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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与公主裙·长明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Twentine
李峋:“不用管多少钱,你感觉看起来怎么样?”
朱韵:“挺高级。”
张放嘴上围着大口罩,正在公司里指挥装修,赵腾和郭世杰不知去向。
“我给他们放假了。”董斯扬对朱韵和李峋说,“你们也有假,等公司装修完再上班。”
朱韵夸他,“你这装修搞得不错啊。”
董斯扬斜眼过来,训斥道:“没大没小,怎么跟老板说话呢。”
朱韵:“……”
董斯扬从怀里掏出一支u盘,“看你这么敬业,给你安排点活吧,来,拿着。”
朱韵接过,“这是什么?”
董斯扬:“简历,这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张放电脑里,你先看着,挑挑有没有能用的。”跟朱韵交代完,董斯扬起身对李峋说:“来,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完了,华江有投资it公司的苗头,估计后半年吧,不过他们现在具体还没确定……”
董斯扬跟李峋商讨拉投资的事,朱韵受不了公司的乌烟瘴气,带着u盘去对面商场的咖啡厅。u盘里有几百份简历,朱韵仔仔细细筛了一遍,别说,还真的有不少高质量简历。
这放到以前,朱韵刚来飞扬的时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投入工作,大半天过去了,在朱韵埋头挑选简历的时候,母亲打来了电话。
朱韵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扣上电脑。
“喂?妈。”
“你在干什么?”
“上班啊。”
“你上什么班,我让你辞职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朱韵挠挠脸,决定不跟她正面对抗。
“你马上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电话里不能说吗?”
“我让你回家!”母亲严厉道,“你要不怕我找到你们公司去你就拖着!到时候看看谁丢脸!”
朱韵:“……”
其实她倒不是很怕母亲找来,母亲只会在私下发火,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做出出格的事。不过她确实需要回去一次,她得跟家里把话说清,不能将问题视若不见。
“好,我明天就回去。”朱韵承诺道。
放下电话,朱韵深呼吸,靠到沙发里。她顺着玻璃窗,望向万里长空。天色渐晚,太阳西下,云朵慵懒的躺在天际。
她不清楚李峋跟董斯扬谈到什么程度,没有打电话打扰他,只发了条短信。
董斯扬正跟李峋开会,公司里没处坐,董斯扬强行征占了快递公司的大厅,董斯扬正在跟李峋说华江集团最近透露出的投资意向。
“据说已经不少公司找到华江了,涉及各个行业,什么娱乐、服务、互联网金融,要什么有什么。”董斯扬看着李峋,“你那家老对头也有份。吉力过证监会的审核是迟早的事,估计明年就要挂牌上市了。他们的比我们高,是想直接拉华江入股。”
李峋懒洋洋地哦了一声。
董斯扬:“所以我就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撤诉,朱韵想撤诉我能看出来,你我是真没看出来。”
李峋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没看出来。”
董斯扬又要说什么,李峋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来,是朱韵发来的短信——
“我先走了,可以面试的简历我已经发到公司邮箱里了。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会尽快回来。”
李峋回复一个“好”字。
董斯扬接着跟他谈投资的事,越谈越觉得李峋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董斯扬问。
李峋摇摇头,他脑中总是闪过刚刚朱韵短信里的“回家”二字,这让他想起当年他们分开的那天,那天她也是要回家,也是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说很快就回。
李峋扯了扯领口,董斯扬问:“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先到这吧,明早再说。”李峋皱着眉头起身,低声咒骂,“该死的后遗症……”
朱韵在家收拾东西,她没打算久回,只带了两件随身衣物。
门被敲响。
朱韵瞬间知道是李峋来了,他敲门的方式跟所有人都不同,音量普通,却极为不客气,咚咚的声音像是人在说话一样,催着你快点去开门。
朱韵把门打开,李峋堂而皇之里进来巡视。
朱韵问:“你怎么来了,董斯扬那边结束了吗?”
