咬牙催动气机,更以先前所见到,三百年前天龙院力士所留法门,使得自身气机圆转如意,更如外有一层铁甲,旋即口中爆喝一声,抽刀猛然劈斩。

    铁浮屠抬起手臂拦架。

    刀锋斩破了铁浮屠手臂上的臂铠,斩入皮肤肌骨。

    大荒寨主眼底浮现一丝阴翳。

    下一刻,曾在西域北疆都创下了赫赫声名的刀锋却再难以撼动半分,被肌肉生生夹住。

    大荒寨主瞬间暴退,却已经太迟,铁浮屠仿佛没有痛觉感受,右手猛然下压,被刀锋挑起一道狰狞伤口,粗如树干的手臂已经将大荒寨主死死禁锢住,双臂上气力不断增加,徐缓蛟龙在身周盘旋呼啸不止。

    大荒寨主雄壮的身躯竟似要被生生挤压成一团。

    大墨碑林的副座总算不曾在此刻掉了链子,扑身上来,双掌印在了铁浮屠背上,但听得一声浩大声响,却已面色一白,咳出淤血飞退。

    铁浮屠借此机会猛然上前。

    双手原本向内挤压发力,瞬间改变,顺着大荒寨主发力的方向向外。

    撕扯声中,大荒寨主口中发出凄厉惨嚎,鲜血淋漓。

    他一双臂膀已被铁浮屠生生撕扯而下!

    再又一抬手,质地只差神兵半筹的奔雷矛直接捅入大荒寨主腹部,自后背穿出,铁浮屠怒吼一声,将大荒寨主直接钉入一座碑文,力量不减,继续往后,连续撞破了数座石碑,方才生生遏制住。

    大墨碑林已然是一片狼藉。

    片刻后,铁浮屠还带着深深刺入右臂中的西域长刀,走到大墨碑林诸多底子身前,迎着一道道惊恐至极的视线,漠然开口:

    “大墨碑林中长生碑文拓本。”

    那名副座几欲呕血,但是势比人大,深深吸了口气,仍旧令弟子取出。

    铁浮屠却不看,只如同复述般,道:

    “先生说,大墨碑林当代不堪,前代则为江湖开一路武道。”

    “故而只以小戒,不灭传承。”

    “为此江湖留一脉气数。”

    “汝等,大可感念此恩。”

    旋即一步一步走到了其中一座三十丈之高的长生碑文前,整整三十七座长生碑,以能够镇压气数的那一座其势最高,但是其上记载的武功却要以这一座为最强,铁浮屠右手伸出,于众人惊呼当中,一拳重重砸出。

    长生碑晃动不止。

    复又一拳。

    三拳之后,铁浮屠手掌鲜血淋漓,密密麻麻写着秘籍的石碑已经被他搬起。

    这一日有力士扛三十丈长生碑自大墨碑林中大步而出。

    逢山过山,遇水踏河。

    过三百里后,消失不见。

    一直到铁浮屠已经远去之后,众多弟子才搀扶着捂住胸口的副座,一齐拥上前去,看到那龙龟背上剩下一截子石碑上写着一行字。

    取大墨碑林长生碑一,余者皆不足取,弃。

    语气平实,轻描淡写。

    那位副座面色却一阵青白变化,环顾左右,看到唯一宗师褚彰跪死在地,心口一个狰狞伤口,看到崩裂满地的石碑碎片,终于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朝后晕倒。

    ………………

    第一庄中,王安风看到褚阳羽已经彻底气绝,心中方才安心下来。

    三柄神兵自空中盘旋一周,重新此地收入剑匣当中,神武剑在入匣的瞬间就收入体内,旋即右手一拂,将剑匣合住,再用一圈一圈的粗布重新收好,其余人只在旁边看着他。

    自得知白虎堂的人出现在这里,王安风就已经在暗中做了最坏的准备,自他接触到天门之后,已经能通过手腕上佛珠的联系,借助一脉相承的气机,与师父一同出手。

    他只是能击破白虎堂堂主依凭之躯。

    而圆慈已能凭借禅宗因果的作用,距离数千里锁定了大墨碑林和白虎堂主的真身,分别以奔雷矛和气机相击,只是白虎堂主毕竟不是寻常人物,在瞬间切断因果联系,没有趁机确切知道他的位置。