李峋:“结束了。”他周围看了看,一眼扫到朱韵正在打包的行李袋上。“你要回去多久?”
朱韵:“还不清楚。”
他哼笑一声。
朱韵:“我争取早点回来。”
李峋看她一眼,“早点是几点?”
朱韵:“……”
她几番揣摩,终于从他的神态中看出意思。她凑到他身边,胳膊肘小小地碰了他一下。
“舍不得让我走?”
她调侃的功夫不到位,李峋神色未变,她自己倒是红起了脸。李峋看她躲闪的目光,总算是满意了。他拉着她的胳膊,转身给她压到桌案上。
朱韵神经反射性一抽,李峋已经着手脱她的裤子。
朱韵惊道:“干什么?”
李峋:“生孩子。”
他用最简洁的三个字成功点着她的火,她开始嫌他扣子解得太慢,拍开他的手自己上。她小声念叨:“这回不会有人来了吧?不会再有电话了吧?”
李峋:“你把耳朵塞上就行了,有电话也别听,谁来也别管。”
他趁她脱衣服的功夫扫了眼桌面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朱韵将衣服甩到一旁,说:“是我在美国上学时研究的电子病历,停过一段时间,想整理好了再给你,看看有没有帮助。”
。。。。。





打火机与公主裙·长明灯 第五十章
那晚李峋睡在了朱韵家。
这一段开门炮后,他们俩个都累得说不出话,朱韵还好一点,李峋是真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半天没缓过来。
it理工男的通病。
朱韵捡起地上的衣服,李峋躺在床上,胳膊压着额头,闭眼休息。
“后背没事吧?”朱韵关心地问。
李峋散漫地瞥了她一眼,脸色不善。
朱韵好心解释:“我是怕你太累了,你这几天一直在忙,都没锻炼。”
李峋稳重地说:“我操/你就是锻炼。”
这嗑简直没法唠。
朱韵:“出去走走吗?”
李峋:“不去。”
说完翻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
朱韵眯着眼睛看他,这人也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她收拾完东西,回到床边,用手压了一下李峋三角肌的位置,硬得像石头。
他缩了缩肩膀,朱韵:“痒?”
他不说话。
男人饱食餍足之后只剩下懒。
朱韵又按一下,他又缩了缩肩膀,朱韵一巴掌拍过去,“痒还是疼,说句话!”
李峋头埋在她软绵绵的被子里,说:“疼。”
朱韵心里又酸又气,恨不得抽死他,她捏着他的后脖颈,咬牙道:“让你锻炼身体,让你锻炼身体!我五千块钱给你办的健身卡你才去了几次?”
李峋被她晃了两下,一抬手,看都没看直接掐住朱韵的脖子,给她拉到床上。
他附身,她仰壳,他占据无限优势。
李峋低声道:“你再跟我嘚瑟?”
朱韵喉咙被他拿着,一动不动,他的大手顺势又揉了揉。她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被汗一激,那股沉甸甸的体香越发明显。
他懒散地看着她,“你有功夫念叨这些不如来点实际的。”
朱韵死鱼一样从他魔掌里挣脱片刻,艰难地说:“什么实际的?”
李大爷:“譬如给我按摩按摩。”
朱韵考虑片刻,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给他搞“实际的”。李峋的背很硬,尤其是肩膀的地方,朱韵只要稍稍用一点力,他的肌肉就疼得紧崩起来。她只能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地来。
她按了一会,李峋说:“好了,歇着吧。”
朱韵:“没事,你趴着就行了。”
李峋被她按得困乏起来,“你不累?”
朱韵:“不啊。”谁像你似的年纪不大老化成这样。
李峋的声音越来越低,颇为不满。“为什么你不累……对了,你躺着所以才不累,下次你在上面……”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朱韵关了灯,悄悄躺在他身边。
他们睡了一个很美很长的觉。
朱韵忘了拉窗帘,醒来的时候,五点的晨光铺在李峋的后背上,那一瞬间,朱韵忽然产生了一种即使生命在此结束也不错的念头。
她坐起来,背靠着床头,抱着膝盖,像个小孩。
她一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
朱韵一生也没有熟记过谁的睡颜,包括所有朋友亲人。唯有李峋,唯有他那张略带疲倦的熟睡的脸,在她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的许多存在,都好像老天刻意安排。让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弥补她错过的种种遗憾,和她缺失的种种部分。
他被注视着,缓缓睁开眼,第一眼没有看到人,眼神自动向上。
朱韵正等着他,她对他说:“李峋,咱们结婚吧。”
他刚醒,眼睛发涩,还不能全部睁开。
朱韵又说:“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他闭上眼,脸重新埋到被子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听到一声颤颤的“好”。
*
下午,朱韵开车回家。
家中气氛再一次如同冰窖,母亲拉架子等她回来教育,从朱韵进屋的那一秒起一刻不停。
母亲明令禁止不许朱韵再去飞扬上班,她给朱韵拿到一大叠的公司资料。
朱韵默不作声看着。
母亲问她:“你跟田画家联系过没有?”
朱韵:“他都回法国了还联系什么。”
母亲思忖道:“我看他对你很认真,都来过家里拜访了,你跟他也认识那么久了,再去试一试,也给两边一个机会。”
朱韵笑道:“你当人家什么啊,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那可是知名画家,追求者有的是,我总不能死乞白赖去求人家回头,你也知道你女儿脸皮薄啊。”
母亲蹙眉道:“那你怎么就能死乞白赖求那个混蛋回头呢?”
朱韵平静地补充:“他是例外,全世界我只能跟他不要脸。”
母亲:“朱韵!”
母亲摔了手里的茶杯,朱韵窝在沙发里,一边听母亲愤慨叫骂,一边在心里念经。
这时,坐在客厅的朱光益开口了,他神色严肃地说:“朱韵,那个画家你实在拉不下脸也就算了,我甚至可以容你再玩几年,晚点找男朋友。但这个李峋是绝对不可能的。”
朱韵:“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朱光益严厉道,“你根本不了解这些坐牢的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又在里面待六年,变多坏都有可能!爸妈现在拦着你是怕你一脚踏进火坑里,以后后悔就晚了!”
朱韵没说话。
父母连番轰炸了一个多小时,朱韵听得眼睛直冒金星。母亲看她也听不进去了,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交给朱韵。
“你不想去找田画家也行,这是你王阿姨给你介绍的,我看就约在明天,你去见一下。”
朱韵一愣,接过手机,里面是张照片,一个周周正正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对镜头微笑。
母亲在旁介绍:“这是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姓吴,跟你一样大。你看看长相,是不是还不错。”
朱韵看着照片,评价道:“挺白。”
母亲:“那当然,他爸爸我也认识,一直到他曾祖父那辈都是搞科研的。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大街上随便就挑个人出来。”
朱韵很想顶撞一句——谁说李峋是大街上随便就能挑出来的,你去挑个试试。
可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她还是闭嘴了。
她看着手里这位吴研究员的照片,观其眉眼忽然有些熟悉,细细一想,好像跟田修竹有几分相像。
母亲是真的喜欢田修竹这个类型。
“那就明天见面了。”母亲帮她做下决定。
朱韵:“我不想去。”
母亲:“你必须去!”
朱韵想了想,开始讨价还价:“去一次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不干涉我的工作。”
母亲:“不行!”
朱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那我就不去了。”
母亲气得直迷糊,“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呦我这血压……朱韵你想逼死我是不是,你好不容易听话了几年,怎么那个混蛋一出来你又这样了?!”
朱韵见她真的怒火中烧,起身倒了杯热水,被母亲又是一摔。
场面陷入僵局,朱光益让朱韵先上楼去,他沉声说:“你好好想想吧,你也不小了,得学会对自己负责了!”