    王安风将藏着两柄要送回天京城中的神兵背在背上。

    然后入一叶轩别院中重新换了一身寻常蓝衫。

    抬眸看着第一庄的三重门后。

    在原本应该是第一庄重地的地方,诸般气机杂乱异常。

    显然,另一边事情的发展也并不能够算是顺利。

    ps:今日第一更奉上…………

    三千四百字,然后第二更可能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第五十三章 江湖乱(2/2)
    第一庄为上一代庄主所创,凭借一手刚猛无匹的雄浑掌法掌力,纵横天下几十年都难寻对手,说起来,就算是那些气机绵长生生不绝的道门高人,也不愿意被这种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大宗师的外功武者近身一拳。

    咫尺之内,道门太上或者都会被一拳打断体内生生不息的长生莲。

    这位天下掌力第一压制了江湖数十年后离去,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知道他的后继者究竟是谁,在此之前,大多数人认为是他的二子,现今已四十出头,一手掌力刚猛,深得其父真传,已经半步踏足宗师。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将位置传给与老庄主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女子。

    第一庄三重门后,观礼的江湖高手,门派高层心中难免都有许多嘀咕。

    虽保持着安静,可这种安静当中却又透露了一股极深的诡异感,而今江湖上大部分数得上名头的门派高层都在这里,有的乃是旧交,有的却有仇怨,却都没有去看其余人。

    一双双眼睛都注视着大堂之后。

    这种安静的氛围已经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第一庄的新庄主仍旧还没有现身出来,众人虽不至于因此而恼怒,却也有人心中暗自不满,有一老者低声冷笑,道一句尚未有了老庄主的掌力和武功,却有了老庄主都不曾有的威风的排场,言语中颇多嘲讽。

    老者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故意遮掩声音,周围几人都听得真切。

    在主家地方上听到客人说主家的不好话,不提说话的人怎么想,听的人都难免有些尴尬,那些在江湖上名气都极大的大前辈大高手们眼观鼻鼻观心,都如同入定了一般没有什么反应。

    第一庄虽然令整座江湖有序许多,也让江湖和朝堂的关系不至于恶化到极尖锐的程度,但是这些恩惠都无法遮掩一个**裸的事实,第一庄终究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江湖上所有门派的头顶上。

    就连地位如七宗也要对第一庄尊之敬之。

    各大派别平日感念第一庄的情谊。

    可一说起是否愿意在下一个百年也就由着第一庄压在自己的头顶,便也都有些复杂想法了,当年能一掌震退七百里浪潮的大宗师已飘然离去,既在江湖上,谁人不想要多占些地方,谁人不想多得些威风,不想多收几个资质根骨极佳的门徒?

    又有谁人不想让自家的门派一日更强一日,也能得享三五百年的兴盛气数?到时候自己也能算作是老祖师,年年有新晋弟子上香供奉。

    往日恩念,加上这无论如何算是人之常情的想法,还有些其余不可以与人多说的微妙心思,就令此刻第一庄中众多和善面孔下不知道有多少种的打算和谋划。

    若追本溯源,这种诡异的心思自那位老人离开了第一庄就已经开始在各人心中暗自滋生出来,初时还不起眼,伴随着时日渐渐过去,更如同野火一样一日一日旺盛起来。

    这座大体上已经稳定了数十年的江湖,自第一庄主离开就乱了。大部分人都无形中达成了一个共识,按捺了心中野火,忍耐到如今这一日。

    往后究竟是要继续听从第一庄,还是说为了自家门派的未来,都要看今日心境上位的第一庄庄主,能否如上一代那样压住这座本就动荡的江湖,民间有句俗话,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大的饭,官场上也有德不配位的说法。

    是以当众人等待许久,今日最关键的一人却迟迟不曾出来,难免就有些心浮气躁,先前开口的老者抬手饮了一杯茶,压了压自身火气,正欲再开口说两句话,突然有大笑声音自山下传来,如在每一人耳边响起,大剌剌道:

    “哎哟,这么许多人,都是在这儿等着咱们的吗?”

    “哈哈哈,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声音刚刚响起的时候,还极缥缈,旋即就径直上山来。

    众人神色皆动,心中暗道一声果真有变,各自转头去看,见着了一个高大胖子大步上山来,体魄雄浑高大,一身气机浩浩荡荡如同奔流的狂风,每每落脚几乎要令整座山都为之震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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