朱韵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吵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天都黑了,吵架时没感觉出用了多大力气,等安静下来,朱韵才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嗡嗡地震。
好在她已经这么大了,母亲没有再用没收手机这种小家子气的方法对待她。朱韵关好门,给李峋打电话。
他很快就接了。
朱韵问他干嘛呢,李峋说正在整理她的电子病历。
朱韵:“你动作好快啊。”
李峋懒洋洋道:“你再多磨蹭几天我就把你没做完的网页系统弄完了。”
什么叫“再”,她刚回来第一天,她早上才求得婚好吧。
一想到求婚,她的脸不由自主烧起来。
“朱韵。”他低声叫她,朱韵轻悄悄地说:“怎么了?”
李峋敲着键盘,淡淡道:“你不用跟家里闹太僵。”
朱韵:“我知道。”
李峋:“你爸妈不同意也正常,往后慢慢看吧。”
朱韵不想他在这些问题上过多消耗心神,转移话题道:“我的电子病历弄得怎么样?”
李峋哼笑两声,“凑合吧。”
朱韵撇嘴。
李峋:“这是你哪年做的,只在网页上弄,都没有给移植移动设备做铺垫。”
朱韵:“刚出去的时候弄的……”
李峋又表扬了两句,“整体还可以,医生、药房、实验室、保险支付……该有的都有了,以你刚出去时的水平来看已经发挥得相当不错了。”
朱韵:“我怎么感觉你在损我呢。”
他轻轻笑了。
朱韵躺在床上跟李峋聊天,她的房间好多年都没有变过,安静的夜和锁紧的房门让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晚。
她穿着裙子等待除夕的鞭炮希声,光着脚溜出去,在天寒地冻地中奔去见她的心上人。
跟那时相比,她现在的心情平静很多了,他们两人都平静很多了。甚至在谈论到未来规划的时候,也不像从前那么血脉喷张。
一切平稳而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就如同默默流淌的夜河,缓慢而汹涌,大势所趋,无力可阻。




打火机与公主裙·长明灯 第五十一章
朱韵最终也没有去见那位物理研究员。
她在家待了三天,吵了三天,母亲任何方式都用过了,再厉害的狠话也放过了,一口要定绝不同意朱韵跟李峋在一起。
“你不用跟我讲他有什么理想目标,一个野孩子,没爸没妈,又蹲了六年监狱,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用,他跟我们家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朱韵劝无可劝,说无可说。她发现她越是为李峋开口,母亲对李峋的怨恨就越多。母亲似乎认为自己的女儿变得不听自己的话,完完全全都是这个“野孩子”的责任。
第三天的晚上,李峋打来电话,告诉朱韵他已经将她没有弄完的电子病历系统做完了。
他只跟她聊了关于接下来系统移植的问题,并没有谈其他。但朱韵能听出来,他是想让她快点回去。
朱韵这几天吵得头晕目眩,不想离开的时候再来一轮,她用了以前的老招数,准备趁着父母睡下悄悄离去。
当晚朱韵收拾好行李,先把包放到楼下,蹑手蹑脚折返回去二楼佛堂。佛堂右边是个储物墙,朱韵小心拉开,第一层里躺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朱韵将户口本塞进自己的口袋,一转头,看到身旁红木佛龛里的佛像安然地看着她。
那是外婆很早年的时候从外地请来的,打从朱韵记事时起就一直供奉在家中。
佛堂里散发着浓浓的檀香味,看着佛细长的眼,朱韵忽然感到一丝悲凉。
她对佛说:“我可能要干一件很不孝顺的事了。”
佛安安静静看着她。
朱韵:“我不知道我做得是对是错,但我一定得做,我不能再言而无信了。”
佛还是安安静静看着她。
朱韵喃喃道:“请你保佑我爸妈身体健康,也保佑李峋身体健康,如果真的有报应的话,就全给我吧。”
她说完,转身离开。
她连夜赶回住所,第二天早晨接到母亲电话。她心中有愧,默默承受着母亲的愤怒,所有的批评她都照单全收,而要求她全部无视了。
“朱韵你又着魔了你,你要还当我是你妈你就给我快点回来!”
朱韵第一次听到母亲这么声嘶力竭地命令她,她一夜未眠,手掌几乎无力握住手机。
母亲还没有察觉她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朱韵低声说:“妈,等咱们都冷静下来再谈吧。”
母亲:“冷静什么?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冷静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我从小到大白教育你了!”
母亲声音太过凄厉,朱韵觉得耳膜都快要被捅穿了,只能将手机稍稍拿开一点。
她们谁也不能说服谁。
单方面的指责的批评让朱韵越来越难以忍受,她先一步挂断电话,进去浴室洗澡。淋浴倾泻而下,朱韵深深呼吸。
等她出去的时候,手机已经没有动静了。她过去看了一眼,母亲一共打来三个电话。朱韵关了手机。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公司,董斯扬的工程进展顺利,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安装电路。董斯扬不在现场,监工的人换成张放,他远远看见朱韵,兴奋地打招呼。
“朱组长!”
朱韵走近,张放的表情变了。
“呀,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黑眼圈重成熊猫了,董总不是说你回家休假了吗?”
朱韵问:“他们人呢?”
张放:“在快递公司开会呢。”
朱韵:“快递公司?”
张放自豪地说:“对啊,我们董总征用了,一开始在大厅,后来把他们经理办公室给占了!”
朱韵:“……”
张放关心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要感冒啊,怎么嗓子也哑了。”
朱韵摆摆手。
她去快递公司找李峋,快递公司的大厅里有几个员工正在整理东西,朱韵走到里面,经理办公室的门开着一道小缝隙。朱韵顺着边往里看了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董斯扬翘着的二郎腿。
朱韵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敲了敲门。
董斯扬:“谁啊?”
他还真拿这当自己家了。
朱韵推开门,一眼看过去办公室跟大厅比起来没强多少,杂七杂八堆了一堆。李峋坐在旁边的长条沙发里,怀里有个笔记本电脑,旁边是烟灰缸,里面插满了烟头。他见到朱韵时愣了几秒,然后眉头就皱起来了。
董斯扬:“你这是上战场了?”
朱韵:“差不多。”
董斯扬哼笑,看了李峋一眼,“会也开得差不多了,你们有事就先走吧。”
李峋收起电脑,对董斯扬说:“就按之前定的时间表来。”他说着,顿了顿。“这段时间我可能自己的事多一点,你多劳累一下了。”
董斯扬:“好说。”
李峋拉着朱韵的手离开。
电梯里没有其他,李峋低声道:“我不是让你别跟家里闹太僵么。”
朱韵:“没有,过一阵就好了。”
李峋看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拉着她离开创业园,朱韵问他去哪,李峋站住脚步,似乎也没有想好。
朱韵:“你跟董斯扬谈完了吗?”
李峋:“差不多了。”
朱韵:“那我们回你那?”
李峋没说话。
朱韵又问:“还是回我那?”
其实朱韵并不太想回自己的住处,母亲知道那个地址,她怕母亲找过来。如果这个时候母亲再碰见李峋,肯定是一场血战,母亲绝对不会再给李峋留一点脸面。
“你开车,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李峋说。
他们坐到车上,朱韵问他具体地址,李峋报了一处地名,朱韵一愣。
“你要去找任迪?”李峋报的小区是任迪住的地方。
李峋摇头,“你先开过去吧。”
朱韵行驶了半个多钟头,来到任迪居住的小区。这里安保还跟以前一样严格,保安拦住他们,朱韵正要给任迪打电话,李峋从怀里掏出一张卡。保安检查了一下,放行了。
朱韵奇怪道:“什么东西啊?”
李峋:“临时业主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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